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艺术杰作
郑秀妍望望再度空空如也的手掌，半睁着眼睛歪过头，刚想用尖厉的呵斥宣泄手机、奖牌接连被抢的愤怒。
身子忽而被座椅连带着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后怕与庆幸蓦然涌上心头。
稍稍怔了几秒，直到保姆车平稳穿过小区入口的减速带，于楼道口停驻，才恍然回神。
明媚的眸子中随即蒙上一层水雾，安全带都没来得及解开，便朝林允儿张开双臂。
仿佛遭受到莫大惊吓，亟需安慰与依靠的孩子似的，奶声奶气的呼唤着。
“允儿啊...”
没在同一个夜晚两次前往医院牙科问诊，少女们集体松了口气。
可大家当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还没来得及推开各自的房门，只听郑队霸突如其来的宣布。
“孩子们都过来下，开个会，把允儿弄坏奖牌的事解决掉。”
几分钟后，当郑秀妍简明扼要陈述完本次会议的议题，并自说自话的将之通过，客厅里登时陷入一片死寂。
少女们一个个表情呆若木鸡，并将视线不约而同汇聚到她身上。
若非见到那张不容置喙的急正色，差点忍不住异口同声的质问。
你疯了？
不过静下忐忑不安的心，仔细品了品对方的提议，貌似又感觉有点怦然心动。
不，岂止是怦然心动。简直是肾上腺素急速狂飙，亢奋到不能自已！
察觉到众人目光中若隐若现闪烁的疯狂，林允儿急切的拉住郑秀妍的手。
“西卡欧尼，我都说了，奖牌是我一个人弄坏的，所以也应该由我自己负责。我把奖牌拿去金店修理一下，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郑秀妍闻言，登时展现出“忘恩负义”的一面。
“花不了多少钱？呀，你很有钱吗？”
语气不善的噎了林允儿一句，小手一下下推搡着对方单薄的肩膀。
“把奖牌拿去普通金店维修，你想没想过会惹出多大的麻烦。还是你打算去找智昊欧巴帮忙？那和直接告诉欧巴你把奖牌弄坏了，有什么区别？”
身子被推的东倒西歪，林允儿暗暗赞叹郑秀妍平时吃的中药疗效显著，觊觎着如何能分一杯羹的同时，嘟起小嘴反驳。
“那欧尼也不能把大家都拉进来，这样我真的感觉完全负担！”
“你会负担吗？负担就对了！”
郑秀妍自问自答，最后狠狠的怼了林允儿一杵子。
“牢牢记住这种完全负担的感觉，以后再忍不住想调皮捣蛋的时候，就拿出来好好回忆一下。”
喘着粗气，甩甩微微发酸的小手，转头征询起金队长的意见。
“泰妍，你怎么说？”
“我...”
紧紧聚拢后，稀疏的小眉头显得稍微浓密了一些。
金泰妍愁眉苦脸的张开嘴，拖拉着期期艾艾的腔调。赶在郑秀妍耐心耗光之前，猛然瞪圆小眼睛。
“西卡，你确定真的不会出问题？万一欧巴生气了...”
“生气怎么了？”
郑秀妍拱着嘴巴直视金泰妍，故意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泰妍啊，身为队长，就要有队长的觉悟。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懂不懂？”
“呃...”
金泰妍嘴角不停抽搐着，僵硬的笑脸完全对不起那一脸的胶原蛋白。
“难”她倒是看的明明白白，请问“福”在哪儿？
“要不我们再想想，或许会有其他办法...”
“别想了，再想天都亮了。”
见金泰妍又犯了肉肉的老毛病，郑秀妍不耐烦的拧起八字眉。
扯住对方一只手，举得高高的，代替她投票。
“泰妍通过！”
“我没有！”
金泰妍一脸惊恐，奋力挣扎着。
虽说心里颇为意动，可第一个跳出来投赞成票，显然不是她的风格。
“没有你就好好想，如果大家都表态以后你还没想出其他办法，就按你同意处理了。”
需要“说服”的人还有很多，郑秀妍懒得再多费唇舌。
脸上变幻出灿烂的笑容，眨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满怀期待的望向两位主观意识不强，最容易动摇的亲故。
嗲着嗓子，把甜甜腻腻的小奶音调整到最大输出频率。
“孝渊啊...yuri啊...”
众人同时打了个激灵，心底升起一阵恶寒，连忙搓搓鸡皮疙瘩站立的胳膊。
队内三大撒娇术的持有者更是甘拜下风，甚至不等金孝渊和yuri做出反应，sunny和崔秀英已然率先举手投降。
虽然心底尚有点微不足道的罪恶感，但对比起蓬勃而出的破坏欲，简直不值一提。
法不责众外加郑秀妍牵头的情况下，投票形式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尽管作为李湛的脑残粉，tiffany的态度十分纠结，可看了看用不怀好意目光斜睨着自己的几人，很快便放弃了抵抗。
最后，郑秀妍将视线投向最难啃的硬骨头——徐贤。
“欧尼...我能不能退出...”
怕自己的脸蛋再被当成面团一般把玩，徐贤怯生生的向后瑟缩着身子，离得郑秀妍远远的。
“不能！”
郑秀妍瞪起眼睛，佯作出一个凶狠的表情。旋即展颜一笑，高傲的扬起精致的下巴，轻噘着粉唇。
“不过欧尼也不逼着你表态，反正现在刨除允儿是七比一，少数服从多数。”
“呼哧...呼哧...”
被剥夺了投票权和发言权，徐忙内登时鼻息加重，闷声不吭的急速喘着粗气。
或许是感念刚在医院对方帮自己发声，亦或许是为了彰显自己队长的存在感。
绞尽脑汁想替代办法，已然沉默了半晌的金泰妍蓦然愤愤声开腔。
“谁说是七比一，明明是六比一，我那一票是你投的，根本不算数！”
平素畏首畏尾的队长居然敢和队霸别苗头，吃瓜群众们不禁大呼过瘾。
可没等她们拿出零食、汽水，只见郑秀妍直接抱住金泰妍，轻轻拍打着对方后背。
“泰妍啊，别挣扎了。六比二和六比一，又有什么区别呢？”
金泰妍微微一怔，暗恼自己石乐志。
板起稚嫩的小童颜，摆出一副不肯认输的小学生模样。
一双小手却鬼鬼祟祟的环住对方的腰肢，不停的上下游移，做着与其长相完全不相符的事。
并顺势嘟嘟着果冻般粉嫩的嘴唇，假借讨价还价，转移郑秀妍的注意力。
“那我能不能用钳子...”
“不行！”
“螺丝刀？”
“不行！”
“菜刀？”
“mo？”
“呃...我是说菜刀，不是在说你。”
“哦...”
郑秀妍的脸色稍稍缓和，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再度冰封千里。
“呀！金泰妍，你个变态！”
“moya？你在说什么？”
金泰妍扮做懵懂无知的模样，小脑袋往对方温暖而宽广的胸怀中拱了拱。
“嗷！变态妍，放开我！”
“变态妍说谁？”
“变态妍说你...呀！”
第22届金唱片赏的夜晚，少女时代注定要在动乱不安中度过。
队霸vs队长的世纪之战余波尚未平息，随着奖牌在每位成员手中传递，一阵鬼哭狼嚎再度充斥宿舍每一寸空间。
“啊！好疼...”
“omo！好酸...牙齿好酸...”
小伙伴们惨叫频传，郑秀妍只觉头皮瘆得发麻，心底不由打起了退堂鼓，偷偷摸摸往后挪蹭着身子。
“呀，jessica，马上轮到你了，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钳子。”
“孩子们，快抓住西卡！”
堪堪跑到房间门口，手连门把都没搭上，郑秀妍便被一帮凶神恶煞的队友抓了回去。
在众人的胁迫下，蜷缩在客厅墙角，小手颤颤巍巍的接过奖牌，慢吞吞举到嘴边。
踌躇再三，心一横，脚一跺，牙一咬。
咬牙的动作是完全真实的！
完成了由她提出的，少女时代艺术杰作的最后一道工序。
“疼！咩...咩咩...”
时针迫近零点时分，李湛终于等到了女亲的短信，于是急忙拿过电脑，发出视频通话的邀请。
当视频接通，发现屏幕中出现的，比预想中多出的八个身影，不由微微一怔，随即轻笑着招招手。
“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得奖，至于兴奋得睡不着觉吗？”
“嘿嘿...欧巴晚上好。”
九只轰子强撑着笑脸打招呼，欲言又止的神情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moya？怎么一个个突然变得这么拘谨，是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吗？”
李湛莫名其妙的随口戏谑道，却不知自己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一语中的。
“呃...”
被道破心事，轰子们登时面色一僵，表情变得极其尴尬。
郑秀妍见事不妙，赶忙一惊一乍的开口，抓住男亲的注意力。
“欧巴！刚才大家欣赏你的奖品时，发现了一件完全神奇的事！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目睹傻西西蠢萌可爱的小模样，李湛的心情明朗且轻快，兴致高昂的配合道。
“是什么？”
郑秀妍矜起小鼻子，微微撅着嘴唇，一脸浮夸至极的认真相。
“我们发现，欧巴最佳制作人赏的奖牌是纯金的！”
“mo？哈哈...”
李湛挑着眉毛笑笑，轻摇着脑袋自言自语。
“还真是纯金的...”
这下轮到郑秀妍吃惊了。
“mo？欧巴早就知道？”
“内。”
李湛点点头，只觉什么啼笑皆非的荒唐事都让他碰上了。
“这届金唱片不是ss赞助的么，因为要给我颁奖，所以他们提前联系了智昊，商量一些颁奖时的细节。谁知道...哈哈...”
“谁知道什么？”
轰子们好奇心膨胀，挤挤插插的凑进镜头，迫不及待的追问。
“谁知道，智昊居然跟对方说用铁疙瘩做奖品，是对我的极度不尊重。哈哈哈...然后ss那边被逼的无可奈何，只好把奖牌换成了纯金的。”
李湛哭笑不得的叙述着，只觉表弟是个万中无一的奇葩。
“本来奖杯也是要换成纯金的，不过后来考虑到重量问题，就做罢了。”
“哦...原来如此...”
郑秀妍恍然般点点头，余光瞥到小脸上满是哀怨的林允儿，猛然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倒打一耙。
“欧巴为什么不早说！”
李湛有些摸不着头脑。
“早说晚说有什么关系？哎，你们是怎么发现是纯金的？”
“嘿嘿...我们...”
郑秀妍憨憨一笑，从兜里掏出刚由少女时代所有成员携手精心加工出的艺术杰作，扥着缎带举到摄像头前。
“不是说纯黄金会用牙都能咬出印么，所以我们就做了个小试验...嘿嘿...”
李湛用力揉揉眼睛，焦距凝聚与屏幕中金灿灿的奖牌，以及布满它表面的九道不规则的牙印，一度被震惊到陷入失语状态。
宕机了好半晌，大脑才重新开始运转，捏了捏发紧的眉心，喟然长叹一声。
“唉...明天把这玩意交给智昊，让他找个金店熔了吧。你跟着去，看看喜欢什么款式，正好用它打一套。”
“呀，欧巴说什么呢？奖牌象征着荣誉，怎么能拿来打首饰...”
郑秀妍说着，朝小伙伴们撇撇嘴。那表情分明在说，看见没，我就说欧巴不会在意。
“所以啊，我的荣誉应该拿来被你们胡咬乱啃吗？”
“嘿嘿...我们还是聊聊首饰款式的事吧...嘿嘿...”
第三百四十章 短息记录
熔掉纯金奖牌打成首饰，终归只是一句应景而发的玩笑话。
哪怕已然面目全非，但毕竟是寒国歌谣界制作人最高荣誉的象征，又经过少女时代全体成员的“铭文”加持。
俨然与抽象艺术品无异的奖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比之前更具纪念意义。
结束通话后，艺术家们轮番与大家联手打造的奇葩瑰宝合影留念。
随即把它小心翼翼交付给郑秀妍收好，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当时针悄然越过零点，折腾了大半宿，早已疲惫不堪的西卡喵终于钻进被窝。
合上眼睛酝酿了一会儿睡意，最终还是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给李湛发去短信，详细告知了“咬牙印事件”的原委。
损坏奖牌的肇事者想竭尽全力去赔偿，受害人家属却极力推辞。
两方谈不拢的情况下，将肇事者从一人变成多人。
既能模糊掉“谁损坏，谁赔偿”的规则，又能将肇事者的自责转化为对帮凶们的感激。
或许郑秀妍的想法并没那么深刻，更多只是遵循潜意识而做出的抉择。
但李湛经过深度剖析并美化加工后，潜藏体内的跪舔狗之魂不由熊熊燃起。
“哎一古...wuli郑仙女怎么这么善良？”
收到男亲的红果果赞美，郑秀妍登时笑得合不拢嘴。
身子在床上来回打滚，一双雪白的小脚丫也钻出被子来回踢蹬着。
直到闹腾得隔壁床的金孝渊睡意全无，愤愤丢过一个毛绒玩具砸在头上，才歉然的吐吐舌头，裹着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只有善良？没别的了？”
“聪明！”
“还有呢？”
“漂亮！”
“还有呢？”
“贪心！”
“mo？”
“又善良、又聪明、又漂亮，还有一个完美无缺的男亲，你竟然还不知足。难道不贪心吗？”
“不要脸！”
鄙视过男亲恬不知耻的自卖自夸，又互道晚安么么哒后。
郑秀妍带着满心欢喜，酣然进入梦乡。
随后的日子里，少女时代的运营步入正轨，李湛开始将注意力放在商业上。
秘密调集资金，暗中为明年中旬开启的大战布局。
3v集团投资的世界最大高尔夫度假村项目遭遇天灾，财团蒙受巨大损失的情况下。
不甘寂寞的老朋友们肯定会抱团趁火打劫，妄图通过在金融市场上兴风作浪，给3v集团造成沉重打击。
只可惜，到时对方仓促出击，他则养精蓄锐以逸待劳。
谁胜谁负，答案已然见分晓。
相比于坐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的李湛，少女时代的行程却密集又忙碌。
日常参加打歌节目的同时，不仅要兼顾层出不穷的演出邀约，更要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应对综艺拍摄。
直至此时，少女们才切实体会到身为寒国偶像艺人的艰辛。
可即便累得每天倒头便睡，有时连视频通话的时间都没有。
郑秀妍仍没放弃随时随地给李湛发短信，分享每天发生的点点滴滴。
12月23日，《少女时代一日cafe》拍摄前夕。
郑秀妍：“欧巴，我们今天要去清潭洞分店拍节目。可惜欧巴不在，不然还能来捧捧场。”
李湛：“万幸我不在，否则可能会因你们烹调的黑暗料理食物中毒，继而被送去医院洗胃。”
郑秀妍：“呀！我们做的料理哪有欧巴说的那么难吃！”
李湛：“请把‘们’字去掉，你们做的料理或许吃不死人，但你自己做的...呵呵...”
郑秀妍：“我做的料理怎么了？还不信了，一会儿我就去和pd nim说，我今天偏要做料理！”
李湛：“秀妍啊，九家少女时代连锁咖啡店能开起来不容易。你即便不体谅工作人员的辛勤劳动成果，最起码也不能让大家的投资打水漂不是。听我一句劝，钱和胃，都是无罪的，有罪的是人。”
郑秀妍：“呀！居然说我做的料理会把店搞倒闭，欧巴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李湛：“只说会让咖啡店倒闭还算过分？想想今天去捧场的客人，不提sj和你们歌谣界的前辈，单说我认识的。刘在石、李孝利、孔刘、朴敏英、haha，宋智孝你们是不是也邀请了？秀妍啊，你难道想让他们所有人都和你绝交？”
郑秀妍：“欧巴还挺关注智孝欧尼的。”
李湛：“moya？那是重点吗？”
郑秀妍：“那欧巴告诉我什么才是重点？快点老实交代，《色即是空2》上映，你是不是偷偷去看了！”
李湛：“我没去看，不是早说好了要一起看么。”
郑秀妍：“那为什么偏偏提到智孝欧尼？”
李湛：“我们正在讨论你的料理水平，你不要故意岔开话题。”
郑秀妍：“欧巴才是在打岔！那好，我承认我做饭难吃。现在轮到欧巴了，为什么提起智孝欧尼？”
李湛：“好吧，我确实偷看电影了。”
郑秀妍：“哼，我就知道。我去拍摄了，等晚上回宿舍再审你！”
12月25日，收到圣诞礼物后。
郑秀妍：“欧巴，礼物收到了，我和孩子们都很喜欢。圣诞快乐，撒浪嘿呦！”
李湛：“圣诞快乐！你们喜欢就好，我也很喜欢你织的...手绢？会好好用的。撒浪嘿呦！”
郑秀妍：“那是围巾！天天忙得要死，哪有那么多时间织。欧巴先放起来，等我有空了再继续。”
李湛：“那约定好，每年织一公分，让我戴一辈子。”
郑秀妍：“好，就这么说定了！嘿嘿嘿...”
李湛：“对了，送你们的公主冠，等下次参加颁奖典礼时戴吧。送孩子们的是水晶的，你的是钻石的，别随手乱放弄丢了。”
李湛：“嗯？人呢？”
李湛：“秀妍？”
李湛：“呼叫郑秀妍，呼叫郑秀妍，收到请回话！”
郑秀妍：“回来了，好累...刚去抓允儿，她把我的公主冠给戴跑了，累死我了。”
李湛：“往死里揍她，不用给我这个当姐夫的留面子。”
郑秀妍：“你就坏吧！哈哈哈。”
1月1日，零点整。
李湛：“新年快乐！”
郑秀妍：“新年快乐！”
李湛：“哈哈，难得放三天假，明天就在家好好休息，陪伯父伯母聊聊天，别去健身房了。”
郑秀妍：“内，明天确实不去健身房，不过也不能休息。我要跟偶妈学料理，省得你总嘲笑我做饭难吃。”
李湛：“做好以后，你自己不要尝，先让秀晶试试！”
郑秀妍：“哈哈哈，好！”
李湛：“如果敢不吃，就往死里揍她，不用给我这个当姐夫的留面子。”
郑秀妍：“我现在就想揍你！”
李湛：“快了快了，还有一个月。”
郑秀妍：“怎么还有一个月...”
李湛：“moya？迫不及待要当我未婚妻？秀妍啊，女孩子要学得矜持一点。”
郑秀妍：“我现在更想揍你了！够不够矜持？”
李湛：“把想我说成想揍我，确实够矜持。秀妍，我也想揍你了！”
郑秀妍：“我也是...”
李湛：“所以...还是迫不及待啊。”
郑秀妍：“滚！”
1月6日，《无法阻挡的婚姻》拍摄地。
郑秀妍：“拍了一整天，终于结束了，现在准备回宿舍。”
李湛：“郑演员辛苦了，感觉怎么样，今天客串的角色好玩么？”
郑秀妍：“好玩！特别是允儿，哈哈哈！欧巴猜猜我们演的是什么角色。有提示哦，我们的称号是佛光洞七公主。”
李湛：“佛光洞七公主？呵呵...一群地痞流氓。”
郑秀妍：“欧巴看过剧本？真没劲。呀！什么叫地痞流氓，分明是不良少女好不好。”
李湛：“好好好，不良少女。所以...演不良少女，让你感到很开心？”
郑秀妍：“开心！像我这种有个说话不算话的男亲的苦命女孩，哪敢想什么好角色，能出镜就很开心了！”
李湛：“moya，小同志，不要有情绪么。等我回寒国，什么也不干，第一时间找两个剧本陪你去客串。”
郑秀妍：“又是客串...”
李湛：“用把很多部电视剧的客串角色串连成一个故事，不觉得很好玩吗？”
郑秀妍：“好吧。”
李湛：“乖，再等等吧。等其他成员的人气上来，你的演技再提升一些，我肯定找一个合适的剧本，到时我们一起演。”
郑秀妍：“还是算了，我就是今天拍完戏，突然有点当演员的冲动。估计睡一觉，明天就忘了。”
李湛：“我能认为你是在拒绝全世界片酬最高的男演员邀戏吗？”
郑秀妍：“哈哈哈，全世界片酬最高的男演员，脸皮真厚！好了，欧巴不用哄我了。其实对我来说，拍不拍戏无所谓的。”
李湛：“我有所谓！要是不为了一起拍戏，我不是白找那些角色，帮你积累经验了。等过了今年，等泰妍和允儿人气爆发就好了。”
郑秀妍：“说起这个，泰妍的那首ost好像要发表了。”
李湛：“嗯，帮我转告金歌手，唱现场时一旦唱砸了，我回去会好好修理她的。”
郑秀妍：“内，一会儿我就告诉泰妍。那允儿呢，欧巴有没有要转达的，比如拍戏如果拍砸了，会怎么样。”
李湛：“没有，让她抓紧时间，最近好好放松放松。今年一整年，她都会很忙。”
第三百四十一章 又是一口大黑锅
正如李湛所言，元旦三天假期才刚过去，凭借《咖啡王子1号店》高恩世一角摘得mbc演技大赏女演员新人赏的林演员，便投入到了紧张而忙碌的工作当中。
兼顾团队行程之余，还要登录各大综艺上频频刷脸，林允儿赫然成为少女时代最忙碌的成员，且没有之一。
至于冒着唱砸现场，将被制作人nim狠狠修理危险的金歌手。
在《快刀洪吉童》的投入放送后，因世界天王创作的首支寒语歌曲《如果》，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和感人肺腑的唱法。
证明了少女时代第一主唱强悍实力的同时，也迎来井喷式的人气大爆发。
而除了林允儿和金泰妍，其他成员也因各自工作带来的曝光度，在人气方面取得了长足的增长。
一月中旬，正规一辑第二主打曲《kissing you》进入打歌期。
手持棒棒糖，踏着可爱舞步的少女时代再度成为公众的焦点。
虽然声势暂时还无法比拟出道曲发布时期，但由大批真心喜爱少女时代的粉丝重组而成的sone。
无论在应援的方式还是热情上，都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不过粉丝的忠诚和团结上升到了空前高度，有时也未必是件好事。
别看少女时代的粉丝站始终一片其乐融融的祥和景象，可s.m娱乐的官方网站上却充斥着各种谩骂与声讨。
偶像歌手的作品不好，经纪公司挨骂实属正常。
可让业内同行惊掉一地眼珠子的是，作品太好居然s.m也要挨骂。
不仅挨骂，更要被冠以“寒国第一败家子”的显赫称号。
不偏不倚的说，《如果》的的确确是一首非常优秀的歌曲，而金泰妍作为演唱者，也将其演绎得淋漓尽致。
再加上词曲作者挂着jack lee的字样，和被寒国媒体大肆宣扬的，世界天王首支寒语歌曲的噱头。
如果放进一张专辑里作为主打曲，问鼎当年的金唱片大赏，都未尝没有可能。
然而，就是这么一首可以成为经典名曲的佳作，居然被s.m娱乐暴殄天物，将之运作成了一部收视率平平无奇的电视剧的ost。
金泰妍粉丝的心态炸裂程度，可想一般。
更令人感到哭笑不得的是，事情至此尚不算完结。
等待《invisible wings》发行等得头发都白了的郑秀妍粉丝，在同仇敌忾的情绪带动下，赫然加入了声讨大军。
同样出自世界天王之手，盗版都能传唱全世界，给人带来无限希望、温暖与安慰的温馨励志名曲，还是英文歌词的。
不说在格莱美上与“神”别苗头，拿去美国billboard榜刷刷存在感，弄个年度最佳单曲的入围名额。
在广大粉丝看来，还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两首经典名曲，一首被送进了ost养老院，另一个首基本在棺材盒里躺好，想重见天日遥遥无期。
粉丝高呼着“少女时代千古奇冤”的同时，不禁啧啧赞叹。
你们s.m娱乐，家里是真有矿啊！
怪不得人家世界天王返回美国，和你们分道扬镳了，原来是忍受不了你们堪称“睿智”的运营方式。
一提到运营方式，就不再仅限于歌曲了。
随少女时代的摊子渐渐铺开，少女们自然化身为电视、广播、纸媒上的常客。
可追逐偶像身影几个月后，粉丝倏然发现一个奇怪现象。
人气始终位列队内榜首的jessica，出镜的几率竟少得可怜。
除必须参加的打歌舞台，无论综艺、广播，只在少女时代成员参演人数超过六人，节目挂出少女时代特辑时才会现身。
把人气最高的艺人放在家里抠脚，但凡是个对娱乐圈有些许了解的正常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半雪藏！
而追溯半雪藏的缘由，大家又不禁回想起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双j分手”大戏。
所以，jessica之所以落得当前的局面。
到底是因为不遵从公司制定的“美人计”，还是因为s.m娱乐棒打鸳鸯？
牵扯上世界天王的绯闻，把大黑锅背得稳稳当当的s.m娱乐，股价登时呈断崖式下跌。
公司上下焦头烂额，宣发部门只得再次召开记者会进行辟谣。
面对台下虎视眈眈的记者们，当发言人再度拿出老生常谈的“五年禁爱令”，却被问得哑口无言。
大家的焦点很明确。
“剧了解，许多节目组都曾给贵公司发过对少女时代jessica的邀请，可全部被拒绝。请问贵公司是否正在对jessica xi实施雪藏处理？”
“如果有，原因是什么？如果没有，那在少女时代的打歌期，为何唯独jessica xi没有个人行程安排？”
与此同时，s.m小黄楼理事办公室内。
金英敏佝偻着身子，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嘴脸征询道。
“李理事nim，现在舆论对我们很不利，股价也一直在下跌，您看是否要给jessica安排一些行程。”
“我没听清，你说打算给谁安排行程？”
李智昊眉心聚拢，伸出小拇指掏掏耳朵。
见小霸王面色不虞，金英敏表面上佯作胆战心惊状，再度讷讷开口。
“少女时代...jessica...”
“呀！金英敏！你疯了？你今天出门时忘带脑子了吗？”
李智昊瞬间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视着金英敏，眸子中寒光熠熠。
只觉对方起的破名字既不英明，也不机敏。
小嫂子半雪藏，本就是表哥的决议。
下面的人只能执行，根本没有提出异议的权利。
再说，眼下时值二月，新春佳节将近。
小嫂子终日忙于打歌和练习，连前往表哥家的准备工作都忙活不过来，哪有闲工夫参加个人行程。
就事论事的说，公司的风评和股价下跌，本该是金英敏这个社长的分内之职。
可对方非但不积极想办法解决，居然本末倒置，把主意打到他小嫂子的头上。
简直岂有此理！
“选你担任社长，是为了让你处理事务，不是让你坐在办公室里甩锅吃干饭的。要是自觉胜任不了，趁早把位子倒出来，留给有能力胜任的人！”
“内...”
金英敏头如捣蒜，连连鞠躬应声。
李智昊双手插兜，绕过办公桌。
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金英敏，发出掷地有声的警告。
“如果我再从你口中听到任何一句类似于给...jessica xi安排行程的提议。那么恭喜你，可以提前开始退休后的人生了！你听懂了吗？”
“内，听懂了。”
“听懂了留在这干嘛？还不给我滚出去！”
金英敏跌跌撞撞的逃出办公室，深深埋藏与阴影中的嘴角，竟是在微微上翘。
在他看来，门阀大少爷想玩女艺人，手段简直不要太简单。
就像当前李智昊把林允儿捧上天一样，一堆热门通告丢过去，对方人气飙升后，肯定立即拜倒在西装裤下。
反过来分析，故意放任名头偌大的jessica不闻不问，只能说明李智昊对她心怀不满！
而结合刚刚的试探，他发现自己只不过提了一嘴，李智昊便表现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势，甚至威胁他从s.m滚蛋。
可见，李智昊对jessica又岂止是不满那么简单。
甚至说怨念颇深，怕也不为过。
如果进而推理“狼”对“羊”的怨念因何而起，无非是圈养多年的可口小羊羔，被别的色狼捷足先登了。
而那头色狼，自然是——jack lee！
之前送出victoria制衡林允儿；
现在又得知因jessica和jack lee的恋情，申惠敏团伙在李智昊心目中失分；
再加上李秀满表现出的疏离态度......
计算过当前逐渐扭转的斗争态势，金英敏饱受压抑长达一整年的内心，终于渐渐明朗起来。
随即，他又把主意打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既然决定和李秀满斗到底，那内应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人选......
对比起外界的喧嚣吵闹，平素异常安静的3v健身房的单独训练室。
因一个身材瘦小扁平，眼睛大得出奇的女孩的到来，也没安静到哪儿去。
“哇！哇！哇！！！”
查看着房间内现代化的精美装潢，抚摸着排列整齐的各种健身器材。
女孩宛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发出一连串合不拢嘴的惊叹。
“呀，吵死了，你有完没完？”
又完成一组卷腹后，郑秀妍气喘吁吁的瘫在垫子上，不耐烦的轻斥一声。
“有完，有完。”
女孩缩了缩脖子，忙不迭应声。
随即乖巧的拿起挂在一旁的毛巾，小跑着来到郑秀妍身旁。递给对方后，瞪圆一双明晃晃的大眼睛。
“欧尼，这里的会员费不便宜吧？”
“不知道。”
郑秀妍坐起身子，边擦拭着身上的汗珠，边随口答道。
“不知道？难道是...”
女孩微微一怔，旋即不知想到什么，精致的五官登时抽抽巴巴攒集到一起，懊丧不已的哀嚎一声。
“moya！早知道s.m的待遇变得这么好，我就不离开，留下和你一起出道了。”
郑秀妍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祖传的八字眉微微上翘着，语气疑惑的开口。
“和公司待遇有什么关系？再说，你之前离开公司...是因为待遇的问题？”
“呃...”
女孩登时面色一僵，尴尬不已的咧咧嘴，干笑着挽尊。
“主要是待遇问题...”
好吧，唱功、舞蹈、演技，门门考核成绩吊车尾，隔三差五被室长约谈训斥。
摆明出道机会渺茫的公司，也算待遇差对不对。
素来性情耿直的郑秀妍，显然并不懂得什么叫做“人艰不拆”。
“经纪公司的待遇都差不多，貌似dsp也没好到哪儿去吧？”
“之前或许差不多，可是现在...”
女孩说着，又开始环顾四周，满心羡慕的长叹一声。
“唉...估计我一年都赚不出欧尼在这一个月的会员费...少女时代...啊！！！我突然更后悔了，之前为什么那么冲动，为什么要那么早的离开s.m！”
“moya？哈哈哈...”
郑秀妍被对方歇斯底里的表现逗得捧腹，随即牵起对方的手安慰。
“好了，快别纠结了。想想开心的事，不是说这个月出道么？”
“出道又能怎么样...本来就没什么人气的组合，我还是半路加入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炫富的暴发户
“出道又能怎么样...本来就没什么人气的组合，我还是半路加入的...”
女孩情绪低落的感慨，并再次为神经粗大的亲故耐心纠正。
“还有，欧尼，我电话里都已经说过了。我不是这个月出道，是这个月确定加入。至于正式出道时间，待定！”
“知道了，知道了，都一样。”
郑秀妍浑不在意的敷衍着，跪坐在垫子上，摆出拉伸运动的姿势，双臂努力前够，上半身缓缓下压。
“怎么可能一样！”
女孩急急申辩。
可当看到郑秀妍随俯身动作，展示出胸前一道深邃的“刀疤”。
只觉自己脆弱的小心灵，仿佛遭受到了一记沉重的暴击，痛的不能自已。
于是连忙绕到对方身后...又看到一颗饱满的“水蜜桃”。
暴击瞬间翻倍！
“欧尼好像还没我高吧，为什么身材会差那么多...”
女孩低头瞅瞅自己的一马平川，满脸羡慕嫉妒恨的抱怨道。
可她万万没想到，迎来的却是冰山公主的死亡凝视。
郑秀妍歪过小脑袋，由下而上斜睥着对方，呲出半边小白牙。
“呀！具荷拉！你想死吗？”
闹不懂郑秀妍的怒意从何而来，具荷**时一脸懵逼的解释。
“我是在夸欧尼身材好，欧尼为什么要生气？”
“呀！你当我是pabo，听不懂话里的含意？‘没我高，比我胖’，是夸人的话？”
郑秀妍坐直身子，颇有些羡慕瞄了瞄对方纤细瘦削的身材。故作不屑的撇撇小嘴，翻了个娇俏的白眼。
“嘁...不就是允儿一样干吃不胖么，不知道有什么好炫耀的。”
其实也不能怪她太敏感，误解了对方话中的含义。
为了洗去“郑秀圆”的污名，同时给未来婆家人留下一个完美印象，最近两个月，她真是像豁出命似的在疯狂健身。
个中的曲折与辛酸，简直能写一部中篇励志小说。
可付出如此多的辛苦，却被天生干吃不胖的亲故评价为“没我高，比我胖”。
请问，还有比这更扎心的么？
有，当然有！
比如此时此刻的具荷拉，显然比郑秀妍更觉得扎心。
对于梦想成为idol的女孩来说，“干吃不胖”，听起来貌似是个最佳体质，起码不用为管理身材操太多心。
但事实上，拥有这样体质的女孩，同样无一例外的拥有搓衣板身材，甚至搓澡都嫌硌手的那种！
“我哪有！欧尼才是在炫耀好不好？”
具荷拉喊冤叫屈的同时反咬一口，指责郑秀妍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之人。
“不然明明没有行程的半雪藏艺人，为什么不约在咖啡店见面，偏要选到健身房？”
然而郑秀妍又岂会被曾经的小跟班拿捏住，当即摆出当年练习生大前辈的超然姿态，指着对方没好气的质问。
“半雪藏怎么了？半雪藏就很闲吗？巩固练习、身材管理，哪一点能马虎？眼看就要出道了，你怎么还一点觉悟都没有？”
具荷拉悻悻垮下肩膀，垂头丧气的叹息。
“我倒是想有欧尼那样的觉悟，可也得有身材可以管理...”
“呀！你还敢说！”
郑秀妍气不过，拿起毛巾抽了具荷拉一下。没用什么力气，不疼不痒的。
“啊！！！”
具荷拉仰天长叹，随咣当一声，四仰八叉的倒在垫子上。
边嗷嗷怪叫着，边抡胳膊摆腿。发泄了一阵抓狂的情绪，猛然坐起身。
拍着坦荡荡的胸膛，用自我贬低的方式，继续尝试与脑回路奇葩的亲故进行沟通。
“欧尼，有身材的人需要管理。像我这样跟个小学生似的，怎么管理？难道去做硅胶手术吗？”
郑秀妍茫然眨眨眼，先望望对方的贫瘠，又瞅瞅自己的富裕。登时停止腰杆，笑眯眯的安慰具荷拉。
“哎一古，别灰心么。你现在还年纪小，再过两年就好了。”
“呵呵...”
具荷拉皮笑肉不笑，牵强的扯动脸颊上的肌肉。
“年纪小？再过两年？我记得两年前我还在s.m时，欧尼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可现在呢？欧尼更进一步，而我原地踏步...啊！我不活了！”
“moya？哈哈哈...”
望着又开始满地撒泼打滚的具荷拉，郑秀妍笑得前仰后合。
嬉闹了一阵，撑着地板起身。到衣柜里拿了换洗的便服，走向训练室的配套浴室。
“我去洗澡，你先自己玩会儿。冰箱里有果汁，口渴自己拿。”
没了观众，具荷拉也不再抽风，躺在地上望着刚刚闭合的浴室门大喊。
“我肚子好饿，欧尼快点，洗完我们好去吃饭！对了，少女时代jessica前辈，今天会请后辈吃大餐对不对？”
“内！”
郑秀妍哭笑不得的应声，随即加快动作。
具荷拉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果汁。边小口吸溜着，边环顾练习室。
百无聊赖的视线扫过各式健身器材，最终落在伫立墙边的巨大衣柜，再度扯着脖子大声嚷嚷。
“欧尼，我能看看衣柜吗？”
“看吧！”
得到郑秀妍的首肯，具荷拉立即兴冲冲的奔向衣柜。
当开启柜门，看到悬挂其中琳良满目的精美服饰，不由紧捂住大张的嘴巴。
“哇！大发！”
怔了一会儿，迫不及待的摘下一件，跑到穿衣镜前比量。
尔后，便是机械式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直到郑秀妍洗完澡，换好便服走出浴室。
“欧尼怎么在健身房放了这么多衣服？”
具荷拉举着一件冬装连衣裙在身前比量着，目光始终停留在穿衣镜上，语气中充满了羡慕之情。
“宿舍里放不下，打包以后又怕想不起来。反正最近每天都要来健身，就挂在这了。”
郑秀妍随口回答着，边擦拭着濡湿的长发，边走向内线电话。
“可以把饭送过来了，康桑思密达。”
“moya？”
具荷拉见状，第一时间发出失望的大叫。衣服都来不及放下，便快步跑到郑秀妍身边抱怨。
“欧尼不是吧！有钱买这么多漂亮衣服，却不舍的请大餐，完全抠门有没有！”
在她的认知里，健身房无论档次多高，作为配套设施存在的餐食，肯定好不到哪去。
郑秀妍当即哑然失笑，甩手将湿毛巾丢到具荷拉头上。
“你想吃什么大餐，说出来我听听。”
“烤五花肉！”
具荷拉扯掉蒙在头上的毛巾，高高举起骨瘦嶙峋的小胳膊。
随即瞄瞄手中做工精湛的连衣裙，发现和柜子中其他衣物一样，不是东大门批发市场的普通货色。
立刻间不容发的改口，哼哼唧唧的央求。
“烤寒牛！欧尼请客吃寒牛好不好，我都好久好久没吃过了，我们两个点一人份就够。”
“是平穷限制了想象力”，这句话不仅适用于家境贫困的具荷拉，同样适用于绝大多数练习生。
少小离家，只身在娱乐公司打拼。依靠每个月为数不多的零用钱和练习生补助，解决衣食住行都显得紧巴巴的。
所以，对他们来说，泡菜和白饭才是每天最主要的能量来源。
而一人份需要动辄数万寒元的寒牛，那是只有趁同公司的出道前辈请客时，才能分上两筷子的珍馐佳肴。
“烤寒牛？”
郑秀妍望着一脸期待的具荷拉笑了笑，故意摇摇头逗弄对方。
“恐怕不行。”
具荷拉大失所望的垮下脸，不等在开口，只听门口传来敲门声。
随即，两名侍者推着餐车进入房间，围着餐桌开始忙乎起来。
不多时，侍者摆放好餐食离开，两个女孩来到餐桌旁相对而坐。
具荷拉望着摆了满桌子的精致容器，及其中盛放的令人垂涎欲滴的各类美食，突然感觉有点不真实。
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张着大眼睛，怯生生的看向郑秀妍。
人还是曾经的那个人，奇葩的握筷方式也丝毫未曾改变，甚至轻松熟稔的相处方式也与从前无异。
然而，当接连目睹了对方超级豪华的独立健身室，琳琅满目的漂亮服饰。
当眼前精致得宛如艺术品的餐食被摆上桌，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不禁从她心底油然而生。
郑秀妍夹起两片铁盘中滋滋作响的牛肉，伸长胳膊放进具荷拉餐盘中，稍显莫名的抖抖八字眉。
“你不是刚在喊肚子饿么，快吃啊，看着我干吗？寒牛是别想了，不过知道你要来，我特意让厨房准备了黑毛和牛，还是a5级别的呢！”
“啊？”
具荷拉如梦初醒，连忙点点头，夹起被切成薄片的牛肉放进嘴里。
还没来得及咀嚼，只觉肉片瞬间自动融化，厚重浓郁的香味随即在舌尖绽放开。
“嗯！好好吃！”
“呵呵呵...喜欢吃，这些就都归你了。”
郑秀妍轻笑着撂下筷子，望着双眼瞪如铜铃的具荷拉。
“荷拉啊，想不想知道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具荷拉感受着萦绕味蕾久久不散的浓香，抿了抿嘴唇。
“你吃的你，我说，你听着就好。”
郑秀妍仰头努努嘴，示意具荷拉继续开动，待对方夹起肉片，颤颤巍巍的放进嘴里，才眼神迷离的再度开口。
“我马上要订婚了。”
“哦...mo？咳...咳咳咳...”
具荷拉抡起小拳头猛捶胸口，折腾好半晌倒过气来，又灌下一口水压压惊。
“欧尼说真的？不是开玩笑？”
“真的，不开玩笑。”
郑秀妍嘴角勾起幸福的笑意，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和谁？”
具荷拉迫不及待的追问。
转瞬间，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自从郑秀妍出道便如影随形的绯闻，以及那个遥不可及的身影。
不由思维陷入混乱，紧接着舌头也变得不利索。
“难道是...不会吧...欧尼真的...怎么可能...”
语无伦次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
“那少女时代怎么办？s.m会同意吗？”
“公司不会管，少女时代一切照常。因为是秘密订婚，不公开，所以我会继续以idol的身份活动。”
“大发！”
具荷拉失声惊呼，大张着的嘴巴俨然霸占了小脸一半的面积。
“那欧尼今天告诉我，是打算邀请我参加订婚典礼？”
“不是...你先听我说。”
郑秀妍摇摇头，并示意对方稍安勿躁，等她把话说完。
“之前你问过我和欧巴的关系，那时候我选择隐瞒，真的十分抱歉，对不起。”
具荷拉连忙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哎！欧尼说的什么话。这种事，轮到我也会保密。”
“而今天之所以叫你来这见面，除了欧尼真的没时间外出，还想向你坦诚我现在的生活状态。或许突然间变化太大，会让你感到有些不适应，但我是真把你当亲故，所以才不想再遮遮掩掩。”
道出叫具荷拉来健身房见面的真实目的，郑秀妍心头也松掉一口气。
面对李湛的潜移默化，她知道，自己早晚会适应的那种极度奢侈生活。
然而，她的亲故仍旧是普通人。
所以，是该出于对亲故坦诚的原则，开诚布公；还是顾忌亲故可能产生的负面情绪，在他们面前扮演从前的样子。
真的让她纠结了好久。
而最终，她选择了前者。
毕竟生活还在继续，如果每次见亲故都要保持小心翼翼，喜欢的衣服不能穿，喜欢的东西不能买，喜欢吃的食物不能吃。
那样处处看人眼色的人生，也未免太累了。
更何况，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能因亲故突然变富裕，产生负面心理的人。经过一系列蒙蔽后，又能冒出什么善意的念头？
对比“装穷戏弄人”的莫须有罪名，她宁可当个“炫富的暴发户”！
第三百四十三章 越长大，亲故越少
“荷拉啊，就像你现在看到的。我呢，还是从前的我，但生活完全发生了变化。”
郑秀妍双手交叠于胸前，把眼睛撑得又圆又大的，目光诚恳的看着具荷拉。
语气抑扬顿挫，态度显得格外的郑重其事。
“选择在健身房见面，不是为了向你炫耀，而是...”
话说一半，郑秀突然有点词穷，不知该如何完整表达内心的想法。
拱起八字眉憋了半晌，才用笨拙的语言和举例说明的方式继续叙述。
“电视里不是经常有那种么，两个亲故一起学画画啊、或者跳舞什么的。其中一个会很厉害，另外一个就会心里产生嫉妒，然后友情破裂，发生许多不好的事...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哦...我好像有点懂了。”
具荷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略显疑惑的眨眨大眼睛。
“欧尼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哎？”
郑秀妍微微呆了下，不待开口询问，只听具荷拉补充道。
“以前在s.m当练习生时，虽然欧尼的各项成绩都很优秀，我却是垫底，但托欧尼的福，从来没有人欺负我，还总请我去吃好吃的。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嫉妒。”
“呃...”
郑秀妍表情一僵，举起小拳头轻轻捶了下脑袋，暗恼自己想到的例子不恰当。
于是边矢口解释着，边再度开动脑筋。
“我说的不是练习生时期，而是现在。就比如...比如，还是两个亲故，其中一个突然中了彩票，超级大奖，好多好多钱的那种。另外一个亲故就会眼红啊，嫉妒啦，故意疏远对方。这下你总该懂了吧？”
“哦...”
具荷拉还是拖着长长的尾音，身子随之缓缓后仰，下一秒却又猛然折回，大喘气似的回答道。
“更不懂了！”
郑秀妍气息一滞，险些被憋出内伤，当即气急败坏的质问。
“多贴切的例子，怎么会不懂呢？”
具荷拉瘪着嘴，瑟缩着身子，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
“欧尼举的第一个例子和练习生时很像，所以我很容易明白。可是第二个...”
“第二个怎么了？”
郑秀妍挺直纤细的颈子，极力要为自己生动形象的表达能力讨个公道。
具荷拉抿抿嘴唇，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我既没买过彩票，身边也没中过大奖的亲故。所以欧尼说的什么意思，我一点都不明白。”
“呀！你！”
郑秀妍愁得差点挠头皮，继具荷拉后，终于也切身感受到了沟通障碍带来的不爽。
“我在举例懂不懂，举例！不是真中彩票！”
“哦...”
具荷拉一而再，再而三的点点头，鬼头鬼脑的凑上前。
“欧尼跟我说说，到底中了多少钱才能享受这样的生活？”
“哎？”
郑秀妍怔了下，登时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抄起汤匙便要给具荷拉点颜色看看。
“呀！具荷拉！你个死丫头，真是好长时间没被我教训，欠揍了！”
“啊！欧尼，我错了！”
具荷拉怪叫一声，双手抱头撒腿就跑。
待窜出去几步，见郑秀妍并没追上来，才讪笑着回到座位坐好。
“嘿嘿...我明白欧尼说的意思。虽然暂时的确有点适应不过来，但我想其中也有太长时间没见面的关系，慢慢会好起来的。”
“欧尼其实也知道，我的家境不太好，又没什么天赋，所以有的时候会觉得非常自卑。真说一点不羡慕，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但绝对绝对没有嫉妒一类的心思！”
“我巴不得欧尼这个寒国idol届的传说越来越厉害，以后继续罩着我呢！”
“mo？”
郑秀妍耐心仔细的聆听着，蓦然因古怪的称号挑了挑眉毛。
“什么idol届的传说，是什么东西？”
“寒国idol届的传说是欧尼在整个练习生届流传的称号。怎么？欧尼自己不知道？这只是最常用的，其余的还有...”
具荷拉见亲故后知后觉，便想详细科普一番她的赫赫威名。
“你打住！”
郑秀妍连连摆手，一点都不想听那些吹的天花乱坠，她自己听来都感觉臊得慌的谣传。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是不知道，我现在甚至有点社交恐惧症，都不太敢和以前的亲故联系。”
“为什么？难道因为欧尼中了彩票？”
“呀！”
“哈哈哈...不闹了，不闹了。”
逗得西卡喵炸毛，具荷拉连忙大笑着告饶，端正谈话态度。
“是不是因为欧尼突然变得有钱了，所以有人感觉不爽？呀，亲故过得好，难道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感觉不爽的人，是心理变态吧！”
“唉...要是大家能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郑秀妍惆怅的叹息一声，耷拉着细长的八字眉，嘟起嘴唇。
捻起筷子分别帮具荷拉和自己夹菜后，百无聊赖的扒拉着餐盘里的菜肴。
有些事，她怕李湛担心，只能找小姐妹倾诉。
“其实来过健身房，知道我现在经济状况的人，除了敏英欧尼，就只有你。”
“哎？”
具荷拉此时是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那别人为什么...”
“因为我不再是练习生jessica，而是少女时代jessica。”
郑秀妍低垂着小脑袋，显得有些心灰意冷。
“出道之前，因为‘郑小姐’的事，有些人说我对亲故不够意思。出道以后，有些人想要欧巴的签名，我没给，又被说小气。”
“mo？居然说欧尼小气？”
具荷拉当即把筷子拍在桌上，嘴里的食物都没咽下，便瞪圆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睛，含含糊糊的为郑秀妍抱不平。
“这些人未免也太没良心了！都是没什么钱的练习生，除了欧尼，有几个请过大家吃东西的？而且欧尼请的又不是一次两次。”
“再说，jack lee的签名值多少寒元？按照他们的意思，是觉得欧尼发支票才算大方？难道不能为欧尼想想，每人都要签名，会给欧尼造成多大的麻烦？”
有价无市的歌神签名，她也想要。可正是怕郑秀妍为难，才一直忍着没好意思开口。
然而万万没想到，恬不知耻的人还真有。听起来，貌似人数还不少。
“你以为这就完了？”
郑秀妍夹起一片和牛，将美味与苦涩一同咽下，起身从衣柜抽屉里翻出个大本子。
“还有？”
具荷拉不禁愕然。
“当然了。”
郑秀妍重新落座，嘴角泛起无奈的笑意。
“之前刚出道，有些人想约我出来见面，我说没时间拒绝了。最近不是没有单独行程，网上又在传我被半雪藏了么...”
“所以，欧尼再次说没时间，有人开始说怪话了？”
具荷拉一点就透，顺势接住话头。
事实上，因为她也正是因为觉得郑秀妍近期有空闲时间，才想着赶在出道集训开始前，和对方见上一面。
只不过她比较幸运的是，说完即将参加出道集训后，对方想都没想便同意下来。
“内。”
郑秀妍点点头，抽出纸巾擦擦手。
边粗声粗气的模仿着别人对她的冷嘲热讽，边翻开大本子。
“哎一古，不愧是当红idol，比总统都忙，连出来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哎一古，现在成名了，看不上以前的亲故了。”
“好多人都这么说的，呵...反正我也想开了，那些被动迎合才能维持的亲故关系，不如趁早整理掉。喏，给你的，要不要？”
冷笑一声后，随手从本子上撕下一页，递给对面气鼓鼓模样的具荷拉。
“欧尼告诉我都是谁说的，我挨个打电话过去骂他们！这是什么？”
具荷拉也没当回事，义愤填膺的说着，随手接过瞅了瞅，当即被吓的一突突。
因为郑秀妍给她的，赫然是一张jack lee的签名。
不，现实点说，是一张面额超过千万寒元的支票。
连忙高举双手，小心翼翼的递了回去。
“我不要，太贵重了，欧尼快收好。”
“贵重什么，我还有的是呢。”
郑秀妍抖了抖手里的大本子，随即浑不在意的丢在一旁，再度捻起筷子。
具荷拉整个人都傻掉了，圆咕隆咚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大本子...不，是支票夹！
按这个厚度，如果每张都是jack lee的签名，几十亿寒元是肯定没跑了。
抬起颤颤巍巍的小手，声音哆哆嗦嗦的询问道。
“欧尼...那一整本都是...”
“哈哈...你想什么呢？”
郑秀妍忍俊不禁，嘴里差点喷出没咀嚼完的食物残渣。
“呼...我就说...可吓死我了...”
具荷拉幽幽吐出一口浊气，轻轻拍打着坦荡的胸膛。
小心脏才刚缓缓回落，下一秒却再度被郑秀妍的补充说明，高高的提溜起来。
“一共才五十张，欧巴怕亲故们管我要，特意给我的。只可惜，算上在石欧巴和孝利欧尼要走的，一共才发出去九张。”
想起男亲事无巨细、无微不至的呵护，郑秀妍心里美滋滋的。对于两天后的见面，不由愈发迫不及待。
“要不我再给你一张，帮我凑个整？”
“不要，不要。”
具荷拉连忙把小脑袋当做拨浪鼓般摇晃。
手里的这张她都感觉沉甸甸的，再来一张怕是天天提心吊胆，恐怕觉都睡不踏实。
“欧尼...这个...真给我？”
“内。你别胡思乱想什么贵重不贵重，这本子其实是我花三千寒元买的，随便扯下来一页，值什么钱。”
郑秀妍大大咧咧的回应并安慰具荷拉，又帮对方加了两筷子菜品后，突然不耐烦起来。
“呀！菜都快凉了，你到底还吃不吃。总要给你夹菜，烦死了，不管你了。”
“哦！吃！欧尼不用管我，我自己来。”
具荷拉连忙放好签名，抄起筷子。
频频向美食发动凶猛攻势的同时，与郑秀妍东一句西一句的聊了起来。
“欧尼，你和妮可...”
“哦，妮可啊，挺好的一个孩子。之前冒名顶替的事也是你们公司运作的，和她没什么关系。后来她找我道歉，我也原谅她了，现在偶尔还发个短信，相互问候一下。”
“那我就放心了，不然加入kara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欧尼真不打算邀请我参加订婚典礼？”
“真不打算！而且也没有典礼。所谓订婚，只是我去美国和欧巴家人见面。”
“那好吧...欧尼什么时候出发？”
两天后，春节假期正式来临前夕。
两架私人专机分别从魔都和首尔出发，于新加坡机场接连平稳降落。
经停不到一小时，待其中一架飞机上的旅客转移到另一架上，再次呼啸着冲上蔚蓝的天空。
拖着长长的喷气，朝大洋彼岸的飞去。
第三百四十四章 电影带来的启示
新加坡机场的经停，与其说是转机，不如说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劫机。
机舱门开启的瞬间，郑秀妍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外的情况，只见一个人影蹿向自己。
随即身子失重，双脚离地，余光中的景象开始飞速倒退。直至来到休息室，被扑倒在舒适的大床上。
“欧巴...”
日思夜想的俊美脸庞映入眼帘，郑秀妍眼神朦胧沉醉，痴痴的凝望，喃喃的呼唤。
“嘘...”
李湛抽出一只手，指尖轻触女亲微微开启的粉嫩唇瓣。以热切而深情的目光回应着的同时，缓缓俯下身，将它们狠狠霸占。
静谧的休息室中，阔别数月之久的情侣紧紧相拥，忘我的痛吻着对方。
用最直接、最简洁的肢体语言，全神贯注的倾诉积压在心底多时，蓦然如山洪暴发般倾泻而出的思念与眷恋。
不知过去多久，当李湛感觉到郑秀妍的气息渐渐变得急促艰难，便打算如从前一样体贴的退开。
可全然没料到，身子堪堪有离开的趋势，便被勾住后颈的一双小手用力拉了回去。
荷尔蒙的诱惑气息随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充盈整个空间。
纠缠翻滚在一起的两人，宛如两只神智陷入疯狂的野兽，狠狠啃咬着彼此。一副不把对方吞进肚里，便誓不罢休的架势。
又不知过去多久，当房门被轻轻叩响，乘务长告知跑道清理完毕，飞机十分钟后即将起飞。
俨然要与对方同归于尽的二人，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口、撒开手，放彼此一条生路。
郑秀妍晕晕乎乎的仰面躺在床上，贪婪的攫取着新鲜空气，等待漫步云端的意识渐渐回归本体。
当感受到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刺麻，与唇瓣上紧绷绷的胀痛，下意识抬起小手摸了摸。
随即气鼓鼓的坐起身，照着正在床边更换便服的男亲就是一脚。
“呀！欧巴不能轻点嘛，嘴都肿了，等下还怎么出去见人。”
李湛啼笑皆非，转过身的同时，系好最后一颗纽扣。一指头戳在女亲的大脑门上，将她重新按躺下。
“刚才我都要起来了，是谁死活拉着不肯松手？”
郑秀妍一阵窘迫，粉扑扑的面色新添几分酡红。
双手连忙捂住热气腾腾的小脸，羞于见人的小模样可爱又蠢萌，并且磕磕绊绊的呛声。
“谁...谁拉着你不松手了...明明就是头大色狼，还要诬陷好人...不理你了！”
李湛勾起手指，贱兮兮挠了挠女亲细嫩的脚心。
换来一通郑氏连环腿后，坏笑着明知故问。
“真不理我？”
“hing！”
郑秀妍为了说到做到，只用鼻音回应。
“唉...不理就不理吧...”
李湛感慨万千的叹息一声，半侧过身子装出要独自离开的样子。
待骗得傻西西岔开指缝偷看，才猛然俯身，一把将小人儿抄进怀里，顺势迈开长腿。
“只要我理你就够了，走喽！”
“外面还有人呢，欧巴放我下来！”
郑秀妍拳打脚踢，恍如被山贼抢上山的弱质女子，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
李湛一脚踢开门，边大步流星的走向座舱，边装傻充愣似低下头。
瞅了瞅怀里不安分的小人儿，继续故意撩拨着她的火气。
“不是说不理我么？再说刚才你拉着我，现在换我抱你，大家扯平了。”
见男亲摆出铁了心不撒手的架势，郑秀妍又是害羞又是欢喜。
发现座舱越来越近，只好猫下腰，把小脸埋在男亲颈窝里，将掩耳盗铃似的鸵鸟精神发挥到淋漓尽致。
大少爷抱孩子似的抱着未来大少奶奶，旁若无人的徜徉在走廊上。
引得沿途路过的工作人员急忙躬身避让，同时暗暗捂嘴偷笑。
二人来到座舱，李湛用安全带把郑秀妍在身旁座位捆好没多久。
飞机于跑道上渐渐加速，呼啸着冲上无尽的蔚蓝。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航程中，通过睡眠调整时差，落地后神采奕奕的面对接下来的行程，无疑是横跨半个地球的乘客的最佳做法。
然而久别重逢的喜悦正高涨，干坐着大眼瞪小眼还嫌看不够，二人哪肯把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浪费在睡觉上。
头挨着头商议一阵，李湛抱起再度化身为害羞鬼的傻西西，不动声色的向放映室进发。
待工作人员送来零食和饮料，仔仔细细确认过门已关好。
李湛搓了搓手掌，迫不及待的将碟片放进碟仓，快步来到沙发旁紧贴着郑秀妍坐下。
一脸轻佻的眯起眼睛，肩膀轻轻与女亲的碰了碰。
“秀妍啊，你说为什么我们每次在飞机上看电影，都是限制级的片子呢？”
郑秀妍鼓着涨红的包子脸，纤细的手臂抱紧膝盖，闷声不吭的坐着。
双眼死死的盯住荧幕，摆出一副专注于影片拒绝沟通的模样。
心中暗恨当年纯洁的像一朵小白花似的自己年少无知，被大骗子连蒙带唬的看了《泰坦尼克》，留下了一辈子洗不脱的污点。
讨了个没趣，李湛却不以为忤。
把身子靠在沙发上，把西卡喵揽进怀里。津津有味的陪她重温起称不上经典，却成人笑点十足的《色即是空2》。
红黄蓝三色眼花汇聚成tertai标志后，电影快速进入正片。
男主角机场送别女亲后，精神上遭受重大打击，患病住进医院。
跑去天台偷偷吸烟，叼在嘴里的烟卷却被女主角一把抢去。
看到这里，郑秀妍登时来了精神。
拨开李湛搭在肩头的大手，手脚并用的爬起身，直挺挺站在沙发上。
居高临下，模仿着画面中女主角的磕烟卷的帅气动作和地痞流氓式的嚣张语气。
“喂，借个火！”
抬起小脚丫踢了踢一脸懵逼的李湛，挑衅意味十足的扬起下巴。
“没听见吗？看什么看？”
“......”
李湛半仰着脑袋，脸上没有丝毫男主角表现出的惊慌失措，有的只是麻木不仁。
当听到一阵清脆的打字声，默不作声摸起遥控器，按下暂停键，并指指屏幕的方向。
郑秀妍不明所以，纳闷的扭过头。
当看到电影画面定格在一行文字上，充盈全身的嚣张气焰顿时烟消云散。
“我遇到疯女人了啊”
装逼不成反打脸，这电影没法看了！
可还不等有所反应，失重的感觉重新出现，当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被男亲按趴在膝盖上。
而这姿势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再熟悉不过了！
“啪！啪！”
清脆的巴掌蓦然在静谧的放映室荡起回声。
不想打坏女亲美轮美奂的小脸，李湛只好拿她“皮糙肉厚”的部位开刀立威。
“说，还借不借火了！”
“不借了...”
郑秀妍瘪着嘴巴，下唇高高撅起。
却不知自己可怜兮兮的模样，无形中更助长了李湛心底的暴虐情绪。
“啪！啪！”
“没听见行不行？”
“行...”
“啪！啪！”
“看你怎么了？”
“没怎么...”
“啪！啪！”
“你个疯女人。”
“呀！有完没完，再打我生气了。”
影片刚一开始便被定下了逗逼基调，表明这场观影注定是不平淡的。
六分三十秒，男主角灌下一盆恶心至极的混合饮料。
郑秀妍正笑得前仰后合，蓦然眼前一黑。
还以为李湛又在胡闹，连忙拍开挡在眼前的大手。
紧接着便被映入眼帘的，男女主角的劲爆互动镜头闹得面红耳赤。
恼羞成怒之下，一手揪住男亲的耳朵，一手握拳高高举起，醋意横生的开口质问。
“你个大色狼，我就说你为什么会总想着智孝欧尼，原来是因为看了这样的画面。怎么样，智孝欧尼的身材不错吧？”
“moya？你的思想能不能别太狭隘？”
李湛瞪大双眼，把含冤受辱的神情演绎得惟妙惟肖。
“我是纯粹用欣赏艺术的角度在观看影片，如果说我会因为这个镜头想起宋智孝，那你会不会总想起任昌丁？”
“呀！”
郑秀妍气不过，狠狠捶了李湛肩膀两拳。
“欧巴以为我会向你一样，脑子里总想那些色色的东西...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李湛笑眯眯的歪头打量着炸毛的西卡喵。
直到把她看得手足无措，才故作疑惑的微微皱起眉头，用严谨的逻辑打败对手。
“那些色色的东西，你肯定也想过。”
“我没有！”
郑秀妍大声嚷嚷着，作为纯洁的母胎solo之身，身体可以被男亲侮辱，但灵魂不容污蔑。
可惜，有理不在声高。
李湛的声调不疾不徐，却句句扎心。
“我想什么你都知道，证明那些色色的东西也在你脑海中出现过。”
郑秀妍理屈词穷，被噎得够呛，登时开启女生特权，胡搅蛮缠加撒泼打滚。
娇小的身子挂在李湛肩头，宛如一个幼稚园生似的，连哭带嚎的耍赖。
“没有，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
“哈哈...好好好，你没想过色色的东西，都是我想的，这下总行了吧。”
李湛哑然失笑，驾轻就熟的哄劝起他精心培养的巨婴宝宝。
“不行！”
郑秀妍依旧不依不饶，精致的五官委屈巴巴的攒集到一起。两条八字眉弯弯曲曲的，好像两条毛毛虫。
“欧巴不许想智孝欧尼的那些镜头！”
“都说了，我只是站在纯粹欣赏的角度去观看影片。”
李湛矢口否认并极力申辩着，顺势给傻西西挖坑。
“至于我脑子想的色色的画面是关于谁的，你难道不知道？”
“嘿嘿...”
郑秀妍先是憨憨一笑，当意识到男亲话里的钩子，转瞬板起冷脸。
“不知道！欧巴别说话，专心看电影！”
承认知道，不就代表她的确曾想过色色的东西。
作为纯洁的母胎solo之身，那怎么能行！
不过转过头想想，她不禁有点心疼血气方刚又严于律己的男亲。
于是乎......
当电影进行到八分半钟，郑秀妍抬手指着画面中学长送给男主角的乔迁礼物。
扇乎着长长的睫毛，亮晶晶的眸子中充满天真烂漫，一本正经的征询。
“欧巴，我也送你一个这个好不好？生日礼物，还是情人节礼物？”
李湛眼前突然一黑，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被闷死过去。
“呀！郑秀妍！你今天死定了！绝对！”
送男亲充气玩具做礼物，真亏你想得出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 让飞机再飞一会儿
极端报复心理的驱使下，电影开始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李湛便恍如夹着充气玩具似的夹着郑秀妍，快步返回休息室。
砰的一下摔上房门，邪笑着回过身。
对瑟缩在角落里奇葩的女亲，狠狠的实施起惨无人道且无法言表的“成人教育”。
不过也正是得益于此，郑秀妍并没看到电影的后续情节。
即，长期欲求不满的男主角被学长带去红灯区消遣，不料赶上警察临检，于是二人双双被抓进派出所。
否则，哪怕冒着再“死”几次的风险，她也要订购一套的充气玩具，以便李湛在她不在的日子里能自娱自乐。
做完小游戏，意犹未尽的李湛抱着精疲力尽的郑秀妍酣然睡去。
直至飞机越过海岸线，工作人员敲门通知不久后即将降落，才幽幽转醒。
李湛拍拍紧裹着被子赖床的睡神，翻身下地走向浴室。
哗哗的流水声不绝于耳，郑秀妍烦躁的皱起八字眉，拽过被子蒙住头，只为再留瞌睡虫片刻。
只可惜对方去意已决，任她翻来覆去折腾好半晌，最后还是被它逃之夭夭。
头上顶着一撮呆，郑秀妍恍如小奶猫般慢吞吞的爬出被窝。
伸手抓了抓蓬乱的头发，张开惺忪的睡眼，一脸茫然环顾四周。
当半睡半醒的意识渐渐复苏，恍然回忆起自己身在何处，又将去往何地。
半睁着的双眼猛然瞪得溜圆，惊慌失措的发出一阵堪比海豚音的凄厉惨叫声。
“啊！！！”
“怎么了？怎么了？”
来不及冲洗掉头上的泡沫，李湛快步走出浴室查看，身上的水渍滴滴答答落在地摊上。
沉浸在巨大的悲观情绪中，郑秀妍根本没心思欣赏男亲出浴的壮观场景。
哭丧着小脸，颤抖着嘴唇。
“飞机还有多久降落？”
“大概...半小时？”
见女亲安然无恙，李湛内心稍安。斜挑着眉毛算了算时间，语气不确定的回答。
“半小时...”
郑秀妍愣愣的复述了一遍，俏丽的小脸上一片灰败。
不等男亲询问缘由，小身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瞬间从床上弹射而起，径直冲向放置于墙角的超大行李箱。
极其粗暴的将之一把拽倒并打开，边从中左一件右一件的抛飞衣物，边紧张兮兮的追问道。
“欧巴还要多久？”
李湛抓了抓头上的泡沫，莫名其妙望着仿佛惊闻集结号的女亲。
“不是说了么，半小时...”
郑秀妍蓦然抬起头，凶神恶煞的表情俨然要吃人一般，扯着脖子尖厉的咆哮道。
“呀！你个大男人，洗澡怎么还要那么久！随便冲冲就得了，给你两分钟，赶紧给我滚出来！”
李湛顿感啼笑皆非，无奈的点点头，转身返回浴室。
刚在淋喷头下站好，只听砰的一声，浴室门轰然洞开。
郑秀妍急匆匆的闯进浴室，拽过搭在衣架上的浴袍丢到男亲身上。
小手气势十足的朝门口一挥，宛如女恶霸似的发号施令。
“两分钟时间到了，欧巴出去！”
被连踢带踹的驱逐出境，李湛怔怔的伫立在门口，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身上的水渍自然风干，才渐渐的回过神。
苦笑着开启自己的行李箱，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
本想再躺回床上眯瞪一会儿，然而心急火燎的忙着洗漱打扮的郑秀妍，却并不打算让男亲如愿。
于是，两人隔着浴室门，在哗哗的水流声伴奏下，进行了如下对话。
“欧巴还有多久？”
“还有一分半。”
“mo？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我脸还没来得及洗！然后还要洗澡、洗头、化妆、吹头发、盘头发、穿衣服...现在全都来不及了，偶多欬！”
不想以丑媳妇的形象见公婆，郑秀妍发出绝望的哀嚎，李湛却在玩世不恭的坏笑。
“我说的是，你还欠我一分半的洗漱时间。”
反应过来男亲又在犯坏，郑秀妍当即被气的暴跳如雷。
“都什么时候了，欧巴还有心思说笑！我是问飞机还有多久降落！”
“最多不超过二十分钟，fighting！”
李湛惬意的笑着应答，躺着抻了个懒腰。
可合上双眼，才过去没多久，便又听到。
“还有多久？”
随即，他便成了飞机降落的倒计时器。
“将近十五分钟。”
“还有多久？”
“大概十分钟。”
“还有多久？”
“一个小时。”
“呀！欧巴当我是pabo吗！”
浴室门开出的空隙里，郑秀妍探出气鼓鼓的包子脸，对男亲怒目而视。
“到底还有多久！”
“都说了一个小时。”
李湛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戏谑的望着女亲不施粉黛的小脸。
“我刚让人联系了地面塔台，延缓了降落时间。咱们在天上兜一圈，等你打扮好了再落地，这下满意了吧。”
郑秀妍登时转怒为喜，小脸上绽放出讨好的笑容，噘起嘴唇为男亲献上飞吻。
“内，非常满意！欧巴，么么哒！”
变更了飞机降落时间的情侣二人浓情蜜意，可没想到，地面上接机的队伍却被闹得个人仰马翻。
经过再三详细确认，确定只是李大少爷出于个人因素下达的荒唐命令，并非飞机出现故障后。
为首的中年人长舒一口气，把顶到嗓子尖的心揣回肚里的同时，不由破口大骂。
“这小王八蛋，刚一回来就起幺蛾子！”
只可惜，纵使他声音洪亮高亢，却传递不到数万英尺的高空中。
否则李湛一定会在落地后，与他深入探讨探讨生物遗传学的问题。
是以，听不到咒骂的情况下，“小王八蛋”更关心的是傻西西的偶像包袱。
“哈哈...pabo。”
李湛忍俊不禁的轻笑着，视线停留在重新闭合的浴室门上，朗声调侃道。
“秀妍啊，我们不走旅客出口，根本碰不到记者和旅客。所以机场时尚什么，你还是趁早省省吧。”
“我担心的是记者和旅客么？我担心的是欧巴的家人。”
郑秀妍穿好浴袍回到房间，经过热气蒸腾的素静小脸粉扑扑的。
“等下直接去你家，一路上哪有时间打扮。”
说着，左右手分别拎起两个化妆包，大模大样的往沙发上一座。
挺直雪白的颈子，轻轻瞥了李湛一眼。
“wuli男亲，接下来该看你的了，风格要可爱甜美一些。”
李湛微微一怔，哭笑不得的点点头。
从化妆包里掏出各类工具、化妆品，以快速而不失细腻的精湛手法，为女亲绝美的脸蛋锦上添花。
郑秀妍合上双眼，任由化妆师男亲忙前忙后捯饬着。
隔了好一会儿，再度发号施令。
“欧巴再帮我编两个花苞头，像《kissing you》mv里那样的。”
“内。”
李湛边驾轻就熟的挥舞着粉刷，边与女亲讨论起造型风格。
“你这是要把可爱进行到底的节奏？其实我觉得第一次登门，清纯点的妆容更合适。不然我家人以为我拐骗回来个未成年少女，不同意怎么办。”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
郑秀妍拱起秀挺的小鼻子连啐几声，并甩给李湛一个娇俏的白眼。
“欧巴懂什么，过年去家里拜访，肯定要打扮得喜庆点才更容易讨长辈喜欢。清纯虽然也挺好，但会显得有距离感。”
耐心聆听着女亲讲述时尚造诣，李湛手上的动作也没撂下，各式各样工具在指尖快速切换着。
“闭嘴。”
“还没说完呢。”
首度尝试从都到脚设计造型，郑秀妍谈兴正浓，小嘴叭叭的，越说越来劲。
“况且我准备的衣服也和花苞头特别搭，不对！应该说是完美搭配！”
“闭嘴。”
李湛擎着手里的工具，面无表情的重复。
郑秀妍眼睛一瞪，痛斥搅扰了自己雅兴的傻缺老爷们。
“闭什么嘴闭嘴，欧巴能不能虚心点，别说不过就让人闭嘴。”
“呀！”
李湛是又好气又好笑，抬起毛刷和唇膏。
“不闭嘴，怎么给你化唇妆。”
细致的帮女亲一点点涂好淡粉红色的唇膏，李湛片刻不停的抄起尖尾梳和发夹，来到她身后。
飞舞的指尖下，一绺绺秀发被编织成悄然绽放的花苞。
“继续说，完美搭配，然后呢？”
“突然没兴致了，不想说了。”
郑秀妍嘟嘟着樱花般粉嫩的唇瓣，刁蛮任性的耍起小脾气。
发现臭傲娇又上线了，李湛嘴角不由勾起浅浅的弧度，故意逗弄道。
“说说看，到底准备了什么衣服？能和花苞头搭配的...难道是公主裙？”
“才不是！”
郑秀妍焦急的申辩，却也没中招。
“想早点知道，就快点帮我把头发弄好！”
“内，公主nim。”
不多时，发型和妆容全部完成。
郑秀妍举起小镜子，前后左右，仔仔细细的审查了一番。故作高傲的扬起下巴，淡然点了点头。
“手艺还凑合，等下找我男亲领小费。”
李湛登时被气笑了，配合着戏精附体的傻西西，微微欠身。
“内，康桑思密达。”
见男亲知情识趣，郑秀妍满意的点点头。
赤着雪白的小脚丫走向行李箱，从中扒拉出几件套着防尘袋，一看便价值不菲的衣物。
挨个瞅上一遍，挑出迄今为止她自己掏钱购买的那件，价值上千万寒元的战袍。
又翻出用以搭配的鞋子，小跑着奔向浴室。
“欧巴不许偷看！”
目睹傻西西幼稚蠢萌的小模样，李湛乐得合不拢嘴。
“呵呵，好，我不偷看。”
几分钟后，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郑秀妍踏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出浴室。
来到直眉瞪眼盯着自己发愣的男亲面前，两手一正一反在腰间交握，双腿紧紧并拢，摆成个雍容典雅的姿势。
“欧巴，怎么样？漂亮吗？”
“漂亮...”
李湛木讷的点点头，笨拙的回应一句。
随即迈开步子，转圈打量着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女亲的同时，不禁感叹她敏锐的“时尚嗅觉”。
这身衣服和花苞头，的的确确是绝配！
火红色的绸缎，被用金线刺绣出艳丽的花卉图案，显得喜庆而华贵；
贴身合体的裁剪于腰线处渐渐收拢，衬托出穿着者玲珑有致的身材；
再加上颈间延伸至腋下的布扣，及裙摆两侧的开叉......
李湛万万没想到，为了春节来自己家拜访，郑秀妍赫然定制了一件旗袍！
而搭配上可爱的花苞头，简直就是个喜气洋洋的华国娃娃造型。
等了半晌没有下文，郑秀妍微微颦眉。
“只有漂亮？没有别的了？”
“有！”
李湛重重点头，掷地有声的宣布。
“今天晚上拍照！”
第三百四十六章 择偶观像我
初春时节的二月上旬，首尔尚处于料峭寒意的包围中。
而远在大洋彼岸的洛杉矶，却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终年享受着温带地中海型气候的舒爽宜人。
身着一袭亮红色旗袍，趿着同色的麂皮高跟鞋，郑秀妍挎住男亲的臂弯，缓步踏出机舱口。
蓦然只觉温度正好，阳光正好，微风正好，包括心情在内，一切都刚刚好。
初次造访未来婆家所产生的焦虑不安，无形中缓和了不少。
然而李湛的心情，却远不如女亲来得明朗轻快。
只因为，他看到了个本不该出现在当前场合的人。
而当携着郑秀妍拾阶而下，双脚踏上地面。发现对方竟以冷嘲热讽作为开场白，本就欠佳的情绪不由愈发糟糕了几分。
“呦，这不是我们李大少爷么。怎么？在天上飞够了，终于舍得落地了？”
郑秀妍微微一愣，转头看向李湛。
发觉男亲微微眯起眼睛，摆出一张极度不爽的臭脸，连忙又瞅瞅出言不逊的中年人。
奇葩的脑回路瞬间浮想联翩，脑补出一幕旁系夺嫡的狗血豪门恩怨。
可还没等捋清楚人物的关系脉络，却被男亲语气生硬的回怼，惊得差点把鞋跟崴断。
李湛搀住女亲踉跄的身子，模仿着来人的语气，以同样尖酸刻薄的言辞回敬。
“呦，这不是李家主么。早知道您会来接机，我肯定...再飞两个小时才下来。”
李恒登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儿子中气十足的喝骂。
“你个不孝子！有本事一直在天上待着，一辈子别下来啊！你以为我是来接你的？别自作多情了，我是来接我未来儿媳妇的！”
随即看向紧抱住儿子胳膊，缩缩着脖子，一副怯生生模样的郑秀妍，怒目金刚似的嘴脸霎时变得和蔼可亲。
“你就是jessica吧，别害怕，我是这混小子的父亲。”
“伯父您好，我是jessica。”
郑秀妍欠了欠身子，恭恭敬敬应声的同时，松开男亲的胳膊。
双手交叠抬至眉毛的高度，以标准的寒国礼仪给未来公公行跪拜大礼。
别看明面上表现得好似从容不迫的样子，实则她内心里已然暗潮汹涌。
但凡大家族，都把礼教规矩看得极为重要。
所以来美国之前，除了定制衣物、塑形健身之类的面子工程，礼仪习俗、谈吐举止上的内在修养，她也没少下苦工。
然而现在可倒好，为了梳洗打扮，竟把热情的未来公公晾在停机坪上，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凉风。
好在对方并不知情，否则恐怕她打扮得再花枝招展，也绝对赢得不了对方的好感。
缓缓伏下身子，大脑门郑重其事的印在手背上，郑秀妍暗自下定决心。
未来的几天一定要警钟长鸣...睡前定好闹钟，早早起床！
绝对不能再因为睡懒觉的恶习，让自己所有的心血付诸东流。
坦然承受了一礼，李恒望着被儿子扶起身的儿媳妇，满意的颔首微笑着。旋即把目光再度投向儿子，感慨万千的开口。
“你小子，终于有点像我了。”
李湛弯腰帮郑秀妍掸掸裙摆上的浮灰，用后脑勺对着父亲，态度轻慢的挑衅。
“有么？难道是我退化了？说说看，我究竟哪点像您，说出来我立即改正。”
望着针尖对麦芒的二人，郑秀妍震惊之余，不禁大为头疼，深觉接受不了如此奇葩的父子相处方式。
于是悄悄扯住男亲的大手，示意他禁声，不要和长辈争吵。
“欧巴少说一句吧。”
李湛抬眼看了看微微皱起八字眉，忐忑神情中透出几分滑稽的郑秀妍。
默不作声的直起身子，并把视线投向远方，没再变本加厉的实施穷追猛打。
事实上，若非父亲不知自重长辈身份，不仅跑来给儿媳妇接机，更率先挑起争端，他又怎会当着女亲的面给对方难堪。
考虑到郑秀妍的感受，小李同志选择偃旗息鼓，可老李同志反倒来了精神头。
在妖孽儿子阴影下窝窝囊囊生活十几年，时不时被气得暴跳如雷不说，还总被父母和妻子拎出来作为方方面面的反面典型，衬托儿子的优秀。
仿佛除了贡献出23条染色体，他这个当爹的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家庭地位，简直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事实上，他是多么希望有一天能像别的父亲一样，拍着胸膛自豪的说上一句。
不愧是我儿子，果然像我。
然而，现实中所听到的，却永远是......
你就不能跟你儿子学学？
生养儿子二十年余年，时至今时今日才首度享受到为人父的自豪感，老李同志开心得不能自已。
“我现在发现，你越来越像我了！”
李湛并不搭茬，只是挑眉打量着不知抽了哪门子邪风的父亲。
突然泄了气似的摇头失笑，将视线转向郑秀妍。
“我们走吧，估计爷爷奶奶和妈妈已经在家里等着急了。”
说着牵起女亲的小手，迈开步子。
绕过莫名自嗨的父亲，径直走向不远处的车队。
看似是不给面子，实际上他是真不想让老李同志继续秀下限，丢人现眼了。
讨了个没趣，李恒却不以为忤。
不屈不挠的快步赶上，说出了一句让儿子瞬间石化的咒语。
“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子，最终都喜欢上了寒国女孩。”
李湛顿住脚步，仰望头顶无边无际的万里长空，惆怅不已的慨叹一声，猛然转过身。
“爸，我拜托您，能不能表现得成熟点，哪怕只有秀妍来家里的这几天。”
“哈...omo！”
郑秀妍憋不住笑出了声，随即连忙捂住嘴，以免扫了未来公公的颜面。
然而在李恒看来，能从天生神异的儿子身上找到一丝一毫自己的人生印记，证明那是他生命的延续，才是最大的颜面。
“除了同样喜欢寒国女孩，你还有一点尤其随我，就是惧内...呃...是尊重老婆！”
平时大逆不道的混小子，居然能因未来儿媳的一句话息事宁人。
难道还不能证明他...尊重老婆。
李湛单手扶额，愁得脑仁生疼。
郑秀妍则把大脑门紧紧贴住男亲后背，用他高大的身形，遮蔽住自己疯狂抖动的娇小身躯。
至于老李同志，仍在滔滔不绝的把儿子择偶观的形成原因，全部当做功绩般揽在自己身上。
“唉...我早该想到的。你妈妈是寒国人，所以你才会很容易的对jessica产生好感。而相处方式，肯定是受到我和你妈妈平日里的耳濡目染...”
赶在郑秀妍压抑不住爆笑前，李湛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父亲带给自己的屈辱感。
“秀妍，你先上车，我和我爸单独聊两句。”
郑秀妍捂着小嘴不敢发声，脑门用力顶了顶男亲后背当做回应。
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飞，小跑着蹿进车厢并顺势带上车门，扑倒在座椅上放声爆笑。
可撒了一会儿欢，却又蓦然怔住，并且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东方家庭大多遵从男尊女卑的陋习，大家族更表现得尤其突出。
未来公公作为一家之主，竟是个惧内之人。未来婆婆究竟厉害到何等程度，简直不言而喻。
男亲的母亲李乃英女士，同样是自己母亲的闺蜜。曾几何时，她觉得对方对自己还是很亲切的。
可现在，认清自己妄图偷人家儿子的贼婆娘的身份。
紧接着，又回忆起当年在妹妹出生的妇产医院门口，亲眼目睹对方暴打李湛的一幕。
将未来婆婆深度妖魔化的郑秀妍，吓得好悬没哭出来。
开门！我要下车！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与此同时，老李同志的内心也正发出一模一样的哀嚎。
目送女亲快步离开后，李湛一把揽住父亲的肩膀。俨然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拽着对方延车队从头到尾。
难得获得儿子迟到二十年的亲近，李恒老怀欣慰之下，也不急于开启话题。
反倒懊恼起今天的排场摆得还不够，接机车队还不够长。
闲庭信步最终于车队末尾停下，李湛和颜悦色的开启车门，搭在父亲肩头的手由用力揽着变为轻轻推搡。
“爸，我们上车聊。”
李恒不疑有他，顺势迈步上车坐好。
可接下来等到的不是从另一侧登车的儿子，而是身旁车门的一阵轰然巨响，及车子恍如被重物撞击所产生的剧烈震荡。
不待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听如出一辙的响声又从对面车门传来，震荡接踵而至。
李湛挺身伫立于车旁，拍了拍手上的车漆碎屑，望着两个变形到轻易无法开启的车门，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踏步走向被拱卫在车队中间的加长车，随意挥挥手，朗声命令道。
“全部上车，出发！”
随即只听关押老李同志的座驾，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
“李湛！你个小王八蛋！”
一辆两侧后车门上带有两个手印的奔驰，坠在豪华车队最后，缓缓驶离机场。
李恒不停拨打着儿子的电话，始终无法接通的情况下，仍不由破口大骂。
而车队中间的加长车里，李湛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随手丢在一旁。
揽过一副惴惴不安模样的傻西西，柔声细语的安慰道。
“没事，我和我爸向来聊不到一块去。给他关车里，最多气两天，然后又会凑上来。唉...不会功夫也有不会的好处，不像我师父，看着不爽了还能揍他一顿...”
“欧巴...”
听着李大少豪气干云的吹嘘，郑秀妍带着哭腔开口。
“你会保护我吧...”
“当然了！”
李湛想也不想，当机立断的点头。
“那万一乃英阿姨，不，伯母打我怎么办？”
“mo？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妈一直很喜欢你，为什么要打你？”
“不是我胡思乱想，豪门婆婆虐待平民儿媳，电视剧里都是那么演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 保护好我！
惊闻傻西西用狗血电视剧当做评判依据，李湛登时被雷得外娇里嫩。
“你这就在是胡思乱想好不好，电视剧都是瞎编的，怎么能当真？”
“怎么不能当真？”
郑秀妍张着大眼睛，一脸荒唐的反问还嫌不够，顺势鄙视起男亲的孤陋寡闻。
“欧巴难道没听说过，艺术来源于生活。”
“我当然听说过，但是...唉...”
李湛顿住话头，无奈的叹息一声。
怜悯的目光与同情的手掌，分别落在女亲脸上和头上，并用她的话反驳了回去。
“秀妍啊，艺术来源于生活是没错的。但信以为真的前提条件必须是，创造所谓艺术的人真在那种环境里生活过。如果具备那种优越条件，为什么要当瞎编豪门狗血伦理剧的作家？”
郑秀妍被噎得理屈词穷，终于想起“和大忽悠男亲讲理永远没理”的真理。
于是连忙更正谈判策略，扬长避短。
扒拉掉头顶的狗抓子，举起小拳头顶住男亲腮帮子，霸气十足的威胁。
“欧巴废什么话，就说保不保护我吧。”
“保护你，当然保护你...”
李湛哭笑不得把傻西西抱到腿上，边整理着被风吹乱的花苞头，边揶揄起她窝里横的做派。
“不过你确定，以你现在的这副样子需要我保护？”
话音刚落，被小拳拳捶了两下胸口，才贱兮兮的笑着把调侃改为安抚。
“你就把心安安稳稳放回肚子里，我妈是真的很喜欢你当她儿媳妇，否则还会每年生日都寄礼物给你？”
“那怎么能一样？”
郑秀妍挺直身子，扬起不苟言笑的小脸，闪亮的眸子里满是严肃认真。
“以前我是亲故的女儿，现在是想偷走她宝贝儿子的人贩子。”
“哦...”
李湛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轻轻在粉嫩的花瓣上啄了下。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贩子！人贩子小姐，把你自己卖给我怎么样，我完全有钱！”
“滚！”
郑秀妍摆臂挥出一记势大力沉的肘击，语气不善的痛斥男亲玩世不恭的态度。
“我是认真的，欧巴能不能正经点，不要胡闹。”
“认真当个诱拐良家美男人贩子？”
李湛嘴尖舌快的冒出一句，轻笑着抱住几欲抓狂的西卡喵，伏在她精致小巧的猫耳旁柔声细语。
“秀妍啊，保护你，是欧巴应该做的。但有一点你要明白，李乃英女士不是妖魔鬼怪，而是我母亲，也是你未来的婆婆。”
“所以，找到你们婆媳间的融洽相处之道，是你必须去勇敢面对的事。而且通过接触你会发现，你现在完全是紧张过度，所以杞人忧天，自己吓唬自己。”
“不然按你的说法，我才是诱拐了你爸妈宝贝女儿的跨国人贩子。但伯母打我了么？没有吧。”
李湛说的句句在理，郑秀妍老老实实的趴在猫窝里，并不时点点小脑袋回应。
可当听到最后一句话，奋力挣扎着坐起身，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亲，小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
“欧巴以为我阿爸不想揍你？”
“呃...”
回忆未来岳父起曾拎着棒球棍，在漆黑小巷里蹲守自己的情景，李湛尴尬不已的嘎巴嘎巴嘴。
“我们还是聊聊等下怎么保护你的话题吧。”
涉及到生命安危，郑秀妍登时认真起来，瞪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与男亲对视。
“一会儿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欧巴绝对绝对不要离开我身边！”
“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你确定？”
李湛诧异的挑了挑眉，发扬起不懂就问的治学精神。
“你去洗手间我也跟着？”
郑秀妍微微一怔，虽然明白男亲在扯淡，但问题还是问到了点子上。
皱紧八字眉纠结了好半天，歪着小脑袋试探的询问道。
“要不...欧巴在洗手间门口等我？”
李湛瞪大双眼，凝视着异想天开的女亲。
“那你是真打算让李乃英女士揍你了！”
别说李家是大家族，就是换做普通人家，恐怕也没那个婆婆能容忍儿媳妇上洗手间，儿子在门外站岗放哨的。
“偶多欬！”
郑秀妍哭丧着小脸，眼巴巴望着男亲，两只小拳头捧在胸前，宛如一头无助的小兽。
看到傻西西故意卖萌的小模样，李湛登时感觉心都快被融化了。
一把将小人儿拉进怀里，疯狂摇晃着，俨然喜欢到不可自拔的架势。
“偶多欬！wuli秀妍完全可爱！”
“呀！我不要可爱，我要漂亮！欧巴赶紧放开，衣服都要被你弄皱了！”
郑秀妍异常嫌弃的推拒着李湛的亲昵，退到一旁的座位上。
边仔仔细细检查着衣服，边抬起小脚轻轻踢了下对方。
“快点想办法，等下到底怎么办！”
李湛前探身子，一脸玩味的摩挲着下巴。色眯眯的双眼迸发出若有实质的贼光，从上到下，一寸寸扫视着被撑得玲珑有致的旗袍。
“办法倒不是没有，不过好处么...”
“呀！男亲帮女亲解决问题是天经地义，哪有像欧巴这样还要好处的！”
郑秀妍色厉内荏的咋呼了一声，见男亲非但不为所动，反而带着不可抗拒的压迫感越凑越近。
忙不迭一只手护在胸前，一只手不断扯着裙摆，摆出严防死守的架势，拱着小嘴磕磕绊绊的嘟囔。
“都说好晚上拍照，欧巴还想怎么样...”
凑到与女亲不足十公分的距离，李湛堪堪止住身形，将体内燥热的气息悉数喷在那张含羞带怯的小脸上。
“你只带了这一套衣服？”
“大色狼！”
十余辆高档轿车组成的豪华车队，缓缓驶入宛如一座小城的李氏一族聚居地。
郑秀妍脑门贴住车窗，目不转睛的打量着窗外美轮美奂的景观。
每当路过什么造型漂亮新奇的建筑，都要伸手拍打着李湛，询问它的用途或居住者。
直至李湛哭笑不得的掏出化妆品，要为她进行最后的补妆，才收敛起泛滥的好奇心，意犹未尽的端正坐好。
不多时，车对再次穿过一道高墙，沿大片开阔绿地中间开辟出的车道，来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前停稳。
李湛快速下车后转过身，平拖着温暖厚实的手掌，伸向车厢中粉雕玉琢的小人儿。
郑秀妍按住狂跳不止的小心脏，深深吸了以口气，缓缓呼出的同时，绝美的脸蛋上绽开动人心魄的笑容。
将小手轻轻放进李湛掌心，在他的搀扶下踏出车门，仪态端庄的并拢双腿站好。
望着终于被自己拐回家的西卡喵，李湛心头蓦然涌上前所未有的满足。
握住女亲羊脂玉般的柔荑，刚要迈开步子，却发现对方丝毫没有挪步的意思，不由关切的开口询问。
“怎么了？”
郑秀妍死命保持住演练了千百次的笑容，唇瓣微微开出一道缝隙，声若游丝。
“我先该迈哪只脚...”
“呵...”
李湛忍俊不禁，登时笑出了声。
随即连忙清清嗓子，把女亲的小手塞进自己的臂弯。
“先迈左脚，放松，就像平时和我一起走路时一样。”
“内...”
郑秀妍小声回应着，抬头挺胸，跟上李湛的步调。可没等走出去两步，再度拽拽男亲的胳膊。
“欧巴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事是需要格外注意的。”
李湛轻轻皱眉，故作苦思冥想状，旋即展颜一笑，俯身凑近女亲耳畔。
“的确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是什么？”
郑秀妍瞬间绷紧身子，稍稍歪过小脑袋，全神贯注的侧耳聆听。
李湛抬眼望向远处快步走来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别走八字步！”
“呀！”
郑秀妍大脑不暇思索的低吼，抬起小脚丫，刚想用尖尖的鞋头给对方来下狠的，只听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就说怎么等了半天还不见人影，原来你们两个小家伙在这躲着呢。”
笑脸中透着无尽的喜悦，李乃英女士风风火火而来。
“李湛，你也是的。有什么悄悄话不能晚上关了灯再说，非要让你爷爷奶奶等得着急，把我撵出来看看人去哪儿了。”
粗鲁的谈吐举止被抓了个现行，受迫害妄想症患者登时心如死灰。
而未来婆婆口无遮拦的打趣传入耳中，更是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爷爷奶奶等着急，把婆婆撵出来找人，完全地狱模式的开局有木有！
刚安分下来没两分钟的脆弱心脏，又开始不争气的乱跳个不停。
郑秀妍一副戴罪之人的等候发落模样，期期艾艾的低垂下小脑袋，抿着小嘴轻声嗫嚅。
“伯母，对不起，都怪我非拉着欧巴...”
“哎！怎么能怪你，要怪就怪我家混小子。”
李乃英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笑容满面的打量着出落得愈发美丽动人的女孩。
“几年不见，wuli西卡都长成大姑娘，也越来越漂亮了，快过来让我好好看...”
李乃英说着顺势张开双臂，便要把打扮得喜气洋洋的儿媳妇抱进怀里亲近一番。
可指尖连衣角丢没碰到，突然感觉眼前人影一晃。
随即两手捞了个空，整个人登时尴尬不已的僵直在原地。
“看...”
“嗤...”
李湛望着双臂交叉拥抱空气的母亲，用力咬紧后槽牙，别过头看向墙壁。
谨防自己笑场的同时，心底不由哭笑不得的感叹起傻西西的过激反应，和对豪门恶婆婆这一深入人心形象根深蒂固的畏惧。
“妈，你吓到秀妍了。”
闻声，把男亲当做挡箭牌，缩在他身后寻求庇护的郑秀妍蓦然惊醒。
意识到自己竟躲避了未来婆婆的亲切拥抱，惊魂未定的小脸瞬间变得泫然欲泣，一副随时都可能哭出来的模样。
欧巴，千万保护好我，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傻西西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傻西西初登门
尽管心里萌生出大祸临头的不详预感，但考虑到对方是自己早晚要面对的未来婆婆。
郑秀妍终究还是鼓起勇气，从李湛背后缓缓探出小脑袋。
张着一双惶恐不安的大眼睛，宛如惊弓之鸟一般，怯生生的向外张望。
当看到未来婆婆伫立原地僵直不动，又连忙绕过挡箭牌，小鸡啄米似的连连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从尴尬中渐渐回过神，李乃英望了望身前一副随时可能哭出来架势的未来儿媳。
心底非但没产生丝毫的不满，反而因眼前的情景，蓦然回想起对方儿时羞羞怯怯的害羞鬼模样。
于是笑意盈盈牵起对方的小手，轻轻揉了揉以示安慰。
“你这孩子，还是和从前一样腼腆。马上就要成一家人了，随意点，不要太拘束。”
随即帮对方将碎发别到耳后，又上前一步轻轻抱了抱。
“再说，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以后还不得被我家的混小子欺负得死死的。”
感受到未来婆婆的亲近之意，郑秀妍内心稍安，抬头飞快瞥了眼对方。
再度垂着小脑袋，喃喃回应。
“欧巴对我很好，不会欺负我的...”
“呵呵...真是个傻姑娘，还没过门就知道向着老公说话了。”
李乃英笑得合不拢嘴，目不转睛的盯着含羞带怯的未来儿媳，越看越喜欢，我见犹怜式的保护欲也猛然爆发。
瞪起眼睛，朝儿子摆出社会大姐似的派头。
“李湛，以后不许欺负西卡，听见了吗？”
李湛啼笑皆非的挑起眉毛，却也没和作母亲无谓的争辩。
只是洒然一笑点点头，无声的回应着。
李乃英丢给儿子个算你识相的白眼，转头拉着郑秀妍朝客厅走去，边走还边大包大揽的叮嘱。
“西卡，我家混小子如果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到时看我怎么收拾他。”
郑秀妍回过头，可怜巴巴的望望摊开双手作无奈状的男亲。被迫跟上婆婆的脚步，并心口不一的应承。
“内...内...”
实际上，她心里想的却是：躲都嫌躲不及，哪还敢凑上去向您告状。
穿过陈列着各类精美艺术品的走廊，三人来到客厅。
见到两位端坐在沙发上，精神矍铄的老人。郑秀妍赶忙上前，恭恭敬敬的下跪行大礼问安。
随即又把身子转向未来婆婆，将刚才没来得及施展的礼仪补全。
“伯母，秀妍给您请安...”
可没等她的大脑门离开手背，只听一路上和颜悦色的李乃英女士蓦然开口，略显清冷的语气中似有不满。
“等一下，你称呼我什么？”
郑秀妍身子一僵，小心脏凉掉半截的同时，暗暗庆幸自己警惕性高。
就说未来婆婆的那关不好过，现在怎么样，应验了吧。
所以，什么随意点不要太拘束，什么挨欺负告状，都是说出来麻痹人的钓鱼执法！
她要是信以为真，放松了态度，现在绝对死得透透的。
当然，无论心中如何腹诽，长辈的问话还是必须麻利回答的。
郑秀妍跪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结结巴巴的嗫嚅。
“伯...伯母...”
“我刚才就想问你，谁让你叫伯母的？重新说，到底该叫什么？”
李乃英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众人都看得真切，可唯独低头垂首的傻西西毫无察觉。
郑秀妍压抑住涌上心头的无限委屈，抽了抽鼻子瘪着嘴，换上曾经的称谓。
“乃英阿姨...”
“妈，你差不多得了。”
李湛无奈的望着母亲摇摇头，懒得再配合她的恶趣味。
上前拉着郑秀妍起身，并帮她掸了掸裙摆上的浮灰。
李乃英掩口轻笑，恍然记起当年自己首次登门，貌似也是如此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呵呵...怎么还越叫越远了，想当我的儿媳妇，只叫一声阿姨或伯母我可不答应。”
郑秀妍微微一怔，茫然的眨了眨大眼睛。
直到被李湛拽着向沙发走了两步，才瞬间意识到正确答案是什么。
随即喜上眉梢，轻轻挣开男亲的大手，换上纤柔甜腻的小萌音，并再度端端正正行礼。
“妈妈，秀妍给您请安。”
“哎！这才对么。”
李乃英春风满面的点了点头，又朝郑秀妍招招手。
“快坐到这来，让你奶奶好好看看她的孙媳妇。”
不一会儿，佣人在茶几上摆好各式茶点。
大家享受着悠闲惬意的下午茶时光，其乐融融的闲聊着。
老太太拉住郑秀妍的小手，爱不释手的摩挲着，笑眯眯的端详着那张略带三分桃红的俏丽容颜。
尤其满意对方喜气洋洋的华国娃娃打扮，赞不绝口的夸奖道。
“我们湛儿的眼光真好，挑的媳妇是又漂亮又可爱。光看着，我都觉得高兴。”
老爷子虽未发声，但也笑容满面的点点头表示附和。
漂亮的前提下保持可爱，郑秀妍是不会拒绝的。
当然，被长辈夸奖后该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她同样牢记于心。
“奶奶，您过奖了...”
“不过，不过。”
老太太拍拍郑秀妍的手背，又有些好奇的摸了摸她头顶的花苞。
“这个不是假发吧？”
“不是，是用我自己的头发编的。”
郑秀妍乖巧的回答着，用不着痕迹的余光淡淡瞥了眼李湛，仿佛在炫耀一般。
老太太闻言不由愈发来了兴趣，边观察造型繁复瑰丽的花苞，边赞叹式的询问。
“能把真头发编成这样，一定很麻烦吧，我们西卡的手真巧啊。”
得到李湛奶奶的喜爱，郑秀妍正喜不自胜，警惕性自动骤降几个档次。
不暇思索的开口帮男亲邀功，还挥舞着小手生动的比划着。
“不是我手巧，是欧巴手巧，几分钟不到，咻咻咻就编好...呃...”
然而话音刚落，原本热络的气氛霎时陷入一片死寂。
郑秀妍抽抽起小脸欲哭无泪，恨不得狠狠抡自己两个大嘴巴，省得下次嘴里再冒出不经过大脑的实话。
三位长辈则麻木不仁的凝视着除了耍剑，编头发也能“咻咻咻”完成的李大少爷。
老爷子和老太太倒好，只是稍稍有些惊讶孙子的性情跳脱。
可李乃英女士却瞳孔中火星飞溅，内心里酸水狂涌。
你个小混蛋，白生你养你二十多年，你给我这个当娘的梳过一次头么！
突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李湛仿佛电影慢动作般缓缓抬起手，遮挡在额前，摆出单手扶额的无语姿势。
心中暗骂傻西西是猪一样的队友，并发誓赌咒今晚一定要让她好看。
正当绞尽脑汁，谋划着该如何不漏痕迹的转换话题。远处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幽幽传入耳阙，让他登时松了口气。
顶包的人来了！
被保镖用撬棍从儿子制作的囚车解救出来，已然出离愤怒的李恒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入。
径直来到茶几旁，面朝撑着脑袋拗造型的儿子怒喝。
“小王...”
“嗯？”
始终作为倾听者的李老爷子瞬间冷下脸，凌厉的目光宛如两把利剑，狠狠戳在口不择言的儿子身上。
感受到来自父亲汹涌杀意，李恒登时把没说完的“巴蛋”二字憋了回去。
旋即委屈与愤慨同时涌上心头，指着仍一副没事人模样的儿子，扯着脖子向父亲告状。
“爸，不能再惯着这无法无天的混小子了，你知道他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可没成想，李老太爷非但不搭茬，反而瞪圆眼睛怼了回去。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哪怕西卡是自家人，可毕竟头一次登门，你这个做公公的能不能注意点长辈的形象！”
“我...”
李恒张张嘴，瞅瞅面色不善的父亲，又看看幸灾乐祸的儿子。
当视线最后转到目瞪口呆的儿媳妇身上，终于颓然的耷拉下脑袋。
尽管摆出低眉顺眼听训的姿态，心里却不停腹诽父亲的偏心眼。
知道我都是当公公的人了，能不能在未来儿媳妇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当然能！
老爷子选择以眼不见为净的方式，给儿子留下了面子。
“到楼上书房等着去！”
“哦...”
当李恒灰溜溜离开客厅，李老太爷又换上一脸和蔼可亲的表情，看向不知如何自处的郑秀妍。
“孩子，别害怕，他们父子俩天天吵个不停，你慢慢就习惯了。”
“呃...内...”
郑秀妍表情僵硬的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压压惊。
随即站起身，想借上洗手间的理由，跳出当前的尴尬气氛。
“我去下洗手间，欧巴...”
保护契约达成，你想的办法该亮出来了！
“嗯？哦...”
望着挤眉瞪眼发暗号的傻西西，李湛装着浑然不觉的模样，朝静立于不远处的管家挥挥手。
“让管家陪你去，我留下陪爷爷奶奶和妈妈聊天。”
郑秀妍微微愣了愣，登时发现自己幼小的心灵被缺德男亲狠狠的欺骗了。
是了，未来婆婆也不会跟着自己去洗手间，哪还需要人保护！
大骗子！今天晚上你等着的！
郑秀妍压抑住心头的怒气，保持住放送式笑容，礼貌的朝各位长辈点头致意，迈开娉婷的步子离开。
然而几分钟后，当她返回客厅，发现茶几旁仅剩下婆婆和奶奶，男亲却不知所踪。
惊怒交加之下，当即恨得差点破口大骂。
居然把我丢给凶残的未来婆婆，自己跑路！李湛，你算什么男人！
第三百四十九章 拼爹谁怕谁
哪怕心底有再多的忐忑与不安，当得知祖孙三人前往书房商议要事，“预备役李夫人”不得不强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独自应付与两位“现役李夫人”的亲切谈话。
好在，话题始终围绕于诸如家庭成员、日常生活之类的琐事，或是李湛儿时的一些奇闻趣事。
所以，当聊了一阵子，郑秀妍发现并没出现任何针对自己所担心的身份、职业、或学历的质询。
时刻紧绷的神经，也便不知不觉的渐渐放松下来，全身心融入到轻松惬意的下午茶氛围之中。
然而事实上，不提及并不代表不在意。
揭过众多耀眼夺目的头衔，单说亲缘关系。
既是孙子，又是儿子的李湛的婚姻大事，便足以令所有李家人殚精竭虑。
如果李大少爷只是个天资聪颖的富家子弟，利益联姻，他们的确需要考虑一下。
可他偏偏是个仅用十二年时间，便缔造出一个前无古人的庞大商业帝国，甚至有资格将头像印在世界流通货币上的金钱怪物。
当世界的大门大敞四开，任他予取予求。
配偶的出身门第，也就失去了评判意义。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身上粉饰过各种光鲜涂料的豪门小姐们，反倒不如心性单纯得宛如一张白纸的郑秀妍，来得更为合适。
最起码，郑家只是个普通人家。
创造财富的能力有限，制造麻烦的能力同样有限。
不会如高门大阀一般，时不时冒出层出不穷的琐碎，牵扯李家未来家主的精力。
恰似七年前，李乃英女士的婆家寒国李氏，被一众财阀群起而攻之。
若非李湛一力降十会，执掌李唐财团的李恒肯要焦头烂额。
而且除了出身背景单纯，通过手下人每周呈上来的简报。
李家对于郑秀妍本人的了解，也不仅仅局限于李乃英女士闺蜜女儿的身份。
无论未来会变得如何，单就目前来看。
郑秀妍和李湛明确关系后，依旧安之若素的生活，以及低调不张扬的表现。
李家人是有目共睹，并尤其认可的。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郑秀妍就无可挑剔。
对于她抛头露面的艺人职业，思想稍显保守的老太太，一度非常有看法。
不过最终，老人还是拗不过认准在一根树上吊死的孙子。
加之时间一长，思想上发生了悄然的转变。
认为当前，不过是年轻人享受万人追捧的虚荣心作祟。
待过几年心境沉淀下来，孙媳妇会自动将生活重心转移到家庭上。
于是，也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下来。
至于被傻西西畏之如母老虎的李乃英女士，自始至终，压根就没想过去阻拦。
明知拦不住，只是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在她这个做母亲的看来。
儿子年仅二十周岁，便踏上高处不胜寒的凌绝顶，平日里连个朋友都没有，所作所为完全不像是正常人类。
而郑秀妍是唯一一个，让他不再将自己封闭在自我世界里的存在。
也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去乐于接触人类社会的纽带。
是以，哪怕单纯为了让儿子不在某一天，彻底对世界失去兴趣，她也要帮儿子把“宿命之人”留在他身边。
得到了李家两任女主人前辈的认可，余下的谈话自然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进行着。
然而祖孙三人在楼上书房的谈话，却从李湛刚跟随祖父进门，便进入了火药味十足的战斗状态。
看到亲手为自己打造“囚车”的儿子，李恒自然火冒三丈。可有父亲的偏帮，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于是，只好忍辱负重，砥砺前行。
借即将商议的事宜，在言语上找回些颜面。
“无缘无故秘密调动3v的所有资金流，连研发中的项目都全部搁浅了。你个混小子到底想干嘛，以为是在过家家吗？知不知道这么做会给财团带来什么样的损失！”
李湛淡淡然瞥了故意找茬寻衅的父亲一眼，冷笑着轻轻吹出一口气。
待茶盏中茗香四溢的茶汤荡起**涟漪，浅浅呷了一口，才咂咂嘴，用玩世不恭的回答继续撩拨父亲的火气。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砰！”
李恒被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愤然拍案而起，指着儿子破口大骂。
“狗屁的商业机密，3v的日常运营都是谁完成的，你心里还有没有点数？现在和我谈商业机密？”
虽然对外挂的是两家财团的牌匾，但3v的核心高层全部由李家旁系构成，所以对其内部运营情况他了若指掌。
得益于此，他所掌管的李唐财团才在数年间翻了数翻。
而跟在儿子身后捡食残羹剩饭，还一副吃到撑得走不动路的架势，也正是造成他家庭地位底下的主要因素之一。
俗话说，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作为有钱又有权的真男人，他却有着更为深刻的真知灼见。
那就是，绝对不能有一个方方面面，甚至连不要脸都完爆自己的妖孽儿子！
“有理不在声高，您先稍安勿躁。”
李湛笑眯眯的摆摆手，示意父亲坐下，并巧舌如簧的诡辩。
“3v的日常运营确实托管于家族，但亲父子也要明算账...”
说着言语一顿，歪头看向一副作壁上观模样的祖父。
眨眨眼睛，和对方确认过眼神后，继续对父亲展现厚颜无耻的一面。
“由于您在商业道德上的严重缺失，导致数年间频繁窃取我方商业机密，用以李唐的投资。我把对您索取的赔偿当做托管3v的费用，已然是看在父子情份。”
“可毕竟3v是3v，李唐是李唐。说没有商业机密，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吧。”
李恒瞬间出离愤怒，非但没重新落座，反而快速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什么趁手武器，打算即刻清理门户一般。
可演了半天独角戏，发现儿子不为所动，父亲也摆出一副视若无睹模样的态度。
只好尴尬不已的重重坐回位子，继续与儿子进行言语上的交锋。
“既然分得这么清楚，那好啊！这么多年费力不讨好，现在我也寒心了。从今以后我是我，你是你。留着你的商业机密，自己运营财团。”
对于父亲装模作样撂挑子的低端伎俩，李湛心知肚明，却也没顺势给他台阶。
无所谓的耸耸肩，老神自在的靠在沙发上。
“那好啊，到时我把持有的各大公司股份一起拍卖，把这笔钱当做养老金，提前退休好了。”
“你！”
李恒一口气闷在胸腔里，指着他的不孝子，憋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无可奈何之下，最终把目光转向父亲。
“爸，您看看，这就是您的好孙子！”
李湛见状，不由当即哑然失笑，随即摆出一脸荒唐的表情。
“您不是吧！讲理讲不过，还带向家长告状的？那我该怎么办？”
说话间，再度看向祖父。
“爷爷，既然我爸找他爸给他撑腰，那我也找我爸给我撑腰。所以，你俩谈吧。”
待逗笑了祖父，又向一脸懵逼的父亲投出一记冷眼，不屑的轻嗤道。
“嗤...不就是拼爹么，谁怕谁啊。”
言语上落了下风，李恒望着有恃无恐的儿子，发自内心的想反诘对方一句，拼爹我真不怕你！
然而，他不敢！
不战而屈人之兵，帮自己儿子拼爹拼赢了的李老太爷倒是笑的合不拢嘴。
指着已经被气糊涂的儿子，感慨万千的长叹一声。
“偷梁换柱、金蝉脱壳、借刀杀人，你怎么总是学不会？唉...”
然后看向孙子，以商业化的口吻征询。
“湛儿，别理你爸，我们还是来谈谈3v下一季度的托管费吧。”
“还好，爷爷您是个明白人。”
李湛虽败犹荣，轻笑着点点头。
心里挂念被独自丢在客厅的傻西西，收敛玩世不恭神色的同时，也不再东拉西扯浪费时间。
“从明天起，秘密截留李唐能动用的所有资金，五月之前必须全部落实到位...”
不等儿子把话说完，李恒不甘寂寞的插嘴。
“你知道那会是多少钱，那么多资金同时聚集起来，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需要知道会有多少钱，我只知道肯定远没有3v准备得多就够了。”
李湛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以淡漠的语气回应着。
“至于资金用途，我想我刚才已经明确说过了。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抹掉调侃意味的同样话语，令李恒不由深深皱起眉头，望望陷入沉思默不作声的父亲，继续与儿子周旋。
“没有可靠的情报，也不说实际用途，就凭一句‘商业机密’，就让我们跟着你发疯，你自己觉得像话吗？你计没计算过，把那么大一笔资金攥在手里，我们每天的损失会有多大？”
遭受一连串的质问，李湛揉揉发紧的眉头，心里有些烦躁，更有些无奈。
解释完资金用途是为以逸待劳，攻击趁机发难的其他财团，便要解释如何判断对方会趁机发难。
继而还要解释3v故意投资失败，和失败的原因。
而失败的原因，他偏偏解释不过去。
因为那是碰瓷天灾，不是守株**。
既然解释不了，又想给对手更惨烈的打击，李湛只好换个募款方式。
“那就把资金都借给我，最多半个月归还本金，并附带两成利息。”
闻言，李老爷子的眼睛蓦然一亮，心中对资金的去向，顿时有了计较。
同时也明白过来，偃旗息鼓多时，资本圈令人闻风丧胆的devil jack lee，又要挖坑埋人了。
而李恒却依旧在刨根问题，试图挖掘儿子不能说的秘密。
“不借，你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资金想都别想！”
面对锲而不舍的父亲，李湛只觉心力交瘁，言语又开始带有攻击性。
“爸，您确定，您真是我爸爸，不是被人冒充的？”
李恒当即双眼瞪得溜圆。
“你怎么说话！”
可不待李湛再发声，李老爷子突然开口。
“湛儿说得没错，既然你是他父亲，为什么还要问原因？3v一直以来最核心的商业机密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李恒微微一怔，沉默半晌，颓然垮下肩膀。
“知道了，资金的事，我等下就去安排。”
3v乃至整个李家，最核心的机密只有一个，那便是李湛，仿佛有未卜先知能力的李湛。
楼上的祖孙三人，联手为即将入瓮的老对手们挖下无底深渊。
与此同时，楼下的三位女士，也因老太太从管家手中接过一个雕工精美、古色古香的木匣子，暂停了本次愉快的交谈。
老人微笑着，将木匣放在郑秀妍身前的茶几上。开启锁扣后，轻轻拍了拍盖子。
“西卡，这是奶奶送你的见面礼，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第三百五十章 见面礼
得到代表身份被未来婆家认可的见面礼物，郑秀妍自然欣喜不已。
可当满怀期待的开启古色古香的木匣，发现静静躺在其中的礼物既不是古董，更不是珠宝，不由微微愣了下。
随即轻轻皱起八字眉，张着好奇的大眼睛，观察起盒中又粗又圆又长的...漂亮石头。
石头大约有十几公分长，表面打磨的光滑如镜，仿佛凝固的蜂蜜般，泛着淡淡的柔和光泽。
材质类似玉石，但与之前李湛送给她的羊脂玉香水瓶和翡翠手链不同的是。石头礼物的颜色非白非绿，而是通体呈深黄。
纵使看得足够仔细，可研究了半晌，郑秀妍依旧一头雾水。
除了能确定绝对价值不菲以外，别说实际用途，就连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没闹明白。
不过既然是长辈所赠，先道谢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谢谢奶奶，礼物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呵呵...”
见未来孙媳妇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老太太笑眯眯的点点头，并解释起石头礼物的通途。
“李家女主人的信物，我传给了你婆婆。等你和湛儿正式完婚，再由她传给你。我现在送给你的，是家里收藏的一块品相极好的田黄石，也是制作印章的最佳材料。”
未来孙媳妇首度登门，为了准备一份既能彰显出长辈对她认可态度，又具备意义非凡的见面礼，老太太可谓是煞费苦心。
历经数代人的搜罗，李家积聚的奇珍异宝堆积成山。
可古玩玉器，暮气太重；珠宝首饰，又过于俗套。
思前想后，又征询过儿媳妇的意见，老人最终把视线锁定在印章上。
从古至今，印章一直是代表个人或组织的重要器物。
尽管当时间来到现代，个人印章在日常生活中的用武之地大大减少。
但在寒国，印章的用途却依旧非常广泛。
小到办理银行业务，大到签署合同批文。很多文件的落款处不仅需要本人签名，同样需要加盖个人印章。
郑秀妍既然作为李家未来的女主人吗，签字时必备的重要信物，自然不能马马虎虎敷衍了事。
由当前的这枚田黄石中的最上品，田黄冻石来制作，才显得相得益彰。
而送出印章作为见面礼，也代表着一种李家对她身份的明确认可。
不过，想雕出一枚完美图章，光有最佳的原材料还远远不够，更要有大师级的雕工。
是以，这个艰巨的任务，最终落在了手工精密度完爆世界最先进数控机床的李大少爷头上。
“等回去以后，你好好想想，喜欢雕成什么造型，让湛儿帮你弄。”
“嗯，谢谢奶奶，我会好好用的。”
收到证明身份的重要信物，郑秀妍心里要远比收到什么华贵珠宝高兴得多。
连忙起身行礼，并再度道谢。随即珍而重之的合上木匣盖子，将见面礼收好。
坦然受了一礼，老人满意的点点头，将视线转向李乃英。
“乃英，把你准备的礼物拿出来，趁现在一块拿给西卡吧。”
迎着郑秀妍满怀期待的目光，李乃英反倒掩口轻笑一声。
“我准备的可没您的贵重，现在还是不拿出来献丑了。”
先以玩笑式的语气婉拒了婆婆的提议，说着又拉起儿媳的手。
“西卡，吃完晚饭跟我去拿礼物。不过我先说下，我准备的礼物可不值什么钱。所以你别抱太大期望，免得到时失望嫌我这个当婆婆的小气。”
“不会，不会，妈妈送什么我都喜欢...”
郑秀妍惶然摆摆手，并乖巧的回应着。
未来婆婆不找麻烦她都谢天谢地，哪还敢对礼物挑三拣四。
“嗯，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李乃英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浅笑，旋即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引向别处。
由于飞机降落时已然是下午，路途上又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闲聊继续没多久，天色已然于不知不觉中悄悄暗淡下来。
楼上的祖孙三人也适时回到客厅，汇合三位女士后，众人一同前往餐厅。
有了下午的聊天基础，加上李湛穿针引线。
郑秀妍的言谈举止虽然仍有些刻板拘谨，但也不再是刚来到时那副问一句答一句，没人搭话不吭声的唯唯诺诺模样。
而偶尔流露出娇俏的小女儿神态，更引得四位长辈笑得合不拢嘴。
那种小孩子式的可爱反应，是他们在少年老成的孙子身上，从不曾体会过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当餐后甜点被纷纷摆上桌，言笑晏晏的晚餐时光临近尾声。
李湛取出木匣中的田黄石，把玩了一阵，转头看向身旁正装模作样保持淑女风范，小口吃着甜点的傻西西。
“印章的顶端你想刻成什么造型？植物、动物、还是风景？”
郑秀妍捻着兰花指拿起餐巾，姿态婉约的沾了沾嘴角。
眼睛定在石头上，仿佛极力思考似的陷入沉默。
直到十几秒过去，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汇聚到她身上。才轻轻摆动小脑袋，大喘气似的回答。
“我也不懂，欧巴替我决定好了。”
李湛顿感哭笑不得，抬手按了下她被齐留海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大脑门。
“不懂直接说不懂，装模作样想什么呢？”
“哎呦！”
郑秀妍轻呼一声，身子被带得往后一趔趄。旋即瞪圆双眼，鼓起包子脸。
眼看标志性的呵斥即将脱口而出，却转瞬换上温柔如水的浅笑。
故作懵懂的眨眨亮晶晶的大眼睛，轻启樱桃小口，用胡说八道强行挽尊。
“看欧巴说的，不仔细想想，人家哪知道懂不懂。”
慢声细语答话的同时，暗暗为背信弃义临阵脱逃傻缺男亲，再度狠狠记上一笔，以便晚上关起门来算总账。
望着蠢萌可爱的傻西西，李湛恨不得当即捧住小人儿的脸蛋揉扁搓圆，好好稀罕一番。
于是边说着堂而皇之的借口，边将石头放回木匣，站起身催促。
“等你想明白，天都亮了。好了，爷爷奶奶年纪大了，需要早点休息，吃得差不多我们该回去了。再说，你晚上吃那么多，不怕长肉啊？刚把体重降下来没几天，难道回去以后还想继续当‘郑秀圆’？”
被爆了屈辱外号，郑秀妍握紧小拳头，死死攥住叉子。
直想和当众揭自己短的猪队友拼命，脸上却要维持着放送式的亲和笑容。
一口气闷在胸腔里，险些憋出内伤。
深呼吸两次稍稍平复炸裂的心态后，顺从的点点头，向各位长辈行礼告辞。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晚安，我和欧巴先回去了。”
“嗯，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又陪我们聊了一下午，早点回去休息吧。”
老爷子和老太太交换了下眼神，笑眯眯的点头配合着孙子。
非但没戳穿他拿自己当幌子的卑劣行径，反而对年轻人尽快关起门来，全身心投入火辣的夜生活，更加乐见其成。
孙媳妇来了，曾孙子还会远吗？
可李乃英女士貌似不太想早点做奶奶，或者说，她并不急于一时。
“西卡，等一下。”
李乃英唤住郑秀妍，快步绕过餐桌，亲热的拉住对方的手。
“见面礼还没给你呢，着急走什么。先和我去拿礼物，顺便我还有几句话要嘱咐你。放心，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郑秀妍闻言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心底警铃大作的同时，万念俱灰。
婆媳剧中豪门婆婆对平民媳妇的严厉训斥，终究还是要来了么？
随即眼巴巴看向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发出无声却急切的求救信号。
欧巴，我错了，我回去绝对不和你算账，我还陪你玩拍照，快救救傻西西吧！
李湛顿时读懂了女亲眼中绝望的哀求，连忙上前一步，坚定的拉住她的另一只手，看向显然目的不单纯的母亲。
下午之所以放心把傻西西独自丢在客厅，是因为有老太太的存在，李乃英女士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可现在换成单独谈话，谁知道受迫害妄想症晚期的傻西西，会被间歇抽风的李女士吓唬成什么样。
“妈，我们的时差还没倒过来，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
可不待他将反问的语气进行到底，话语却被母亲矢口打断。
“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怎么，把人借给我几分钟，单独说两句婆媳间的悄悄话都不行？”
面对母亲扣下的大帽子，李湛反而心里愈发不托底。
“不是不行，而是...”
李乃英懒得和满嘴跑火车的儿子浪费唇舌，直接亮出杀手锏。
“本来我还想着，明年中旬等你回韩国时，跟你一起去。不过现在看来...呵...”
李女士把话说的云山雾罩，李湛却听得明明白白。
母亲赶在不年不节、无缘无故的时候动身前往韩国，意图肯定是作为李家家母正式向郑家下聘。
别看家族承认了郑秀妍的身份，他们也年轻不着急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为了安未来岳父岳母的心，以免他们胡思乱想，下聘的事片刻不容耽搁。
“现在看来，正合适！”
李湛斩钉截铁的接话，断然松开手，在同一天里，第二次抛弃了郑秀妍。
望着满脸难以置信的小人儿，心底暗道一声抱歉。
秀妍啊，不要怪我。暂时对你的放弃，是为了将来长久的团聚。
第三百五十一章 黑车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如果世界上还有能将李大少爷压制得完全没脾气的存在，那人来疯似的李乃英女士，定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是以，当被母亲用下聘时间相要挟。
尽管明知道到对方不过是在危言耸听，但出于过度维护只会激化婆媳矛盾的考量，李湛仍毅然决然的松开了掌心里微凉的小手。
佯作视若无睹的模样，殷切的目送母亲押解着频频回首张望的傻西西，沿悠长的走廊渐行渐远。
将女亲布满惊恐与绝望的小脸尽收眼底，且深深烙印于心底的同时，由衷的为她默默献上祈祷和吐槽。
秀妍啊，一路走好。
别怪欧巴不保护你，要怪只能怪全天下的婆婆都双标。想让自己老公兼别人儿子做的某些事，却不乐意儿子为儿媳做。
而作为人贩子的你，警惕性也着实不够高。
古语云：秀很爱，死得快。朝婆婆秀恩爱，死得更快！
撬走人家的儿子非但不老实眯着，还仿佛献宝一样的胡咧咧，跟婆婆炫耀我老公比你老公贴心又手巧，会给我花式编头发。
这是什么行为，这简直是生怕李女士的手中空空如也，强行塞给人家一把寒光闪烁的大砍刀，明晃晃作死的行为！
思绪及此，李湛不由仰天长叹：该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傻西西......
幸好，心怀怨怼的李女士身心健康，没什么虐猫的变态癖好。
只是略施了点不着痕迹的小伎俩，稍稍整蛊了下未来儿媳妇，以示小惩大诫。
李湛才得以在翘首以待没多久后，随着渐行渐近的蹒跚脚步声，重新见到了生死未卜的傻西西。
而与气喘吁吁的小人儿一同缓缓归来的，还有被她推着慢吞吞向前的小推车。
以及放置其上，一米见方的巨大礼物盒。
李湛嘴角微微向上翘起，浮现出带有明显幸灾乐祸意味的浅笑。
随即迈开长腿，快步迎了上去。
“我妈送你什么...呃...”
可刚走出两步，话更没来得及讲完。连忙拉住把自己当做空气般擦肩而过的女亲，装模作样的耍起威风。
“哎一古，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惹wuli秀妍生气。告诉欧巴，看欧巴怎么教训他！”
郑秀妍顿住脚步，板着不苟言笑的小脸。
冷飕飕的凝视恍如没事人一般的贱人男亲，周身缭绕的阴冷气息猛然拔高数个台阶。
不过顾忌到长辈的住所中人多眼杂，却也并未选择当即发作。
只是气呼呼的甩开男亲的拉扯，奋力推动把手，打算继续向前。
当耗光了全身的蛮劲儿，发现仍夺不回小推车控制权。
只好撒开把手，仰头对男亲笑意盎然的脸庞怒目而视，并气急败坏的嚷嚷。
“松手！”
李湛一只手拽着小推车不放，另一手牵起郑秀妍攥紧的小拳头，嬉皮笑脸的开口。
“不松！我一松手，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欧巴还会担心我跑了？是谁信誓旦旦答应要贴身保护我的？又是谁在同一天里抛弃了我两次？”
郑秀妍双眼瞪圆，皱紧八字眉。边挣扎男亲温暖的手掌，边发出掷地有声的控诉。
时至今日，她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更深刻认识了什么叫“不怕母老虎一样的婆婆，就怕赖皮狗一样的老公”。
枉她还签订了卖身求活的拍照条约，不成想衣服扣子还没等解开，就被接连“抛弃”两次，简直是岂有此理！
面对郑秀妍的质问，李湛并没急于第一时间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去解释或反驳。
反而松开双手，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待气势汹汹的小人儿又想“驱车上路”，才蓦然开口。
“你可想清楚，这里离我们住的地方要走五分钟的路程。你还穿着高跟鞋，确定要自己一个人推着...”
李湛边说着，边抬起脚，轻轻磕了两下小推车的轱辘。
即便明白了母亲是用什么手段整治儿媳妇，仍好奇的询问道。
“我妈到底送了你什么？”
“要你管！”
郑秀妍翻着白眼，蛮横的凶了男亲一句。
转头望着其实她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的“见面礼”，微微拧起眉头，不由有些发愁。
偏厅至此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她都累得手软脚软。再一路推到李湛独居的小楼，怕是会当即过劳死。
李湛要营造的就是雪中送炭的机会，连忙一脸殷勤的凑上前。
“我帮你推回去怎么样？”
见男亲还算上道，郑秀妍冷哼一声，故作不屑的撇撇嘴，并把脸转向一旁。
“嘁...好像谁稀罕似的，我才不用你假好心...omo！”
还没等把体内的傲娇因子发挥到淋漓尽致，突然感觉身体失重，随即双脚悬空，吓得连忙抱紧李湛的脖子轻呼。
“呀，我还没原谅你呢！快放我下来！”
“内，内...别着急，马上就放你下来。”
李湛微笑着点点头，双手托住怀中不安分的小人儿，将她轻轻放在礼盒上。
快步绕到小推车后方，幼稚至极的大喊一声。
“通往李湛住所的班车即将出发，请乘客扶好站稳，有座的乘客请给需要帮助的乘客让个座。”
“呀！欧巴快让我下来，万一把礼物坐坏了怎么办！”
郑秀妍惊呼一声，急急忙忙便要跳车。
李司机却玩心打起，一手提溜住郑乘客的后衣领，一手发动“人力班车”。
“车辆行驶过程中，请乘客不要随意走动，以免酿成交通事故。”
“我要下车！”
“请乘客保持安静。”
“我说我要下车！”
“我劝你最好别再喊了，万一把我妈招来，后果...呵呵...你自己想。”
“hing！”
灯火通明的小路上，小推车缓缓向前。
既然无力反抗黑车司机，又怕招来未来婆婆，郑秀妍也不再枉做毫无意义的挣扎。
左顾右盼的欣赏着沿途光影交织的梦幻夜景，不一会儿的功夫，心神便沉浸在静谧祥和的氛围中。
轻声哼唱起不知名的歌谣，一双高跟鞋挂在脚尖上，随着曲调甩啊甩的。
李湛凝望着小人儿轻松惬意的背影，会心一笑，发出温馨提醒。
“请乘客保持文明乘车，不要在车厢内随意脱鞋。”
郑秀妍嘟起嘴回过头，瞪了眼一脸坏笑的李湛，模仿着他公事化的语气反驳。
“请司机保持文明驾车，在行车过程中不要东张西望，更不要与乘客进行攀谈，以免酿成交通事故。”
李湛登时忍俊不禁，胳膊搭住女亲肩膀。
掌心向上，大拇指与食指成环形，另外三只手指微微弯曲，摆出一个在寒国表示索取钱财的手势。
“到站之前，请乘客自觉支付车费，否则将用人抵账。”
郑秀妍鼓起气呼呼的包子脸，弯腰摘下一只高跟鞋，野蛮的朝男亲虚晃了一下。
“我又没说我要上车，是你硬拉我上来的，没举报你黑车非法营运就不错了，还敢要车费？连个顶棚都没有的破车，真亏你说得出口。”
李湛挑起女亲精致的下颚，微微眯起眼睛。
“你确定要坐霸王餐？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现在可是在荒郊野岭。如果我想对你做点什么，到时...嘿嘿嘿...”
“嘿你个头！”
明确了自己坚贞不屈女乘客的角色，郑秀妍再度举起高跟鞋。
不但假装成防狼喷雾器，在李湛眼前比比划划，还张开小嘴为之配音。
“呲...呲...”
随即只听色狼司机假模假样的哀嚎声，与坚贞女乘客的尖叫接连响起。
“啊！我的眼睛！”
“啊！！！欧巴好好开车！”
“我的眼睛看不见...”
“呀！你手别乱摸！”
“这是什么？安全气囊？”
“滚！你个大色狼！呲...呲...”
小推车歪七扭八的行驶着，嬉笑打闹声一路随行，洒向在夜阑人静的庭院。
抵达小楼正门，司机稳稳刹车，低头看向正手脚并用挂在自己身上的乘客。
“不生气了吧。”
郑秀妍微微一怔，笑靥如花的小脸上瞬间结起寒霜。
“生气！非常生气！完全生气！”
可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嘟起嘴唇，不但声音越来越轻柔，气势越来越微弱，连表情也越来越楚楚可怜。
“大坏蛋，大骗子...虽然明白你是为了让我和你的家人尽快熟悉，但人家真的超级生气的...”
郑秀妍收紧胳膊，与李湛脸贴住脸，轻轻磨蹭着。
话语中既有着大姑娘的乖巧，又有着小女孩的矫情。
“过分！明明说好要寸步不离的保护我，结果转头就把我丢给奶奶和妈妈，而且还是两次...我当时都想逃跑了...嘿嘿嘿...”
想起自己之前临阵脱逃的荒唐念头，郑秀妍羞得把脸埋进男亲颈窝，痴痴的傻笑起来。
“pabo，哈哈哈...”
李湛拽着小推车，托着大娃娃，内心一片充盈。
他明白，那是满足感，也是幸福感。
“李女士后来和你聊什么了？”
“想知道？”
郑秀妍双手撑住男亲肩膀，直起身子。
眨眨蕴含笑意的大眼睛，仿佛在说，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然而李湛毕竟是李湛，总要忍不住耍贱。
于是，只见他摇摇头，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不想！相比起你们说什么，我更好奇李女士是不是送了一车砖头，故意在整你。”
“不许胡说八道！”
郑秀妍狠狠剜了李湛一眼，望望大礼盒，美滋滋的摇晃着小脑袋。
“妈妈说，送给我的礼物，是她花了好多年时间亲手精心制作，最珍贵的东西。”
李湛斜挑起一侧眉毛，努力回想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李女士的动手能力...破坏能力！
脸上毫不掩饰荒唐表情，仿佛在听天方夜谭一般。
“我妈真说...这是她亲手制作的？还花了好多年？”
“内！”
郑秀妍用力点头认证。
“秀妍啊...你有没有考虑过，或许李女士是在骗你。礼物之所以这么沉，其实是为了整蛊你...”
李湛稍稍想了下，还是决定直言不讳，戳破女亲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没想到，傻西西反而倒戈相向。
“其实是欧巴自己内心阴暗，所以才总用恶意揣测别人的想法吧！别人也就算了，对妈妈还这样，欧巴不觉得自己太不孝顺了么！”
李湛一脸懵逼，呆愣了好半晌，才无奈的摇摇头。
将郑秀妍放在卧室沙发上，转身走向浴室的同时，发出一句仿佛风马牛不相及的慨叹。
“遗传是个可怕的东西，但愿以后我们孩子的智商不像你。我先去洗澡，你慢慢拆礼物吧。”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说得应该就是傻西西，没跑了！
几分钟后，傻西西歇斯底里的笑声突然由卧室袭来，打乱了水流的节奏。
李湛眉头紧锁，心头拢上一阵阴霾。猛然想起与李乃英女士一脉相承的某种奇怪癖好，不由急匆匆冲出浴室查看。
而当看到笑得满床打滚的郑秀妍，和她身边摊开的礼物，脸色瞬间铁青。
李乃英：编头发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儿媳妇挨了整，难道我还会忘了你个混小子不成！
一箭双雕的连环计，了解一下。
第三百五十二章 喜欢摄影艺术的那些人
解开丝带，撕掉彩纸，郑秀妍满心期待的开启婆婆馈赠的珍贵礼物。
看到盒中满满登登的大开本“书籍”，第一时间先是呆了呆。
随即伸出小手，轻轻抚过精美的真皮封面。
边纠结礼物的用意，是不是在暗示自己提高文化修养。
边好奇的拿起最上层名为《两岁，春》的一册，迫不及待的翻开。
当首页映入眼帘，赫然发现是一张照片。
陡峭的石径连接古朴的山门，笔体雄浑的匾额下，粉雕玉琢的孩童小大人般负手而立，令人有些莫名的喜感。
“这是...”
郑秀妍缓缓张大双眼，微颦着的眉头也随之渐渐舒展。
语气游移不定的喃喃自语着，心头倏然萌生了几分明悟，于是连忙继续翻动起书页。
山路、车厢、机舱、庭院、房间......
定格于镜头中的时空，在指尖下快速切换。而始终不变的，唯有照片的主人公——年仅两岁的李湛。
欣赏过由数百张相片组成的《两岁，春》，郑秀妍意犹未尽的合上相册，灼灼的目光落在那些用季节和男亲年龄标注的礼物上。
对于一位母亲来说，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无疑是她的儿子。
而李乃英耗费二十年光阴，详实记录下李湛从小到大成长经历的照片，更无疑是婆婆赠予儿媳最有意义的礼物。
因为她所分享的，不仅是一张张照片，更有蕴藏其中的故事，以及由这些故事拼接而成的李湛的人生。
感受到婆婆的深层用意，郑秀妍感动不已之余，若有所悟般点了点小脑袋。
对李湛发表的，关于遗传学的真知灼见，表示深以为然。
母子两人都醉心于摄影艺术，遗传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
不过，鉴于作品表现形式上的巨大差异。
热衷于随时随地偷拍儿子的李乃英女士，最多不过是个超级私生饭。
但致力于哄骗她拍摄各种私房照的李湛...绝对是个超级变态色狼！
虽然早已具备丰富的私拍模特工作经验，可想到房间内等会儿将出现的火辣场面，郑秀妍仍不禁面红耳赤，浑身燥热。
于是急忙拿起《两岁，夏》，妄图用欣赏天真无邪孩童的方式，净化她母胎solo的纯洁心灵。
可过去没多久的功夫，纯洁心灵得没得到净化无人知晓，整个人倒是乐不可支的笑跌在床上。
歇斯底里的爆笑，更惊动了正在浴室里洗白白的李摄影师。
而当李湛快步来到卧室，看到已然陷入癫狂的郑秀妍，以及摊开在她身旁的相册，登时脸色一片铁青。
世间万物都要遵循自然发展规律，没有人能生来强大。
哪怕作为重生者的他，也不例外。
是以，当曾几何时。
现而今天下无敌的李湛大魔王，也不过是个屈服在师傅强大武力之下，瑟瑟发抖、惶惶度日的小弱鸡。
特别刚回到美国的那些日子，面对老道制定的惨无人道的练功计划，简直一度被虐得体无完肤，生活不能自理。
为了少挨些“雨露均沾掌法”，扮乖卖萌、作揖求饶的丢脸事，他干得多了去了。
留存下来见证黑历史的屈辱照，自然也多到数不胜数。
也亏了李乃英女士是令他束手无策的亲妈，否则换做其他人掌握了如此之多的黑料，怕是早被他拉进阴暗角落灭口了。
灵魂深处涌上久违的屈辱感，李湛眯起寒光闪烁的眸子，一步步靠近大床。额间暴起的青筋一蹦一蹦的，仿佛随时有爆裂开来的危险。
“好笑么？”
可兀自沉浸在欢乐中的傻西西，求生欲无限趋于零。
不停的用肆无忌惮的大笑，撩拨男亲不断高涨的火气。
“哈哈哈...好好笑！原来欧巴小时后是这样的...呼...”
借喘气的机会，郑秀妍努力伸直小胳膊够到相册，翻过男亲摆出抱头蹲防姿势的照片。
紧接着便被下一张照片中眼泪汪汪，双手合十告饶的李湛，再度狠狠的戳中笑点。
或许是嫌爆笑的表现力度不够，她还在脑海中将李湛现在的形象带入照片，甚至为此提出作死一般的请求。
“哎一古，好可爱！哈哈哈哈...欧巴再做一遍这个表情怎么样？哈哈哈哈...”
“你现在总该相信我妈送你这个礼物，其实是包藏祸心了吧？”
李湛极力维持住仅存不多的理智，抬手擒住傻西西胡乱踢蹬的小脚丫，握在掌心里轻轻捏了两下。
正如影视剧中的必备情节一般，罪犯动手之前为受害人解释犯罪动机的耐心，他还是有的。
不详的预感随身体接触袭上心头，郑秀妍禁不住打了个激灵。笑声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一般，戛然而止。
边借由询问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边怯生生的向后蹭着身子。
“欧巴什么意思...”
“呵呵...pabo。”
李湛意味深长的轻笑一声，抓住傻西西纤细的脚踝，将她扥到身前并翻了个身，慢条斯理的引导道。
“拿着犯罪证据在犯人面前嘚瑟的人，一般都会落得个什么下场？抬起来。”
边感叹李乃英女士的借刀杀人计谋之精妙，边拿起枕头，示意女亲抬起身子，将其塞到她的肚子下面。
拱着身子被按趴在枕头上，摆出经典挨揍姿势。
纵使再傻，傻西西也知道男亲又要干什么缺德事。而对于他的提问，更萌生了透彻的觉悟。
“啊...好困...我去洗澡，今天要早点睡，明早还要早起给长辈们请安。”
郑秀妍拍拍嘴，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
自顾自说着蹩脚的理由，便趁机要皮爬起身开溜。
可肚子堪堪离开枕头，便被抚在后腰上的大手瞬间按了回去。
“放心，我家没有早上请安的习惯。”
李湛鸟瞰着身下不停挣扎着四肢，显得既笨拙又蠢萌的小人儿，嘴角浮现出的弧度越来越夸张。
“那...那也要早点睡！我...我时差还没倒过来！”
晃动的瞳孔中闪过慌乱，郑秀妍结结巴巴的找着借口。
可李湛非但不为所动，反而高高举起巴掌。
随即，清脆的掌掴声交织着凄厉的尖叫声，蓦然打破黑夜的寂静。
“洗澡？嗤...忘记答应过什么了？现在去洗澡，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在耍赖？”
“咩咩咩...我没耍赖...那我不去洗澡，欧巴也别打了，我们拍照吧。”
“啪！啪！”
“啊！疼！”
“你跟谁讲条件呢？撅好了！再敢动一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呀！李湛，你过分了！”
“啪！”
“呀！”
“啪啪啪啪...”
不知过去了多久，卧室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李湛轻声哼唱着《小星星》，宠溺的凝望着怀中酣睡小人儿，抬手帮她拂去脸颊旁的发丝。
回想起之前“先毒打，再拍照，后...”的操作流程，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随即极度厚颜无耻的安慰自己：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自我保护的天性！
只有双方各自掌握彼此的“屈辱照”，行成相互钳制的僵持态势，才不会发生一方要挟另一方的恶劣情况。
嗯，没错，确实是这样的！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洛杉矶李家大宅的小楼里，情侣二人相拥着进入梦乡。
可远在大洋彼岸的少女时代其余八人，却在临近春节假期的前一天，因邻国某港口城市爆发的“照片门”，陷入惶惶不安之中。
本不算整洁的宿舍，在众人齐心协力的搜查下，显得更加凌乱不堪。
若此时有不明真相的群众冒然造访，搞不好会误以为少女时代宿舍不是遭贼了，就是被抄家了。
崔秀英杵在“暴力cp”的房间门口，挥舞着长手长脚发号施令。
“你们找仔细点，任何一个角落，哪怕是袜子里都不能放过！孝渊，你再好好想想，西卡到底把那个手机藏哪儿了！”
金孝渊坐在一片狼藉之中，环顾着已经被翻得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的房间，心火一个劲儿的上涌。
“我要是知道西卡把手机藏在哪儿，早就拿出来了，还等你们这么乱翻？”
“呀！你还有理了！”
崔秀英瞪圆牛眼，张开血盆大口。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手机里有什么，你跟西卡住一个房间，就不知道留意着点！”
见双方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金泰妍赶忙停下手里的活计。
皱紧小眉头，板起一丝不苟的小脸，扯着脖子呵斥。
“呀！都闭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吵！崔秀英，有埋怨别人的精力，你能不能别像没事人似的在一边看热闹，也跟着进来找找。”
“孝渊，你别理她，再好好回忆一下，西卡最有可能把那个手机放在哪儿。”
分别压制住两名成员，金队长又朝客厅的方向大喊。
“允儿，西卡的电话打通了没？”
林允儿哭丧着小脸来到门前，期期艾艾的张开嘴。
“西卡欧尼的电话刚才一直打不通，可能是静音了...现在...现在...”
“现在怎么了，你快说啊！”
林允儿吓得缩了缩脖子，瘪着小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现在...好像被我打没电，关机了...”
“mo？”
其他七名成员顿时发出异口同声的惊呼，表情更是如出一辙的惊恐扭曲。
yuri记得满头大汗，不管不顾的掏出手机。
“给欧巴打电话问问吧。”
可话音刚落，连屏锁都没来得及打开，权总攻便发现七道身影如饿虎扑食般冲向自己。
“呀，权俞利，你疯了？生怕欧巴不知道西卡那个手机里有什么秘密？”
遭到小伙伴们一通呼喝，yuri的脸色愈加阴沉了三分。
“西卡关机，又不能找欧巴，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众人微微一怔，纷纷低下头默不作声，绞尽脑汁思索起第一时间能联系上郑秀妍对策。
徐贤瞅瞅狂挠头皮的欧尼们，手肘轻轻碰了碰林允儿。
“要不...问问智昊欧巴？”
林允儿低头看了看表，颓然叹息一声，垮下的肩膀。
“唉...别想了，洛杉矶现在是午夜，智昊欧巴即便能联系上，肯定也要惊动欧巴，和直接打电话没区别。”
金泰妍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随即小手一挥。
“行了，大家别浪费时间，接着找吧。所有地方都翻一遍，最起码要确定那个手机现在到底在不在宿舍！允儿，你给西卡发短信，让她看见消息第一时间打过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 还留着干嘛
为了面见婆家长辈时不被外界打扰，留下不礼貌的印象。
待飞机平稳落地，向家人通报平安抵达后，郑秀妍第一时间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顺带关闭了震动。
由此造成的联络不畅，也令惊闻近期愈演愈烈的邻国“照片门”的最新消息，获悉流出照片并非恶意合成的少女们，陷入极度的恐慌当中。
虽然郑摄影师的杰作没保存在电脑硬盘里，不会像陈老师一般被维修人员盗取，可谁都知道她丢三落四的臭毛病。
万一哪天一个不注意，将那部存储了少女时代大量**的手机遗失。再万一被人捡到，将照片曝光出来......
结合当前“照片门”在亚洲娱乐圈掀起的浩大风波，联想到自己沐浴更衣的影像在网络上疯狂传播的可怕情形，少女们恨不能当即将“变态妍二号”杀之而后快！
为满足个人的变态**实施偷拍，藏匿证据后逃往国外失联的猪队友，还留着干嘛？
趁早弄死得了！
当然，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那部手机并将之彻底毁灭。
其次，才是如何埋葬傻缺猪队友。
明确了事情的轻重缓急，少女们化身八只热锅上乱爬的小蚂蚁，把宿舍从里到外翻了个底朝天。
最终一无所获后，颓丧的聚集在废墟般的客厅中，抱住膝盖围坐成一圈，紧盯着缓缓转动的时钟，失魂落魄的发起呆。
而对外界情况一无所知的西卡喵，却在陪饲养员做完羞杀人的游戏后精疲力尽。
于温暖舒适的猫窝中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甜甜的酣睡着。
不知过去多久，或许是忧患意识使然。
睡得昏天黑地，却并未忘记自己此行是“入虎穴，得虎子”的小人儿终于有了动静。
“嗯...哼...”
郑秀妍微微皱起眉头，努力伸直被子下的小身子，舒服的哼唧了两声，半梦半醒的闭着眼睛呢喃。
“欧巴...几点了...”
目不转睛欣赏着女亲软萌可爱的小模样，李湛忍不住发出轻笑。
收紧胳膊将小奶猫往怀里靠了靠，边为其轻轻拍打着后背哄睡，边看向缝隙间透出光亮的窗帘。
挑起眉头稍稍想了想，言不由衷的回答道。
“刚六点，还早呢，接着睡吧。”
“哦...今天醒的好早...欧巴七点整的时候叫醒我，我要去给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请安，然后一起吃早饭...”
郑秀妍断断续续的嘱咐一声，吧唧吧唧嘴，一副没睡醒的架势。
受嗜睡本能的驱使，尚未复苏的大脑中浮现的，只有在长辈面前疯狂刷脸的使命感，根本没把男亲撒谎的可能性纳入思考范围内。
于是乎，一小时后。
“几点了...”
“六点一刻。”
“嗯...那我再睡会儿...”
两小时后。
“几点了...”
“六点半，接着睡吧，到点我叫你。”
“奇怪...今天明明睡得很舒服，为什么总醒...”
三小时后。
“几点了...”
“六点四十，时间来得及，再眯一会儿。”
李湛抬眼瞅瞅指向十一点整的时针，第四次昧着良心撒谎，紧抱着香香软软的小人儿不愿撒手。
“哦...”
郑秀妍迷迷糊糊的应声，抬起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借由房间内昏暗的光线，望着男亲朦胧的面部轮廓。
睁开眼睛第一时间见到心爱之人，内心被喜悦填满之余，由衷感叹猫窝对睡眠质量提高所起到的巨大作用。
尽管还有“二十分钟”可供犯懒或起腻，但最终还是决定先起床，解决一下愈发迫切的生理反应。
于是挣扎着脱开男亲的温暖怀抱，掀开被子翻身下地。
顾不上寻找不知被踢飞到哪的拖鞋，直接光着小脚丫奔向洗手间。
不多时，伴随着一声懒洋洋的呻吟，神清气爽的返回卧室。
边晃晃悠悠走向大床，边瞪圆一双大眼睛，一脸完全神奇的表情惊叹道。
“大发！洛杉矶的太阳好高！要不是知道时间，我差点以为已经中午...”
可当余光不经意间到扫表盘上显示的时间，郑秀妍不由微微一怔。
傻里傻气的眨巴眨巴眼睛，确定时针指向的数字后，机械式的扭头看向男亲，声音颤抖着询问道。
“欧巴刚才说...现在是几点？”
“呃...”
谎言被拆穿，李湛面色一僵。
旋即紧紧皱着眉头坐起身，指着女亲义正言辞的斥责，试图指鹿为马倒打一耙。
“几点？十点四十啊！呀，不是我说你，上个洗手间竟然用了二十多分钟，什么效率？难道你把马桶堵了，在通马桶吗？”
“哦...原来是十点四十，不是六点四十。”
郑秀妍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紧咬住一口小白牙附和着。
语调越来越阴沉，身上迸发出的凌厉气势却随脚步渐渐拔高。
“而且我去洗手间用了二十多分钟不说，还堵了马桶...”
“呃...有话好好说...一个马桶而已，坏了就换新的。以咱俩的关系，我也不可能让你赔...”
发现女亲身上渐渐浮现出暴力西卡的人格，李湛连忙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将被子裹在身前，向后瑟缩着身子。
“呃...不是说要向长辈请安，然后一起吃早饭么，时间不早了，快去洗漱...”
面对男亲的示弱，郑秀妍非但不为所动，更没心慈手软。
迈步站到床上，冷眼俯瞰着男亲，缓缓举起两只小拳头，气势陡然达到顶点。
“呀！李湛！我弄死你个王八蛋！”
含恨而发的郑氏拳法，如疾风骤雨般降临在李湛头顶，而与之一同倾泻而出的，还有暴力西卡满腔的愤懑与哀怨。
“午餐的都快做好了，你还有脸提一起吃早餐？而且...还想让我陪马桶钱？”
“呸！我赔你医药费还差不多！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专门坑害女亲的渣男！”
落地还不到二十四小时，被连蒙带骗的捉弄了...都数不过来多少次。
分不清里外拐，频频增加婆家副本通关难度的傻缺男亲，还留着干嘛？
趁早弄死得了！
被口不择言的傻西西冠以渣男称号，李湛登时不乐意了。
边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她的凶猛攻势，边巧舌如簧的自辩。
“你可以殴打我的躯体，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把马桶弄坏了都没让你赔，我怎么就成了渣男了？趁我现在还有耐心，赶紧赔礼道歉，否则...呵呵...”
望着李湛脸上那抹带有轻蔑意味的冷笑，郑秀妍只觉小宇宙爆发，挥拳带来的疲惫感瞬间一扫而空。
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呲出半边小白牙，声色俱厉的质问并将威胁返还。
“否则怎么样？趁我现在完全没耐心，你最好把嘴巴牢牢闭上，认真挨揍，否则...呵呵...”
李湛挑了挑眉毛，眸子中满是戏谑。
“呵...我真是...闭嘴也就罢了，挨揍还要认真？没你这么欺负人的吧。”
郑秀妍板着冰冷的面孔，扬起精巧的下巴。
“就这么欺负你了，不服？”
“不服！”
李湛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随即同样揪住郑秀妍身上真丝睡裙的领口。
而不同的是，他用了两只手！
“呀，居然还敢反抗？你把手松开！”
郑秀妍歪着头鼓起包子脸，嘟着粉嫩嫩的小嘴色厉内荏的命令道，并有样学样的也捉住对方两边衣领。
李湛不以为意的微笑着，心头又升起欺负傻西西的坏心思。
“你松我就松。”
“呀！你！”
郑秀妍气急败坏的大叫一声，鼻孔喷出两团热气，见李湛一副滚刀肉的模样，只得虚与委蛇的答应下来。
“好，那我喊123，我们同时松手。”
单方面制定下规则，也不管李湛同不同意便自说自话的开始倒计时。
“1、2、3！”
“嘶啦...”
“......”
郑秀妍懵懵的低下头，看着挂在两侧肩头轻轻摇曳的两片“破布”，一时间无法接受睡裙由贵族风向狂野风的突然转变。
待愣了好半晌回过神，揪扯男亲衣领的两只小手蓦然张开，电光石火间改成掐住他的脖子。
“呀！李湛！我弄死你个王八蛋！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睡裙！”
哪怕被人扼住命运的咽喉，贱到骨子里的李贱人，依旧提不起半点求生欲，甚至振振有词的颠倒黑白。
“我说让你赔礼道歉，你偏不听。现在马桶和睡裙都坏了，算咱俩扯平了。不过实话实说，睡裙不管多漂亮，最后都是用来撕的。况且，我早就看它不顺眼了。”
穿了不如不穿的东西，还留着干嘛？
趁早撕了得了！
郑秀妍两眼冒火，握着李湛的脖子，用力摇晃着他的脑袋。
“我也看你不顺眼，今天非活撕了你！”
李湛欣赏着经过自己亲手加工的狂野睡裙，被迫的不停点着头，发出啧啧有声的感叹。
“原来我还有服装设计的天赋，今天晚上的拍摄主题又有了。秀妍啊，穿着李设计师的首件大作，是不是觉得万分荣幸与骄傲。”
“等掐死你，我会感觉更荣幸，更骄傲！”
郑秀妍气急败坏的施暴，却也给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最后索性松开手，怪叫着张开嘴，朝李湛的脖子就是狠狠一口。
“嗷呜！”
“怎么改咬人了？肚子饿了？”
“气都气饱了，哪还感觉到饿。别说话，让我咬死你！嗷呜！”
“可是我饿了...”
“让你别说话，饿了也忍着！”
郑秀妍亮出呵斥郑秀晶和林允儿的气势。
不管是疼是饿，都给欧尼忍着！
然而，根本震慑不住李湛。
“忍着？你确定？”
“确定！”
“那好吧。”
李湛摊开四肢，呈“太”字型躺在床上。双眼失焦的仰望着天花板，沉默半晌，突然幽幽开口。
“不就是早饭加午饭都没吃么，放心，我还忍得住。”
居高临下的郑秀妍，身子蓦然一顿，瞬间松口松手，咻的一下蹿了出去。
首度登门婆家的第二天，就因为赖床错过了早饭和午饭的儿媳妇，还留着干嘛？
趁早休了得了！
李湛撑起身子，望着郑秀妍的背影，和那件随奔跑高高飘起的睡裙。
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原来，我做的是件斗篷，有创意！
“欧巴快点进来，先帮我洗漱，然后化妆。”
身披斗篷的小仙女钻进洗手间后，朝男亲嚷嚷道。
“呵呵，用到的时候想起我了？今天又没什么活动，一起吃午饭而已，你着什么急。”
“谁说没活动！”
郑秀妍探出头来，凶巴巴的板着脸。
“妈妈说今天要带我去逛街，眼瞅都下午了还没起床，再不抓紧妈妈该生气了！”
“哦...正好，让她帮你多买几条睡裙。”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