五百二十七章
冷凯瞄了一眼面前的杯子动也未动,如今是个非常敏感的特殊时期、即使康星这样的窝囊废没有胆量和能力害他,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他找上门来什么事也没办成、反而栽在这个废材手里,别说会被江湖人耻笑、他自己也肯定咽不下那口气,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万一有人在茶中下毒呢?
据说康然临行前就在康氏高层子弟的茶中下过毒,而且至今也没把解毒药发下来。
保不齐康星就会学以致用的给他的茶里也下毒,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至少谁也不能保证这茶水中没毒,他不想糊里糊涂的被人算计。
“哦…嗐…”康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之后很识趣的把自己手中的杯子和冷凯面前的那杯茶对调了一下、“凯哥,请…”。
“喝!”冷凯脸上还是那个带着点儿笑容的表情,看着康星吩咐道、“喝了它!”。
康星愣了愣,之后很明显的犹豫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看着还是挺尴尬的。
“喝吧!”冷凯的目光落在康星脸上就有些阴冷了、“你自己喝,还是我帮你?”。
“不是的,凯哥你听我说啊、这茶其实就是,这是百色花茶…”康星还想解释,冷凯端起杯子把自己面前的那杯茶也放在了他面前、“喝!”。
康星哆哆嗦嗦的端起杯子喝茶,如果他不喝、可能以后都没机会喝了,论身手三个他绑在一起也不是一个冷凯的对手。
冷凯看到两只空杯都摆在桌上、而站在他面前的康星除了一脸尴尬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状况。
“凯哥…这是不敢信我?”康星还是陪笑问道、“其实咱们兄弟之间,我觉得…也没什么说不清楚的,还是赤诚相见比较好?”。
“嗯?”冷凯随手拿起一只空杯看了看,除了还残留些茶香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可这杯子里装的,真的只是普通的茶吗?
“凯哥是怕我会下毒?”康星很无辜的表情问道、“我们康氏子弟哪会那些招术啊?”。
冷凯不由点了点头,康然虽然一直都是他的死敌、是他夺回dt会的最大障碍,但是严格而公平的说:康氏子弟从来都是行的正、做的端,还真没有那些阴诡套路。
“哦,对了,凯哥找我什么事?”康星喝完茶之后就有些心安了,脸上的表情也更加放松的问道、“我这个人脑子笨,你得直说才行!”。
嗯!是够笨的,冷凯挺赞同他的这个自我评价。
“跟我打天下怎么样?”冷凯果然直说了、“如果我能给你更多,你要不要考虑跟我混?”。
康星笑了笑没回答,他脑子笨、需要多想一会儿权衡一下其中的利弊,毕竟谁也不想做亏本的买卖。
冷凯看着康星犹疑的样子,很快又加了一句、“既然你把我当兄弟,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的。如果你能对我忠心辅佐、我会给你个dt会副总的位子坐的,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好过你在康然身边做狗,你觉得呢?”。
“哦…真的?”康星笑了笑,但是他脸上那个笑容即不是惊喜也不是高兴。
冷凯微愣了一下又问、“如果有要求你可以直接提出来,我尽量让你满意!”。
“不,没有!”康星陪着笑脸摇摇头、“多谢凯哥的赏识,我一定会尽力做好分内之事、不让主子在这上面多操心的…”。
努力做事又没有特殊格外的要求,为主分忧、忠心耿耿,还真是条好狗。
只是这么条好狗,为了那些还没拿到手里的、如镜花水月般的荣华富贵就轻易的把前主人给卖了,他还是条狗吗?
“很好!”冷凯很满意康星的忠诚态度、颇为得意的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溜了两圈,之后又吩咐道、“那你就尽快安排吧,明天上午我再过来。到时候,我希望看到康氏dt会已经改回冷氏dt了…”。
康星的目光从冷凯身上扫过落在了那架装饰落地钟上,指针在一秒一秒的跳动着。
“等所有问题都解决之后,我会给你个‘冷氏五成王’的身份、把这dt会的江山分一半给你的,以后我们兄弟就可以联手征霸四方了!”冷凯很郑重的许诺道、“我保证,不会让你后悔跟着我的…”。
“我肯定不会的!”康星脸上那个看着很奇怪的笑容又笑了笑、“因为凯哥你,可能等不到明天了…”。
“嗯?”冷凯转头看着康星,他没懂这句话的意思。
“你中毒了!”康星笑着解释道、“花粉的毒会在三十分钟之内封闭你全身的经脉,从你进门之后算呢、三十分钟已经过了…”。
中毒?康氏子弟不是不屑于用那些阴毒的招术吗?这是刚刚康星自己说的,而冷凯就相信了。
“是‘冷香门’的毒,秦门主聿子姐姐留下给康氏子弟们防身用的。它和常见的香花粉不同,无色无味、无知无觉,也更让人防不胜防!”康星解释道、“这个真不是康氏的东西…”。
康氏子弟都是品行端正的栋梁之材,这些东西即使拿在手里也不会用啊。
冷凯一声不屑的冷笑、“还有吗?”。
他从进门之后除了在康星的位子上坐了一会儿、就是闲扯了几句,为了防止被暗算他也没喝茶。康星在这方面并不是专业人员,怎么可能让他不知不觉的就中了毒呢?
想凭几句话就忽悠他上当,也不知道是康星真的脑子笨还是这孩子原本就傻。
“公司的这一层楼里都有这种‘百色粉’,从开电梯进来就会中毒!”康星答道、“其实我也中毒了,但是刚刚我喝茶解了这个‘百色粉’的毒…”。
“你是说…那茶不是毒药,而是解药?”冷凯突然觉得有种浓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他站在那里就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没错!是你这个人生性太多疑不敢喝,所以嘛…中毒也正常!”康星一扫脸上的笑意,沉着脸问题、“凯哥,十几年了、你从未把我们康氏子弟放在眼里,是你根本就没把我当个‘人’看。否则,你也不至于如此吧?”。
既没说谎解释得也很清楚,但是康星为什么要在三十分钟之后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出来?目的当然很明确,就是想整死他!
冷凯冷笑了一声,康星说的也没错、除了康然和康小蝶之外,他从未觉得康氏之中还有谁能被他放在眼里。一群废材而已,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去想。
都是些卑如虫蚁的尘埃草芥、他只要随便跺跺脚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可是今天他偏偏栽在了这个卑微的虫蚁手里。
“你一直和我称兄道弟、暗地里却包藏祸心,我还真是轻看了你…”冷凯怒道、“原来你这个小崽子也学得这么狡诈,但是你想杀我…还差远了!”。
康星很有自知之明的摇摇头、“我杀不了你,凯哥你只能死在自己手里!”。
“混蛋!”冷凯看着康星那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表情,不禁更添怒意了、“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我把你当个人是高抬你、你只配做康然跟前的一条狗!”。
康星被骂也不恼,还是那个表情又笑了、“凯哥你说的对,我就是先生身边的一条狗。我之所以和你称兄道弟,那是因为…你不过也是冷成峰身边的一条狗,我们彼此彼此罢了!”。
原来他这个‘凯哥’是这么解释的?
“你敢骂我,你个小杂种是不想活了!”冷凯怒喝一声就想扑过去,拍死一个康星对他来说根本没难度。
“等等!”康星闪身躲到书桌后很及时的阻止道、“千万不要勉强运功,会催发毒性死的更快…”。
冷凯顿时就停住了,不是他相信了康星的警告、而是刚刚的那股寒意直冲上来他又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这寒意像是能把人整体掏空撕扯碾碎一样的、似乎血液都在一点点的凝滞倒流,让人心惊胆颤。
虽然还没到经脉被封的程度、冷凯也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四肢都开始僵硬了,看来康星并没有夸大其词、他是真的中毒了,而且还是毒性很强的剧毒。
五百二十八章
以他现有的功力和自身实力根本压制不住毒性、时间拖久了可能就要真的栽在康星手里了,他得尽快寻求个脱身之策才行。
一直都是忠厚老实、在康然面前像条狗一样,只知道唯命是从的康星也能变得这么狡诈?
冷凯一声冷笑道、“‘狗’也分很多种的,有的狗比人还高贵!”。
“是吗?再高贵还不都是要匍匐在地,听从主人的吩咐吗?”康星反驳道、“你不过就是一只恶犬,狗仗人势而已。如今冷会长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这个丧家之犬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总比你这个看门狗要强多了吧?”冷凯冷笑、“康然枉称仁义道德,其实就是个奸佞小人。冷会长的江山是我们帮他打下来的,他想坐收渔利、坐稳冷氏之主,决无可能!”。
“等康然死了、他的时代也会结束,到时候你做丧家犬的资格都没有!”。
康星对这个形容词不能苟同,不满的反驳道、“我有没有资格你肯定是看不到了,但是我知道你、你不是没有资格,而是没有机会了…”。
“你个活腻了的小杂种,我先送你下地狱、之后再找康然讨债,他欠我的、都要加倍的还回来!”冷凯身形一转就扑向康星,他从来都不是个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性格。
康星向后一绕就躲到了装饰盆景后面,即使中毒他也不是冷凯的对手。百毒之虫、死而不僵,冷凯这样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是绝对危险的。
他的命是先生的、先生没让他死之前,他就得竭尽所能的好好活着。
冷凯一击扑空之后,扶着写字台站住整个身体都在发抖。这百色粉的药效比他想象的要剧烈的多,他还是太轻看康星了。
康星避开冷凯之后慢慢向门口退去,冷凯的阴狠狡诈他非常清楚、面对这样的对手他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如果他还能活过今天、不是因为他身手好或是未雨绸缪的筹谋得当,而是运气好。
他只有凭着足够多的好运才能从冷凯手底下逃生,否则、他就是陪葬的那个殉葬品了。
康然很快就要回来了,如果冷凯利用他这个人质藏在暗处偷袭、先生为了救他肯定会受其制约,就算在自己的地盘上不至于丢命、估计也得被他连累得束手束脚,到时候他还是罪无可恕的。
所以康星只能出此下策,用自己的命和冷凯赌一把、赢了算是他运气好不该死,输了也算是为主尽忠他这个康氏弟子也是忠义两全了。
冷凯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还是冷冷一笑,他从来都是个不怕死的、但他基本上也不会让自己死在对手的面前,既然他已经活不成了、却也不可能轻易的认输,拉上个作伴的同归于尽就是个最好的结果。
康星的手刚搭到门柄上想开门,还没转过身只觉得后脖处一凉、冷凯指尖捏的那片羽刃就划到了他的颈动脉上,寒光闪过、凉意瘆人。
身中剧毒之后的冷凯居然还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和感知力,看来高手终究是高手、不服也不行,康星只能闭上眼睛等死了。
他的运气似乎是真的差了一点,半步之间的距离、出门之后就可以逃出生天步入天堂,可他还是被拦在了半步之遥的地狱里。
冷凯的身体因为那股刺骨的寒凉在抑制不住的颤抖着,但是他握着羽刃的那只手却是不可思议的沉稳。
这是冷氏家传的杀人秘技、而冷凯又在家传秘技的基础上发挥出了自己更稳更狠的优势,一刀致命、绝不失手!
自他出道以来,死在他手里的冤魂也不计其数了、而他也最喜欢看着自己手中的利刃,割断猎物的颈动脉时一刹那间的感觉。
那是作为强者,在主宰别人生死命运之后的一种特别的享受、他喜欢那种感觉,也一直都在寻找能达到这种境界的机会。
康星也不是个绝对的废物,至少还给了他这个机会。
“康星,你这个小杂种!敢暗算我,我绝不会让你比我多活一分钟的!”冷凯指尖向前一推,惨笑了一声、“下了地狱,咱们再慢慢清算这笔账…”。
一缕柔软的丝弦拂过、旋起一片华丽而耀眼的金色光芒,康星眼前骤然如春日艳阳般的亮起。
冷凯被那股光芒直接给扫到半空又抛到了窗前,康星捂着脖子顺着墙边滑倒、之后惊愣,他居然没死?他手上没有血,也没看到被割断颈动脉之后鲜血狂喷的情景。
‘叮’的一声轻响,冷凯指尖捏的那片羽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沁人的寒光之后、掉落在地上,溅起一小束亮丽的火花。
冷凯惊恐的望向虚空中,这个房间里除了他和康星之外再无其他人、办公室的门一直关闭着怎么可能有人出手救了康星,难不成真的是有屈死在他手中的冤魂前来索命?
否则以他的身手和耐力,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弄死个康星也是易如反掌的。
“金缕柔丝?原来…真的是你…”冷凯看着虚空中那一闪而逝的华丽光晕,自嘲的摇摇头、“我一直以为自己绝不比你差,都是冷会长偏袒你、把冷氏太子爷的位子给了你,现在看来…我好像只配与你身边的一条狗…一争高下…”。
康棋推开门并没有直接进来,而是侧身站到一旁恭候着、先生御驾回銮就算没有个盛大的欢迎仪式,旗下弟子最基本的恭敬还是不能免掉的。
康然不由兀自笑了笑有些无奈,其实他不是很喜欢这样被捧的。
“你…真的回来了?林森那个大骗子,看来…注定是要…不得好死了!”冷凯捂着胸口喘息了几声,惨笑道、“康然,你趁人之危、即使赢了…我也不会服你的!”。
康然淡淡一笑、“念在你也是条好狗的情分上,我会把你葬在冷会长身边的。不过…如果你不想死,现在送医院还来得及…”。
“不必了!世事无常,下一世轮回之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到时候我等你。不要失约啊,了然…”冷凯手腕一转、那片羽刃就划向了他自己的侧颈,他突然很想知道死究竟是个什么感觉。
康星看着冷凯杀他未遂反而把自己给杀了,愣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着康然、停了几秒钟之后突然跳起来就抱住了康然,刚刚生死一瞬间他是真的懵了。
“先生,您…回来了?我还以为…以为…”康星突然间又觉得有些委屈,如果他真的死在冷凯手里岂不是辜负了先生的信任和期许?
“傻小子,你是真的长大了!”康然拍了拍康星的肩就笑了,这个一直跟在他身边不离左右的大男孩儿、在二十年之后,终于是长大了。
“受伤没?以后别拿自己的命去赌…”康然示意康棋把康星扶到椅子上休息,吩咐随行的弟子们把冷凯抬出去送医院、即使救不活他的命,至少也得换套干净的寿衣再火化入敛呢。
算是对死者的尊重,也算是看在冷成峰的面子上略尽人事吧。
康星喝了杯没掺花粉的热茶才觉得好一点了,以他的个人实力想和冷凯斗智斗勇、无非是把自己放在了刀尖上立着,除非是运气好的爆表之外他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
但是他的运气是真的好,好到不止是无法解释而是根本无法想象。
“冷凯并非凡人、非你这样的平常人所能对付的,这么冒险拿命去赌、万一出事了,让我去哪里再找一条同样忠诚的‘狗’回来?”康然无奈的笑了、“你这个傻小子就不能说点别的吗,把自己形容成‘狗’、很好听的吗?”。
“不是形容,我…我觉得我…就是!”康星答道、“这样说,我就会很安心!”。
“哦?嗯…要怎么说你傻呢…”康然只好又笑了、“既然没受伤,回去休息几天顺便准备婚礼吧!”。
“啊?哦…不是的先生,我也不是着急结婚、其实我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康星懵了一下就想解释、“我不是真的想…”。
康然只能接着无奈的又笑了、“我又不是美女,想我也没用。给你一个月的长假,蜜月之后还得回来坐在这个位子上继续当‘狗’、给我看家守门,做得到吗?”。
五百二十九章
“啊?哦…行!属下…做得到…”康星一屈膝就在康然面前跪下了、“先生,您的大恩康星…”。
康然没等他说完就皱了皱眉头,向康棋吩咐道、“送他出去,啰里啰嗦的有完没完呢?”。
“啊?哦,属下…告退…”康星也没用谁送他,赶紧爬起来走了。他也知道先生不喜欢听这些冠冕堂皇之辞,但这也是他的肺腑之言。
康棋站在一旁偷笑,因为如今的这个特殊的局面、他是被临时破例提上来听差办事的,而且这段时间也算是办事得利。
如今康星回家结婚度蜜月去了,他跟在先生身边可能还有升迁的机会。
“找到康容带回来见我,告诉她:如果反抗,杀无赦!”康然也站起身往外走,小蝶去了医院待产、他这个孩子的亲爹也该去陪着,等母女平安之后就一家团圆了。
康棋追过来问道、“先生,康利…怎么处置?”。
康然没回头的吩咐道、“康氏有家规,你看着处置吧…”。
“啊?是,明白了!”康棋微微有些惊诧、之后就是不由自主的惊喜,先生如此的信任和重用让他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兴小心翼翼的踩在青砖路上、尽量的避开那些看上去很美很有观赏价值的绿草繁花,因为那下面指不定都藏着些什么阴损的陷阱。
林森还是背着双手站在太湖石上欣赏着园中景色,看到只有苏兴一个人进来就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
因为今天他同时约了两个人,只有一个过来赴约他当然会不高兴了。
“老板…”苏兴离着五六步远就站住了,陪着笑脸问道、“您…最近可好?”。
林森听着这么个打招呼的说辞不由又皱了皱眉头,他的‘半山别墅’被毁、秋淮被废,被逼无奈才退守在这里钓鱼。
虽然已经钓到了玫瑰王和汲浪这两条大鱼、但是他想等到十五月圆之夜一举翻盘反败为胜,只有这两个筹码似乎还是远远不够的。
而且玫瑰王和汲浪都不是普通的凡人,想把他们炼化成行尸为己所用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需要他亲自在场噬血**驯化,稍有意外出了偏差就可能前功尽弃。
所以在这个至关重要的阶段,林森才一步也不敢离开‘冥园’。
如今就这么个状况还能好到哪里去,苏兴纯粹就是讨人厌的多此一问。
“最近,外面都有什么新闻吗?”林森只好问道,因为难度太大的事苏兴这个废物也指望不上,打听点儿消息还勉强。
“嗯…有!”苏兴想了想才答道、“康氏有个叫康星的正在筹备婚礼,听说要结婚了…”。
林森转头看着苏兴、是想等他接着往下说,但是苏兴说完这句就像完成任务了似的闭嘴不说了。
“还有吗?”林森只好问了一句。
“哦…听说,冷凯去过dt会总部、也不知道和那个康星密谋了什么,之后康星就散出消息说要结婚了…”苏兴又答了一句,还是点到即止。
林森停了停似乎在猜测这里面可能存在的利益交换,如果冷凯和康星达成了一致、康星坐不稳那个位子自然要让给冷凯,dt会被冷凯握在手中之后,又会是个什么局面?
“老板,一旦他们结了盟…对你好像很不利啊!”苏兴很适时的煽风点火,主动帮林森分析局面。
“嗯?什么意思?”林森的眉头又皱了皱,不满的问道、“你是想说,冷凯不值得相信、除了你之外我已经无人可用了?”。
苏兴略带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但是那个表情很明显的说明就是那个意思。
“冷凯的事我会当面向他问清楚的,还有什么传闻吗?”林森又问、“你们烟柳山庄最近还太平吗?”。
“还算…可以吧!”苏兴勉强笑了笑,他从来就不是烟柳山庄的主人、好与不好也不是他能掌控的,好像也和他没关系。
“华堂也没消息吗?”林森又问,如果玫瑰王和汲浪能从梨花谷地中去而复返、就算兰天行陷入谷地里回不来,那么追随兰天行而去的康然和华堂是不是也能全身而退?
这个问题一直都没有定论,因为谁也没见过出谷之后的康然和华堂。
苏兴惊了一下反问道、“他不是早死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是林森这个幕后大老板向所有人保证过:华堂、康然和兰天行都已葬身谷地之中,让他们放心的回去做家贼夺位、他们相信了大老板的教诲而且也按照大老板的意思做了,怎么还会被问这样的问题?
“嗯?”林森又停了停,只能解释道、“我只是随便问问,兰家那边呢?程南和冷旋都在干什么,兰新和汲浪失踪后他们有什么反应吗?”。
苏兴苦笑,以他那个烟柳叛徒的卑劣名声、兰家的事怎么可能告诉他?即使他恬不知耻的上门去问,也得有人愿意搭理他才行啊。
“那天…你是怎么逃出去的?”林森突然转了话题问道、“冷旋知道你是烟柳的叛徒,怎么没有为难你吗?”。
“哦…呵…”苏兴更加尴尬的又笑了笑、“我…哦,当时不是起火了吗?我是趁乱逃出去的,可能冷旋也没看到我…”。
“是没看到还是不屑于看到?”林森追问道、“程南的‘猎魂焰’传说是上古神界之火,当时整座半山别墅都烧没了、我也是进了暗道才勉强脱身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林森当时被程南和冷旋围攻、程南一把火烧得他措手不及,如果不是事先有准备他想脱身都很难、苏兴这样半吊子的身手想从冷旋的手底下安然无恙的逃出来,根本不可能!
“哦?哦…”苏兴瞎忽悠了一句就想往后退,林森对他已经有所怀疑了、如果不想把命丢在这里,还是早些伺机逃出这个‘冥园’为好。
林森如今正处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状态下,困守在这个园子里也是强弩之末了。他把苏兴叫过来也是没安好心、想在手里抓几个人质做底牌,万一出了意外也好再找机会脱身。
他原以为苏兴肯定是葬身在半山别墅的那把大火里了、就算侥幸没死也得落个半残,发信息召他过来也是想碰碰运气、如果苏兴死了也就算了,如果还没死正好还能被他再利用一回。
谁知接到消息赶过来的这个苏兴不但完好无损、手脚齐全身上也没有半点伤,以他对苏兴的了解、那个废物想把自己保护到这个程度根本不可能,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林森的身形从草坪上滑过就挡在了苏兴面前,问道、“你不是苏兴,你是谁?”。
“哦?看出来了?”‘苏兴’被挡住也只好站在原地答道、“我是张至桁,林总管好眼力啊…”。
“张至桁?”林森不自觉的惊了一下、“张家人?毁我半山别墅的也是你们?”。
“不是我,那事儿跟我没关系!”张至桁很诚实的答道、“那是我老爹和我爷爷做的,我还真是没那个本事…”。
“你爹和你爷爷…原来是张家人?”林森惊了一下,不由自言自语了一句、“难怪了…”。
至桁笑了笑纠正道、“错了,不是张家人、是‘庄家人’!我爷爷姓庄、庄阿声,当年封羽驿的事你应该听说过吧?”。
“封羽驿?封羽夜雨,赤羽灭族…”林森这回是真的被惊到了,三十多年前的‘封羽驿’事件、赤羽族的两位赤羽王都死在那个传说中的‘庄家人’手里,赤羽也因此几乎灭族。
之后赤羽族退守‘度月庵’三十多年,才有了羽苓不惜出卖亲生女儿想复仇的情节。
但是被赤羽族找了三十多年都没找到的那个庄阿声,居然会出现在他的半山别墅里、不但不声不响的捣毁了山庄里所有暗藏的机关,还能悄无声息的全身而退。这样的人他从未见过,那是只在传说中才有的‘神’。
五百三十章
“他…在哪儿?你敢自己进来,是有他在暗处保着你吗?”林森很警觉的四处扫了几眼,如果这样的人物站在他的敌对方、即使他的‘冥园’已经固若金汤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你猜?”兰家人那个不按套路说话,擅长胡诌八扯的聊天方式也被张至桁运用得很好。
“猜什么?”林森不由一愣,如今是他在问问题。
“想猜什么就猜什么呗,脑子是你的…”至桁笑道、“不过,如果你脑子里有泡或是痴呆了就别猜了,肯定猜不着!”。
“找死?你是活腻了!”林森暗骂了一句,身形一闪就向张至桁扑了过去。
如果还有人藏在暗处想算计他,他只能先拿下张至桁做人质、之后再以人质的性命要挟那位高手现身谈条件,这样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张至桁就在林森扑过来的瞬间,贴着地面往草坪上一滚、草坪立刻翻起了几层碧色的草浪,等林森追过去想抓人时、草坪又恢复了之前的青翠碧绿,他想抓的人却不见了。
“嗯?”林森急速的后退了两步,之后俯身在草坪上摸索了几下。他原本想抓个活的人质备用、所以并未触发养尸地里的沉落陷阱,张至桁怎么会掉下去的?
青翠的草叶间还残留着一层灰白色的粉末,林森用指尖沾起一点闻了闻、带着一丝类似花粉的香气,是张至桁身上带的香料被碾碎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林森只能恨恨的骂了一句,最近他总是心想事不成、诸多的闹心事儿像赶集似的都在这几天发生,他也不可能没情绪。
抓人质的计划暂时行不通、也就不可能引出那位藏在暗处的高手,但是那个人虽然不会轻易露面却始终都是个极大的隐患。
如果终日都被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窥视着,那种疑神疑鬼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所以林森决定亲自出马把‘冥园’四周详细的搜查一遍、以绝后患,但是他离开之后这冥园中是需要有人临时镇守的。
他发出信息已经有将近二十多个小时了、吟月不仅没按约前来而是丁点消息也没回,派出去查探的弟子也没有确切的消息报上来。
零零碎碎的信息汇总上来报给他、林森听了也是一头雾水的十分懵逼,说吟月师太昨天奉令下山了、因为事出紧急没时间向他辞行,什么时候回来也是个未知数。
吟月这时候下山很明显是不正常的,即使不用再查也知道多半是出意外了。但是此时的林森颇有些分身乏术,他已经没有能力面面俱到了。
还有三天就是十五之夜了、他只要能熬过这三天,之后就可以心想事成的无敌于天下、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让他们匍匐于地拜倒在他的脚下。
可是有个问题他可能还没仔细的想过,他们又是谁呢?
张至桁从草坪上摔下去之前已经把全身都用‘香粉’拍了一遍,这个最基本的保护措施还是跟玫瑰王学的。
但是掉下去之后,一股浓重的腥臭气扑面而来、他还是忍不住干呕了两声,之后赶紧掏出块丝巾掩住口鼻。
虽然有足够的心里准备也熟悉这样的场景、但是真的进来之后至桁还是有些不适应,至少这股腥臭味儿就很难忍受。
幸好玫瑰王很贴心的给他们事先准备了这些幽兰味儿的湿巾,不但能驱臭气还能提神醒脑。
先前进来的那四个人已经在这里待了四天了,如果没出意外、前期的准备工作应该都做完了,只等他过来掘空了‘洗冤池’散了这冥园中的怨气、就可以功德圆满的冲出这鬼地方,站在阳光下了。
草坪下漆黑一片也没有光亮,至桁掉下来的位置正好砸在一根‘柱子’上、柱子直挺挺的戳在那里被他撞得晃了两下又立了回去,看来这些‘地下建筑’还挺稳固的。
从这么稳固的状况来看,林森把这块养尸地打理的很好、应该是战斗力很强的一支死尸队伍,看来林总管这些年是没少在这上面下功夫。
“是我来早了吗?”至桁避开那些‘柱子’大致的分辨了一下方向,心里不由暗自嘀咕了一句、“怎么也没有个过来接站的,这个地下工程这么大,让我去哪里找你们呢?”。
“东南…偏南…离火位…北,西北…”至桁正在夜视的罗盘上找方向,一只长满黄毛的大手顺着他的后颈滑过来就扼住了他的咽喉。
至桁反应奇快的向后一仰身,抬手扣住那只手腕向外一翻、之后从袖口中抖出一枚银针拍进了那东西的檀中穴,接着顺势向前一甩。
那根‘柱子’僵直的倒向一旁,瞬间就砸倒了一大片。
出手时没有半点响动而且偷袭的位置准确无误,这些行尸似乎还是有思维的‘活物’。能把这些东西豢养到这么个高级的境界,林森也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柱子’倒地时撞出了一片微弱的磷火、那具尸体发出一声沉闷的哀嚎声之后,就萎缩在那里不动了。
至桁借着磷火燃起的光芒四处扫了一眼,这个空间里的‘柱子’虽多却像被禁锢住了一样、除了刚才偷袭他的那个之外,余下的都僵在原地动也不动。
那个应该是因为等级高战力强、或是没被彻底禁锢的漏网之鱼,但是碰上了至桁这样的行家高手也是彻底的歇菜了。
看来这四天的时间没浪费,汲三爷带领的驱鬼团队还是很有工作效率的。
磷火燃起的那点微光瞬间熄灭、四周又陷入一片臭气熏天的黑暗,隐约能听到丝丝流水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
至桁裹紧了身上的风衣顺着那个方向的位置向前找过去、他得在身上的香味儿没散尽之前走出这片养尸地,否则多半会被这么难闻的气味给呛出肺炎。
流水声并不是从前面的地下传来的,而是地面上的声音传导过来的。
顺着声音找过去水流声也越来越响,看来这个位置贴着地面很近空气也清新了很多、还有些许的光亮透进来,虽然还是很昏暗却比之前那个草坪下的环境好多了。
应该是人为的做出的一些连通地面的通风口,这应该是第一批被林森送进养尸地的兰新和兰远的杰作。
他们三番五次的过来搅局,为的也就是给已经进来的战友争取些时间搞这些基础建设、否则等他们都下来之后人满为患的也没地方待着,所以他们这支队伍才会算准时间分期分批的来‘送死’。
林森的这座花园的占地面积很大、也是度月峰主峰之外的一个比较大的支峰,从这座山峰往上直线距离不足百米就是‘度月庵’的大雄宝殿。地理位置也是很不错的。
园子里有山有水有草有树的、无论从花草树木的稀有品种还是园林的规划设计,都是像模像样的一座‘王族后花园’。
但是这些草树之下的秘密,就不止是座王室后花园那么简单了。
花园的正中位置有个象征着‘荷塘月色’的大型装饰景观池,是整个园区中用来点晴的‘风水眼’,能聚拢四周山川峰峦之中的灵秀地气助他驯养行尸和冥童。
因为目的太险恶不能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不引起羽苓的怀疑,十分有园艺设计才华的林森就特意做了这么个景观池做掩饰。
景观池将近三百多平米的占地面积,里面栽种着多个品种和颜色的荷花、池边绿柳婆娑花红草绿,和园中的美景更是相映成趣、相得益彰。
靠近景观池北侧的位置装饰着整块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山上溪流蜿蜒、曲径通幽,也是别有一番品味。至桁听到的流水声就是这座假山上的‘溪流’,流淌时发出的淙淙声。
如此巧妙的设计效果果然令人十分的如意,二十多年之中也从未有人怀疑过。林森之所以很习惯的站在那个景观中的太湖石上欣赏花园中的景色,也正是这个原因。
自信自恋自狂,他一直都以为这座‘冥园’绝对是他的天下、他站在这里就是唯一的主人,不过让林森做梦也想不到的一个事实就是,他自以为傲的至尊级撒手锏很快就会被那些‘死人’给攫了。(未完待续)
五百三十一章
至桁到了那个景观池下方的位置,从昏暗的光线中隐约的看到前面好像有类似于房屋的建筑、虽然像是被挡在了遮盖物的后面,但露出雕檐的一角也能判断出像是古代的宫殿遗迹。
张家人的夜视能力都非常好,虽然在百米之外他还是看到了。
宫殿被遮挡在一段灰褐色的宫墙里、隐约像是有光亮透出来,不过不是现代照明设备的灯光、而是火光,好像有人在里面燃起的篝火。
至桁取出个骨笛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声音极轻也极其短促、从黑暗中划过之后就消失了,像是转瞬间耳畔响过的错觉。
宫殿里很快有人回了一声、“桁少爷?哦…晚了!”听声音像是程南。
先前进来的四个人是兰新、兰远、玫瑰王和汲浪,这会儿怎么又出现个程傻子?
程南抬手在至桁面前打出了一道细小的火线给他照亮,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这边事多忙忘了,舅兄你…还好吧?”。
看来他们在这里的日子过得挺滋润呢,程南都有心情开玩笑了。
“还好!你们这是…找到地宫了?”至桁答道,路过个已经被封印过的养尸地,对他来说根本没难度。
“嗯!赤羽王族的地宫,这里是最南侧的宫墙边、正殿还在前面,估计就在庵堂中的大雄宝殿的下面…”程南身上穿着兰远进来时的那套装束,但是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下来了。
为了让林森放松警惕、他是冒充兰远的身份易容成他的样子进来的,因为兰远那个废材根本就不值得防备。
“真的找到了?”至桁也挺意外的问道、“那地图真有用啊?”。
“幸亏华庄主破解了那些密码画出了图纸,不然可能要多费一番功夫了…”程南带着至桁进了宫墙一直向里面去了、“桁少爷,请!”。
至桁侧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南少爷你真客气!你要不是娶了韵儿,我还得叫你一声‘南舅舅’呢…”。
“嗐,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程南也笑了、“韵儿还好吗?”。
“好着呢,秋淮和兰夕月都废了、如今也没人惦记着给她们吃毒药了,不用担心…”至桁答了一句就赶紧住口不说了,兰新也在这座地宫里、说的太多可能会让他面子上不好过,兰夕月虽然是兰家的叛徒毕竟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再往前就能看到星星点点的光亮了、通道两旁的墙壁上都镶嵌着夜明珠,幽暗的光晕映出了眼前那片神秘的世界。
据传说,‘度月庵’里埋藏着一个千年之秘、千年之中无人能破解,应该就是说这个地宫吧?
三十多年前,林森已经从地宫中盗走了‘金缕柔丝’想私藏为己所用、但是藏了三十几年之后,那件至宝还是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康然手里。
赤羽王族的这座地宫被盛传已久、据说里面藏宝无数,除了藏着了然禅师的金缕柔丝之外、应该也收藏些其它惊世的宝贝吧,所以汲浪在驱鬼之余就带着队伍去寻宝了。
因为是利用业余时间寻宝还不能耽误了正事、所以大家都很忙,以至于程南也忘了去养尸地给张至桁接站。
不过张家人都很擅长这行,至桁又是张师兄亲传的长子、这一路虽然出了个小插曲也是有惊无险的进来了,既然队友都已经集齐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很重要了。
散了这‘冥园’中的怨气、那些行尸和冥童没有了怨力和怨念的滋养也就失去了战斗力,等他们把这里的邪祟清空之后、还一个天下太平,这园子也许就真的会变成一座美丽的大花园了。
走过两层宫门之后、偏殿里有个临时的营地,兰新靠在篝火堆旁闭着眼睛休息、他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体力、精力和身手都无法和年轻人相比,更别说那三位高手队友了。
如果不是因为兰夕月闹出的那场夺权风波太大,让他在兰氏族人面前无地自容、他才求着汲浪想参加行动为兰夕月赎罪,原本兰天行是不赞同也不想让他跟过来的。
但是兰新执意请战想赎罪、又碰巧林森授意兰远收买他想接着搅混兰家那潭水,所以兰新又成了他利用的新目标。
其实最初的计划中也正缺个兰新这样性格忠厚的老好人角色,兰天行只能将计就计的让兰新登场了。
但是现实的行动中,虽然兰新一直都被队友有意的照顾着、汲浪也在尽可能的帮他分担,兰新还是力不从心的勉强在撑着。
玫瑰王手中捏着个雕工十分复杂、看着又十分豪华的戒指在仔细的看着,汲浪正在对比手中的图纸似乎在找什么。
这个无论雕工的复杂程度还是奢华程度都堪称一绝的‘羽戒’、是赤羽族传程下来的王族信物,当年羽苓为了唤起尘梦对权力富贵的渴求和欲.望、让她重新回到部族中担当大任,曾经想把这枚信物交给她传承。
但是冷旋守在尘梦身边根本不容许她靠近,羽苓无奈只好交给了康然。
康然因为不想让尘梦卷入这些是非之中,就把这枚戒指给私藏了。就是说,他没按照羽苓的意思说服尘梦戴着羽戒回‘度月庵’做赤羽女王、而是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开始研究和破解其中的秘密。
经过三年之久的破译和这十几年康然对赤羽族的深入了解,康先生在破解未果之后就把这个难题又甩给了华庄主。
理由很明确:千年前的度月峰是狐族的禁地、狐太子流云又是这里绝对的王者,即使再世为人会丢掉一些之前的记忆、但他的地盘总会有些熟知的印象留存下来,所以华庄主比他更胜任这个工作。
而华庄主也不负众望的真的参透了其中的奥秘,把那枚‘羽戒’给拆分成了诸多个独立的平面、之后再按图索骥,画了张很详细的地图供他们参考。
即使千年之中这座地宫会有人为的改动和地形地势的变更,有了原始的图纸做参考、至少大致的位置和方向是可以寻到的,如遇难题只能见招拆招的现场解决了。
寻宝寻到这层大殿,里面的设置就和图纸有分歧了,所以汲浪和玫瑰王就在自力更生的开始自己研究了。
汲浪看到张至桁进了偏殿,放下图纸打招呼、“上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咱家少爷还有新的指示吗?”。
“吟月已死、苏兴和秋淮也都残废了,林森身边再无人可用。他可能会出园子亲自去查探声哥的消息,这段时间我们正好可以掘空‘洗冤池’!”至桁答道、“天行师叔说,尽力而为、不要勉强,所有兄弟都要平平安安的回到他身边…”。
“嗯!”玫瑰王这时才瞄了至桁一眼又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哦,天行师叔说让玫姐保重身子、太危险的事别做,哦…还有就是,嗯…”至桁笑了笑没说完。
“什么?”玫瑰王接着问道、“他还有什么特别要交代我的吗?”她做事不为别的目的,只要能帮到兰天行就好。
自家的大老婆出门在外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作为挂名丈夫的兰天行当然不能不闻不问了。
“嗯,就是…”至桁只好如实答道、“师叔说,玫姐做事容易冲动、所以一切行动都要听汲三爷的指挥,他也是怕你冒险会受伤。所以…”。
玫瑰王捏着戒指的手动了动、她是不满意兰天行如此的安排,如今她也算是这‘度月庵’的主人、非但不能出去真刀真枪的和林森对着干,反而要装死藏在这里偷偷摸摸的搞地下活动。
但是眼下的情形她又不能不听令办事,万一因为她的冲动误事、对不对得起天下人先扔一边,她在兰天行面前也不好交差。
汲浪把手中的图纸都递到张至桁面前、又示意玫瑰王把那枚‘羽戒’也交给至桁,既然专家来了他们也就别费神费力的瞎忙活了。
“像是把钥匙…”至桁捏着戒指也仔细的看了看、“应该是能打开某个空间的钥匙,就像传说中的‘翡翠胆’、能与某个异空间相连通,这个就是进入那个空间入口的钥匙…”。(未完待续)
五百三十二章
“钥匙?既然是钥匙,不是开启这座地宫中的赤羽宝藏的吗?”玫瑰王示意张至桁看图纸、“这地宫中有很多暗藏的机关,不是打开哪个暗室的钥匙吗?”。
“不是!”至桁很肯定的答道、“所谓的‘宝藏’有很多种解释,有些埋藏不一定是金银财宝。况且传承了千年的传说、原本就会有后世人的想象和向往在里面,可能传来传去就面目全非了。反而悖离了最初那位传承者的初衷…”。
就是说,他们能收集到的这些信息、在千年的传承中会被添油加醋添加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和想象,就像某位高士圣贤写了一部作品、之后被传承者加了很多批注和解释,若干年后能看到这部著作的人可能就分不清楚哪些是原作者的意思、哪些又是其他人添加的,云里雾里的真是分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玫瑰王有些泄气的扔下图纸发牢骚、“这东西根本没有实际价值,赤羽老祖宗把它传下来就是逗我们玩吗?”。
“哦…不是这个意思!”至桁解释道、“我是说那个异空间可能不在这里,这把钥匙是另有用处的!”。
“另有用处…异空间?”玫瑰王捏着戒指又看了两眼,带着十二分质疑的表情问道、“桁少爷你确定不是在蒙我?你得对这个言论负责任!”。
“确定,不会错的!只是不知道那个异空间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但是用这把钥匙肯定能打开…”至桁只能苦笑着点点头,玫瑰王的性格和脾气他都很了解、顺口胡说八道的想蒙事儿肯定不行,他只能实话实说。
“行吧,以后再说吧…”玫瑰王收了‘羽戒’又问汲浪、“这地宫还探吗?”。
既然兰家大少爷有令,她也只能听令行事的先问过汲三爷的意思了。
张至桁身上的罗盘突然‘叮’的一声轻响、像是接收消息时的提示音。
“嗯?有消息了?”汲浪立刻问道,进地宫寻宝只是填充业余时间的业余爱好、他们冒死进来也不是为了升官发财的,不能误了正事。
“嗯,林森出园子了…”至桁答道,他之所以把他老爹和他爷爷都抬出来给林森讲故事、就是让林森疑神疑鬼的不安心,也才能把他调出‘冥园’。
“那就抓紧时间行动吧,兄弟们都自己小心、听令行事,到时候咱家大少爷看不到你们回家可不行啊!”汲浪简单的做了个战前指导,也就是开个玩笑放松一下心情。
玫瑰王根本没搭理他,程南和张至桁都很恭敬的答了句、“是!”。
紧密团结、服从命令听指挥,才能更加高效的完成任务嘛。
翠绿色的池水中碧波荡漾,映着火光也如翡翠一样的温润华美、如果是在阳光下肯定会更加的靓丽醉人,只是可惜被深藏于地下很少有人能见到了。
程南打出的那道火线在水面上划出了两个s型、之后星星点点的飞散开掉落在四周,燃起了几堆看似很虚幻的火光。
火光中、能看到有淡蓝色的雾气在水池上空飘飘荡荡的萦绕飞旋着,若有若无的很淡薄。
兰新站在水池边不由赞叹道、“这颜色真美,怎么看也不像是怨气凝成的…”。
“是因为有人一直在用自身的法力来化解这股怨气,去浊留纯想度化它们…”至桁解释道、“否则,这池水应该是腥臭的暗红色!”。
“什么人这么慈悲又这么法力高强啊?”兰新挺好奇的又问、“若真是如此,倒是个活菩萨了!”。
“活菩萨,应该也算是吧…”虽然用词不是十分的准确,大概意思也没错。
程南略有所指的随口说了一句,能做出如此牺牲只为除魔卫道、不是活菩萨也是个至诚至善的女神,是应该被世人崇敬的。
兰新听得挺有兴趣的又问、“南少爷知道是谁?究竟什么人呐,不知道能否有缘一见?”。
“这个?哦…可能得问咱家大少爷,也许日后还真能见到…”程南笑了笑,很多事兰新都不知道、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所以还是推到以后再说吧。
“哦,真有其人?那一定得见见…”兰新很向往的点点头,他生性忠厚愿意相信这些美好的存在。
其实确切的说他也是有私心的,如果真有这么位‘活菩萨’存在、他想请兰天行出面求个情,也许能把兰夕月给度化了呢?
当爹的有这个心愿也不为过,但是兰夕月用不用他帮就难说了。
这座洗冤池非常的规整,圆形的池壁周围都栽种着开着蓝色花朵的铃兰花。
“这是…‘蓝雾魅铃’,不会真是她吧?”张至桁在那花朵边缘轻弹了一下,带起的微风吹动了花枝轻摆、发出一声细微的如铜铃般清脆的‘叮铃’声,听上去虽然轻微却很悦耳。
“嗯!应该是的…”程南点点头、“所以主上才会放弃原计划,只灭了林森即可!”。
“能理解,只是…”至桁不由摇摇头、“只怕没那么容易吧?她毕竟和我们不一样、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收手,往后的麻烦事还多着呢。师叔他…可能也要头疼了…”。
兰新听着他们说话、听得一头雾水也没敢插言,但大致意思也听懂了一点。
就是林森背后的那个主上和兰天行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所以兰天行徇私情绕开了她直接把枪口对准了林森、让林森当了替罪羊,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非比寻常了。
兰天行和康然、华堂用了三年的时间布局,为的就是引出最终的那个藏得最深的幕后之人。
但是计划进行了三年、耗损了诸多的人力物力和心血精力之后,兰天行突然避重就轻的把林森放在了正面敌对的位置上。
如果只是为了拔出这个祸患、召集三家旗下的高手围追堵截直接灭了他不就完了吗,干嘛还费劲巴拉的做这么大一个局?
也许真正的目的只有兰天行自己知道,身边的亲人兄弟们只能尽心尽力的帮他而不问缘由也不计后果了。
兰新围着水池转了两圈也没看到哪里有个类似于缺口或是破损,如果想掘开水池把里面的池水弄干、总得带几件称手的工具才好开工啊,就算现在的情况特殊没法带工具进来、也总得找个利于下手的位置,才好动手扒墙吧?
“新爷您这是…”至桁见兰新围着水池子一直转悠个不停,不解的问道、“有什么提议吗?直说…”。
“哎,我就想看看有没有能扒开的地方…”兰新看了半天就有些发愁了、“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材质砌成的,想用手扒开可能不太好整啊!”。
“哦?您是想用手扒?”至桁忍不住笑了、“没那么夸张,这些虚幻的东西原本就只是能看到摸不到的、不是真正意义存在的,真的能扒开也没用…”。
“虚的?”兰新惊了一下,这么醉人养眼的一池碧波怎么可能是不存在的?
他刚想试着用手碰触一下、程南赶紧抬手把他挡开,指了一下池边的那些铃兰花提醒道、“不能碰,会惊动她的!”。
“啊?啊…”兰新原本就是个老好人的性格、从不给别人添麻烦,这会儿赶紧退了一步问道、“那要怎么弄啊,我能干什么?”。
兰新是地地道道的普通凡人,因为没有特殊的技能估计前世也是个本本分分的人。但是没有绝技也没关系,出力干活还是可以做到的。再说他们也得抓紧时间呢,万一林森回来被发现了岂不会自找麻烦?
“不能急,雾散了才能动手…”程南向水池上空示意了一下,让兰新自己看。
池边火堆燃起的火光虽然不是特别的炙热、但燃烧的时间久了也能把原本淡淡薄薄的雾气给驱散了,看来这水池是被那些淡蓝色的雾气给罩在其中的。
五百三十三章
蓝雾渐渐向四周消散而去,能看到那池水的颜色开始逐渐泛红、池水中的血腥气也随之扑面而来,兰新被呛得‘啊’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想打个喷嚏。
水池周围的铃兰花的花瓣像是受到了感应似的、刹时间叶瓣就全部张开了,花朵微微的摇晃着、下一秒就似要发出那‘叮铃’的响声了,兰新知道闯祸瞬间就懵了。
程南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兰新的嘴,低声说了句、“忍着别出声,退后…”。
兰新强忍着把那个喷嚏收了回去,之后按照程南的指示默默的退到了十几米之外等着。既然不是出体力能摆平的事,他还是自动自觉的回避吧。
至桁大致的估算了一下时间和方向就问程南、“怎么样,可以了吗?大少爷那边可能拖不过太久的,她毕竟不是个凡人…”。
“嗯!”程南简短的答了一声,从指尖弹出一缕火线围着水池绕了两圈。
通常燃起的火苗都是向上燃烧、越烧越旺,但是池子周围的火焰却是向下灼烧着的、好像突然失重了一样上下颠倒了,兰新看着惊诧也没敢问。
等那些向下燃烧的火焰把池边的铃兰花都笼罩在火光里时,程南又简短的说了句、“可以了!”。
“嗯!”至桁会意的点点头,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个杯口大小的紫金铃铛、表情很神圣郑重的低声念了几句听不清楚的咒语,接着手腕随着节奏轻摆了几下。
美妙悦耳的铃声萦绕回荡着,听来似乎有种能让人忘记所有悲伤忧愁、瞬间心境空灵的宁静幽远之感,山水皆见。
丫头的纤指滑过琴弦的刹那间微停了一下、琴韵明显的一顿就不那么连贯了,也不知为什么、她的心绪突然间明显的被拨动了一下,但是那种奇异的感觉只轻微的一瞬间就消失了。
兰天行进来之后在窗前燃了一柱能安神静心的檀香,又放了一杯热茶在书桌上笑问道、“忘记曲子了?”。
“哦…好像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丫头似乎有些茫然,她只是在自己的琴声中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铃音、铃音很悠扬幽远,似乎可以让人在沉思冥想之中忘记很多的烦恼。
“别想了,喝杯茶歇会儿!”兰天行依旧含笑道、“偷得浮生半日闲嘛,和我在一起、就别总想那些烦心事了,有什么事比我还重要吗?”。
“嗯…好吧,不去想了!”丫头被哄的不由得展颜一笑,能和心爱的人相守在一起、等着那个大喜之日的来临,她的确也不用多想什么了。
“天行,这个月的十五月夜我可能要离开一天…”丫头品着香茶想和他商量、“我…有些私事要做,所以…”。
兰天行一笑、“好啊,你的事如今就是我的事了、无论去哪儿我都陪着你,夫人吩咐就行了…”。
还有两天就是十五月圆夜了,即使她很快要嫁作他人妇做新嫁娘了、最基本的职责也不能忽略,这最后一班岗还是得坚守住的。
“嗯…我想自己出去!”丫头低声反驳了一句、“我想…我应该有这个自由的!”。
“嫁给我还要什么自由啊?不行…”兰天行很明确的反对道、“这么美的女孩儿一个人走在街上,那得给我招惹回来多少情敌啊?”。
丫头微愣了一下,之后有些惊愕、再之后就是有些害羞了,兰天行说的花言巧语她很喜欢听、原来她在他心里居然这么重要,可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会回来的,如果…”丫头想了想又有些脸红了,试着问道、“如果你不放心,今晚…来我房间吧!”。
如果他们住在一起了、有了夫妻之实,他也就不用担心她会跟别人走了。当然这个担心也是多余的,因为一直都是丫头在很主动的追他的。
“哦…这个可能不行…”兰天行摇摇头、“这里是寺院呢,佛门清静之地。那么多门人弟子们都在,如果被他们看到可能会对夫人有非议的…”。
他们已经有婚约了、而且没几天就要拜堂入洞房了,早几天在一起也没什么不行吧?兰天行为什么偏偏在这上面找借口呢,他究竟什么用意呢?
丫头原本有些绯红的脸色瞬间就怒了、“兰天行你什么意思啊?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已经…你还找借口推三推四的,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想着她?任凭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感动,都不会心甘情愿的和我做夫妻?”。
“哦…我,我好像没这么说过啊…”兰天行很无辜的表情笑了笑,解释道、“名正才能言顺,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否则…会被门人弟子轻看的,毕竟兰家是个家大业大的大家族…”。
丫头一直就对这种说教极其讨厌,她对凡尘间的这些繁文缛节也十分的头疼、因为她根本不懂,她不知道该遵守什么或是该忽略什么。
所有的规矩礼数都是兰天行教她的,当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兰家大少爷从来就不是个一丝不苟认真遵循礼教的人、适当的变通原本就是他的性格,但是他在与丫头的感情纠葛上却一直把礼教这个东西摆在前面、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的执行着,也不知道是他的性格变了还是其它别的原因。
丫头原本就是个脱离尘世间的存在,根本不懂这个娑婆人世间的尔虞我诈、更是看不懂背后隐藏的深意,所以这时候除了愤怒发脾气之外也没别的事可做了。
“别生气了,我这么做也是想让兰氏族人尊敬你、等大婚之后呢…”兰天行的花言巧语刚哄了一句,丫头不耐烦的摔下杯子就出了禅房。
花言巧语虽然好听,可是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听也听腻了、兰天行除了这些花言巧语之外什么都没给过她,她也是有些忍无可忍了。
杯中茶已经有些凉了,兰天行端起面前的杯子面无表情的喝着。其实他对这个虚情假意的哄骗游戏也很厌烦,但是在没达到他的最终目的之前他还得勉为其难的接着演。
窗前的那缕檀香已燃尽,散落的香灰飘散下来如尘埃般的落定了。
兰新看着那池水丝丝缕缕的流向半空中、流淌的速度非常之快,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水池就已经流空了。
刚刚程南打出的那道火线的火焰是向下燃烧的、而这池中水却是向上流淌的,水曰润下、火曰燃上的常理在这里是说不通的,也可能是因为某种超常现象产生的错觉?
兰新看不懂也不敢问,他就是个听差办事的、汲浪派给他什么任务他就认真执行,其余时间就是站远点儿看热闹。
汲浪和玫瑰王等到这边的池水流干了才匆匆的赶过来问道、“都还顺利吗?”。
“嗯,就等玫姐收尾了,不过…”至桁问道、“这些‘蓝雾魅铃’都是有灵性的,池水干涸之后想遮住它们不发声示警只怕很难呢!”。
玫瑰王唇边露出个清淡的笑容答了句、“时间长了可能不行,我功力不够。但是三天而已,还是有办法蒙过去的!”。
有办法当然最好了、至桁向程南打了个手势,程南收了那道火线、玫瑰王扬手在水池周围洒了些玫瑰花瓣,花瓣飘飘洒洒的在空中飞舞了一会、像是在感知方向和位置,落下去时都贴在那些铃兰花瓣上了。
像变情景魔术似的,根本不用动手分分钟就完全搞定了。
淡蓝色的铃兰花的花瓣之外全都被贴了一层粉红色的玫瑰花瓣,像是被化了妆似的、红蓝相间看着还挺漂亮的,汲浪不由侧头看了玫瑰王一眼。
玫姐还有这么神奇的技能、这也绝非只是变个魔术能解释的,但是如果不用变魔术来解释、那么答案就有些悬了,这位与他们朝夕相对的玫瑰王也不是个凡人?
“可以了!”玫瑰王围着空水池转了一圈,对自己的这个超级化妆术也挺满意的。
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还得赶在林森回来之前离开这座‘冥园’避免被发现,所以程南好心的祝福了一句、“三爷,新爷,两位保重了!”。
五百三十四章
兰新听的有些懵,任务不是已经都完成了吗、赶快抓紧时间出去啊,还告什么别嘛?
至桁转身时也说了句、“天行师叔吩咐过,所有人都得平安回家。等你们啊…”
“嗯,没问题的!”汲浪含笑答了一句、“到时候,让大少爷请我们喝酒啊…”。
“这个恐怕不行!”至桁笑道、“大少爷那么忙,他哪有时间搭理我们呢?”。
玫瑰王酸溜溜的冷‘哼’了一声回了句、“到时候可能就没那么忙了,一个冒牌货值得他花那么多时间哄着吗?”。
女人的嫉妒是不分时间地点、随时随地就压抑不住的一种情绪,况且玫瑰王也从来都不掩饰自己的这个观点。
程南和张至桁对望了一眼谁也没接话茬儿,兰天行不在现场也没人哄着她、万一说错话惹恼了玫姐,还真是不容易收场了。
“三位爷,抓紧时间撤吧…”汲浪只好催促了一句、“时间紧迫都别在这里耗着了,行动吧!”。
兰新这时候总算是听明白了,他们这支队伍掘干了‘洗冤池’之后就开始分开重组了、一部分队友会先期撤离,而他根本不在撤离的那三个人之中。
看来兰天行把他留下是要委以重任了?
但是这么个极尽凶险之地留下来的也应该是至桁或程南那样的高手啊,把他这个又老又弱的老好人留下又有什么用呢?
兰新虽然不怕死却害怕因为自己的无能会误事,所以看着撤离出去的队友们就有些失落感了。
自从陷入养尸地到今天也有五天时间了,刚开始是程南易容成了兰远和他组队下来的、所有的危险也都是程南解决的,之后汲浪和玫瑰王也加入了队伍就更没他什么事了。
这几天除了跟着混时间之外也没干什么正经事,原以为掘空‘洗冤池’时可以为团队建设出点力、干点体力**现一下他存在的价值,谁知道想清空那池子根本就用不着扒墙放水。
兰新这两天一直还挺郁闷的,什么忙都帮不上、遇到危险时还得靠队长汲浪的舍命救援,真不知道兰天行把他留下是什么用意。
是用来给什么人拖后腿的吗?也许这个设想还比较合理。
汲浪看着兰新那个挺纠结的表情,不由挺好奇的问道、“新哥也想早点回去?别急啊,两天之后我们就归队了…”。
“不是,我就是怕会拖累三爷…”兰新苦笑,他也知道汲浪是不想让他太紧张了、开个玩笑想舒缓一下他的紧张情绪,但是面对这种随时都能坑死队友的情况,他也真是没法不紧张。
汲浪笑了笑,解释道、“不会,少爷把新哥留下是因为有个重要环节的角色非你莫属、没人比你更适合,所以只能委屈新哥多忍两天了!”。
“嗐…”兰新接着苦笑,“只要是天行要做的事、只要我还有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我就是怕自己能力不济连累到你,三爷你多担待多提点…”。
汲浪很不客气的应了一声,果然开始提点了、“新哥进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这‘冥园’中有片海棠林子?”。
“海棠?海棠花…”兰新赶紧把看到的‘冥园’景色在脑子里快速的过了一遍,问道、“是开着秋海棠花的那片林子吗?应该在这园子的西南坤位方向、那些花朵也是淡蓝色的很漂亮,我记得大致位置…”。
因为花朵开得很漂亮、很惹眼,兰新在被‘暝风’追着砍的时候四处逃命时见过。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也没能停下仔细的观赏一番,不过大致印象还是有的。
“嗯,挺好!新哥还是宝刀未老啊…”汲浪又开了句玩笑,把之前凭记忆画出的那张地图递到了兰新面前、示意他再仔细看看确定位置和出去的路径,他们之所以要惹怒林森被‘暝风’追着到处跑也正是这个原因。
“这林子…有蹊跷?”兰新苦笑着问道,即使是三十年前的他也无法和如今的汲浪相比,这么被吹捧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有!新哥你的任务就在这里,而且到时候没人帮你、你得自己小心,如有突发状况也得由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听着有些复杂貌似也有些难度,兰新除了苦笑之外也无话可说了。
没任务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任务真的分派下来他又怕自己会误事担不起大任,所以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尴不尬的窘相了。
汲浪偷笑了一下又问道、“新哥你…没问题吧?”。
“啊,没有…没有!”。
如果不想真的被当成废物,兰新只能相信自己能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无非是一死,左右已经到了这里怕死也没用。
“好,没问题就好!”汲浪递过来一个血红色的长条丝巾,又严肃的叮嘱道、“这个收好了,必要时把它围在身上、那些邪祟就不敢靠近了,能保命的!”。
一条柔软的,近乎透明的薄纱丝巾能保命?
兰新拿在手里就能闻到一股隐隐的血腥气,似乎这丝巾是用鲜血浸染而成的。
“什么东西?”兰新不解的嘀咕了一句问道、“这丝巾围在身上就行了,这么薄的东西能行吗?”。
“嗯!”汲浪答道、“相传神界有个传说:战神血、螭雷剑,无坚不摧!”。
“嗯,啊…”兰新赞同的点点头,且不说这传说的可信度有多高、就算这些传说都是真的,又和他有关系吗?
汲浪略微有些意外,兰新原来是这么愚钝的人呢?
“这就是‘战神血’染成的!”汲浪只好说的再清楚些、“我进来之前用它打散了林森驯养在‘冥园’里的暝风,所以他才不计后果的把我直接扔进了‘洗冤池’。别看它轻薄、很有威力的,围上它那些妖魔鬼怪就不敢近身了…”。
即使这么轻薄的东西想用鲜血来浸染,得流多少血才行啊?如果换成更吸湿的布料,放血的那个人岂不是会丢掉半条命?
“那股‘暝风’已经被打散了?太好了,我还担心…可是这丝巾能打散那‘暝风’,似乎有点…”。
是有点不可思议,之前汲浪说那是秦氏姐妹的血染成的、也就是想扰乱林森的心智,让他在惊怒之下分不清真假而放松警惕。
兰新听着不由有些惊喜了,那暝风的威力太强、他之前还担心进不了那片林子就得被砍成肉馅,原来那东西已经被毁了。
“打散那邪祟的是战神血…”汲浪只好又强调道、“有用的是这丝巾上的血,而不是这条丝巾!”。
“哦…懂了…”兰新终于是听懂了、“三爷的意思是说,关键时候可以用这上面的血御敌?”。
“没错!”汲浪又解释道、“我掉进‘洗冤池’之后,按照林森驯养行尸的时间和规律七日之后、就是十五月圆之夜那晚,会变成这养尸地里的‘尸王’…”。
“啊?那岂不是…和那些‘柱子’一样,变成行尸走肉?”兰新上下打量了汲浪几眼,很关心的问道、“可是三爷你…好像没事儿吧?”。
汲浪忍不住笑了笑,兰新和之前的程南有点像、都是十分的忠厚老实,遇事先为别人着想。舍己为人、大公无私,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哦…对了。我什么任务,三爷吩咐就行了…”兰新又问,既然所有的事都在兰天行的掌握之中、他还是只要做到听令行事就行了,别的也不用他操心。
汲浪略微的把之后要做的事稍加整理了一下,才答道、“蓝狐为了度化这里的孤魂野鬼,每逢十五月夜会将凝聚了千年修为的元丹置于那片海棠林中,以善念教化那些魑魅魍魉…”。
“嗯,如此善行,还真是位活菩萨啊!”兰新不由赞叹道。
五百三十五章
“是啊,可惜这位‘活菩萨’的善行却被林森给利用了…”汲浪也感叹道、“林森原本就是个不入流的旁门左道,因为前世与这座度月峰有些渊源、投到蓝狐门下做管事,所以他才会出现在‘度月庵’中…”。
原来林森吃软饭的真正目的不只是为了得到赤羽族传承千年的宝藏,而是这么个见不得光的奇葩原因。
不是为了爱羽苓也不是为了金银财宝,他宁愿被世人误会背骂名、也要卧薪尝胆的留在庵堂里坚持到今天,那么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该是惊世骇俗了。
“这里其实是阴阳界交汇处的另一个入口,也类似于梨花谷地、所以才能聚拢到这么多的孤鬼游魂,‘雾筑’寒冰洞的冰壁里封着的那些黑影也是林森私藏的秘密武器。只是被蓝雪给消融了,可惜了他的一番心血了…”。
兰新点点头,但是这些和他的任务有什么关系他还是没懂。
“那些魂魄被聚拢到这里之后,就需要有个法力高强又能一心向善的人来压制和管理、所以蓝狐就被选中了,成为了阴阳界交汇处的镇守者…”。
“所以每月十五她才会祭出元丹,以善念教化那些魂魄?”兰新不由又感叹了一句、“那要耗损她多少修为才能做到啊?”。
那个‘洗冤池’就是个最好的证明,没有了蓝雾的笼罩、那池水就变得臭不可闻,令人视之作呕了。
“那些还不是要紧的,林森真正的目的是想拿到那颗元丹为已所用、他之所以退到这里就是想在十五之夜盗走那颗元丹,到时候蓝狐的千年道行就会为他所用了…”。
“他想盗走元丹?那…那位蓝狐不是有着千年的道行吗,她怎么不知道林森有反心想害她、除掉那个杂碎不就完了吗?”兰新觉得不太现实,林森毕竟还是个凡人、怎么能和蓝狐斗呢,除非他也是个是人非人的妖孽。
汲浪摇头叹了一声、“人心的险恶远比想象中更可怕,况且家贼难防啊、林森这些年一直都在她面前装奴才对她唯命是从,而蓝狐已经无心自然是斗不过他的!”。
“也是…”兰新赞同的点点头,如果把他和林森放在一起斗心计、可能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就被灭了,因为无论哪方面林森这个人也是太强了。
兰天行、康然和华堂联手做局才和他斗到如今的这么个局面,这也足以证明林森真的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善类。
“他做的所有事都与蓝狐密切相关,如果轻易把他给灭了、蓝狐就会受其牵连,非但不能功德圆满可能还要被株连…”汲浪不由又叹了一声、“这也正是咱家少爷最为顾忌的地方,他得在这个局中把蓝狐给毫发无伤的摘出去…”。
兰新听着又有些懵,蓝狐和兰家大少爷什么关系他也不知道、但是为什么要倾尽全力的帮她别人也不知道,汲浪为什么要给他讲这么个故事他就更不知道了。
汲浪看着兰新那个懵的表情也不解释,而是继续讲故事、“为了让蓝狐不受任何牵连,林森就得自己出面担责任。如果没有个特别巨大的能让他不顾一切想得到的诱饵,他怎么可能放弃蓝狐的庇护自己跳出来呢?”。
说的没错,这三年的时间兰天行在做的就是这件事。
可问题是,他对丫头一直就是个极力敷衍的态度、如果不是真心对她又何必这么做呢,只是为报那个以血化咒破他封印的那份恩情吗?
汲浪一直在讲故事、兰新却听得云里雾里的也没听明白这个故事和他的任务有什么关系,只好直接问道、“我说三爷,我去那片海棠林子里干什么啊?等人还是拿东西?”。
总得有个具体的任务让他了解之后做到心中有数,一直听故事有用吗?
“嗯…”汲浪似乎犹豫了一下,之后看着兰新问道、“新哥你也知道,咱家大少爷做事一向都要求绝对的精准、计划中不能有半点的误差,否则就可能影响到全局的成败!”。
“我懂!”兰新答道,这是兰天行的行事风格。
“好,新哥明白就好…”汲浪笑了笑才开始分配任务、“十五夜的子时,蓝狐的元丹会准时出现在那片海棠林里、就是一颗闪着蓝光的珠子,到时候新哥你去林子里守着…”。
兰新很明显的懵了一下,问道、“你是说…让我去守着那颗珠子,怕它被林森夺走?”。
“嗯,没错!不过还有个更重要的细节、就是要保证它不受到任何的侵扰,到时候那珠子的周围要绝对的安静、不能有邪祟出现,否则…”。
兰新没等他说完就急着追问、“不是说那‘暝风’被打散了吗,怎么还有邪祟啊?”。
“‘暝风’被打散之后、那风眼里的冥童的魂魄就会散落在花园中的各个角落里,等到月圆阴盛之时去海棠林子里吸那珠子的珠光…”汲浪解释道、“所有的冥童吸了珠光之后,那‘暝风’就会重组而且比之前更强。所以呢…”。
兰新不自觉的抖了两下问道、“所以得守得住才行?可是那些鬼魂看不见摸不着、来无影去无踪的,我…怎么守啊?”。
“嗯…是挺难的!”汲浪很能理解的提议道、“必要时你就用丝巾把珠子包住…”
“等等!等会儿啊…”兰新更懵了、“三爷你也知道我这身手在这里就是白给的,如果林森真来抢、我可能…万一保不住呢?能不能给我换个活儿干?”。
汲浪之前一直在讲故事就在详细解释这颗珠子的重要性,可是这么重要关系到全局成败的的东西让他去守着、还不能出任何的偏差,兰天行也太看得起他这个大哥了。
“嗯…”汲浪想了想又问、“给那些行尸指路,送他们入冥界转世,新哥你能行吗?”。
当然不行了,他什么都不懂、不是万一怕搞砸,是肯定能搞砸!
兰新苦笑、“还有别的差事吗?”。
汲浪无奈的又笑了笑、“有是有,可是新哥你…恐怕也不行!”。
“你先说什么事儿,万一行呢…”跑腿儿打杂的差事他都能干,不怕辛苦也不会误事。
“康先生和华庄主明天晚上会过来找林总管聊天儿,到时候新哥你可以借机会潜进海棠林里…”汲浪答道、“还有个选择就是新哥你去聊天,让华庄主替你守珠子。不过…不知道他们怎么想、不是兰氏子弟,我也不能对他们发号施令吧?”。
兰新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全部都消失了,暗叹了一声答了句、“我去!但是我只能尽全力守着,至于能不能守得住…我是真不知道!”。
有时候死是根本不解决问题的,就算他有视死如归的决心也不可能打得过林森保证完成任务。以林森的阴狠狡诈、即使兰新把珠子吞到肚子里藏匿,也会被剖尸夺走的。
汲浪只好笑了笑又安慰道、“等我办完事之后就过去帮你,新哥只管在林子里等我就行了!”。
“好,等你啊!三爷你…千万要守约啊…”兰新紧张的情绪立刻舒缓了很多,又问了句、“天行什么时候到?”。
“大概得子时以后,新哥有事吗?”。
兰新长叹了一声摇摇头、“我就是想这么危险的地方让他别过来,不过即使我说了他也不会听的…”。
兰新作为家里的长子、且不论是亲生的还是捡来的,他都是非常合格的。
他这个大哥对兰天行的爱护和兄弟感情也都是真的,宝少爷兰子鹏当年在大街上捡的这个孩子也真是捡着了。
逐逢一直等到兰新走了才从里面的殿角处飘身下来,忍不住发了句牢骚、“这人话真多,说点有用的也就算了、没一句能听的,全是废话!”。
“嗯,话多了是挺让人讨厌的!”汲浪很赞同这个说法,瞄了他一眼问道、“现在知道为什么都讨厌你了吧?就是话多…”。
五百三十六章
夜空中有些阴郁,暗黑色的云层悬垂在天际层层无声的翻涌着、幽深而阴暗,一轮圆月挂在东南方向的天空中、朦胧的月光在暗黑的天幕里映出一片虚幻的亮色,月华四散。
林森一直在一分一秒的计算着时间,对于他来说那个神圣非常的时刻就要到来、他经营了这么多年只为了求得这个最终的结果,而他又没给自己留退路。
胜者王侯败者贼,成败生死都在此一举、所以此时的林老板也是颇有些心潮起伏难以自持的,不过隐忍煎熬了这么多年他也已经不再是初涉江湖时的青涩少年了。
还是很懂得自我释放和自我调节的,所以这个时候的林总管被两个女弟子伺候舒服了之后就去了卫生间里泡澡。
吟月这些天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庵堂中的内线弟子也集体失联了、所以如今度月庵中所发生的所有事他都不知道。
兰天行、康然和华堂一直都没露面,他也一直没查到确切的消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死是活。玫瑰王和汲浪虽然已经不足为患、可以从他敌对的名单中被抹去了,林森也一直都是寝食难安终日惶惶的状态。
按照正常的推理,汲浪掉进‘洗冤池’之后兰天行就该现身了、他绝不可能任由着汲浪被尸化之后助纣为虐而坐视不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位兰家大少爷已经死了。
如果兰天行死了、康然和华堂是同样陷在谷地中回不来了还是因为其它原因暂时没回来,他试了很多次用尽各种方法也没能联系到他上面的那个主上、也打听不到谷地里的真实情况,只能躲在这园子里瞎猜。
之后出现个张至桁冒充苏兴想过来救人,虽然也被他扔进了养尸地、但那位张家大公子身后的高手也一直没露面,这也是个极大的隐患。
好在十五夜的子时很快就到了,他只要谨小慎微的谨慎从事、熬过这几个小时,之后他就是那个最大的赢家了。
所以林森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把接下来的流程仔细的梳理一下,防患于未然尽量的避免疏漏和意外。
等林森沐浴更衣之后刚进了客厅就愣了,值守在厅堂里的弟子一个也没看见、倒是有两个不十分熟悉的客人不请自来了。
“林老板,您这是知道我们要来?您…呵…呵…还真客气啊!”冷凯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句玩笑。
“嗯,真客气!”康星也附和了一句、“听说,古时候面见皇帝之前都得沐浴更衣、这规矩林老板居然也知道,真有学问…”。
不请自来的闯进他家里、把他门下的弟子弄哪里去了暂且不说,他这个主人一句话还没问居然就被怼得踩在脚下了?
他之前得到的消息说冷凯和康星曾经见过面,虽然不知道他们见面都谈了些什么、据猜测也无非是冷凯想拿回冷氏dt会,而软弱无能的康星为了保命、就把主子康然经营的权财势力双手奉上了,所以他们才能结盟一起过来拜访林总管。
在如今这个没有朋友只有利益的前提下、只要利益共通,就有可能从敌人转变成朋友。
这一点林森能理解也不觉得奇怪,他不能理解的是如果康氏已经落在冷凯手里了、康然还是不出面也没有任何的回防措施,是不是已经真的不在这世上存在了?
汲浪和玫瑰王侥幸出谷之后为了扰乱局面才故意过来找他麻烦的,目的只是为了虚张声势让他有所顾忌?
“外甥,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林森只当刚刚那个玩笑没听见,沉着脸问道、“你们…这是有事吗?”。
冷凯虽是个亲外甥、却从未表示过要投到他门下为他效力,如今这个时候登门拜访肯定是来者不善的。
“有啊!”冷凯答道、“听说兰家的汲三爷来过,怎么也没见到人呢?”。
“你们…是来找他的?”林森微愣了一下、“他是兰氏子弟,你找他…什么事?”。
“哦,听说你和汲三爷的关系非比寻常、应该比我这个外甥还亲密呢…”冷凯笑了笑、“我就是好奇啊,林总管是想把你的林氏江山传给汲三爷…还是想和我们平分呢?”。
林森不由眼神一闪,犹疑的目光落在冷凯脸上、“说清楚,什么意思?”。
“林总管的两个亲生女儿、就是那对美艳无双的秦氏姐妹都是汲三爷的情人,你也算是他正宗的岳父了吧?”冷凯答道、“你又没儿子,打下来的江山不给他给谁啊?”。
“所以呢?”林森很狡猾的又问道、“你是想来争天下的吗?”。
“嗯!所以呢…”冷凯答道、“不如你把汲三爷请出来,咱们四个人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各家各户的东西都拿出来摆在桌面上分一分,如今的形势这么混乱谁也不可能一家独大吧?”。
林森笑了笑,他虽然一直都想把冷凯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但是冷凯那目空一切的性格又让他很讨厌,这样不服管教的下属他也不想用了。
所以林森退守到这座‘冥园’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冷凯和冷旋,他是想放弃那个不太靠谱的收服计划了。
谁知冷凯这个时候突然自己找上门来、虽然带了个康星做帮手也不见得就能打赢他,康然身边的这个跟班有几斤几两他是知道的。
如果冷凯不知死活的想闹事,他也不介意草坪下再多两个冤魂受他奴役。
“林总管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冷凯没那个资格,不相信我们能做到了?”冷凯很明显的在挑衅,看样子是有备而来了。
林森的目光在落地钟上扫了一眼,已经快十点半了。
这个时辰是十四夜的亥时、再过半小时就是阴历十五的子时了,冷凯和康星在这时候过来找他谈判、很明显是想过来搅局的,而且这个冷凯似乎比平常见到的那个话多了不少。
康星看到林森的脸色变了,很警觉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位林总管的人品他也了解,阴险狡诈、卑鄙龌龊,什么阴招都能使出来的。他的身手太弱,还是及早防备的好。
林森对康星也不陌生,虽然康星被康然推到了那个康氏最高的位子上、他也还是个无知无能的小字辈,在这里也是个垫底的角色。
林森冷‘哼’了一声、“凯少爷虽然见过我半山别墅的景色,但是这里还是第一次来吧?有兴趣参观一下…”。
“没兴趣!”冷凯没等林森说完就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林森这个主人倒是很热情、家里来了客人之后都会带着客人参观一下他的花园,但是之后就没有人活着出去了。
林森阴冷的眼神一闪、“凯少爷不是想见汲三爷吗?想见他,就跟我来吧…”。
冷凯坐在那里没动地方,回了句、“还是把汲三爷请过来吧,如果林总管懒得过去、让星爷去也行,告诉他具体位置就行了!”。
好像康星已经投靠了冷凯,受冷凯全权支配了。
康星从站在这里只说过一句话,这时候又问了一句、“刚刚我看到草坪上的‘锁魂菱’都枯了,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林总管的花园里怎么还种着那么阴邪的东西,难道是在养尸吗?”。
“嗯?”林森愣了、“你认识那种菱草?你…怎么知道它的用途?她都看不懂这其中的分别,你这个无知的小辈又怎么会懂?”。
“康先生教的!”康星答道、“她不懂是因为她善良无私,对你这个奴才还有一分信任和怜悯、想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看来你是辜负她的一片善心了…”。
一个无知的乳臭未干的小辈也敢这么教训他,林森冷笑了一声、“你不是康星,你…是谁?”。
冷凯慢悠悠的站起身替康星答了句、“你猜啊!看来岁月真是不饶人,才几天不见、林总管你就老糊涂了,我们是谁你都不认识了?”。
五百三十七章
“嗯?”林森的眼神惊恐的闪了一下,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你是…康然?”?
“猜对了!”康然被猜中也就承认了,含笑问道、“苓姨让我问问林总管,她说你怎么一直没回去看她、身边没了你这个奴才的伺候也不习惯,她也是真想你了…”。
林森不自觉的又向后退了两步,他虽然能猜到这个冷凯是假冒的、但是康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了他的客厅里,他还是有些心惊。
“林总管好像很意外啊?”康然接着问道、“我有没有资格和林总管谈谈呢?”。
“你真的没死?你们…原来都活着…”林森向后退了几步似乎有些惊诧、“原来你们只是在做局骗我?”?
“猜对了!”康然夸赞道、“只是慢了这么多拍,说明你还是个老糊涂啊…”。
林森看着康然突然表情很奇怪的笑了笑,之后身形微一闪、已经退到门口的康星的脸色就变了,林森只在秒秒钟之间就拿下了康星做人质。
无论这个康星是真的还是假的,先拿下抓在手里做个筹码、他们是一起进来的至少也是个同伙,可以适当的压制一下康然。
因为他想趁其不备的一招拿下康然肯定是不行,但是对付个康星还是绰绰有余的。
林森右手的五指扣在康星的咽喉处扯着他一起向门外退去,子时将近,他哪有时间和康然一直在这里闲扯淡。
“康然,我不管他是谁、如果你不顾及他的生死,我也只好陪你们玩到底了!”。
“真想玩?本少爷今天心情好,就陪你玩一把吧…”康然没在意的一笑,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
一条轻若微风般的柔丝无声无息的缠上了林森的右臂,无知无觉的柔软丝质让人防不胜防。耀眼的金色光芒瞬间四散开,如点燃的焰火般华丽夺目!
林森被那光芒晃得微一分神刚转头看过来,金光忽的一敛、眼前崩飞出一片血幕之后,他才看到康星的脖子上带着一只手跌倒在地上。
不过康星跌倒之后也顾不得林森的半截手臂还扼在自己的脖子上,迅速的抛出一件黑色的丝网向林森头上甩了过去。
“姓苏的,原来是你?金缕柔丝?你们…都会有来无回!”林森恨恨的骂了一声,肩头在门口的盆景上一撞、客厅刹时就笼罩在一片腥臭的黑雾之中。
“有毒!快走…”康然一掌劈出荡开了一条金色的通道,扯着苏辰的手臂急纵而出、等他们站到庭院里再回头找林森,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逃了!”苏辰把那段被斩断的血淋淋的断手拨下,急问道、“这都能逃了?真够狡猾的…”。
“这里是他的老巢,肯定会有别人意想不到的退路…”康然微一沉吟、“我去帮庄主,你留下善后!”。
“好…”苏辰很清楚自己的这点实力,还是做他擅长的善后工作吧。
“露冷广寒夜,唤醒玉人愁。浓淡晓妆蝶衣轻,夜如年、天似水、月如钩! 怅玉局飞仙,君欲翩然去,清冷沙洲。乱云将雨、天边雪卷云游,年时把酒、花月当楼,**共梦时候…”。
有低婉的琴声和着低柔的歌声在耳边响起,有人就在她的窗前抚琴吟唱。
那柔和的磁性声音很缠绵,低低的像是在倾诉着一首情歌、对心爱之人美貌容颜的赞叹和爱慕,也诉说着想与她月下把酒共度良宵的缱绻缠绵的向往。
丫头蜷缩在纱帐之中勉强睁开眼睛有些茫然的望过来,子时已到、她的元丹会准时出现在‘冥园’的海棠林里震慑和度化那些冤鬼阴魂,助它们早日脱离苦海往生极乐。
她想用自己的温良仁慈去驯化普度它们,哪怕只是微薄之力也会尽心而行的。
正因如此,以血化咒之后的蓝狐才有机会继续在这个尘世间停留、而没有灰飞烟灭的永远离开,或许、她在这个尘世间的缘分还未尽,又或许她等的那个人还没有来?
每月十五的子时,丫头祭出元丹之后都会复回狐形、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却是它能与他最为亲密接触的时刻了。
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它才真正是千年前的丫头、那个调皮可爱,又有些霸道倔强的小狐。
早在十几年之前,它就曾以这个狐的形态闯入了他的梦境、告诉他,他们之间的那一段等待了千年之久的缘分。
他相信、也一直都在追寻,可是如今他追寻到的那个结果却似乎是与她擦肩而过了。
“你这个调皮的小丫头啊,一点儿都没变呢…”。
琴声息止之后,有人把它从床上抱了起来贴在胸口、他的怀中很暖,那无法抗拒的柔情层层将她缠绕住让她无法逃脱。
丫头抬起头时、就看到了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中的笑意,在他面前、她的心还是会一如从前的被他的柔情融化,尽管她已经没有心了。
“你…看到我这样…不讨厌我吗?我…我是不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个?”。
人妖殊途,即使这个事实在他们之间已经不是秘密了、她还是不想让他看到,所以她才想躲开。
可是他不仅不答应、还在她的茶水里混入了**,药效很烈让她足足睡了一天还没醒。如果不是那琴声让她在沉迷中找回了一点往昔的记忆,她也许真的会一直睡下去的。
她一直相信他、对他毫无防备之心,因为她知道他绝不会伤害她。如果他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也都是为了她好。
“傻丫头,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兰天行笑了,千年前的那一世他们就是这样一起相伴着的。
“一直…这样?你从未把我当成是爱人?”丫头愣愣的抬头看着他、眼中慢慢的开始有泪水滴落,她一直都以为可以真正的拥有他、以‘人’的形态和他在一起,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在他的心里面,还只是那只亦伴亦友的小狐?
“哭了?真是个傻丫头…”兰天行又笑了、“我答应你,等解决了所有的麻烦事之后、会给你一个解释的,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没说清楚、但是我肯定会给你个满意答案的,这样行吗?”。
她已经等了这么久,为了那个能让她满意的答案、她还要等吗,又要等多久?
她知道自己是狐、也知道人妖殊途是个不可逆转的事实,所以她才想借助凡人尘梦那绝世之美的外貌和他在一起。
可是还有个不可逆转的事实就是、即使她以为自己已经是尘梦了,他对她还是如千年之前那样、爱护有余而爱情全无,即使她愿意等可等来的又会是什么?
她为了能嫁给他和他有一夕的洞房花烛之夜、她已经赌上了所有甚至是自己的性命,她知道自己的执念太深太重、可是她不想回头,她不想失去这个唯一的机会!
“什么时辰了?”丫头转头躲开了他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即使她有恨和怨、但是在他面前面对他的时候,她的那些情绪都只是风中浮云、旋吹旋散了。
“子时快过了…”兰天行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很柔和的答道。
“啊?来不及了…”丫头一惊就从他怀中跳了出来,可是跳出来之后就直接向下摔去、那**的药效太烈,她还头晕目眩的不能行动自如。
兰天行就在丫头摔下去的那一刻又抱住了她、“别急,我们就在庵堂里、等康哥他们那边有结果了,我们再过去也不晚。放心,有我在呢…”。
“嗯?你…你们想做什么?”丫头睡眼惺忪的问了一句,不由又闭上了眼睛。
“杀贼!”兰天行答道、“区区一个家贼,我绝不会让他辱了梦儿的清誉…”。
“哦?嗯…好…”丫头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含糊的应了一声又睡了。
兰天行看着自己掌心中托着的那颗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珠子,怅惘的幽幽一声低叹、“梦儿,我会把你找回来的!等我…”。
五百三十八章
林森刚抖开缚在身上的那条暗黑丝网、还没来得及处理一下断臂上的伤口,华堂就挡在了他面前。
去路已经被封、康然转瞬间也如影随形的追了过来,看来他们对这座‘冥园’的地面地形都十分的熟悉。
华堂站在黑暗之中,掌心那颗碧玉珠的莹莹光芒映衬着他一身白衣胜雪、冷漠而高傲的流云太子,本就是红尘之外的逍遥神仙。
康然抖开手中的金缕柔丝、丝丝缕缕的飘拂盘旋在他的周身之间,醒目而耀眼的光芒将近处的黑暗照亮了一片。
“金缕柔丝!果然是个神奇的圣物。只可惜,千年之后还是不能为我所用…”林森黯然的叹了一声,他是真的很想要。
“你这种人怎么可能驾驭这样的神器,痴人说梦嘛!”华堂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林森的眼神闪烁了几下,无论是拼实力还是斗心智、他在这两位爷的面前都没有丝毫的胜算可言,康然的金缕柔丝一出手就斩断了他的一条右臂。
就算他四肢齐全的时候也绝无可能从康然和华堂的围攻下逃生,更何况现在还是个残疾的状态。
“华庄主,你们两位烟柳的高手也都是宗师级人物吧?其实我只是个奴才、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针对我,是不是找错了方向?”林森冷笑道、“其实我上面还有人,你们不想知道是谁吗?如果你们真想灭了我捣毁‘冥园’,也得问她答不答应…”。
“哦,还有人?”康然似乎有了些兴趣的问道、“苓姨吗?想让她为你这个叛徒出头,估计没戏!”。
羽苓已经病危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如果他还想要那个保护伞也不会把伞给弄废了。
“和这种人废什么话?先灭了再说…”华堂手腕一甩,一片碧光向林森疾扫了过去。
林森向后急退了几步笑了笑、“那个贱人算什么?我主上的千年道行又岂是你们这些凡人所能比拟抗衡的,她很快就到了。等她来了、你们就…”。
就什么还没说完,林森突然像失血过多没站住似的脚下一滑就摔倒了。
铺地的青砖瞬间向两旁滑开露出下面一个漆黑的暗门,康然追过来时林森又不见踪影了。
“又跑了?还是那套伎俩…”康然脸上没有丝毫的懊恼,而是不屑的笑了。
林森两次这样毫无征兆的从康然的眼皮底下溜了、看来这座大花园之下暗藏的玄机太多了,林森苦心经营的这个老巢是真的危机四伏、步步为营,十分的可怕。
暗门下漆黑一片、之前汲浪传回去的冥园地形图只有地面部分,他们不熟悉地下的路径也不敢冒然的追过去、否则被偷袭就是分分钟的事,而且还是自己送上门去的。
康然退了一步刚转回身、身后一股阴风骤然袭来,风中裹着无数的刀影漫天落下、让人分不清方向和走势,康然匆忙间挥动那缕柔丝罩在自己身上。
即使不能御敌也要先保命要紧,只是不知道这如丝带般柔软的金丝、能否抵得住那刀光的锋利,否则康先生也要命悬一线了。
耀眼的金光四散开、照亮了眼前那一片阴沉沉的黑暗,漫天的刀影骤然消失、只有一团墨色的黑雾飘散在四周,好像只是个虚张声势的虚象。
“幻象?假的…”康然拨开那黑雾就看到华堂站在圈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就是想看看,大和尚你的修为还剩下多少?”华堂笑道、“开个玩笑,别介意啊…”。
康然苦笑、“这柔丝已经失落千年了,我和它分离的时间也太久、还需要有个重新融合的过程,如果想让它发挥出全部的威力、可能还得一段时间,急也没用!”。
“就是说…大师兄您这个圣物现在只能虚张声势的吓唬人,不实用?”华堂又笑了,难怪康然从暗门里退了出来。
康然不以为然的一笑、“左右现在也用不上,庄主您的碧玉珠倒是很实用、不也只是虚张声势的吓唬人吗,能真动手灭他吗?”。
“嗯,说的也没错!”华堂顺着青砖路一直往海棠林方向去了,因为真正的战场在那里。
汲浪一直就站在草坪的入口处、一身黑色的长款风衣几乎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了一体,林森捂着右肩的伤口急匆匆的从他身边经过也没看到他。
这是受伤后失血过多头晕眼花了,还是原本就是老眼昏花?
汲浪只好向前迈了半步,故意的弄出点声响。
以他的身手如果被尸化就是个段位顶级的傀儡,在‘冥园’的方寸之间就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了。
林森感觉到有异常时一个急刹站住、转身往草坪方向望过来,苏辰假冒康星时说过养尸地上的锁魂菱都枯了、他刚急着逃命也没仔细看究竟是不是真的,这会儿看到汲浪时不由有些惊喜。
他刚刚也试着想召唤养尸地里的行尸和散落在园子四周的冥童,但是那些邪祟也像集体失联了一样的毫无反应。
被他私自豢养了这么多年、为了瞒过他上面的那个主子,他也是穷尽心力什么阴招都用上了。可是耗费了诸多的心血精力之后,真正想拿出来对敌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了?
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汲浪脸上的表情,林森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已经完全被尸化成傀儡了、能不能为己所用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但是在这个敌众我寡之时多个帮手助阵也总是好的。
况且他急着赶在子时过去之前进林子里拿元丹,如果中途再被拦截耽搁了时间、错过了这个最佳时机,他再想拿到那颗珠子就遥遥无期了。
以他如今这个半残的状态,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都不一定、更别说实现那个庞大而伟大的梦想了,就算为了保命他也得赌一把。
林森试着发了一声哨音、汲浪一转身似乎听到了召唤一样竟然真的跟在了他身后,林森不由大喜过望。如果这样的高手真能受他驱使给他挡刀,他就会后顾无忧的全身而退了。
秋海棠还有个别称叫做‘相思草’,传说是为了思念爱人、滴泪成血而凝结成的花朵,所以才分外的忧郁和美丽。
丫头选择在这里祭出元丹也是因为它那有些凄凉的寓意,她也曾经为了相思中的那个爱人泣泪成血。
爱总是美好而相通相融的,她也想用这份泣血凝成的爱意去感化那些游魂孤鬼。
兰新守在林子里一直都是十二分的戒备、十二分的机警,十二分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睡过去。
因为悬停在林子上空的那颗蓝色珠子散出的光晕、似乎有种能催眠的特殊效果,只要看到它就觉得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勉强坚持了一会儿想吹吹风、提提神,又觉得像中毒了似的头疼欲裂。
兰新年轻的时候和张师兄、小三爷、声哥他们也一起行动过多次,也经历过很多生死瞬间、算是个阅历丰富的青年才俊,也深受兰氏族人的尊重。
但如今却是人老朽矣,不但身手不行了、自身的体力和精力也都在迅速的衰败,这个时候让他做这么重要的工作也真是太为难他了。
况且在这个介乎于现实和虚幻之间的环境里,功夫再好也无济于事。
蓝色珠子那阴柔的光芒虽然不是很耀眼、却是十分的圆润华美,莹莹香泽。看上去非常之诱惑人心,让人忍不住想把它握在手中、一触芳华。
这珠子不是蓝狐的元丹吗?
据说能够以善念教化众孤魂野鬼,引导它们入正途修行往生极乐。
可是以兰新的经验阅历去看,蓝狐代表的是佛家的慈悲教化、循循善诱,这珠子不该有这么大的诱惑力吧?
兰新这个年纪和身份家世,他对除了亲情之外的东西都看得很淡、即不贪财也不好色,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那珠子。
五百三十十九章
“幻象,都是幻象!”兰新只能不停的告诫自己这些都是假的、不能当真,可他怎样也说服不了自己还是忍不住想盯着看。
看也就看吧,一直盯着看也有个好处、就是分分秒秒都把珠子留在他的视线之内,这样也有利于执守。
天空中明月高悬、月华四散,树林里风吹枝叶、花朵轻摆,虽然夜色已深、但是这么美好的景致也是值得一观的,算是赏景夜未央吧。
林间的海棠枝叶中,有隐约的暗黑色游魂在无影无形的盘旋游动着、好似惧怕那珠光的威力,又对它垂涎三尺舍不得离去。
这些应该就是被战神血打散的那股‘暝风’中的部分冥童的魂灵,受到了珠光的召唤陆续的都聚拢到了这里。
兰新身上围着那条红巾倒也不怕冥童的侵扰,汲浪还真没骗他、那些邪祟的确是不敢靠近,但他受不了的是那珠光的诱惑。
按时间算,他已经守了这么久应该已是子时将尽、兰新一直都在默默祈祷着丑时快点来临,只要过了子时这珠子就会自行消失。他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林森一路狂奔过来,他是把速度提到了最快、拼了全力想在子时之前冲进林子,他被康然斩断了一只手身上的血腥气很重。
这冥园中豢养的都是噬血饮精的阴鬼邪祟,一路也追着林森往海棠林里围过来。
他一直最忌惮的兰天行一直没出现,康然和华堂也被他甩开没有追过来对他围追堵截的痛下杀手。如今一直追着他想向他索命的,却是他豢养的这些邪祟。
不能当作伏兵御敌也就罢了,调转枪口把他当作敌人、欲对他这个主人噬血索命就说不通了,看来是有人在暗中重组了这里的风水格局改变了这些邪祟的攻击方向。
但是这样的高人他也从未听说过,十有**应该是张至桁背后深藏的那个‘他爷爷’吧?
他的冥园什么时候被改成了别人的天下,林森一直守在其中却不得而知。看来他的对手远比他想象的更强大、无法战胜,只是他已经没机会看清楚这个事实了。
林森最初设计的那个完美计划被康然和苏辰给搅乱了,之后又被华堂和康然围追堵截、虽然动手只过了一招打得并不激烈,也耽误了很多时间。
因为花园里被强敌环视、他怕再被围堵只能进了暗道脱身,但是半路上居然还捡了个宝、偶遇了汲浪这个被尸化了的具有顶级战力的傀儡,让他也很意外。
这个宝贝虽然捡得很蹊跷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是时间紧迫事情紧急,他也没功夫细想了。
而汲浪也没让他失望,一路上过关斩将的帮他抵御那些噬血幽魂、才保证了林总管一路顺畅的在子时将尽时,终于赶到了海棠林里。
原本就盘旋在林中枝叶间的那些游魂一阵燥动,这些魑魅魍魉原本就喜食腥血、闻到血腥气立刻向林森扑面袭来,林森从汲浪身后绕过让他正面对敌、自己穿进林子就想拿珠子,幸好时间还来得及。
汲浪挥手洒出一阵掺着浓香的烟雾,也跟着追进了海棠林里、这个极其特殊的时候,保护好林森才是最重要的。
兰新看到有人冲进来,第一反应就是把那颗珠子先抓在手里、他不是真想一触芳华而是怕被林森抢走,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防御了。
但是看到汲浪也进了林子才暗自舒了一口气,汲三爷果然很讲究又守信用、这么快就赶过来支援他了,看来其它任务都完成的挺顺利的。
林森看到兰新时本能的停顿了一下,兰新应该已经是具尸体了、即使被炼成行尸能四处走动也不可能是这个形态,这种反应很明显还是个活蹦乱跳的正常的大活人呢!
“你…没死?”林森不由又惊诧的回头看着汲浪,如果兰新还活着、这位强过他百倍的汲三爷会轻易的尸化为他所用,也许是因为‘洗冤池’里的怨力远胜过养尸地?
这是他能想到的说服自己的理由,因为这时候他只能这么想了。
如果当时把他们都扔进洗冤池,是不是就没人在这个时候给他搅局,拖延他的宝贵时间了?
不过事发突然他也没时间细想了,兰新身上围着那条血红丝巾、即使他能召唤冥童也无济于事,自己冲上去硬抢、只剩下一只左臂的林森就算能把兰新毙于掌下,可能也得耗时费力的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搞定。
汲浪先前一直对他的指令唯命是从、从没违背过,这时候也应该没问题吧?
一声尖锐的呼哨声响过之后,林森怒喝了一声、“给我弄死他!珠子拿过来…”。
汲浪果然没有半分的迟疑,窜身过去一掌拍向兰新的肩头、兰新把珠子攥在手里绕过身后的海棠树就向后躲去,现在也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保护珠子要紧。
可能刚被炼化的傀儡的动作和速度都不如人那么灵活,汲浪有些僵直的动作拍在了树干上、那棵碗口粗的海棠树立刻枝飞干折的向兰新砸了过去。
“汲三爷,是我!”兰新以为汲浪没看出来他是谁,急着提醒道、“我是兰新…”。
“弄死他,快!”这个关键时刻林森也不能让兰新多说话,就算汲浪的意识不能被唤醒、拖延了时间也是不行的,速战速决才是王道。
汲浪紧随其后的绕过那棵断树又向兰新扑去,兰新在林子里刚绕了两圈想逃避追击、汲浪的手就搭在了他的右肩上,五指顺势向下一捋。
兰新手一抖、那珠子就脱手飞了出去,汲浪紧跟着又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三爷你…你?”兰新本以为来了援兵对汲浪没有丝毫的提防,汲浪突然对他出手而且毫不留情、兰新被他一掌拍得直接向林子外飞了出去,看来是真的要弄死他。
林森把珠子抓在手里之后、没有片刻的犹豫和停留,张口就吞了下去。因为他相信,被他藏在身体里的东西是没有人能拿走的!
可是有个事实他不知道,这就是送给他的专属礼物。
兰新飞出林子外摔在一丛丁香花丛上,虽然摔得挺疼却意外的没受伤、所以他爬起来就想冲进树林里夺珠子,即使汲浪被叛成了他的敌人、敌众我寡的不可能有胜算,他也得拼了命尽职尽责才行!
“走,快!”汲浪看到林森把珠子吞下去之后也用最快的速度冲出来,扯着还想进去和林森拼命的兰新就跑。
“放开我!那珠子…”兰新怒道、“汲三爷你这个叛…”。
“珠子是假的!要炸了,快走…”汲浪脚下丝毫不停的扯着兰新往那个景观池方向跑过去,他可不想给林森陪葬。
海棠林中一声沉闷的炸响传出,火光四起。
“炸了?什么东西…”兰新跑到半路被爆炸的响声和气浪惊到,回头看时、那片美丽的相思树林已经燃成了一片火海,幸亏汲浪一直在帮他提速带着他跑、否则以他的速度和体力,可能就要留下陪葬了。
“那是康先生用高科技做出的一枚外表像珠子的**,程南又在外层涂了三色媚粉,所以那东西看上去即漂亮又诱人…”汲浪解释道、“那个根本不是蓝狐的元丹!”。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三爷你还让我去守着…”兰新兀自摇摇头、“你们都是这么开玩笑的吗?”。
汲浪叹了一声又解释道、“林森那个人狡诈多疑,如果新哥你不拼命守着他怎么会轻易上当呢?他不上当、我们也完不成任务,所以只能委屈新哥了!”。
“哦…这样啊…”兰新恍然、“也没什么委屈的,只是刚才误会三爷了、都怪我脑子慢,别介意啊!”。
汲浪只好又笑了、“少爷也是怕你出意外,所以让我留下和你一队也好有个照应。咱们自己兄弟,就别客气了…”。
“哎,嗐…”兰新暗自感叹了一声,兰天行为了保证他的安全、让实力最强的汲浪留下照应他,对他也是真的很关心。
五百四十章
皎洁的月光下,一缕沁人的亮丽色彩如玉瓶乍破般的四散崩裂开、似细小的流星划过夜空,现出一片迷醉人心的美景。
如梦似幻。
丫头从沉迷中被惊醒看着窗外的天空脸色就变了、“这是…要落雨了?”。
“嗯…林森毁了‘冥园’的结界、天现异象,可能…要出事了…”兰天行就靠在床边看着她,脸上还是那个柔情似水的笑容、“觉得好点了没?”。
丫头的手指在被角抓了一下揭开盖在身上的锦被就下了床,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有心情对她甜言蜜语,是他什么都不懂还是在故意的拖延?
“天行你…”丫头似乎想问,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再睡会儿,天亮还早着呢…”兰天行扶住她劝道、“那些都是林森做的孽,和你没关系的。别管了…”。
林森是自知难成大事却是死有不甘,触发了冥园上空的结界想让所有人都给他陪葬。
既然兰天行早知道林森的阴谋诡计、也早做了提防一直都在尽力的化解,他也不可能不知道最终所导致的结果吧?
“你应该什么都知道了吧?林森是我的奴才,他犯错就是我的监管不力!”丫头问道、“你们设局是真的想帮我,还是…想利用我?”。
兰天行笑了笑,答非所问的答道、“林森已经自食其果了,是他冲破了结界与我们天关呢…”。
如果林森不是被他们给逼到了绝境,也不会宁可万劫不复也要让他们陪葬。
兰天行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林森,即不公平也不可能。她是这里真正的镇守者、是她的失职才造成如今的后果,怎么可能与她无关?
“血雨落下不止是这座庵堂得毁掉,所有人都得死!”。
丫头也知道想和兰天行讲道理说服他根本不可能,她也没有那个时间再耽误了。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补救,能不能救赎这场灾难她不知道、她只能尽力。
丫头推开兰天行就想出门,这座千年古刹的地宫下面深藏着那个真正的千年之秘、如果庵堂毁了那个秘密就会露出水面,到时候就不是凭她一己之力能担住的了。
“怎么会呢?哪有那么严重啊…”兰天行跟过来扶住她,很关心的劝道、“你这身子还没复原,不能出去…”。
他对她的爱护一直都是真的,所以这时候他也是真的在关心她不想让她劳神。
丫头靠在门边捂了一下胸口,现在刚到丑时、她的元丹刚刚归回体内还没入位,还需要些时间调息养元。这时候也的确不适合出门,万一损伤了元气后果就很难预料了。
那炫烂如焰火般的亮色渐渐熄止,天空中的那轮圆月被云层遮住、整个天幕似乎瞬间就暗了下来,真的要落雨了。
血雨落处,万劫不复!
如果与万劫不复的灾难浩劫相比,她对人世间的执迷留恋和对他的执着痴情、似乎就不那么重要了,至少这个时候她只能这样想。
丫头转身回头看着兰天行,柔婉的一笑、“如果我没回来,只当我从未来过,忘了我吧…”。
“嗯?丫头你…你干什么…”兰天行愣了愣才想问,丫头推开他转身就飘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回不来的,可是她宁愿自己回不来也不能让这场雨落下来。因为这个尘世间有她太多的牵挂和期盼,也藏着她的期许和梦境。
这里有梦、也有他,如果她也能有来生,或许还能与他相遇呢?
丫头飘到半空中、从指尖流出一缕蓝色的雾气凝成了一柄虚幻的长剑,之后低头飞速的看了一眼门口的兰天行、衣袖轻摆,直冲进了那片暗黑的阴云里。
“丫头?她…来了?”康然感觉到空中有蓝色的光影飞过,急忙抬头看过去。
夜空中阴云低垂、不见星月,这场雨转眼就要落下来了。
“她…是想劈开那云层,阻住这场雨?”华堂惊道、“这丫头…只凭她一己之力,她会死的!”。
夜空中风急云涌,云层里不时的有色彩瑰丽的亮光划出。
兰新惊诧的抬头问道、“这闪电…蓝色的?还有这么漂亮的颜色?”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看到。
汲浪也抬头看着天空中,云层中的蓝色闪电他也是第一次见过、不过他没觉得惊奇,而是问了一句、“能帮忙吗?她一个人…恐怕不行啊?”。
“啊?帮忙,帮谁?”兰新诧异的问道、“出了什么事啊,怎么帮啊?”。
汲浪也没理他,接着问道、“还睡呢?等这血雨真的落下,就不好收场了!”。
“嗯…知道…”逐逢懒懒的从他肩头探出身来说了句、“等信号呢,三爷你操什么心呢?好像你能飞上去似的…”。
汲浪转头看了他一眼很意外的没怼回去,如果逐逢闹情绪从他这里脱离出去、凭他这一半的**凡胎是真的没本事飞上去救援的,所以他只能等着。
逐逢虚幻的身形一转就搂住了汲浪的肩问道、“怎么不说话了?我也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就是…”。
“闭嘴!”汲浪只能又对着自己恐吓了一句、“误了事,我就把你压回梨花谷地!”。
逐逢不在意的一笑、“真的误了事,就不止我和你了。这个尘世间…可能就没了!”。
兰新刚开始还以为汲浪在和他说话,但是听了两句发现有问有答的、是汲三爷在自己跟自己闲聊,因为此时的夜色太暗他也没看见逐逢那个影子在哪儿。
康然向庵堂的正殿方向望过去,既然丫头已经被逼出手了很可能就是九死一生、那么兰天行也应该就在附近等结果,但是兰家大少爷一直都没发救援信号请求他们的支援。
云层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密,刚刚如闪电般四处激射的那束瑰丽的蓝色光芒也越来越弱。风中已经有隐隐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细小的血珠随风若有若无的飞溅着,血雨转瞬就将坠落下来。
“不行!她一个人撑不住的,我去帮她!”。
“庄主,等等再…”康然刚想阻止、华堂手中的碧玉珠在空中散出一片莹莹的碧光,耀目的亮色直冲上了暗黑的天幕里、低垂的阴云被那去势凌厉的碧光冲散,散开的浮云间能看到有淡薄冷清的月光洒下来。
“开始动手了?这么快…”逐逢向上一飘身,手中的‘斩魂锁’脱手就甩向了半空中、但是他刚随着那道冲起的金色亮光飞起来就停在半空中不动了,因为他没看到兰天行。
他执行的是他的主上的命令,虽然事态发展的确实很紧急、他也得分出主次,稳住心神的听令而行。
逐逢在半空中微一停顿,刚刚被碧光冲散的浮云很快又收敛聚拢、那一点淡薄的月光也随之消失,天幕中阴风阵阵阴云翻涌阴气飒飒。
云层中那一点瑰丽的梦幻蓝已经看不见了,半空中只有一层薄薄的蓝色雾气飘荡着。
“天行,兰天行!”华堂一声低喝、“还不动手,真要看着她死吗?”。
华堂手腕一抖、掌心中那颗碧玉珠幻化成一柄三尺长剑迎风挥出,如果兰天行再不行动他就要出手了。他是绝不可能,让丫头在他面前再一次灰飞烟灭的。
风中一声沉沉的叹息声传来,兰天行手中的那片无瑕的白壁疾速划破夜幕、将那厚厚的云层劈成两半,逐逢手中的黄金锁链随之挥出。
‘斩魂锁’那凌厉的去势只在片刻间就将劈断的云层给扫开打散了,风中飘飞的细小雨丝骤然停歇。
云开雾散,风停时、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空中,月光皎洁、夜凉如水。
“丫头!丫头…”华堂没看到丫头的影子,急着喊了两声。素来冷漠狂傲的华庄主也有如此柔软亲和的一面,倒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他对丫头的感情还是一如千年之前那样的宠溺爱护,而丫头也一如千年之前那样、对他避而远之,心中另有所属。
“庄主…”康然低声提醒了一句,示意他往景观池另一侧的太湖石方向看。
兰天行刚刚从空中落下,他背后的五彩鸾翅还未全部收拢、虽然只能看到个背影,也能感觉到他怀里抱着个人。
逐逢看到兰天行已经安全着陆了,手中的黄金锁链往背后一缠、化作一道光影就隐入了汲浪的身体里,任务完成他也该回去接着睡觉了。
已经炸得枝折叶落面目全非的海棠林里,一缕黑雾在月光下慢慢的四散开…
五百四十一章
秦惜缘端了三杯清茶放在了临窗的咖啡桌上,这么晚了咖啡厅里只有一位客人、她坐在那里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想着心事,是一个很美却很孤独的女子。
内心孤独的女人很多、但是能真正的被称之为才貌双绝的‘美’的女人并不多,而聿子就是其中之一。
惜缘八个多月的身孕很快就要生宝宝了、而且还心想事成的是个女孩儿,如果她顺利生下宝宝之后汲浪就是儿女双全了。
可是孩子的父亲已经很久没来看过她们母女了。
虽然已经临近预产期她也没去医院待产,因为她不想自己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苦熬着、她期盼着他能回来陪着她,可是她又不敢把心中的这份期盼表露出来。
“他…还好吗?”惜缘递过杯子时轻声问了一句,这段时间汲三爷一直是个失踪状态、不但找不到人,电话都打不通。
“哦?怎么…想他了?”聿子看着自己妹妹那个幽怨的表情就笑了、“嫉妒啊?他跟我一起了,你想抢回去?”。
“不是的姐姐,你知道我的。如果没有你帮我,十年前我就被活活给烧死了、根本不可能活下来,也不可能认识他…”惜缘的脸颊上有些红晕、“我就想让他多陪陪我…算了,该回来的时候他会回来的…”。
聿子轻叹了一声笑了笑、“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不过听说事情办得很顺利、他应该这一两天就回来了,昨天三嫂香叶还问我呢。怎么你们都认为,只要他不见了就是和我在一起吗?”。
“不是,姐姐你别这么说…”惜缘急着解释道、“我和三嫂就是觉得你知道的消息多,你毕竟是‘冷香门’的人呢!”。
“嗯,这么解释也说的通…”聿子又笑了笑、“我来是想告诉你,他…死了,就在今晨的子时…”。
“死了?”惜缘惊了一下追问道、“谁?谁死了?哪个他?”。
聿子犹豫了一下又笑了笑、“原本没想告诉你的,但是…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骨肉亲情血脉相连,所以…”。
“是林森…死了?”惜缘又惊了一下,但只是一惊之后就轻描淡写的笑了笑、“那种恶人早该死,他不死还要害多少人呢?”。
说的倒也是个事实,不过林森说到底也是她们的亲爹、该有的悲伤表示还是得表示一下的,所以聿子又说了句、“三爷已经把他葬在度月峰下了,也算是让他入土为安了!”。
“还葬他干嘛?他那种人就该曝尸荒野!咱妈当年是怎么死的,十年前她又是怎么对我的?”惜缘怒道、“他心里从未把我们当女儿,我们只是他想达到目的利用的工具、废了不仅会被遗弃他还要亲自动手斩草除根,干嘛还要管他?”。
聿子又轻叹了一声,端起杯子喝茶了。
林森是间接的死在了汲浪的手中、也算是为她们姐妹报仇了,但是父女亲情终究是怎样也抹不掉的。所以无论恨也好、怨也罢,也都该放下那个心结让它结束才好。
“他…是怎么死的?”惜缘咬了咬唇,低声又问了一句、“今天…也是咱妈的祭日…”。
“嗯,二十年了!”聿子的脸色也有些冷清了、“二十年前他杀了咱妈,十年前他杀你,而今天…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惜缘也端起杯子喝茶,她很快就要当妈妈了、能和心中的那个挚爱有个这样圆满的结果她已经很知足了,所以也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
咖啡桌上有三杯茶,另一杯的位置上虽然没有人、惜缘还是每次都会放一杯清茶等着,也许她心中期盼的那个人就会回来了呢?
店门关着、门口也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说明店里已经歇业休息了。
汲浪下了车在店门口稍稍停了一下,因为惜缘快生宝宝了、也因为林森的事与他也有间接的关系,所以他还没来得及回家看老婆儿子就先来了店里。
身边的女人多而且都是绝色佳人有艳福是好事儿、但是让他分身乏术应对不暇也是真的,他真的不想冷落其中的任何一个、但是三个女人都在苦等着他对他痴心一片,他又不能伤害其中的任何一个也真是让他够头疼的。
“怎么了,都等你呢、干嘛不进去?”逐逢飘身出来很幸灾乐祸的问道、“三爷你就那么好色,左拥右抱的还不行、这三个女人你怎么应付,今天晚上去哪儿睡啊?”。
汲浪兀自摇摇头竟然叹了一声、“早知如此,我也像少爷那样只守着一个最喜欢的就好了。也许你说的对,我是不是太贪色了?”。
“三爷你真客气,我也有对的时候?”逐逢转身往步行街方向去了、“我去逛街不妨碍你了,明天早晨回来…”。
“哎,你真走了?”汲浪不由暗自嘀咕了一句、“也不陪我进去哄哄她们,真不仗义!”。
汲浪话多会说花言巧语的时候、其实都是逐逢在帮他说,他那个‘神儿’闲着没事儿干就冒充汲三爷哄她们开心。
香叶和惜缘都觉得从梨花谷地回来之后的汲三爷变了、但是改变之后比之前可爱了很多就谁也没计较,毕竟女人是喜欢这样的男人的。
没有人问过汲浪也没说过,所以他的体内还藏着自己神性的一面的事实也没几个人知道、至少香叶和惜缘是不知道的,他也不想吓着她们。
聿子一直就坐在窗前望向街口方向,惜缘说的对、她一直就知道他的消息也知道他今天回来,但是她不确定汲三爷会来这里还是回家、所以她也没告诉惜缘确切的时间,万一空欢喜一场呢?
惜缘刚放下杯子就看到聿子脸上闪过一丝羞怯而甜美的笑意、她的这个姐姐虽然容颜极美却是个不会笑的冷美人儿,能让聿子笑得如此甜美的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到了。
她刚惊诧的回过头不由也笑了,汲浪正好推门进来、见到这情形不由愣了愣就站住了,被两个大美女同时盯着看他也有些懵了、“你们…我怎么了?”。
聿子柔婉的一笑,惜缘转身冲过来就抱住了他、“回来了?我还以为…”。
“哦…小心点儿,会吓到宝宝的!”汲浪搂住小情人刚想说两句甜言蜜语电话就响了。
惜缘只好退到一旁等着,虽然有些委屈也不能耽误了自家男人的正事。
电话是栾明打过来的,只说了两句就挂断了、汲浪停在那里想了想转身就往外走,惜缘跟过来问道、“什么事啊?三爷你…要走?”。
“嗯…兰夕月自杀了,我得过去看看!”汲浪只好转回身看着聿子笑了笑、“帮我照顾惜缘,我可能这一两天回不来…”。
“兰夕月这个时候自杀,死了吗?”聿子眼神一闪、“会不会太巧了?”。
汲浪点点头答道、“所以我得过去,柳风不是她的对手容易吃亏…”。
“好,惜缘交给我就行了、只要你没事,平平安安的早点回来就行!”聿子又笑了、“心里多想着我们,你可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嗯,想你…”汲浪暗自低叹了一声,只有聿子是他一见钟情的初恋情人,其实他最想见的那个还是她。
惜缘咬了咬嘴唇又有些委屈了,分开了这么久才刚刚见面他又要走、留下喝杯茶多说几句话不行吗,他的心一直都是这么冷的吗?
“惜缘…”聿子示意她退到自己身边、“三爷真的有重要事,他办完事就回来了!”。
他们相识十年了、他总是很忙,虽然他也会忙里偷闲的过来和她相会、但也是来去匆匆不能与她长相厮守,如果是之前她还能忍、能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小情人’的事实,不争宠也不计较那么多。
可是如今她已经是他女儿的妈妈了,她有权力要求多分到一点他的爱、她不认为这样有错,至少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她是该这样被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