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们约会吧？
27日那天，少女时代组合要去大田拍摄《M!》节目的特辑，除此之外，SM公司还顺便安排了一场当地的签售会。
早上刚到地方，她们和团队就抓紧时间去了签售会的现场，等到活动结束，一众成员还没来得及歇两口气，接到通知后又忙不停蹄地继续赶往打歌特辑的拍摄场地进行直播前的彩排。
如果用金孝渊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久违地有种相当晦气的忙碌感”。
好在，由于少女时代这边行程配合很快，又是先到场的前辈，《M!》提前安排她们利用舞台彩排完后，八个女孩总算有机会在后台的休息区坐下来歇息一会儿了。
“吃吧。”金泰妍突然来到林允儿身边，神神秘秘地递给她个锡纸包。
林允儿疑惑地看看这欧尼，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几块紫菜包饭。
“孝渊的主意，我只是出了份钱而已。”金泰妍注意到她看来的诧异眼神，冲着她一脸无辜地眨动眼睛。
“明京欧尼知道吗？”
“放心，他们现在都不在。”
“欧尼……我们之后可就要登台了！”林允儿一时心情莫名又感到好笑地合上了手里的纸包。
“我当然知道！可是俗话说，‘金刚山也是饭后景’嘛。一份包饭我们八个人分着吃，倒不如说场面让人看了还有点心酸。”
林允儿这才流露出些许的犹豫之色。
她的身材苗条，但食量向来在队内名列前茅，这点倒不是公司特意给她竖立的人设，连林深时私下都知道自家女朋友的饕餮之名。
“你要是不吃，我和孝渊她们就拿去分了啊。”金泰妍使出了杀手锏。
林允儿立即不再迟疑，在金泰妍窃笑的注目之下，脸色微羞地重新拆开锡纸包，低头吃了起来。
一边吃，她眼角的余光也一边偷瞄着旁边的金泰妍。
过了片刻，她接过金泰妍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后就说：“其实欧尼你们不必太在意之前的事。”
正在帮林允儿放风观望周围那些工作人员的金泰妍听到这话就回过头来看她。
两个人对上了目光。
“之前深时他去公司的时候，虽然欧尼你们没跟我商量就去找他，这事让我觉得事后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才好，但我心里面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也知道欧尼们是在帮我。这段时间我不爱说话，不是在生气，只是有点累了，再加上恋爱的事也没处理好，所以才会那样。欧尼们其实不用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前面李溪午那一遭的缘故，林允儿如今和队友们说话也坦诚了不少。
金泰妍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你觉得我现在是在赎罪？”
“说是‘赎罪’可能过度了点，但是……”
“别想太多了！”
金泰妍好笑地打断了林允儿的话。
“允儿，你可不要觉得自己有多么特别。现在组合里面，除了我之外，还有七名成员。你认为这次的事换成别的成员，我会不会管？肯定也做不到无视对吧？顶多是因为对象不同，处理的方式也不一样。所以……允儿，组合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欠组合什么。我和Sunny之前那么做，只是因为我们是亲故，只是因为你和我们是同组合的成员，仅此而已。你明白吗？”
林允儿沉默了几秒，苦笑着说：“欧尼你这么说，反而让我更加在意了。忽然间觉得有点对不起别的成员，秀英欧尼也在谈恋爱，她就没给组合添什么麻烦。”
金泰妍只好无奈地耸耸肩，“秀英和你不一样。我们每个人的恋爱都不一样。允儿，有的时候，你不要去做些自认为对组合好的决定。组合是什么？组合是我们几个人加在一起才是组合。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了，彼此间做事真就只有现实的利益吗？我们不是不能为你放弃一些东西，我们是亲故、姐妹嘛，可是，你必须把话说出来才行。你不说，没人可以帮你。”
去年，有关恋爱方面，少女时代内部早就有了共识，林允儿也知道她们如今已经不是曾经需要处处小心、处处顾虑的新人了。
可是，作为idol，谈恋爱这种事终究是敏感话题。特别是林允儿自知自家事，她和林深时的情况恐怕早就不仅仅是俩人交往的问题了。
他们……很有可能会结婚。
不对，应该说，正是因为想要结婚、考虑到了结婚的事，林允儿现在才会陷入如此艰难的处境。
她和林深时在一起，可不光是希望和他拥有一场甜甜蜜蜜的爱情，随着时间推移，林允儿不得不承认，自己再也无法避免去想象她和林深时的将来。
情侣俩的将来还能是什么？好的坏的都只有一条路。
这些天，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刻，林允儿的脑子里甚至恍惚地盘算起了以后她和林深时举办婚礼时该穿什么样的婚纱才好。
金泰妍大概也隐约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前面才会对她说出那么一番话来。
在无人察觉的角度里，少女时代这位小鬼队长的脸上也晃过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
她们出道八年了，没想到就这样来到了思考人生大事的年纪，她更没想到的是，最先为此苦恼的人居然是只比忙内徐贤大一岁的林允儿。
以前她们刚出道那会儿，晚上一群人裹着被子在宿舍里聊天，大家都认为应该是秀英或者金泰妍她们先嫁出去呢！
“欧尼……”林允儿想着想着就忽然叹了口气。
“嗯？”
“如果真到了该说的时候，我会找大家把话说清楚。只不过，现在我碰到的问题，估计组合也帮不了我。所以你们就暂时别管我了。如果我到时候不能解决，后面的问题自然也就没了，如果我能解决……剩下的问题就是我们之间的事了。我不会去逃避和躲着大家。”
林允儿说着话就垂下头，像是回到了十九岁那年对前途彷徨而迷茫的那段时期，多年来内心慢慢积累的成熟与坚强在自身能力似乎无法企及的难题面前，也顿时显得格外脆弱。
金泰妍不再说话，作为队长，她其实是组合里对别人的情绪变化最为敏感的人。
她能感受到林允儿在这一刻身上散发出的无助和茫然，尽管她并不清楚林深时那边和她究竟遇到了怎样的困难，但既然林允儿说是她们没办法帮忙的事，那她眼下也只能尽她最大的能力给予林允儿安慰了。
“女人，和男人，你选谁？”
刚刚还沉浸在失落里的林允儿侧头看来，不明所以地问：“欧尼你说什么？”
“我说，两种安慰的方式，女人和男人，你选哪一种？”金泰妍面不改色地伸出两根手指晃动。
林允儿神色古怪地看着她。
“哎，算了！”金泰妍收回手，翻着白眼头也不回地起身，“不用问也知道你这丫头的答案……今天是欧尼们给你的特别待遇，之后除非你们俩公开，不然想都别想。”
“什么？”留在原地的林允儿依然一头雾水。
直到后来节目直播开始，在不经意的一次转身间，林允儿瞥到了台下观众席里一道非常眼熟的身影后，差点错过节拍。
她下意识看向金泰妍，结果被几名擦身而过的成员眼神微妙地瞪了两眼，大脑才陡然明白过来金泰妍方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欧尼……”
“别说了。”
下了舞台后，林允儿刚要找上金泰妍询问，边上拿着毛巾擦汗的崔秀英等人就幽幽地说：“今天特别允许你不讲义气一回……收拾收拾，快点出去吧，人估计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明京欧尼那边我们会帮忙应付。”
“哎西。”说着说着，崔秀英忍不住就放下手，仰头望天嘀咕，“为什么我以前和我们敬淏谈恋爱的时候，不见你们这么配合？”
路过的Sunny随口接了一句：“你男朋友是公司的理事吗？”
一条毛巾马上丢了过来，被她早有防备地侧身躲了过去。
然后，Sunny就来到林允儿面前，抬起手拍拍妹妹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走吧。坐专属你一个人的私家车，好好地回首尔去吧，路上别忘了停下吃顿海鲜再走。不要想欧尼们，只要你自己开心就行了，哪怕我们坐KTX，你坐男朋友的车，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嗯……”
“呀呀，李顺圭。”眼见着这丫头演戏越演越夸张，金泰妍哭笑不得地过来救场说，“你再这样……以后我们结婚，谁都不敢请你。”
“哼，我给礼金！”Sunny得意地说。
“给多少都不请你！”
“你们有男人再说吧。”
“呀！你过来……”
一下子被冷落在旁的林允儿发怔地瞧着眼前成员们吵闹的这一幕，旋即就忍俊不禁地低笑出声。
她不由得转头，目光看向了摇着头不愿意用小身板去劝架的金泰妍，两人默契地对视，均是微微一笑。
……
几分钟后，偷偷换上了身私服、戴好帽子和墨镜的林允儿溜到了节目拍摄地点的外面。
看到站在那辆眼熟的凯迪拉克门边的男人后，她就忍不住脚步轻快地跑到了他跟前，然后背着手，故意装作挺平静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给了女友一个大惊喜的林深时拉下脸上的墨镜，将女孩自然而然拥入怀中，微笑地说：“约会。”
“嗯？”
“听不懂吗？”
“我来接你去约会，女友大人。”
15、他不一样
情侣约会的话，通常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林深时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太清楚，很不巧，林允儿也不清楚。
在谈恋爱方面实际都没什么经验的两个人窝在车里掰着指头盘算了半天，也只能憋出几句干巴巴的“逛街、看电影、买东西”。
连林允儿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以前在男朋友面前得意的底气究竟是什么？好歹林深时用手机在网上查了好几种方法，结果她连做个选择都没办法。
机会太宝贵了，她努力地想要找到个合适的计划，利用好今天剩下的每一分时间。
“要不然……我们还是先去厨房怎么样？我感觉我们俩之前坐在里面聊天吃饭的时候，应该比什么逛街、买东西要有意思多了。”林允儿小心翼翼转头问着男朋友，眼睛忽闪。
答案当然是否定。
哪怕是林深时都觉得，如果真按林允儿所说的话来安排，他们俩今天的这场约会大概真会有股令人啼笑皆非的寒酸感。
好在，他们也不需要立刻做出决定。林允儿明天仍然要迎来忙碌的行程，林深时不可能和她留在大田过夜，等到明早再回去。
所以他们还有一个晚上的空暇，也只有一个晚上的空暇。
在坐车回首尔的路上，从最初的兴奋状态中脱离出来的林允儿总算想起来要追问男朋友。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还能是怎么回事？突然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
林允儿侧着身，大有深意地看着自家男朋友。
她知道，林深时今天的这番举动恐怕和她之前同李溪午的那次见面脱不了关系。
那天晚上在家门口分别时，林允儿能隐隐感受到男友似乎有了点不同。
他的心里，像是有了什么决断，所以眼下在她面前的样子反而显得格外轻松，仿佛两个人之间什么矛盾都没发生过一样。
林允儿没打算去追问这事。
因为她相信，假如是她应该知道的事，林深时肯定会挑在个合适的时候告诉自己，假如那件事她不该知道，她就会在他跟前乖乖地装傻。
自从俩人开始谈恋爱，除了巨大的幸福感和喜悦之外，林允儿最大的收获就是两人之间那份空前的信任。
她有生以来从未如此依赖和笃信一个人。
林深时是第一个给她这种信赖感的人，十有八九也是最后一个了。
因此，她很快就转回话题说：“所以你和泰妍欧尼两个人是提前联系好了？”
“嗯，我昨天给她发了消息。泰妍小姐很好说话，我刚拜托她，她就一口答应下来了。”林深时一边开着车，一边微笑地回答。
坐在他旁边副驾驶位上的林允儿眯起眼，忽然问：“你什么时候有了泰妍欧尼的联系方式？”
“嗯？上次我去SM的时候。”
“不是，我的意思是……怎么有的联系方式？”
男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脸色微异地偏头瞧瞧身边那双瞪得老大的眸子，最后试探性地回答：“大概就是，双方认识之后，简单地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
“谁先提的？”
“什么？”
“谁先提的交换联系方式？”林允儿咬重字音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是泰妍欧尼，还是……你？”
正在开车的林深时沉默了两秒，说：“是Sunny小姐。”
“嗯？”林允儿明显意外地愣了一下。
“是Sunny小姐先说大家已经不算外人，不如交换下号码之类的……”林深时说着，余光就瞥了瞥女友的脸色。
林允儿狐疑地瞅他，“真的？”
“嗯，不然还能是我先提出来的吗？”男人面不改色地回答。
与此同时，还留在大田的Sunny忽然打了个大喷嚏，揉着鼻子嘟囔是不是有谁在背地里冤枉自己。
林允儿听到男友信誓旦旦的保证，这才渐渐收起了怀疑的表情。
说实话，在她的印象当中，这种事，Sunny的确做得出来。
想了想，她又瞧了男人一眼，伸出手戳戳他的胳膊，小声地问：“你怎么了？”
“嗯？什么？”
“如果换成平常的时候，刚才的情况你肯定会反过来开我玩笑，今天怎么变得这么顺从了？”
“你不是刚下班吗？”
“所以呢？”林允儿眨眨眼。
林深时莫名其妙地侧头看了看女朋友，嘴里简单地回答：“所以我想让你放松一点啊。”
林允儿的脸色一瞬间有些异样，她忍不住继续问道：“只是这样？”
“嗯。只是这样。”男人点头，“还需要别的什么理由吗？”
林允儿抿起嘴，回过身去坐好说：“确实……不需要其他的理由了。”
“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没有！你看错了！”
“我的视力很好。”
“哈，走到大街上说不定连自己女朋友都认不出，林深时先生，你敢说自己视力很好？”
男女之间的相处模式有时候会呈一种奇怪的曲线发展，在告白之前，嬉笑打闹，告白之后，相敬如宾，又过了一段时间呢，再次回到了那种嘻嘻哈哈的玩闹状态。
从林允儿现在这副毫不留情地挖苦自己的表现来看，林深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欣慰于他们俩已经提前进入了那种“老夫老妻”的状态，还是该怀念刚交往那会儿林允儿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模样。
“你刚刚是不是在想我如果还像以前那么温柔就好了？”林允儿突然眯着眼问。
坐在驾驶位上的林深时毫不犹豫地摇头说：“怎么可能。当然不是。”
“就算你这么想也没办法。”林允儿皱皱鼻子，“本来人呢，远一点看，忽略了很多东西，就会显得完美一点。相处久了，自然会看到了一些以前没看到的东西。”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到现在，可能还不了解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林允儿的语气陡然间低沉了不少。
林深时微微皱眉，刚要开口询问，他就又听到女孩振奋精神地问他：“好了，泰妍欧尼的事就算了。那公司那边是怎么回事？”
她当然不会真的到了那种连金泰妍她们都警觉的地步，只不过刚才听到林深时提及的时候，心里面不自觉生出的不高兴和防备却也不假。
没想到在恋爱之后对一个人的私心和占有欲真的会强到这种可怕的地步，连自己都无法免俗。
林允儿忍不住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
“嗯？你问什么？”林深时稍稍偏头。
“别装傻！”林允儿鼓起嘴，想捏一捏男人的脸颊，又担心他的驾驶，只好放下蠢蠢欲动的手，“你以为你女朋友真傻吗？你把我从大田带走，公司的人怎么可能不发现？你究竟是怎么和公司沟通的？居然让他们放行了。”
林允儿没有掩饰住她话里的惊奇意味。
想象一下你从小到大十几年都在一所规矩森严的学校里生活，好不容易在校外谈了个男朋友还得偷偷摸摸地来，谁知道你男朋友一出面，学校居然就为你们的恋爱大开绿灯了。估计换成别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大为惊奇。
“前些天，我去了SM公司，多亏如此，我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理事的身份。”
“所以呢？就算你是公司理事，随随便便就想从现场带走少女时代的成员，还是我？你觉得可能吗？”林允儿说到这里，嘚瑟又疑惑地扬起了下巴。
林深时见她的模样实在可爱，微微一笑就意味深长地说：“光是理事当然不行。还要有一重身份才行。”
“什么身份？”
“我告诉他们，我是你男朋友。”
话说完，林深时就通过后视镜瞧了瞧女孩怔住的面容，嘴边保持笑意地轻声说：“一个公司理事当然没办法把人带走，但如果这位理事还是你男朋友呢？他们总不能连恋人约会这种事都管吧？”
……
“这理由像话吗？”
SM公司的办公室里，金英敏哭笑不得地捏着眉心说：“什么时候idol谈恋爱这么堂堂正正了？公司还需要予以支持吗？”
主位上的李秀满老神在在地喝着茶说：“别人当然没有这个待遇。”
“即便是允儿也不行！”
“我说的是林理事。”
金英敏这才住了嘴。他和林深时在SM的股东大会上见过面，但说实话，从始至终，连他都不太清楚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
“您的意思是？”
“这种事，别人当然不行，但林理事……他和别人不同。”
金英敏皱起眉，脸上流露出犹豫之色。
李秀满显然知道他想问什么，放下茶盏说：“如果之前你问我，我不会回答你。但现在，情况有了变化。有些消息，不必再瞒着了。不过说实话，我也很意外他的背景……”
金英敏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味道来，试探性地问道：“难道他的关系不是在HanShin那边？”
“他的关系确实在HanShin那边。”李秀满不明意味地哼笑一声，“只不过，这层关系比想象中要深不少。”
“什么意思？”
“他父亲是李溪午。”
金英敏呆了一下。
李秀满又琢磨着补充说：“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位，可是HanShin第三代唯一的男丁了？”
今天卡文，另外说一下新书
这两天比较忙，不知道明天有没有时间补。如果明天也来不及写的话，那欠更就累计到二十四章。我估计差不多等这一集结束就开始补更。
另外，说一下新书的事。
本来按原计划，今天应该发新书，但这事因为各种原因搁浅了。
具体《秘密》结束之后会不会有新书，不少书友以前也问过我，我一般都说没有，但事实是不是真没有，我自己心里也没数。
我写韩娱其实不是一个消耗热情的过程，倒不如说，写韩娱是在维系我对韩娱圈的热情。刚写韩王那两三年的时候，如果没写书的话，我估计就不会再关注允儿她们的消息。
所以比起很多出于粉丝心态写书的韩娱作者来说，我可能更把写韩娱这件事当成爱好来做。
既然是爱好，那就不是说断就断的事了。（虽然实际码字的时候，多数情况是陷入抓狂的更新地狱）
总之，这边统一回答一下，我目前也不清楚会不会写新书，写的话，也不清楚是不是近期开。
《秘密》才刚开始第二季，预计还有至少六集的篇幅。哪怕一个月一集也还有半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完结。之前写韩王的时候之所以双开，一方面是未雨绸缪，一方面也是想着弥补写韩王时的遗憾，现在写《秘密》当然最好还是不要同时写两本书。
只不过这种事也说不准，毕竟有时候双开虽然更新是个大问题，但对于作者的写作状态是有一定好处，你可以在一边进入瓶颈的时候，改到另一边去换换脑子。
而且我其实已经有好几个新书的想法了，有的都已经动笔写了……
这事就暂时这样，通常来讲，真有新书，我在多半会在提前通知，没有的话，《秘密》结束的时候我也会说一声。
最后，十三周年快乐。
16、重要的东西
那天李溪午在深林俱乐部的所作所为，向外界传达出了一个信号。
这个信号不仅解除了对林深时身份的封锁，还向所有能知道这事的人表明了他的立场。
李溪午的意思很简单，无论他们家爷俩如何争斗，林深时始终是他的亲生儿子，这是家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也不能插手。
换个角度来讲，这其实也是李溪午间接替林深时划归了阵营。
他在向韩国的上流社会宣布，林深时同样是HanShin曺氏的人。
本身父子之间，许多人都认为李溪午的这种做法无可厚非，哪怕他事前没询问过林深时自己的意愿，但他这么做，也可以说是给予林深时的一种保护。
不过，真正让人感到意外的地方是，明明整件事看上去像是李溪午个人的自作主张，结果在事后，HanShin集团那边却是毫无动静，仿佛还真就承认了李溪午的说法一样。
这一情况意味着什么，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首尔圈今后看来要多一位两班少爷了……”李秀满略显感慨地呢喃，掌心下意识摩挲着手里温热的茶盏。
世事有时候就是如此不公平，他奋斗了几十年才有了如今的财富和地位，林深时只需要投个好胎，眼下在他面前便俨然高了他一头。
只是这种事即便要羡慕也羡慕不来，倒不如多想想实际一点的问题。
“照您这么说，咱们以后对待这位林理事，应该多加注意？”等到金英敏消化完李秀满告知他的信息后，也忍不住缓缓吁出一口气来。
他的感受倒不像李秀满那么深，终归到底在SM公司，他名义上是社长，实则同样是高级打工仔。反正当不了做主的人，公司混进这么一位棘手人物，头疼的事就留给上头来头疼了，他只关心自身。
李秀满摇头回答道：“有的方面，比如像今天这件事，该让步就让。不过也不必那么小心。我和他私下见过一两回，骨子里也有股血脉里的高傲，但品行看样子比过去咱们接触过的那些纨绔子弟要好得多。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偶尔闹点绯闻之外，他不是也很安静吗？”
金英敏神色微动，“您说，允儿和林理事谈恋爱……那么，Irene呢？”
他这话里，所谓“谈恋爱”的意思似乎就有点变味了。
毕竟一段双方地位背景任谁看都很不对等的交往，总是会伴有太多旁人的猜疑和揣度的目光。
李秀满瞅了金英敏一眼，嘴里就不轻不重地哼道：“说话小心点，怎么说也是我们公司的孩子。人家的私事，我们不管，你最好也别去好奇。他既然只说了允儿是他的女朋友，那我们之后就按照这个来办事。其余的事，不要多事。”
金英敏自然听出了李秀满的警告之意，他苦笑着说：“您误会了，我可不是想钻营什么。问题是，现在这位就像炸弹一样。他将来会不会给我们公司带来好处先不说，谁知道除了允儿之外，公司里还有没有他的‘引线’？万一，之后我们对Irene做了什么安排，结果惹怒了他怎么办？”
这倒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李秀满听后也微微皱起眉头。
事实上，他内心的想法也和金英敏差不多。
男人总是爱口是心非，越是来自高端的圈子，人反而也越是虚伪。天知道林深时和裴珠泫俩人究竟有没有猫腻，假如真的有，林深时又不说，总不能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也把裴珠泫当小祖宗供起来吧？
要知道，RedVelvet身上可是寄托了SM对于往后几年内女团领域的展望。
给了一个少女时代的成员还不够，还得把新生代组合的队长也给赔出去不成？
“回头找个机会……你亲自去找Irene探探话。”李秀满的手指轻叩着沙发扶手，不假思索地做了决定。
金英敏说：“我平时和底下来往不多，让经纪人去问会不会更好一点？”
“我们的重点又不是真的想从Irene那里挖出点什么……即便真要知道答案，我们也不该从她那里知道。”李秀满喝了口茶，意味深长地说，“如果她真和那位有关系，你去找她的事，很快就会传过去。届时我们这位名誉理事也该会明白我们的苦恼。”
“这位会愿意主动向我们坦白吗？说到底是在揭自己的短。”
说来说去，脚踏两条船不是多么光彩的事。纵然是你的能力足够支撑起你的花心，道德方面也站不住脚。
金英敏可是清楚得很，那些财阀家的人，大多非常爱惜羽毛——当然，韩进集团的赵氏家族是朵例外的奇葩。纵使是近些年闯进首尔圈里的那群新生暴发户，家里面也几乎没有像赵氏姐妹那样作派的傻子存在。
李秀满虽然和林深时仅仅就见过那么一两回，看人的眼光倒也老练。
听到金英敏表达的担忧后，他就较为笃定地说：“我刚刚也说了，这位的作风和那些纨绔子弟不太一样。他自己肯定也很清楚，有的话不说清楚，反而会变成更大的麻烦。”
金英敏这才点点头，说：“那我尽快找个时间。”
两人的话题告一段落，李秀满又喝了两口茶后就莫名地笑出声说：“说起来，的确是年轻。”
金英敏侧头向他看来。
“为了哄女朋友开心，自己把主动权交出来……也是，估计在这位大少爷眼里，咱们公司的这点股份他也看不上眼。”
坐在下首的金英敏很明智地选择了沉默不语。
任谁都能看出来李秀满在说嘲讽的反话，也任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高兴。
自然是高兴，林深时今天的这个行为，等同于是拿他对SM公司的全部话语权和李秀满做了个交换。
从今往后，林深时手头上就算继续持有他前期保留下来的那点SM公司股份，他本人也真正地放弃了任何插手SM公司内部的机会。
这是场两边达成共识的默契交易，然而在李秀满看来，这场交易他得了大便宜，从此能安心踏实地回归到他以前在SM里当着统治者的日子，杜绝后患，至于林深时，却是用这么大的利益，换回了个在李秀满看来十分可笑的“约会自由”的权利。
因此，李秀满突然就觉得自己曾经的那些坐立不安有点可笑。
哪怕林仲平是位极端可怕的人物，但这也不代表他的儿子同样厉害，更别说林深时还是个继子，他的根子应当在HanShin那边，估计往后一门心思都会扎进HanShin曺氏争权夺位的战局里头了。
既然是无关的局外人，还是个感情用事的年轻小子，以后确实是不用再多加担心了。这就是李秀满当下心底的想法。
只可惜，他并不了解别人对此事有如何的看法。
至少作为SM社长兼代表理事的金英敏在经过今天的这件事，他的心中反而打响了警钟。
如果他知道李秀满的想法，没准就会委婉地提醒对方，过去的林深时没和SM产生任何的交缠，反而是好事一桩，结果现在多了个允儿夹在他们中间……李秀满恐怕完全没想到，即便林深时以往对SM毫不在意，为了允儿，说不定以后他就真正会把目光放在SM的身上。如此一来，好事就成了坏事；
如果眼下林深时也在场的话，大概会一眼洞悉李秀满的心思，然后哭笑不得地笑一笑，心里面就会明白过来，之前林仲平对他说李秀满这个人并不成器的原因。
森林里的恶狼盯着远处的猎物，缩在草丛里的小动物，即便与它近在咫尺，狼经过时大概也不会在意，因为它有更大的目标。
可是现在，小动物也有了吸引恶狼的理由。
双方正面地进行了谈判，自以为得到安全保证的小动物沾沾自喜，却全然没发现恶狼的目光已经正式地注意到了它。
往后的结果，谁又说得准呢？
……
“你说，我以后找个机会把你们公司买下来怎么样？”
正在欢喜地翻看手里那几张拍立得的林允儿诧异地转头看向身边的男朋友。
旋即她眨眨眼，看着忽然自言自语地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林深时，问：“你在开玩笑？”
“只是突然觉得有点麻烦而已。”林深时看上去人畜无害地微微一笑，“你看，我自己女朋友约会，我还得帮你向公司请假，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所以，作为解决的方法，你居然就想到要把我的经纪公司买下来？”
脸上戴着口罩的林允儿可爱地白了男朋友一眼，转身混入街上的人群，继续往前走。
林深时来到她身边，很自然地重新握住她的手说：“生气了？”
“嗯。”
“太小气了吧？”
“哼，当然小气了。我们这种普通家庭出生的人，完全不能理解像您这种财阀少爷的想法……你的钱就那么多吗？”
“多也是我家里的钱。”
“其实就是觉得还不够多！不然你和你父亲，还有其他那么多的人，比如那个曺小姐，你们争来争去又是为了什么？”
林允儿小声嘟囔地说出了句令人无法反驳的大实话。
紧跟着，她就停下脚步，转身抬头盯着男人，帽檐下那双清澈的眼眸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她向男人问出了个很经典的问题：“钱重要还是我重要？”
林深时一下子忍俊不禁。
“不许笑！认真回答我！”
男人这才收敛了笑意，然后就在女孩蹙着眉的注目下，直接张开双臂，将她抱进怀里说：“我和你，我们俩更重要。”
17、记得提醒我要爱你
最后，林深时两人还是度过了一次普通又满足、足够充实又好像缺少了点什么的约会。
他们俩根据网上的建议，在尽可能宽裕的时间安排之下，去了几个首尔有名的情侣约会地点，还体验了不少往常从未做过的互动。
比如说合拍大头照，又比如说，由男朋友拿着拍立得相机，掌镜拍下两个人这次约会值得纪念的瞬间。
虽然林深时的拍照技术完全比不上林允儿过往接触过的那些专业摄像师，甚至他只懂得要把女孩摆在画面的最中央、按下快门，但走在路上，看着手里拍好的这一大叠照片，林允儿的唇角却是怎么都压不住地往上翘着。
有时候幸福真的是件很简单的事，可惜生活里有太多的苦恼在干扰。
“这次就算啦，以后在我面前可不要再说错话了。”
“刚才那也算是说错话的范畴吗？”
趴在男人怀里的林允儿仰起脸来瞪了他一眼，旋即脱离他的怀抱嘟囔：“当然了……让我觉得很不便。”
“哇。有点霸道啊？”林深时在身后微笑不变地牵着她的手，被女孩带动着往前走。
“这才不是霸道。”
“那应该怎么说才好？”
林允儿回头看来，扬起线条完美的下巴说：“这叫行使合理的配偶权利！”
林深时的嘴边还带着笑，表情则肉眼可见地变得古怪起来。
“我该怎么说才好？”
“怎么了？”
如今林允儿谈起这话题倒是脸不红心不跳，“难道未来的妻子就不是妻子了？”
“所以，这算是结婚前的公约之一？”
“嗯？你提了个不错的建议。做吧，公约。有些事，结婚之前我们确实应该先说清楚。”
“比如说？”
“绝对、不允许在妻子面前提起自己比她有钱的事实，还有，绝对、不允许和裴姓的异性往来。”
“呵呵……”
“不许笑。你想清楚，我提的这些条件可是很认真的态度。做不到的话，你以后就别想和我睡在同一间房间了。”
“这么说，结婚之前有些事我应该抓紧时间去做一做了。”
“你想死吗？”
两个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像是很平凡的恋人一样，一前一后地手牵着手，在热闹的城市夜晚街头上穿行。
闪烁的霓虹灯光和周遭喧闹的声音像是在为两人之间时不时夹杂着低笑声的对话充当着背景，女人在前面噘着嘴埋头走，男人在后面笑着紧紧跟着她的脚步，满眼温柔。
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十指始终牢牢地相扣，偶尔拇指会触碰到对方，然后默契地相互摩挲。
“亲爱的，等一下。”
在路过一处摊位时，林允儿忽然停下脚步，拿起一枚镶有卡通小鹿图案的发卡。
她摘下帽子，把手里的发卡放到自己的头发上，挺兴奋地看着男人问：“你看，你看，漂亮吗？”
这时候，她的眼睛显得格外晶亮，乌黑的眼瞳里倒映着他的面容，方才一路斗气的气氛仿佛也一下子被她给抛之脑后了。
有人说，恋爱当中的女人处于人生最美好的时刻。林深时现在有点相信这话了。
他伸手接过女友手上的那枚发卡，问：“为什么又是鹿？”
“嗯？所以是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可是和你好像不怎么相配。”
“为什么？”
“因为别人的注意力都会被你本身吸引，没人会去看这个发卡。说到底，你真的有戴首饰的必要吗？”
林允儿眨巴眨巴眼，不说话地看了男人几秒后就不动神色地说：“可是我喜欢。”
于是林深时就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转身掏出钱包问着摊主：“多少钱？”
在他身边，女孩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则拿着那枚卡通发卡，口罩下的唇角又一次悄然地扬起，内心很是享受他的这份宠爱。
“以后等我们结婚了，你还会对我说这种话吗？”
“什么话？”
“就刚刚……你试图讨我开心的那些话。”
“我那些话好像都是真心话。”男人面不改色地转过头来说。
林允儿瞧着他的眼睛片刻，旋即就转移开视线，鼻中轻哼：“算了……就算你现在给了答案，以后也不一定作数。看看吧。再过个几十年你是个什么样子。”
“林小姐，能不能不要对你未来的丈夫那么没有自信？”
“我要是对你没自信，我才不会准备和你结婚呢。”林允儿把玩着那枚卡通发卡，随口回了一句让人无言以对的话。
紧接着她大概也觉得今晚和男朋友斗嘴的次数太多了，侧头看看就不太好意思地问：“好像都光顾着买我喜欢的东西了。我们接下来买一些你喜欢的东西吧？”
林深时思索着说：“喜欢的东西一时半刻也说不上来，至于需要的东西似乎也没有。”
“那喜欢的地方呢？我们不是还剩下一点时间？再去哪里逛逛？”
“喜欢的地方？在街上？那估计就只有宠物店了。”林深时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宠物店？为什么？”林允儿开始感到了好奇。
“没什么，小时候的习惯而已。”
林深时侧过身来对着她指了指自己眼睛的位置，这是一个会令林允儿莫名心脏微缩的动作。
“我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一直都挺繁华，每次到街上人都很多。起初让我难以适应，尤其是从父母那边知道自己的病之后。差不多……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我爸带我去了一家宠物店。他告诉我，他小时候也像我一样有相同的苦恼，但每次待在宠物店里的时候，心情就会好一些。”
“理由是什么？”林允儿情不自禁地问。
林深时看看她，笑了笑说：“大概是因为在宠物店里面，我好像就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了。我看着那些动物和正常人是一样的感觉。偶尔啊，因为平时锻炼出来的观察力，我分辨那些动物反而比别人要快，那个时候，头一次因为自己的眼力，被同龄人夸奖和崇拜了。”
林允儿目不转睛地仰头看着他，嘴里轻轻地问：“所以从那时候起，就喜欢待在宠物店这样的地方？”
“嗯。不过长大之后就没有这个习惯了。总去会让人觉得奇怪不是吗？”林深时想了想笑着说。
林允儿又不说话地开始盯着他看了。
没过一会儿，她突如其来地说：“我们现在就去宠物店怎么样？”
林深时哑然失笑，“算了。我们去了也不会买什么，不觉得给店主添麻烦吗？”
“呀，上门不都是客人吗？再说了，谁说我一定什么都不买？”
实在拗不过女朋友，林深时被林允儿半拖着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宠物店前，但两人没进门，林允儿的注意力就被外面展示的玻璃橱窗里的一只宠物犬给吸引了。
那是只白色的比熊犬，估计刚出生不久，半趴在笼子里的迷糊模样相当惹人怜爱。
林深时在旁边看着反而自己先隔着窗逗弄起小狗的女朋友，好笑地问：“买一只回去当宠物怎么样？”
谁知道蹲在地上的林允儿想都不想就摇头说：“没工夫照料，而且……”
“而且？”
林允儿回头看向男朋友，无奈地说：“我不喜欢那种背上责任的感觉。如果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决定要照顾好一只宠物，我绝对不会把它们带回家。”
林深时这才会意地点点头。
“那你呢？”
“我？”
“嗯。”
不好在人家宠物店的橱窗前停留太久的林允儿拍拍手站起身来，转头就很自然地张开手，环住男友的腰，把头侧着靠在他的胸口上，目光依然看着橱窗里的那只小生命，轻声地问：“从小到大，你就没想过要养一只宠物吗？感觉……你有点孤独呢。”
“说起来确实挺奇怪，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要养一只宠物的想法。估计内心真实的想法和你差不多吧。”林深时若有所思，“我们都很害怕，承担责任这种事。”
林允儿歪回头来，把下巴搁在他的胸膛上，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瞅着他看。
她原先问一问，在林深时小的时候，李溪午这个和儿子有着相同病症的亲生父亲究竟和他还有过怎样难忘的经历，但话到嘴边，她就突然改了主意，撒娇地小声说：“再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习惯吧。”
“嗯？”
“以后我们俩说不定要一起生活一辈子了。我们不可能一直去回避你的病——虽然我也不觉得那是什么病——但是，我想更多地了解你。不止是积极的作为普通人的那一面的你，还有你藏在心里面，不想被别人知道的那一面的你。”
林深时闻言想了想，挺平静地说：“那我们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怎么样？”
“好！”林允儿很积极地提议，“那我们就去你的那家咖啡店吧？”
“‘秘密森林’吗？为什么？”
“我喜欢那里的空间，虽然不大，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显得温暖不是吗？”
女人把头重新靠在男人的心口，深吸气地聆听着他的心跳声，口中呢喃：“我要你时时刻刻都开心、时时刻刻都觉得温暖，这也是结婚前的公约之一。不过这一条我自己也要遵守。万一，以后我任性了、忘记掉这条约定的话，你记得一定要提醒我，知道了吗？”
18、你了解真正的林允儿吗？
电吹风“呼呼”的动静在咖啡店楼上的房间里作响。
洗完澡后，情侣俩就一前一后地坐在床边，由林深时帮林允儿吹着湿漉漉的头发，两个人顺带聊起了一些林允儿感兴趣的话题。
“语音记录吗？”
“嗯。一开始还是习惯用纸笔，但上了大学、进入职场之后，发现社会不会因为你而放慢自己的节奏，每天需要记忆的人也变多了。所以就开始学着用语音记录自己想记住的一些人，偶尔还会做一做语音日记。”
林允儿恍然地喃喃自语：“语音日记……听起来蛮有意思的样子。哪天我也做一做怎么样？”她说着就像个小女孩似的，双眼晶亮地回头看向男友说：“到时候我们俩交换日记，看一看自己不在的时候，对方的一天都经历了什么？”
手里还举着吹风机的林深时有些失笑，“我现在也没这个习惯了。”
“哎，为什么？我当练习生的时候就很喜欢写日记。”
林深时坦然地回答：“本来最初我写日记也不是为了想要哪一天回顾自己以前的生活，而是有的时候，有一些话没有地方去说，所以就记在了日记里面。”
林允儿听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像可以诉说秘密的树洞那样？”
“嗯，没错。”林深时笑着点头，“写日记这种事就像是为了自己找了个树洞一样。”
“那现在呢？你不需要‘树洞’了吗？”盘腿坐在床上的林允儿非常好奇地往后仰头看去。
结果，她就被一对有力的臂膀抱住，鼻中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现在嘛，我找到了一个人。我有什么秘密都可以跟她说。所以，我就不需要别的‘树洞’了……”
听着耳边这道有意放轻的男人嗓音，靠在男友怀里的林允儿就不说话地抿起了嘴。
她的耳根有点莫名的泛红，缩缩脖子后用手拍了下男人的手臂，小声嗔怪：“弄得我耳朵痒……林先生，以后有什么情话，能不能请你大声一点说出来？”
“那么大声，万一被别人听见怎么办？”林深时故作无辜地看着她。
“那就被别人听见呗。”转过头来的林允儿眯起眼说，“怎么了？难道对我说这些话让你觉得丢人了吗？”
“这不是丢不丢人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有些话，我只想让你一个人听到，也只想对你说。”
林深时再次抱住了女孩，在她微愣的注目中，往她的嘴上轻轻一吻，顷刻唇分，林允儿盯着他的面庞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低下头去，自然而然地握住了男人的手，那十根手指紧紧地相扣了起来。
“耳朵为什么这么红？”
“老老实实地当作没看到，不然……不然我就咬你！”
男人低笑的声音让靠在他怀里的林允儿感到愈发赧然，从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也在这时候变得分外明显，惹得她心跳加快地想要起身逃开，像只碰到大灰狼的小鹿一样，可惜那份怀抱的温暖感又叫她没出息地挣脱不得。
“呀，”林允儿忽然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地抬起脸来说，“你一定还留着自己以前的那些语音日记对吧？”
“嗯，怎么了？”
“我也还留着自己练习生时期的日记，我们找个时间交换来看吧。”
“可以倒是可以。”林深时眨着眼问，“不过突然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林允儿陡然间咬牙切齿地嘀咕：“我就不信，你这家伙真的没谈过恋爱……其实是骗我的话对吧？从一开始就想着要引我上钩，对吧？我就说，第一次和你在厨房见面之后，我回到家里心情就变得很奇怪，完全被你这个老手骗了……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本来就是选手级别了？”
她这番话除了借机抒发出心中的羞赧以外，也不乏一点想要反客为主的意图，谁知道林深时听完她说的话后，重点却偏移到了另一个她全然没想到的方向。
“照你这么说，从我们第一次在私厨见面开始，你其实就喜欢上我了？”在林允儿不善的注视之下，林深时若有所思地说出了一句令她愣住的话来。
紧接着，没等她开口准备解释两句，她就看到男人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说：“林小姐，以后像这种告白的话，你完全可以说得直白一点，你说多少句，我都会全盘接受。”
被男友抢先夺走话头的林允儿一时间张开嘴，整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她眼瞅着林深时脸上那副失笑之色越来越藏不住之后，她才气恼地挥手握拳，本想给这臭家伙来记狠的，动作一起又不由心软，不轻不重地捶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下没出够气，又来了两下。
在这过程中，林深时也笑眯眯地任由她发泄。
等到林允儿板起脸喘着气，瞪着他后，一根白皙纤长的手指就直直地戳到了他眼前。
“以后！特别是结婚之后！在我说完话之前不许顶嘴！否则……否则你就别上床和我一起睡了！”
林深时很想说一句本来现在就没一起睡，但他也挺担心再刺激下去，林允儿真会一口咬在他的肩头上，只好忍着笑点头。
无论女孩说什么，他都无条件地应下。
总算是把炸毛的家养小鹿给慢慢安抚了下来……不对，这会儿更像是张大嘴的家养小鳄鱼，时不时就幽幽地盯着自己男朋友看。
“快点吹完！”
丢开温柔女友的形象后，林允儿就不客气地一拍男人的大腿，转回身去坐在他面前，噘着嘴发牢骚：“也不知道吹个头发怎么速度这么慢……看来以后结婚这事不能让你干了。”
重新打开吹风机的林深时也是哭笑不得，他索性站到地上去，一只手轻柔地撩动女友还半干半湿的头发说：“本来我以前也只给饮溪吹过头发。”
“哼，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背地里就藏着好几任前女友呢……说不定还有个人姓裴！”这时候的林允儿幼稚得不像话。
林深时丝毫不以为意地笑着说：“所以，真想交换日记看看？”
“怎么了？你怕了？”
“我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不过倒是你。”
“我？”我们暂时没转过弯来的马鹿小姐依然是那副什么话都要顶两句的状态，“我又怎么了？我，问心无愧！”
“是吗？”林深时笑意不变地继续帮女友吹着头发，“这么说，你当练习生的时候没有偷偷谈过恋爱？”
刹那间，身前的人儿就没了声音。
“为什么不说话？不会是在想自己有没有把这些事写进日记里吧？”
在头顶灯光的照映下，林深时敏锐地发现自家女友的耳朵迅速涨红起来，粉粉嫩嫩，看上去煞是可爱。
他的眼里又晃过一抹笑意，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然后就关掉吹风机，一边缠起电线，一边故意用夹着笑意的强硬口吻说：“往前的事我管不着，但以后你的人生可都归我了，别人不许插手。”
林允儿在床上背对着他，小心翼翼地点了下脑袋，旋即悄悄地回过头来看他，用手扯扯他的衣服说：“没生气吧？”
“呀，林小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和上任男朋友分手的时候，我全程什么都知道？”
林允儿垂头丧气地快要颦起八字眉，像只树懒似的环抱住男人的腰，嘴里嘟囔：“所以说啊……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把你当作以后都不会再见面的陌生人，什么话都往外说。”
“我倒是无所谓。”收好电器的林深时走回来，蹲下身微笑地帮女友撩撩额前的头发，“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你，我都喜欢。”
“我自己有所谓！”林允儿嘟着嘴拉着他坐回床上，“我一定要当个完美的女朋友、完美的妻子才行！”
“那你估计要从好好洗头开始做起。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在中国的时候，有一次三四天没洗过头了吧？这次又是几天？”
“呀！你没事记着这种事干嘛？忘记！赶紧给我忘记！从脑子里删除！”
女孩张牙舞爪地扑到男人身上，俩人在床上嬉笑地打闹了一阵后，林允儿才气喘吁吁地重新盘腿坐好，低头扯了扯身上明显大了很多的白色T恤问：“说起来，这里怎么会有你的衣服？”
“什么意思？本来我以前就住在这里啊。”林深时笑着说。
“对啊，你以前住在这里，现在又不在这里住，没事在这里留换洗的衣服干嘛？”林允儿抬起头，奇怪地看向男朋友。
这下子，林深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才好了。
被女朋友盯着看了一会儿后，他终究轻叹口气，如实交代说：“等到饮溪回国之后，我准备着搬回这里住一段时间。”
“为什么？你……”林允儿的话刚问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她怔怔地看着男人，脑子里突然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19、不完美的我
你了解真正的林允儿吗？
这是个奇怪的问题。
特别是当这个问题由当事人自己问出来的时候，被她询问的林深时更是心绪莫名。
看到男友沉默的样子，林允儿忽然展颜一笑，转头拿出手机，拉着他躺到了床上去。
“你看看。”她伸手拿过男人的胳膊，垫在脑后，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臂弯里，向他展示着自己手机上的几张照片。
“这是什么？”
“今天签售会上，经纪人帮我们拍的照片。”
林深时看了看照片上那道头戴花环、笑容灿烂的身影，又看看此时正靠在他身边的林允儿，嘴里就由衷称赞道：“很漂亮。”
林允儿脸上带着不出所料的笑意，收回手一边继续用指头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一边意味不明地低声说：“我让你看这个，可不是要你夸我。”
“那你是为了什么？单纯是让我看看你今天都做了什么？”林深时说话的语气很轻松，也很温柔。
他还在试着缓和眼下他们之间的气氛。
埋头在他怀里的女孩却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自顾自操作了一会儿手机才重新抬起头来，冲他露出笑脸说：“那你再看看这段视频。”
林深时接过她手里的手机，定神看去，稍稍一愣。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内容，而是韩国一家娱乐媒体在社交平台上所发的林允儿前些天从仁川机场回国的新闻短视频。
视频的环境音全被消除掉了，但光看背景里人头攒动的拥挤场面，林深时不用亲临现场也能想象到当时在场粉丝们的热烈。
“这又怎么了？”他低下头问。
这一回他的语气里是真的包含了不解。
林允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视频立刻定格在某个瞬间，画面上显示出来的内容是林允儿在安保们的保护下低头走出机场。
林深时反复看了几遍，最后才不确定地说：“脸，鼓起来了？”
因为实在抓不到什么重点，视频里的人他几乎都认不出来，只能挑着比较细微的重点来讲。
没想到林允儿还真就点点头说：“没错，脸鼓起来了……像这样。”她说着话，就学着视频当中的自己，微微鼓起了腮帮子，配合那副眼巴巴直瞅着人看的样子和优越的下颌线，着实引人心动。
林深时哑然地笑了笑，很不客气地伸手捏瘪她的嘴问：“所以，这又怎么了？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而已。”
“不是下意识的动作。”林允儿却摇摇头，旋即思索地补充，“至少以前不是。”
林深时眨眨眼，纳闷地看着她问：“什么意思？”
“这个动作，”林允儿的手指了指视频里自己看似下意识鼓嘴的表情说，“其实是以前出道之前，公司教我们的动作。”
“教你们？”
“嗯。从衣、食、住、行，任何时候，只要在公共场合的表情管理，怎么做会显得可爱一点、怎么做是你最漂亮的表情、什么事情绝对不能做……关于这些事，在出道之前，公司就对我们交代得清清楚楚了。”
林深时听着女友的话，脸上的神情终于渐渐有了变化。
他皱着眉头，注视着女孩沉默不语，揽着她肩头的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
林允儿感受到他的动作后，侧头看了一眼，微笑之中也添了几分淡淡的暖意。
“不用担心，我都说了是过去的事了。而且事情也没你想得那么恐怖。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公司其实为我们好。当idol，你可以在一夜之间就获得巨大的人气，但这不意味着你就不需要付出。”
“比如说……你要学会时时刻刻伪装着自己过日子。”
“说实话，我以前从来没有鼓嘴的这个习惯，哪怕是小时候都没有。可是因为公司说这样会显得可爱一点，所以我们从出道开始就学着去做了。”
“在外界以为我们最自然、最放松的时候，去很自然地制造一些所谓粉丝们喜欢的表情和小动作，让媒体记者拍拍照片，希望能够从平时这种很细节的地方一点一点地积累人气。”
“在我们的角度来说，做这种事其实就好像学着去研究在舞台上打歌时的Ending表情一样。做得好的Ending表情说不定在当天就能上热搜，然后很多的人就会夸你漂亮、被你吸引，哪怕他们都知道，这种表情、所谓的灿烂笑容未必就是你当时在舞台上的真实心情。”
“刚出道的那几年，我甚至对着镜子研究过好长一段时间，自己怎么去笑会更好看一点，然后在上节目的时候，觉得这个时候应该笑，自己会有意识地去调整，对着镜头露出那个所谓美的一面。”
“可是后来，慢慢地，我就发现……好像有点奇怪。”
“如果一个人一天十几个小时全都在控制自己的一言一行，按照脑子里早就构想好的各种反应去行动，她究竟算是什么？算是鲜活的人吗？”
“我们的粉丝，很多人都是喜欢我们对外展现出的形象，但这些形象，最初有一半以上的成分是出自公司的塑造和设计。所以有时候我们都在想，他们究竟是喜欢那个被设计出来的形象，还是喜欢套用那个形象的人？”
“有时候，我们自己都开始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我以前没有鼓嘴的习惯，但后来有意识地在公众面前这么做之后，现在这个动作就变成了我的习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好像真成了粉丝们口中那个品行完美的人，但那天经过和艾琳的交谈之后，我忽然意识到……我其实并不完美，这世上就没有这样的人。”
林允儿说到这里，喟然一叹。
她很自然地将脸颊贴在男人身上，像是想要在此刻借助他身上的温暖来安抚她心里涌荡的那些情绪。
这些话，她从未对外人说过，唯有今天，她向他全部吐露了出来。
“所以……我刚刚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了解我？你是不是真的了解真正的林允儿？”
“因为，好像连我自己都不了解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伯父那天在包厢里，有一句话其实没说错……他说他觉得我们不像人，而像个精心包装的商品。老实说，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
20、我们，一起睡吧？
【马鹿小姐：对了，申理事那边的邀请看来还是要等下个月13号那天，我再看看有没有时间了】
【林树先生：突然为什么想起这事?】
【马鹿小姐：毕竟是人家先提出的邀请，总不好一直拖下去】
【林树先生：他其实不会介意这点事的】
【马鹿小姐：但是我介意啊】
正在看着手机屏幕的林允儿嘴角含着笑意地打字说：【我可不希望自己男朋友被人说是失礼】
“允儿，准备一下。我们走吧。”
“哦，好。”
还没等她看到那头的男人发来回复，边上就传来了工作人员的呼唤，立刻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29日这天，少女时代难得没有打歌活动要参与，但林允儿也不得放松，被公司安排着去参加了些个人行程——九月份之后她就要开始进入暂时放下工作的状态，不少定好的日程只好提前到她休息的时候来做。
有那么一刻，林允儿还真想鼓起勇气对公司的那些室长说自己的男朋友是林深时理事，但等到这阵子孩子气过后，她也忍不住低声失笑地摇摇头。
她真是被那坏蛋影响到了。明明之前就打定主意，至少以后站在他面前要有开口说话的充足底气，结果仍然会时不时生出点怠惰的念头，想着要不然干脆就过一两年后宣布退圈，在家里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太太好了？
当然，林允儿的决心没那么容易被改变，倒不如说，反而是这份眼下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让她有了更加昂扬的斗志。
以前没出道时，脑子里懵懵懂懂的梦想就是要当最有名气的偶像，现在她好像已经达成了这个目标，正愁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林深时的出现就刚好给了她之后的方向。
“钱和地位都比不过，只好在一条路上走到黑了……国民级别的女演员，不管是电影部门还是电视剧部门都好，总之，如果能拿到一个‘最佳女演员’，这身份总该和他有那么一点点般配了吧？”
嘴里嘟囔着，林允儿看到附近走来的工作人员，脸上立刻就换上副温和动人的笑容，起身和他们鞠躬示意后，在经纪人和助理的护送下离开了这处工作地点。
直到坐上保姆车后，她才莫名地轻舒口气。
这时，她也不小心地听见了车上几名助理的议论声，不由就好奇地眨眼问：“在说什么呢？”
几名助理看看她，犹豫了一下就小声说：“允儿，听说今天社长单独找Irene谈话了。”
还在扣安全带的林允儿立刻动作一顿，回头向她们看来。
她神色未变地问：“艾琳吗？”
“嗯。”其中一人点头说，“本来好像是偷偷的谈话，但因为刚好要准备MBC那边的直播。因为临时收到消息，有人找过去，所以就看到了。”
“这样啊……”林允儿若有所思地扣好安全带，然后就不经意似的说，“这又怎么样？那个，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内容被听到了吗？”
她说着话，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这名助理看。
对方也没发觉她的异样，一如他们团队里平常聊点公司里的新闻一样，抱着手摇摇头说：“倒是也没什么很特别的地方。不过社长越级直接找艺人谈话，本身这事就有点奇怪不是吗？而且，听说两个人当时的气氛不太好。”
“气氛不太好？什么意思？”
“就是，Irene出来之后，听说脸色有点难看。”
旁边有人皱眉说：“说起来社长是不是也有点……毕竟就两个人单独在会议室里面。”
“哎，说什么呢。我听说吧，好像是两个人吵过架？”
“吵架？Irene吗？她和社长？”
“不是，平时不是很温柔的一个孩子吗？还会和上司吵架吗？”
“所以说大家都很好奇啊，当时两个人到底在会议室里面谈了什么。”
听完团队里的人也不是很顾忌的小声讨论后，默默坐在窗边的林允儿就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重新拿出手机，给男朋友发去了一条消息。
【马鹿小姐：艾琳...今天有联系你吗?】
消息发出去后，并没有迅速转为“已读”，林允儿估计男朋友是正在忙，于是也就暂时放下这桩心事，打算等之后再说。
……
后来差不多等到晚上林允儿快收工回家的时候，她才想起这件事，连忙拿出了手机查看。
林深时早给她留了言。
【林树先生：没有.怎么了?】
林允儿有些犹豫地抿起嘴，最后还是想着等到她后面了解完情况再说，于是就不假思索地打字问：【我是想问问..我们和艾琳的事，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等待了十几秒左右，消息被阅读，林深时也发来了回复，内容很干脆：【由你去和她说】
【马鹿小姐：只有我一个吗?】
【林树先生：这事如果加上我只会变得复杂起来.而且本身这问题好像就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和珠泫该说的话早就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了.虽然谈不谈欺骗与否，但做错就是做错了，之后记得好好道歉】
林允儿在手机屏幕前不自觉地噘噘嘴，却也不得不乖乖地回答说：【是...我知道了】
之后她就噘着嘴转头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允儿，到了。”
耳边传来的轻柔声音唤醒了半睡半醒的林允儿。
“好，欧尼……今天辛苦你们了。”
她吸了吸鼻子，拉起脸上的眼罩，解下那个挺可爱的颈枕，在简单地拾掇自己一番后就带着略微疲倦的笑，带着包拉开车门下车，冲着车上的众人挥手告别。
“晚安。”
“晚安，早点回去吧，大家。”
等到目送着自家的保姆车掉头离去后，站在家门口的林允儿才像金鱼般鼓起嘴，又浑身泄气似的放掉嘴里的气。
紧跟着，她像是觉得这习惯性的动作有点奇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哑然地笑了笑。
“又是当着艺人的一天……”
她刚要转身解锁进门，放在包里的手机又响起了新消息提醒。
第2集片尾花絮
花絮一：
“你好？对，我是泰妍。啊，您……”
坐在对面的Sunny看来一眼，瞧出了金泰妍神色间的异样，忍不住就做着口型问：谁？
金泰妍用手捂住了手机，对她稍稍张嘴也做了几个口型。
说什么啊，女婿？林女婿？林女婿是谁……
手里拿着酒杯的Sunny猛然愣了愣，旋即兴致大发地撑起身来，盯着金泰妍看。
直到金泰妍若有所思地挂断电话后，她才迫不及待地开口问：“怎么样？林理事找你有什么事？”
“他希望我能帮他一个忙。”重新把手机放回桌上的金泰妍也端起了酒杯。
“什么忙？”
“其实和你也有关。”
“我？”
“嗯。”金泰妍看似随意地点点头，“他希望明天我们在大田做完行程后，能对他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要做什么？”
“他想接允儿去约会。”
不出金泰妍的预料，Sunny听到林深时的这个请求后，果然也愣了愣。
过了一会儿，她回过神来，莫名地笑笑，同面前的金泰妍碰了碰杯说：“允儿这回的眼光似乎比上次要好很多。”
“虽然我也赞同你的这句话，但老实说，林理事他之所以会不同，很大原因是因为他和我们不一样。他是圈外人，所以不像我们，受到那么多的约束。”金泰妍淡然地喝着酒。
“那你还忽略了另外一个重要因素。他和我们不一样，并且他还不是普通人。一般人可接触不到我们的圈子。”
金泰妍听出了Sunny的弦外之音，接话说：“你是想说，一般人接触不到我们，能接触到我们的人，大多数却不像他一样？”
Sunny冲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示意认同。
“你必须承认林理事的特别。允儿能碰到他，说实话，运气太好了。因为她找到了一个条件适合她、为人也适合她的男人。这对于很多女孩子来说，一辈子没准都碰不到一次这样的机会。”
金泰妍沉默片刻，语气怪怪地问：“我怎么感觉你在羡慕允儿？”
“要说羡慕当然是有一点，像这种外貌不差、条件不差，而且性格还好的男人，你以为想找就能找得到吗？”Sunny摇摇头，“不过，我只是羡慕允儿遇到了这样的好机会。”
“我们每个人有自己的感情要管，你不要总想着用挑剔的眼光去看待允儿的事情……别人的恋爱，我们顶多在旁边看看而已。”
金泰妍听完Sunny的话后，一声不吭地继续喝酒，又过了一阵，她嘴里就幽幽地冒出一句话来：“问题是，林理事好像也没那么好？”
Sunny抬头向她看来。
“艾琳……你不是也发觉了吗？那天她和林理事，两个人有股不同寻常的味道。”金泰妍很可爱地皱起鼻子，口吻却十分冷静。
Sunny翻翻白眼，低下头去喝着酒腹诽。
所以都跟你说了，别人的恋爱，我们在旁边看看就好……那三个人的事，还是由他们自己来解决吧。
花絮二：
“我们今天不如就在这里睡吧？”
“秘密森林”的二楼空间里，林深时听到女友的话后就笑着反问她：“你明天不需要工作了吗？”
对了，明天还要工作来着……别的不说，经纪人到时候肯定会去她家接人。
林允儿不由沮丧地赖在男友的身上，抱着他的腰不肯放开。
林深时只好无奈地伸出手，在林允儿的惊呼声中，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
“选一个吧，辛德瑞拉小姐？自己走下楼，还是我抱着你下楼？午夜12点之前，你必须回到家里。”
双手环住男人脖子的林允儿颦眉地小声嘟囔：“即便你是王子，以我的条件怎么说也不算灰姑娘吧？”
林深时稍稍哑然，明白她在意的事情是什么，于是就从善如流地改口说：“那就是‘辛德瑞拉公主’？好了……不管是灰姑娘也好，还是公主也好，现在我只想送我未来的妻子回家睡觉。”
“你未来的妻子并不想回家睡觉，只想和你睡觉！”林允儿下意识很幼稚地回答了一句。
当然，在话说出口后，她自身也意识到了不对，飞快地瞥了男人微笑的表情一眼，耳根处又开始升起淡淡的红晕了。
哎，真是……为什么在他面前就会变得像孩子一样呢？
随后的结果自然是我们的辛德瑞拉公主不情不愿地穿好水晶鞋后，被王子驾着马车安全地送回了家里。
“再亲一口。”
“允儿？”
“哎，再亲一口嘛。”
男人失笑的声音伴着那道大为不满的撒娇声在家门前的上空隐约回荡着。
直到板着脸回到家中后，林允儿摘下头上的帽子一丢，心里的怨气依然没有消除。
然而过了片刻，她又会自顾自地拉过抱枕，抱在怀里，带着莫名其妙的欢喜和笑容在客厅的沙发上来回打滚。
等到换好衣服回到自家的卧室里后，林允儿躺到床上，立刻就想起了一件被她惦记的事。
她侧身从床头拿过手机，点开了她几乎没用过的录音备忘录功能，在按下录制键后犹豫了几秒，这才尝试性地举起手机到嘴边，轻声地开口讲述起来：
“2015年8月27日。”
“今天，我们俩算是进行了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说实话，虽然很开心，但还是有遗憾的感觉。因为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因为还没办法和他像正常的情侣那样在一起……”
“不过，我今天很勇敢地向他说出那些话了。”
“从今往后，我所有的秘密，他都知道了。”
“这个男人、不对，我们未来的新郎……终于，我感觉自己能真正像个爱人一样，待在他身边了。”
“我的心里，还有不少的茫然，对于未来、对于现在，甚至是对于过去。”
“但是，我现在不会再害怕这种茫然了。”
“因为……”
在床头那盏朦胧而富有暖色的灯里，女人的唇边露出了一抹更加温暖和幸福的笑意。
“现在的我吧，有他了。”
花絮三：
“啊，突然感觉好空虚。”
正在试图吸起杯中最后一粒珍珠的林饮溪抬起头来眨眨眼，旋即就露出笑脸说：“我回国内，你就这么难过吗？”
张开手趴到桌上的申娜侧过头来，也眨眼看向她。
“其实也不必这样。反正我们以前不也经常是网上联系吗？”林饮溪还在试着安慰好友，“而且，我哥还在这里呢。等过几个月，我放假了，我就再来首尔找你玩。”
申娜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她想了想，坐起身来，同样喝着饮料含糊地说：“水水。”
“嗯？”
“今天是你离开韩国之前，我们俩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这样的机会。”
林饮溪点头，“嗯，所以呢？”
“所以……你还不打算向我透露一下你家嫂子的身份吗？”
申娜这时的口吻有一丝奇怪，林饮溪倒像是毫无察觉，她只是不说话地瞥了瞥好友，大概是没想到她对于这件事竟然会如此执着——之前申娜成功约出林深时的时候，林饮溪一度还格外担心呢，谁知道根据事后申娜的陈述，林深时和她那晚真就只看了场电影那么简单。虽然林饮溪也不是很相信申娜的说法，但作为当事人的申娜和林深时都不漏口风，她自然也无从打探。
既然申娜此前也没从林深时那里得到正确答案，林饮溪在略微走神地喝完手中的那杯奶茶后就迅速打定了主意。
她准备坚定地遵守她和林允儿之间的约定！哪怕林食萍亲自过问也绝不透露半分！
“抱歉，娜娜。我答应了我嫂子……我暂时没办法透露她的身份。”
老实说，在提到“嫂子”这个词的时候，林饮溪内心还有种莫名的激动和兴奋感。
她保持笑意地瞧着面前的好友，心想申娜恐怕无论如何都猜不到，她未来的大嫂居然会是允儿！
坐在林饮溪对面的申娜不知是不是看出了这丫头的心思，眉毛微不可察地挑起，带出了些许怪异的感觉。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往常在林饮溪跟前的那副姿态，似是气闷地一鼓嘴，重新趴回桌上说：“我刚刚其实不是在想你离开的事……”
“嗯？那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哎，算了。你之前说，你们家今天晚上吃家宴，林姨母想请我也参加？”
“嗯。”
申娜不解似的问：“为什么？”
“我在首尔两个月，不是你一直陪着我吗？我哥工作又忙，多亏了有你在。所以我妈就说，临走之前想谢谢你。”
申娜蹙起眉想了一阵，摇摇头说：“替我谢谢姨母的好意，我还是不去了。”
这回就轮到林饮溪来问“为什么”了。
“因为总觉得到时候会发生一些不适合我这个外人在场的事情……”
“你说什么？”
面对林饮溪有点困惑看来的目光，申娜扯扯嘴角，看上去很是乖巧地喝起了饮料，不再回答好友的话。
1、偶像大危机！
刚走到家门口，英利就一拍额头，赶紧跑回房间里面。
“偶妈，我去上班了！”
她匆匆回到玄关换鞋，转头喊了一声，手里攥着之前忘记带上的工作证。
厨房里传出了母亲的声音：“便当带了吗？”
正在低头看手机的英利摸了摸身上的挎包，心不在焉地高声应：“带了！偶妈，那我先……”
“你等一下！那么着急干嘛？上班时间不是还来得及吗？”
穿着围裙的母亲一边脱着塑胶手套，一边走出来，问：“中午回家吃饭吗？”
“不回了。我在公司的食堂吃吧。”
“那晚上呢？”
拿着手机飞快打字的英利迟疑了一下，抬头和母亲对视，旋即还是摇摇头说：“我晚上有事，在外面吃了再回来。”
“有事？什么事？你不会又要一声不吭跑去外地吧？”母亲有些没好气，明显想起了前几天英利做的荒唐事。
英利的脸色不太自然，随口打了个哈哈，没去理会身后母亲“呀、呀”的呼喊声，打开家门就跑了出去。
直到来到楼下后，英利仰起头望望自家的窗户，这才拍着后颈，轻吐出一口气。
后来坐地铁时，她接到了上司打来的电话。
“你今天什么时候上班？”手机里传来了那道熟悉又晦气的声音。
站在晨间上班高峰时段的地铁列车里，英利龇龇牙，避开了拥挤的人群，缩在角落里小声回答：“马上……最多十分钟，主编。”
对方“嗯”了一声，忽然问了一个英利前不久刚听过的问题：“中午你回家吃饭吗？”
“应该不回……怎么了？”英利小心翼翼地问。
“那今天中午你和我一起在公司食堂吃吧。刚好前阵子你的那几篇报道，我还有些问题要跟你说。”
果然，被找上就没好事。
英利无声腹诽，然后计上心头地说：“那个，抱歉，金主编，我今天中午其实是准备外出取材，所以……”
“嗯？”对方不出所料地表现出了些许的不满，“你前几天私自跑去大田的事，你是不是忘了？”
“我当然记得了！”英利立即正色，“那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金主编，我也承认自己的错误。不过我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这几天的计划表，本来咱们公司今天也没有别的事……”
这话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就变得忐忑而期待。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最后传来一记不明意味的轻哼，通话就中断了。
英利却由衷地放松下来，嘴里嘀咕：“还好这狮子有时候也比较好说话……不对，明明是他要侵占我的时间，我为什么要感谢他？”
她皱眉地眨眨眼，也冲着手机哼了两声，旋即就靠在车门边，有些出神地望起了外面飞速掠过的轨道景象。
……
Dispatch新闻社的办公格子间里，吵闹的响铃声时不时就会传入耳中，有的人会烦躁地拍拍隔壁的柜子，示意别人小声一点，也有人干脆就拎上包，去外头找家气氛不错的咖啡厅写稿。
早上开完这周的例会后，英利就迅速回到了办公座位，收拾东西，准备外出现场。
Dispatch向来以娱乐题材的网络报道为主，并不像其他报社及新闻社那样对手下的普通职员有太多硬性的要求，只要你能每周完成交代下来的任务，哪怕你几天不见人也没人追究。
今天要不是想起来有周会要开，英利也乐意在家里睡完懒觉再起床工作。
可惜，尽管她一开完会就溜回了办公区，动作仍然慢了一步。
刚拿上桌上需要的资料的笔记本电脑，站起身来的英利就绝望地闭上眼睛，因为她看到了有道步姿挺拔的身影正向自己走来。
“金主编好。”
“主编好。”
“嗯。”
身材颀长的男人平淡地点头回应着旁人的问候，径直来到英利的面前，屈指敲敲隔板说：“我刚好有事也要外出一趟。走吧，我开车送你。”
“主编……”英利张张嘴。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我说话向来不喜欢说第二遍，你很清楚。”
英利只好像只垂头丧气的鹌鹑，在办公室里暗自窥探的各种目光之中，跟在男人的身后，离开了公司。
“你今天要去哪里？我的事不急，我先送你过去。”坐进车内，男人戴上安全带问。
“今天……SM那边吧。”英利倒是不担心她前面的糊弄被戳穿，本来这也是她工作的内容之一。
“SM？”车辆被启动，缓缓驶出停车场，男人通过后视镜瞧瞧她，“说起来，你之前抢了别人的工作去大田，难不成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男人的口吻终于有了点感兴趣的波动。
英利勉强地笑笑说：“那也不算是抢工作吧……”
“分配给别人的事，你偷偷跑去也就算了。结果《M!》特辑直播结束之后就联系不到人了。如果不是你事后还交了几张照片上来，我们甚至以为你那天旷工去旅游了呢。”男人不咸不淡地说。
“哎，您说什么呢……”
男人又通过后视镜看了看英利低下头的样子，虽然看着想说点什么，最后却还是不发一言。
……
“我差不多过两个小时会回公司，如果你没拍到什么东西的话，到时候可以打电话给我。”
送英利到SM公司的附近街道后，男人在英利下车时，难得温言交代了一句。
英利听后也连忙点头，很乖巧也很恭敬地鞠躬目送着这辆车离开。
“请您慢走！”
当然，一看到人走了，英利脸上的表情也马上垮了下来。
她狐疑地瞅瞅男人驶离的方向，总觉得这家伙是不是看出了点什么，想了想，摇头朝SM公司大楼所在街道对面的一家咖啡店走去。
韩国的娱记总有一些很经常聚集的地点，特别是像娱乐公司的附近，有的店几乎成了他们的公共休息室。既然说了今天中午要在SM公司蹲守，英利也不好离开，省得金主编届时杀个回马枪，保不齐她真要背上个社内处分。
英利在咖啡店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期间她也接到了金主编的电话，知道她还不打算回公司，金主编也没多说什么。
等到连同社的那名同事都向她打了声招呼离开后，对着电脑发了一下午呆的英利才长叹一声，趴了下去。
她嘴里很轻地呢喃：“我那天……应该是看错了吧？哎，允儿她应该和泰妍她们一起回首尔才对吧？这么说，我那天在会场外面看到的人，真的不是她吧？”
满心烦躁地揉揉头发后，英利就蹙着眉起身，用电脑登录了一家网站。
在她输入完账号与密码后，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则欢迎提示：【“允儿是吾之路”大人，欢迎您今天的访问，让我们日常赞美一遍我们世最美的苏斯大人！】
“允儿是世上最漂亮的孩子！”英利像个神棍一样，对着电脑非常虔诚地比划了个十字圣号。
2、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假使眼下申娜在场的话，看到林饮溪脸上的表情，也许会感慨地嘀咕出“英勇就义”这四个大字的评价。
事实上，此时此刻即便是林允儿都从林饮溪的身上感受到了那份闭上眼豁出去的气势。
她的手指忍不住交缠起来，内心涌动着一股说不清的紧张与不安。
这时候，一只手就落在了林允儿的肩头，安慰似的拍了拍。
林允儿偏头看去，惊讶的眼神甚至显得有些慌乱，像在询问着男人怎么敢如此大胆？
林深时看见她这副懵懂的模样，嘴角都不由得扬起，索性凑到她耳边，对女友轻声地说：“没关系，有我在。”
这句话其实早在他们刚进门时，林深时就趁着母亲不注意，对林允儿偷偷地说过一遍，只是这会儿再听，林允儿忐忑的心情还是安定了不少。
她瞧着男人眼瞳里倒映出的面孔，尽管唇边也微微泛起一丝幸福的笑意，但当前的气氛仍然让她摆脱不了那种“新媳妇儿上门”的状态。
在抬手也亲昵地摸了摸男友的手背后，她就赶紧弃之如敝履般撇开他，顺便还瞪大双眸表示警告，告诫他不许再接近自己。
当着长辈的面，她若是不懂事地尽和他闹点小动作，万一给林食萍留下更不好的印象怎么办？
所以很抱歉，我们男亲，现在最重要的人不是你，而是你的母亲大人。
完全领会到林允儿眼里意味的林深时一边诧异于他们情侣俩何时变得这么心有灵犀，一边也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看着眼前正儿八经、仿佛是乖学生一样老实坐好的林允儿，他很罕见地生出了些蠢蠢欲动的恶作剧心理。
不过，没等他再有动作，始终安静坐在边上喝茶的林仲平就突如其来地轻咳了一声，与此同时，被吸引注意力的小俩口就听见审视着林饮溪看了半晌的林食萍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的主意？说说看，你给你哥出了什么馊主意？”
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了林允儿在场，林食萍说话也没避讳地使用中文，直接用上了一口流利的韩语。
这就难倒了全家外语水平最差的林饮溪。
她低着头、背着手，在母亲跟前规规矩矩地站好，余光瞅了瞅似乎压根没打算帮她说话的林深时，恨得直磨牙之余，嘴里就很泄气地用中文说：“是我让他们俩暂时不要公开恋情的。”
“公开恋情和告诉给家里人，应该是两回事吧？”林食萍面不改色地问。
“确实是两回事，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之前允儿姐姐和我哥，他们俩才刚谈恋爱啊！我们都觉得没必要那么早告诉家里人。”
母女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混用双语交流了起来。
直到林食萍回到最开始的问题，看似不经意地问到为什么不能公开恋情时，林饮溪下意识回答的一句“因为允儿姐姐是明星啊”，终于导致在场的另外三人有了明显的反应。
默默喝着茶的林仲平抬起眼皮，无奈地扫了一眼还迫切想为偶像和哥哥辩解的女儿，心中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帮自家这傻闺女一把，得到女儿答复的林食萍就不出所料地眯起眼来。
林深时等人只见她点点头，说：“明星确实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她说这话时换回了中文，语气更是难以捉摸，听不大明白的林允儿只好暗自扯了扯男友的衣袖，希望他能替自己解答。
然而没等林深时斟酌好该怎样向她说明和解释，所有的人就听到林食萍出声说：“抱歉，林小姐……因为之前深时这孩子也一直没说过他和你的事，所以我们一家人刚刚就有些慌张了。实在是失礼。现在正好是饭点，不知道林小姐你吃过晚饭了吗？如果不嫌弃的话，大家先坐下来，吃个便饭怎么样？”
虽然林允儿今晚在来男友家之前就说过自身早在工作地点吃过晚饭的事实，但哪怕她的思绪再迟钝，大脑也很清楚，面对当下的这种情况，她应该作何回答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是！伯母！那我就打扰了！”
在坚定有力地响应林食萍提出的建议后，林允儿暂时还不想在未来婆婆的面前和男朋友表现得太过亲密，于是就抢先一步站起身来，面上露着礼貌而小心的笑容，乖乖跟在林食萍身旁，以客人的身份朝林家饭桌的方向走去。
喝茶喝得嘴都发干的林仲平在妻子离开后也喝了口水，冲着儿子暗暗使了个眼色后同样起身，去林食萍身边的座位坐下。
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兄妹两人面面相觑。
刚才独自面对着老妈的林饮溪小嘴噘得都快能挂酱油瓶了，她幽怨地盯着哥哥，口中嘟囔：“不讲义气！”
“你倒是讲义气，可惜就是脑瓜子笨了点。”
林深时走到妹妹身前，刚要扬起手，被早有经验的林饮溪觉察，连忙捂着脑门往后退去，他就稍稍哑然，转而捏了捏那张手感不错的小脸。
“恩将仇报！”
“我报你个头！”林深时难得没好气地说了句粗口，转身走开，“连‘她是明星’这种话都答得出来，要不是看在你是好心，今晚我不好好敲你脑袋几下都是轻的。”
留在原地的林饮溪发怔地瞧着哥哥的背影。
她蹙眉地想了一阵，忽然间张大了嘴。
严格说来，她方才的应答并没有什么差错，错就错在她是以一个粉丝的身份来回答妈妈的话。
作为粉丝而言，林饮溪对于林允儿的艺人身份自然是感到自豪和骄傲，她潜意识地认为这是林允儿值得拿得出手的优点，可是，先前的场合可不是她向家里人介绍朋友，更不是真的客人来家里做客。
林饮溪看待林允儿是站在粉丝的角度，林食萍看待林允儿却是站在审视儿子交往对象的母亲的角度。
身为一名母亲，未来儿媳妇是艺人，不光恋情会受到大众关注，将来她和儿子的往来或许还会遭到种种限制，连婚姻大事都会有所影响，这种种的因素才是林食萍考虑和评价林允儿的依据。
所以，林饮溪刚刚的回答不仅不妥当，好像还一下子把原本就不太好的开局变得更加不好了。
当然，覆水难收。不管林深时是否后悔前面就不该让妹妹一个人去面对母亲的事，反正关于允儿的职业和身份，本来就是他们俩将来需要在家长那里面临的一道坎，接下来他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全家人当中，林食萍的做事风格向来是最令人琢磨不透的，即便是林仲平也不好说妻子目前心里对于儿子女友的突然出现有什么想法，特别是当这个对象还是往常偶尔会在他们家人话题中出现的那位林允儿小姐的时候，林食萍会作何反应更是令人无法预测。
在饭桌上，气氛貌似比之前在客厅时还要寂静。
坐在林食萍旁边的林允儿目前内心唯一的感受就是坐立不安。
她是知道林深时家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的，只是眼下这份安静对于她来说实在太不友好了。
光是感受着她身侧的林食萍吃饭的动作，明明没动几下筷子的林允儿就感到自己快要积食了。
“嗡嗡！”
突然，林深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响。
他瞧了眼在座的众人，低头拿出手机看了看，脸上就隐隐晃过了失笑的神情，抬头看向对面。
在他对面，嘴里咬着筷子的林允儿趁着大家不注意，朝着他露出了可怜兮兮的小表情，满眼满脸的求助之色。
【马鹿小姐：亲爱的啊....我紧张的（这里是错字）胃都快绞在一起了.....】
林深时看着女友在桌下盲打发来的消息，失笑了片刻，总算装模作样地开口说：“妈。”
他这一出声，全桌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了他身上。
“你们四个人坐在一起也太挤了一点，让允儿坐到我这边来。”
在丈夫和女儿转头看来的目光中，林食萍看上去很寻常地想了想，便点头说：“好，只要林小姐自己不介意就行。”
“啊，我没关系！没关系的！”
林允儿立刻回答着，如释重负般拿着自己的饭碗坐到了男友身边去。
值得一提的是，兴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她一开始还忘了带上筷子和汤匙，在坐下来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悄悄地瞅了瞅林食萍的反应，然后抿着嘴唇又站起身来，回到林食萍旁边，拿来了属于自己的餐具。
那副轻手轻脚的小心样子，连林仲平看了都垂下头去暗自一笑。
林深时见到女友在自己家人面前这副拘谨又乖巧的态度，内心好笑又觉得略微心疼，在林允儿重新坐下后，他的手就忽然握住了女孩的手，同她十指相扣。
林允儿愣了愣，侧头看他，手下动了动想挣开，没成功，瞅着男友的眼神里便出现了几分着急。
她刚要提醒林深时，长辈们还在桌边看着呢，这时，所有人就听到林食萍放下筷子说：“林小姐……算了，还是叫允儿吧。允儿？”
“啊、是！”林允儿一时慌忙地转头看去。
“你和深时，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刹那间，在座的众人又变得安静下来了。
3、婆媳三问
在意识到自己未来几年真的很有可能会和一个人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后，尽管林允儿也觉得现在就开始准备还为时尚早，但在偶尔空闲的时候，她仍然会忍不住在网上搜索些奇奇怪怪的内容。
其中她最好奇的问题就是，如何和未来丈夫的家人们相处。
这个问题囊括了很多的方面，不过在林允儿看过的那些帖子里面，几乎所有人都提到了，搞定未来婆婆就等于未来的家庭内部安定了一半。
尤其是在结婚前，当婆婆问到以下三个问题时，必须再三慎重。
第一，两个人为什么吵架？绝对不能真把对方当成靠山一样去哭诉，你的婆婆最爱的人还是她的儿子；第二，两个人对未来有什么计划？重点有两处，一是，绝对不要让婆婆有机会聊到生孩子的话题，二就是绝对不要展现出和男朋友利益相悖的野心，哪怕你心里想的是另一个计划，也要先把人哄走了再说；至于第三，也就是林允儿眼下遇到的问题……
“你和深时，两个人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在听到林食萍突如其来的发问后，饭桌上的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林允儿张张嘴，飞快调动大脑里的记忆，想要在以往看过的帖子当中找到个稳妥又令双方都满意的答案来。
然而，没等她思绪就位，坐在对面的林食萍就微微蹙眉，进一步问道：“怎么了？平常没想过这事吗？”
如果说林食萍方才的提问还夹杂着突兀的性质，那么此时她的询问就明显带上了点气势逼人的感觉。
“妈。”
林深时也放下手里的筷子，刚想出面替有些陷入慌张的林允儿解围，林食萍就向儿子扫来一眼。
“我和你女朋友说话，你插什么嘴？还是说，她的事，你都能做主？我只需要和你谈就行了？”
一下子，连林深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母亲这话才好。
从小到大，他也从来没见过林食萍这一面的样子。
而且林食萍的风格实在太直接了。明明前不久大家还像是隔着层没戳破的窗户纸，谁知道，转眼林食萍就跳过了前面所有的询问过程，来到了最后一个问题上，也是最关键的那个问题。
还在旁边吃饭的林饮溪眨巴眨巴眼睛，感受着桌上的气氛。
旋即她就悄悄放下筷子，双手收到桌下规规矩矩地放好，身子却歪到了老爸那边，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您以前看过老妈这样吗？”
“见过一回。”林仲平同样小声地回答闺女。
“什么时候？”
“我向你妈求婚的时候。”林仲平的口吻有点莫名的感慨和复杂，“你也知道，你姥爷和姥姥去世得早，我那时候还以为见家长那一关能轻松一点。谁知道你妈当时收了戒指，先拽着我盘问了一下午，我面对她一个人，等于同时面对三个人，好不容易过关了，她才勉勉强强地戴上那戒指。”
林饮溪呆了呆，忽然很担心地说：“我以后结婚不会也要这样吧？”
林仲平瞥瞥她，说：“那这就是我的事了……放心，我比你妈好对付。”
林饮溪扯扯嘴角，干笑地瞧着自家老爸那副淡然的神情，余光瞟向老哥，内心突然更多了几分心有戚戚的同情感。
关于丈夫和女儿的讨论声，林食萍虽然留意到了，但没去在意。
她的注意力依然全部集中在她对面的这个年轻女孩身上。
当林允儿沉默了好几秒后，她似乎也从她那里得到了答案，面上丝毫不掩失望地点点头，说：“看来结婚这件事暂时还不在你们未来的计划里。”
林允儿抬头看去，欲言又止地抿动嘴唇，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她很清楚林食萍想要的回答是什么，此时此刻她也只能想到这个回答，可偏偏，她没办法把那话说出口。
她不想骗人，更不想去违背自己的内心。
看来，今晚的这次碰面，果然是注定要失败了？
“那我换个问题吧。”
这时候，刚才看上去还非常失落的林食萍又摆起了那副认真的神态，她很诚挚地注视着林允儿，问她：“你有想过和他结婚吗？或者说，哪怕不是这几年，将来你们俩会结婚吗？”
林允儿一怔，然后立刻不假思索地重重点头：“会！”
她的气息略微急促，如同急于要证明两个人的感情，在林食萍的注目之下，她又有点结巴地补充说：“我们俩一定会结婚！绝对！”
这番话她说得斩钉截铁，话中那份貌似完全抛却了羞涩和矜持的坚定更是使得在座的几个人也愣了愣。
林饮溪无声地张开嘴，一时也不知道是惊讶于偶像的这番发言，还是被她语气里的真情实意所震撼。
即便是坐在她身旁的林仲平都短暂地停下了筷子，今晚头一次正视地望向了这名叫作“林允儿”的女孩。
这是今天晚上除了一开始她在他们面前亮相时，林允儿第二次如此直白地当着他们的面表达出她对林深时的爱意。
虽说这话或许避免不了有先前被林食萍压迫的缘故，但林仲平和妻子当然都能听出来林允儿说话时的态度正如她自己所说的“绝对”一样绝对。
林食萍不作声地盯着女孩看了一会儿，脸上终于浅浅地露出了笑意。
她这一笑，落在林允儿眼里，仿佛就像是有只手，将前面压在她肩上的一切压力拂去，让她整个人都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对嘛，心里面是什么答案就直接说出来，比起那些小心翼翼显得聪明一点的女生，我更喜欢直爽的人。”林食萍重新拿起筷子，微笑着给林允儿夹了块肉，“我问什么，你就直接回答就好。不必紧张。其实我只是想知道，有些问题你们俩平时有没有考虑过。”
林允儿用双手捧着碗，略显懵然地接过了林食萍递过来的菜。
她总算感受到了网上那些人所说的“受宠若惊”的心情。
林食萍兴许是来了谈兴，氛围刚和缓些，她就继续向还没回过神来的林允儿问道：“既然短期内没打算结婚，允儿你是想要继续以偶像的身份发展吗？”
来了！关于未来计划的提问！
林允儿心神一紧。
按理说，她这会儿该赶紧否认才对，至少该提及将来有打算学习一点有关商业管理方面的知识，好帮助林深时，但想到刚刚自己没能回答林食萍的第一个问题以及林食萍说的那些话，她就抿抿嘴，拘谨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伯母，我其实是想……以后向演员方面发展。”
“演员？”林食萍饶有兴致似的问。
“嗯。”林允儿一边观察着未来婆婆的脸色，一边斟酌着说，“idol的工作并不长久。实际上我们组合在今年活动结束之后，以后可能就很难再合体活动了。我并不想放弃自己多年的努力，所以就准备着……转型成演员。”
林食萍安静地听完女孩的话后，若有所思地说：“只是因为这样吗？因为事业心，所以才想转型成演员？”
林允儿看看林食萍的表情，最终抿着嘴一点头，说：“嗯，只是因为这样。”
林食萍也不再多问地稍稍颔首，想了想，忽地又问了个包括林深时在内都惊异望来的问题：“虽然现在说这事还太早……但是，允儿你，应该不是不喜欢孩子的类型吧？”
又来了，孩子的话题。
林允儿的脸色隐约变得有点古怪，她偷偷地偏头瞅了瞅身边的男朋友。
正当林深时以为她终于没办法应对自家老妈的提问、想要自己帮忙时，他和其他人就听到林允儿含着羞意又毅然决然的回答：
“这事，我都听长辈们的！”
都听长辈们的？这意思，林食萍他们觉得应该生几个就生几个？
林饮溪再次呆了呆。
她茫然地低头看看自己塞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就想到如果她把今晚这场对话给录下来，拿回国内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抓狂？
即便是全家最想抱孙子的林食萍在听到女孩的回答后，神情也有一些怪异。
不过很快，她看向女孩的眼神里也更添了几分不易觉察的柔意。
她并不是因为女孩的顺从而感到满意，而是因为林允儿表现出的态度而满意。
这种态度，恰好证明了对方对于她家这傻儿子的爱意有多深。
看样子，今晚的问答差不多可以收尾了。
在收获了比较满意的答复后，在林允儿依旧严阵以待的目光当中，林食萍就最后问出了一个让她和林深时两人都愣住的问题：
“我还有一件事很好奇……前几天，你们俩为什么吵架？”
林允儿的手一瞬间抓紧了裤子，双眸睁得很大。
她曾经在网上看过的三个问题，在今天，全被她遇到了。
4、八十分不够，一百不嫌多
今晚的这场家宴或许是林深时有生以来心情最起伏跌宕的一次。
吃完饭后，林食萍三人没有逗留太久，夫妇俩裹挟着不情不愿的女儿离开，林允儿也连忙拉着男朋友起身相送。
情侣俩站在门内，男方的家人站在门外，一时之间，场面倒像是林食萍他们来上门做客一样。
趁着最后的寒暄工夫，林食萍单独把儿子叫到了旁边去，教训了起来。
“刚刚你当着我的面，带着允儿做的那些小动作，你以为我没看见吗？”
林深时看着有些疑惑地问：“您这是准备找后账？”
林食萍没好气地伸出手，在儿子的腰间掐了一把，然后瞪着他说：“你当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故意在我面前显摆你和允儿的亲密，好让我明白你的态度，顺便还暗示我不要真当个恶婆婆。光是冲你这份心思，你妈我今天抽你一顿都不冤！”
“既然您都明白，刚才还没事那么吓人干嘛？”林深时原也没打算在母亲面前伪装什么，眼见着林食萍完全洞悉了自己的心思，他索性也就龇牙揉着腰，把话摊开来讲，“允儿可能觉得今天晚上的结果还不错，但我并不喜欢您刚刚在她面前表现出的样子。”
“兔崽子，你还没结婚呢，心思就尽向着你未来老婆？”
林食萍摇着头，一脸的荒诞之色，仿佛时至今日，终于体会到了她在国内那些朋友在儿女成年后的心情。
“你以为我想摆出那副架势吗？今晚是偶遇没错，我大可以装一装友善的伯母，不去提前感受一下做婆婆的感觉，但是你别忘了，只要你和允儿在一起，像今晚这样的事，将来迟早会发生。我马上就回国内了，指望你这藏东藏西的臭小子自己把女朋友带到我面前来，我要等到猴年马月去？还有，你当结婚是小孩子过家家吗？你好我好大家好就行了？有的问题与其婚后糊里糊涂地弄不清楚，还不如让我来当这个恶人，让你们俩在婚前好好先想明白再说！”
听完母亲的话，林深时也哑口无言。
他这一辈子头一次带女朋友见家长，一见还就是以结婚对象的身份碰面，无论是他还是林允儿，对于今天晚上的事都是初次经历，在早有经验的林食萍面前，他们都没资格说话。
“行了，我刚刚说到哪里了？啊对了……被你这臭小子一打岔，差点忘了。”
在儿子困惑的目光中，林食萍侧头望了望那边总算和林仲平搭上话、脸上的笑容始终显得拘谨而小心的林允儿，嘴里就忽地低下声来说：“今天的事，最好不要发生第二次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晚上不以为意的这些事情，对于你女朋友来说，其实是至关重要的事？”
林深时微微一愣。
“你从小就聪明，做事都爱带着目的性。这使得你常常做一些事情会很顺利，可是感情的事，不是简简单单思考利弊就能解决的问题。”
“在你的心目中，你不觉得今晚我们和允儿的见面多么正式或者说多么重要，所以你不喜欢我之前的态度，想要年轻人之间秀恩爱的方式让我明白你的心思，但你在做这个决定之前大概完全没想过允儿心里是怎么看待今晚和我们的相遇。”
“在任何爱着自己男朋友的女孩子心中，同他的家人见面，无论何时何地，这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偏偏你不以为意，还希望用自己的方式来让她变得和你一样放松。”
“这世界上，不是什么场合都适合保持放松的心态。”
“允儿她自己很严肃地看待刚才和我的对话，你却没考虑到这一点。”
“我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在爱情方面像其他不懂事的男孩子一样那么幼稚。你要清楚，当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你的肩上就已经开始承担责任了。”
“你谈恋爱，你就需要对你女朋友负责。”
“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丈夫’还是‘男朋友’，这两种身份的前面都不该贴着‘不成熟’的标签。”
“你要当个成熟的爱人，至少先学会站在对方的立场想问题……你自己好好想想看，如果今天换成是你面对允儿的家人，你的心情是什么样子？你又希望你的女朋友为你做什么？”
“好好想一想妈妈说的话。没谈过恋爱，至少要有点新手的谦虚态度。多听多想，多看多记，还有……”
林食萍的手指点了点儿子的额头，眯起眼来。
“以后你妈和你老婆说话的时候，你最好学学你爸，在旁边给我老老实实地安静待着！”
霎时间，林深时略微扯动嘴角。
他眼角的余光情不自禁地瞥向了不远处一派儒雅的林仲平，内心蓦然就加深了不少对于自家继父的理解。
加上林允儿，他们家未来十有八九会变成三个女人的天下了……
“今天晚上的见面，我很高兴。”
夫妻俩带着女儿正式告别前，林食萍拉起了林允儿的手，没做太多的动作，仅仅是双手和女孩握了握，然后面上漾起一抹温柔又慈爱的笑意，在林允儿抿着嘴的注目中，轻声地说：“以后我们还会见很多次面，但今天晚上我会一直记得。不必担心和紧张，你的表现很好，人也很漂亮，我很喜欢你。”
也许是同为女人的缘故，林食萍太过了解眼下女孩的心情，简明扼要的三句话就很神奇地迅速消解了林允儿目前心中还存有的大部分担忧。
她的眼睫毛隐隐颤动，悄悄抬眼瞧向了身前笑容满面的林食萍，唇角便也稍微弯起地小声说：“我也……我也很喜欢您！”
“是吗？那就太好了，初次见面，结果很顺利。”
说着话，林食萍还学着年轻人的样子，挺俏皮地微笑举起了一只手。
林允儿先是不解地眨着眼，旋即恍然大悟地用手扶住手腕，在林食萍的手掌上轻轻一拍。
紧接着，两个岁数不同、今夜又才第二次见面的女人便相视一笑，气氛里有种淡淡的说不清楚的感觉在涌动。
之后，林仲平去开来了车，林食萍刚要拎着包上车，嘴中又“啊”了一声，回过头来说：“允儿。结婚是你们自己的事，我只关心，但不插手。不过如果你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才犹豫结婚的事情，我觉得你自己心里要做好衡量。”
林允儿稍怔地注视着林食萍认真的神态。
“工作和生活都是人生的一部分，有的人觉得工作重要一点，有的人觉得个人生活更重要，重点看你自己的想法。只是我觉得，如果你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那就为了工作而放弃一些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有……不要为了另一半去决定自己的未来，婚姻和爱情同样是人生的一部分，但不要让它们变成你的人生。你好好想清楚，你选择的路究竟是不是你自己想要的未来。不管以后会不会成为家人，我们这一家子都会支持你做的决定。”
话毕，林食萍便略略地颔首示意，在丈夫的护头动作下，优雅地坐进车内，顺带扯住了还噘嘴想钻出窗去向偶像和哥哥挥手的女儿。
直到目送着载有三个人的车远远驶离后，站在夜幕之下，林允儿才回神地缓缓吐出口气来。
她下意识抱起双手，肩上立刻就被人搭上一件外套，暖意带动着她嘴边浅淡的笑意，让她笑吟吟地转身看向了背后的男人。
然而下一秒，她面上如女神般的浅笑就垮了下来，整个人愁眉苦脸地钻进忍俊不禁的男友怀里呢喃：“怎么办？没想到第一次正式见面是这样……啊，我的分数估计只有八十分左右！”
尽管是乍听到的词，林深时依然在第一时间就理解了女友话里的“分数”指的是什么意思，他好笑地拥着她说：“八十分还不够？超过及格线很多了。”
“当然不够！”林允儿离开他的怀抱，一双明眸盯着他，“我从出道开始就立誓，以后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一百分！”
“那估计有点困难。”林深时摇头而笑，“我妈要求向来严格。即便是我这个儿子，在她那边估计都没有得过满分。”
与此同时，在离开林深时的房子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林食萍就扭头挽住丈夫的手连声问：“我今天表现怎么样？刚刚真的显得很凶吗？”
正在开车的林仲平瞧了瞧后视镜，面不改色地回答说：“一百分，很完美。”
一听到继父这违心的回答，一个晚上都没机会和偶像说上话的林饮溪就躺在后座上，抛却求生欲地嗤笑一声。
结果在感受到老妈回头看来的目光后，她就握拳咳嗽地坐起来，说：“一百分太夸张了……八十分差不多。”
林食萍略微蹙眉，回过头去靠在座位上，用林深时此刻似曾相识的语气坚定地低声嘀咕：“八十分也不够，差得远呢。”
……
“说起来，我都见过伯母两回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见我爸？”
“我早说了，只要伯父时间允许，我随时都可以。”
大概刚经受过考验的缘故，林允儿实在看不惯男友这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她暗自撇嘴就说：“那我也回家啦。晚安，男亲。”
“回家？”林深时侧头看来，故意地挑起眉毛问，“你今晚不是打算睡在我家里吗？”
“哼！你想得美！我已经改主意啦！”
“呀呀，你这想法变得也太快了吧？”
“还不是因为你惹我生气？”
“我怎么惹你生气了？”
“但凡你和我聊天的时候多说一句你和家人在吃饭，我今晚都不至于这个样子！”
情侣两人吵吵闹闹的欢笑声不时在深夜的街头上空回响。
两个人都没察觉，黑暗里有个端起的摄像头正对准他们俩的笑容，镜头迅速拉近，在迟疑了两三秒后，快门被按下。
那两道在路边拉拉扯扯的身影就此被定格了下来。
5、倒了八辈子霉的人
“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阳光明媚的午后，林深时坐在咖啡店里招待抽空跑来找自己的李正尧。
看着他递来的手机上显示出的照片，林深时的眉宇间不由多出了抹诧异的意味。
坐在他对面的李正尧喝着咖啡，笑了笑说：“以前你和允儿第一次见面还记得吗？”
林深时回忆了一下，“你是说，拍摄悦诗风吟广告的时候？”
“没错。”李正尧打了个响指，往前俯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当时我觉得画面不错，所以顺手就拍了一张。”
林深时的目光重新落回了那部手机上。
屏幕上面正显示着一张挺奇怪的照片，照片的主人公是背对着镜头的两道身影，他们正凑头在电脑前面，似乎正在研究和探讨着什么。
通过背景和手机拍摄的时间，林深时就想起了那天的场景，同时也彻底认出这两道背影究竟是谁。
“这应该是你和允儿的第一张合照吧？虽然不怎么正式，但那天你们俩第一次见面，这照片可是很有纪念意义。以后你结婚，这照片就当是我的随礼了，怎么样？”
回过神来的林深时抬眼和李正尧对视，嘴里忽然就问：“你知道允儿和我爸妈见面了？”
像他们之间这样的交情，稍微透露一点口风就能嗅出味道来。
李正尧也没打算装着不知道，略微促狭地笑着说：“二水回国的时候帮我给我爸妈带了礼物，我昨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顺便听她说了两句。”
“那她知不知道，你一开始拍这照片是为了调戏她？”
李正尧嘴角一动，无语地瞧着一脸平静的林深时，放下咖啡杯说：“你不至于吧？一张照片而已，你都要坑我？”
“这话还给你自己。”林深时面不改色地通过李正尧的手机将那张照片传走，然后删除掉了他保存的原图，这才把手机还了回去，“如果不想让二水知道这事，以后我结婚，红包记得给厚一点。”
“喂，你拿我照片还想让我给你倒贴钱？”
“你哪来的脸说这是你的照片？”林深时奇怪地看着好友，“不提肖像权的问题，我女朋友是公众人物，谁给你的权利乱拍？更别提那还是工作场合。还有，我现在还是你的顶头上司……”
“好了好了！”
李正尧高举双手地表示投降。
“我错了。我就不该拿着鸡去敲黄鼠狼家的门！这次是在下的脸皮没您厚，行了吧？林本部长！”
听到李正尧最后那句咬牙切齿又似乎很久没听过的称呼，林深时终于稍稍露出失笑的神色。
他拿起手边那杯气味醇香的咖啡，嘴边含着笑问：“你怎么有空跑来找我这个闲人？听说我这一系的人，姜社长最重用的人就是你？平时和你见面比其他客户部组长都多。伽绮最近都给我发消息说，怀疑你私下是不是叛变了呢。”
林系，这是一个对于林深时来说挺陌生的词。
偏偏这个词的诞生就是因他而起。
不知从何时起，听说在HArt内部开始管李正尧、金尚植这几名以前和林深时来往甚密的公司人员称作“林系”，甚至连曾经常常和林深时加班工作的高组长等人都被包含在内，相对而言，自然就是以姜民宇为首的“姜系”。
据奉伽绮打的小报告称，如今连一些同HArt合作关系较深的集团公司都知道了这名头。只是姜民宇在林深时放权后压根没显露出任何要打压李正尧等人的迹象，所以这所谓的派系之分也还仅限于口头上而已。
“是吗？”李正尧的音调拔高了些，“回头我一定要找这丫头好好说道说道，她把她欧巴看成什么人了？这要按照级别来算，你是将军，我怎么也是左右副将吧？连我都叛变的话，这仗还打什么打？”
从好友的话里立刻察觉出少许意思的林深时扫了他一眼，摇头说：“本来就没有什么仗，也无关于打与不打。”
李正尧皱起眉瞅他。
两人相视半晌后，各自默契地放下了杯子。
“所以伽绮没说错？你真不打算回HArt了？”李正尧语气不太好地问，但听不出究竟是生气还是疑惑。
“眼下的局势你们还看不明白吗？”林深时淡淡地说。
李正尧哼笑一声，“眼下什么局势？打从曺会长他老人家摆下珍珑棋局之后，您这小和尚可是一步都没走。你就算是闭上眼瞎走几步也好啊，现在不声不响，外人都在猜，我们这些自己人也被闷在鼓里。”
林深时想了想说：“差不多就是这几天了吧。”
李正尧一听他这话就来了精神，凑前问：“终于准备好了？”
“嗯。”
“按你的习惯，藏了这么久，铁定是一招制胜了对吧？说说看，你给老头子准备了什么‘惊喜’？”
林深时看看他，“揭晓之前没人知道才叫‘惊喜’。”
“你这就没趣了吧？”
“保险起见而已。有的事，你们提前知道了不会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反而会多出一些风险。毕竟这次的事，我可输不起。”
李正尧小声嘀咕：“我看你就是喜欢吊胃口……”说着话，他又皱眉地问：“老人家之前和你做赌约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向你透露了什么？”
“没有，但我自己有预感。”林深时说。
李正尧眯起眼来，“所以这次不管是输是赢，你都会离开HArt？”
林深时点点头，“算是升职了吧，只是区别在于，我是自己走上去，还是被人硬拉上去。”
“真有区别吗？说到底都是别人给的尊严。如果那位不愿意和你打赌，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好想。”李正尧不免有些丧气地说。
林深时突然笑笑说：“可能有些人觉得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之前不也觉得横竖都是家事，怎么样都是好事一桩吗？”
李正尧被他说得也不禁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说：“这话说来矫情……忽然觉得你也不是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至少这回输了，所谓的自由也就没了。”
“所以我才要更慎重一些。”
李正尧调侃着说：“你是够慎重，慎重到几乎没人知道你都做了什么。现在外面都还在猜你是打算等到最后日期临近再出牌或者干脆就是放弃抵抗了。”
“如果是了解我的人，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林深时微笑着，挺认真地说。
“确实，如果了解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李正尧注视着他的神态也格外认真。
他今天前来的根本目的当然是不放心林深时这边，正是因为清楚林深时的性格，他都有点担心假如事不可为，林深时也许会做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傻事。
好在，现在看来，他此前和金尚植他们的担心都是无谓的多虑了。
有的时候，人的镇定与自信能够很轻易感染到身边的人，林深时就是这样的人，李正尧从男人的眼神里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于是也就彻底放心了。
“如果你之后不回HArt了，我们倒是无所谓，反正都在首尔，倒是伽绮，估计就要哭成小花猫了。”
“不至于吧？那孩子向来很坚强。”
“‘孩子’？”
李正尧一挑眉，表情似笑非笑，但见林深时还是那副坦然自若到让人连打趣的话都说不出口的样子，只好没好气地说：“大姐果然没说错，哪个女孩子要是喜欢上你，不是上辈子救了全世界就是倒了八辈子霉。”
“啊嘟！”
林深时刚要回答好友这话，放在旁边的手机就振动了两下。
他拿起一看，目光略有变化。
坐在对面的李正尧发出讨人嫌的一记拉长鼻音，林深时莫名其妙地看向他，问：“怎么了？”
“我从你的表情里看到了。”李正尧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比划。
“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一个倒八辈子霉的人出现了。”
……
【泫：好...我收到了】
手机上，仅仅是显示着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答复，谈不上多冷淡，但总令人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裴珠泫的手指往上滑动。
消息记录表明最近她和对方完全没有联系，最近唯一收到的一条消息就是今早那个人给她发来的一条信息。
【林树先生：在解决雕塑和花的问题之前，我会先搬回自己以前的住处】
这句话倒是比她的回复要长，可字里行间却也真切地诠释着何谓“冷淡”。
裴珠泫凝视着屏幕上的消息看了很久，她看到了消息被对方阅读的提醒，却没收到哪怕一声“嗯”的答复。
最后，她丢开手机，整个人轻车熟路地横躺到沙发上，抱过一只枕头，将脸深深埋入，紧闭着双眼。
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喜欢上这种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安心感了？
6、你是要打一架吗？
金英敏找到裴珠泫谈话的那一天，其实她本人也很茫然。
哪怕她是SM新一代女团的队长，也不是很经常能够见到这种级别的公司高层。
更别说，金英敏当时还提出希望两个人能单独聊一聊的话，这就使得情况更加令人疑惑了。
不过，裴珠泫心里的这份疑惑并未持续多久就转化为了一种迅速洞悉真相的直觉与灵感。
在第一次听到金英敏不经意般提到林深时后，裴珠泫陡然间就明白了社长找她的目的。
准确地来讲，对方不是要找她，而是想找和她有关的某个人。
也对，她是公司的艺人，公司又需要费心思从她身上图谋什么？要图谋，也该去找更厉害的人物才对……
直到今日，裴珠泫依然有点想不通，她那天为什么会气急之下和金英敏吵起来。
也许是社长的举动提醒了她，她不仅在感情的方面离那个人很远，就算从现实的角度来看，他们之间，地位的相差也很悬殊。
允儿欧尼不同，她和她不同。即便同为idol，林允儿如今已经是歌谣界人气最顶尖的存在了，所以，允儿欧尼和那个人至少是有些相配的。
不像她……只是个新人，之前还一头热地想要扎进所有圈内人都十分忌讳的地下恋情当中。
除此之外，裴珠泫无法否认自己大概还很厌恶公司这样的行为。
当天金社长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试探她和那人是不是也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可能怕她听不明白，只差当面问她一句“你是不是林理事的秘密情人”之类的话了。
金英敏说话自然不会这么直白，但裴珠泫脑子里能想象出那样的画面。
事实上，她那会儿从气氛里已经有所体会了。
仅凭这一点，裴珠泫认为她当时对金英敏的顶撞就没有做错。
当然，她气愤的理由，或许也还包含了公司居然如此看低那个人的因素在内……总之，这几天来，裴珠泫的头脑一直很乱，道理她都很明白，但她抓不住自身心情烦躁的真正理由。
因为还没开口就被人拒绝？因为纵然她很想远离有那个人的生活，她的思维还有现实，却都不允许她这么做？还是因为……她仍然感到很不甘心？
没准都有一些。
RedVelvet的成员们也知道自家队长这两个月来心情就没怎么好过，通常就像知道父母生气的孩子一样，不敢来打扰。
然而今天是朴秀荣二十岁成年的生日，她有恃无恐，中午趁着休息时间，很欢快地跑来了裴珠泫的身边，拿着手机希望姐姐能做些指点。
“欧尼，我今年收到好多生日礼物。你觉得应该怎么回礼才好？”
最近一躺到沙发上就不愿意动弹的裴珠泫瞥来一眼，看着朴秀荣手机上筛选过的礼物照片，倒是挺认真地给了意见：“统一回礼可能比较好一点？到时候手写些感谢信，这样体现出心意就好了。”
朴秀荣点点头，又略微苦恼地说：“可是如果收到很贵重的礼物怎么办？”
“贵重的礼物？今年有吗？”裴珠泫翻了个身问。
RedVelvet出道这一年来，每位成员过生日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一般都是出自她的手。
毕竟是队长，又是被成员称呼像“母亲”般的姐姐，尽管同样是新人，手头也较为拮据，但在成员们的生日前，裴珠泫都会用心地挑选礼物，难不成，这回有人比她还大方？
裴珠泫细想想仍觉得疑惑。
目前和她们组合交情最深的几个人无非就是公司的那些前辈，如果是普通的人情往来，那几位都不至于送个不好回赠的重礼才对。
而且，朴秀荣今年是过二十岁的生日，真想送什么好的礼物，早在成人礼的时候就该送出手了，怎么会拖到现在？
结果，从朴秀荣嘴里说出的答案也确实让裴珠泫始料未及。
“允儿欧尼昨天送了我一条价格说出来欧尼你绝对不敢相信的珠宝项链。”
刹那间，原本抱着枕头眯着眼的裴珠泫就腾地坐起身来，看得朴秀荣都稍稍一愣。
“允儿欧尼，送了你生日礼物？”
对于裴珠泫貌似也很是诧异的问询，朴秀荣下意识点头说：“嗯……哦对了，品牌还是欧尼你代言的那个牌子，‘Eves’？正好就是欧尼你之前拍过广告的那个系列，名字叫‘LaRouge’。款式真的很漂亮，欧尼你要看吗？”
注视着成员的裴珠泫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过了片刻，连朴秀荣都开始感到不对劲儿时，裴珠泫才冷不丁地问了个很古怪的问题：“真的很贵吗？比我送的礼物还贵重？”
朴秀荣的神情立即变得纠结。
她听出了裴珠泫这话里的比较意味，虽然不明白裴珠泫怎么又突然间激起了好胜心，但眼下的重点是，她该如何回答裴珠泫的话才好呢？
其实不必朴秀荣绞尽脑汁地想出个委婉的答案来，在不自觉把话问出口后，裴珠泫的内心就先升起了一种颓丧的感觉来。
她忽然发觉了自己这些天以来心情烦躁的另一个潜在原因。
有时候，你陷入困窘之中并不是因为自己找不到答案，而是因为那个答案让你感到无能为力。
假如可以，除了逃避之外，实际上要解决问题，裴珠泫还有另外一种选择。
问题就在于……她没那个自信比过林允儿。
无论心里是嫉妒或向往，无视或者怀揣着其他更加微妙的态度，在韩国的女子偶像团体之中，少女时代永远是个绕不开的存在。
她们是许多练习生的憧憬与希望，亦是她们前路的一座难以攀越的大山，但凡是有点野心的女idol都幻想过将来有一天也达到像少女时代那样的高度，甚至是，超越她们。
只可惜，至少眼下幻想还没有成为过现实。
“欧尼……”
“啊嘟！”
朴秀荣这边刚要重新开口，她和裴珠泫就听见了手机正好响起提醒。
裴珠泫和她互相对视，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看，脸色便微微有些变化。
“欧尼，怎么了？”
裴珠泫回过神来，抬起头来笑笑说：“没什么……一条普通的信息而已。”
朴秀荣若有所思地看看她，没去多问。
而在裴珠泫朝下遮住的手机屏幕上，此时正显示着这样一条消息：
【马鹿小姐：我们找个时间，见见面吧?】
……
“前辈。”
“嗯？”
新闻社的办公区里，英利对着电脑发了一阵呆后，突然转头问了同事一个很奇怪的问题：“RedVelvet，还有少女时代，哪个更厉害一点？”
“说什么呢？”正抱着杯咖啡的同事疑惑地瞧瞧她，“如果是指未来的潜力，那当然是新团体在之后几年发展更好，不过，真要论起来，这两年出道的新团，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人能够达到少女时代那样的高度……”
英利用笔挠了挠头，换了个说法问：“我这么说吧……如果让前辈从少女时代或者RedVelvet之中，挑一名成员来当女朋友，你会选哪个组合？”
“呀，这是什么白日梦电台吗？”
这名同事忍俊不禁，但见英利蹙着眉，似乎很是认真，只好说：“你要这么比较根本比不出来，每个人的取向不一样……而且这都是男人之间的话题，你关心这个干嘛？”
英利无奈地叹口气，揉揉额头说：“那么，我再换种说法……假如，允儿是前辈你的女朋友，你会偷偷出轨吗？”
“呀，”同事失笑着说，“要真有这种事，我平时除了约会、工作之外就是去庙里烧香了，哪来的时间去找别人？”
“对嘛！”
英利仿佛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猛地一拍手，拔高的声音都差点压下了周围的动静。
这名同事被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压低音量问：“呀，你怎么了？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英利那双隐约有点黑眼圈的眼睛直瞅着他，摇头说：“我只是觉得前辈您说的话很对而已。”
“很对？什么话？”同事一脸莫名。
“就刚刚的话啊……”
英利转回身去，脸上流露出了一个旁人看不见的咬牙表情，手中的原子笔都用力地划破了纸面。
她低声地说：“有了允儿当女朋友，还敢出轨……这种人渣，绝对不能放过！”
做记者这一行，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地址就能挖出不少东西。
虽然英利委托的人没敢深入调查，但通过部分浅表的资料就足以让她知道允儿那天所去的那栋房子的主人是谁了。
起初英利真的一度感到非常诧异，林深时的名字近期内对于韩国的娱乐记者而言自然不是多么陌生的对象。
可是她依然很相信自己那种很讨厌又向来准确的直觉……她知道，允儿，恐怕真和这个人谈恋爱了！
那么Irene呢？
按照他们圈内的风传，Irene和这位十有八九也有些真料。
于是，一个理所当然的结论就从英利脑海里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