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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生万物     踏天争仙txt下载     踏天争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四十二章 嫉如火

    对于风云斋来说,九江实在是有些太过丢人了,但,不管九江怎么丢人,尤其是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生死斗酒,说是斗酒其实和丹士争斗一样,一上场就要赤膊而战,至死方休,就如同双方签订了生死契约一样,在这种情况下,吕程和九江之间的战斗是神圣的,是不可打扰的,吕程没有用其他的手段杀了九江,九江死在酒下,这件事是谁都无法干涉的,除非是那些完全不在乎脸面的门派,但这种门派在上幽界中实在是太少了,甚至用屈指可数来形容都不为过。

    所以整个风云斋如同空气一般,看着吕程酒杀了九江,但能看着吕程杀掉九江,不代表他们就只是看看而已,吕程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甚至可以这么说,今天若是吕程活生生的走出这家酒楼,他们风云斋的几个弟子都将在祭城中没有脸面见人。

    所以风云斋的丹士立即发难,要置吕程于死地。

    “醉死方休!”风云斋的玄丹丹士咬着牙说道。

    这名风云斋的丹士名叫有肯,和九江一样都是从二浊世中晋升上幽界的,他是九江的师兄,双方只差了六年,几乎可以称之为先后进入上幽界,原本在二浊世,两人就关系不错,到了这里两人的关系更是极为亲厚。

    有肯也很不愿意看到九江方才的丑态,立下生死契约,胜不了人却不想承担,这在哪里都说不过去,原本他还想要借九江比吕程多喝了四万酒来说事儿,那是唯一能够拯救九江的机会,可惜,对面的这个化土门丹士实在是太阴毒了,并且酒量也实在是太好了,完全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一口气就将四碗矾酒全喝下去了。

    那个时候,有肯就知道,九江完了,同时也在那个时候,有肯做出决定,那就是这个叫做吕程的化土门丹士也完了,他今天必须死!

    所以有肯当即开口约战吕程!

    有肯之前喝了不少,已经到了极限,这段时间逐渐恢复过来,有肯觉得自己至少还能喝四碗矾酒,虽然吕程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受到矾酒影响,但在有肯心中认定吕程也没有多少酒量了,毕竟那是矾酒,酒力惊人,对方不过是个金丹丹士而已,怎么可能能够承受矾酒的鞑伐?

    更何况这个家伙已经喝了九碗矾酒,九碗这可是绿丹丹士才能承受的数量,如果再喝四碗的话,就算是紫丹丹士都承受不住,一个金丹丹士就算再强,难道还能比堂堂的紫丹丹士还能更强?

    这根本不可能。

    原本有肯还怕吕程拒绝他的挑战,如果这样的话,他还真就不能将吕程怎么样,只能等丹士大比的时候,若能抽签在一起他再下毒手,不过可能性太低了,双方本就差了一个级别,更何况丹士那么多,概率太低,要给九江报仇,弄不好得等到祭丹盛典之后才成。

    有肯没有料到这个叫做吕程的家伙这么胆大,竟然一口应承下来。

    这使得有肯面上都挂上了一线冷笑。

    四周的丹士们则露出有些惋惜的神情来。

    此时此刻没有谁看好吕程,毕竟吕程已经喝了九碗矾酒,这个数字已经非常的惊人了,再喝下去吕程必死无疑。

    虽然有些惋惜,但化土门的狗贼多死几个还是一件叫四周的丹士们开心不已的事情。

    所以在安静片刻后,四周的丹士们再次开始起哄。

    生怕吕程反悔似地。

    在哄闹的人群之中,冷容剑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死死地盯着这个陌生的吕程,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疑惑来。

    在她身边的尹求败则嘴角抿着一丝冷笑,他如整个上幽界的所有丹士一样,对于化土门没有半点好感,这个叫做吕程的化土门弟子虽然行事比较和他的口味,但既然是化土门弟子,那还是早早去死的好。

    尹求败不经意的一转头,正好将冷容剑的那种疑惑的眼神看在眼中,他还以为冷容剑是在疑惑吕程为何能够狂饮九碗矾酒而没事。

    当即好为人师的低声解惑道:“那个叫做吕程的家伙虽然只是金丹丹士,但估计曾经喝过不少矾酒,或者本身体质与众不同,能够对抵御矾酒的侵袭,这种人虽然我没见过,但却也听说过几个,在矾珠生长的地方,那里有一种叫做吞矾猴的野猴子,专门以矾珠为食,竟然也能豪饮数碗矾酒,想必这个叫做吕程的家伙和那些野猴子差不多。”

    尹求败以一种戏谑的语气说出来,四周的几个丹士其实心中也有疑惑,听到这番说法后,便即转过头来,一看尹求败,随后又看到他腰间挎着的那把青铜古剑,立时有人认出尹求败来。

    “原来是云剑山的尹前辈。”当即有人和尹求败打招呼。

    尹求败笑着微微点头。

    云剑山在上幽界虽然不入前十,但论起杀伐手段来,除了化土门就是云剑山最犀利。这两个门派是很少有的能够越级杀人的门派,金丹杀玄丹、玄丹杀蓝丹、蓝丹杀绿丹,绿丹杀紫丹,紫丹杀赤丹,赤丹天下无敌!

    云剑山之所以在杀伐手段上落后化土门,是因为化土门杀人,往往成片连诛,阴邪不择手段,而云剑山往往一人一剑,杀人来去都堂堂正正,即便有暗杀的手段,也不被认为是不光彩的,所以虽然云剑山杀的丹士修为虽然更高,但数量怎么都比不上用毒的化土门。

    对于杀伐手段如此犀利的云剑山,不少丹士都是宁可交好也绝对不去得罪,至少不要因为一些无所谓的小事去得罪对方。

    四周不少丹士听到身后的话语当即也扭过头来,略作打量后,就认出了尹求败的那把叫做但求一败的青铜古剑。

    是以不少丹士纷纷跟尹求败问好。

    尹求败尽皆一一点头应允,笑得一团和气,但脸上却有着一股傲气,练剑之人心中都有这种傲气。

    尹求败很喜欢在冷容剑面前展露出自己最光彩的一面,这种万众来朝的问候若在平时他连个笑容都不会给,但此时在冷容剑面前,自然要表现得虚怀若谷一些。

    尹求败眯着眼睛看向一旁的冷容剑,可惜他没有看到星星一般崇拜的眼神,冷容剑的眼睛依旧定在那个叫做吕程的化土门丹士身上。

    这叫尹求败再次生出些许挫败之感,这种感觉,他从未尝过,他也从不允许自己尝到这样的味道。

    尹求败眯了眯眼,身上的气息也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四周原本还笑着问好的丹士们骤然打个寒颤,随即尹求败周围一下安静下来,所有的丹士都能够感受到尹求败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冰寒气息。

    尹求败虽然只是绿丹境界,但在场的最高修为也就是紫丹而已,云剑山可是号称绿丹杀紫丹,尹求败在这里修为不是最高,但却真的有最强的杀伤力。

    尤其是在这座祭城中,所有的丹士修为受到压制,虽然蓝丹以上丹士修为受到的压制比较少,但终究还是受到制约,就算是紫丹丹士也收到影响,这个时候,以剑入道的云剑山杀起人来就更方便了。这个时候得罪尹求败,实在是太不智了。

    敢叫求败的,普天之下,也就云剑山的丹士敢。

    尹求败又看了冷容剑一眼,随后尹求败的目光变得冷漠起来,看向场中的吕程。

    吕程感到一股寒气刺中自己眉心,不由得扭头望去。

    吕程对于杀机或许并不敏感,但掩藏在吕程身躯之下的方荡却对于杀机在敏感不过了,他专修天地人三大杀机,还修炼了无极杀道,外加杀机血环,对于一道近乎刺穿他眉心的杀机敏感得不得了。

    吕程望去,就见到了一脸淡然微微眯着眼睛的尹求败。

    不过,吕程的目光在尹求败脸上甚至都没有任何停留,就划过去落在了冷容剑身上。

    尹求败明显感觉到吕程的眼睛在冷容剑的身上狠狠地停留了一下,虽然吕程掩饰得很好,马上就移走目光,但尹求败还是一下就感觉到了。

    尹求败扭头看向冷容剑,随后尹求败呆住了,冷容剑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就像是一块千载寒冰一样,对谁都不加以颜色,而此时,冷容剑竟然在笑,太美了,简直就像是雪山之中的一朵迎风怒放的白莲,内中一点红蕊映得苍茫一片的天地一下有了光彩,晦暗的世界都变得生动明媚起来,这笑容一下就融化了尹求败的心,随后将尹求败的心撕得粉碎。

    因为这笑容不是为他而发,而是为了那个化土门的黑脸鬼!

    愤怒,愤怒不足以形容冷容剑此时的心情,虽然尹求败不愿意承认,但他必须的说,此时此刻在他心中在他脑海中盘旋的,是嫉妒。

    尹求败从未嫉妒过别人,普天之下,从他诞生开始,就是别人在嫉妒他,他拥有近乎一切,天赋,长相,家世,从未失败的战绩,他无往而不利,他得到了所有,却从未失去过。

    嫉妒?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比失败还要陌生。

    尹求败感觉自己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熊熊烈烈,要将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吕程!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不要脸的化土门

    吕程的眼神只不过是在冷容剑脸上微微停顿一下,这种停顿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会遇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的时候忽然见到了熟人,同时方荡一直都觉得自己对云剑山是有所亏欠的,至少他欠了劈山剑一个好大的人情,方荡不是个不要脸皮的人,他可以对仇家做出任何事情,但却无法对自己有恩的人完全不动于衷。

    要说方荡一直都想避开云剑山不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在骤然看到冷容剑的一刹那,方荡眼神之中有了稍许的迟疑,虽然这迟疑微不可查,但无论如何,还是有了那么一线破绽。

    就算再完美的不会露出任何破绽的技术,也不可能真的无懈可击,因为驾驭技术神通的终究还是人,人总有弱点,人总有缺陷,人总有感情波动。

    吕程目光从冷容剑身上划过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冷容剑一眼,甚至连看冷容剑这边都没有过。

    吕程将酒碗在桌子上一字排开,目光微微一闪看向对面的风云斋玄丹丹士有肯。

    有肯嘴角抽动一下,尽量抑制住自己对吕程的嘲讽笑容,有肯一直都自谓君子,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进行嘲讽他是不屑做这样的事情的。

    对面只是一个金丹丹士,怎么可能喝下紫丹丹士都挺不住的矾酒?

    对此有肯有十足的信心,四周的丹士们也有着十足的信心。

    只有冷容剑眼睛微微眯着。

    “开始吧,你不停,我不停,直到有个人……”

    “身死道消!”有肯抢过吕程的话语说到。

    一边说着,有肯也将酒碗一字排开,然后给自己倒满了酒。

    矾酒的味道叫有肯微微皱眉,不过有肯看了看被扶好坐在自己旁边的死不瞑目的师弟,当即咬了咬牙,心中的怒火瞬间战胜了矾酒带来的刺激味道。

    有肯身后的几位风云斋的丹士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神色,虽然他们不认为有肯会输,但有肯终究是他们的晚辈,他们可不希望有肯有什么闪失,但现在有肯既然已经说了要和吕程斗酒,他们也不好阻拦,只能在后面叮嘱有肯小心行事。

    有肯直接举起酒碗,当即一口喝下,四周立时想起一片叫好声,这叫好声都是用来恶心化土门的,告诉化土门的一众弟子,他们是多么的不受待见。

    吕程自然不甘示弱,也喝了一碗。

    这一次快速喝酒的是有肯,有肯之前已经喝了不少,此时前面的酒劲虽然已经消散不少,但毕竟正在一点点爆发的酒劲还有很多,只有在最快的时间内喝完碗中的酒水,趁着酒劲爆发之前,有肯才能多喝一碗。

    虽然有肯确定吕程在四碗内必然会被放倒,但有肯还是愿意更加小心一点,对于一个丹士来说,谨慎一些,做更多的打算,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不会错的。

    有肯看着吕程跟随自己一碗酒水下肚,当即就饮第二碗,看着吕程将第二碗喝下去,有肯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一方面是受到了矾酒酒力的影响,更多的则是他一直在观察吕程,但现在的吕程脸上神情越发自然起来,竟然完全没有饮酒过量的感觉,这叫坚信自己能赢的有肯脸上开始出现一丝疑惑还有一丝动摇。

    不过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的格局,况且有肯也依旧不认为自己会输,当即将第三碗矾酒也喝了下去,然后眼睛发红的盯着对面的吕程。

    吕程依旧是将酒碗中的酒水一口喝下,不过,这一次,吕程缓缓坐下了。

    四周的丹士们原本鸦雀无声,他们震惊于吕程表现出来的酒力,喝了这么多的矾酒下去竟然脸不红心不跳,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他们甚至觉得这个吕程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所以原本起哄的声音都没有了,此时终于见懂到方荡有了反应,原本站着的他竟然坐下了,当初胡良也是站着喝酒,喝到第三碗的时候就坐下了,再然后就直接倒在地上了,这样看来,吕程的酒量终于到头了。

    原本沉寂的四层气氛终于一下又活跃起来,四周围观的丹士们开始重新嘻嘻哈哈起来,并且大声商量吕程死后化土门谁继续上来斗酒的事情,一副吕程已经死定了的模样。

    最开心的莫过于吕程对面的有肯了,就如同在一片乌黑的世界中忽然看到了一线光明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被酒力影响的缘故,有肯一张脸都露出扭曲的笑容,自信的,复仇的残酷的笑容。

    而吕程身后的几位化土门丹士脸上最初还有怒色,但此时已经化为惋惜和凝重,吕程的水平究竟怎么样,他们是最清楚的,虽然不知道吕程为何能和矾酒了,但至少他们很清楚吕程的修为水准,现在吕程已经是超水准发挥了。

    今天化土门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骷髅长老和几个丹士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能这样下去这几个字。

    他们必须阻止这一场斗酒。

    化土门不是风云斋,化土门完全可以不要这张脸,什么生死决斗?化土门可不在乎这些,反正化土门名声本就是臭的,耍赖不要脸起来,一点包袱都没有。

    化土门可以为了活命不要脸,但也有胡良这种为了要脸不要命的,总之,化土门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存在,松散的不像是一个门派,甚至对门主都没有太多的敬意,但这个门派因为于天下为敌,所以有着最强的凝聚力,有时候可以舍生取义,有些时候又可以为了求生用脸擦地。

    眼瞅着有肯已经端起身前的酒碗,这一碗下去吕程估计就够呛了,而有肯至少还能再喝一碗。

    事情必须就此打住!

    沈东强撑起精神冷笑道:“有肯,你一个玄丹丹士欺负一个金丹丹士,好大的威风,吕程,你下来,老子来和他比一比?”

    沈东这句话一说出来,四周立时响起一片倒彩,四周的丹士大骂化土门不要脸,沈东嘴角噙着他那种怪有的冷冷的阴森森的笑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此时奥目从怀中拿出一个本本来,抬头低头,开始往本本上记东西。

    随着奥目的动作,四周一下变得死寂。

    奥目的动作很明显,他在记那些开口嘲讽他们的丹士的名字。

    “奥目,你这是在威胁我们所有的丹士?你以为随便在纸上写几个名字就能叫我们闭嘴?就能堵住天底下丹士的嘴巴?”一名紫丹丹士扬声道。

    四周立时响起一片赞叹喝彩,刚刚被奥目的动作压下去的人潮一下又暴涨起来,丹士们都是要脸的,如化土门这么不要脸的太少了,他们这么多人被化土门威胁,若是就此闭嘴,那么他们以后那什么面目出去见人?

    今天他们若是闭嘴,用不了十分钟,整个祭城就都会知道化土门的奥目吓死了所有的丹士,今天之后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将成为天下的笑柄,而化土门则威名保障,可以说奥目不拿出那个本本来还好,现在在场的所有的但是都被奥目手中的本本逼得骑虎难下。

    有肯冷笑道:“沈东,你想死的话,来日我自会成全你,今天这是我和吕程之间的斗酒较量,旁人谁都不许干涉,我今天就是要看着他醉死!”

    有肯身后的柳市淡淡道:“我风云斋弟子九江被吕程活活灌酒而死,我风云斋可曾拦阻?没有,为什么,因为这是公平之战,胜败自负,谁若是阻拦,我风云斋绝不答应!”柳市说着将手中的椅子扶手嘎巴一声捏个粉碎。

    金丹、玄丹丹士在修为上受到压制最厉害,基本上一点修为都施展不出来,除了身体坚硬外,其余的和普通人几乎没什么差距,但从蓝丹开始往上,丹士受到的束缚就变得越来越小,毕竟丹宫也不是万能的,不可能将整个上幽界数千名最精英的丹士全部镇压住,丹宫若是有这样的力量的话,也不用开什么祭丹盛典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柳市开口,对面的骷髅长老自然不能不开口,骷髅长老嘿嘿干笑起来,那笑声干巴的如同骷髅长老本人一样,“柳市你凶什么凶?紫丹丹士了不起么?真要动手,难道我骷髅就怕了你?”

    骷髅长老的言语一出,柳市和骷髅长老立时重新对上了,彼此之间几乎有火花乱转一般,四周的丹士们脸上尽皆露出促狭的笑容来。

    这正是他们想要看到的,赶紧动手吧,骷髅长老和柳市这两个家伙只要一动手,在这次祭丹盛典上说不定就能看到两者之中的一个被生生剥皮挖丹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反倒不开口推波助澜了,两人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将话语将死,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这个时候这种气氛就要好好的呵护,绝对不能给他们两人任何台阶下,很有可能他们一叫嚷,反倒叫两人就破下流,现在四周的丹士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这两个老家伙挂不住脸的时候,就该动手了。

    太好了,太好了!这次祭丹盛典不虚此行!

    这些丹士一方面对于丹士的死心生惋惜,另一方面则巴不得骷髅长老和柳市这两位长老被丹宫抓上剥丹台,当众生剥金丹。

    一群充满劣根性的家伙。

    就在此时一个破坏气氛的声音响起:“柳市,你且稍等,莫急,一会就轮到你了!”

    所有的人心中痛心疾首,气急败坏的望向开口之人。

第五百四十四章 热闹

    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最招人恨,一种人是欠债不还的,一种人是淫、人妻女的,还有一种人,叫做影响我看热闹的!

    对于好热闹的人来说,对于准备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的人来说,卡在关键时刻忽然将剧情停下来,站在你的面前挡住你的视线,还不止一次这样做,一而再再而三的毁掉你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期盼,这样的家伙你绝对掐死的他的心都有。

    四周的丹士对于吕程和有肯之间的对决其实并不怎么感兴趣,毕竟只是金丹玄丹之间的战斗,即便有丹士死了,也不过叫他们微微生出一点恻隐之心而已,他们真正想看的骷髅长老和柳市长老之间的,这个层次的争斗,如他们这样的丹士死掉一个那才叫惊心动魄。

    看热闹的当然喜欢看惊心动魄的,虽然吕程和有肯之间的斗酒看上去也还凑合,但若是能够看到骷髅长老和柳市之间的争斗,那么就算吕程和有肯之间的决斗重来十回他们都懒得看一眼。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却被人一次次的打扰。

    这个家伙该死啊!

    所有的丹士全都顺着那声音望去。

    又是那个叫做吕程的该死的家伙,又是这个家伙破坏气氛,上次若不是他,柳市和骷髅两个现在已经开始斗酒了。

    吕程说着,将手中酒碗中的酒水一口喝干,将酒碗重重的顿在桌子上,发出咔的一声大响。

    对面的有肯也不希望柳市和骷髅真的在这里放对,在祭城中道法争斗,不管原因为何,都是对丹宫的大不敬,最终的结果都难逃一死,甚至还有可能被抓上剥丹台,上次祭丹盛典上的化土门的朽木长老就是前车之鉴。

    所以,有肯也连忙缓解气氛,他其实最怕吕程耍赖不喝,眼见吕程将这第四碗矾酒喝了下去。

    有肯就觉得自己好似迎头撞在了一座大山上,咚的一声,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有肯死死地咬着牙,用手用力的捏着脑袋,一点点,一点点的逐渐清醒过来,此时的有肯虽然难受得要死要活,但心中却是开心的,他张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吕程,看看这家伙死不瞑目的样子。

    然而,他看到的是一双略微发红的但依旧清澈无比的瞳子,那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将死之人会有的,相反,那瞳子之中有着一种在看着死人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在看谁?难不成是在看我?

    有肯惊讶于吕程此时的眼神,随后他心中忽然凉了下来。

    他似乎明白吕程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了,他现在正受到酒力的鞑伐,头晕脑胀,身子都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但这个叫做吕程为何看上去状态还是那么好?只是眼睛微微发红而已?

    有肯很清楚他最多再喝一碗,而如果喝了这一碗,他就死定了。而对面那个叫做吕程的家伙,至少他现在完全看不出他还能喝多少。

    怎么可能?

    他已经喝了十二碗矾酒了,这怎么可能?紫丹丹士也就只能喝这么多,一个区区的金丹的丹士怎么可能做到?

    “不对,不对,你的酒是假的,你的酒一定不是矾酒!”

    有肯嘶声叫喊起来,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此时被有肯提醒,四周的丹士陡然间想到了这个可能,一个区区的金丹丹士凭什么能够喝那么多的矾酒?就是紫丹丹士也就只能喝这么多。

    作弊!

    一定是作弊了!

    原本这些丹士就看吕程一万个不顺眼,此时自认为抓到了吕程的弱点,当然齐齐发难,一时间群情激愤,这就是吕程打扰他们看戏的下场,这样的家伙必须踩死,完全不值得怜悯。

    “作弊,作弊,化土门的狗杂种一定是作弊了。”

    “对,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作弊,那假酒来骗人,真当我们这些丹士都是瞎子么?”

    对于众人来说,其实吕程做没作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非常讨厌这个叫做吕程的家伙,他们要一下将他搞死,叫他万劫不复。

    他们甚至不需要去验证吕程的酒缸里面的矾酒的真假。

    在众人的喧嚣声中,人群之中的冷容剑眉头皱起,她眉宇之间的担忧全都落进了她身旁的尹求败眼中。

    尹求败一张脸越来越黑,目光微微一闪,看向吕程。

    吕程身后的化土门弟子们纷纷站起来,扬声怒喝、辩解,可惜他们四个的声音如何能够能够压制得住四周数十个丹士故意鼓噪的声音?

    一时间,吕程已经和骗子无耻之徒画上等号,同时不少丹士还未已经死掉了的九江惋惜。

    吕程就像是站在一个烟花之中,四周是绚烂的喧嚣,热闹繁华,他站在中间,冷冷的孤独着。

    随后吕程忽然笑了,只是一瞬间,吕程的笑声就将四周所有的丹士们的诘难压了下去。

    所有的丹士都皱眉看着吕程,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吕程究竟在笑些什么,难不成是得了失心疯?亦或是被这场面吓傻了?

    笑?这是开始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了么?

    在众人的疑惑声中,吕程将自己的酒碗中倒满了然后端着酒碗一步步的,在泼天价的嘲讽声质疑声中来到了有肯身前,笑呵呵的将自己的那碗酒放在了有肯面前,而他则直接将桌子上另外一只属于有肯的酒碗抓起,然后将有肯的那酒坛中的酒水倒入了碗中。

    四周一片寂静,在山呼海啸般的质疑声中,吕程只用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叫四周的丹士们没了声音。

    有肯忽然大笑起来,“吕程,你以为我不敢喝?你以为你用这个办法就能吓到我?你这假酒对我根本毫无用处!”有肯说着将方荡给他倒满的矾酒一干而尽。

    而在有肯对面,和他近乎于是面对面般的吕程嘴角露出一丝带着血腥和铁锈味道的冷笑来。

    吕程轻笑着将手中的那碗酒放在唇边,缓缓喝了一口。

    在吕程面前,有肯的面目一下变得僵硬起来,继而整个人都开始抽搐,那张充满自信的面容此时扭曲得变形皎然已经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吕程喝得很慢,一口口的慢慢喝,就站在有肯的对面,彼此之间的距离只有一臂之远,就这样以有肯的痛苦扭曲佐酒,档吕程将碗中酒和光的时候,有肯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数十个丹士连喘息的声音都没有,好似变成了满屋的灰尘,所有的丹士,包括吕程身后的化土门的丹士们都凝固在那里,他们似乎在等,再等吕程也死去。

    然而,将酒碗扣在有肯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上的吕程明显不会死,此时的吕程一张脸潮红无比,双目猩红一片,不过吕程的表情依旧冰冷,眼神依旧纯净,这叫人知道吕程饮的矾酒确实不少了,但同时也叫人无法预估吕程究竟还能喝多少矾酒。

    所有的丹士全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吕程,这实在是太叫人吃惊了。

    随后他们听到吕程口中说出了一句叫他们更加吃惊,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的话语来。

    “无聊啊,一碗碗一个个的喝实在无趣,你们四个可有胆同时与我拼酒?我喝一碗那你们就派一个人喝一碗,知道你们死光,或者我死为止,如何?”

    这家伙竟然觉得喝死了两个风云斋的丹士还不过瘾,竟然要一口气战翻对方四名丹士,并且,修为最低的也玄丹丹士,另外几名都是了蓝丹、绿丹乃至于紫丹丹士。

    喝多了?耍酒疯了?

    还是真疯了?

    一定是真疯了!

    疯了,疯了,疯了!

    这个化土门的家伙一定是疯了!

    风云斋的丹士原本在有肯倒下后,就下定决心,不再和吕程斗酒,因为现在任谁都看出来了,这个吕程身上一定有古怪,不然一个区区的金丹丹士怎么可能一连喝掉十三碗矾酒还如此自在,只是脸红而已?

    风云斋的另外一位玄丹丹士已经打定主意,若是吕程来挑战他,他就说不愿意占吕程的便宜,推掉这一场斗酒。在这种情况下,不会有人认为他胆小怕事,只能认为他足够大度。

    但是现在,这个叫做吕程的家伙竟然失心疯一般的要挑战他们风云斋四个丹士。

    按照玄丹丹士能喝五碗、蓝丹丹士能喝七碗、绿丹丹士能和九碗、紫丹丹士能和十一碗来计算的话,足足有三十二碗矾酒。

    就算是金丹丹士来了,恐怕也未必能喝这么多,虽然上幽界没有关于金丹丹士能喝多少矾酒的说法,但按照紫丹丹士的酒量来推算的话,金丹丹士就算翻一倍也不过二十二碗而已。

    “怎么?风云斋的丹士胆小若鼠不敢与我拼酒?难道不怕被天下人笑话?”这是一句诛心之言,吕程吐出来后,就将风云斋逼到了死角。

    一对一的话就算吕程说风云斋胆小怕事风云斋也可以推掉吕程的挑战,但现在,对方一个要挑战他们四个,并且各个修为都比吕程高,在这种情况下,风云斋要是还不应战的话,就真的变成天下笑柄,胆小鼠辈的名字恐怕要跟上一辈子。

    此时,沉寂的丹士们忽然间兴奋起来,不知道是哪个在人群中叫道:“风云斋果然都是鼠辈,这种别人踩在鼻子上抽脸的时候,竟然还在犹豫考虑,这个时候不一口应承下来,简直就不是男人!”

    这男子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片刻之后,原本所有的对化土门起哄的丹士们纷纷改变了攻击目标,攻击起了风云斋。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三对一

    对于看热闹的家伙来说,有两件事最讨厌,一件事热闹刚开始就结束了,没有能够扩展开来,另外一个,就是他们围观着的,被当成热闹的家伙对骂了一整天,然后各回各家。

    现在,如果吕程的挑战风云斋不敢接下来的话,今天这场热闹就到此为止了,很快就将各回各家,这那样的话,虽然今天已经死了三位丹士,但对于有着更高期待的围观者们来说,就像是男女之间做了半天那种事情,结果却没能最后哆嗦一下一样,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怎么可以这样?

    绝对不能这样,无论如何,风云斋也必须得接下吕程的挑战。

    风云斋不是化土门,是要脸的,四周的丹士山呼海啸般的起哄,风云斋的几个丹士脸上立时有些挂不住了,将倒在地上的有肯扶起后,几名丹士对视一眼,随后齐齐看向吕程。

    他们不相信,他们不相信他们这么多人战胜不了一个区区的金丹丹士。

    并且他们心中隐隐觉得,这个叫吕程的家伙是在以进为退,他或许根本就不是在挑战,而是在装模作样,叫他们不敢继续与其斗酒。

    几名风云斋的丹士眼神短暂的交流片刻后,绿丹丹士苟杀缓缓站起,四周起哄的丹士们此时纷纷安静下来。

    苟杀人如其名,浑身上下都是杀气,一张面孔焦黄如同秋天的枯叶一般,身材中等,一身绛紫色的大袍上点缀了各式宝石,看上去相当华贵。

    苟杀开口道:“你既然花样作死,我风云斋就成全了你。”

    哗……

    听到苟杀接受了挑战,四周的丹士纷纷高呼风云斋好样的,风云斋不愧是十大门派之一,等等,等等,和刚才叫风云斋鼠辈的声音如出一辙,这引得风云斋的丹士们一个个眼神冰冷,也想找个小本本出来,将这些人的嘴脸全都给记下来,以后慢慢算账。

    作为热闹中心的人,最讨厌的是什么,就是这些歪着嘴巴,眼睛中兴奋得闪着星星将他们当成热闹的家伙。这帮家伙现在在风云斋丹士眼中,丑陋至极,比化土门的丹士更该死。

    “不过,就凭你想要挑战我风云斋由紫丹丹士到玄丹丹士所有的丹士?你还不够格,柳市长老是不会参战的,我们与你斗酒也不是怕了你,要以少胜多,而是你既然开口相邀,自己做死,我们这些前辈就成全了你罢了!”苟杀这些话说得还算漂亮,虽然细细思考内中有些破绽,至少在面子上还说得过去。

    另外无论如何,柳市这样的紫丹丹士一派长老是绝对不能参与这样的斗酒的,柳市和对面的骷髅长老斗酒其实都已经有些跌身份了,毕竟柳市是紫丹丹士而骷髅长老不过是绿丹丹士,若是柳市参加斗酒对方还是一个区区的金丹丹士就算赢得再漂亮,也是一件丢脸至极的事情,要脸的风云斋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吕程眯着有些腥红的眼睛,将四名化土门丹士一一看了一遍,随后笑道:“也好,压轴戏总是放在最后,酒杀了你们后,再杀紫丹柳前辈!”

    吕程这话说得狂的没边儿了。

    何止是狂,简直就是无视天下一切。

    化土门的奥目有些急切的低声道:“吕程,你疯了?这是找死!”

    虽然奥目将声音压得极低,但四周还是有不少丹士听到了,纷纷在心里将吕程判了个死刑。

    奥目确实有些急了,吕程这个小子怎么就不知道见好就收?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这边死了一个胡良,对面风云斋死了两个丹士,也算是回本了,这个时候,应该打道回府了,吕程竟然还拍马而上?

    但这个时候,说这些已经晚了,现在就算吕程想退想走,对面的风云斋丹士也不会允许,战斗已经开始了!

    吕程没有理会身后奥目的话语,而是叫了一声小二。

    小二在人后都看傻了,他身份低微,自然不可能挤进丹士前面去看热闹,但在后面也有后面的好处,他踩在柜台边缘的台子上,一览众山小,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斗酒的场景,这个时候他心中觉得自己鹤立鸡群,潇洒风流。

    他惊讶于吕程竟然能够喝那么多的矾酒,矾酒的威力他们虽然没有喝过,但他们是最清楚的,那东西只要沾到他们的皮肤上就能将他们的皮肤烧灼出一个大洞来,痛入心扉,这东西竟然还能当酒喝,还能喝这么多,不得不说,丹士就是丹士,神仙就是神仙。他实在是太佩服这个先后喝死了两位丹士的黑脸丹士了,他恨不得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如这位黑脸丹士一样,那才叫真正的鹤立鸡群,风光无限啊。

    小二正在心中赞叹,无限向往,满怀憧憬的时候,就见那位黑脸丹士忽然吆喝了一声小二。

    这小二激灵一下,当即从柜台上窜下来,一叠声的叫道:“在这,在这,客官有什么吩咐?”虽然他在叫,但却不敢望丹士群中挤,那些丹士们可不是他能轻易冒犯的。

    “上酒!”吕程的声音充满霸气,上酒两字喊得豪气十足。

    小二哎了一声答应下来,随即就跑去酒窖扛酒,他也不怕外面的丹士不给酒钱,这是丹宫的地界,再说了丹士们也没有那么没品,和凡人过不去。

    一坛坛的矾酒被小二搬了出来,此时丹士们已经给小二让出了一条道路,小二抱着酒坛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正中央,走到了吕程面前,恭敬的将酒坛放在吕程身前的桌子上。

    随后小二一趟趟的跑,将一坛坛的矾酒摆在了吕程对面风云斋三位丹士身前。

    风云斋出战的三位丹士分别是一位玄丹丹士叫做李满星,这人身材瘦小,模样憨厚,手长脚长,看上去犹如一只老实巴交的猴子。

    还有蓝丹丹士徐成杰,这徐成杰身材短粗,只比李满星高了一个手指肚,并且身材如同水桶,一张脸上还有络腮胡子,衣着比较朴素,手指上却带着一个土豪到不行的硕大的金戒指,还有就是那位杀气腾腾的苟杀。

    四周的丹士们此时也进入了观战状态,对于他们来说,吕程和有肯之间一对一的争斗虽然看着也还可以,但距离精彩总还是还差着一层意思,但现在阿吕程一个约斗风云斋三位丹士,并且各个丹士都比吕程修为要高一个层次,情况就不一样了,这样的斗酒闻所未闻,相当值得观赏一番。

    所以周围围观的丹士们兴致都非常高,他们现在就怕吕程被三两下灌倒,那就实在是太过无趣了。

    此时在人群之中,已经开始有暗庄吆喝下注,当然赔率很高,吕程若是胜了就是一比一百的赔率,在场的没有人看好吕程,所以更多的人只是赌吕程究竟能够走多远。

    基本上所有的丹士都将吕程能够将风云斋的玄丹丹士干掉当成了极限,下注也就集中在风云斋的玄丹丹士李满星的死活上。

    基本上下注的众丹士纷纷都认为李满星不会死。

    只有少数几个丹士下注在李满星会死上

    “李兄,几年不见你这眼光是越来越差了,李满星怎么可能死?你难道还没算过数来?那吕程一个挑风云斋三位丹士,对方喝三碗矾酒,他就必须跟着和三碗,那李满星至少还能喝四碗矾酒,吕程要想拼死李满星,怎么也得喝十二碗矾酒才成,你觉得那黑脸鬼还能够再喝十二碗矾酒么?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他之前可是已经喝了十二碗矾酒了。”

    “刘兄,眼光变差的恐怕是你吧,再说了些许草丹不足挂齿,压李满星不死,赔率也就只有不到一成成,压李满星死赔率可足足翻了一倍,要玩就玩有趣的,那区区不到一成的赔率就算丢在地上我都懒得去捡。”

    开暗庄的乃是上幽界有名的嗜赌之人,名叫赌饕,身价亿万,富可敌得上一座中等门派,不敢说是整个上幽界最有钱的丹士,但排入前四总没有问题,并且此人赌品极佳,也只有他开赌局,才有人愿意下注,赌饕两个字在赌桌上就能当草丹用。

    这赌饕面目难看,犹如一只肥大的蛤蟆,阔嘴至耳,眼大如泡,一身衣袍华丽得恨不得将各种千草丹直接缀得满身都是,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的样子。

    很快赌桌上就摆满了草丹,赌饕大袖一摆,就将草丹收入袖中,档桌子上再次摆满,赌饕依旧还是大袖一摆,收入袖中。

    这赌饕虽然收了许多的赌金,但脸上的表情却一点都不舒坦,也只有在看到压李满星死的丹士的时候脸上才会出现一丝笑容。

    这倒并非是他希望人人都压李满星死他好赚个盆满钵满,真正的赌客喜欢的不是钱财,而是那种高风险的赌局带来的刺激感,甚至输赢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很显然,眼前一边倒的赌局叫他感到有些无趣。

    就在此时一个女子走到赌饕的面前,将手中的一把白玉龙纹长剑押在了赌桌上。

    对于赌徒来说,天底下什么东西都能用来赌,什么东西都能够当赌资,上到家国天下,下到老婆孩子,押上一把剑,似乎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但四周的丹士们看到押这把剑的人的时候,全都呆住了,这是不要命了?

    这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正是冷容剑!是云剑山的冷容剑!

第五百四十六章 说一不二金算盘

    要知道云剑山讲究的是人在剑在,剑亡人亡,旁人可以拿剑来押,但云剑山的弟子却绝对不能这么做,一旦输了那就只能以死赎罪了。±UU小说,www.uu234.com这不是在押一把剑,而是押命。

    看到这么一幕的所有的丹士都呆住了,云剑山的弟子不要命了?还是这样漂亮的一位女修?

    冷容剑身边的尹求败呆呆的看着冷容剑的所作所为,他此时脑中一片麻木,即便是以他的智慧都完全不知道冷容剑在干嘛?为什么要将自己的龙纹剑押上赌桌,虽然门中没有不许将自己的宝剑押上赌桌的规矩,但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大不敬,因为云剑山丹士的剑都不仅仅是个人的宝物,剑中更是有着云剑山数位甚至十数位前辈的神魂烙印。

    换言之,云剑山弟子手中的剑并非是他们自己的私产,而是门中暂借给他们的,拿这样的宝物去赌,若是赢了也便罢了,若是输了,云剑山将再无冷容剑容身之地。

    不过,要是押那个叫做吕程的家伙死的话,这倒也算是个稳赚不赔的赌注。

    四周所有的丹士都在心中认定冷容剑一定是要押吕程必死,这样的话,以冷容剑那把龙纹剑的价值来算,至少能够挣几十枚千草丹,不过,为了这么几枚千草丹就去押剑,未免……也太没品了吧?

    四周的丹士在心中都对冷容剑的举动有些不屑,云剑山的丹士在众人眼中以往的观感还是都比较不错的,但这个冷容剑实在是叫整个云剑山都跟着跌了一个档次。

    就在这个时候,冷容剑淡淡的开口道:“押吕程赢,押风云斋三个丹士全死!赌饕前辈,这样的话,赔率是多少?”

    一直是一张无趣表情的赌饕那双如同大泡的浑浊的眼睛陡然明亮起来,这才是他想要的赌局,拿自己的生命做赌,赌天底下最难赢的局。

    这样的赌局他纵横赌海数百年也仅仅只见到一次。

    赌饕那张紧抿着的蛤蟆大嘴当即咧开,从袖中抽出一把金灿灿的大算盘,笑着道:“这个我可得好好算算。”

    说着赌饕的那把算盘凌空飞出,咋空中自顾自的敲打起来。

    “赌饕的这把金算盘,起码有两百多年没有出来演算过赔率了吧?”

    “两百年?我怎么算着是三百多年了?”

    天底下的赌局都被赌饕赌遍了,一般的赌局根本不必演算赔率,他眼睛一扫就能算出个差不离,真正需要金算盘演算赔率的情况除非是赔率特别大,赌饕自己算不出,或者别人不相信赌饕算出的赔率,这两种情况基本上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但现在赌饕直接将金算盘放了出来,那就说明赌饕觉得赔率太大了。

    赌饕的这金算盘相当有名,并不是因为这件宝贝有多么了不起的神通本事,而是因为,赌饕亲自打造出来的这件宝贝是一件连赌饕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宝贝,这宝贝只有一个用途,那就算演算赔率,这种连打造者都无法控制的宝物,整个上幽界独此一件。

    一旦金算盘开始演算,那么谁都无法控制结果,所以金算盘又有个文邹邹的名字,叫做说一不二。

    不过对于这个四周的丹士们也都觉得情有可原,毕竟这一次的赔率确实大了一点。

    赌场的赔率都是按照赢的可能来测算的,赢的可能性越高,赔率就越低,赢的可能性越低,赔率也就越高。

    现在摆明了吕程绝对不可能赢,这不是万分之一的机会等等的情况,而是绝对绝对的不可能,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话,那么这个可能性就是亿万分之一,微小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吕程战胜风云斋的三位丹士就像是蚂蚁挑战大象,胜利的可能性这么小,那么赔率自然就大到不可估量。

    在赌徒眼中,一场赌博,和赌博本身的价值没有关系,只和押的赌注有关系,赌徒可以以两只蚂蚁打架来进行豪赌,甚至输光全部身家。

    金算盘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不久之后这件说一不二的金算盘停了下来。

    在金算盘上的珠子停在了一万三千零六十八上,也就是说,如果吕程赢了这一场斗酒,那么冷容剑就能得到这把龙纹剑一万三千零六十八倍的赌注。

    赌饕对于这个数字也略微有些吃惊,大袖之中手指连连点算,随后那张肥胖的大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

    冷容剑对一万三千零六十八的赔率似乎相当满意,点了点头道:“我这把剑价值几何?剑上可还有我这一条命!”

    赌饕上下打量了一下冷容剑,冷容剑清冷如同一座雪山,浑身上下一身白衣,没有半点颜色装饰,素净的就像是雪山上的冰雪,但就是这样的素净到单调的冷容剑,偏偏给人一种冷艳之感。

    随后又观瞧那把龙纹剑,云剑山的剑在上幽界是相当出名的,有不少丹士偷摸收集,正因为云剑山的剑不容易得到,得到了还不能见光,一旦见光了,云剑山立马就会找上门来,杀你全家,所以价格不菲。

    冷容剑的命和这把云剑山的龙纹剑,加起来,价值多少,四周的丹士此时心中都在衡量。

    不过最终还是要看赌饕的。

    赌饕其实心中早就有数,表面上似乎沉思了一下,随后开口道:“十颗万云丹!”

    这个价格和四周的丹士估算的差不多,一个金丹丹士的命其实值不了多少钱,最多也就是四五枚醉生梦死,黑市上的收集金丹的价格也就差不多是这个,而醉生梦死的价格就是一万云丹,最重要的还是那一把龙纹剑。

    “好,就值十颗万云丹,如果我赢了……”

    “一万三千零六十八倍,就是十三万六百八十枚万云丹。”

    四周的丹士闻言齐齐倒吸一口冷气,上幽界的凡人五口之家一年的收成也就只有一颗千云丹,一个六品金丹丹士也不过只值五颗万云丹,这基本上相当于两万六千多个金丹丹士的价值。

    一个五品玄丹丹士价值十颗万云丹,也就说是相当于一万三千零六十八个玄丹丹士。

    相当于六千五百三十四个四品蓝丹丹士。

    相当于三千二百六十七个三品绿丹丹士。

    相当于一千六百三十三名二品紫丹丹士。

    虽然说丹士们的价值是不能用暗杀他们的价格来计算的,但这至少算是一个大体上的衡量标准。

    至于一品赤丹丹士,还没有谁敢给他们发刺杀价格,发了也没有人能领。

    这已经不是一个门派的价格了,这至少相当于整个上幽界十大门派捆绑起来的价格。

    看到这个赌注,所有的丹士都惊呆了,他们甚至都忘记回头去关注吕程和风云斋三位丹士的斗酒了,说起来,这边更刺激一些。

    正准备斗酒的风云斋丹士也不禁皱眉看向这边,吕程自然也看了过来。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是这场斗酒的主角,却没想到,被冷容剑轻松抢戏。

    当知道冷容剑赌了什么,和赌注之后,风云斋的三个丹士都被惊呆了,吕程则嘴角扯动,他是想要苦笑的,但却有些笑不出来,这个冷容剑实在是太胡闹了,老实说,吕程自己都没有把握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赢,吕程之所以敢赌,是因为一旦赌输了他是真正的敢跑,并且有信心不被抓到,反正他披着吕程的一张皮,只要跑出去换一张皮出来,谁能知道他是谁?

    冷容剑什么时候对他有如此强大的信心了?况且,冷容剑难道真的看穿了他的身份了?

    如果没有看穿他的身份,为何会在这个叫吕程的丹士身上下注豪赌?

    “三年之内,如果你走投无路可以去求我收留,三年之后如果你还能活着,并且活得不错的话,我就亲自将自己送上门来与你双修!”

    冷容剑当初的话语此时再次浮现在方荡的脑海之中。

    这……

    就在方荡心中犹疑不定的时候,冷容剑忽然扭头朝着吕程看过来。

    方荡心中一惊,连忙收敛自己的心神,但冷容剑那冰冷的脸庞竟然露出一丝犹如狐狸一般的笑容,口、唇轻轻张开,开合之间,虽然没有突出一个字,但方荡从冷容剑的口型中看出来了,冷容剑说了两个字——三年!

    显然,自己暴露了。

    冷容剑身侧的尹求败倒没有注意到冷容剑和吕程的口、唇传情,他此时心中长出一口气,之前他为冷容剑担忧不已,但看到赌注这么大的时候,他反倒放心下来,这么大的赌注,天底下谁都拿不出,或许只有打造云丹的丹宫才能拿出来,赌饕虽然身价巨万,但这样多的云丹,他也拿不出来。

    既然拿不出这么多的云丹来赔,那么这局赌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四周的丹士被庞大的云丹数量震惊之后,也开始失望起来,十三万云丹,这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赌饕就算将骨髓都砸出来也弄不出这个数来。

    果然,赌饕袖子之中的手指掐算之后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这神情甚至有些恋恋不舍,他实在是不想放弃这样的一场赌局,但他却也确实弄不到这么多的云丹,虽然他知道自己肯定会赢,但这不是赢不赢的问题,既然摆了赌局,那么就必须有足够的本金坐庄,不然赌局还有什么意思?

    对于其他事都可以将就,但在赌局这件事上,赌饕是绝对不会将就的,原则上的问题一点都不能改。

    “这位姑娘,你这赌注我不能收!”虽然恋恋不舍,但赌饕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第五百四十七章 全都付出代价

    冷容剑冰雪聪明显然也知道赌饕为何推拒,看了吕程一眼之后,开口道:“赌饕前辈,咱们就赌你的全部身家如何?”

    冷容剑这句话一出,四周的丹士们纷纷应和。

    “对对对,可以赌全部身家么。”

    “云剑山的冷姑娘拿出自己的命来赌,饕老你就拿出自己的全部身家来赌,公平的紧!”

    这帮看热闹的家伙人品极坏,巴不得冷容剑和赌饕两个现在就分出胜负来,这样的赌局千年不遇,一定不能错过。

    那帮看客们的话语赌饕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心中,但冷容剑的话语使得赌饕那水泡般的眼珠子眯了起来,冷笑一声道:“这位姑娘,你想要我老饕的全部身家?不好意思,我老饕在赌桌上修炼的时间比修炼大道的时间都多,赌桌上最重公平,即便押上我的全部身家也远远不够赔你,所以,这赌局,开不起。”

    四周立时响起一片惋惜失望的声音。

    冷容剑看向四周的丹士,淡淡的道:“饕前辈,我不是想要你的全部身家,我是想要在场的这些看不起吕程的丹士们全都付出代价,你们不是想看我和饕前辈的赌局么,好,拿出诚意来,将你们的身家也押上来!”

    疯了,怎么台上一个疯了的吕程现在下面又来了一个疯了的冷容剑?

    “冷姑娘,那吕程是你相好的么?”

    “冷姑娘,你和饕老赌,你输了饕老能够拿到你的这把龙纹剑,我们投钱进去,能得到什么?你当我们傻么?”

    冷容剑脸上依旧冰冷,淡淡的道:“我冷容剑就在这里,你们若是赢了,我的命就在你们手中,你们自然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冷容剑这话一说出来,四周的丹士眼神都变了。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可就真的有趣了。

    上幽界女丹士一直很少,在场的没有道侣的远远多过有道侣的,这可是一个占便宜的天大的好机会。

    反正也绝对不可能输!

    当即就有丹士下注,说是全部身家,但没有那个丹士会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搭上去,他们最多也就是将自己此时身上的全部身价都押在赌桌上。

    即便如此,赌桌上马上就放不下了,不光是放不下,此时赌桌已经被云丹埋了。

    一颗颗的云丹在赌饕身前堆出了一座山。

    赌饕这一次两个袖子连摆都来不及收。

    折腾了好一会后,赌饕从袖中取出一颗圆滚滚的珠子来,这珠子里面盛放的都是云丹,是赌饕这一次赌局中收到的所有的云丹。

    看起来虽然只是一颗小珠子,其实内中已经盛放了一座大山那么多的云丹。

    冷容剑身后的尹求败一生求败,却也没见过如冷容剑这样求死的,尹求败低声道:“冷师妹,你究竟在想什么?你认识那个叫做吕程的丹士?”

    冷容剑摇了摇头。

    尹求败皱眉道:“既然不认识,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冷容剑轻飘飘的回道:“赚钱啊!”

    尹求败怎么都没有想到冷容剑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自谓聪明绝顶,此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尹求败转头看向那个叫做吕程的家伙,心中暗忖道:“难不成他真的能赢?”

    但尹求败随即连连摇头,怎么可能?一个金丹丹士怎么可能喝掉三十多碗矾酒?

    待得众人终于将目光从赌桌上移回斗酒上的时候,风云斋的三位丹士都还僵在那里。

    眼前的情形那十数万万云丹的赌注叫他们一个个一下变成了痴呆,他们的脑子都处于僵硬状态。他们可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这么值钱。

    吕程干咳一声,将手中的酒碗举起,目光直接看了一眼冷容剑。

    吕程现在反正也已经暴露了,所以吕程身躯之中的方荡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至少在冷容剑面前,不再掩饰身份。

    方荡原本还想着赢不了就跑,但现在,他算是叫冷容剑给害苦了,因为他无路如何,都不能跑了,冷容剑一下断了他的退路!

    从这点上来说,方荡实在是恨透了冷容剑。

    吕程收回目光,将手中的酒碗放在唇边,咕咚一声,将酒水全都喝了下去。

    这是斗酒大幕正式拉开,吕程都喝酒了,对面三个风云斋丹士也不能再继续发呆。

    不过,风云斋的丹士足够无耻,最先喝酒的不是玄丹境界的李满星,而是绿丹境界的苟杀,想必接下来第二个喝酒的是蓝丹境界的徐成杰,第三个才是李满星。

    这样做使得吕程要喝死李满星至少也得喝十六碗甚至是二十碗矾酒,大大的增加了李满星的活命机率,同时也大大增加了吕程在毫无建树的情况下喝死自己的可能。

    四周的丹士们禁不住都发出一片嘘声,这嘘声可从来没有对风云斋的丹士发出过,这一次,围观的丹士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其实风云斋中三人谁先喝都完全没有问题,因为这并不违反规则,但在拥有十成必胜把握的情况下,竟然还用这种手段来获取胜利,实在是有些叫人感到不齿。

    苟杀对于满场的嘘声并不在意,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胜利,周围的丹士们或许觉得他们必胜,但苟杀等人却能够感受到对面那个金丹丹士带来的那种压力,这种压力来自于对方敢于挑战他们三个,在于吕程那种轻松随意,不将他们放在眼中的态度,上幽界的丹士一个个全都聪明绝顶,都是人尖儿之中的人尖儿,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轻易跑来送死?

    况且,话说回来,狮子搏兔亦要用尽全力,他们自然不会给敌人一丝一毫的胜利希望。

    他们要叫对面的这个疯子毫无建树的死去。这样才能维护风云斋的尊严。

    苟杀将矾酒喝下的时候,对面的吕程已经将第二碗矾酒举起,一口饮下。

    果然风云斋的蓝丹丹士徐成杰站了出来,将碗中矾酒一饮而尽。

    对面吕程依旧是不待徐成杰将矾酒喝下就开始喝第三碗矾酒,李满星心中惊叹,但也毫不示弱的抓起矾酒灌进嘴中。

    吕程一碗碗的矾酒喝起来,竟然一刻不停,就连对面的三个丹士都有些追赶不上吕程喝酒的速度,毕竟矾酒入喉就算是绿丹丹士苟杀也一样感到相当的不好受,更别说李满星这样的玄丹丹士了,这种快速喝酒的方式本身就是武比,但现在被吕程搞得远远比武比要可怕。

    这样喝酒最大的可能就是丹士能够比平时多喝个一碗两碗,但文比很少有丹士会醉死,武比却绝对能够要了丹士的命。

    因为酒劲爆发会有一定的滞后性,文比的时候,是等酒劲全部爆发出来后再喝下一碗,这样喝不了的就是喝不了了,很难醉死,但这种粗暴的武比,却不同,虽然能够比平时多喝一两碗,但当酒劲爆发的时候,就已经一切全都无法挽回了。

    最初四周的丹士还在彼此说话,揣测胜负,但当吕程一口气喝了十二碗矾酒的时候,所有的丹士全都不说话了,这不像是在喝矾酒,这简直就像是在喝白水,喝白水也没有这么猖狂的。

    转眼间吕程又喝了三碗,对面的风云斋丹士此时忙得一塌糊涂,吕程喝酒的速度极快,对面的风云斋丹士喝酒的速度却慢了好几拍,光凭速度来说,吕程一人横挑对方三人完胜对方。

    这种极速饮酒在噗通一声中略微停顿了下。

    李满星此时栽倒在地,浑身抽搐,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着顺着毛孔往外喷,转眼间就将李满星周围的地面染成一片血红,酒力在李满星的身躯中爆炸开来,虽然没有将李满星的身躯炸碎,但却叫李满星鲜血狂喷死得极快。

    这就是矾酒喝得太快的后果,当酒力爆发,一切都无法挽回。

    因为急着追赶进度,不想被吕程落下,李满星恐怕最后都忘记自己喝了多少碗酒,他在身体尚未感觉到有什么异样的情况下一头栽倒,一命呜呼。

    从吕程开始饮酒,到将李满星喝死,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简直可以说是风卷残云一样。

    四周的丹士感到自己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眼前的场面使得他们好似在逆风狂飞,骤烈的风压撞击得他们无法喘息,甚至连张开双眼都费力,太快了,快得他们毫无准备,快得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想起自己押在李满星不会死上的赌注。

    李满星旁边的徐成杰一张脸原本因为矾酒而变得血红一片,但看了李满星一眼之后,他的一张脸瞬间变白了,他开始努力回忆自己究竟喝了几碗矾酒。

    他还没有想起自己喝了多少,对面的吕程已经将碗中的矾酒一饮而尽,他呆了呆,端着酒碗的手陡然开始抖了起来。

    辛辛苦苦修行到现在,谁愿意死在一碗酒上,原本徐成杰认为吕程必死,根本就不可能使他们三个的对手,但眼前的情况实在是颠倒了他的预估!

    那么,这是第几碗?

第五百四十八章 醉杀

    吕程此时已经又喝了一碗,终于停了下来,冰冷的瞳子注视着端着酒碗手抖不休的徐成杰。…UU小说,www.uu234.com

    苟杀喝了这一碗酒和才注意到吕程停下来了,随即苟杀看向自己身边的徐成杰。

    徐成杰依旧在哪里抖动着自己的手。

    “喝!”

    “快喝!”

    “喝!”

    “喝!”

    四周猛的暴起激烈的吼声,四周的丹士们似乎忘记了他们都押吕程必死,现在他们不在乎自己的输赢,只在乎徐成杰没有喝下去的那碗酒!

    吕程身后的化土门骷髅长老还有奥目、沈东和陆奇惊诧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变化,他们此时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化土门后辈相当的陌生,这究竟是谁?竟然能够如此力挽狂澜?

    对面的风云斋的长老柳市那张犹如涂了胭脂一般的脸此时变得漆黑无比。

    在四周丹士咆哮一般的大喊,喝喝喝的声音中,徐成杰双目之中爆出一丝狠厉来,将手中的酒碗中的酒水猛的灌进嘴中。

    徐成杰一双眼睛猩红无比,四周的丹士们的叫喊瞬间平静下来,略微等了片刻,徐成杰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没事,没事,我还能喝,我还能喝!哈哈哈……”

    徐成杰在自己的大笑声中仰面摔倒,死的时候脸上犹有笑容。

    死寂!

    所有的丹士齐齐望向场中斗酒的两人,原本四个人,现在已经有两个躺倒在地,还有两个,一个满脸猩红,另外一个则一脸惨白。

    脸红的是吕程,此时的吕程一张脸红得犹如火炉中被反复烧灼的钢水一般,吕程周围的空气中都是滚滚的热浪,如果看的清楚些,就能发现,他身前的桌子正在一点点变形,靠近吕程的部分外表已经变成了灰白色,略微有风吹过,灰白色下就冒出灼亮的红光来,吕程抓过的酒碗不像是瓷器,倒好像是稀泥做成,留下清晰的手印。

    而原本杀气腾腾的苟杀此时一张脸变得惨白起来,一切都来得太快了,从认为绝对会胜利,绝对不会输,到死了一地同门似乎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以至于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苟杀估算了一下自己还能喝下去的矾酒的数量,最多四碗,而对面那个叫做吕程的家伙,一张脸血红无比,毛孔之中似乎都开始冒起腾腾的血雾,说明他也喝不了多少了,但喝不了多少,是多少?

    苟杀在吕程和九江争斗的时候,曾经以为吕程喝不了多少了,但九江死了,在吕程和有肯争斗的时候,苟杀觉得吕程喝不了多少了,但有肯死了。

    就在不久之前,在吕程独自挑战他们整个风云斋四位丹士的时候,他以为吕程喝不了多少了,但现在,他们三个已经有两个躺倒在地。

    此时此刻苟杀心中无限后悔,他后悔怎么就没有叫柳长老也参与斗酒,或许柳长老参与进来的话,至少徐成杰就不会死。

    在苟杀身后的柳市此时心如刀割,看着身旁满地的尸体,柳市恨不得现在就出手将吕程活活掐死,如吕程这样的家伙,若是在平时,他根本不会看上一眼,区区的一个金丹丹士,在堂堂的紫丹丹士面前,犹如土鸡瓦狗一般,但今天,这土鸡瓦狗般的存在竟然将他们逼迫到了这种境地,并且还是堂堂正正的逼迫,这叫他心中憋闷至极。

    现在四周围观的丹士们似乎都知道了战斗到了最后的阶段,在五分钟之前,所有的丹士还都认为吕程一定会输,他们甚至开始打冷容剑的主意了,他们在心中琢磨着怎么样将这个冰山美人变得火热无比,但现在,他们却都生出一种自己或许会输了的感觉。

    不少丹士扭头看向冷容剑,随后这些丹士都开始发出呐喊,这一次一边倒的给苟杀加油,一边倒的污蔑吕程,高叫着吕程耍赖,甚至有一个丹士将那小二给拎了起来,拷问他叫他交代自己是怎么和吕程串通耍赖的。

    那小二何其无辜,被那丹士捏着脖子提在空中,双手凭空乱抓,眼瞅着就要被这丹士活活捏死了。

    此时吕程开口道:“那狗才,你说我作弊?等我醉杀了这风云斋的丹士之后,就与你斗酒如何?你不停,我不停!”

    那吹胡子瞪眼拷问店小二的丹士闻言就觉得脖颈子灌进去一阵凉风一般,他也是堂堂的蓝丹丹士,此时被一个金丹丹士一句话吓得心中发虚,慌忙丢了小二,嘀咕两句场面话后,就消失在人丛中了。

    有了这么一个小情节,四周的声音慢慢变得小了。

    此时最激动的,却不是那些觉得自己有可能输了的丹士,而是坐庄的赌饕。

    赌饕一张蛤蟆脸此时因为充血而变得血红,脖子上的大筋都蹦起了几根,他肥大的带着硕大的宝石戒指的手指头在微微颤抖着。

    不是因为自己要输了,而是因为他好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赌局了,身为赌饕,他可以说是整个上幽界的最大赌枭,天底下的赌局他都玩遍了,正因为玩赌局玩得没意思了,怎么都不会输了,他才跑来坐庄。

    坐庄如果不耍赖的话,那就是更大的一种豪赌,一种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豪赌。

    身为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来说,豪富天下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远远没有为了一个馒头和别人赌蟋蟀的时候有趣。

    做了上百年的庄家的后,赌饕已经有些厌倦坐庄了,甚至赌饕赌开始觉得赌这个字对自己的吸引力越来越小,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没有什么,但对于赌饕来说,他的人生简直已经美誉意义了,甚至连修行都变得无趣起来。

    现在,这种惊心动魄的赌场转变,风雨突变的局势逆转,使得赌饕重新找到了在赌上的趣味。

    赌饕不怕输,全部身家都输了又能怎样?但他不想输,不想赢的赌徒,不是真正的赌徒。

    赌饕那圆泡般的眼睛此时瞪得大大的,死死地在吕程和苟杀之间打转,在心中默默盘算他们之间还能还能喝多少,盘算着究竟谁输谁赢,对于赌徒来说,当赌注押下的那一刻,就再无选择的权利,一切都只能等着色盅揭开的时候决定生死,可以说,一切的胜败在下注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作为一个纯粹的赌徒,下注之前做足功课,输赢都是无怨无悔。

    现在赌饕就在等着最后的结果,胜负究竟如何?胜的话,他得到的东西可以说是微不足道,就算得到冷容剑的身体,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但他若是输了,那就是倾家荡产,一无所有,对于赌饕这个老赌客来说,这些他都能接受。对于他来说,真正的财富,就是现在这种无法确定胜负,并且随时有可能全军覆没的感觉。

    不过,赌饕依旧认为自己输的概率只有三成,苟杀赢的概率足有七成。

    大部分的丹士也不相信吕程能赢,毕竟吕程现在看起来状态可是非常的不妙,看样子酒力爆发随时都能将吕程给炸个粉碎似地。

    这个时候不少丹士都望向冷容剑,在这里所有的丹士之中,是冷容剑认定了吕程能赢,在不久之前,冷容剑就是个笑柄,但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冷容剑绝非胡乱下注,冷容剑如果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吕程知道吕程又海量的话,就是有什么特殊的办法能够知道吕程拥有战胜风云斋三位丹士的能力。

    那么,现在,眼瞅着吕程就要输了,冷容剑究竟有什么想法?

    她难道还以为自己能够以小博大,用自己的身体和一把剑换得十万多颗万云丹?

    不过,他们看到冷容剑的时候,一个个都微微摇头,因为他们无法再冷容剑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端倪儿,冷容剑那张冰冷的面容,就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他们想要的一切信息都拦阻在墙内。

    冷容剑身后的尹求败此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思考当前面临的问题,短暂的思考之后,他确定,冷容剑一定是早就认识这个叫做吕程的家伙,正是因为两者早就认识,所以冷容剑很清楚吕程的酒量,所以才会用自己的性命下注。

    以尹求败对冷容剑的了解,只有这个解释最能说得过去,他才不相信冷容剑会为了一个陌生的家伙将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那么这个吕程是谁?

    尹求败知道冷容剑一直都在等一个叫做方荡的家伙,甚至许下三年之约,不过那家伙是个倒霉蛋,一进入上幽界就成了被灭的火毒仙宫的掌门,这还不算随后得罪了丹宫得罪了龙宫,最后死得无声无息,其实听说方荡死讯的时候,尹求败是并不开心的,一生未尝败绩的他很希望有这么一个对手来和他争夺冷容剑,这样才有意思,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一个对手早早的就死了,这样你就永远失去了战胜他的机会。

    方荡死了,那么这个吕程又是谁?

    尹求败微微皱了皱眉,扭头看向神色清冷面无表情的冷容剑,然后又看向吕程,随后他发现了吕程和方荡之间的共同点!

第五百四十九章 你输了

    尹求败发现,那个他从未见过的方荡和眼前这个吕程之间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两个都是毒修火毒仙宫和化土门都是修毒的,虽然火毒仙宫名声要好很多,但两者究其根本其实没有太大的差距。

    浑身火热面目通红的吕程看着对面的苟杀,苟杀深吸一口气,将身前的酒碗端起,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苟杀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痛苦之色,但这种痛苦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狠厉。

    苟杀也不相信自己真的会死在对面的那个区区的金丹丹士手中,他要拼尽全力,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吕程见苟杀喝了碗中酒,便也端起酒碗将内中的酒水喝了下去,这一次吕程喝的速度明显变慢了许多。

    这种变化,叫对面的苟杀眼睛微微眯了眯,露出一丝冷笑来,而四周的丹士们也同样露出笑容来,吕程能够走到现在已经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了,吕程现在当然可安心的去死了。

    吕程喝掉碗中的矾酒,这一次吕程一张脸毛孔之中开始往外渗血,一滴滴的血珠凭空出现在吕程的脸上。然后瞬间蒸发化成滚滚的血雾升腾起来,远远看去,吕程被红色的雾气包裹,血腥气四溢横飙,周围的丹士即便见惯了血腥还是微微皱眉。

    这简直就像是在燃烧生命。

    苟杀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将碗中矾酒豪饮而尽!

    吕程停顿了下来,这是吕程开始斗酒后的首次因为喝酒而产生的停顿。

    任谁都看得出这一次吕程应该是走到了尽头,一个金丹丹士喝了这么多的矾酒还没有死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现在,这个奇迹终于到头了。

    吕程若是还能喝,那么这个世界就实在是太疯狂了。

    吕程停顿了约莫整整两三分钟的时间,虽然单独拿出来,两三分钟不算很长,但在四周无数丹士的注视下,这样的停顿实在是考验周围围观丹士的耐心,终于不少丹士再次发出了那只有一个单音的字。

    “喝喝喝喝……”

    四周的声音就像是一个漩涡,在不久之前,这个漩涡将徐成杰吞没掉,骨头渣都没有剩一点,现在,这个漩涡又来吞噬吕程。

    苟杀嘿嘿冷笑,似乎已经看到了吕程被酒力爆开身躯的模样。

    终于,吕程将手中的酒碗举起,一口口的喝着矾酒,速度不快,用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才将矾酒喝下去。

    此时的吕程不光毛孔冒出鲜血来,甚至皮肉都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触目惊心的裂痕,发出皮肤撕裂般的撕拉撕拉的声响,就像是一个块皮经受了太久的风吹日晒,又被重锤敲击,崩开了一样,露出下面鲜红的血肉,现在的吕程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怪物。

    四周的丹士看得尽皆眯眼,这场面叫他们都觉得触目惊心。

    不过,吕程还是将那碗酒喝下去,还是没有死。

    对面的苟杀深吸一口气,将酒碗端起,他喝得不比吕程快多少,甚至还要更慢一点,饱受矾酒鞑伐的他的喉咙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知觉,这使得他吞咽变得非常困难,只能靠着一点点的往肚子里面灌,同时心头肚腹之中,犹如有千军万马在肆意践踏劈砍,似乎要将他从内而外的凌迟一般。

    这碗矾酒下肚,苟杀一只手不由得死死的按在肚子上,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他的手几乎要将肚子挖出一个洞来。

    随着吕程再次将酒碗举起,整个酒楼都鸦雀无声,四周的丹士们现在都紧张的注视着俩人,死亡就在一瞬间,有可能眨眼之后,就有一名丹士会死,作为推波助澜的一方,他们都不想错过这个场面。

    这里面只有一个人例外,他没有关注场中对战斗酒的两人,而是在盯着冷容剑,尹求败终于从一直都清冷无比的冷容剑脸上发现了一丝变化。

    冷容剑鬓角流出一滴汗水来,紧张,此时的冷容剑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尹求败知道冷容剑的心中相当紧张,能叫冷若冰书一般的冷容剑,紧张得流汗,可见对方对于冷容剑究竟有多么重要,虽然冷容剑在对方身上押下了自己的性命,对方确实值得她紧张,但不知为什么,尹求败就是知道,冷容剑现在紧张的不是胜败,而是那个叫做吕程的野小子的生死!

    他娘的,这叫怎么回事?

    尹求败的一张脸上神情变得冷漠起来,他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对手。不过,找到对手的感觉,叫尹求败心中一阵阵的激荡起来,他这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战胜了所有的对手,眼前这个,也必将成为他战胜过的无数个对手之中的一个。

    之前的些许挫败感算不上什么,对手越强大越不可战胜,他就越是欣喜。

    不知道为什么,尹求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他现在希望这个叫做吕程的家伙不要死得那么快,还有,直觉告诉尹求败,这个家伙一定和那个已经死了的方荡有些关系。

    其实还有一点很重要,不知道为什么,他越看对方竟然越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说不上的感觉,很亲近,他还是首次在陌生丹士身上感受到这种亲近,似乎彼此之间有什么东西互相牵扯着一样,这叫尹求败对于这个吕程的兴趣越发浓厚起来。

    他现在牟足了力气想要战胜这个家伙,从这个家伙手中夺回冷容剑的心。

    冷容剑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道侣,绝对不容他人染指。

    吕程将碗中的酒一口口的喝下去,比之前又满了一倍,每一口酒喝得都惊心动魄。

    吕程每喝下去一口酒对面的苟杀脸色就难看一分,档吕程将一碗矾酒全都喝下去后,吕程闭上双眼,犹如死掉了一般,呼吸全部停止,静寂的就像是一座石雕。

    苟杀盯着吕程许久,却不知道吕程死活,他很想吕程就这样死掉了,他从内心中实在是不想喝掉这一碗矾酒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喝下这碗矾酒之后究竟会不会因为酒力爆炸而死。

    但吕程生死不知,四周的丹士已经不耐烦起来,再次响起了喝喝喝喝的怒潮。

    苟杀知道就算吕程已经死了,这碗酒他也必须喝下去。

    就像是赌博一样,搏一搏自己这碗酒喝下去究竟会不会死!

    苟杀抓起酒碗,慢慢的喝着矾酒,没喝一口都需要巨大的勇气,酒碗之中好似藏了一条毒蛇一样,每一口都有可能将毒蛇给吞入肚中。

    一边喝酒,苟杀的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一动不动的吕程,他迫切的希望对面的那个家伙已经死掉了。

    最后一口矾酒被苟杀小心翼翼的缓缓喝下去,苟杀也如吕程一样紧闭双眼,四周的丹士全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一动不动的两人,似乎在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足足一刻钟的等待,原本烦躁不安缺少耐心的围观丹士们这一次出奇的充满耐心,他们静静地等着,等着胜负分出的时刻。此时此刻的这种静静等待,充分给了两人最大的尊重。

    哈哈哈哈……

    苟杀最先笑了起来,他的双目都淌出血来了,但苟杀却笑得畅快。

    “哈哈哈,我没事,我没事,我赢了,我赢了,我赢了,哈哈哈哈……”

    苟杀从未这么快意过,苟杀从未这么绝顶欢乐过,若不是矾酒的酒力使得他身子僵硬的话,他现在甚至能够如同一个少年一样欢乐得蹦起来。

    而此时吕程依旧还如石雕一般的坐在那里,身上皮肉绽开,鲜血都凝固在表皮上,呼吸断绝。

    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已经死掉了。

    在苟杀畅快淋漓的欢笑声中,胜负已分!

    四周的丹士们虽然有些惋惜,但对于这个结果也能接受,事实上这样的结果早就在意料之中,一个区区的金丹丹士能够拼死两位五品玄丹丹士一个四品蓝丹丹士,还有一个六品金丹丹士本身已经是一个传奇了,若是还能将一个绿丹丹士拼死,那这个世界变成什么了?

    众人短暂的惋惜之后,所有的丹士的目光都开始朝着冷容剑集中。

    尤其是那些下了注的丹士更是眼神变得炽烈火热起来,他们的眼神开始变得赤、裸裸起来。

    而那身材肥大穿金戴银有着一张蛤蟆脸的赌饕此时不由得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他已经至少数百年没有因为赌而流汗了,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使得他浑身上下舒爽得犹如在高温下蒸了几十个时辰一样,每一个毛孔都通透起来,他甚至感觉到自己久久不能提升的修为开始慢慢上涨,似乎有了突破当前境界的感觉,他知道这一场赌对于他来说,好处无穷。

    “冷姑娘,你输了!”赌饕此时的那双眼睛也开始在冷容剑身上聚焦,对于赌徒来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能够比享受赌胜后的胜利果实更叫人心旷神怡的?

    “你输了!”四周的丹士几乎异口同声的大声说道。

    他们此时的眼神就想要将冷容剑扒光。

第五百五十章 你们都输了

    而冷容剑的一双眼睛死死的定在一动不动的吕程身上,对于四周的叫喊声似乎闻所未闻,当然落在众人眼中,冷容剑的这种表现就是她还不能接受失败的这个现实,冷容剑确实很有眼光,那个吕程也确实有胜利的可能,但,怎么都差了那么一丁点!

    “冷姑娘,你输了,我唐三少今天终于能尝尝女丹士的滋味了,嘿嘿……”一名长相猥琐的丹士一脸淫笑的说道。≧UU小说,www.uu234.com

    “老唐,我可也下注了,并且我下得注比你多,要尝也是我先尝!”唐三少身边一个更加猥琐的丹士舔着嘴唇说道。

    “啧啧,唐三少,辰水,你们这些家伙下的注有我豆天残多?全都一边去!”一个胖子哈哈大笑着说道,似乎他已经将冷容剑抱到了床上一样。

    整个四层此时都沸腾喧嚣一片,因为之前冷容剑的要去,在这里所有的不看好吕程的丹士全都将自己身上现有的身价下了赌注,也就是说,整个四层除了冷容剑外,全都是赢家,全都享有冷容剑的那把剑还有——冷容剑。

    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一群腌臜的狗才,云剑山的丹士也是你们能够染指的?”

    这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哄乱的酒楼中满场皆闻。

    兴高采烈的一众丹士们纷纷诧异的望向声音的发出方向。

    就见一个身材修长,虎背蜂腰,目如朗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卓尔不去气息的中年男子站在了冷容剑身前,这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浑身上下散发着卓然气质。

    尹求败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挡在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四周的丹士摄于尹求败手中的那把剑,一时间竟然有些哑口无言,天底下杀人手段最强的是化土门,但天底下想要杀一个人那个人就绝对跑不了的,绝对是云剑山。

    这位云剑山东西南北四大剑客之一的天南剑,虽然修为只在绿丹境界,但他若想杀在场的丹士,没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

    众人最初鸦雀无声,但这并不代表所有的丹士都被天南剑尹求败给吓住了,总会有不服的!

    “天南剑,你好大的威风,愿赌服输,乃是天下至理,你云剑山难不成就能不遵守这个道理?”一个老头手中拎着一根拐棍,阴阳怪气的说道。

    随着这老头开口,四周的丹士纷纷开口,对于丹士们来说,赢了就是赢了,既然赢了,他们就应该拿到他们应该得到的东西,尤其是冷容剑这样的女丹士。

    “哈哈哈……你们既然不服,那就来问过我尹求败手中的剑!谁想先来尝尝我的陆地神仙剑的剑招威力!”嚓的一声,尹求败手中的那把长剑一下从剑匣中弹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四层都寒光笼罩,似乎每个丹士脖子上都架了一把剑,冰寒的剑锋刺激得在场丹士各个寒毛直竖。任谁现在都知道这位云剑山的天南剑是玩真的。

    云剑山都是一群二杆子,这帮家伙行事作风古怪,在凡间接触过云剑山丹士的丹士都知道云剑山这帮家伙是什么样的古怪家伙。

    规矩他们还真就从未放在眼中,此时耍赖,实在是相当符合他们的一贯风格。

    但他们这么多人总不能叫一个云剑山丹士一把剑就给吓住了。

    四周的丹士短暂的冷寂之后,便都爆发出来。

    “云剑山好大的威风,真以为你们是这上幽界老大不成,我们现在就要看看你云剑山的剑是不是真的那般锋利!”最先开口的那个老头显然是和云剑山有仇的,此时阴阳怪气的叫道。

    四周的丹士中自然不乏和云剑山有仇的,在上幽界,没有任何一个门派没有仇家,趁着这个机会自然搅风搅雨,纷纷起哄。

    其他的丹士本就对云剑山耍赖的手段感到气愤,自然也就相当配合,一时间群情激动,大有随时都准备出手的可能。

    这个时候,化土门的绿丹丹士奥目来到一动不动犹如石雕一般的吕程身前,伸手捏了捏吕程的手腕,随即微微摇头,气息全无,虽然他不希望这是真的,但吕程确实已经死了。

    看到摇头叹息的奥目,化土门的骷髅长老尽等人皆叹息。

    不过吕程也算是给化土门找回了颜面,一口气干掉了对方四名丹士。

    一直都在凝视吕程的冷容剑此时脸色才真正的变了。对面一直没有发声的柳市长老脸色也逐渐放松下来,这一局斗酒可算是完结了,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带来的门中后辈一个个的死掉,甚至连绿丹丹士苟杀都有要输的可能,这叫柳市这位堂堂的紫丹丹士都紧张得不行,若是门中弟子全都死了,他独自一人如何回门派?

    好在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不过这只是刚刚开始,他柳市一定要叫化土门上下付出代价!

    奥目正准备将吕程的尸体收起,却微微一愣,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刚才他的手按在吕程的手腕上,感受吕程的脉搏,现在他的手上多了一层红色的灰,他最初因为自己摸到的是血,但手指捻了捻后,他确定,这是灰尘,不是血。

    怎么回事。

    奥目愣了下看向吕程的尸体,随后他惊讶的发现,吕程的尸体此时表面如同浮沙一般的正在崩解,一粒粒的灰尘从吕程的皮肤上滑落下来。

    奥目眉头皱起,随后张口一吹,噗的一声,吕程的尸体上飙起大蓬的血色灰尘。

    灰尘之下,露出光洁的皮肤来。

    咦?

    四周的丹士也被奥目这声震惊的咦吸引看了过去。

    就见吕程原本的皮肤就像是炸裂开了的土地碎片一样,鲜红的沟壑遍布,而被奥目吹走了一大片血色灰尘后露出来的竟然是白皙细腻的皮肤,上面没有了那纵横的沟壑。

    群情激愤一直对付站在冷容剑身前的尹求败的丹士们一层层的注意到吕程这边的变化,那暴躁的声音逐渐褪去,最终消失无踪。

    所有的丹士全都死死的盯着吕程的尸体。

    奥目忽然猛的一摆大袖,一阵狂风卷过,将吕程身上的灰尘一下扫飞,露出来的是个面目清晰皮肤光洁的吕程来。

    所有的丹士都呆住了,什么情况?死得这么好看?

    就在此时吕程双目忽然张开,整个房间中陡然炸开一道闪电,所有的丹士都是一愣。

    而坐在吕程对面处于大欢喜状态的苟杀一张脸瞬间变得死灰。

    苟杀身后的柳市长老的那张涂了胭脂般的脸此时比苟杀的脸还要黑。

    原本吵吵闹闹的丹士们此时一个全都惊呆了,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还又活过来了,怎么活过来后,看上去似乎更加精神了,刚才那一道闪电是怎么回事?好像是突破境界后才有的电光,这家伙喝矾酒喝多了,难道还修炼成功修为更近一层?

    冷容剑一双眼睛此时一下变得弯曲起来,嘴角微微上翘。

    冷容剑身前的尹求败此时和其他丹士差不多,也是呆呆的看着苏醒过来的吕程。

    吕程伸了一个懒腰,嘿嘿笑了笑道:“你们都在干什么?斗酒还没完吧?”吕程说着伸手将桌子上的一碗矾酒一饮而尽。

    一片寂静之中,四周的丹士们似乎都听到了得得得的声音,循声望去,这声音是从苟杀的身上传来的,是苟杀的牙齿叩击的声音,此时的苟杀身子都在颤抖。

    能不能再喝一碗?苟杀不大清楚,但他知道他就算还能喝下去一碗,也依旧斗不过对面的那个吕程。

    一个区区的六品金丹丹士,叫他这样的三品绿丹丹士陷入如此困境,实在是叫人难以置信。

    苟杀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眼前的那碗矾酒,现在在苟杀眼中,这不是一碗酒,这是一碗毒药,致命的毒药。

    大起大落,大悲大喜。

    就在刚刚他还以为自己赢定了,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但不过转瞬间,他就一败涂地。

    苟杀缓缓将那碗酒端起,他和九江不同,就将怕死他也怕死,但他有敢作敢当的勇气,九江那样的死法实在是太卑贱,太叫人看不起了。

    苟杀,是绝对不会接受那种死法的。

    苟杀深吸一口气,将酒碗端起,对着吕程遥遥一敬笑道:“我苟杀认栽了!”说完,苟杀将那一碗矾酒直接倒进了喉咙里。

    苟杀将酒碗放在酒桌上,随后咕咚一声,一头扎在酒桌上。

    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转折得太巨大了,四周的丹士们一个个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即便是现在,他们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情形。

    这怎么可能?

    一个区区的金丹丹士一口气干掉了五名丹士。

    原本吕程能够干四名丹士就已经够疯狂的了,但现在,这已经不是疯狂两字能够形容的了,简直找不到能够形容眼前发生的一切的词语。

    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冷容剑忽然开口道:“你输了!”这句话,不久前赌饕曾经对着冷容剑说过,现在冷容剑将这三个字一个字不差的还给了赌饕!

    随后冷容剑看向在场的所有的丹士,扬声说道:“你们都输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突破

    “我要叫这些不信吕程的人全都付出代价!当初冷容剑的这句话被人当成是笑话,但现在,当初笑话冷容剑的丹士们全都笑不出来了。UU小说,www.uu234.com

    这一次,冷容剑赢的不光是十多万的万云丹,还有他们这些在场丹士当前随身携带的全部身家,今天,他们每一个都将光溜溜的从这酒楼中离开!

    赌饕一张脸铁青无比,全部身家,他数百年辛苦打熬慢慢拼搏出来的全部身家,现在全都在一瞬间崩塌,虽然之前赌饕觉得没有什么,但当全部身家拱手让人的这个时刻的到来,那种将自己的东西交到别人手上的挫败感,才真正叫赌饕感到心如刀割!他现在忽然有一种年轻时将自己的全部身家押在赌桌上,结果输个净光,不得已,走出赌场的感觉,那种惆怅,那种无力翻本,那种不服输,种种情绪纷沓而来,使得赌饕早已在赌途上找不到出路,如同死灰一般的心情瞬间扭转,这种失败,没有击败赌饕,反倒使得赌饕浑身上下热血沸腾。

    赌饕那张肥脸上的肥肉在微微颤抖着,与此同时,赌饕忽然笑了起来。

    所有的丹士冷漠的看着赌饕,他的笑声在寂静的酒楼中刺耳至极,这家伙疯了么?输不起了?如果赌饕这样的人物都输不起了,那么整个上幽界所有喜欢赌的丹士们就全都没有信心继续赌下去了。在赌之一道上赌饕就是灵魂人物。

    所有的人都以为赌饕是输得疯了,换成是他们,将自己的全部身家一次输掉,都有可能会疯掉,别的不说,就是现在他们只是输掉了身上携带的全部身家,就已经觉得痛如刀搅了。

    然而,他们随后却觉得有些异常,因为赌饕笑得实在是太开心了,那种开心纯粹得叫人无法和疯子联想在一起。

    谁都不知道,此时此刻,赌饕的修为正在非常迅速的窜升着,轰的一声巨响,整个酒楼都蒙的颤动几下,酒楼房间中电流横飙,木制桌椅被击穿烧糊,整个酒楼轰的一下变成了废墟。整个酒楼都塌掉了,好在在场有几位紫丹丹士,大袖连摆,将塌下来的房梁砖瓦全被挥开,要不然这些修为不能伸展的丹士们一定狼狈不堪。

    这是想要耍赖杀人灭口了么?

    一众丹士大惊失色,但随后,他们却发现或许事情和他们想想中的不大一样。因为并没有人死去,赌饕也没有继续出手。并且倒塌的房屋不光是他们这座酒楼,放目望去,周围竟然有数百栋房屋全都倒塌。

    不少丹士惊慌的从倒塌的废墟之中爬出来,当然死掉的凡人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什么意思?赌饕搞这么大的阵仗,想要做什么?

    惊魂普定的丹士们看着身形飘飘气质有所变化,眉心中藏不出的露出一线金光的赌饕,此时才恍然,赌饕输光了身家修为却提升了一个境界。由二品紫丹进入一品金丹境界了!

    输光了竟然也能促进修为大成?这简直没天理了!

    赌饕哈哈大笑,一脸便秘数百年一朝的解放的快感。

    四周的丹士此时才知道赌饕为何笑得如此开心,如果换成他们他们估计得敲锣打鼓了,要知道丹士最难的就是金丹境界提升,尤其是绿丹之后,换成是他们,也愿意拿自己的全部身家来换境界提升,别说全部身家了,若是能够换来紫转金,相信大部分丹士叫他们做什么都行。

    赌饕看着冷容剑,笑着道:“我赌饕愿赌服输,我的骰盅岛现在是你的了!”

    赌饕说着一甩手放出一颗圆润的光珠来,谁都知道赌饕的骰盅岛乃是一件百里级别的空间之宝。

    空间法宝分为五品,空间最小的叫做方寸,只有方寸空间,跟个荷包似地,四品叫做咫尺,内中自然有数尺见方,三品叫做亩许,这样的宝贝就不得了了,内中有亩许大小,能盛放许多东西了,二品叫做百里,啧啧,这种宝贝一般都是镇派之宝,甚至能够将丹士带进去避祸,而一品就相当罕见了,叫做山河,内中江山如画,疆域万里,方荡的山河之宝罕见至极,二品百里级别的宝贝虽然不算少见,但能被当成镇派之宝的宝贝,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得到的。

    更何况赌饕在骰盅岛中经营了数百年,那里已经成为无数好赌丹士的圣地,每年光是丹士进入其中进行豪赌的抽成,就抵得上一个中等门派一年的收入,更不要说,赌饕在内中建造出来的屋舍水榭,赌饕虽然面目犹如蛤蟆一般,浑身上下恨不得将万云丹串满,但他主持建造的骰盅岛却处处透着雅致,自然混成奇趣无方,被称为上幽十八景中的一个。

    可以说,赌饕的骰盅岛就是一个会下金蛋的鸡,真没想到赌饕竟然这个大放,二话不说就将骰盅岛拱手相让。怪不得赌饕乃是上幽界赌徒中的灵魂人物,也只有这样的存在才配得上赌饕的名字。

    赤丹丹士在这一界备受敬仰,此时赌饕已经直入赤丹,额头上一道掩饰不住的橙色金光不停地喷吐着,这样的赌饕在这里就像是一尊神邸一样,四周的丹士们就差纳头就拜了。

    丹士们可以对紫丹丹士冷嘲热讽,但对于一品赤丹丹士是绝对没有任何人胆敢有半点不敬的,事实上赤丹丹士在上幽界的丹士心中,就是神邸。

    说实话,冷容剑还真没想到自己真的就得到了赌饕的全部身家,要知道赌饕的身家几乎可以媲美一个中等门派,甚至和云剑山几乎不相上下,冷容剑得到了这样的一大笔产业,贡献给云剑山,云剑山赏赐任何东西给冷容剑都不算多。

    四周的丹士们一个个眼睛放光的看着冷容剑手中的那枚光珠,要知道那里不光有赌饕的全部家当,还有他们身上携带的全部家当,现在全都变成冷容剑的了。

    不少丹士此时心中都开始活泛起来,盯着冷容剑眼中冒出不善的寒光来,不过,他们随后看到了冷容剑身后站着的天南剑尹求败,犹豫了下后就打消了之前的杀人夺宝的想法。

    看着一具具的门中弟子的尸体,坐在椅子上的风云斋长老柳市一双眼睛之中光色不断的流转,他带着门中五位最杰出的弟子走出门派,他身上就肩负起将这五位弟子全都带回去的重任,但现在,五个弟子全都死掉了,这五个弟子中,苟杀是下一任长老的候选人,徐成杰则眼看着就要突破蓝丹进入绿丹了,门中内部已经准备将他当成是继任门主来培养,李满星还有有肯和九江都是新人之中的王者,未来必将成为风云斋的顶梁柱。

    这里每一个丹士有着不可估量的前途,但现在却都躺在椅子上,身上散发出**的味道来。

    柳市觉得自己今天如果不能叫化土门付出代价,那么他也就不用再回门派了。

    柳市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望向罪魁祸首,那个化土门金丹丹士吕程。

    谁知道,出乎柳市意料之外,吕程经验也在盯着他,看着那跃跃欲试的目光,柳市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来,似乎这个叫做吕程的家伙正在思考要怎么狩猎他这个庞然大物。

    区区一个金丹丹士却有着这么大的野心,这么粗野的胃口,一连吃掉了他风云斋五名最杰出的弟子,竟然还不打算停嘴,而是将目光聚焦在他这个堂堂的紫丹丹士身上。

    这小子眼睛之中冒出来的光他相当熟悉,那是猎人在盯着猎物的时候眼睛之中才会绽放出来的光芒。

    一个区区的金丹丹士竟然将他堂堂的紫丹丹士当成猎物,并且对此深信不疑,是这个叫做吕程的家伙精神有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已经变得如此疯狂了?

    就在柳市心中满是疑问的时候,对面盯着他的吕程已经开口了:“柳长老,你难道就不想给你的门人报仇?”

    随着吕程的话语吐出,四周的丹士们瞬间将目光投向了柳市。

    因为赌饕迈入一品赤丹的缘故,四周的房屋尽皆损毁,这使得不少丹士都纷纷从废墟之中跃出,此时慢慢的全都汇聚到了这里,翘首张望。

    周围的丹士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汇聚在这里,随后这些丹士开始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熟识的丹士或者自己的同门,从他们口中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知道了吕程凭借一己之力喝死了风云斋五名丹士的时候,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都长大了嘴巴,认为对方骗自己。

    只有在看到了尸体之后才隐约相信对方所说的言语。同时暗恨自己怎么没来吃酒,错过了一场好精彩的热闹。

    正当他们心中悔恨遗憾的时候,他们就听到了吕程开口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意思?这吕程疯了?得了便宜难道还要卖乖,这种占尽了便宜的神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应该是拍拍屁股马上走人才对,这个吕程怎么不跑,反倒开始挑拨起风云斋的柳市长老?

    柳市眼角微微抽了抽,他之前还在心中盘算,如果吕程不接受战斗自顾自的走掉怎么办,但现在却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想跑的不是吕程,而是他这位堂堂的紫丹丹士。

    荒谬。

第五百五十二章 约战符

    柳市冷哼一声道:“小子,你想和我斗酒?”柳市忽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开口问道

    四周的丹士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齐齐看向另外一边的吕程。

    吕程同样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道:“不错,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和我斗酒!其实你若是不敢,也是对的,毕竟你风云斋的总得留下一个人来给你门中的弟子们收尸,要我说,你做这个收尸人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四周的丹士们忽然瞪大了眼睛,这个吕程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一口气战翻了五个丹士之后,现在竟然还要斩尽杀绝,将柳市这位二品紫丹丹士给酒杀掉。

    这家伙若是真的成功了,那就是整个上幽界的千古第一人,第一个六品金丹杀二品紫丹的丹士。

    此时此刻,已经在没有那个丹士再轻视吕程了,毕竟吕程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做到了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之前吕程浑身冒血雾的情况,他们一定认为吕程是在找死,但现在吕程似乎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吕程究竟还能喝多少,恐怕就算是吕程自己都未必能够知道清楚。

    原本有心想要约斗,生怕吕程临阵脱逃,但现在对方抢了他的台词。

    柳市此时忽然开始盘算起来,盘算一番之后,柳市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很有可能无法战胜对面的那个金丹丹士。

    柳市一张脸瞬间变得铁青。

    “怎么?堂堂的风云斋长老,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不敢与我拼酒?”

    从心底来说柳市是完全不想和吕程拼酒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看不清楚吕程的深浅,这个吕程虽然只是金丹丹士,但却似乎对矾酒完全免疫,尤其是吕程喝了那么多的矾酒,以至于身躯都崩坏了一次,褪了一层皮,但现在好像是完全满状态复活了,这样的家伙,与其斗酒就是落进了他的圈套之中。

    柳市眯了眯眼睛开口道:“你方才已经喝了不少,我这个时候与你斗酒,岂不是欺负了你?”

    四周的丹士闻言尽皆哗然,任谁都听出了柳诗这句话背后的心虚。

    柳市一张脸再次恢复了那种胭脂般的颜色,不知道是不是被周围的哗然声音臊的。

    柳市冷哼一声道:“小家伙,要斗酒,也是你门中长老与我斗,你不够资格!”

    这话说得更是叫人觉得柳市摆明了惧怕吕程,一个堂堂的紫丹丹士竟然惧怕一个区区的金丹丹士,这种情况恐怕也就只有在今天才能看得到。

    骷髅长老此时那张骷髅脸上露出狞笑道:“柳长老,你连我门中金丹弟子的挑战都不敢接下来,就想要与我斗酒?啧啧,你,似乎不够资格啊!”

    骷髅长老这句话将资格两个字还给了柳市,柳市连化土门一个最低等的金丹弟子的挑战都不敢接,如何资格和骷髅长老斗酒?

    这叫柳市骑虎难下,四周的丹士更是加油的起哄,虽然在不久前,人人都希望看到化土门吃瘪,但现在人人都想见证历史,见证奇迹的时刻,见证金丹逼死紫丹的盛大场面。

    柳市在四周丹士的嘘声之中一张脸变得更红了,柳市忽然站起身来,一拍桌子,大袖一卷,将五个门人的尸体卷起,与此同时,柳市甩手将一枚光符丢出,当得一声砸在了骷髅长老的桌子上,“祭城中又不是只有斗酒,咱们丹士大比上见!”

    说完柳市扭头便走。

    他一个堂堂紫丹丹士,想走就走,还真就没人敢拦他,但那一片嘘声还是叫柳市走路的时候都开始有些不知道该迈哪只脚了。

    一众丹士在起哄的时候都瞪大了眼睛看那光符,这光符乃是一纸挑战书,祭城中的丹士大比除了给各个门派排名外,还有另外一个用处,那就是解决门派纷争,如果两个门派彼此之间斗得不死不休,那么就可以在丹士大比上一决胜负生死,这种比试不受抽签影响,两派丹士可以直接决斗,这种决斗和其他的门派决斗不一样,这种决斗要么晋级要么死,失败者没有活下去的权利。

    柳市这是真的怒火攻心了,将这种挑战符都丢了出来。这其实已经表明了柳市决定拼死的决心,同时证明柳市并不怕死,只是不想用自己最不擅长的去和别人最擅长的去比试。

    其实这才是智者所为,为了一时意气逞勇斗狠却又根本不能够获胜,那是愚蠢之辈的做事方法,即无法为同门报仇,又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还要成为天下笑柄,为敌人扬名,可以说是处处不值。

    现在柳市宁可隐忍一时之气,叫天下人嘲笑他,等到他在斗场上、将化土门的丹士一一杀死的时候,看谁还能笑他!

    眼瞅着柳市要走了,吕程嘿嘿一笑,走到骷髅长老身前,将桌面上的那枚光符抓起,道:“柳前辈,这约战符我化土门可不敢收,您老还是自己拿回去吧!”吕程说着径直将约战符丢了回去,直奔柳市的匆匆背影。

    那光符在柳市三尺之外猛的弹了回去,径直奔向吕程。

    骷髅长老大袖一摆,将吕程卷得后退数步,那光符擦着吕程的面颊飞过,在吕程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严格意义上来讲,柳市已经动手了,但这种层次的动手并不算什么,毕竟没有伤人,警告的意味更大一些。

    柳市扬长而去,四周的丹士看着周围的废墟,一个个都有此行不虚的感觉,当然那些没有看到前面的丹士们自然免不了扼腕叹息,深觉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

    此时不少丹士都将目光集中在冷容剑身上,冷容剑现在将他们全部身家全都拿走了,这样算下来,他们其实也是失败者,今天真正的胜利者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冷容剑,化土门虽然也算是胜利了,但怎么都付出了一条人命,而赌饕虽然修为晋升了一个等级,但却输了全部身家,只有冷容剑,毫不费力,轻轻松松将赌饕的大笔财产据为己有,将他们的身家搜刮。

    冷容剑脸上依旧是清冷模样,指尖把玩着那颗内中有着骰盅岛的光珠。

    赌饕此时开口道:“冷姑娘,不如咱们再赌一次如何?”

    四周的丹士本就还有些意犹未尽此时听说又有热闹当即跟着兴奋起来。赌饕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斗,当然想要翻本了,一个不想翻本的赌徒绝对不是一个好赌徒。

    况且赌饕刚刚修为大增直接进入一品赤丹境界,想必信心也是大增,现在正是翻本的时刻。

    冷容剑却一笑道:“抱歉,赌饕前辈,我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我不会再赌了!”说完冷容剑将手中的光珠收入袖中,一拱手,看了吕程一眼,转身离开。

    赌饕脸上难掩失望的神情,任谁都看得出赌饕的不舍,但他愿意赌,冷容剑却没有兴趣奉陪,如之奈何?

    尹求败对于冷容剑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继续和赌饕对赌的举动相当满意,他现在越看冷容剑越符合自己对于道侣的想象和要求。他现在越发想要叫冷容剑成为自己的道侣了。

    尹求败也看了一眼吕程,跟在冷容剑身后离开了。

    随后赌饕也离开了,四周的丹士们见到热闹没得看了,也纷纷散去,废墟中就只剩下化土门一行五人和胡良的冰冷尸体。

    “做得好,不过,你怎么能喝那么多的矾酒?”奥目拍了拍吕程的肩膀一边笑,一边带着疑惑的问道。

    吕程此时双目光芒收敛,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慑人的纯净光亮,擦了下脸上的鲜血,低声道:“我也不知为何,或许因为我年少在浊世的时候曾经吞过五毒果的缘故吧,总之这些矾酒在我喝来于寻常酒类没有太大的区别。”

    奥目对此并不疑有他,毕竟每个人能够到达上幽界都有各自的机遇,有些奇遇产生特殊的效果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在毒道上,偶然发生的事情比比皆是,甚至很多毒丹都是在偶然下炼制出来的,不足为奇。

    骷髅长老眼中有一丝疑惑,但这一伙并非是怀疑吕程的身份。

    骷髅长老眼中更多的则是担忧,其实化土门上下都知道,几天之后的大比将成为他们化土门的一大劫难,风云斋何须存在?

    上幽界前十的门派,风云斋今天折损了五个丹士,一两天内就能重新召集五名丹士参赛,而他们化土门却很难再召集一个丹士过来,化土门距离这里实在是有些太远了,消息传送回门派,门中再派丹士过来,所需的时间太久了。

    几个化土门丹士脸上都有一丝忧虑,等到风云斋的丹士到齐他们在诸派大比的时候,必然会下狠手,他们虽然在争斗之中也不怕那个,但必定会有人永远的留在这里,这叫他们心中都犹如压上了一块巨石,喘息都有些困难。

    逐渐散去的人群之中,有一个中年女子和一个年轻少女,少女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低声道:“师父,太可惜了,原本以为这些化土门的该死的丹士这一次死定了,却没想到变成了这样的结局。”

第五百五十三章 佛家有办法

    走在前面的中年女子淡淡的道:“化土门的那帮狗才不是问题,想要收拾他们早晚都有机会,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你的父亲。”

    女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师父,你说的那个叫做萧叶的家伙真的值得信赖么?”

    中年女子点了点头道:“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值得信赖的话,那就只有他了,因为他和丹宫仇恨极深,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这年头,战友不可靠,但有着共同敌人的家伙一定可靠。”

    年轻女孩有些犹豫的道:“可是,师父,我总是觉得他有些不靠谱。”

    中年女子想了想萧叶的样子,确实很难叫人产生靠谱的想法,尤其是他拿个扇子乱扇的轻挑样子。

    “别想其他了,我们现在也只能相信他!”

    ……

    丹士散去的人群之中还有两个人,一个老头一个年轻人,这两人其貌不扬,看不出有神特别之处,甚至叫人轻视他们的存在。

    那年轻男子低声道:“这一场热闹倒也有趣,若是在过去,我定然抓了那个叫做吕程的家伙会龙宫,给丹宫中的龙女们尝尝鲜儿。”

    老头闻言眼神略微黯然一些。

    年轻男子看向周围散去的丹士,然后有些怀疑的低声道:“你不是说那个小子会来么?怎么现在还没有看到他的踪迹。”

    老头下意识的伸手进袖子里摸了摸,却没能将自己的茶壶摸出来,只能砸吧砸吧嘴道:“那小子若还活着就一定回来,他或许用了易容术,或许现在藏在祭城外,那家伙相当警惕,不会轻易露出踪迹来的,咱们现在也只能守株待兔了。”

    “你说他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跑来送死?”年轻男子好奇的道。

    “至少龙女们传递过来的信息是这样的。”老者眼中也有一丝犹疑。

    他是无法理解这种为了一个女子就跑来冒生死大险的感情的,不说他,龙六太子也完全不理解。

    “人总是会变的,那家伙进入上幽界已经两年多了,恐怕早就忘记了凡间的妻子。”龙六太子捏着下巴道。

    老者想了想后道:“那家伙要想救人,肯定会在祭丹盛典前动手,那家伙无论多么狡猾,都必须要来找他的女人,咱们守株待兔,只要他敢来,咱们就一定能将他生擒活捉。”

    “不过,若是他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现的话,那么那家伙应该是已经死掉了。”

    ……

    方荡回到门中所在的居住地的时候,胡良的身躯已经开始崩坏,不就就化为细粉消散无踪,只剩下了一颗已经没有什么颜色的金丹,骷髅长老将这枚金丹赐给了吕程,这是吕程应得的,其他几个弟子自然没有异议。

    吕程回到房间,将胡良的金丹放在桌子上,看了片刻后,将金丹收起。

    此时方荡才开始巩固今天自己的收获。

    或许人们都以为今天的胜利者只有三个,一个是冷容剑,一个是赌饕,第三个就是他吕程了,不过,庞然估计只以为吕程得到的就是名声,是他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最傻了风云斋五名丹士,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对于吕程身躯之下的方荡来说,这一次他的收获也是极大,名声对于他这个借用躯壳的家伙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吕程张嘴吐出一颗绿色的金丹来。

    这金丹一出满室皆是绿色的,清凉幽静,好似沉入湖底一般。

    喝了那么多的矾酒,方荡的奇毒内丹终于突破境界,直入三品绿丹境界。

    这样的修为境界可以说是什么东西都换不来的。

    吕程的这枚绿丹只有拇指大小,还处于绿丹境界中的最低等级。

    到了绿丹尽皆,吕程可以调用的金丹丹力足足提升了一倍,随着修行日深,随着绿丹的成长,吕程能够调用的丹力将更多。

    同时也因为奇毒内丹的成长,方荡不得不给奇毒内丹更多的养分,虽然现在奇毒内丹不会再来吞噬他,但如果不能供给奇毒内丹更多的养分的话,奇毒内丹就不能成长。

    方荡闭上双目仔细感知奇毒内丹中的变化,奇毒内丹中的毒力流淌出来,走遍方荡全身。

    矾酒是连紫丹丹士都能醉死的毒,毒力自然非同小可,也就是方荡从小开始食毒的体质再加上奇毒内丹,这才能消化这些毒性,换成旁人别说消化矾酒中的毒性,就算是将矾酒的毒性逼出体外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所以方荡才能将那么多的矾酒喝得那么畅快。

    方荡觉得自己还得想办法多弄点矾酒储备起来,这可是好东西。

    随后方荡想起了冷容剑嘴唇轻启发出的无声的三年后的样子,随即觉得有些头疼,不过,现在他已经有道侣了,冷容剑怎么也无法再逼迫他了,要知道上幽界中道侣只能有一个,一阴一阳,双修成道,多了就是阴盛阳衰,少了则阳盛阴衰,那些男男双修的丹士们有不少都不得不吞服一些特殊的丹药来抑制自己体内的阳性,相当痛苦。

    道侣也是方荡最大的心烦事,要知道这不光是冷容剑的事情,还关系到洪靖,若洪靖真的已经到了上幽界,见到了洪靖他改如何解释两人关于道侣的约定。

    这叫方荡心中惆怅,不由得叹息一声,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在方荡脑海之中响起。

    “方荡,你想要多几个双修道侣么?我佛家在这方面特别有办法!”

    方荡微微一怔,随即神念潜入脑海。

    “什么意思?”方荡疑惑的看着眼前这座大肚子佛像,对于这位口中之言方荡现在怀疑的成分比相信的要多得多,这家伙说不定搞出一个什么陷阱来,叫自己陷入其中。

    佛像双目张开,笑着言道:“佛法广大无边,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我佛家专门有一种功法,叫做欢喜禅的,一定能够帮你达成心愿。”

    方荡却并未表现出什么欣喜的表情,相反,方荡满是怀疑的看着佛像,“我凭什么要信你?我记得你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主动给我提过建议了吧,对了,你给我提供建议,叫我让我的信众们惧怕我,这明显是一个叫我万劫不复,永远无法在信仰之力上更进一步的陷阱。”

    佛像却道:“我只是提供建议,具体需要怎么做,是你说了算,欢喜禅的功法就在这里,你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自然也可以不看!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绝对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的存在,相信我,我一直期待着你能在佛家这条路上越走越远,高高在上,涅槃成佛。”

    方荡犹疑的看着佛像,他对于佛像的话语现在抱着只信一成的想法,就算这佛像口绽莲花他也不相信。

    佛像说完便闭上双目静寂无声,在方荡面前出现一本佛经,上书《欢喜禅》三个梵文大字。

    方荡并没有去翻看,天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反正落在脑子中的东西也丢不了,方荡转身离开,去了天书天地中。

    方荡召唤一声,现在已经是一颗大光头的鬼叟出现在方荡面前。

    鬼叟现在脑后也有一道光环,不过,和方荡的光环比起来,就差了太多,相当淡薄,这光环是身为元婴的鬼叟成为方荡的信徒后立即就出现在脑后的。

    “鬼叟,你可听说过欢喜禅?”

    鬼叟现在对于方荡虔诚无比,听到方荡问询,当即搜肠刮肚,寻思一番后摇了摇头。

    方荡随后又问:“那么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功法能够叫人同时与多个女子结成道侣?”

    鬼叟闻言,嘿嘿一笑,露出一个我了然的淫?荡表情来,然后道:“这种邪门的功法也不是没有,一般都是将丹士的阳性壮大,这样就能与多个女子一起结为道侣,但这种邪门法术并非正统,因为阳性一旦驾驭不住,丹士就会性情大变,甚至直接就变成荒淫怪物,在我修行的时代这种功法就已经被废弃了,当然,其实最重要的是,女丹士实在是太少了,就算你想要与多个女子结为道侣,但女丹士不愿意,你也没有办法,用强是无法真正结为道侣的,另外,如果只是喜欢女人的话,根本没有必要非得结成道侣,有各种花样可以玩耍,所以,这种功法虽然有但却是屠龙记,无处施展,再加上超高的风险,就更加无人问津了。”

    方荡闻言点了点头,看来其实这种功法并不神秘,原理简单,不外乎就是缺什么补什么,之所以要一个男丹士和一个女丹士结为道侣,就是因为两者之间要阴阳平衡,如果一男两女结为道侣,阴阳平衡自然就被打破了,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将男子的阳性增加到足以和两个女子的阴性平衡的地步,那么拥有两个道侣根本就不是问题。

    但,妄然将自己的阳性提升一倍,自然是极端危险的事情,这不光是提升阳性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在提升阳性的同时,还在破坏着自己身躯的内在阴阳平衡,这个世界万物毒讲究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那么就如同椅子的四条腿被抽掉一根,而如果将体内的阳性强行提升一倍,就等于是将四条腿的凳子抽掉两条腿,凳子不倒才怪。

    这样一想,方荡就放下了回去翻看《欢喜禅》的想法,他可不希望自己因为改变阴阳变成怪物。

第五百五十四章 同门

    方荡顺便去城池看了一眼,此时在方荡面前的这座城池已经有大半恢复了生机,一派繁荣景象,这里的所有的人都是他的信众,都在为方荡提供信仰之力。∈↗UU小说,www.uu234.com

    方荡回到吕程身躯上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方荡的首要任务不是来帮助化土门找场子,而是要救洪靖,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搜捕他的陷阱。

    方荡走出房间,随后悄无声息的走出这栋房子。

    随后方荡开始在街上闲逛起来,至少外人看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个样子。

    方荡在街上逛了不到一刻钟,就被人认出来了,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这叫方荡感到相当的不舒坦,最开始还好,到了后来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成为围观的对象。

    一个金丹丹士酒杀了五位风云斋最顶尖的各个境界的高手,现在的方吕程就是一个传奇。

    方荡现在有些后悔,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一层皮了。

    这样下去,他想要做什么都做不了了。

    在方荡决定回去的时候,方荡又看到了那一对师徒的身影。

    方荡心中一动,当即朝着那一对师徒走了过去。

    这一对师徒如果确实是为了熊龙而来,那么他们一定也在想办法找到熊龙,他方荡人生地不熟,完全没有线索,这一对师徒或许比他更有门路,跟着他们或许能够有点收获。

    方荡心中想着当即尾随过去,前面的师徒正是熊妗儿和她的师父经婆。

    这对师徒步伐匆匆,显然是有事情要办,并且,这一对师徒相当谨慎,走上一段时间就轮流回头张望,这使得吕程跟踪起来相当困难,尤其是他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丹士们的焦点,这使得他就像是一个靶子。

    吕程不得不找了僻静处摸出一张脸皮来黏在脸上,在这里他不能施展神通,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手段改变容貌,随后果然没有人再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吕程身上的压力一轻,跟踪这一对师徒就顺手很多。

    熊妗儿和经婆两个在祭城之中饶了几个圈,越来越接近祭坛。

    方荡来过祭坛,这里就是一片空地,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虽然方荡觉得丹宫一定将准备剥丹的丹士囚禁在这里,但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熊妗儿和经婆两个鬼鬼祟祟的在祭坛周围转了好几个圈,然后在一处地方站定,看了又看,还比划了几下,这样在这里呆了好半天后,两人才离开祭坛。

    吕程没有继续跟踪熊妗儿和她的师父经婆,而是来到两人停留的地方,朝着两人比划的地方观瞧。

    这对师徒比划的方向并不是祭坛之中,而是对面祭坛外的一座白色的楼宇。

    那座白色的楼宇并不高也不大,只有三层,并且看上去如同一个塔楼,要说那里面关押着洪靖,方荡是怎么都觉得不大可能的。

    但方荡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未必,空间的大小对于丹士们来说和凡人完全是两个概念,就如同他方荡手中个山河级别的宝贝天书天地一样,别看只是一本书卷,但内中却有着广袤的天地,所以,这塔楼看上去简单狭小,内中却未必真如他现在所见一样。

    想到这里,方荡越发觉得很有可能。

    方荡略作琢磨后就退走,继续追踪那一对师徒,最后一直跟踪到师徒两个的住处才转身离去。

    方荡回到住处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亮,化土门中的几个丹士现在都在忙着修炼,争取在诸派大比之前能够叫自己的修为提升一些,哪怕是一点,也多了一点的生存机会。

    方荡知道自己不可能参加诸派大比,他要在虽然诸派大比是在祭丹盛典之前,但方荡觉得自己一定要在诸派大比之前搞清楚洪靖是不是真的被囚禁起来了,等到诸派大比的时候若他还没能搞清楚洪靖的状况,那么一切就太晚了。

    方荡刚刚回到房间不久,奥目就来了,手中拎着一个盒子,盒子之中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当然方荡闻着是香气,对于别人来说,这里面装的可是剧毒。

    奥目将盒子放在吕程的桌子上,阴着一张脸道:“你小子这个时候还敢四处乱走?不怕风云斋的人暗中对你下手?”

    方荡心中微微一惊,但吕程的面上却依旧笑容满面,一副臭屁的模样道:“怕?我才不怕,现在在祭城这个地方我就是最强者,谁要是不服就斗斗酒,我保证将他们全部喝死,一个不留。”

    奥目闻言哈哈一笑,然后拍了拍桌上的盒子道:“不久就是诸派大比了,风云斋的约战符也在我们手中,现在就算是想丢也没有地方可丢,到时候风云斋会第一个和我们化土门撞上,并且他们会处心积虑的将我们永远的留在这里,尤其是你,他们一定会派最强大的丹士将你碎尸万段!”

    吕程闻言不由得伸出一只手指挠了挠脸,露出一脸惆怅的表情。

    奥目看了眼桌子上的盒子,略有不舍得眼神一闪而过,随后奥目抬头看向吕程,道:“这盒子里面是我抓到了一头铁嘴蚯,剧毒无比,这铁嘴蚯尚未完全驯化,你拿去喂养你的蜈蚣吧。”

    吕程不由得一愣,好奇的看着铁盒子问道:“铁嘴蚯?”那东西平时都是藏在石缝中的,并且白天绝对不出来活动,想要抓住一头铁嘴蚯难度极大,就算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也得多考运气才成。

    这铁嘴蚯一旦被抓住了,若是能够驯服,那就能够给丹士带来极大好处,无论是用来护体还是用来御敌,都有妙用若是拿来当食物喂养方荡的蜈蚣,实在是大大的浪费。

    不过吕程知道奥目的想法,虽然这铁嘴蚯用在喂养蜈蚣上市巨大的浪费,但却可以叫防弹的歌蜈蚣在毒性上提升一个档次,这样一来,等于增加了吕程活命下来机率。

    可以这么说,奥目是用自己的宝贝来想办法保住吕程的性命。

    不过,这铁嘴蚯方荡并不打算要,原因很简单,方荡不认为自己会参加诸派比斗,他的目的本身也不是来参加什么比斗,他是来救人的。

    他一走,必然叫化土门的几个丹士陷入被动的境地,不过方荡并不觉得有什么太过意不去的地方,毕竟方荡已经假借吕程的身份为化土门赢得了一场胜利,功过相抵,基本上大家谁都不亏欠谁。

    但若是方荡拿了奥目的这只铁嘴蚯,那么方荡和化土门之间的关系就不是功过相抵互不亏欠了,对于方荡来说那就成了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了,本来方荡并不像提胡良出头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但胡良那小子实在是有些讨厌,虽然表现出来的是对吕程的亲近,跟方荡本身没什么关系,但方荡还是觉得看着胡良那样眼睁睁的死在自己面前,自己不做点什么对不起这个家伙。同时也对不起被他掠夺了金丹和一切记忆的吕程。

    说到底,方荡是天底下最冷酷的人,同时也是天底下感情最炽烈的人,这种转换并不矛盾,概括起来,就只有一句话,你对我好,那么我就对你好。

    已经步入堂堂绿丹境界的方荡依旧单纯得叫人发指。

    看着桌子上的盒子,吕程皱眉道:“这铁嘴蚯对师叔你来说用处更大些,给我平白糟蹋了。”

    奥目却呵呵笑道:“糟蹋什么?你的那条小命难道还不比区区一只铁嘴蚯重要?你只需记得拿了我一只铁嘴蚯,有机会的话,还我两条我也不嫌少,还我十条我也不嫌多。”

    奥目说完拍了拍吕程的肩膀,目光变得凝重起来:“记住,真斗不过,就认输,认输不丢人,咱们化土门上下不要脸惯了的,死了才真丢人。”

    奥目说完转身便走,吕程连忙将盒子拿起,想要还给奥目,还未等他开口,奥目忽然转过头来道:“还有,你小子要小心,他们有备而来,肯定会有诸多的防毒措施,一味用毒未必会有什么好的效果。关键时刻,你得想办法变通。”

    奥目说完看到吕程拿着盒子站在自己身后,当即双目一立,怒道:“你想要做什么?将东西还给我?不想欠我的人情?”

    方荡一愣这就是他心中所想,没想到竟然被奥目一口说破。

    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奥目看向门口骷髅长老走了进来,看到两人微微一讶,随后看到吕程手中的盒子,不由得一笑道:“奥目你这家伙倒走到我的前面去了。”

    奥目似乎很清楚骷髅长老来干嘛,不由得一笑道:“谁叫我比较年轻呢。”

    化土门上下本就没有那么森严的规矩和等级,丹士们对于门主都不怎么放在眼中,更别说其他的人了,这种情况有些时候看起来就是一团杂乱,但在这个时候,却叫人感到一种亲近,一种和谐。

    奥目说完便走了,骷髅长老看向吕程没有多说什么,脑后猛的飞出一团毒火,这毒火化为一头骷髅,面目和骷髅长老有几分相像,“这毒火骷髅我暂时借你,度过此劫就要还给我。”

    骷髅长老说完,便即走了。

    吕程身躯之中的方荡心中大叫不妙,照这个进展下去的话,他非得被拖进泥潭之中。

    这毒火骷髅乃是骷髅长老练就的九九八十一颗骷髅中的一颗,骷髅长老的名字可不是来自于他的长相,而是这成名的毒火骷髅,据说这骷髅能够直接爆裂开来,化成滚滚毒气,触之者就算是绿丹丹士都一样要瞬间化为烂泥,即便是紫丹丹士一不小心也有性命之危,不过这毒究竟是怎么样的,吕程也不知道,毕竟他在门中等级还低,紫丹境界的丹士的事情他还没有资格知道。

    但毋庸置疑,这毒火骷髅对于骷髅长老来说是一件相当重要的宝贝。

    这一次诸派大比,不光吕程收到威胁,骷髅长老也将面对强大的对手,比他境界还要高上一级的柳市,奥目也必定会面对更强大的对手,这是一个自保都难的困境,多一丝力量都有可能扭转结局,两人却在这个时候送出自己的法宝给吕程,这种关怀不得不叫方荡动容,世人都说化土门上下阴邪无比,真正深入进来,却完全不是传说中的那么一回事,至少这帮家伙对待同门,还都是不错的,甚至可以说,远比那些君子门派要强上许多。

    至少这种人情味,方荡感到很喜欢。

    喜欢归喜欢,方荡却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所以方荡决定,这东西他先收下来,等到临走之前将这些东西原物奉还,同时他会想办法将自己的消失赖在风云斋身上,怎么也要膈应一下风云斋,这样也能给化土门一个退出大比的借口。

    想了一会之后,方荡正准备休息一下,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方荡微微倾听,随后就露出一丝苦笑,当即将门打开,沈东和陆奇两个走了进来,两人各自拿了一件宝贝,其实也说不上是是什么宝贝,上幽界的法宝相当匮乏,一般的丹士手中可没有什么存货,更别说沈东和陆奇这两个五品玄丹丹士了。

    两人给吕程送来的是两颗救命的丹药,一枚白骨生肌,叫做断头丹,另外一颗能弥补神魂创伤,叫做补天丹。

    两枚丹药在方荡看来或许还差一点,但对于两个玄丹丹士来说,可以说得上是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拿出来了,两个家伙笑呵呵的将丹药放在吕程的桌子上,沈东比骷髅长老还要老气横秋的道:“你小子这一次一定得活下来,你只要不死,风雨斋的那帮家伙的脸面就一直都被我化土门踩在脚下,胡良也就不算白死!提前说好啊,这丹药这次要是用不上你还是要还给我我们两的,我们俩可不是为了叫你活命,我们是想看风云斋的狗才们的脸面被你踩在脚下狠命的搓!”

    陆奇模样丑陋,说话声音嘶哑难听,含混难辨,久而久之也就不怎么愿意说话,在一旁连连点头。

    吕程笑着将两枚收起,随即陆奇和沈东便走出了吕程的房间。

    方荡现在是虱子多了不咬,一件宝贝是还两件也是还,总之最后一起还了就是。对于他们的这些好意,方荡只能心领了,虽然多少还有意思过意不去,另外将宝物还给他们,对于他们保存性命战胜对手很有好处。

    这一下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了,方荡躺在床上,养精蓄锐,同时开始思考当下自己如何能够进入那座白色的小楼。

    对于小楼周边的地形方荡已经观察了一遍,基本上烂熟于心,想要进入那座小楼并不难,最难的是,方荡根本不知道那座小楼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是不是有守卫,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宝物镇守。

    方荡现在成熟了许多,若是以往恐怕早就杀进小屋里面去了,但现在的方荡能够稳住心,如同一个寻找最佳时机致命一击的猎人一样,争取能够一击必中。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方荡至今还有些不大相信洪靖已经到了上幽界,这种不相信来自于方荡的直觉,他坚信一点以他和洪靖的关系,如果两者距离这么近的话,他没有理由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之所以方荡没有转身就走,则是因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方荡坚信洪靖没有来到上幽界,但事关洪靖的生死,就算他一万个确定肯定,也必须亲自搞清楚才行。

    方荡冥思苦想了许久,最终决定,尾随熊妗儿和经婆两个,如果他们是来见熊龙的,那么她们就一定会想办法进入那做小白楼。

    打定主意后,方荡看了看窗外,现在正是阳光最炙烈的时刻,凡人们都已经回到了房间紧闭门窗,只有丹士们才能在这堪称爆烈的阳光下行走视物。

    方荡闭目养神,一个时辰之后,方荡起身,离开了化土门的驻地,这一次方荡一出门找了僻静处就蒙上了一张脸皮,朝着熊妗儿师徒两个的落脚点行去。

    方荡偷偷爬上房顶,朝熊妗儿经婆所在的房间望去。

    方荡能够确定熊妗儿和经婆两个目前在房中,方荡进入绿丹境界最大的好处就是即便在这祭城之中受到丹宫力量镇压,依旧能够施展一些神通。

    此时方荡蛰伏在房顶,闭上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结果他尚未听到房中的声音,就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熊妗儿和经婆两个从中走了出来,似乎两人刚刚说完什么重要的话语,熊妗儿的白嫩香腮上还有泪痕,此时正用手擦拭,而经婆一张脸上神情相当凝重。

    方荡暗叫一声糟糕,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话语。

    胡良曾说这一对师徒不是来救人的,方荡当时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却忽然觉得,这一对师徒或许真的不是来救人的。

    方荡眉头皱了皱,随后收敛一切神念,继续在等在房顶。

    随后这一对师徒如同凡人一样煮菜做饭,烹饪菜肴,这叫方荡多少有些不耐烦,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想办法去救人么,却将时间浪费在煮菜做饭上,着实不可理喻。

第五百五十五章 镇丹塔

    方荡躺在房顶,舌尖轻轻晃动着奇毒内丹,仰望着头顶上苍白一片的炽烈光芒,在方荡看来,上幽界,就是悬浮在天空中的一座大大的岛屿,这里介于大地和天空之剑,所以这里的阳光炽烈无比。UU小说,www.uu234.com

    这样仰望天空是石头右卫的最爱,方荡这还是进入上幽界后首次有时间这样悠闲的望着头顶上的天空,“或许那上面就是太清界吧,元婴丹士们所在的地方。”

    方荡心中暗忖着。

    房屋下芳香四溢,方荡抽了抽鼻子,也不知道这一对师徒两个究竟在熬制什么样的美味,味道相当诱人。

    方荡摇头一笑,这师徒两个还真是有闲心。

    就在方荡心中琢磨的时候,却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随后那一对师徒竟然走出了房子。

    方荡心中一奇,眯着眼睛望去,就见师徒两个拎着包裹走上了大街。

    “这不是给自己吃的?”方荡心中好奇,等到两女走出很远,这才悄然从房顶上滑下,随后远远地尾随在两女身后。

    两女这一次似乎目标明确,一路直行,方荡惊讶的发现,这一对师徒竟然是朝着祭坛的地方行去。

    方荡心中犹疑不定,但两人既然往祭坛走去,方荡是求之不得的,方荡之所以跟着两女就是为了希望在她们身上找到突破口,能够进入那座白色的小楼。

    熊妗儿还有经婆两个果然直奔那座小白楼,距离小白楼越来越近的时候,两女的速度明显变慢了,也变得越来越警惕,方荡也不得走得更慢。

    果然,两女最终还是再次来到了那个小楼之前。

    随后两女竟然直接敲响了小楼的大门。

    这叫方荡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

    吱嘎一声,小楼的大门开启,大门后露出一张叫方荡感到意外的面容来,竟然是萧叶,这家伙虽然看门的时候用扇子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了脑门和一双眼睛,但方荡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两女随即就进入了小楼之中,方荡眉头皱起,眼前的情形叫他感到无从预料,他完全想不通开门的竟然会是萧叶。

    那里难道不是关押丹士的地方?

    如果那里是关押丹宫抓住的丹士的地方,他方荡这个时候靠近过去一定就会被发现,对方引君入瓮的手段就算是成功了,如果他是对方的话,一定会在这周围设下眼线,随时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方荡略微等了片刻,随后开始在周围转动起来。

    这白色的小楼并不算高,能够随时随地监视这里的地方并不算太多。

    方荡假装成为一个闲人,四处乱逛。

    尤其是那几家酒楼和茶铺,不过可惜方荡转了一大圈后一无所获,至少他看不出这里有什么人是在专门监视那座小楼。

    最终方荡还是逐渐靠近了那座小白楼。

    方荡凝神细听半天,内中没有什么特殊的动静,便即伸手轻轻一触房大门,房门微微开启一到是缝隙,不可避免的,这木头门的轴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响。

    好在方荡早有准备,在声音响起的一刹那就停住,随后方荡用极为缓慢的速度打开那扇门。

    直到那扇门开启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口子后,方荡才悄然闪身进入其中。

    此时在方荡刚才转悠了过的一间茶楼中,一个老头还有一个年轻男子正看着进入小楼中的方荡。

    “那是谁?看样子不太像是和熊妗儿一伙的。”年轻男子开口说道。

    老头那双犹如绿豆般的眼珠中闪过一丝冷笑:“那家伙八成就是方荡!虽然他很谨慎的特意围着镇丹塔转了一圈,不过,他就算从我们身边走过又怎样?我们抓住了他的弱点,我们稳坐钓鱼台,他转来转去,最终还是要进镇丹塔的。”

    年轻男子诧异的道:“怎么可能?方荡的身材模样和这个人完全不同,这里是祭城,在这里易容的神通手段根本施展不开。”

    老头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六爷,是与不是咱们将他抓了来剥了他的皮看一看不就都清楚了?”

    年轻男子双目微微眯了眯道:“好,如果他真的是害得我被逐出龙宫的方荡的话,我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他若是真的进了镇丹塔,恐怕就出不来了,在那里就算是一品赤丹丹士都要被镇压成狗。”

    老头对此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开口道:“如果他能自己逃出来那就最好,若真的出不来,六爷,咱们就得想办法出手了,老奴我这里有一颗辟镇丹,能够在一个时辰内不受镇丹塔的镇压影响,应该足够咱们捞人了!报仇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这家伙身上的那件佛像,关系到那件涅槃法宝的下落,若是能够将那件宝贝带回龙宫,想必宫主也会原谅六太子你。另外,这家伙身上应该还有一件空间法宝,也要挖出来才成。”

    在座的正是被逐出龙宫的龙六太子和龟老。

    龙六太子当即站起,龟老也站起身来,两人走出茶楼,朝着那座白色的小楼走去,那就是镇丹塔!

    方荡打开镇丹塔的大门,内中是一片漆黑,方荡一步迈入,如同一下穿过了一片薄薄的浓墨,后面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果然是一件空间之宝。

    方荡心中暗道。

    这里就像是一个光线构成的世界,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光线在游走,在这些光线中游走,就像是走进了万花筒,这些光线犹如游鱼一般,围着方荡来回游动,这使得方荡无法搞清楚这里究竟有多大,方荡轻轻一摆袍袖,四周的光线游鱼纷纷退开。

    方荡随后看清楚了四周的情形,除了这些游鱼般的光线外,远处是坚实的石壁,石壁上有种种禁制符号,熠熠放光。

    方荡越发觉得这里就是镇压丹士的地方,不过既然是镇压丹士的地方为何没有守卫?

    方荡随即就发现在不远处有张桌子,桌子旁躺着三名丹宫天兵,似乎已经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方荡越发不解起来,难不成是萧叶做得手脚?不过萧叶和熊妗儿和他师父直接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关押丹士的地方为何只有区区三名天兵守卫?

    方荡现在觉得处处都是谜团,这种感觉叫方荡感到越发的不妙起来,看不清楚的东西越多,那就说明越危险。

    方荡挥开四周的不断汇聚过来的光线游鱼,将整个房间看了个遍,随后拾阶而上,来到第二层后,方荡发现这里也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这叫方荡一阵诧异。

    随后方荡又从楼上下来,在一楼转了一圈,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熊妗儿一行进入了这栋小楼,方荡会认为这里就只有这么两层空间,现在,方荡确定,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去处。

    方荡双目蒙上一层白膜,四周的世界随即发生变化,那一只只的光鱼变得如同薄雾,再也不能遮掩方荡的视线,而四周的墙壁则变成了一道道的青色的光栏,犹如牢笼一般,随后方荡就在这无数牢笼光栏中发现了一个空缺,也只有那个方位没有光栏。

    方荡朝着那光栏缺口行去,随后,方荡在墙壁上伸手轻轻一推,果然,那石壁是活的,被方荡推得往里退开了一点。

    方荡将石壁轻轻开启,后面又是另外一重天地,方荡不由得一愣。

    一时间,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方荡面前人流如织。

    方荡诧异回头,却发现自己进来的那扇门已经没有了,他此时处身在闹事之中,四周是熙来攘往的凡人,街道两盘到处都是商贩,有牵马而来的骑士,也有挑担的农夫,集市上什么都有得卖,这叫方荡有种回到了浊世凡间的感觉。

    地面上到处都是淤泥于污水,间中还有野狗窜过,稀泥一般的地面有些地方还有红黑色的泥水,散发出阵阵的腐臭气息。

    随即,一串铃铛的清脆声响在这一片嘈杂之中吸引了方荡,方荡顺着铃铛的清脆声音望去,就见一个身材肥胖面目丑陋的中年男子手中持着鞭子,一边挥舞着鞭子,一边叫卖道:“上好的奴儿,先到先得哟!”

    在他身侧是一个个年轻的女孩,这些年轻女孩洗得干干净净,但却尽皆光着身子,用锁链串起,胸口处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她们各自的价格。

    那些走得慢的就会被那面目猥琐的中年商人抽上一鞭子,不过他不会太用力,抽坏了品相这些货物就不值钱了。

    这些年轻女孩一个个目光混沌,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折磨,无声无息的缓缓往前走着。

    那清脆的铃声就是从她们腰间挂着的一个个铃铛中传来的。

    这些女孩从方荡面前走过,那商人或许是看到方荡衣着光鲜,外加看这些奴儿看得入迷,当即笑着道:“客官,可有中意的?看你年轻力壮一晚上没有三四个奴儿陪伴定然无趣,怎么样,你若一次买上三个奴儿,后面那个就白送你如何?”

    方荡顺着商人指点朝着队伍最末尾望去,就见那里有个十三四岁的女娃娃,面目还算清秀,但一条腿是跛的,走起路来,比常人吃力许多倍。

    这小女孩或许是刚刚被抓来,所以和其他的女人一片浑浊的目光不同,这个小女孩一脸惶恐,看到方荡朝他望过来立即低下头去,双臂夹在胸前,似乎想要遮掩住自己的那犹如蓓蕾般的胸脯,可惜,她双手被锁链锁住,只能用手臂挡在胸前,但双臂臂弯之中怎么都泄露出了大片的春光。

    方荡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这里是怎么回事,方荡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买女奴,当即连连摇头。

    那个小女孩的目光看着方荡,最终被失望的商人牵着走远,方荡收回目光的时候,那商人迁怒的狠狠抽了小女孩一鞭子,抽别人的时候,商人都很讲究力道,叫人疼但却不会伤及皮肉,但抽小女孩这一鞭子,直接将其抽得皮开肉绽,想必是因为这小女孩跛了脚,反正也卖不上什么好价钱,所以也不怕坏了皮相。

    小女孩被抽得哆嗦着前行,那跛了的脚走路更加艰难了。

    方荡疑惑的收回目光,方荡虽然最近救人救上瘾,但却没有多管闲事,他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这里是在哪,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才是他的当务之急。

    方荡正看着四周的一切心中疑惑,随即方荡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动过来,开始镇压他的那颗刚刚成型的绿丹。这种感觉方荡就像是成了一块面团,被两只大手团在手中用力的挤压,方荡心中大惊的同时,连忙调动丹力和这镇压之力抗衡。

    四周的人群忽然开始尖叫起来,齐齐看着方荡,然后距离方荡远远地,好似方荡变成了一头怪物,方荡发觉自己的身都开始扭曲起来,身子手脚开始不断的涨大,同时又不断的被压缩回去。

    方荡奋力反抗,但那挤压过来的距离不可置疑的,将方荡的丹力完全挤压回了方荡的绿丹之中,以至于方荡再无半点办法能够将点滴丹力从奇毒内丹之中调运出来。

    方荡连忙后退,想要退出这个世界,但可惜,方荡身后的那扇门不光已经看不到,同时已经完全消失无踪。

    方荡此时才明白为何这里只有三名天兵把守,所有的丹士进入这里估计都会被镇压住金丹,这样一来,丹士和寻常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这种镇压和在祭城之中的镇压完全不同,这里的镇压更加彻底,在祭城之中就算金丹被镇压,至少金丹的丹力还能够游走在身躯之中,现在的情况是金丹所有外放的丹力全部被压制在金丹之中,半点都不能释放出来。

    如此一来,丹士就等于一下被剥夺了所有的修为力量。

    方荡的奇毒内丹此时就被完全镇压住,如同被一座大山牢牢压住,别说翻身,就连稍稍动弹都做不到。丧失的丹力的方荡什么都无法动用,甚至连开启天书天地呼唤石头右卫出来帮忙都做不到,连沟通天数天地中的陈娥也做不到。

    随即方荡忽然感到一阵骤烈的饥饿,似乎数百年没有吃过东西了一样,整个身躯都开始因饥饿而开始打颤。

    方荡心中叫糟,他知道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的身躯和常人不同,需要大量的供给才能维持肉身运转,没有了丹力支撑,这具身躯就必须消耗大量的食物才能维持下来。

    方荡尝试着吞服这一界的种种气脉,却随即苦笑,他在这里只能吃空气,吞服气脉这样高端的事情已经完全和他无缘了。

    方荡随即偷偷调动自己的原本金丹,从他自己的金丹之中抽取丹力,一试之下竟然可行,似乎这里对于每个丹士只镇压一颗金丹,方荡的奇毒内丹应该是最强大的所以优先被镇压住,而方荡自己的金丹就像是太阳下的一颗灰尘,完全被奇毒内丹的光芒所笼罩,所以才没有被镇压。

    这个发现使得方荡心中大喜,随着丹力点点滴滴的汇入身躯,方荡身躯的那种饥饿立时缓解,同时,方荡感到自己身上的力量在不断的加强,这种感觉就像是干涸的土壤遇到了雨水一样,瞬间就将丹力吸收个干干净净。

    方荡此时忽然明白熊妗儿他们为何要做饭了,或许她们很清楚自己会来到这种地方,所以才要做饭,现在想想,凡间的食物已经无法叫方荡感到香气缭绕了,当时她们做饭的时候,方荡就觉得香气四溢,那些食物必定不是一般的东西。

    方荡放目四望,这集市乱糟糟的,所有的人全都用惊恐的目光注视着他,显然他刚才全身扭曲膨胀的样子太过骇人,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头,方荡眉头皱起,想要在这里找到熊妗儿着实犹如大海捞针一般。

    熊妗儿她们既然是有准备后才进来的,那么她们一定有办法出去,找到她们是方荡的当务之急。

    对于四周的那些惊恐的围观者方荡根本不加理会,随便找了一条道路,走了过去,那些惊慌的人们立即给他让出一条道路来。

    走出人群,周围的一切恢复如常,这些人自己有自己的事情,方荡身上虽然发生了骇人听闻的事情,但方荡自己走了,他们也就自己忙自己的事情了,最多也就是和旁人议论一番。

    方荡走出集市,走上真正的大街,这里实在是相当的荒僻,最好的建筑是石头造的,一般都是些低矮的土房子,大街上似乎不久前刚下过雨,所以相当的泥泞,方荡走在这样的地面上很有一种回到了烂毒滩地,踩着松软的药渣的感觉。

    与集市之中的热闹喧嚣相比,这里一下就变得寂静冷漠下去了,大街上荒凉无比,行人匆匆的走着,一个个看上去都是吃不饱的样子,甚至有些人连衣服都没有,是用麻布简单的围在腰间。

    到了街上,基本上都是男人,女人很少见到,即便有也用布蒙着脸,走起路来犹如在跑一样。

    这地方给方荡的感觉就只有两个字,那就是野蛮。

    方荡原本生活的烂毒滩地是更加野蛮的地方,一切都是**裸的野蛮,火奴贱狗火奴贱女们没有受过教育,不知道廉耻为何物,那样的地方反倒容易叫人接受一些,如这里的这样的,人们多少知道一些廉耻,却反道叫人不愿意看到,更不会喜欢上这里。

    方荡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希望能够找到熊妗儿师徒那熟悉的身影,但这显然是奢望。

    这个市镇的规模超出方荡的想想,原本方荡以为这里不过只有几里方圆,但真正转悠起来,方荡却发现转了足足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他竟然还没有走到这个市镇的中心。

    并且这个市镇的中心和一般的市镇完全不一样,这个市镇的中心竟然是一片原始森林,市镇就像是一个环一样围绕着原始森林。

    方荡走到这市镇的中心,那一片原始森林的外围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灯火摇曳中,竟一下就看到了熊妗儿和她的师父经婆还有那个拿着把破扇子,扇来扇去的,离儿郎当的萧叶!

第五百五十六章 秘境

    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方荡本来已经暂时放下寻找那一对师徒了,没想到就这样忽然的毫无准备的看到了对方。⊙UU小说,www.uu234.com

    方荡眯着眼睛观察,随后方荡基本上确定,包括萧叶在内她们都已经丧失修为,脚步沉重,但相对于周围的凡人们来说,还是强上不少,或许是因为他们来的时候准备了那些吃食原因。

    方荡看了看,她们原本拎着的篮子还在,或许她们准备了更多的吃食。

    此时三人在这座城镇的最中心,那座原始森林边缘低声说着什么,似乎在商议策略,方荡闭上眼睛,将听觉小心的释放过去。

    靠着方荡自己的金丹,还是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话的。

    不过可惜,方荡只听到熊妗儿说了一句:“我以下定决心!”然后他们就停止了商议,朝着原始森林走去。

    虽然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方荡并不气馁,当即悄悄的跟在三人身后朝着原始森林走去。

    这座原始森林对于城镇的人们来说应该属于一片禁地,没有人胆敢踏入原始森林一步,看到有人竟然走入原始森林,周围的人们全都惊叫起来,不少人纷纷上前想要拦住三人。

    不过萧叶他们终究不是凡人,或许因为他们吃过一些特殊的食物,依旧保持着不小的力气,加速快走,就将那些奔跑过来的凡人甩在身后。

    一旦他们走进原始森林,那些凡人就统统驻足,随后齐齐跪在地上,恐慌的对着原始森林祈祷不休。

    方荡惊讶的发现,这些凡人口中吐出一个个的信仰泡泡,最终这些泡泡齐齐汇入了树林之中,融入到原始森林的每一片树叶中。

    方荡此时开始对这一片森林生出兴趣来,方荡接着金丹之力将念头潜入脑海,找到了佛像询问这树林是什么情况。

    佛像借方荡的双目观瞧一番后道:“这是我佛家的遗迹残骸,或许是一节残破的金刚杵在亿万年的时间中生根发芽,形成了这么一片原始森,只是不知道他如何吸引了信众,能够供给他信仰之力,靠着这些信仰之力,他才能够挺过漫长的岁月洗礼,如果你能见到他,我可以帮你收服他。”

    “帮我收服他?你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吧?”对于这尊佛像,不论他说什么方荡都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方荡虽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气运这一回事,运气好的人能够不劳而获,但方荡不相信自己就是那个运气好的人,所以这种白来的,尤其是这个曾经骗过方荡数次佛像。

    佛像哀叹一声道:“世人总以己心度佛心,你若不想收服他,那就算了。”说完佛像双目闭起没了声息。

    竟然还生气了?

    方荡啧啧两声,随后扭头看了一眼远处青光闪烁却毫无动静的《阴符经》,微微皱眉后,方荡离开了脑海。

    此时熊妗儿三人已经进入原始森林马上就被密密麻麻的树木给遮掩得没了踪影,方荡可不想跟丢了他们,当即追着他们也进入了原始森林。

    原本就受到惊吓的凡人们此时见到竟然有人从他们头顶上一跃而过,也进了原始森林,更是惊恐,当即连连磕头不止。

    方荡对于身后忽然大起来的惶恐的祷告声并不在意,沿着熊妗儿等人走过的路径慢慢的追踪过去。

    这座原始森林果然有些古怪,在方荡的感觉中,这座森林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活的,这种活的和寻常的草木之类是活的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是一个个的单独的生命体,此时在方荡感觉之中的这种活着则是另外一种状态,他们的活着就像是什么东西的毛发,或者说,活着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附着于的这片土地,而方荡更是有种自己变成了虱子跳蚤,在一个庞然大物的身躯上行走的感觉。

    方荡知道,佛像说的不错,这片原始森林或许就是一个什么东西衍生出来的。

    这座原始森林不知道生长了多久,树木茂密,甚至可以用密密麻麻来形容,或许因为树木实在是太多了,地面上的草就很稀疏,并且腐叶堆积很厚,一层层堆砌起来,下面的腐叶都变成泥土了。

    整个森林里面还有着一种**的气味,这种气味倒也不算难闻,相反还给人一种很芳香的感觉。

    方荡行走其间甚至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森林之中偶尔也有鸟兽触摸,当然最多的恐怕还是各种昆虫,发出低沉得悉悉索索的声音。

    森林上空时密不透风的树冠,所以越往森林深处走去,越是黑暗,当方荡深入丛林数里之后,四周就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黑暗了。

    好在方荡还有一颗金丹可以用,所以能够在黑夜视物。

    方荡一直盯着的那下熊妗儿等人显然就无法如方荡这般能够看清东西,所以,她们各自取出一块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萤石,这萤石能够照亮周围三五米,用来照亮行走也算是足够了。

    对于方荡来说,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方便,只要跟着前面的光亮就行,不必害怕在这密林中将人跟丢了。

    三人在这密林之中一路前行,因为密林中道路难行,所以他们足足走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停下脚步。

    方荡一路跟在他们身后,基本上确定了他们肯定是有备而来,做足了充足的准备,并且那个叫做萧叶的家伙以前肯定是来过这里,甚至可以说,他对于这里相当的熟悉。

    方荡开始对于萧叶的身份生出一丝怀疑来,这家伙看起来似乎就像是在这里长大的一样。

    要知道在这原始森林之中有着无数的凶险,尤其是萧叶他们金丹之力被压制,虽然他们比普通人要强壮不少,但面对这原始森林之中的的那些野兽来说,他们也不过就是一块会行走的肉罢了,但在萧叶的带领下,他们几乎很少直接跟野兽撞个正着,即便和野兽接触到了一起,萧叶一抖袍袖,放出一团烟雾来,那些野兽立时就被驱赶走,再也不敢靠近过来。

    方荡特意在树叶上找了些那烟雾的粉末,这东西味道刺鼻至极,应该是专门用来驱逐野兽的。

    终于熊妗儿等人停下脚步,开始从篮子之中拿出一个个的圆球般的饭团来,萧叶吃了三个,熊妗儿还有经婆两个各吃了两个。

    方荡虽然有金丹可以依仗,并不觉得饿,但方荡也不敢大意,在丛林之中采了一些毒蘑菇来吃,在这里,有毒的东西比没毒的东西要好找一些。

    但吃了几口后,方荡就不敢吃了,他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现在奇毒内丹已经被镇压住了,所以丧失了抽走毒性的奇毒内丹后,这些毒蘑菇对于方荡来说就成了相当危险的东西。

    方荡也生出在天书天地中种些毒蘑菇的想法,这些毒蘑菇口感确实不错,但随后方荡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这些毒蘑菇的生长环境实在是太苛刻了,天书天地中可没有这样的地方。

    萧叶三人休息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三人都在闭目养神,很少有沟通,方荡一直都竖起耳朵在倾听,可惜,方荡什么收获都没有。

    这三个人显然已经将一切商议好了,并且都知道这一路上要经历什么,所以此时不需要更多的沟通。

    方荡也趁着这个时间休息恢复体力,虽然有金丹,但方荡不能一切都依赖金丹,不然万一连金丹都被镇压了,那么就麻烦大了,他没有熊妗儿他们熬制的饭团子,就必须不停的吃,好在方荡现在能够靠着金丹沟通天书天地,叫陈娥采了些百叶芽来,这百叶芽是方荡种植在天书天地中的宝贝,丹士吃下去能够补充体力和丹力,乃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为了以防万一,方荡还叫陈娥将大量的丹药送出来,方荡将其随身携带,一旦金丹被镇压,他就靠着这些丹药来维持身躯的消耗。

    一个时辰之后,萧叶他们起身继续前行。

    方荡依旧跟在他们身后。

    又走了足足一天的时间,四周开始出现一块块的石头,这些石头就像是竹笋,显然不是先天生成的,似乎是被人打磨出来的,继而四周开始出现一些遗骸,都是些房屋,不过这些房屋都是用木头做成的,也不知道经历了多久的时间,这些木头已经完全腐朽,若是没有人碰触还好,只要稍稍一碰,这些木头就会立时化为粉尘。

    方荡看着这些建筑,想起佛像的话语,随即心中大约知道了这些东西的来历。

    按照佛像的说法,这片森林以前就是一节什么法器的残骸,这片森林是慢慢成长起来的,这里或许就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森林边缘,这里生活的人们围绕着这座丛林膜拜丛林,并且雕刻了那些犹如竹笋一般的石雕,或许那一个个竹笋的模样就是佛像口中所说的那件法宝曾经的模样。

    随着丛林的不断生长,他们被逐步驱离了这片曾经生活的地区,这里也就变成遗迹永远的存留下来,冻结在时间之中慢慢**。

    萧叶在这里停留了片刻,似乎有些缅怀这里,他似乎和这里有些渊源,但看萧叶的岁数,明显和这里完全不搭边,要知道这些建筑便曾这个样子至少已经有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了。

    除非,这个萧叶是在这里长大的。

    萧叶此时已经继续前行,方荡继续跟在他们身后,到了这里,萧叶一行前行的速度明显变慢了,方荡也开始觉得有压力,不停的朝着四周张望,这种压力就像是有人在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方荡经常有中被人站在身后盯着的感觉,但当他扭过头来身后却什么都没有,不得不说,方荡相当不喜欢这种感觉。

    越往前,四周的树木反倒开始变得稀疏起来,四周也开始变得越来越亮,走了半个时辰之后,方荡抬头已经能够看到天空了,又往前半个时辰,树木开始变得零星几株,地面上出现了大片的油绿青草,有些青草甚至淹没了方荡的膝盖。方荡知道,这里应该就是整座森林的最中心地带了。

    到了这里,方荡的跟踪出现问题,方荡不得不施展隐形匿迹的手段,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

    再往前,连草都开始变得稀疏起来,树木根本就不见了踪影,地面上到处都是碎石,碎石之中有有人竹笋一样的东西出现,正是在前面看到的那些石雕的样子。

    方荡低头观瞧这些竹笋,这些竹笋犹如玉做的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半透明的一般,方荡忽然微微皱眉,抬头看向头顶上的太阳。

    刺目灼眼,这是上幽界的太阳,也就是说,他们还在上幽界?浊世凡间克没有这么强烈的阳光,否则凡人的眼睛非得被烧坏了不可,如果这里是上幽界,那么萧叶就不应该是从这里出生的,因为上幽界没有天劫,没有天劫,萧叶就无法凝丹。

    方荡收回思绪,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这些竹笋身上。

    方荡伸手触摸这些竹笋,谁知道轻轻一碰,这些竹笋犹如活的一般,嗖的一下钻回了碎石之中,并且不是一个钻回去,而是周围数十个竹笋全都齐齐缩回地下。

    方荡惊讶无比,看了远处的萧叶等人一眼,好在他们没有发现这边的变化,方荡稍稍等了片刻,这些缩头缩脑的竹笋开始缓缓的碎石之中探出了头,不久之后,又如以往一样,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方荡此时很想将这小东西连根拔起来看看究竟,但想了想后方荡暂时放下了这个想法,毕竟方荡来这里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这些东西诡异古怪,还是暂且不碰为妙。

    跟着萧叶和熊妗儿还有经婆三个,又向前走了一刻钟,在方荡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坑,这个大坑简直就像是个天坑,占地极广,深有百丈,看起来似乎是被什么天外来物撞出来的。

    萧叶等人从怀中取出钢爪,嵌在手上后,就倒着爬了下去。

    稍等片刻后,方荡来到天坑的峭壁边缘,悄悄往下望去,就将这填坑中寸草不生,到处都是那绿色的竹笋般的东西,这些东西生长在岩石中,生长在峭壁上,生长在所有能够钻出来的地方。

    从上面望下去,密密麻麻的,看上去莫名就叫人感到头皮发麻。

    这些青笋般的东西单独拿出一个来相当可爱,但这么多的汇聚在一起,就完全是两种感觉来。

    萧叶等人已经下到了峭壁下面,所过之处那些青笋纷纷钻进地下。

    方荡顺着他们前行的方向望去,随即方荡就发现在那里有一颗颗的圆球,这些圆球都是由那些青笋般的东西能够构成的。这些东西竟然能伸这么长,这着实叫方荡感到有些惊讶。

    此时熊妗儿显得有些激动,急速朝着其中一个绿色的包裹冲去,来到绿色的大球面前,却似乎并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东西,连忙朝着另外一个大球跑去,一个接着一个的大球一路看过去。

    这些绿色的大球足足有三十多个,档她看到滴十八个的时候,熊妗儿忽然放声大哭,身子都软得跪倒在那绿色的大球面前。

    随即大球里面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拭去了熊妗儿脸上的泪水。

    方荡双目猛的一亮,他知道,这些大球就是用来关押丹宫抓来的丹士的囚笼。

    方荡不愿再等下去,直接一跃而下,随后仗着隐形匿迹的手段,悄无声息的朝着那些大球靠近过去。

    方荡的隐形手段本就玄妙,仅次于陈娥,现在萧叶等人丹力又被压制,并且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座绿色的囚笼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发现他。

    方荡在这些大球外面挨个朝着里面望去,方荡看到的第一个大球里面关押着一个红皮丹士,这丹士不知道原本如此,还是被关在这里太久,饿得有人饿殍一样,皮肉紧紧地贴在骨头上,一张脸完全脱像了,甚至比骷髅长老还要消瘦,整个人看上去神情呆滞,这家伙能够将丹宫得罪得将他抓起来关押在这里,就说明这家伙也是一个修为不低,并且很有战斗力的家伙,看到他此时这个样子,方荡不由得微微摇头,这个不知道被关了多久,精气神都熬没了!

    随后,方荡朝着第二个牢笼望去。

    “吕程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快去找,现在马上就要到诸派大比的时间了。”

    沈东犹豫了下后道:“师叔,你说,吕程会不会被风云斋的人给掳走了?”

    骷髅长老还有其他几个化土门的丹士此时忙得是一团糟,听到沈东之言,骷髅长老双目猛的一寒,随即咬牙道:“走,在大比之前咱们先去风云斋看看!”

    骷髅长老发话,奥目还有沈东陆奇纷纷站起,当即就在骷髅长老的带领下走出了校门,直奔风云斋的居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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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毒在手,天下我有!走剑修的路,叫剑修无路可走!走修仙的路,叫所有仙人瑟瑟发抖!踏天争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踏天争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踏天争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