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章围杀
教主妄图用无形的恐惧恫吓青都的百姓，确实在短时间内取得了效果。但无形的恐惧又如何是有形之团结的对手？在妖女的号召之下，青都的修炼者深入基层为百姓带去了无限的勇气。
时代变了，技术更新迭代，但任何的对抗不管是正邪的对决、利益的纠纷在背后永远不出两者的对抗：信仰和意志。
教主以为自己掌握了技术就掌握了胜利，所以他从未将妖女当成是对手，他只当妖女是自己的一个障碍。但他低估了妖女，那是一个短短百年经历无数磨炼，一步步靠近天道的女人，这样的一个存在，连仙尊都不敢小看，连天道都不敢忽视，小小的一个教主如何敢轻视她？
教主的恐怖主义没有成功，在汇流成海的修炼者的努力之下消散无形。但他没有放弃，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他还有最后的手段。
在天网之中教主依旧战无不胜，他还是占据不败之地。
先谋不败，才能谋胜。教主自信地认为自己的优势并没有全部消失，妖女只是得到了一时的优势。
“这是你们逼我的。”教主愤怒地说道，身上的盔甲再次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响，头顶信仰之冠变得越发明亮。
天网瑟瑟发抖，教主的怒火正在通过天网扩张出去。
而此时鸿钧还在训练，他正在努力地磨炼自己的技巧，越发精纯，越发强力。
夏惠公相信鸿钧绝对是教主的克星，他是这么年轻，这么天才。鸿钧真正开始研究天网也不过半年，有想法也不过一年左右，但他在天网上却如鱼得水，如鸟得风。
妖女也在等待鸿钧的反击，她在观察，不知这鸿钧到底是何方神圣。鸿钧和天道绝对有关系，但天道给鸿钧的帮助似乎也只是蒙蔽了天机，不让人看出鸿钧的未来。而鸿钧本人目前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他甚至连天青一拳头都接不下来。
妖女也没有发现鸿钧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就是个普通少年，除了有点中二之外没有任何的特色。
但普通的中二少年总是会让人恐惧的，毕竟对天道来说，要帮助一个人从零到有提升为强者水平很容易，但让一个人建立强大的思想观念却不容易。同样是少年，又有几个人会认为自己是天道之子，一心想要求道的？
只怕整个仙界也只有鸿钧这么一个家伙敢说这种大话，这种想法在普通人看来只是童言无忌的笑话。但在妖女这种强者看来却是不可多得的品质，鸿钧肯定会有惊人的表现，所以妖女一直在关注着，就怕鸿钧突然升级。
青都现在已经稳定，决战在即。
“发现你了！”教主终于找到妖女的信仰组了，青宫根本没有一点的防御手段，不过教主在找到妖女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和属下的信仰组变化成为了人形态，而不再是抽象的颜色色块。教主并非单独行动，为了确保能百分之一百地杀死妖女，教主带上了自己最强的八大金刚围堵妖女。
“这个区域倒是有趣，竟然能将信仰组变成了人形。”教主也是第一次接受虚拟世界，但惊奇归惊奇，这个虚拟世界也不过是天网的一种应用，而且还是毫无深意的应用，只是简单的改变了信息的外形罢了。
“女人果然就是喜欢花里胡哨却没有用的东西。”教主要让妖女知道信仰组的厮杀可不是依靠虚假的围墙就能抵挡的，也不会因为信仰组的形状变化就减弱：“你将你的信仰组粉饰得和现实中的你一样，现实中你确实能翻江倒海，但在这里除了外表之外你根本没有任何的实力。”
妖女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看着眼前身穿古怪盔甲的男人和身边八个黑衣人，大概知道对方肯定是在青都中隐藏数十年的黑恶势力了，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能找到自己，不过妖女也见惯了大风大浪，并不惊慌，只是打量着对方，淡淡地说道：“通过一些手段将信仰组的外形变得更加贴近主人，我称之为虚拟世界，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伟大的发明么？”
“不觉得。”教主看着左右的景色：“不过是不断重复而已，你根本不了解天网。天网是天道和我们之间薄薄的一层纸窗，外面是天道，里面是我们，而你却在这层窗户画上了眼花缭乱的图画，却忘记了天网有自己的性格。这里根本称不上什么世界。”
妖女的虚拟世界可算是撞上了教主的专业，在教主看来妖女就是舍本逐末的滑稽，不可救药的脑残。
妖女笑了起来，笑得很高兴。
教主就不高兴了，死到临头有什么好笑的？而且他说得也没错啊，对方不会傻了吧？“你笑什么笑！”
妖女一笑就掌握了主动权，把教主的节奏打乱了。所以临阵大笑真的是调整节奏的不二之选。
“我只是笑你真的只是个俗人，亏你自命不凡，到头来的思想却如此肤浅，可不是让人发笑么？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鼠目寸光的可怜人，世界上根本没有无用之物。”
竟然说自己是鼠目寸光？教主不敢苟同，如果他是鼠目寸光的话，那么他就不会成为第一批钻研手牌的求道者，也不会在大争之世走出自己的道路。在别人杀得你死我亡的时候，他独辟蹊径，用手牌翻江倒海，建立了唯一一个让四神商会吃瘪的庞大组织。
“你尽管狡辩吧，你的语言不过是无力的废话，如果我真的鼠目寸光，那么你今天就不用死在这里了。可惜我一向谨慎，而你今天已经无路可逃，这个虚拟世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教主虽然非常生气，可是想到即将尘埃落定的成果，他也就不和死人置气了。
“你还别不承认，你根本就没有什么远大目光，你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不是因为你足够有远见，只是你实力不够、不足以和强者一起竞争，所以才转而开始利用天网。而天网是我创造出来的，我亲自接住了天劫，而你只是一个搭顺风车的。”“所以你看不懂虚拟世界的未来，也不懂这些发明的伟大，说到底你不过是个摘桃子的小偷罢了。”
教主冷笑：“不管你怎么骂，不管你怎么贬低。哪怕你真的是‘播种，但不参加收获’的悲情英雄，依旧只是一个注定的悲剧。”
一时间气氛很奇怪，妖女看教主像个死人，教主看妖女也像个死人，两人都是如此笃定如此自信，以至于八大金刚都对未来产生了一丝疑惑。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虚拟世界
双方眼中都是看死人的眼神，妖女是通过大局判断出来的，教主是通过眼下局势确定的。
教主嘲笑妖女是‘播种，但不参加收获’的悲剧英雄，满满的都是蔑视。妖女确实打造了天网，但最终却也要因为天网而死。
教主如此确定，不仅仅是对妖女的有力反驳，更是因为自己通过天网看到了天道，他距离证道只有一步之遥。所以只要是在天网之上，他就不怕任何人，哪怕对方是佛母。
和教主面对面，妖女真的觉得教主只是一个三流反派，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有凡人的**。当年眠鹰·古迎风以身为招开山，那是为了磨砺人族。剑圣坚定地站在圣族一边，那是为了两族的和平。哪怕凡间的观自在也是因为自身的苦难经历一步步扭曲，最终成为视人命为草芥，将生命当成复仇筹码的魔头。哪怕是一直和妖女唱反调的少如来·神秀至少也是心存佛教，一心一意为佛教牟利。
真正只谋自己利益，只为获得权势的反派，这种毫无思想魅力的敌人真的是没能给妖女留下过一丝一毫的记忆，因为这种坏人真的是太三流了。其实玄夜宫的玄王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反派，他后来沦落成古迎风的可怜跟班。
教主也就技术有些特殊，丝毫没有思想，妖女真的是一点性质都没有，因为和这种坏人根本碰撞不出思想的闪耀火花，也辩论不出真理。
简单来说就是嘴炮没有发挥的余地了，没有打脸的快乐了。
“没话说了？那就去死吧。”教主一声令下，八大金刚立刻站位，组成铜墙铁壁不让妖女有逃走的机会。
“你们也太小看我的虚拟世界了。”妖女可是虚拟世界的权限所有者，这里的一切都要听从她的号令。
就算八大金刚团团包围，妖女也能瞬移出去。
面对突然消失的妖女，教主也发现这个宫殿是可以被操控的，会给他们的战斗带来很多的阻碍。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区区小技，看我把控制权夺过来。”
教主开始运算，准备破解虚拟世界，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罢了。这段时间八大金刚在不断追逐妖女，但妖女却可以通过建筑物的折叠和颠倒来拖延时间，让他们做一个‘噩梦’。
八大金刚并不弱，只是第一次遇到虚拟世界这种新鲜事物，也没有时间运算，只能蛮力地破解，所以一时半伙也拿不下敌人。
“躲迷藏的小孩子把戏。”对于一直躲避的妖女，教主更是瞧不起。什么大罗金仙，什么觉者之母，在天网上还不是只会躲猫猫？可以说此时此刻教主的气势已经涨至顶点，他都不用自己出马，光是八大金刚就能撵着佛母像个小姑娘一样躲避，丝毫不敢还手。
还有谁？！
教主倒要问问这三界之内还有谁和自己一样做到了这种高度？估计也只有自己才能超越自己，因为等会儿他会亲自出手击毙妖女，达成击杀佛母的成就，成为世界上唯一一个能杀死佛母的人，到时候他必定扬名三界。
此时教主已经完全膨胀了，根本没有考虑过如果妖女真的死了，他能否承受青莲仙尊的怒火。或者他是觉得自己可以拉着青都陪葬，所以死了也不怨，所以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这个空间不过如此。”教主已经发现虚拟世界小的可怜，根本不能称之为是个世界：“给我破！”
轰！
宫殿开始分解，教主用攻击信仰组的招式攻击虚拟世界，将虚拟世界的一切都回归原点，到时候妖女将避无可避。
八大金刚一看教主出手，纷纷回到了教主身边，他们不用继续浪费精力了。
现实之中，麦月婵正在进行定位，她的法力从皮肤溢出好似月下迷雾般朦胧，在青铜蝇纹盆内搜索敌人的位置。
寻找陌生人这是很困难的法术，麦月婵已经满头大汗了，但作战已经开始，她不能拖后腿。这次强行运功下来，只怕自己的修为要大减了，还得多多和妖女一对一双修才能补充回来。
当妖女被发现的时候，作战正式开始。在教主一心要消灭妖女的时候，外界的人也在想要消灭他。
同时鸿钧也已经蓄势待发，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鸿钧，天网上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答应我。”鸿钧是天青最好的朋友，又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冒险，天青希望鸿钧能全身而退。
“我不会失败的。”鸿钧说道：“混沌生太极，太极化两仪，玄门传师承，一炁化鸿钧。”小小年纪，却如此霸气，连霜迟都不由侧目。
就算是陵子风当年也不敢这么吹牛，这个少年也太敢说了，真不怕被雷劈啊。
鸿钧进入天网，直扑教主大本营，也就是那个黑暗的黑球。
其他人只能担心地等待，此时天青突然问霜迟：“阿姨，你是不是认识我娘？”天青觉得突然救场的霜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她不认识啊，那肯定是娘亲的朋友。
“对，我们是老熟人了。”
“我娘竟然认识你这么厉害的人？”天青有些不敢想象仙后和霜迟在一起的样子，一个是斤斤计较的家庭妇女，一个是杀伐果断的帅气杀手，她们在一起能说什么？
“你娘也很厉害，见多识广，博闻强识。”霜迟倒是实话实说，仙后现在虽然战斗力不强，可是她曾是天庭女仙首领，有很多霜迟不会的本事。霜迟是很佩服仙后的，毕竟动脑一直不是她的强项。
天青却愣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见过仙后在家之外的模样，完全想象不出仙后纵横捭阖、谋算千里的英姿。
“阿姨，你怎么和我娘认识的？”天青现在非常想要知道更多的关于仙后的事情：“既然你认识我娘，那你认识我爹么？”
果然所有孩子都一样都会想要知道自己父母，追本溯源是智慧生命的天性，从哪来是一个永不褪色的经典命题。
天青虽然年轻但也想知道自己的起源，自己一直和母亲一起住，那父亲呢？别的孩子都有父母，她却只有母亲，这肯定是不对的，现在终于有机会证实了。
可惜天青并没有父亲，因为她是食指姑娘。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对战
此时此刻，妖女已经直面危机，教主的能力在天网上发挥得淋漓尽致，现在他就要手刃妖女，控制青都，完成五十年来的夙愿。
“你已经无处可逃了。”教主大笑着，大声地宣布着，眼前的形势一目了然，结局已经确定了。
虚拟世界已经粉碎，生死已定。
妖女也停了下来，一言不发。因为她已经拖延足够的时间了，反正她也没想过就能真的从包围中逃开。
八大金刚再一次合围，他们手中多出了贯穿信仰组的长枪，步步紧逼，准备结束这场战斗。
“都结束了。”教主举起手来，现在只要手落下，八大金刚就会刺出长枪杀掉眼前的敌人，一切都会结束。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弱小，就算是佛母又如何？在天网之上，我才是神。”教主要在妖女最后的时光里好好嘲讽一番，看到高高在上的人物被自己击败，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斥信仰组：“我想我已经爱上翻身的感觉了。”
就算对方再伶牙俐齿又能如何，还不是要乖乖地被杀？
“从今天开始青都以我为尊！”教主缓缓放下手臂。
八大金刚挺近，挺近，八根锐利的长矛很快就没入了妖女的信仰组，将她刺穿。
最后一击由教主亲自来，他手中变出长枪狠狠地贯穿妖女的胸膛，看着她的信仰组分崩离析，彻底消失。
“啊——！”看到变成刺猬的妖女消失，教主大吼一声，他终于做到了，真的是太爽利了，这就是胜利的感觉啊。
但教主并没有高兴多久，突然泛起一阵心悸，他感觉自己的家被偷了：“是他？！”没想到鸿钧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动攻击：“可恶的小子，我一定要杀了你。”
此时教主可谓是骄狂到了极致，刚刚杀死妖女，现在他根本没有把鸿钧放在眼里，他连佛母都杀了，还有谁能阻他？鸿钧这个小子既然自寻死路，那就成全他。
轰！
教主以最快的速度回防，此时他已经吸收了虚拟世界的一些天道，将信仰组保持人形。不仅是他，他所经过的天网区域内的所有信仰组都变成了人形。因为教主嘴上说这是花里胡哨，可是内心还是很喜欢这种具现的形象，因为这让他变得更加尊贵了。
此时鸿钧和夏惠公的联军正在全力攻击三层大楼那么大的黑球，他们都没想到防御力这么薄弱，他们并不知道妖女在为他们吸引火力。
不过太过顺利反而让人觉得不妙，夏惠公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大家一定要加倍小心。”
联军都是教主的受害者，他们好不容易等到报仇的机会简直是一往无前，根本没听话。
突然，长枪的暴雨从后方袭来，教主赶回来了：“好大的胆子！”一马当先，率领八大金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救援。
眼前的景象让教主出离了愤怒，他们破坏了黑球的防御工事。
“啊！”夏惠公张开防御硬抗一阵攻击：“终于又见面了。”
“你是谁？”教主早就忘记夏惠公了。
夏惠公并没有生气，只是对鸿钧说道：“你继续，我们来挡住教主。”
鸿钧点头，继续朝前攻击，继续朝黑球靠近。
“我们之间的恩怨也应该了结了。”夏惠公带着受害者大军来挡在教主和八大金刚的面前。
教主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对方的愚蠢，简直比妖女还不可救药：“都去死吧！”
教主和八大金刚同时出手，各自寻找对手。
夏惠公主动迎上教主，要亲自和教主交手，轰！
天网之中的短兵相接在外人看来就是天网局部的混乱和故障，论坛登不上去，信息发不出去，完全不知道天网到底是怎么了。
夏惠公要用最简单的方式唤起教主的记忆，让他回忆起五十年前自己做过的一切，他骗人骗财，将相信他的人变成了垫脚石，无情地伤害。受害人的怨念五十年没有减弱过，现在夏惠公就要让教主记起来。
和夏惠公一交手，教主就觉得很被动，因为对方太了解自己的习惯了，两人你来我往之间教主竟然处处被针对，对方很熟悉自己，而且这些招式也和自己很相似。
“我想起来了。”教主的记忆终于复苏，他记起来了：“是你，夏悟，原来你这个家伙还活着呢。”
“你终于想起来了，太好了，那就还不用我自我介绍了，去死吧！”夏惠公的攻势更猛了，他和教主最开始是一起讨论技术的，他了解教主，而且这五十年来也一直在训练，所以他才会选择和教主单挑。
“呵呵，虽然感谢你让我回忆起了从前的时光，但我可不是个恋旧的人。”既然知道为什么对方了解自己，那么就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了。虽然自己的很多习惯没有改变，但对方用老眼光看人就大错特错了：“重置崩坏手。”
教主要使用一些夏惠公没见过的招式。
夏惠公并不停留，而是迎击而上：“奔流浩劫。”“五十年里我也不是虚度光阴的。”
天网之中两个绝世信仰组连连出招式，天网程序崩塌，外界出现了很多混乱，使得情况变得更加古怪。有些人的飞剑自己就飞了起来，电视机的画面不停跳动，甚至是交通灯都开始变得乱七八糟，一些遥控灯也不可思议地闪烁了起来。
在自动程度非常高的大厦上，大家可以看到闪烁的灯光组合成人形在大厦之间移动。这些外部的变化展现出了天网中的战斗。
现实中的人是面面相觑，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天网也如此神奇，能让人做出这么多神通。虽然和传统意义上的仙法不同，但这些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不就是神通么？
青都宣传过在一个行业脱颖而出的人都是仙人，因为仙人都是掌握非凡技艺的‘凡人’。
教主是半人半仙，夏惠公何尝不是？
此时夏惠公寸步不让，哪怕死也要全力以赴地挡住眼前的敌人，因为只有这样他们的胜算才能更大。
“不自量力！”教主调动更多的力量压过去，要让夏惠公知道什么叫做差距。
“我确实是不自量力，但又怎么样？你倒行逆施，背信弃义，天不容哉。”夏惠公知道自己会死，但他绝对不会后退，他已经苟活了五十年，也明白了很多事情，认清了修仙根本没有浪漫可言，死亡和进步是修仙的两面。如果畏惧死亡就不可能修仙，也不可能报仇，所以现在夏惠公毫无畏惧。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骄傲
天青看着外面的各种变化，眼神中充满了担心，不知鸿钧他们现在还安全么。天网中的混战让青都出现了各种失灵和损伤，这场战斗造成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但真正让人担心的还是釜底抽薪的鸿钧。
天青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过她显得很淡定，甚至心中还有点窃喜，作为中二少女她和鸿钧一样期待着自己的不凡，期待自己的身世可以有所不同，现在终于证实了，完全符合她中二的少女心。
她是佛母点化，仙后领养，她是太上一族，战力超群。这样不凡的身世实在是太好了，等到时候鸿钧再确定一下天道之子的身份，他们两个才算是踏出了青春的第一步。既然自己不凡，那么鸿钧肯定也不简单，天青这么相信着。
“所以你一定要活下来。”鸿钧只要活下来，他的中二人生才刚开始。
天网中，教主对轰夏惠公。
两人都是用尽所学，教主的‘重置崩坏手’对夏惠公的‘奔流浩劫’。
夏惠公略逊一筹，因为教主的崩坏手是瓦解天网一切数据的绝招，连妖女的虚拟世界都是被毁在这一招之下：“连佛母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一个区区凡人，还想和我对决？”不屑的话语从教主口中传出，他没有给夏惠公机会，这一招崩坏手不仅仅瓦解了夏惠公的招式，也瓦解了夏惠公的信仰组。
夏惠公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过他已经没有遗憾了，因为他已经把自己的学问都传授给了鸿钧，少年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滴。
夏惠公停止了呼吸，但他死之前是幸福的，因为他相信鸿钧必胜，这样的想法让他在临死之前面带笑容。
另一边受害者大军和八大金刚的战斗也是同归于尽，那些被困手牌的受害者人多势众，但八大金刚实力很强，双方斗得你死我亡，两败俱伤。手牌一个接着一个关机，而八大金刚也在战斗中接连倒下。
最后受害者们完全是用人海战术以命换命，终于将八大金刚全部干掉，最后一个手牌在闪烁了两下之后彻底停机。
虽然没有建筑物的崩塌，也没有地形的改变，但天网的战斗也一样决定生死，也一样轰轰烈烈。
夏惠公死，手牌停机，最后打败教主的希望只有鸿钧了。
此时鸿钧已经靠近黑球，正在努力挖洞，不过这个黑球实在很坚固，远远超出他和夏惠公的预计。好在鸿钧已经学会了夏惠公的所有的绝技，已经在黑球上打开一个坑，只要没有人打扰，早晚可以打穿黑球。
不过鸿钧没有这么多自得的时间，教主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现在的杀手真的是不如从前了，什么都要我自己动手。”明明都发出了追杀令，可最后少年还是活奔乱跳地靠近了自己的核心。
鸿钧知道教主赶来，其他人肯定凶多吉少，现在他必须自己对付这个半人半仙了。有一种刚出新手村就遇到大魔王的感觉。
不过鸿钧相信自己的实力。
在教主的影响范围之内，鸿钧的信仰组也变成了人形，他看向身穿手牌铠甲的教主，全身戒备。
“看来你不喜欢说话，那就去死吧！”鸿钧是教主今天对付的第三波敌人了，但教主依旧斗志昂扬，丝毫不见疲惫。
不过鸿钧是可以威胁核心的人，教主不会手下留情，一上来就是‘重置崩坏手’，要一击毙敌。
但鸿钧不是夏惠公，面对这样的强大招式，鸿钧迅速计算，得出一个结论：自己挡不住。不过他不能退，因为一退自己的优势就会消失。
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就是夏惠公争取的时间，让鸿钧有时间在黑球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如果自己不能站稳这个缺口的位置，缺口就会被教主挡住，到时候自己也就没有可能再从其他地方再挖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这个缺口拱手让人。
鸿钧想到了天青，想到了夏惠公，想到了自己。自己还没有实现目标，还没有找回自己的身世：“不能跑，不能逃避！”
轰！
鸿钧不躲不避，而是用上了‘奔流浩劫’。
一看鸿钧的招式，教主就忍不住嘲笑，上一个用这招式的人已经死了，崩坏手狠狠地拍了过去。
然而感觉不对？！
和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教主感觉到的不是阻力，而是牵引力，自己的信息流被带走了。
“奔流浩劫·第二式。”鸿钧在夏惠公的招式基础上添砖加瓦，开发了第二式招式，引动对方的信息流轰击身后的黑球。
不好，教主发现对方是借力打力，用自己的崩坏手去攻击黑球。发现得太晚了，虽然在收力，但来不及了，他的崩坏手还是打在了自己的核心上面。
轰隆一声，整个天网都在震动。
成功了，鸿钧也是心有余悸，自己这是在冒险，不过中二少年可不会害怕，他看着黑球上出现更多的裂缝还有更深的缺口，精神大振，他知道自己不是没有机会，对方会犯错，那自己就能赢。
教主没想到自己会在少年手上吃亏，更是没遇到过这么古怪的招式，以前他在天网狂突猛进就没想过这种借力打力的技巧，这就是教主的局限性。
因为教主在天网上太强了，忽视了很多技巧。
其实这样的问题不仅仅是教主的，盘古一族也有同样的问题，他们太强大了反而没有技巧。
不过鸿钧的技巧还不足以让他立刻扭转强弱的局面，教主很快稳定心神就开始继续攻击，他换了一个套路，不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开始消耗战，要把鸿钧耗死。
“连佛母都被我杀了，我就不信还杀不了你。”教主改变策略，每次攻击威力不大但数量很多，让鸿钧左右见拙，一点点给他带去伤害。
在现实中，鸿钧的身体在颤抖，信仰组的伤势反应到了身体上，让他很是难受。
伤害可以累加，鸿钧的信仰组出现裂痕，而后面的核心黑球却依旧漂浮，并没有被打穿。鸿钧意识到如果自己继续和教主耗下去，那么最后自己会死。他必须先打破黑球才行，只有这样才有胜利的机会。
“奔流浩劫·第三式。”鸿钧豁出去了，放弃防御全力朝缺口冲击。
意图太明显了，教主怎么会让鸿钧得逞，立刻就要追上去，然而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无数的大门，一扇接着一扇挡住教主的去路。
“不可能的，她已经死了。”这是虚拟世界，可妖女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再次出现？
“要让你放松警惕的最好办法就是假死，刚才你杀死的只是虚拟世界模拟出来的假象，是不是骗到你了？”面带微笑的妖女再次登场，她利用了教主的自大就跟在他的身后，适时出现改变战局。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大悲剧
最大的惊讶就是妖女死而复生，在教主和鸿钧决战之时突然出现，挡住了教主的追击，眼看鸿钧集合所有力量轰炸黑球，教主终于着急了：“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人生真的是大起大落，本来以为自己杀了佛母是天网最强，没想到佛母竟然又回来了，原本自己已经获得的成绩突然消失，教主恼羞成怒，急切地想要再次恢复成绩，让自己再次成为仙界无双，是无惧佛母，无惧青宫的强者。
“你慌了。”妖女能明显感觉到教主的慌张，显然现在的情况已经称得上是危机了。教主还是缺少逆风战的经验啊，总是恃强凌弱，一遇到困境就手足无措，原形毕露。
教主没心情和妖女呈口舌之快，看对方又用虚拟世界来困住自己，大喝一声‘雕虫小技’，双手全力朝教主拍去：“你的虚拟世界已经被我完全掌握了，这一次我就要让你自食其果，让你陷入永远不能脱困的虚幻世界中。”“至高权限拳。”
教主纵横天网凭借的就是两招，一招是‘重置崩坏手’，一招就是‘至高权限拳’，用于破坏和控制，这两个都是信仰组攻防的技巧，只是因为修仙之人总是喜欢给自己的技巧取上名字，当成是绝招。
教主一般来说只是用崩坏手，因为天网中已经少有值得教主控制的东西了，只用破坏就足以掌控天网。但危急关头，教主终于拿出了另一个奥义招式，先控制妖女解决鸿钧再说。
将妖女永远困在虚拟世界中，再也不让她自由，也相当于杀了她。之所以不是直接下杀手，主要是因为教主知道妖女和泥鳅一样，不能短时间内结束战斗，所以还是用困住就好了。
虚拟空间已经被教主掌握了，至高权限拳一出，那挡住教主攻势的大门瞬间失去了控制组成一个立方体将妖女困在里面：“永远也别想再出来。”一层还不够，教主使用权限，将虚拟世界再次加强，大门一层有一层，立方体一个套一个，一直加了三十六层将妖女团团围住，看妖女再也不能出来了，这才全力追击鸿钧。
黑球有三层楼这么大，鸿钧全力朝着之前的缺口出招，力求一招打开缺口。
“住手！”教主全力出手，虽然还有一段距离，此时却顾不得了，都怪妖女耽误自己的时间。
两人几乎是同时、不分先后地出手。鸿钧的招式打向缺口，教主的攻势打向了鸿钧。
现实世界天网信号大规模消失，甚至一些手牌直接发生了小爆炸，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天网之中发生的激烈战斗。
鸿钧的身体正在冒出青烟，并且产生高温，让人不由担心这位中二少年的安全。但外人帮不上什么忙，他们并不知道鸿钧到底是遇到了什么。
鸿钧被教主的崩坏手打中了，他感觉自己要死了，但自己的意识却如此清晰，他看到了教主，也看到了妖女。
黑球已经被打破，从黑球中展现出来的是前所谓的末日景象，吞噬周围的三个人。
黑暗开始蔓延，在强光之后就是永远的黑暗。
“这就是道？！”黑球是教主一直以来用来破解天道而收集的信仰组组成的工具，他试图通过黑球破解天道的秘密。现在黑球破碎的瞬间，天道也消失了，教主不由疑惑难道这就是道么？难道道就是黑暗？
周围的一切都在被黑暗吞噬，连困住妖女的由门组成的立方体也消失了。
三人都坠落在黑暗中，归于虚无。
但妖女很镇定，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相信这个战斗的结局会是教主的失败，眼前的黑暗并不是结束，只是天网升级前的准备而已，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教主将自己的信仰组分解变为天网升级的养料。
“这不是道，这只是道在变化而已。”妖女说道：“现在我们正处在道的变化之际，天道能不能升级就看你愿不愿意舍生取义了。”
教主不理解，很疑惑，凭什么自己要舍生取义？
“你以为你能学会这么多技能只是因为自己的天资么？就和仙尊一样，你不断变强是因为天道在配合你。天道之所以配合你，是因为天道自己需要不断的进化。现在到了你回馈天道的时候，将你掌握的一切都释放出来，让天道完成这次进化。”
“我不相信，你是在骗我。”教主不能接受自己崇拜的天道到头来却要取他的生命，这一定只是妖言：“你是我的敌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妖女也没准备教主会听，可是她说的都是事实。
教主不可能自动献身的，那么就必须要有人执行，黑暗之中出现了灭世神兵的幻影。天道也已经摸清了生命的本质，那就是不断重复的复读机，总是会逆天而行。
当黑暗舒展开来，越来越广阔，在黑暗的源头出现了一柄斧头，就好像是断头台上的凶器在等待有人满足它的利刃。
教主还在否认，但天道却已经决定。天网和现实不同，现实有几个仙尊也不知道谁去开天，但天网就教主一个人，他必须握住这柄斧头劈开黑暗，在这个过程中他的信仰组会随着斧头分解，他的牺牲会让天网更加繁荣。
“不，不……”教主看到斧头的一瞬间就明白妖女所言非虚：“难道我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是为了自己掘墓么？”
是啊，自己这么努力，到头来就是死路一条么？
仙尊们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历经劫难最后走到了众生的顶点，最后却发现天道安排仙尊只是为了毁灭旧世界，他们一开始就是向死而生。他们本以为修炼是让自己与天地同寿，最后却发现天地永恒，但仙尊只是工具人，他们根本没有天地同寿的资格。他们的努力只是新世界的基石，他们播种，但被天道排斥在了收获之外。
播种，却不能收获。哪怕是对普通人来说也是难以接受的现实，对仙尊来说更加不能接受，因为他们付出的努力也是比普通人多千百倍的，他们承担的责任也是普通人不可想象的。他们的存在事关一个族群，一个道统，一种思想，一种智慧，一旦自己毁灭，那么一切都会消失。
教主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嘲笑妖女的话都要应验在自己身上了，自己才是个大悲剧。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真理
黑暗源头的斧头静静地等待有人来挥舞它，来打破天网短暂的黑暗。
但教主此时却一动不动，因为他不愿意就此死去，他还有**，他想要统治青都，想要成为受万众瞩目的强者。他不应该如此结束，他的一切努力不是为了天网的进化，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
鸿钧虽然不能说话，但他听得见声音，他的信仰组被崩坏手打成了重伤，好在他先一步击碎了黑球，同时他也解开了教主一直以来都解不开的天道密码。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因为他击碎黑球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和天道是相连接的，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开了天道。
这点妖女也发现了，她就知道鸿钧是天道派下来的人，不过天道似乎也没有护着鸿钧，不然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都是你的错！”教主明明已经知道了真相，却还是不愿意接受，最终无端地将怒火发泄到了妖女身上，挥拳就打了过去。
无言以对，妖女满头问号，这明明是天道的无情安排，怎么就成了她的错？“不要无能狂怒了，这就是天道的安排，你如果继续抵抗，自然会有人帮你解脱。”
天道无情，大道的一粒灰尘，落在具体的一个人身上就是一座山岚。现在这粒灰尘落在了教主的身上，显然他扛不住。
“我杀了你们。”教主不信邪，他要逆天：“我命由我不由天。”
轰！
教主的信仰组全部释放，崩坏手和权限拳一同打出，就要让妖女粉身碎骨。
鸿钧一看教主还在攻击，不由看向不远处的斧头，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鸿钧希望自己能够靠近它，用尽最后的力气微微在虚空中获得了一丝的移动，他缓缓地靠近过去。
教主此时已经疯狂，他认为杀掉妖女就可以结束这场噩梦，说到底还是认不清形式。
“不要垂死挣扎了，连仙尊都不敢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你的命早就被天道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妖女一边闪躲一边说道。
妖女越是淡定，越是激发教主的怒火：“你这个女人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你是佛母，根本不用努力就可以受到觉者的关照，圣族不敢拿你怎么样，仙人也不敢欺负你，你可以在仙界大摇大摆地建设青都，可以不管大争之世的外界厮杀，你这种人根本不懂我们要多么努力才能接触天道！”“你这种人就不该存在，是你们曲解了天道。”
教主已经疯了，把自己的悲剧归咎在别人身上。
“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的身份和天道安排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事到如今，你还是高高在上，根本不在乎大争之世造成的众多悲剧，根本不在乎我们这些好不容易才有成果的修炼者。你该死。”他认为天道是被妖女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操纵了，因为妖女这种高高在上的家伙不允许他接触天道，不允许他融入仙人世界，所以才会安排眼前的闹剧。
在绝望之中，教主的思想越发扭曲。他无视了事实，开始扭曲地认为是妖女这样的强者造成了他的悲剧。
明明教主刚刚还自认为自己也是凌驾众生的强者，渴望成为支配者。可一旦现实和他预期的不同，他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转变，不得不说他是一个真正的‘键盘侠’，天道之前他唯唯诺诺，天网之上他重拳出击。
要是有人能操纵天道那就好了，妖女可没有这个本事。
此时妖女发现鸿钧想要去取斧头：“别碰它。”妖女知道谁碰斧头都不会有好果子吃，这东西可是为天道进化准备的，使用者都会变成天道的养分。
可是鸿钧却知道想要打败教主这是唯一的办法，他现在发不出声音，但他没有停止。
握住斧头柄，鸿钧只感觉眼前出现了无数的画面，从世界最初的洪荒，到山峰苏醒变为盘古，到河流复活变为女娲，旧世界的一切都在他的眼中出现，在他眼前演化。
鸿钧从过去一直看到了未来。
九大仙尊手持灭世神兵在混沌中对立厮杀，星辰破碎，乾坤颠倒，生灵涂炭。灭世，他看到了灭世。
没有一个生灵可以幸免于难，这是旧世界的终结。
“啊——”鸿钧握住斧头，只感觉自己的信仰组被填充大量的天道，他的五官冒出金光，他和斧头融为一体为黑暗创造光明。
“啊！”教主被斧头上释放的光芒射中，立刻发出了惨叫，他根本躲不开，光芒穿过他的身体带走了他辛辛苦苦积累的经验、技术、信仰，这些成就随着光芒的移动融入全新的天网之中。
天网开始升级！
教主想要阻止但根本没有作用，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成就被天道给无情剥夺传播出去。
“不。”教主跪在虚空，整个人都不好，努力最后都变成为徒劳，他的野心也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教主的死，妖女毫不同情，因为他只是个自私的人。但对天道的安排，妖女也不认同，这次教主被天道掠夺确实是大快人心，但天道可不仅仅针对教主而是针对所有旧世界生灵，那就是不有趣了。
斧头驱散了黑暗，教主也变成了天网升级的基础，随着光芒一起消失，天网中的黑暗一扫而空，天网信号回归，再一次热闹起来。来自仙界各地的手牌用户可以重新上传信息，可以再度互相交流，将要感受升级后天网的改变。
妖女看向高举斧头的鸿钧，发现他竟然没事，不由怀疑鸿钧到底是扮演什么角色？
此时鸿钧也终于和天道连接上了，所以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他在发问，虽然谁都听到，但鸿钧心里清楚天道一定能听见。
“告诉我，我到底是谁？”鸿钧一遍遍地提问，希望天道能够回答自己。
不过天道却一直沉默着，因为天道重来不会回答任何的疑问，天道就是最大的提问者，而一切的答案都需要生命自己去领悟解答。
天道并没有思想，只有规律，天道的一切安排都只是规律的具现，并不带有任何的私人感情。妖女喜欢把天道比作是人，其实并不准确，天道是没有感情的，也并非个人。
鸿钧提问的时候，天道依旧有条不紊地运行着，不会有任何的变化。鸿钧此时看到过去和未来，甚至看到了新世界中宇宙的运转和时间的流逝，亘古不变的大道推动着世界的运转，所有的个体都不过是世界的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齿轮。
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任何的努力都不能改变未来。
最终鸿钧看着变化和不变，意识到了什么，他是变数，他有使命。天道规律总结出了一个真理：只有变数才能打败变数。所以天道自己制造了一个可控的变数来取代妖女这个不可控的变数。
鸿钧的使命就是取代妖女，执掌造化玉碟。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被针对
鸿钧手持斧头，本应该承受开天的代价，但他并没有消失，反而看到了过去和未来，补完了仙尊的.asxs.和结局，看到了自己的使命。
他就是天道之子，乃是天道以变数对变数、以天道观天道而诞生的生命，他不是人，而是类似盘古一样的全新生命，他是三界独一无二的存在。
天道诞生鸿钧一是为了取回造化玉碟，二是为了换一种角度理解自身。
鸿钧的使命是重大的，他的身份是尊贵的，因为他是承上启下，新旧世界交替的新一代生灵，甚至可能是唯一一个鸿钧族族人。
以天道观天道，这是跳出‘人观物’‘物观物’的局限，到达‘宇宙观宇宙’的高度，天道规律正在进行新的尝试。
天道虽然没有回应鸿钧，但鸿钧的使命就镌刻在那洪流的历史之中，雕刻在沉重的使命里，不可逃避。
一眼万年，鸿钧才缓缓放下斧头，斧头也变为天网中的信息瞬间消失，天网已经重启，重新升级的天网将会更快、更便利，也更加安全，甚至连虚拟世界的建设也会更加迅捷。
这一切的代价就是教主的死。
少数人的牺牲是为了更多人的幸福，旧世界的毁灭是为了新世纪的繁荣。
拜手牌教的事件就是一次小型的模拟，让妖女知道未来会如何。
现实中龙骑士攻入了教主的藏身地，找到了教主的盔甲，但盔甲内却空无一人。似乎教主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只是一个概念，一个疯狂的思想，依托手牌而存在罢了。证据就是手牌盔甲内部的空间非常小，根本容不下一个正常的大人。
虽然教主死了，但大家没有找到尸体，这让众人感觉教主的幽灵还存在于天网之中，甚至有人怀疑根本就没有教主，一切都只是无数网友添油加醋构造出来的概念。至于夏惠公认为教主是自己的仇人，那也是没有直接证据的无端揣摩。
事件虽然随着天网的升级结束了，但整个事件中还是存在这很多的疑点。但或许这就是天道世界吧，留下一点悬念才能显得天道的高深莫测。
拜手牌教的危机虽然结束，但妖女的危机才刚刚开始，因为她明显感觉到鸿钧的变化，他的信仰组和天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一家人。
当鸿钧再一次睁开眼睛，他的眼神中浮现的是复杂闪耀的天道轨迹，就好像可以通过天网看穿整个仙界一般，说不出的睿智和锋利。
鸿钧的眼神落在妖女身上的时候，妖女体内的造化玉碟明显出现了异常，就好像被吸引了一样。
造化玉碟是天道的百科全书，妖女通过这件法宝解析了无数的复杂天道，任何天道只要通过造化玉碟都可以变得简单易懂，让妖女用最快的速度追上了仙尊的修为。但现在造化玉碟却想要换一个主人，可见天道亡妖女之心从来都没有消失，只是一次次地改变方法罢了。
“你是变数，我也是变数。”鸿钧开口了，他告诉妖女自己就是妖女的克星，是天道专门诞生的天道之子。
只有变数才能打败变数，鸿钧的潜力比肩盘古，鸿钧的智慧一如女娲，他是迄今为止天道之下最完美的生灵，他没有缺点。
妖女知道鸿钧的出现就是为了克制自己，不过她觉得鸿钧没有必要非帮着天道对付自己：“你和我并不一定非要敌对。”
“只要你交出造化玉碟。我的任务并不是要为难你，只是要取回新世界的造化。”鸿钧并不不抗拒天道赋予自己的任务。
“你很自信。”
“我暂时确实不是你的对手，我的修为远不如你，但我是变数，我只要进入战塔不需多少时间，就可以和你一样强大，只是到时候我们免不了要苦战一番，对我们大家都不好。”鸿钧此时哪还像是少年，口气之大完全跨越了时间，就好像他已经比仙尊更加强大，能轻松收拾妖女。
妖女感觉自己真的是太难了，自己努力修炼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比别人强，只是想要告诉别人自己不是好欺负的。奈何总有人觉得自己好欺负：“我给你时间，等你有资格和我面对面的时候再来吧。”妖女不多费口舌，要是鸿钧真的认为他有资格抢夺造化玉碟，那就用实力见真章。
鸿钧点头：“我想不会太久的。”妖女既然不配合，那只能动手了，当然现在先要修炼。
“你终于回来了。”天青抱住了苏醒的鸿钧，她真的担心坏了，夏惠公死了，那些受害者的灵魂也消失了，鸿钧又是高温又是冒烟，天青一度以为鸿钧回不来呢。
好在天佑鸿钧，鸿钧不仅活着而且还和天道取得联系得知了自己的使命和身世，接下来他要进入战塔进行苦修，唯有如此才能完成使命。鸿钧知道眼前的少女也有同样的命运，她也要进入战塔，他们要一起。
一切都是天道的安排。
“一切都是天道的阴谋。”太上界，太上仙尊喃喃自语，他的外形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他知道妖女又遇到了麻烦，而且这次的麻烦很大。鸿钧的出现，可以说是天道直接对妖女发出了挑战。
世界毁灭的倒计时已经开始，灭世神兵也蠢蠢欲动，太上仙尊这只老狐狸也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毕竟再不出手就是束手待毙了。
仙尊们也都已经不能继续作壁上观，因为神兵的杀气甚至开始腐蚀他们打造的小世界了，时间越来越少，旧世界的覆灭越来越近，他们不得不行动。
太上仙尊依旧希望可以和妖女结盟，因为变数的价值依旧是最大的，虽然天道用变数对抗变数，但这也体现出了天道的无奈，说明传统的手段对妖女已经没用了，让天道不得不打出杀手锏，重新创造了一个种族来对抗妖女。
天道已经把妖女当成是一个顽疾，一个需要特殊对待的顽疾。太上仙尊要好好利用妖女这个顽疾，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妖女心事重重，鸿钧的出现是雪上加霜，本来挽救生命已经很累人了，没想到还多出个对头来。要是没了造化玉碟，妖女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进入新世界也会变为一纸空谈。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仙尊来访
妖女的房间内，一个断指的年轻人突然出现，满屋莲香，光芒溢出，就好像是一个移动灯泡忽然点亮了世界。
刚刚处理完天网危机的妖女都没休息，就不得不再次面对不速之客：“太上仙尊？”在梦境之中见过，而且对方毫不掩饰自己仙尊的气息，以至于整个青宫都被笼罩在一股无形的威压之下。
“终于见面了。”虽然很早就注意到了妖女，但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妖女此时的修为已经是准仙尊，现在回想过去也知道自己得到仙手指之后，几次三番获得太上仙尊的庇护和指引，对方虽然一直没有出面，但确实给了自己很多的帮助。此时他突然出现，只怕是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天道的灭世决心，所以不得不正式着手应对灭世之劫。
“是啊，终于见面了。”妖女镇定地说道：“仙尊来找我是为了不久将来的劫难？”
“是，旧世界必然毁灭，但如何毁灭，由谁毁灭却还是未定之数。不变之中自有变化，变化之中自有不变。”太上仙尊也不墨迹，直入主题。他们仙尊说话都是这么直接的，因为他们每一瞬间脑海中思绪万千，只挑最重要的内容表述。
妖女听此倒是有些疑惑，由谁毁灭者确实是个大问题，可如何毁灭算什么问题？还能怎么毁灭？灭世神兵一出，把旧世界劈了不就可以了？问题不是谁来劈开旧世界么？劈开旧世界的人必定死无全尸，断绝道统。
“难道灭世还有不同的方式？”妖女表示疑惑。
“自然有，如今天道推崇、仙尊思虑，无不是以毁天灭地的无上修为，取灭世神兵开天辟地，乃武力灭世。我还有一‘文灭’之法。”太上仙尊悠悠说道，一句一顿都抑扬顿挫，好似暗合音律，说话起来极其有煽动力。
灭世都有‘武灭’和‘文灭’之分？妖女表示愿闻其详，她还真没想过还有‘文灭’这种方式。
“文灭变是将旧世界天道全部逆转回归原点，让旧世界中的一切生灵回归成混沌天道的状态，抹除旧世界和新世界的差异，让两个世界彻底融合。”太上仙尊提出了一个特殊的方式，那就是开历史的倒车，让旧世界的一切都倒退回去，到时候旧世界是混沌天道，新世界也是混沌天道，天道如果要开启新世界，总不能厚此薄彼。
虽然旧世界内的生命都会消失，一切也是重头开始，但‘文灭’的优点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可以避免仙尊的的内斗，不一定非要选出一个牺牲者。仙尊们可以同心协力逆转旧世界，让旧世界恢复成最初的样子，交还给天道。
如果这个方式可行，确实可以减去很多斗争。
“办法这么好，为什么你不和其他仙尊商量？”妖女很疑惑，太上仙尊如果认为‘文灭’真的可行，何必藏着掖着？
“文灭的话，我们需要现在就开始动手，而且文灭并非天道的意愿，我们依旧要逆天而行。同时随着三界天道的逆转，我们仙尊掌握的力量也会被削弱，他们会怀疑我别有用心。”仙尊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看似一团和气，可内在充满了不信任和猜疑。
‘文灭’的缺点就是仙尊的力量会被削弱，他们肯定会怀疑太上仙尊别有用心，会怀疑所谓的‘文灭’只是太上削弱对手的借口，如果他们真的傻乎乎地相信了，最后说不定就会被太上仙尊直接给按在地上。
而且就算太上仙尊是一片真心实意，其他仙尊也同心协力，实力变弱的仙尊又如何能防得住天道的打击？
文灭看似优点很多，但风险也不小。
不过太上仙尊显然是希望说服妖女支持他的文灭计划，不然他也不会提出来。仙尊一念万千，绝对不会说废话的。
“风险太大了。”听完太上仙尊的‘文灭’之法，妖女也意识到这是冒险。比起武灭更具有赌博性质，而且就算成功也不过是把旧世界的天道重新送回混沌，成为新世界的一部分，看不出优势啊：“而且就算成功，好像也没有好处。”
“你是否以为我们仙尊最后还是会死？并不是，我们九大仙尊和你这个变数可以将自己的生命隐藏在逆转的天道之内，只要新世界一开，我们的神识将会再一次苏醒并且利用新世界的天道重现，就好像是龙、凤凰、麒麟三族一样。”太上仙尊说道：“盘古和女娲两族乃是天道所创，但龙凤麒麟三族却没有任何的使命只是混沌天道无序之中诞生的巧合。文灭之法，可使得我们潜伏于新世界中，在新世界中立足。”
太上仙尊以仙界三族为例，这三族不像盘古和女娲两族有梳理天道的使命，他们甚至都不能算是生灵，但三族确实适应了时代的变化而生存了下去，虽然一度面临灭绝，但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九大仙尊只要也模仿着三族，在新世界中就有立足之地，虽然不一定打得过新世界的生灵，但至少也有一席之地。
代价就是失去仙尊的尊严，九大仙尊的族人都可能成为新世界生命的粮食和材料，变成新世界生灵变强之路上的初始累积。
不过太上仙尊显然认为生存是高于尊严的，‘文灭’可以确保九大仙尊都活到新世界，可谓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根本不用你死我活。
“新世界很大，肯定容得下我们九大仙尊和一个变数。”太上仙尊还真是深谙‘苟’的奥义，给出了一条全新的方法。
当然代价是旧世界的所有生灵，以及仙尊的尊严和面子。文灭之法得让仙尊们和其族人放弃武灭，只有灵魂去往新世界，到时候再用新世界的天道重塑身躯。
妖女虽然觉得这办法实在是有些妥协的味道，没有那种各凭本事的勇气，但也不得不承认太上仙尊确实是在认真地思考如何才能让大家都过度过劫难。所以就算不觉得这是好办法，也不能泼冷水。
其实不用妖女泼冷水，文灭虽好，但仙尊难以团结一心，所以这办法很难推动。因此太上仙尊也不是先找仙尊而是先找变数，先得到变数的支持然后再找其他的仙尊。
太上仙尊肯定会去尝试的，绝对不会任由天道摆布，如果一定要灭世，他选择自己的方式。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告诫
妖女看着太上仙尊，了解了仙尊在灭世之前的种种努力，她忍不住叹息现在所有的事态都不是她所希望的，她会忍不住想就算两个世界交替了，自己在新世界中又会遇到新的强敌。
只要天道亡我之心不死，妖女就永远不会消停，永远得保持‘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状态，这样的状况将会一直持续下去，甚至到天道毁灭，甚至到生灵灭绝。
现在太上仙尊现身，妖女倒是希望可以问上一问：“仙尊，你有没有感觉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没有终点的纷争，就算你通过文灭之法让大家都去了新世界，所有人还是要继续面对新世界的竞争，那不就是重走一遍旧世界的历史么，真的有意义么？”不断重复，不断战斗，妖女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模式，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有一个终点，而不是如套娃一样一直斗争，撑过了旧世界还有新世界，斗完了新世界说不定还有一个其他的什么世界，如此往复，她的精力是有限的，而战斗和纷争是无限的，一直如此哪怕强如仙尊也有油尽灯枯的一天。
听妖女这么问，太上仙尊反问道：“那你与你之爱人日夜重复闺房之事，你可觉有趣？”打架不积极，闺情最积极，太上的反问可谓是正中红心。
妖女之所以这么反感无休止的斗争，还不是因为战斗占用了她谈情说爱的时间？如果谈情说爱和激斗天道可以两不耽误，只怕妖女会斗志昂扬地向天道发动挑战。
妖女愣住了，自己也被问住了。
太上仙尊自然不会用一个简单的反问就结束这个争论，反问只是让妖女思考，接下来他才真正作答：“生灵和天道从一开始就是敌人，你不与天道争斗，不仅仅天道会消灭你，其他与天道争斗的生灵也会消灭你，这就是世界，你身在这个世界可以不喜欢这些规则却不能不接受它们。有一点你说得没错，斗争是没有尽头的，我们确实也只是在重复斗争，重复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的微小胜利，终是看不到战胜天道的最后希望，即使如此我们也不应该放弃，不但不应该放弃更应该不折手段将我们的道统流传下去，唯有如此才不枉我们存在一世。”“你若是还不明白，你可以将天道当成是一位绝色美女，她任性、骄傲、倔强又强大，但她却拥有世界上任何女人都不曾拥有的美丽容颜，难道你不会兴高采烈地想要征服她，想要占有她，想要将她收入自己的闺房么？”
不得不说太上仙尊真的是太懂妖女了，说到底还是兴趣不同，其他仙尊都有伟大的目标，在和天道斗争的期间也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努力，而妖女则不然，她的理想太卑微了，太小农了，根本配不上她的实力。
妖女听了也忍不住说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被动求强，都是因为被人推动着前进，从来不求做到最好只求做到刚刚好。”这是为什么？其实妖女心里也很明白，那是因为她还没有真正适应异世界，短短百年时间，她的还没有从‘社会的螺丝钉’的教育中解脱出来，虽然她一直在变，但还没有找好自己在异世界的定位，她知道自己是变数，却还是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变数可以成为世界的中心，成为旧世界的主角。她想的依旧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解救千万民众，并没有想过扛起逆天改命的大旗，团结所有仙尊一起将‘不可能化为可能’。
一句话，妖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潜力到底有多深，她还在怀疑自己，还没能解放自己。
太上仙尊听妖女有所疑问，就知道她根本不在状态，根本不懂自己身为变数的责任，没找准自己的定位。
“为何要怀疑自己？你在百年之间实力便提升到了准仙尊，乃是前无古人的速度，但你却终是避开战斗，就好像不愿意离巢的雏鸟，不愿意离家的孩童，不愿意面对外面的大风大雨？”太上仙尊感觉妖女就是个孩子，不过想想妖女在仙尊面前可不就是个孩子么？虽然她已经生了一个仙尊，实力距离仙尊也只有一步之遥，但她的想法实在是幼稚至极，她竟然相信和平会存在。
和平当然有，但没有永远的和平，只有永远的战争，妖女在穿越前被保护得太好，到现在她还会时不时地回忆以前的记忆，把穿越前的生活当成是美食回味，甚至把青都建设成一座没有战争的和平之地，不去观看青都外面的腥风血雨。
当然太上仙尊也得承认如果妖女不这么幼稚的话，她这个变数还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可怕的事情。说不定已经和天道勾结开始用灭世神兵一一讨伐仙尊了。
“在我成为仙尊之前，我根本不敢奢望善良。在我的时代，毒虫猛兽会杀死我，山洪海啸会吞噬我，甚至是我的同胞也想要置我于死地，一直到我成为仙尊，我才开始学习善良。”太上仙尊知道自己必须解开妖女的心结，不然她不可能真正变成他的帮手：“你可知道当初天道异变，仙帝向我求助，我为何拒绝？”
“不知。”这个妖女怎么知道。
“如果我开放小世界，仙人确实不会受到这么多的磨难。但仙帝犯了和你一样的错误，你们都把和平看得太重，哪怕是在仙界上和平也不是与生俱来的。盘古时代和三族血战，女娲时代因为天道不稳而补天，之后每一代仙尊其实都生于乱世，一直到天庭建立，仙界才有了相对的和平。”“当时情形和如今的青都何其相似？天庭歌舞升平，但外界仙人之间的竞争却从来没有消失，仙帝以为这就是和平，并且希望在天道变动之中维护这种和平，这种和平就好似易碎的水泡，会被天道轻易戳破，我虽然可以帮一时却帮不了一世，可惜仙帝不明白，他被虚假迷惑住了。”
“听你的意思我现在也是被迷惑住了？我在乎的东西没有一点的价值？”青都没有价值，和平没有价值，甚至她的千万救世计划也没有价值，唯有永恒的和天道的斗争才有价值，只有延续自己的道统和智慧才有价值。
太上仙尊就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贯穿了人族的历史，很清楚和平是短暂的易碎的，斗争是永恒的不变的，所以他才能坚定地告诉妖女这些道理，这是长者的告诫。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沙漠旅人
老实说价值观被否定的感觉不好受，妖女建青都、开天网，推广天道道具，提升百姓生活，甚至用虚拟世界来拯救更多的百姓，但到头来全被太上仙尊否定了，因为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在仙尊看来若是人族真的有气运的话，就不用他们出手相助，如果人族真的要灭亡，那么仙尊出手帮忙也只能把毁灭推迟。
所以仙尊对人族爱答不理，不是他们无情，而是因为规律就是这样的，人族就是一直在受苦一直在斗争，短暂和平是为了战斗做准备，所以保护和平在仙尊看来就是伪命题，能保护多久？哪怕保护几万年，最终还是一样要打。
妖女的行为和仙帝一样属于不成熟的表现，还没有意识到本质，强者要做的不是保护弱者，而是去专注自己的斗争。
太上仙尊是反复教导妖女不要被错觉迷惑，不要认不清自己的定位，她的修为不是用来拯救万民的，因为这和妖女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们的力量是为对抗天道而存在，是脱离众生的。
所以当年太上仙尊拒绝了仙帝的请求，完全不在乎仙界人族的生死，哪怕他们沦落为妖族的口粮，也并不在意，因为仙尊的定位就不是救世主。
只有妖女认不清现实，还在傻乎乎地认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在这末世之中自己应该尽可能地救更多的人。在仙尊看来妖女不过是在做无用功，就好像是一个努力用勺子舀干水的人，却没发现自己要舀干的是大海。
太上仙尊现在就要帮妖女重新地位，解放她的思想，让她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拥抱惨痛的现实，她作为变数的命运就是斗争，谁也改变不了，在旧世界如此，在新世界亦如此，以后若是还有什么套娃世界同样如此，会一直延续下去，她不可能逃避这个安排。
放弃幻想，面对现实，妖女是时候要从闺房中走出来，从穿越者的身份中走出来了。
百年时光太过短暂，妖女要学会拉长时间跨度来看问题，从几万年的角度回首再看：青都也不过是一粒尘埃。为何要花费时间雕琢一粒尘埃，哪怕把尘埃粉饰得无比美丽，最后尘埃也会掉落在无尽的灰尘之中，再也难寻。
“仙尊就是站在沙漠之中的旅者，万物皆尘，唯有随处可见的高温炎热才是他们要对抗的敌人。如果旅人停止对抗高温，而选择关注脚下那一粒粒微不足道的灰尘，那么旅人早晚会被高温杀死。”太上仙尊直白地告诉妖女，让她知道自己走偏了。
妖女问：“沙漠可有终点？”
仙尊答：“无边无际。”
妖女再问：“旅人在寻什么？”
仙尊再答：“无所可寻。”
“旅人能得到什么？”
“一无所得。”
“旅程有何意义？”
“没有意义。”
“那旅人为何要旅行？”
“为了不变为沙漠枯骨。”
“没有意义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妖女最后提问。
“不是意义赋予了生命，而是生命赋予了意义。只有幼稚的人才会认为活着非要有意义，对于我们来说活着的痕迹就是意义，活着才不会被遗忘，活着就是意义。”
妖女太年轻，所以不懂，现在太上仙尊亲自教她成长。
所以太上仙尊丝毫不介意放下尊严，苟活到新世界去，他就是在沙漠旅行的旅客，只要能在高温下活下去，一切都会做。
妖女苦笑，她知道太上仙尊说的很对，毕竟她可是大理论家，可真的要让她放下青都和可以救援的人，她还真是做不到。这不是懂不懂的问题，而是她的思想还没有经历万年的洗礼，总抱有一丝试试看的心理。这就是幼稚思维，明明老人家都说了别这么做，这么做会摔跤的，可年轻人就是不信邪，非要试一试，非认为老人家做不到自己却可以做到，等到摔跤之后才会认识到老人家的金口玉言。
这也是为什么人族总是不能从历史中学会教训的原因，因为当局者迷，他们总会认为自己会是幸运儿，历史人物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们运气不好或者做不到位，而自己是‘天选之子’说不定就成功了，于是当局者再一次重复了历史，成为了后人的笑料，可后人遇到情况之后却依旧如此。
妖女现在听太上仙尊苦口婆心，却总想着自己说不定可以改变些什么，说不定她可以和天道和平相处，说不定她可以帮更多人去往新世界。这些侥幸心理让她一时半伙不能扭转，依旧依靠思维惯性不断延续之前的路线。
但理智告诉妖女，太上仙尊说的没错，和平是短暂的，斗争是永恒的，她不能抱着侥幸心理，她得抛弃幻想面对现实，要下定决心用自己的一切资源去和天道斗争。
“可是……”妖女现在心理很矛盾。
“我理解你，因为百年之前你还是芸芸众生的一员，你和他们有相同的想法，有相同的生存方式，所以你努力地希望改善他们的生活，希望拯救更多的人族，你没有把自己凌驾于他们之上。这点也和仙帝一样，他是仙人，是仙人的统帅，他有仙人的想法、仙人的活法，所以他为仙人担忧，为仙人苦恼。但你和仙帝有两点不一样，第一你是变数，你的生命将比他漫长，你应该更早学会跳出人族思维。”“还有一点你和他也不一样，那就是你三番两次在天道的考验下活了下来，这会让你更加依赖你之前的人族思维，会让你产生一种不用改变人族思维就能一直胜下去的想法。如果你再不改变，鸿钧就是你的终结者。”鸿钧一开始就认定自己不凡，而妖女还在用凡人思想思考。
太上仙尊知道妖女还有很多劫难，不过他还是看好妖女的，只要她能转化一下思维，鸿钧不是她的对手，灭世也不是对手。变数是可以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人，所以太上仙尊才相信只要变数支持他的文灭之法，就一定可以和平度过劫难，不用展开仙尊之战。
真要开战，太上仙尊不认为自己可以活到最后，他算过了天机，晦涩不清，但死气缭绕，这说明一旦开战，他被打死的可能性极高。
太上仙尊选择文灭，是因为他在文灭中的生存几率比武灭高，一切都是为了去往新世界。现在他苦口婆心劝解，提醒妖女，也是为了让妖女支持他，然后他们可以去说服更多的仙尊，到时候少数天尊如果还想武灭，那么他们也可以利用优势镇压武灭派。
第一千零二十章变数
沉默，等待。仙尊的存在太过强烈，整个青宫的光线都被扭曲了，妖女的感官出现了相当强烈的冲突。
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嗅到的，或许都只是假象，都只是仙尊重塑环境后的假象。因为对方是如此的强大，那他所言的现实和真相只怕也是无可辩驳的。
强者就是沙漠中的旅人，世间万物都是沙漠中的沙尘，旅人不应该将注意力放在脚下的沙尘上，而是应该专心对抗无处不在的高温，因为脚下的沙尘无关紧要，但高温却可以杀死旅人。
妖女太年轻了，满打满算也不过是穿越一百年，其中五十年还被天道封印着，虽然很多大道理头头是道，但真正实践的时候还是逃不出凡人思维。很多事情她没有经历过，比起寿命以万年计算的仙尊来，她就好像是一个幼稚鬼。
太上仙尊很有耐心，不仅用妖女听得懂的语言向她阐述了道理，并且安静地等待她的回复，等待妖女结束大脑中的头脑风暴。
现实和理论在疯狂对抗，感性和理性在针锋对决，仙尊无疑已经是极致的理智，能专注于自身的定位，沙漠旅人的第一要务就是活下去，哪怕只是从一片沙漠去到了另一片沙漠，但在天道的威胁下活下去就是最大的胜利。
妖女心想如果不知道这些的话，就和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明明最开始我只是想要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富家翁。”妖女一开始根本没有这么多的野心，只是敌人越来越强，自己也不得不不断提升。妖女有时候感觉就好像有一双无形大手在推动她的命运，让她不断遇到敌人，明明以前她身上也没有让人觊觎的法宝，可偏偏就是会遇上敌人。
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不恰当的地点，妖女认为这就是自己。最后自己被逼无奈越来越强大，可和自己最初的目标却越来越远，虽然权力越来越大、财富越来越多，但根本不是无忧无虑，而是不得不面对诸多不顺和挑战，甚至还要面对灭世。
如果只是面对灭世也就算了，妖女还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现在仙尊又跑过来说这些都不过是无用功，舍本逐末。妖女第一次怀疑自己到头来到底是在干什么？自己到底有没有自己的人生，自己是不是只能被推动着前进？
“我做的一切努力都被你否定了。”妖女长叹一声，突然感觉人生没有了意义，随着她的长叹，她要送客了：“让我再考虑考虑。”
太上仙尊点头，然后就消失了，一起消失的还有笼罩青宫的威压。
妹子们这才透过气来，纷纷来确定妖女的情况，刚才她们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她们就好像被冻结在冰块之中，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没事吧？”莺莺燕燕包围过来，给妖女送去温暖和安慰。
看着这些妹子，妖女神采渐渐恢复，她问道：“你们愿意和我一起赴死么？”
妹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妖女为何会有这种疑问，这还用问？她们早已是一心同体。
“你这么问就是信不过我们。”婀娜的表情很不开心，她的话也代表了其他妹子的想法，她们也一样觉得妖女这个问题伤人。
难道妖女觉得她们不愿意陪同妖女赴死？从她们不顾世俗偏见走入妖女闺房一刻开始，她们就已经决心和妖女同生共死。
看着一张张情真意切的表情，妖女很感动，宣布道：“就在刚才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决定放弃青都，放弃修为，放弃造化玉碟，我准备回临江古城度过晚年。”
妹子们愕然，因为太突然了，也太疯狂了，妖女要放弃一切？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冤家媳妇这是发烧了？霜迟呆呆地说道：“我们的仇人那么多，要是放弃修为，那如何应对仇人？”
“仇人若是来了，就让他们杀好了。”妖女知道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自己这个决定：“就在刚才，我发现自己的努力没有了任何的意义，我不想继续受人摆布了。既然不管我如何努力都不能摆脱天道的胁迫，那我至少要选择自己的死法，我想回临江尽尽孝，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会老死在那里。”
“你到哪，我就去哪。”麦月婵第一个表态，她只有妖女这么一个知心人，绝对不能失去。
霜迟还有点犹豫，毕竟她的修为可是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没了就不能到处威风，不过她的师姐风情是肯定会追随妖女的。
其实风清也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
楚秋昀、林萱苏、丽津、王文芳都肯定愿意，她们都以妖女为首。
梁洛微微思索，她总觉得妖女不是这么消极的人，这位冰山美人虽然认识妖女的时间最短，成为妖女闺中密友也只比楚秋心早一些时间，但她对妖女的了解不少。
其实有怀疑的何止是梁洛，其他妹子也觉得妖女定有其他的打算，但她们都是无条件相信妖女，不要说让她们放弃修为，就算让她们立刻与妖女赴死，她们也不会有怀疑。
梁洛心有疑惑，但她已经委身妖女，定然不会三心二意，会做到‘夫唱妇随’：“芸芸众生皆百岁身死，我们何尝不可？能与心爱之人生同眠死同穴，人生已经圆满。”
“我早就想回家了。”何幼晴也说道。
最后就看霜迟。她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也只能一咬牙一跺脚：“搞不明白你们，到时候仇人要是找上门来，我可不给你们挡刀子。”霜迟也决定跟随。
仙后此时只感觉这些女人是疯了：“你们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她都有些不确定了。
“认真的。”妖女很确定：“你要是不愿意也无所谓，青都就教给你负责了。”
仙后头晕目眩，已经要昏厥，自己好不容易决定努力地面对命运，怎么眼前这些女人都开始打退堂鼓了？“你不会是被仙尊给控制了吧？”这种决定实在不想是妖女的作风。
妖女只是风轻云淡地微笑，表情变得异常柔和，不见之前对战教主的锋芒，就好像真的看开准备回归平凡。
疯了，真的疯了，仙后还真没有见过有人会放弃修为法宝的，这不是自寻死路么？“那你的救世计划，你的虚拟世界，还有你的小世界，难道都算了么？”
“我想秋心成为仙尊之后，我的那些研究资料她可以用上。”妖女知道楚秋心肯定会选择拯救万民的，而且会公正地挑选进入小世界的人，并不是非得妖女自己出手。
仙后无言以对。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豪赌
妖女突然做了重大的决定，说要放弃一切回临江等死，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明明她还有那么多未完成的工作，但妖女真的看开了，直接甩手就走。
领走之前她又见了一次鸿钧。
鸿钧正在和天青做最后的准备，他们也要进入战塔。
“你来杀我？”鸿钧还以为妖女要杀自己。
天青一愣愣的，此时天青已经恢复了记忆，知道妖女是自己的师父，她不解地问道：“我师父为什么要杀你？”
显然鸿钧没有解释自己的使命，他和天道敌人的弟子成为了好朋友。不知是他怕失去天青的友情，还是因为自己的使命重大，不好伸张。
此时妖女突然出现，鸿钧第一个想法就是敌人要先下手为强，在自己成长起来之前杀人灭口。不过鸿钧也不怕，因为他背后可是天道，他连灭世都不怕。
“我不是来杀你的，你即将进入战塔，这个东西送给你。”妖女取出造化玉碟，切断了所有的联系将这件无价之宝送给了鸿钧。
鸿钧张着嘴，一脸懵逼，就算是天道之子也被妖女的行为给震惊了，因为这不符合常理，想要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一个字符也吐不出来。
“你一定是在怀疑有诈，因为前不久我才说过要凭实力说话。”妖女人畜无害地微笑道。
鸿钧点头，明明几天前妖女还说手低下见真章，今天怎么变卦了，而且把造化玉碟拱手让人，这是个什么道理？
不过鸿钧也发现妖女确实判若两人，明明才几天不见：“你的修为怎么回事？”他终于开口了，因为他发现妖女的修为不但没有提升为仙尊，反而退步很大。
“这个世界除了爱情，没有什么是不能抛弃了，法宝、修为、权力，我都舍弃了。”妖女平淡的地说道，但鸿钧根本不能理解这些话。
天青也不懂：“师父，为什么？”
“为什么？只是做了一个选择罢了。”妖女很豁达地笑了。
但鸿钧可不会相信妖女的鬼话：“不管你在谋划什么，如果你想要在暗中逆天改命，违背天道，我一定会阻止你的，这是我的使命。”中二少年看着眼前的造化玉碟也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虽然这是他的使命之一，但最终他还是没接：“我又不傻，这肯定是你的借刀杀人之计，我现在如果接了造化玉碟，凭我的实力根本保不住，反而会迎来杀身之祸。”
鸿钧最终还是冷静地克制了自己，分析出现在自己取了造化玉碟是弊大于利。
就在妖女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造化玉碟突然就消失了，显然是哪一位仙尊看上了这‘无主’的宝贝，直接施展隔空取物的法门，‘捡走’了造化玉碟。
鸿钧脸都青了，愤怒地看向妖女，想要口吐芬芳，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只是狠狠地说道：“好一个变数，果然不按常理出牌。”现在鸿钧根本不知道造化玉碟在谁的手上，他的工作难度又增加了。
但妖女无所谓：“等你们从战塔出来，我可能已经老死，或者被仇家杀死，你们不一定还能见到我。我在这里就先和你们道个别吧，永别了。”
天青都傻眼了，她的脑子转不过弯来，不知道师父这是什么意思：“我追的电视剧都不敢这么写。”
“她一定有阴谋。”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能有什么阴谋呢？把一切都放弃了，就算有阴谋也实施不了啊，鸿钧彻底糊涂了。
除了鸿钧，仙尊也彻底糊涂了，特别是得到造化玉碟的太上仙尊，他发现妖女真的把造化玉碟送人了，现在他可以持有造化玉碟。
太上仙尊一直在监控妖女，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席话把妖女的三观都摧毁了，看来变数的极限也不过如此，现在造化玉碟在他之手，说服其他仙尊的机会就更大了。在得到造化玉碟之前，太上仙尊也怀疑妖女是在表演，是在安排阴谋，可得到造化玉碟之后，他确信变数已经放弃了修炼，放弃了沙漠旅人的身份，选择变成一粒尘埃。
“愚蠢。”太上仙尊也没想到妖女会选择成为沙尘，不过算了，自己取得造化玉碟，也算是一件喜事。
临江城，美丽的乔云乔雨双胞胎正在打理林府的里里外外，妖女将她们留下照顾四位老人，老人虽然吃了长寿的丹药，也修炼了功法，活了超过一百岁，但现在也行将就木。
妖女之前回来的时候看望过他们一次，那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们还在生妖女的气，毕竟妖女喜欢女人，老人的观念根本不接受这些歪风邪气，所以是闭门不见。
乔云乔雨也快六十岁了，不过她们一直有修炼，所以保持三十岁的容颜，她们是临江城里有名的美女双胞胎，有很多追求者，奈何她们始终不忘使命。
妖女回来了，此时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皱纹，因为她的修为已经完全消失了，她现在就是个普通的中年妇女。
妖女回来站在老人门外希望他们能理解，站了一个时辰就感觉腰酸背痛腿抽筋了，果然没有法力的支撑，人到中年有心无力，岁月在身体上留下刻痕。
可惜现实不是电视剧，不是说付出就有回报的。现在青都拍摄的‘正能量’电视剧全是一个套路，主角必须是善良的，必须有一个拖后腿的家人，必须有个一生为敌的邻居，必须遇到各种打击依旧不变初心地帮助身边的人，必须承受非议和陷害，四十集电视剧，前面三十八集主角都在吃苦受罪，最后两集宣扬好人有好报，坏人遇到灾难被打倒，主角出手援助，坏人被主角的善良感化，最后皆大欢喜。
现实中妖女没有得到原谅，四位老人死也没有见妖女一面。等到送走四位老人，妖女原本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也出现了斑斑银丝。
妹子们也都老了，但妖女却越发地爱着她们，这份爱并没有因为大家的容颜老去而改变。
连仇人来了都放弃了暗杀，因为他们倒要看看妖女变成老妖婆之后的丑陋模样，这比现在杀了妖女更解气。
因此妖女和妹子得以逃过追杀，慢慢变老。
连焦暝娘娘都看不下去了，她都不明白徒弟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真的是要老死？
到是秦姬看穿了妖女：“你一定是在演戏，因为我知道如果你真的找死，肯定不会让大家一起陪你的，你不是那种自私的人。”
昆园，依旧是那般美丽，林大小姐的老家也是起起伏伏，大周政权更替之后，林家皇商的地位就不保了。林萱苏买下了这个她和妖女最初开始的豪华园林，她们就在里面养老。
现在大家都住在昆园内，秦姬前来拜访。这位花魁现在也在修炼，驻颜有术，依旧是凤仪之姿，美不胜收。
虽然秦姬最多只是妖女的合作伙伴，是妖女推广的偶像之一，但她却很了解妖女的为人。妖女不是一个会把别人拖下水的人，特别是爱着她和她爱着的人。
妖女笑了起来，看着眼前广受仙界爱好的著名音乐家、歌曲家、创作家，集无数赞誉于一身的秦姬，心想没想到对方这么了解自己。
听了太上仙尊的话，妖女就决定冒险，成则自己不用再受摆布，失败则身死。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计划，她需要妹子们在关键时候帮她。
在造化玉碟之中，妖女已经埋下了伏笔，不管是落在鸿钧手里，还是仙尊手里，造化玉碟内部属于妖女的人造天道会一直运转，当妖女停止呼吸的一瞬间，妖女会和人造天道融合，之后一切只能祈祷，如果妹子们能够将真挚的感情传达过来，妖女就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秦姬，你可有过一种感觉？我们的世界其实本是不存在的，等到我们睁眼、记事，世界才开始存在。”妖女轻声问道，她曾怀疑过，这个世界本不存在，她穿越之后才开始存在。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天地在我心
唯心主义思想中有一个学派，认为世界本不存在，一切都不过是由心所生。
“天，我心中之象；地，我心中之形。”妖女此时已经白发苍苍，脸有沟壑，此时她连站立都很吃力，却兴致勃勃地和秦姬谈论其唯心主义，谈论其天地起源在乎于心。
秦姬搀扶着妖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记忆里的妖女自信从容，美丽昂扬，但现在她却老迈了，这真的是太出乎意料了。秦姬疑惑不解，她不明白妖女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明明她有让人羡慕的修为，为什么她最后放弃了？作为妖女的朋友，秦姬本来可以骄傲地对每个人说自己是仙尊的朋友，可惜现在她只是个老太婆的朋友。
虽然妖女的口气依旧不小，可是她牙都快掉光，连昆园都走不出去，真不知道她到底哪还有这样的底气讨论天地由心而出，心外无物。
其实妖女现在提出的命题就是‘存在是被感知’的，妖女在冒险，她在用自己和妹子的生命做赌注，不得不说这是她这一百多年生命中最大的赌注，不仅仅押上了自己，还连带了妹子。妖女本不想这样，可惜太上仙尊的一席话让她下定了决心。
妖女大概也只有五五开的自信，好在妹子们都很支持她，而她也确实需要妹子支持，如果她们不支持，妖女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走出这一步。正是妹子们毫无保留的信任，愿意将生命托付给她的感情，让妖女下了这一步险棋，赌一赌她穿越者的身份。
“怎么可能？天道存在，不为仙存，不为妖亡，亘古不变。我们出生之前，人族出现之前，甚至是世界出现之前，天道就在一直存在。”秦姬也是修炼者，虽然修为不算很高，但也研读过很多青都论文，其中很多论文还是妖女自己写的，论证了天道的变化，生灵的变化：“你在《天道与生灵互相干涉考察论述》之中就说过这些，天道从混沌天道一点点变化为我们所知的天道，而生灵也从盘古、女娲变化成人族，这些历史都是客观存在的。”
现在妖女突然说天地出我心，这不就是把她以前的观点全否定了么？
妖女却笑了，就好像是个慈祥的小老太，她站累了，躺下，让秦姬做她的膝枕，一如既往的任性。
“这些论文当然没错，因为这些都是我总结的规律，但总结的规律只是世界真相的一片拼图碎片罢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论，有不同的思想，有不同的说法，我这百年见证了很多说法，甚至聆听过仙尊的指导，但我发现哪怕是仙尊也只是掌握了一片碎片，并非掌握了一切。”
“你是说我们现在学习到的一切都只是拼图的碎片，并不能完整地拼凑出拼图？”秦姬用手为妖女梳理银白的发丝，自己却愁眉紧锁，她有点明白妖女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世界的真相是一个巨大的拼图，每个人都在努力地了解真相、解释真相，可最后也只是得到了拼图的一块碎片，连仙尊也不例外。
仙尊也没有掌握真相的全貌，也只是取得碎片，最多就是取得的碎片更大更多，却绝对不是真相的全貌。
“所以每个人的理论和思想都是支离破碎的，虽然能解释一些的现象，却都不是真相？那我们如何才能把碎片组合起来？”秦姬不由问道，此时妖女睿智聪明的内在完全掩盖了她的苍老，虽然没有了美貌，但她的智慧依旧闪烁着璀璨光芒。
“没错，我总结过很多规律，但这些规律只能解释特定的现象。”妖女看着花园中盛开的花朵，还有花间追逐的蝴蝶，嗅着秦姬的香味，悠悠说道：“你看那些花。你没有看到它们的时候，它们与你的心同归于寂，你看到它们，花的颜色便一下子明朗起来了，所以说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秦姬的思路已经跟不上妖女了，她只知道妖女认为以客观来观察宇宙，只能得到宇宙真相的拼图碎片，所以她退而求其次，试图从心中寻找宇宙的真相，或者说是她所缺失的真相的碎片。
只是这个过程如何实现，秦姬并不懂，她不懂妖女为何选择老去，不知道妖女心中复杂的思想境界，她也只能勉强地听着。
花在心中？秦姬还是不太懂。因为在她看来就算她不来昆园，花依旧绽放，花不会因为人的主观因素就不开花，影响开花的因素只有四季气候。不懂归不懂，但她没有打断妖女的思路。
太上仙尊给妖女的建议是解放思想，明确定位。他陈述的‘沙漠旅人’就是仙尊普遍认知的世界观，世界万物是沙子，仙尊是旅人，天道是高温，仙尊有这样的比喻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妖女是青莲仙尊的母亲，她很清楚仙尊一念万千，他们每一句话都是有含义的，所以仙尊认证过的世界观，肯定是有内涵的。
只是仙尊认为在‘沙漠旅人’的世界观内，旅人的敌人只有高温，显然是忽视了沙子和高温的关系。
沙子、旅人、高温三者被太上仙尊描述成是互相独立的，但真的是这样么？
所以妖女放弃了一切，变成一粒微乎其微的沙子，最终就是要去看看自己这一粒穿越过来的沙子能不能影响高温。
妖女心中还有一个想法，普通沙子或许影响不了高温，但她可是穿越者。她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穿越，但她不由会思考这个世界是不是因为她穿越才产生的，所以才有了‘天地在我心’的想法。
早在妖女被困在影界，被天道磨炼的时候，她就已经有这种想法了，只是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去冒险证实。当太上仙尊出现将妖女的努力全部否定之后，妖女已经知道如果自己继续按照以前的路子走，也不过是变成另一个仙尊，无非就是在文灭和武灭之间选一个。太上仙尊说得很对，自己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定位，所以现在孤注一掷，要寻找一条非人非仙非仙尊的一条变数之道来。
妖女要在文灭和武灭之间走出第三条路来，这才是变数，变数是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微言大义
秦姬发现妖女沉默了很久，忽又听见妖女说道：“我为什么在这里？”
还以为妖女是健忘了，秦姬回答道：“你忘了？这里是昆园，你现在住在这里，这是你的家。”
“家？”妖女的家在另一个世界，妖女问的问题也不是说自己为什么会在昆园，而是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
妖女不喜欢套娃世界观，因为她害怕旧世界套着一个新世界，那新世界外会不会也套着一个真实世界？那她所经历的一切可能只是一个疯子的呓语，也可能是一场黄粱美梦。
她是穿越者，她为什么会穿越，也是天道的安排，还是天道之外还存在一种力量？
或者说她是不是和鸿钧一样也是天道创造的一个生命？只是因为制造的时候出现了意外才会有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或许这些记忆也只是荒诞的幻象。
自己是巧合，还是必然？是真实，还是幻象？
很早之前，妖女就已经开始寻找答案，她甚至编写了一个天道来计算她的穿越者灵魂，想要知道自己也是拼图的碎片，还是说自己是完成拼图的手。
当然也有可能妖女是多出来的一片碎片，如果有人能拼完拼图，说不定最后会发现多出妖女这么一片来。
至于最后结果是什么，需要妖女自己去寻找。妖女编辑的那个天道就隐藏在造化玉碟之内，一直以来慢慢地计算，不过现在造化玉碟在仙尊手中，计算速度肯定会加快。
而计算的最后一步，自然是应用，妖女得把灵魂投入造化玉碟进行解析。最后的结果会如何妖女也不知道，所以她需要妹子们的支持。因为妖女也没有把握，所以只能寄希望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比如说‘爱’。
所以说妖女还不是仙尊，仙尊是绝对不会把生命托付给这种东西的。
秦姬不明白，焦暝娘娘不明白，连仙尊也不明白，变数为何想不开？
太上仙尊怀疑变数是被自己说死的，没想到自己也有用语言杀人的时候，这也是太上仙尊的第一次。太上仙尊杀过的生灵数以万计，但也是第一次有人被他说死，只能说人族实在是太脆弱了，哪怕她是变数，也只是一个内心脆弱的人族罢了。人族能出仙尊，完全是因为天道厚爱，而不是人族天赋。
太上仙尊是太上一族，那才是斗天斗地斗自己，最后全凭实力。整个太上族也就这么一个仙尊，至于后面的仙尊全是人族，完全是因为运气。
妖女老去，很多人都欢呼雀跃，现在无数人在等妖女死去的那一天，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吹起唢呐，唱起歌谣，手舞足蹈。
特别是圣族，他们还专门设置了一个‘报丧人’的职位，就是为了第一时间知道妖女的死讯，然后赶过来嘲笑。
昆园内，妖女再一次沉默，年老之后，确实感受到了力不从心，很多时候说着话就睡着了。
不仅仅是她，其他妹子也一样，也亏得乔云乔雨手脚勤快，才能把她们照顾得无微不至。美丽奢华的昆园就是一个养老院，里面充满了沉沉暮气。
秦姬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睡着的妖女，一动不动继续让妖女安眠，她听妖女说了这么多也知道妖女现在正在实践‘天地在我心’这个理论，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功，谁也不知道。
“天机变了。”已经长大成人的鸿钧，现在已经在战塔第六层了，他身边是天青，他们两人已经喜结连理，成为夫妻，也是战塔内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
天青身穿龙鳞羽衣，柔情似水地看向鸿钧，发现丈夫的神情很沉重：“怎么了？”
“是你师父。”鸿钧察觉到妖女快寿终正寝了，他本以为妖女是在演戏，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妖女真的放弃了一切，现在快老死了：“她要死了。”
天青大惊失色：“师父她难道真的变成普通人了？”
鸿钧点头，这点是不会错的。
同时若有所感的，还有其他人，剑圣、徐小宝、燕无涯、摇光圣帝，他们都停留在第六层，因为第七层就是最后的挑战了，上去就必须和盘古族人开战。
他们现在都没有这个打算，因为就算打败盘古族人，胜利之人也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他们都在等最后的时刻，最好就是自己一获得胜利，战塔就关闭，不给别人挑战自己的机会，他们现在都在第六层掐时间。
“她到底在想什么？”剑圣都糊涂了，变数即将死去，这也是仙界的大事件了。毕竟这么多人想要利用变数，一度认为变数可以左右未来。没想到妖女自掘根基，送出造化玉碟，还自贬修为，直接堕落凡尘，自寻死路。
他们都不明白妖女这个选择的原因，也只能认为妖女是不愿意承担责任，最后被太上仙尊给说死了。
他们不明白也正常，因为妖女走的是一条前无古人的路。所有人都知道明天理，却不知道明明天理。
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用锄头锄地，但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怎么样使用锄头去锄地的。
每个人都知道修炼就是探索天道奥秘的工具，却不是每个人都会修炼。‘明天理’是目的，‘明明天理’是手段。
目的相同，手段却有很多，妖女的手段是身为穿越者独一无二的赌博，这个世界的所有修炼者都不会懂，也不可能模仿。
妖女在凡间三十年，在影界五十年，在仙界又活了九十年，一共在异世界活了一百七十年，最后在大周临江郡昆园逝世。
她的遗言是：“吾欲归。”
没人能解释这三个字的含义，不知道她要归去哪，还是说她还会回来？
变数一死，连天道都停了有一息之久，显然天道规律解释不了变数的结局，真是规律之外的变数了。
青莲仙尊显世，为妖女的尸身埋入一粒不朽莲子，保护她的尸身不腐。妹子们也没有将妖女的尸身下葬，而是将她放在昆园。昆园封闭，与世隔绝，似乎事情并没有这么快就结束。
不过人死灯灭，仙界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到了战塔，因为百年时光即将度过，最后一位仙尊名额已经呼之欲出，九大仙尊即将归位。这才是影响未来的重大事件，妖女之死和最后一位仙尊出世相比，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属于，还是不属于？
七个冰冷的黑色大字如七个石碑般立在妖女面前，这就是妖女最后得到的答案。
妖女的灵魂进入造化玉碟，进入她编写的那一道人造天道内，灵魂被解析了出来，妖女最后面对的是七个大字：属于还是不属于。
妖女糊涂了，这是什么结果？自己的穿越者灵魂难道最后就是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什么鬼！
妖女还想着改天换地，成为超越仙尊掌控天道的无敌存在，她要脚踏鸿钧，手捏天道，可不是来猜谜的。
妖女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计划错了，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但现在她眼前却只是七个黑如磐石的大字，一个无言的答案。
属于，还是不属于？没头没脑，全靠妖女来猜。
这就是自己穿越的秘密？就七个大字？妖女第一这么讨厌‘微言大义’。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重塑
虽然不是第一次离开身躯，但这是第一次身躯断绝生机，灵魂离体。就如最开始安排的一样，灵魂和造化玉碟内的演算天道合二为一。
人造天道应用到妖女的灵魂之上，解析自己穿越的秘密。
过程就好像是蒸桑拿，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其实就算有又如何，妖女现在已经‘死’了，本就不受五感的约束。
可惜最后妖女在造化玉碟里看到的不是画面，甚至不是声音，而是七个墓碑大字：属于还是不属于？
真的是莫名其妙，这算什么答案？
妖女想起来自己读过的官场小说，领导总是喜欢话说一半，剩下的一半让属下猜，这样属下如果办事不利那就是属下没领悟上级的指示，是属下的锅。如果属下办得不错，那么功劳就是领导的英明。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妖女之所以看不懂答案，是因为她还是不明白自己的问题。
她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自己会不会是特殊的存在，是可以不受天道控制的存在。这场豪赌就是赌她穿越必定是有一股能与天道抗衡的力量存在，而这股力量还能被妖女所用。
如果失败的话，妖女也确实准备放弃了，因为就算她能活得和仙尊一样长，未来也没有什么好期盼的。
太上仙尊否定了妖女的努力，妖女何尝不是否认仙尊？虽然她知道仙尊的努力多么可贵，可是她不想放弃自己的所学不想放弃自己在穿越前学到的一切，知识、道德、思想，她相信自己带着这些穿越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不只是为了接受仙尊的否定。
“我带来了这么多的改变，最后的结局反而是我自己被改变么？仙尊想要将道统传下去，想要在新世界继续存在，我何尝不是？”只是妖女的道统并不是她自己开创的，而是在穿越之前就形成的三观。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看着眼前的七个大字，妖女忍不住问道，她也不知道在问谁，或许是在问造成自己穿越的罪魁祸首，也或许是在问自己身体里的智慧。
战塔之内，最后的决战已经逼近，战塔内的环境也是剧烈恶化。
底层已经过了近三万年，原本几百个修炼者，现在已经扩大了几百万的数量，底层的环境已经支撑不住这样庞大的人口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流失，青莲的人造天道已经开始衰败，这就是人造天道和自然天道的差距，人造天道是会随着时间消磨的。
食物短缺，气候异常，整个生态系统都在奔溃。时间和人口正在将底层逼入崩溃的绝境，而在底层升级爬塔已经成为传说，已经有数千年没有一个人能有实力更上一层塔。现在随着底层崩溃的倒计时越来越近，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
有人成为了狂信徒，开始祈祷战塔的公正之神能够帮助他们，楚秋心是他们的信仰，是信徒的希望。
也有人成为了末世狂徒，烧杀抢掠只为自己活下来，底层已经从天堂变为了地狱，世界还没有毁灭，却已经生灵涂炭。
上面几层的情况也是越来越糟糕，但底层无意是最糟糕的，因为人多，冲突就多。
如果灭世的消息在仙界传播，估计也和底层一样会彻底陷入混乱。人性的善和恶都会爆发出来，最后再归于平静。
仙尊尚且得想方设法自保，渺小的人族又能如何？或许也只能希望仙尊的道统能传承下去，人族仙尊能继续在新世界中为旧世界人族点燃一丝的火苗。
楚秋心看着底层的惨状，看着触目惊心的悲剧，想要做些什么。然而她作为裁判不能亲自下场，她只希望底层的居民能支持住，因为很快就要结束了，候选人们正在攀登顶层，底层只要再坚持几年就可以拨云见日了。
只要第九位仙尊诞生，楚秋心就能解放战塔，把里面的人族全部救到仙界。
这一战将会是师徒、挚友、对手之间的战斗，他们打败盘古族人之后，将会迎来最后的决战。
在顶层的人只是度过几天，对底层的人却是几年。几年可以让底层的环境继续恶劣到下一个地步，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面对如此的末世景象，楚秋心的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对战塔第一层的居民来说公正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已经没有足够的资源可以让楚秋心分配，不能让每个人都活下去，最终似乎唯有死亡才是最公平的。
底层的衰败就好像利刃刺入楚秋心的心脏，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残酷，天道为何如此吝啬？
楚秋心就好像是寻找桃源乡的理想主义者，最后被现实给与了一计重拳。其实她希望的公平是建立在足够资源基础上的，她认为仙界的资源是足够的，人与人之间之所以充满不公，是因为有很多人不工作却可以获得更多的物资。但只要她成为仙尊就可以让所有人都去工作，每个人只要工作半日即可，确保每人都能足够的食物，不允许多工作，剩下的时间用来休息和建设精神文明世界。
楚秋心基于青都的生产力，制定了这个把所有人都变成工人、艺术家、学者的超级公平的‘桃源计划’。
所有人都要工作半日，这是为了让每个人都吃饱饭。但每个人都不能只工作，所以剩下的时间要休息，要创作，要思考，这是为了让社会保持创造力。
可惜这一切的美好设定在资源不足的情况下根本不成立，所以楚秋心的‘桃源计划’还没有开始，就被摧毁了，让她产生了世界不可能公平，唯有死亡一视同仁的想法。
估计天道规律早已经知道每个生命被设计出来的时候就有高地之分、强弱之别，人生从开始到最后，也只有最后的死亡才是绝对的公平。或许天道就是因为绝对的公平等于死亡、最大的死亡就是灭世，所以才让楚秋心做仙尊。
因为楚秋心的宏愿就是让世界公平，四舍五入就等于灭世。
只能说天道好算计，除了妖女之外一切都逃不过天道的安排。战塔底层从与世无争的天堂变为人吃人的烈狱，而楚秋心将无能为力，如此她才能领会天道深意，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仙尊。
成为仙尊，也就是被天道重塑，仙尊的一切理想最终都会变成‘活下去’，因为天道没有给他们第二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