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发射岛建设（下）
当然卡门大魔导师对谁改变了世界并没有什么兴趣，他现在正在这座岛屿上与一位头戴黄色安全帽的大胡子穆勒斯商量岛屿建设的事情。
穆勒斯是希来人，是整个地球发展到现阶段后，少数还保留着有神论信仰的一只民族，希来人相信人死后会到达某种令人安宁的乐土，而教义告诉他们想要到达这样的乐土必须保持诚实，友好和虔诚，这使得希来人几乎是世界上最喜欢交朋友的民族。
穆勒斯的身份则是岛屿建设总工程师，负责整个岛屿改造项目的实施，从岛屿选择开始就是由他们全权负责，为此这个大胡子游说联邦议员去跟正在“战争”阶段的金州联合王国讨要一座岛屿。
表面上金州联合王国当然不愿意，于是联邦议员通过官方窗口发表声明：彩虹岛自古以来就是元素海领土，是元素海联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还没等联合王国抗议谴责，接到声明的穆勒斯带着人连夜上岛，几个大型符文阵下去，连岛带基全都搬了回来。
联合王国瞬间傻眼，这才一晚上没见，我岛呢？
当然后续补偿交换是政客操心的事，反正议员们也没法拦着建设团队搬岛，大帽子压下来谁也扛不住。
卡门也比不关心着岛是怎么来的，反正就算穆勒斯把魔法学会的魔法岛炸了，只要他有合适理由说是为了发射台建设，他也不会多过问。
可是现在他有一些需要过问的东西。
“火箭岛需要快速的长途旅行手段，我现在是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跟我分析为什么不要，好吗？”卡门大魔导师皱着眉头看着穆勒斯。
“我尊敬而亲爱的朋友”，穆勒斯说了一句口头禅，摊开手，表情无奈，“稳定和移动是两个欢喜冤家，你不能让他们永远和谐相处，除非贵团队能够出一个更加稳妥的方案，而现阶段的几个方案完全不能同时满足这两个需求。”
“我可以不带震动敏感的设备和仪器移动，这样也不行？”
“已经固定在岛上的设备一定会受影响，难道您打算把它们卸掉？”
卡门大魔导师捏了捏鼻梁，面对着穆勒斯表面随和实际强硬的态度，他有些烦躁。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发射台可移动呢我的朋友，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元素海的家不好吗？家是多么的美好啊。”穆勒斯的大胡子一颤一颤，委婉地说。
“造价昂贵的精密仪器你让他们从中州运到这里？那还不如就地重新造一个发射台来的容易！”
“如果伟大的晨帝想要做一个新的发射台，我可以给他九折。”大胡子连忙说。
顺带说一句，希来人是世界上最精明的商人。
卡门大魔导师瞪了他一眼。
路基发射火箭虽然保证了稳定性，但也牺牲了灵活性，因为卫星发射升空的轨道都不尽相同，但是一些重要的轨道几乎都在赤道附近，比如说地球同步静止轨道，这使得赤道发射火箭几乎是最经济的方案。
然而中陆洲南岸离赤道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所以在卡门大魔导师的设想中，既然火箭发射平台可以自由移动，就应该大幅度利用这一特性，允许整个火箭发射台移动到中陆洲晨国去接上设备仪器，然后开到需要发射的最优地点，比如赤道，然后再开始发射作业。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做才能达到这一方案？”卡门大魔导师揉着额头有些不耐烦地说。
“首先我们需要一个技术方案，这个是必须的，我想您和您的团队作为世界上最优秀的符文动力团队，解决这样的问题一定就如同从锦囊里拿出美丽的珍珠一样容易。”
卡门很想告诉他那个成语叫探囊取物，但是他现在没那个心情，“其次呢？”
“其次，我和我的工程师们需要一些资金上的帮助。。。”
“没说不给你价钱，工程款会按照工程量合计出来的。”
“您真是慷慨，我的朋友。”穆勒斯隐藏在大胡子后面的脸上浮现出微笑，“我的手下都是一群有丰富经验的帮小伙，他们会满足你的需求的。”
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
微笑过后的穆勒斯神情逐渐变得严肃，招呼来对着不远处正在仰望火箭发射台安装的一位助手，说道：“把汤姆和杰瑞叫来，我们的工程有改动了！”
“又改？！”助手绝望地看着他。
“废什么话，甲方是唯一神，懂吗，快滚！”穆勒斯吹胡子瞪眼地说。
助手无奈的跑走。
唯一神身化千万，无所不在，有时可能化身为甲方爸爸，看来这位大胡子对他的信仰理解的很透彻啊。
卡门大魔导师没有理会穆勒斯，待他离开后，卡门大魔导师对身旁一直跟着他的助手说道：“去叫斯黛拉和蒙特来一下。”
“好的卡门老师”，助手点点头，然后有些迟疑地看着卡门大魔导师，“老师，我有个问题。”
“什么？”
“你。。。真的信任这位满身铜臭的总工？”助手面露纠结。
“锱铢必较不是坏事，马斯”，卡门转过头来看着这位助手，“事实上过去二十件间由他主持修建的项目数不胜数，鲜有问题。即便是出现问题，最终也会被发现是设计缺陷导致的，举个例子，辰星岛。”
马斯瞪圆了眼睛。
辰星岛就是联邦直属观星台所在的岛屿，是一座可以在元素海范围内自由移动的中型岛屿，早在几个月前动力实验室在发射“李力一号”的时候，还请求观星台来发射位置协助观测。
怪不得卡门老师会让这位大胡子来修建火箭发射岛屿，如果辰星岛是他承包修建的，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在辰星岛建成的八年间，从未出现过任何工程问题，即使在辰星岛绕着元素海转圈，偶尔跑进热带风暴，经常性降落海面，动不动就跟其他岛屿来个亲密摩擦等恶劣环境下。
“把金钱看得挺重可能是他作为希来人的天性，但这不改变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总工，人不仅仅只有一面，马斯。”
马斯若有所思地离开了，社会经历较少的他可能并没有见过像穆勒斯这种某种意义上有些矛盾的人，因为在一般人的观点里，锱铢必较就意味着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像穆勒斯这种人简直就是奇怪。
不一会儿，斯黛拉和蒙特从远处走来。
斯黛拉是发射平台小组的组长，是一位宝蓝色瞳孔，衣着灰色麻布衣的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而蒙特则是小组中主要负责姿态稳定系统的男性魔法师，年龄几近三十，身着白色研究服，也是他在斯黛拉提出陀螺仪渐进备用接管系统后的想法后，帮助其实现的。
看到两位魔法师到来，卡门大魔导师招呼了一下他们，然后钻进了不远处的蓝色简易工棚。
这个工棚是个简易办公室，中间的一个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图纸和和小型模型，旁边则散落地放着几把椅子，卡门大魔导师将椅子拖过来，待两人落座后，问道：
“把你们叫来的目的是解决一个问题，就是给发射台安装动力，让它能够在元素海外快速行进的问题，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斯黛拉和蒙特对这突如其来的需求有些懵逼，对视了一眼，斯黛拉开口道：“老师，我们不太了解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您能详细说说吗？”
与对着穆勒斯不耐烦的态度不同，卡门大魔导师将他的想法详细地说了一遍。
斯黛拉听到后，低头冥思苦想。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对着卡门大魔导师说：“恕我直言老师，我认为让晨帝国再造一个火箭发射台更加稳妥，我们没有必要对我们的发射岛大动干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卡门摆了摆手，阻止了斯黛拉继续说下去，“我问一个问题，你认为我们的发射台够大了吗？”
两人迟疑地点点头。
“错了，我们的发射台可能是未来最小的一个发射台”，卡门大魔导师表情认真，“未来的发射台一定会安装在更加笨重，更加大的移动平台上，能够发射更大载重的符文火箭，届时他们才是绝对的发射主力，而我们这个发射台有着另一个作用。”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备份和救援。”
第九十一章 辞职
在李力故乡的地球上，即便财大气粗的人类灯塔也只有一次使用航天飞机备份，为了防止哥伦比亚号悲剧的重演，亚特兰大号航天飞机在执行任务时，奋进号在不远处的备用发射塔架一直待命，出现了人类历史上罕见的两架航天器同框的景象。
但是这样的成本非常高，即便是强如美帝，这样的备份也仅仅尝试了一次，这还是在航天飞机大部分组件可以回收，极大缩减成本的情况下。
然而，这个世界的人类已经有了不计成本的打算。
每一位航天员都是优秀的魔导师，培养一位航天员本身就是堆钱，任何一位都损失不起，那么所有的载人航天任务都必须有救援备份，这是各个国家的航天系统负责人一致讨论后的结果。
他们甚至希望第一次载人航天发射时，就已经存在救援备份的航空器。
而为了防止备份救援航空器需要重复计算发射轨道，救援航空器所在的位置离航空器发射位置越近越好，这样就可以沿着之前的发射轨道进行入轨救援。
如果发射岛屿能够快速移动，那么就可以在各国发射载人航天器的时候将发射岛屿驾驶至发射台附近，一旦太空中作业的航天器返回系统无法正常工作，那么备份救援航天器就会紧急发射升空，开展救援。
于是，各国航天技术会议统一通过了对常备备份救援计划的方案。
这个计划虽然不是什么机密计划，但也并不公开，所以即便参与建设的人员也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同样也不知道，卡门大魔导师是这个计划的总负责人。
将常备备份救援计划解释出来，斯黛拉和蒙特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们的符文火箭发射台就是一个救援车了？”蒙特说道。
“平常时期，我们可以自行执行常规任务，但是一旦各国有载人航天的发射任务，就必须强制申请备份救援，申请不到就延期发射，这是航天技术会议统一通过的条例。”卡门大魔导师解释道。
“明白了。。。那关于稳定快速飞行的方案，我想我们需要一段时间。”斯黛拉说道。
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
。。。
远在那不勒斯岛上的卡门大魔导师顺利解决了他的问题，而帝京的李力也胡诌完自己的演讲。
作为一个经常给实验室里的全体人员开小课的他，对这种演讲还是有一定的经验，只不过过去他演讲的内容大多数还是以魔导学和科学为主，即便偶尔想要吹逼，也很快被樾樾或者寻峰发现并打断，这让他很不爽。
而此时，他终于有机会第一人称吹逼吹到爽了。
于是他把自己如何抽丝剥茧发现魔法元素束缚原理，如何实验上千种材料最终找到合适的材料制作大符文的关键点阵眼，如何翻阅海量论文最后寻找到合适的传输符文。
这些过程都基本真实，只不过添加了“一点点”修饰。
台下除了少部分魔导师对此嗤之以鼻以外，大部分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因为不曾参与科研，所以科研对于他们来说显得非常神秘，偶尔接触一些魔导师也是或严肃认真，或沉默寡言的类型，满嘴听不懂的专业名词，对解释这种名词的事情极度厌恶，好像浪费他们的时间就如同谋财害命一样。
然而这个新晋的大魔导师看起来不太一样，虽然大部分话语是第一人称吹逼讲故事，但碰到少数深奥概念的时候，总会将其剖析得浅显易懂，让人恍然大悟。
当李力意犹未尽地走下台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事实上李力这样的演讲有着一个更严谨的名称，那就是“科普”，这个世界的人在一部分别有用心的人的推动下，对这个概念总是避而不谈，使得所有人对这种对普通人讲魔导学故事，解释名词的事从无概念，大部分魔导师都认为：知识就在那，有兴趣就学，没兴趣就离开，对于“激发兴趣”这种事情，也只有一些教育学家在考虑和推动。
这样一场演讲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在李力下场回到坐席后，主持人上台，继续主持，接下来则是作为魔法学会的当家人，会长王美丽的发言，旨在提点或勉励新晋大魔导师在自身的研究领域勇攀高峰。
王美丽在主持人的邀请下走上演讲台，手中拿着一张似乎是演讲稿的稿纸，站定后，王美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稿纸，思虑再三将其收入口袋。
扫了一眼台下各式各样的人们，实现在记者席上停留了少钦，又在李力身上停留了更长的时间，王美丽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
“我准备辞去魔法学会会长一职。”
所有人愣了一下。
紧接着，全场发出巨大的哗然，整个会场仿佛炸了一样，议论声此起彼伏，记者席位的照相机器开始疯狂运转，记者们表情从例行公事般的态度瞬间变得兴奋无比，一个个飞快在小本本上记录。
几位急性子的魔导师已经准备站起说话，却又被旁边人劝停，毕竟明显王美丽会长的话还没有说完，而商会代表们则相互议论纷纷，各种猜测此起彼伏。
李力皱了皱眉头，转过头来看向坐在角落观礼的莉莉丝，看到李力疑惑地目光，莉莉丝微微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美丽站在台上沉默着，直到会议室声音逐渐安静下来，场下的议论声变小，人们的双眼聚集在她的身上。
扫了一眼台下，听到议论声逐渐消失，王美丽才继续说道：“我认为魔法学会应该由更加有才能的人来领导，整个魔法界的前进方向应该交由更有能力，更沉稳，更有领导力的人来抉择，所以我决定辞去魔法学会会长一职，交由帝国重新任命或魔法学会重新选举。”
细碎的议论声重新想起，只不过这一次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不相信的目光，人们对视时看到对面怀疑的目光后，相互点了点头，继续等待王美丽的发言。
不过很显然，虽然王美丽似乎准备了一张足够有说服力的演讲稿，但是她本人在临演讲前放弃了辩解，仅仅是声明了自己即将离职的决定，便停止了发言，对着台下说了句：“以上。”便离开了演讲台，走向侧门，走出了会议室。
看到会长离开，主持人赶忙上台救场，简单邀请了在座各位前往魔法学会食堂参加酒宴后，便宣布了散会。
他甚至忘记宣布李力由于行程原因无法参加宴席。
众人议论纷纷地离开了会议室，李力也夹杂在他们中间和莉莉丝离开，然而被这一则消息震惊的众人甚至没有转头和李力这个新晋大魔导师套套近乎。
走出魔法学会，随手拦下一辆出租，李力和莉莉丝前往帝京高河站。
“你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力神情疑惑地转过头来问道。
“不知道。”莉莉丝的回答很简洁。
“推测一下？”
莉莉丝撇了李力一眼，“无从推测。”
“好吧”，李力无奈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高见，毕竟政治这方面我实在是不甚精通。”
莉莉丝想了想，说道：“虽然现在无从推测，不过之后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怎么说？”李力好奇心提了上来。
“帝国魔法学会会长在卸任后可以拥有一个名额推荐的权利，如果帝国的下一任候选名单中没有这个人将会加上，如果有则会提高权重，所以，我们看一看她推荐的下一任到底是谁，就可以明白她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了。”
“咦？这样不会造成派系一言堂吗？”李力敏锐地抓住其中的重点。
“会”，莉莉丝做出了肯定，“但是这样利大于弊，因为做过会长和没做过是两个概念，那么会长对于接任者的能力对会长职位的匹配程度自然会有一个大致的估量，以免下一任会长毫无经验，做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李力了然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想到什么，眼前一亮：
“唉你说，她会不会推举我为下一任会长？”
“。。。不会。”
“为什么？”
“可能性为零的事情不值得去做。”
“。。。”
第九十二章 余圆圆
李力和莉莉丝踏上了前往西北省的飞舟，而此时早一天出发的樾樾已经站在了西北重镇：丘慈的土地上。
丘慈不大，常住人口约三十万人，流动人口只有一万人，归西北都护府管辖，整个丘慈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典型的西北城镇：远处的黄沙蔓延天边，近处的建筑也是土黄色，在建筑之间偶尔会有一排青翠欲滴的树木，西北的烈阳让这里的阔叶植物焕发前所未有的生机。
即便是晴空万里，走在城镇里也会让人感觉干燥到窒息，然而丘慈与其他城镇不同，作为中陆洲东西交通的咽喉要道，走南闯北的商贩在这里支撑起了一片庞大的交易市场，同时也给整个丘慈带来了盈余的赋税，使得丘慈官府有能力建设一个巨大的聚水符文阵，形成了一片占地十亩左右的绿洲。
这也让丘慈成为了西北土地上一颗灿烂的明珠。
虽然是人造的。
丘慈是元素飞舟西北线的终点，再往西，元素河道逐渐变细，无法支撑元素飞舟运行，所以樾樾和后来者李力舒服的旅程将在此处划上句号，接下来他们就将乘坐其他交通工具前往目的地。
樾樾跟随着西北来信，找到了城东的一家官营旅馆，这里是西北建设工程局驻丘慈联络处，而这个建设工程局就是派遣去执行实验室选址和建设的机构。
跟前台小姑娘说了声，小姑娘匆忙上楼，不一会儿一位身材魁梧高大的西北汉子从楼上踏步下来。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方。
脸是方的，身材是方的，蒲扇大的巴掌也是方的，比樾樾高了两个头，让樾樾不得已抬头看着这位方的不行的大汉。
当然单纯看样貌，只会觉得这位大汉十分粗狂耐看，眉星剑目非常英俊，但是配上这个国字方脸，就让人感觉别扭。
方大汉看到樾樾后眼前一亮，快走两步来到樾樾面前，用与粗狂外貌完全不匹配的细声侬语道：“樾樾教授您好，我是余圆圆。”
樾樾当时就傻了。
先不说这几近女生的温和声线，这与身材完全不匹配的名字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出生的时候有算命的给你算过命中缺圆，于是给你名字里安了俩圆？
好半天，樾樾才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点了点头：“啊啊，你好你好。”
这位方的不行的余圆圆看到樾樾的反应也不以为意，这位同学的神经一定被他的名字磨炼的异常坚韧，在确认樾樾的身份后，余圆圆领着樾樾来到了旅馆一楼一旁的茶吧。
落座后，余圆圆有些奇怪地问：“樾樾教授，就您一个人吗？李力大魔导师呢？”
“他去帝都参加授函仪式。。。咦？你们知道他成为大魔导师的事？”樾樾突然反应过来，有些奇怪地问道。
“实验室是挂靠在北魔工分校名下的呀，您不知道吗？”余圆圆看着樾樾有些懵逼地状态，补充道：“北方魔导工业高等院校西北分校符文结构实验室，李力大魔导师任实验室负责人。这是建设批文的原文。”
“原来当初准备建设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任命了吗？”樾樾纠结地趴在茶几上，幽怨地说：“凭什么李力这个家伙先我一步成为大魔导师，我好酸呐。。。”
听到这话，余圆圆神情立马紧张了起来，环顾四周看到没人往这里看，使劲摇了摇蒲扇一般的手，压低声音说：“樾樾教授，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万一得罪了李力大魔导师，那可就遭了。”
“没什么关系的，大不了给他生个孩子好了。”樾樾无所谓地说。
“噫！！！”
毕竟任命文书里也不会注明“大魔导师、帝国一等勋章获得者、何樾樾未婚夫李力”，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然而余圆圆可不这么想，瞬间他就脑补出了新晋大魔导师仗着职权欺压良善少女教授的戏码，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愤怒，双拳捏的越来越紧，思前想后最终艰难地下定了决心：
“樾樾教授你别怕，如果他敢逼迫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你。。。你就来找我，我一定会阻止他的！”余圆圆用满脸横肉的表情和软糯的嗓音说出坚毅的话语，给人感觉违和感突破天际。
樾樾惊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稍微一想便知道他应该是误会了，看着这位正直勇敢的大块头不忍欺骗，正准备解释清楚，可是眼珠一转，她改变了主意。
脸上逐渐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小嘴崛起，眼泪也几乎要掉下来，樾樾用颤抖的嗓音对着余圆圆哭诉：“那个男人。。。他。。。他不是人！他是个禽兽，不！他连禽兽都不如！每次实验室没人的时候他就让我给他做马杀鸡，如果做的不好就打我，骂我，还侮辱我！每次都把一大堆事情交给我们去做，而他自己居然拿着经费花天酒地！最过分的是。。。他居然让我给他生孩子！！”
余圆圆听着这话，气的双眼冒火，鼻孔张开喘着粗气，浑身颤抖，他低声地怒吼：“侮辱女性，**经费，尸位素餐，居然还让人给他做马杀鸡。。。马杀鸡是什么？”
“就是按摩。”
“岂有此理！”余圆圆愤怒的大叫，叫声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然而他毫无察觉，低头对着樾樾说道：“樾樾教授你不要担心，我立马给帝国纠察部门写信，我要揭发他！这个大魔导师中的败类！！”
樾樾发现自己做的有些过火了。
看着余圆圆风风火火地起身准备出门，她赶忙说到：“余圆圆，余大哥！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不能光听信我的一面之词啊，万一我说的是假话，你冤枉好人了怎么办？”
“欧文老师的学生怎么会说假话！”余圆圆信誓旦旦地说。
樾樾尴尬地捂住脸。
又是一位老师的崇拜者。
“那啥，余大哥你先等会儿，他可是大魔导师啊，万一你告不赢他怎么办？”樾樾心里想着解释，嘴上却火上浇油，话一出口差点给自己一嘴巴。
“如果帝国胆敢包庇这样一位罪犯，那我就。。。我就舍生取义！”余圆圆怒发冲冠。
完蛋！从败类升级到罪犯了。
樾樾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她赶紧站起身按住余圆圆的肩膀，结果按了半天没把他按下去，只好无奈的站着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他对我们还是很好的，照顾有加，我刚才说的其实经过了一点点修饰，给他做按摩是我自愿的，拿到经费的花天酒地也是请实验室里的同僚去放松，生孩子也。。。也是我自愿的。”
“大妹子，我明白，你肯定是受到了那个混蛋的胁迫，让你不得不维护他，你一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连欧文老师都不敢告诉，但是没关系，你不要出面，我来！我去收集他违法乱纪的证据，不会连累你的！”
樾樾绝望地看着他。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哟，李力还没到西北就被她强行树敌，这可咋办？
捂着头想了半天，她才对余圆圆说到：“你先别冲动，这样吧，他来这里以后，我们先观察他的一言一行，如果他确实有违法乱纪的行为，那我们一起扳倒他，如果没有，那就证明我说的是错的，好不好？”
“欧文老师的学。。。”原本还想否定，但看到樾樾坚定地目光，他的表情软化下来，咕哝了一句：“好吧，等他来了，我会看看这个王八蛋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樾樾松了口气。
如此嫉恶如仇的人，真是越来越少见了。
此间事了，余圆圆才想起正经事，“妹子，分校的选址还有一周的车程，工程队这次有一批机械要运过去，所以你是跟着我们走呢，还是在这里等那个禽兽跟着下一批的车队进西北？”
又成禽兽了。
“那批机械里应该有几项实验器材，我就是为这个来的，怕它们出问题，所以我跟着你们一起走。”樾樾解释道。
“那好，那就辛苦你了，这舟车劳顿的来不及休息就要继续走了”，余圆圆点点头，“先去吃饭吧，我们已经吃过了，未时一刻我们在这里集合。”
樾樾点点头。
第九十三章 领队是个渣男？
后半段的路途不可能像前半段那么安逸，乘坐在温暖的元素飞舟在高空中奔驰，虽然魔法车拥有浮空的能力，可以让旅途不那么颠簸，但是由于魔法车牵引着巨大的工程机械，导致他们无法驾驶魔法车飞行。
动力十足的魔法车牵引着比例失调的庞大工程机械离开了丘慈，驶入了茫茫大漠。
未来七天，他们要横穿整个西北大漠，并翻阅横亘在大漠中央的喀泽山脉，在大漠西端的城镇楼兰做最后的补给，然后掉头向南朝死亡之地罗布泊前进。
实验室的选址就在罗布泊的边上，而整个罗布泊都是他们的试验场。
把这块庞大的但是无法生存，无法种植，无法经营的地方扔给他们做实验区，总给他们一种帝国在废物利用的感觉。
广袤的西北沙漠丘陵此起彼伏，一行车队在沙丘之间缓慢前行，仿佛一叶扁舟航行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
整个车队一共有十二辆车，前三辆作为领航车，从丘慈请来的最富经验的老向导就坐在那里，樾樾则坐在第二辆车的副驾驶，驾驶席是余圆圆。
中间三辆载满了大部分补给品，而后六辆分成三对，每一对牵引着一个工程机械，几位工程师座在副驾驶里，时不时照看一下。
虽然工程机械被浮空拖车载着，基本不会遭受颠簸，但是为了防止坡度太大导致的倾斜，向导还是尽可能的选择足够平坦的路，这使得他们的行进速度又放缓了些。
当然所有人都无法察觉，为了防止遭遇什么不测，史上第一位神之下人之上的樾樾正在用精神力时不时环形扫描整个周围，仿佛一个雷达一般。
车子沿着沙丘中脊线快速飞行着，偶尔卷起的风携带者飞沙击打在车窗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沙漠埋葬了沿途的一切标识，使得人们无法通过记录地标来找到路，而座在第一辆车里的向导格尔木查偶尔会伸出头去看看太阳，默默心算着什么。
“大妹子，后面有水，渴了的话你可以喝点。”余圆圆一边手持符文控制板，一边舔了舔有些干燥地嘴唇。
“我还好。”樾樾说。
“不用那么客气，队里就你一个女生，所以这辆车上的水比别人多些。”
“真不用，谢谢。”樾樾笑了笑，她当然不用，现在方圆十里的水分子她随时都能调集过来，虽然余圆圆感觉不到，但是她周围的温度始终维持在合适的二十六度，直到现在她连汗都没流，也就是余圆圆观察能力不太强，换其他人早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大漠行军就是这样，每年折在这里的人不少，可是风一吹，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们来这里干嘛？？”樾樾奇怪地问。
“不知道”，余圆圆说道：“有可能是商队经商，有可能是魔导师带队科研，也有可能是挑战极限，呵，吃饱了撑的。”
“他们为什么不选择从空中飞过去？”
“有些时候运气好的话他们可以飞过去，但是有些时候，空中比地面更加的危险。”
“为什么？”
“因为沙暴。”
樾樾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
“沙暴的速度比魔法车要快的多，遇到沙暴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赶紧降落寻找掩体，可是茫茫沙漠哪来的掩体。”余圆圆叹息地摇摇头。
“可以选择没有沙暴的日子出门吧。”
余圆圆看了她一眼，继续开车，“以前倒是可以选择沙暴较少的季节穿越，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近几年沙暴越来越反常，原本较少的季节也开始频繁了起来，即便有向导也变得十分危险，现在想去西北楼兰的商队都开始绕道北原了，毕竟运费增加便增加罢，总比东西和人全灭来的好。”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要是有办法预测沙暴就好了。”
樾樾皱了皱眉头，他这句话突然让她联想到，李力曾经给她科普过台风的四十八小时预警线与二十四小时预警线，当时他们讨论到卫星应用的时候，李力就给她举了气象预测的例子，通过分析气象图数据建立模型，只要命中模型就会自动发布灾害预警，但是他当时好像非常苦恼什么运算能力不足。
这毕竟是一件没有后续的事情，第一个成像卫星上天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而后续的发展计划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气象卫星的位置。
于是樾樾并没有说，只是问：“那些经验丰富的向导们也预测不了吗？”
余圆圆闻言鄙视地嗤了一声：“他们领路倒是有一手，但预测沙暴全靠临行前的占卜，反正预测错的全死在沙漠里了，剩下来的都是大师。”
“好吧，幸存者偏差。。。”
“据说这次的向导格什么木的就是一个大师，曾经活着横穿大漠十几次，每次都预测没沙暴，但还是碰上两回，差点折里面”，余圆圆撇了撇嘴，“不知道他回去是怎么圆回来的。”
但至少这次格尔木查预测此次并不会遇到沙暴，不然这位惜命的大师不会承接这次向导任务。
当然也有可能他们给的报酬足够丰富。
临近中午的时候，车队在一个高大的沙丘后停下，所有人拿出携带的食物和水，开始进餐。
车队领队，同时也是建筑工程队的队长，从一号车下车，向他们走来。
领队是一个带着金属镜框，面上非常干净的青年，约有三十出头，看起来非常斯文，身上穿着沙漠套装：冲锋衣，纱织风衣，束腿裤，宽板鞋，这却掩饰不了他温文尔雅的气质。
“余哥，还有这位就是樾樾吧，之前没来的及介绍，我叫李文。”这位斯文哥走近，微笑着说。
“你好。”樾樾礼貌地点点头。
“叫我余圆圆，我不是你哥。”余圆圆的态度有些奇怪，他皱着眉头拒绝了这比较亲近的称呼，有意无意往前走了一步，隐隐挡在了樾樾前面。
“我没有恶意”，李文微微一笑，笑容如沐春风，整个人仿佛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中，“听说这次同行的事史上最年轻的魔导师，也有可能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大魔导师，我很好奇，所以就来打个招呼。”
“史上最年轻的大魔导师是李力教授”，余圆圆好不留情地拆穿他的恭维，“他是西北实验室的负责人。”
“是吗，那真是遗憾”，李文毫无尴尬之情，轻描淡写地应付了过去，“不过成为大魔导师毕竟还是一件需要运气的事，所以樾樾小姐不用妄自菲薄。”
“多谢您的鼓励。”樾樾点点头，没有多说，她想看这位过来搭讪的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似乎感觉到樾樾的疏远和余圆圆的警惕，李文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如果需要我帮助请别客气，我很乐意为樾樾小姐效劳。”
等到这位斯文哥离开，樾樾才疑惑地看向余圆圆。
从干牛肉上私下一条扔进嘴里，顺便狠狠地啃了一口大饼，余圆圆才哼了一声，说道：“这家伙就是个花花公子，被他祸害的黄花大闺女不知道有多少，仗着家里有钱长得又帅，周围的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
樾樾诧异，“这种人居然能当你们领队？”
余圆圆闻言，叹了一口气，“这毕竟是他的私生活，你情我愿的事谁也干涉不了，又不犯法。”
“果然是个花花公子。”樾樾点点头。
“所以大妹子，我劝你离他远点”，余圆圆严肃的说，“跟他在一起没有任何结果，最多只能拿到一笔不多的补偿。”
“青春损失费？和平分手费？”樾樾有些好笑地说，“放心吧，我有未婚夫了。”
“那就好。”余圆圆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应了一声，然后狠狠地啃了一口大饼。
第九十四章 沙暴（上）
简单吃完午餐后，车队重新启动，向沙漠深处进发。
一路艳阳高照，为了防止极端天气下的车辆零件老化过快，车内的冷气循环系统只在下午最热的时候开启了一个时辰左右，待阳光西斜，便关掉了冷气。
这使得除樾樾外所有人都满身汗渍，眼见汗水透过防晒的纱织衣物开始往下滴落，滴在座椅上，不一会儿便蒸发出了盐渍。
正想提醒樾樾如果实在受不了可以弄一点水撒在身上，余圆圆一转头，看到樾樾仿佛全然无事一般，无聊的左右望着，脸上一点汗水的痕迹都找不到，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握着符文板愣了半晌，余圆圆才惊奇地说道：“这么热的天，樾樾你居然不流汗？”
樾樾转过头来，眨巴了一下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嗯。。。这是我们东北人的天赋，自动调节体温，不怕冷热。”
“哦！”余圆圆恍然大悟，不过想了想奇怪地问：“我有一个同事也是东北领的人，为啥他没这天赋？每次跟车去楼兰都要死要活的。”
“呵呵”，樾樾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我有上古龙族的血脉。”
“。。。呵呵，大妹子你真幽默，这不是骗小孩的吗。”余圆圆咧了咧嘴角。
结果没过一会儿，他歪着脑袋瞄了瞄樾樾，小心翼翼地问道：“真有？”
樾樾：“。。。”
随着太阳落下，时间也逐渐进入黄昏，夜晚行车是非常危险的，无论是因为疲劳驾驶还是无法及时观察前方路面情况，所以车队在一处比较宽阔远离沙丘的平地上停了下来。
远离沙丘是因为万一夜间起风，狂风裹挟着沙尘可能会推动沙丘移动，将车队掩埋，一旦车辆掩埋或抛锚，依靠人力基本不可能走出这片沙漠。
车子七扭八歪地停在一起，车上的人陆陆续续走下来，约摸二十来位，聚集到一起，开始搭建临时营地。
樾樾原本想要搭把手，可是被余圆圆瞪了回去，“这是男人干的活！”
可惜想要让她去做女人干的活她也不会呀，比如煮饭什么的。
几位看样子是工程队的西北大汉在拼接帐篷支架，为了照顾樾樾这唯一的女生，二号车准备了一大一小两个帐篷，原本为了节省空间想要准备两个小帐篷，后来余圆圆发现自己实在是睡不进去。
而两位向导正在准备晚饭，他们支起一口大锅，在锅下放上了加热用符文板，往锅里倒满了水，并加了一些牛肉干，块茎植物和调料，一位看起来像是研究员的小年轻则从随身空间里扯了一把水灵灵的蔬菜扔了进去。
旁人问起才知道，这位是为植物学者，为了运送无土培养的材料和一些实验用种子去西北，至于随身种菜则是兴趣爱好。
香味很快四处飘散，一声声咕噜从四面八方传来。
帐篷搭建完毕的众人很快聚拢而来，围坐在大锅旁，拿出馕饼准备就餐。
樾樾也跟着他们准备吃饭，可是环绕了一圈，他发现好像人少了一位。
“领队呢？”樾樾奇怪地问。
余圆圆抬起头来看了看，然后指了指斜上方的天空。
樾樾抬起头，愕然看着天上的一个小点。
“这是？”
“岗哨”，旁边一位年纪有些大的队员解释道：“到了晚上整夜都要安排岗哨，除了司机以外都需要起来站岗，李文是第一个，也是最久的一个。”
“最久的一个？为啥？”
“因为他可以滞空很长时间。”
另一位年轻的队员接着说：“队里能够施展漂浮术的也就三个，能保持三个时辰以上的也就他一个了，所以他也是最辛苦的一位。”
“可是他是领队啊，领队不休息好如果白天遇到突发情况怎么办？”樾樾皱着眉头问。
“不知道”，这位队员摇摇头，“带队的时候他的睡眠很少也能保持清醒和注意力集中，有可能是他精神力强大的缘故，不过据说一旦休息下来他一睡就是两天两夜。”
“抱着姑娘嘛？”旁边一位调笑。
“咋，你羡慕啊，有本事你也抱着姑娘睡两天。”
“我没那本事，不了不了。”
周围队员哄然大笑。
樾樾也笑了笑，抬头看了这位责揽重任的花花公子一眼，便继续享用晚餐。
晚上并没有安排她的守夜，但是她却难得失眠了，心中想着一些囫囵的事，想起李力远在帝都，不知道他授函仪式完成了没，想起临行前与武沐的告别，想起父母的送行，脑中纷乱不堪，最终勉强睡去。
一声粗厉的尖哨声将樾樾从梦中惊醒，这让她有些头疼，她坐起身来，发现整个帐篷正在轻轻摇晃。
她走出帐篷，发现众人陆续从帐篷中走出来，而领队李文的身影穿梭在帐篷之间，使劲拍着帐篷的门，同时大叫道：“起床！沙暴来了！”
所有人立马精神起来，向四周看去，原本西方布满星辰的天空变得极其暗淡，风暴前奏推动着浑浊的空气向他们袭来，此时已经能感受到强烈的风刮过。
除了那位植物学者和樾樾似乎没有应对经验，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其他人听闻立马开始拆卸帐篷，收拾物品。
几位工程人员跑向拖着工程器械的魔法车，施展魔法将机械连同拖车一同牢牢固定在地面，几位司机则从魔法车上牵引出两根锚钎，这设备在沙漠之外的地方根本无法见到，他们锚钎一前一后杵在地上，然后一个魔法下去，整个锚钎深深插入地下，固定着整个魔法车不会轻易移动。
风越来越大，一个刚拔出钉子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帐篷被卷飞，收拾帐篷的队员大叫了一声向前跑去，想要追上被掀飞的帐篷，结果胳膊被一只手牢牢拉住。
回头一看，李文正死死地抓住他的袖子，另一只手捂着脸防着风沙，眼神透露出不容置疑地坚定，“禁止远离营地中心！”
队员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远去的帐篷，咬了咬牙，狠狠点了点头，回身向魔法车扑去。
李文转过头来，原本温文尔雅的脸庞此时布满了坚毅和狠辣，对着营地吼叫道：“所有人保管好物资！保管好物资！不要上车！不要上魔法车！！想他妈被活埋你尽管上！所有人报告魔法车下锚情况！！”
“一车下锚！”
“二车下锚！”
“三车下锚！”
“四车下锚！”
。。。
“七车和工程车下锚！”
“八车。。。艹！”一声气急败坏地叫声从营地外侧传来，听闻这声音李文赶紧朝八车走去，“怎么回事？”
一位西北大胡子正急急忙忙在八号车后备箱翻找，但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根铁钎，只有一段一头空荡荡的麻绳。
“来之前我明明检查过的！”大胡子大声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将车拖到三号车旁边共用一根锚！”李文朝着大胡子大叫。
大胡子使劲点了一下头，打开车门正准备上车，结果车门“砰”地一声被李文关上，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迎面而来就是一顿夹杂着唾沫星子的咆哮：“你个蠢货不要命了！用他妈的魔法给老子抬！”
说罢，开始准备符文。
大胡子摸了摸胡子上的唾沫星子，将拖动工程器械的拖绳解开，然后同李文一起准备符文。
风越来越大，能见度也越来越低，眼见原本百米以上的能见度降到约五十米左右，狂风裹挟着细沙抽打在脸上生疼，陆续有人将纱巾围在脸上，眯着眼强行作业。
樾樾收拾好自己的帐篷，打包塞进了二号车里，然后便想要去帮助别人，可是看着所有人紧张而有序的做着工作，自己反而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要愣愣地杵在营地中央。
确认完所有魔法车固定完毕的李文跟着几位司机顶着狂风走了回来，一眼就看到正杵着的樾樾，李文皱着眉头冲着樾樾叫道，“你魔法怎么样？”
樾樾看到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狼狈的样子和自己的闲庭信步，只好无辜地耸耸肩：“还不赖。”
“那就赶紧滚去正面筑墙！”李文毫不客气地说道，眼神严肃而狠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和，整个人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好吧。”樾樾不由地多看了几眼李文，然后向西方迎接沙暴的正面走去，与几位魔法能力较强的工程师汇合。
第九十五章 沙暴（下）
樾樾的心态很有趣。
以她的能力，平息风暴虽然是无稽之谈，但是让周围百米进入无风区还是轻而易举，所有人不用这么费心费力地收拾物资，加固魔法车，建筑挡风墙，只需要她几个符文下去，所有人就都可以围坐在风平浪静的区域内，吃着火锅唱着歌，坐等风暴离去。
也许是受了李力藏拙的影响，又或许是她对这样的经历很新鲜，她并没有展现出超越所有人的魔法能力，虽然她的精神力扫描着二十四人的位置和状态，以便出现状况的时候紧急救援，但是她表面上却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听从着指挥，做着普通人应该做的事。
比如说听从指挥筑起沙墙。
几位工程师筑起的并不是普通的沙墙，他们两两配合，一位通过塑型符文将沙墙从地面上抬起，而另一位则使用另一个符文给沙墙赋予瞬间高温，使得沙墙内部在极小的时间内融化并凝结成掺杂着沙粒和杂质的大块砂板，材质有些像农家腌菜用的菜缸。
由于魔法符文覆盖面不太大，加之他们的魔法能力并不算出众，几位魔法师不得不一次仅仅建筑一片一米见方半米厚的砂板，并由其他魔法师烧融接触面并拼接在一起。
沙墙被砌成了一个直角，尖端对着风暴的方向，两侧开口，不仅可以防止沙墙倒塌，也可以防止迎风面沙土积攒太多而被掩埋。
但随着风暴越来越大，魔法师们的体力消耗越来越大，烧制砂板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樾樾见状，跟配合她烧制砂板的队员告了个歉，然后开始一手聚沙，一手烧制，不一会儿地面上就多出十几块一米见方的砂板。
对面的队员有些愣神，不过很快他发现现在并不是愣神的时候，赶忙招呼旁边的人来，将烧制好的砂板运送至墙的旁边。
不一会儿，两面高三米，宽七八米，厚度一米左右的墙便顺利建好，人员陆陆续续聚拢而来，在狂风略小的墙后，疲惫不堪地坐了下来。
李文没有坐下，他环视四周清点了两遍，确认所有人员全都到齐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樾樾的贡献有目共睹，没有她加快速度烧制砂板，一大半人现在也只能在沙暴中苦逼地忙碌。
队员们的态度一下子便友善了很多，看向樾樾的目光中都有些笑意。
除了李文。
这个目前状态不对的领队听闻事情经过后，走到樾樾面前，眉头深皱，脸上多是不满，“你是高阶法师？”
樾樾一愣，“高阶法师？什么意思？”
李文似乎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而是毫不客气地怒喝：“你是一个高阶法师为什么不提前说？你知道一个高阶法师能让我们少损失多少东西！”
樾樾愣了愣神，她有些不适应有人以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过去十八年间无论是谁与她说话时都是和和气气，对于这种质问，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倒是在旁边喘着粗气的余圆圆不得已上来打圆场，一边喘一边说，“她也是没有经验，你不要。。。”
“余圆圆你滚一边去！”李文瞪着余圆圆，打断他的话，“我说话的时候少插嘴！”
李文此时强大的气场让彪形大汉余圆圆缩了缩脖子，样子有些滑稽。
墙角的队员们也惊若寒蝉。
将视线转回樾樾身上，他接着说，“我现在暂时不计较你隐瞒的事，但之后的守夜的时候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清醒，之后我会告诉你守夜的规则，明白吗？”
樾樾眉头深皱，正要说什么，去感觉余圆圆拉了拉她的袖口。
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樾樾点了点头。
耳边的呼啸越来越响，能见度越来越低，原本照亮营地的防风灯在狂风的作用下如同大海中的一点渔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众人倚靠着沙墙席地而坐，都感觉疲惫不堪，却不敢入睡。
魔法车和工程机械的拖车被狂风吹动，在地面上摩擦，发出难听的声音，偶尔车辆相互碰撞发出响声，很快被狂风淹没。
两位向导面如土色，他们知道这样的沙暴到底有多么恐怖，从小听过各种各样关于沙暴的故事和传说，受故事的熏陶和渲染，对沙漠风暴有着发自灵魂的恐惧。
工程队的人只是有些紧张和疲惫，虽然他们几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天灾，可是他们相信只要正确应对就可以度过这样的灾难。
只有两个人完全不受影响，一个是樾樾，另一个就是那位植物学家，当然前者是因为自信，后者完全就是因为迟钝，或者说无知。
樾樾坐在余圆圆身边，眼睛微阖，精神力不停扫描周围，以保证不会出现危险情况，而余圆圆看到樾樾脸上毫无表情，以为她还在纠结李文对她的恶语相向，只委婉地说：“领队就是这样，但他没有恶意。”
樾樾诧异地睁开眼睛，望着余圆圆。
昨天他还警告自己最好远离李文，今天居然说起他的好话来？
似乎知道樾樾诧异什么，余圆圆解释道：“花花公子真的是他的私生活，大家都知道，有些人羡慕有些人不满，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他之所以是领队，是因为他有成为领队的能力，这个大家心里有数。”
樾樾翻了个白眼，“得罪的了人还让人无话可说，确实还可以。”
对于得罪人这一条余圆圆也有些无语，想了想他才说：“紧急时刻多多包涵吧。”
沙暴强度逐渐接近顶峰，但天已经渐渐亮起，凌晨本是人最困倦的时候，但即便此地暂时安全，所有人也都不敢睡着，生怕被活埋掉再也无法醒来。
直到中午，沙暴才渐渐过去。
营地一片狼藉。
来不及整理的锅具和几块符文板被沙子半掩埋，一些包裹、衣服和物件胡乱散布四周，原本收拾好带出沙漠的垃圾堆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几个空瓶孤零零躺在原先的地方。
魔法车身上布满了刮花的痕迹，有些地方因为碰撞导致略有凹陷，两辆魔法车的车窗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裂，但好在没有彻底碎掉。还有一辆车被沙子埋了一半，好在可以很容易抬出来。
风刚停，几位工程人员就向工程器械扑了过去，樾樾和一位实验员则来到装载实验仪器和用具的几辆魔法车旁开始检查损失。
其他人开始走向营地中央，轻点损失，整理物品，顺便准备早午餐。
不一会儿，几位工程人员表情庆幸地走了回来，看样子工程器械完好无损，但是樾樾回来的时候眉头紧皱。
看她的表情，余圆圆问：“实验仪器坏了？”
樾樾摇摇头，“实验仪器完好，但是配套的几个玻璃器皿坏了，看来还得想办法让后续的人采购一些。”
“李力大魔导师吗？”
“不。。。等我们到达楼兰的时候他应该已经进入沙漠了，赶不及，所以需要其他人”，解释完，樾樾低下头低声喃喃道：“失算了。。。”
虽然藏拙混入人群的经历很让她新奇，但是用具的毁坏却有些得不偿失，她提前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保护实验仪器和用具，现在只能希望后续能够尽快补充这些被毁掉的仪器。
饭很快就煮好了，樾樾跟随其他人来带锅旁，拿起自己的一份事物就着肉汤，正要吃，却发现两个当地向导正匍匐在地上，朝着风暴离去的方向五体投地地跪拜。
樾樾捅了捅余圆圆，小声问道：“这是个什么礼仪？”
“不知道，估计是感谢沙漠之神不杀之恩之类的。”
“当地人信神？”
“信也不信，凡是给他们带来好处的神都顶礼膜拜，带不来好处的都门可罗雀，有些带来厄运的神甚至会被指着鼻子骂。”
“。。。很。。。真实。”
不把自己小命收掉算得上是极大的好处了，于是两位向导虔诚的膜拜了整整一刻钟，然后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拿出干粮向大锅走来。
直到吃完午饭，樾樾也没有见到李文的身影，她四处看了看，最后在一号车的窗户上看到了一个熟睡的剪影。
看来即使队员们传说的精神力很强入李文，也顶不住一整晚的警戒和多半天的高度紧张。
皱着眉头凝视着一号车的车窗，她想起昨晚李文如性情大变一般的状态和毫不客气地态度，不知道他之前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是不是为了泡妞而装出来的。
这让她有些不舒服。
然而不管她想法如何，经历了沙暴后无人损失的车队重新启程，向远处进发。
第九十六章 计划
“两天前发生沙尘暴？”李力惊地猛然站起，“樾樾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李力对面是西北建设工程局的联络驻派员，是个年纪不大的妹子。
“三天前，也就是说他们应该会迎头撞上沙暴”，驻派员解释道，“不过这次领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前辈，他们应该会平安的，您放心。”
“她们的安全我不担心”，李力摆了摆手，“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要等风暴过去，可能需要等待两三天的时间，到时候安排一位向导带您出发，您看如何？”
李力回头看了一眼莉莉丝，想要征求她的意见，莉莉丝则将头歪向另一边。
看到她没什么表示，李力点点头，“好吧，那只能这样了。”
驻派员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他们现在已经来到了丘慈的官营旅馆，原本计划来到丘慈以后便尽快出发，看能不能加快速度穿过沙漠，在楼兰城与樾樾一行汇合，结果刚到丘慈就收到了这样一个坏消息。
好在樾樾的安全不必要担心，但是追上她的计划泡汤了，毕竟他们不可能要求向导冒着生命危险带着他们迎沙暴而上，为了节省时间而将自己一行置于危险。
李力无奈的坐下，使劲挠了挠头，头皮屑哗啦啦地掉了一桌子。
莉莉丝面无表情地侧了侧身子，躲开空中飞向她的白色颗粒，然后转向李力，问到：“在担心樾樾？”
“不，她不会有事”，李力摇了摇头，“只是分别这么久，有点不习惯。”
莉莉丝嘴角抽了抽，确实够久，久到你头皮屑都出来了。
李力看了看桌子上的白色碎屑，随手一抹，碎屑四散飞扬，然后毫不在意地拍拍手，莉莉丝张大眼睛看着头屑无规则乱飞，不可避免地沾到了她的身上，不敢置信地瞪了李力一眼，然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去洗澡！”
“哦，多喝热水。”李力胡乱的应和着。
待莉莉丝走后，李力仰靠在椅子背，从旁边的书包里摸出他的笔记本，翻开，摊到了一处空白页上，开始书写。
魔导学在起飞，这是毋庸置疑的，符文结构学每前进一步就会促进整个符文应用的大踏步发展，在球面符文被验证通过后，已经有实验室跟进研究不规则平面和不规则曲面上的符文绘制问题，这也会倒逼几何学发展，包括立体几何与非欧几何，李力可以想象，未来的符文有可能是一个由空间点阵和立体节点组成的3d符文，每一个符文都仿佛一个数字电路，却比数字电路更加复杂，能做成更多的事。
而这是樾樾和其他符文结构学教授要研究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如果觉得这个方向有用，那么自己将会拟出课题，顺势扔给其他人，然后坐等实验结果，并将其应用在更重要的研究上。
比如说符文控制系统。
计划中的地球引擎符文阵非常巨大，预想中如果整个符文实现的话，太空中将会看到一个巨大的符文在星球表面亮起，那么可以想象，符文与符文节点之间的距离就会非常遥远，那么同步时钟就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目前世界对时间校准的需求非常有限，但随着航天技术和星球级工程技术的发展，时间校准的需求就变得尤为重要。
而李力目前在笔记本中书写的，就是国际中央授时系统的计划。
通过建立无限广播系统，向以授时系统为中心的广大地区广播通告当前时间，接受系统在接收到时间后可以以当前时间作为标准时间，也可以减去时差使用当地时间。
广播用的时钟并不需要非常精确，因为中央授时最需要保证的不是精准而是同步，想象一下发射的火箭陆续经过多个遥测点，但是由于几个遥测点的时间并不同步，计算出来的理想位置和实际位置不符，强行纠正火箭位置，结果越来越偏，最终导致发射失败。
多冤呐！
当然这并不是说时钟精准度并不重要，对时钟精准的研究也需要提上日程，未来计划中，如果没有精确到纳秒的时钟，想要飞到金星上去，那只能在梦里了。
李力想了想，将原本写在符文控制篇幅下的国际中央授时系统单独罗列到了公共章节，这两个不应该只为符文控制服务。
而即便是国际中央授时，其技术准备也不完善，至少目前为止他们也只解决了点对点通讯问题，大范围的通讯广播技术还没有研究出来，但是基于传输系统的原理研究已经有实验室正在跟进，希望可以尽快完成。
除了时钟同步，下一个问题就是最重要的：能源问题。
地球将原始元素的洋流从金星中捕获后，会流向聚集在南北两极和高山，并随着元素河流流入元素海，才造就了全球发达的魔法交通系统，但元素海不一定适宜地球引擎符文阵的建设，那么就要保证在适宜建设的地方，有足够的原始元素能源输入。
预想中，甚至要反向从元素海汲取原始元素河流并朝着全球各个地方进行输出。
虽然高河站有建设元素运河的先例，但运河的建立只是依靠河流走势，将河流扭转到干枯的河床上而已，本质上算不得运河。
但是这一次，就必须寻求某种技术能够将元素河流通过某种方法从元素海运往全世界。而西北建设基地不仅仅是地球引擎的一次实验，更是人工元素运河的一次尝试。
李力想了想，在笔记本上写下四个字：
南河北调。
技术实现可以由帝国研发，但是整个工程需要帝国和联邦共同建设，毕竟抽取元素海元素就相当于毁灭元素海群岛的根基，联邦不可能任由世界各地进行毫无节制的抽取。
而元素运河能够铺到罗布泊的话还可以顺便解决一下交通问题，毕竟每次从帝国运送物资仪器都要穿越危险的西北沙漠，不然就要绕道，这谁受得了。
摸了摸下巴，李力站了起来，问旅馆前台小姑娘找来一封信封和几张信纸，将自己对于南河北调工程的设想写下来，准备邮递给欧文老师。
虽然年后欧文老师也会来，但是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可以想象到时候帝国一定会和联邦进行扯皮争吵，即便两国关系处于蜜月期也一样，这项决议能在年前定下来就算是两方精诚合作了。
至于相关技术，想来欧文老师跟元素河流打了一辈子交道，虽然不能立即就拿出来，但至少技术方向是有的，最笨的办法大不了一条嵌满聚集符文的河道从元素海笔直铺到帝国西北，先满足他们的实验再说。
写完信，将其封好递给了前台小姑娘，李力收起笔记本，伸了个懒腰，向楼上走去。
还要在丘慈呆两到三天，自己得安排一下去哪里玩，虽然平时自己不怎么出门，但好不容易出趟远门，总该领略一下各地的风情，比如说去丘慈的人工绿洲去散散步，或者去市场看一看，作为东西要道的中枢，丘慈的市场可是各种新鲜的东西都能淘得到。
来到二楼莉莉丝的房门前，李力敲了敲门，提高声音问道：“一会儿出去转转吗？”
房间里传来沉闷地水声，想来她还在洗澡，李力只好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丘慈干旱的天气让皮肤几乎要龟裂，即使他一个平常不怎么爱洗澡的人也想要好好泡一泡。
第九十七章 跳蚤市场（上）
洗完澡，大约到了午饭饭点，李力和莉莉丝离开旅馆前往丘慈城西的市场，这也是整个西北最大的自由市场。
中途寻了一个普通的饭馆，吃了一顿美美的馕包肉丸和奶果酒，两人继续往西走去，还未走到城中央，便见到街道两旁由民居渐变成半开放式的店铺，南来北往的人一下子变得多了起来。
据说丘慈城重建时将城西约四分之一的区域划为交易区，分九街十八坊，但是随着商贩越来越多，交易区不断向外扩展，到了现在整个丘慈城一半的街坊都变成了交易区，原本在丘慈定居的本地百姓也将自家临街的房子改造成商铺，做起了小生意。
丘慈官府很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况，毕竟丘慈作为一个没有资源，连绿洲都是由魔法维持的小城镇，依靠地缘位置来发展也是她唯一的方式。
在街口买了两份冰沙，两人一边舔着冰沙，一边沿着横街慢慢向前走着，时不时被两边热情的商贩招呼，自李力来到这个世界后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但唯有这个时候，他找到了一些当初在家乡的小商品批发市场中闲逛的熟悉感。
交易区外的商铺很杂乱，因为是当地百姓或者其他商贩租借房子开的商铺，没有经过规划，所以各种类型的商铺混合在一起。
卖衣服旁边是卖鞋的，卖鞋旁边是美发的，美发旁边是卖花的，卖花旁边是婚姻介绍的，这是约会一条龙。
卖菜刀旁边是卖膏药的，卖膏药旁边是卖花圈的，卖花圈旁边是卖棺材的，卖棺材旁边是卖墓地的，这是丧葬一条龙。
应有尽有。
而在这些平平常常的店铺中间偶尔会夹杂着一些符文板商店或者闪着各种光芒的魔法植物商店，会将李力从遥远的臆想中拉回现实。
穿过横街，才来到了丘慈城真正的交易区，这里的店铺通常都是各大商会建设或租赁而来，那些天南海北的货物会在此出售，出货方式大多会是批发，但如果跟老板打打关系，或许也会以批发价零售给你。
当然，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偶尔也会交换一些禁止流通的东西，比如一些战备物资和技术资料，这种违禁交易看似伪装地非常完美。
然而李力的目的不是这里，虽然实验基地的生活物资大多也会在此批发购买，但这些事情完全不需要他来操心，他们此行的目的则是丘慈除交易城区以外最有名的地方：
跳蚤市场。
非常多的流动人口催生了这个市场，因为你不知道坐在这里的摊主是不是明天就会启程消失，三张金晨太宗（上面印着太宗的半身像）卖给你的晨高宗的洗脚盆其实只值一个铜锣。
谨小慎微的人一般不会来此地，只有那些想要碰碰运气的人才会来此地淘金，但往往碰到的都是骗子。
不过抛开那些目的不纯的人，有很多旧物件和二手书籍都可以在这里买到，也有很多人想将自己用不到的东西换成钱，或者急需用钱卖出一些很珍贵的东西。
莉莉丝对此很感兴趣。
事实上丘慈有跳蚤市场还是莉莉丝告诉李力的，若不是莉莉丝的要求，他们今天本应吃完饭溜达到城东，去人工绿洲去游玩一番。
不过听到莉莉丝说跳蚤市场的事，在看着她两眼放光的表情，李力也流露出一丝兴趣，他很少看到莉莉丝有女仆之外的爱好飙车可能也算，但女仆的职责让她开车无比稳重。
穿过米面粮油批发交易区，沿着墙根走了两百米后豁然开朗。
这是一条七扭八歪的胡同，两边房子的背墙组成了墙壁，地上铺着青石板，扭曲的胡同看不到头，给人一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
然而这里十分喧闹，墙根两旁坐着南来北往的卖家，衣着打扮各异，皆席地而坐，面前或铺着沾布，或摆放着木板，有的甚至就放了块青砖，上面放置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买家悠闲地走着，看到看对眼的东西便上前与卖家讨价还价一番，争执过后或是欣喜掏钱，或是摇头离开。
偶尔可以看到卖家随意收拾收拾东西，拎在手上开始闲逛，化身买家；也有买家看到空出的地方，一屁股坐下，摊开手中的布袋，摇身一变成了卖家。
而地摊上的物件真让他大开眼界。
旧瓷器，破碗，一些青铜器看起来像是古物，这算是跳蚤市场里经常见到的东西，也有卖古代祭祀和魔法师用的魔法杖，七扭八拐的硬木枝上镶嵌着动物的结石，古代人认为用这种发光的石头绘制魔法阵比空手划消耗魔法力更少，直到后来他们发现魔法元素满天都是，绘制符文靠的是自身精神力才扔掉这些动物结石制品。
有些摊位摆放着各种古书，当然这些书并不一定古老，有些绘本看起来比较古老也可能是他家小孩一不小心尿上去导致的人为做旧。而且即便是真正的古书，大部分也都是些盗印金瓶梅之类的绘本，很少有有价值的书在此出售。
毕竟都是九年义务教育过来的，谁都不蠢。
李力走在青石板路上，眼中流露着新鲜感，虽然他对跳蚤市场不陌生，但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而旁边的莉莉丝却两眼放光，几乎见到每个摊点都要停下来扫两眼。
看着她兴奋地模样，李力有些好奇，没忍住问出声：“你为什么会对这些东西好奇？”
“嗯？”莉莉丝回头看来他一眼，然后将头转回去继续浏览，边看边说：“你不觉得这种沙中淘金的感觉很好吗？”
“还。。。真不觉得”，李力看了一眼莉莉丝目光所及的摊点，是卖帝国/军队淘汰下来的几样魔法炮，当然能量板已经没了，只剩下比较粗糙的机械结构，“我不喜欢赌博，对这种抽奖行为还是敬谢不敏。”
“你们研究员找试验材料不也是赌博吗？”莉莉丝回过头来问。
李力翻了个白眼，“研究员的事能叫赌博么，那叫合理猜测。”
“哦，不懂。”莉莉丝点点头，视线越过李力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地摊，然后眼前一亮，绕过李力走了过去。
李力回过身，原来是卖石头的。
一些形状不规则，颜色各异但是打磨地非常光滑的石头，当然一般人都称之为“玉”，不过在李力眼里那就是些漂亮的石头。
这位直男晚期没救了。
西北领很大，除了中央的西北沙漠和死亡之地罗布泊，四周都被高山河流围绕着，水流潺潺不息，加之地貌少土多石，各样材质的石头便暴露出来。
水是最好的打磨布，将不规则的宝石白玉打磨成光滑的模样，当地人对这种石头见得多了，没人会理睬，也就只有外人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有些人就将其收集来，稍稍加工，做成规则的模样，卖给外地人。
莉莉丝理顺自己的女仆裙，然后蹲下来，兴趣盎然地挑拣着地上的石头，卖石头的是个老大爷，慈眉善目却掩饰不了眼中的精明，稍微打量了一下两人，便将目光转向李力。
“小伙子，好容易来一趟西北，送女朋友一块水玉吧，百年水磨，祝你们百年好合啊。”
李力有些尴尬地撇了老大爷一眼，正要解释，低头挑拣的莉莉丝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说，“您误会了，我不是主人的女友，我只是主人的玩物，负责给主人暖床以及提供服呜。。。”
李力满头大汗地捂住莉莉丝的嘴，在老板惊愕的目光中将她拖离了摊位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位无口女仆跟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嗨皮了很多。
第九十八章 跳蚤市场（下）
东挑挑西捡捡，最终莉莉丝过足了瘾，但仅仅买了一把木梳，虽然在李力看来，以她柔顺的头发，这东西也没什么大用处。
李力则是在摆满了残破和废旧的符文板摊上挑了一把竹柄钢制的雕刻刀，老板还在跟他吹嘘这是古代魔法师用来刻制封印神兽的法阵的刻刀，上面有鎏金的魔法师亲笔签名，李力怀疑的看着他，然后将笔递给莉莉丝。
莉莉丝瞄了一眼，淡然说到：“联邦语，史蒂芬荣誉出品。”
“这是联邦语？这么和我见到的不一样？”李力打量着上面的小字，有些奇怪地问。
“艺术花体。”
最终，李力以零点二五折的价格拿下了价值三十张金太宗的神器：“封印神兽的刻刀”，也不知道谁家的阿猫阿狗这么倒霉被这东西刻的符文板封印，但即便是七十五个铜锣，老板也有的赚，这大概是他从哪个毕了业的学生手上以不多于五个铜锣收上来的。
两人悠闲地在胡同里向前走着，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太阳渐渐落下，两边房屋的阴影也逐渐变得狭长，温度逐渐回落到适宜的温度，让他们很惬意。
莉莉丝正向前走着，突然发现李力的脚步没有跟上，她疑惑地回过头来，发现他驻足在一个摊位前，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摆摊的人。
摆摊的人是一位二十五六的年轻人，脸上却布满了疲惫与沧桑，他的头发杂乱如杂草一般，仔细看看虽然杂乱，却也干净，这大概是天生的。脖子一侧有两道疤痕，也许这两道疤痕再延伸个几厘米就会要了他的命。身上穿着破旧而整洁的灰色长袖，仔细看可以看到缝着几个同色的补丁，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因为补丁周围用青色的丝线绣着一小朵茶花。
在这位年轻人身前，放着一叠廉价稿纸，用一块青砖压着防止刮跑，青砖遮挡着稿纸封面的标题，只露出半截，上面手写着：
“用数学来描述符。。。统一结构或者。。。”
李力俯下身子，伸出手将青砖向下移动了一下，露出完整的标题：
《用数学来描述符文，通过多项式描述符文的统一结构或者分解成其他符文》
年轻人杂乱头发下的目光随着李力的动作缓缓而动，当看到李力露出感兴趣地神色，正准备移开青砖翻开看时，一巴掌拍在了砖头上，将掀起一角的稿纸重新按了下去。
李力收回手来，歪了歪头，看着这位年轻人。
“看一次一张金票。”沙哑的声音响起，年轻人开了口。
李力抬了抬眉头，收回了手。似乎看到对方眼底的一丝焦急，对于这种漫天要价的情况，没有立马掏钱，反而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看一次一金币，你今天一定是赚的盆满钵满吧。”李力盯着年轻人的脸，笑着说。
年轻人嗫喏了一下，没有说话。
“还是说，一分钱都没赚到？”
年轻人听了这话，横眉竖起：“哪来的小孩，一边玩去。”
确实，李力十八岁的年纪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说服力。
不过李力也不生气，这种不屑虽然少，但他也遇到过，看着面前一叠还未装订的论文稿纸，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持一下大肚，以免吓跑了卖家。
“为什么你会跑到这里买论文？一般来说论文都会投到各类期刊上吧，就算是再垃圾的论文也会有三流期刊发布才对”，李力想了想，“难道是自认为怀才不遇，向一炮而红，故意起了个有噱头的名字，其实里面空无一物？”
年轻人瞪圆了眼睛，满脸怒火，就要站起，结果站到一半一阵眩晕袭来，让他跌倒在地，抱着脑袋不再言语。
李力被他的行为惊了一下，疑惑地回过头看向莉莉丝，莉莉丝看了看这位年轻人，对着李力说到：“饿的。”
“饿的？”李力好笑地看着面前这位，“怪不得敢狮子大开口，感情是穷到底了。”
扫了一眼论文和偶尔风吹起露出的几笔公式，李力对着莉莉丝挥了挥手。
莉莉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动。
李力给她使了个眼色，向旁边努了努嘴。
莉莉丝一翻白眼，“说人话。”
“说好的同伴呢，一点默契都没有。”
“我只是个玩物。”
“玩你妹，我意思是：帮忙去旁边买点食物，多谢！”李力瞪了她一眼，换回她的一个白眼。
莉莉丝终究还是起身向烧饼摊走去，留下李力一个面对着年轻人。
看到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窘迫，年轻人好不容易止住自己的晕眩感，说到：“不用你们可怜，我不是乞丐。”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稿纸，准备离开。
“等一下”，这回轮到李力按住稿纸，阻止了这位的离开，“这不是施舍，这是定金。”
年轻人的眼神由苦涩转为惊奇，似乎用他缺乏营养补充的大脑思考李力为什么这么做，好半天才疑惑地说：“你们打算毒死我，然后继承我的论文？”
“你有病吗？”李力咆哮道，“抢不来的更快吗？！”
“你果然是打算抢我的论文。。。”
“。。。”李力虚弱地摆了摆手，“你。。。随你怎么想吧。”
食物很快买来，莉莉丝递给年轻人，年轻人看着手里的食物，吞咽了一口唾沫，惊疑不定地看着两人。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李力瞪了他一眼，“没人出门随身带毒药。”
年轻人哦了一声，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莉莉丝不知道两人再打什么哑谜，不过听了李力的话神情变得有些奇怪，补充道，“我倒是随身带着。。。”
“咳咳咳咳咳咳。。。水。。。”
。。。
一番闹剧后，场面终于重新平静下来，看着对方狼吞虎咽的样子，李力疑惑地小声问莉莉丝，“你随身带毒药干什么？”
“因为我是女仆？”
“女仆随身带毒药干什么？”
“要随时准备找机会毒死女主人上位。”
“卧槽！！！”，李力大惊失色，“以后离樾樾远点！！！”
莉莉丝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杀人是犯法的。”
杀人确实是犯法的，毋庸置疑，至于莉莉丝是不是带着真正的毒药，又或者那只是角色扮演用的道具，也只有莉莉丝本人才知道。
面前这位年轻人并没有吃完手中的食物，一份炒素面被吃了个精光，但是两个油乎乎的烙饼被他收回了身侧的口袋，莉莉丝和李力见状，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
吃个半饱，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年轻人对着李力问道，“多谢你们的食物，现在我们讲讲论文的事吧。”
“等一下”，李力没有接对方地这个话题，“这个先不忙，其实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对方有些迟疑。
“一个问题十个铜锣。”
“知无不言！”
李力嘴角抽了抽，这被收买的也太快了吧。
整理了一下情绪，李力才问道：“你为什么要卖论文？”
年轻人沉默了一下，才堪堪开口，“我需要钱。”
“喂，这可不算回答啊，这么短我可不付钱的。”李力叫道。
“。。。论文是我走投无路承接的一个研究项目的研究成果，但是由于某些不可抗力，研究机构没办法支付尾款，前期为了研究我投入的钱太多，没办法。。。”
“有商会会支持你去研究理论性的东西？”李力皱着眉头，“单看标题，你这篇论文是研究符文结构学的论文吧，正常的商会都只会委托研究人员寻找现实问题的解决方法，没有听说过会支持理论研究的，除非是国家机构。”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到：“是学校的一位教授。”
李力稍微想了想，问道，“对方希望你先把论文给他发表，出成果以后再给你报酬？”
年轻人点点头。
李力了然了。
属了名，出了成果，论文就会完全变成对方的东西，如果届时被反咬一口，原作者有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
这种事情李力就算没遇到过，但也听说过，他之所以没有遇到这种肮脏的事情，就是因为他遇到了欧文大魔导师，一位轻名利，重情义，对学生爱护有加的慈祥长辈。
“你就没想过将论文发表到杂志上？”李力又问。
年轻人沉默了一下，重复了一遍，“我需要钱。”
第九十九章 天才青年（上）
李力可以断定，这位年轻人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他人的家事他并不好问，于是李力换了一个问题：“这篇论文你打算多少钱卖？”
“三十五张金票。”
大约是三万五千块的购买力，在西北地区当的上普通研究员一年的总收入。
李力挑了挑眉毛，“那看一次一张金太祖，你这有点过分了吧。”
“。。。不好意思”，年轻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歉意，“我只是不想路人随便翻看我的论文而已。”
“好吧”，李力点点头，从兜里摸出一张金票递给这位年轻人，“我对你的这篇论文还有些兴趣，我女朋友本身也在研究符文结构，我也对这一块有所涉猎。”
“你？”年轻人愣了愣神，“你女朋友是你导师？”
“可以算是。”李力点点头，没有否认。
不知为何，年轻人听了这个消息后表情突然变得灿烂起来，态度也更加友好，他看着手里的金票，摩挲了一下，毅然决然地递还了回去。
“你的定金已经付过了，这张金票我不能收，论文你可以翻开看。”
李力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他转头看了一眼莉莉丝，从她脸上也看到了略带好奇和欣赏的目光。
李力不是矫情的人，如果想要买他的论文，另掏钱便是，于是他收回了金票，然后移开青砖，拿起论文。
被青砖遮挡的署名漏了出来，原来这位年轻人叫乐正本，李力看了一眼这个有些罕见地姓，然后翻开了论文。
论文很长，大概有三十几张稿纸，但和一般行文整洁的论文不同，这一本论文更像是论文初稿，除了严谨的正文字体以外，还有一种清秀的批注写在论文的空白处，看起来像是导师的批注。
不过因为他并不会投稿，所以格式规范性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李力仔细向下看去。
大略浏览了几页，李力的眉头便深深地皱了起来。
前面的段落很简单，大致说明了一下几何学在符文中的应用，虽然与标题有所关联，但是无论是事例还是观点，他在其他论文上都看到过，如果单单只是这些内容，他不得不断定这位乐正本是一位随便搜刮一些其他作者的结论来水论文的学术骗子。
后面几章则是论述了代数式与几何之间的简单关系，包括隐式方程与三角函数对笛卡尔坐标系中的平面几何元素的作用。
这些是李力在几个月前撰写的关于平面几何的论文论点，看来这位乐先生还知道挑时髦的论文抄。
李力有些不耐烦地随手翻了几页，翻到了中间的一章，标题为：论规则几何代数式的可延伸性。
“。。。隐式方程是通过代数表达式表示图形的最简单的方式，以圆为例，圆的代数表达式为【此处为数学表达式】，而通常情况下此表达式用来表示半径为一的圆的方程，但是如果将表达式的两个未知数当成一个向量上的坐标，那么就有【此处为数学表达式】，用来表示从圆心到圆周的向量集。。。”
“。。。给定一个周期t，让向量以圆心为中心进行逆时针旋转，其x轴坐标与y轴坐标就会得到三角函数的周期性图像，我们可以做出以此t为未知数的方程p，满足【此处为数据表达式】。。。”
“。。。此函数决定了单一向量绕轴旋转的图像为一个圆形，但由于圆形的半径为一，我们可以看做其为关于常数c的方程p，c=1；如果我们增加一个常数更小的常数，比如三分之一。。。”
“。。。多个函数叠加后其复合函数的图像会变得复杂，然而整个函数随周期性t的变化完全取决于每个单一函数的常数c1，c2，c。。。”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生成一个存在周期的多项式函数【此处为数学表达式】来描述某一个图像的绘制，比如描述某一个符文。”
李力不耐烦的表情已经完全退去，脸上则完全是震惊。
他抬起头来，望着乐正本，难以置信地问：“难道你就是乐傅里叶正本？”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中间要插个奇怪地名字，但明显插错了地方，乐正本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到，“我姓乐正，不姓乐。。。”
然而李力完全没有听到，他已经将注意力重新投入了下一章节，也就是上一章章底所想要讨论的：通过多项式函数表示符文。
论文选择了三个代表性的符文：加热、分裂和聚集。
而后面的内容一大段都通过各种晦涩难懂的符号和公式，推出了每个符文的多项式，其中简单的聚集符文包涵十二个项，加热为十六个，分裂最为复杂，整整三十个项却也没有描述出完整的分裂符文，描述出的符文与真正的分裂符文相比缺少一部分，李力肯定按这种方式绘制出的分裂符文无法起效。
关于计算部分很长，足足占据了论文的一半，李力略过冗长地证明过程直接跃到了结论的部分，盯着那个表达式和绘制的对比图像，久久不能平静。
良久，李力深深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来，表情严肃地望着乐正本：“乐先生，我现在有一个很严肃地问题要问你。”
“我姓乐正。。。你问。”
“这本论文”，李力伸出手指弹了弹论文，“确确实实是由你完成的吗？”
“还有我的导师。”乐正本说到。
“那么我有个问题”，李力看了一眼论文，思考了一下，“并不是所有的符文都是周期性函数，正如你没有完成的分裂符文，它差一段，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乐正本眼前一亮，“我和导师谈过这个问题，我们出现了分歧，我认为是多项式的选择有问题，或者符文缺少合适的过度，但导师认为是因为符文本身的问题，她认为这个符文应该被简化过或者复杂过，又或者它本身并不是一个简单符文。”
简单符文与复合符文对立，指复杂符文是由简单符文组成，但是这种理论仅仅是一个猜想，只有少数复杂的符文被成功分解，但这不足以证明这个结论。
“如果一个复合符文是由多个简单符文所组成的，那么如何确定它是由那些简单符文所组成的？”
“我不知道。”乐正本摇摇头，他要是知道早就成大魔导师了，这个可是符文结构学本质的问题，无数学者在此问题上折戟沉沙。
李力看了一眼乐正本，将他的论文翻到最后一页，然后食指轻轻点了点那个作为结论的多项式。
乐正本疑惑地看了李力一眼，顺着李力的手指看着这个多项式。
突然，他仿佛想到什么，眼睛猛然睁大，漏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难道！！！？？？”
“我不知道”，李力当然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是他摇摇头，“一个，这是个有待验证的猜想，另一个，你的代数式有问题。”
“不可能，我的代数式能够正确绘制出其他两个符文。”
“那是你省略了常数为零的多个子式！”
“我。。。”乐正本想要反驳，却无法说出口。
他拾起论文，仔细盯着结尾的公式，想要看出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但是思维定式让他无法找到正确的途径。
看着论文，有看了看李力，乐正本犹豫了很久，终于一咬牙，低下了头：“请先生教我，我愿意出学费。”
看到乐正本的态度，李力最后一丝顾忌也消失无踪，他漏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话语一转却又说到了完全不想干的话题：“你的导师现在是不是也待业在家？”
乐正本疑惑，却也点点头：“是。”
“你们两个，有兴趣来我的实验室工作吗？”
“啊？？？”
第一百章 天才青年（下）
乐正本初闻此言十分惊讶，不敢相信地看着李力，“你是一个大魔导师？”
“如假包换。”李力点点头。
“多少钱买的？”
“。。。”，李力无语地看着他，难道大魔导师只能靠买吗？就不能魔法学会会长是他爸爸。。。额，是他妈妈？
看着李力的表情，乐正本摇摇头，“这么年轻的大魔导师简直闻所未闻，所以请问名讳？”
“李力。”
“哦，李力大魔导师。。。啥？”乐正本大惊失色，仓惶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挡在胸前，“你就是那个潜规则实验室女同事，做尽伤天害理的事的人面兽心大魔导师李力？”
“嗯。。。”李力正要点头，可是突然发现这个描述不对，“等等等等，你再说一遍？我是啥？”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乐正本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又退后了一步。
许久没开口的莉莉丝在旁边面无表情地回复了李力的问题，“他说你是潜规则女同事，做尽伤天害理的人面兽心的人渣，鬼畜，变态。。。”
“谁跟你说的！”李力气急败坏地跳脚，“这是污蔑！”
“我导师的妈妈的邻居的女儿的同学的姐姐说的，她亲耳所听。”
“我tm。。。”李力痛苦地抱着头，好半天才抬起头来，表情扭曲地指着莉莉丝，“我绝不是那样的人，你看这也是我同事，你可以问她。”
“主人，你不是最喜欢调教我了吗。”莉莉丝闻言，脸上突然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楚楚可怜地说。
李力目瞪口呆。
好半天，他才生无可恋地摆摆手，“算了，随你们怎么想吧。。。”
莉莉丝看玩笑玩闹地差不多了，重新回到一副面无表情地清冷模样，对着警惕万分地乐正本说：“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谣言，事实上李力是我们实验室的实际负责人，你说的那种事在实验室里绝不可能发生，我以莉莉丝西弗勒斯之名保证。”
乐正本正想质问，突然想到了什么，“西弗勒斯？艾伦西弗勒斯？”
“那是我父亲。”
听闻此言，乐正本长大嘴巴，不敢置信地问：“难道西弗勒斯也保不住自己的女儿，让你惨遭毒手？”
莉莉丝盯着乐正本看了半晌，然后回头看向李力，“没救了，申请人道毁灭。”
“。。。”
然而最终，乐正本还是接受了李力的解释，但是他死活不肯透露谣言的出处，誓死保卫他的线人。
李力现在虽然很想日他线人板板，但是目前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我们大概后天早上启程，不过其实我们实验室到明年年初才会建设完成，所以你们可以等到明年春天来，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后天早上就跟着我们走，毕竟我们人手不足。”
“等。。。等一下，我还没有同意。。。”
“年薪一百二十金高祖配五险一金缴齐。”
“好的，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
著名哲学家王境泽提出过真香定律，果然是普世真理。
将地址写下交给乐正本，李力从兜里摸出一张金票，放到他的面前，“看论文的钱别忙着拒绝，将论文给别人看也需要风险，毕竟如果看论文的人记忆力非常强，那么看一遍就能完全剽窃你的论文，况且说实话，你的论文值这个价。”
乐正本呆呆地看着手上的纸条和金灿灿的金票，不知道在想什么，然而等他回过神抬起头来，面前的两人早已消失不见。
将金票珍而又重地放入怀里的内兜，乐正本兴奋地收拾好自己的论文和包裹，然后向小巷外走去，一旁一位漫无目的闲逛的买家看到空出摊位，眼前一亮，走过来一屁股坐下，从随身空间里掏出几个怪模怪样的符文板，随手扔到地上，开始摆摊。
乐正本并没有立刻回家，他先来到了城东的生命院，买了几罐营养补充剂这样的营养剂在保健品店也有得卖，但是相同的成分更多的杂质下价钱超生命院里的营养剂，作为一个有科学素养的人当然不会被缴智商税，收税的还是无良商家。
抱着营养剂，他小跑着向城南走去，在七拐八弯的巷子里穿行，最后来到了小巷的尽头，那是他的家。
穿过破旧却整洁的小小院子，他进入了独间的青瓦房，房间里的家具很少，除了一张有些老旧的床以外，只有两个巨大的书柜，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的书籍，有些书本从书柜里溢出，蔓延到了朝南的窗户前。
而在窗户前堆垒的书凳上，却坐着一个靓丽却略显清瘦的身影。
团起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根古朴的木簪，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脸色有些蜡黄，却掩盖不了其清丽的样貌，一身淡黄色的睡衣已经洗的有些发白，容易磨损的地方打着补丁，却绣着一朵调皮的向阳花。
她正在聚精会神地阅读手中的读物，开门声将她从书中惊醒，她抬起头来，看着乐正本兴冲冲地大步冲进屋来，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怎么，遇到好事了？”
乐正本来到她的面前，将一摞书随手拖过来，一屁股坐了下去，“春！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捡着钱了？”名为春的女子笑着打趣道。
“那就是两个好消息了”，乐正本一把抓住春的手，笑嘻嘻地从内兜掏出那一张金票，将它放到了她的手里。
然而春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兴奋，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小本，这是从哪来的？”
“卖论文得到的。”乐正本依旧兴奋地说到。
“卖论文？”春的眉头越皱越深，她慢慢直起了身子，“哪篇论文？”
“用数学来描述符文。。。”此时，乐正本终于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他看着春严肃的脸，止住了话语。
“这篇论文，你不是说要邮递给《前哨》吗？”春的语气逐渐变得严厉，“小本，说实话，你到底去干什么去了？”
“我。。。”乐正本的声音逐渐变弱，低着头，不做声。
感觉似乎自己的态度有些严重，春的语气稍稍缓和，但依然认真地说：“小本，贫贱不能移，我说过，生活用度我来想办法，你安安心心做好研究就好，你是个天才，不要浪费你的才能。。。”
“我是不是天才我不知道，但我是个男人。”乐正本猛然抬头，眼中的兴奋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坚毅的眼神和眼底那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深情。
春愣了一下，很少见到他这样坚定的表情，而眼底那抹深情让她做不到丝毫的无动于衷，她态度稍稍软了软，说到，“我不是那个意思。。。”
乐正本笑了笑，松开握着春的手，将行囊解下来，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摆在书垒上。
两只油饼，没花出去的邮费，营养品，一叠论文，和一张纸条。
看到那一叠论文，春一下子愣住了，“这？”
“论文没有卖出去。”乐正本说到。
“那这是？”春看着手里的金票疑惑道。
“阅读费用。”
看着春的眉头又要皱起，乐正本赶忙拿起油饼塞到她的手里，然后笑着说：“你先别忙着生气，听我说一遍事情的经过。”
。。。
“。。。于是，他希望我们后天跟着他一起前往他的实验室。”乐正本说完，啃了口自己手中的半个油饼。
春脸上布满了震惊，目瞪口呆地看着乐正本，连嘴里的饼都忘了嚼，好半天她才将饼艰难咽下去，不可置信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
“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
“李力，大魔导师李力。”
春听闻大惊失色：“就是那个潜规则实验室女同事，做尽伤天害理的事的人面兽心大魔导师李力？”
真不愧是两口子。
“是那个李力，但是前面的不一定是真的。”乐正本耸耸肩，“看起来他并不像是那样的人，而且他提出的问题直接命中要害，并且提出了关于分解符文的另一种猜想，但是。。。”
“但是他说你的多项式有误是吧。”春放下手中的半个油饼，拿起论文翻到最后一页仔细浏览，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找不到那没有写入的多项式，仿佛一个捉摸不定的幽灵。
看了半天，春放下论文，叹了口气，“我也看不出来。”
“我想去问问他。”乐正本看着春，凝重地说，“我不信一年一百二十金票的工资，我自问自己并不值这个价钱至少现在不值，所以我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所学识，如果是真的。。。”
“他才不到二十岁？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春叹息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就答应了吧，一百二十金票呐。”
春无语地看着他。
第一百零一章 甜点（上）
一边吃着油饼，春一边看着手里的论文。
突然，她仿佛想到什么，猛然抬起头来问道：“你说的那个大魔导师叫什么？”
“李力啊”，乐正本含糊不清地说到，“怎么了？”
春没有回答，她放下手中的食物，拿起毛巾将手上的油渍擦干净，站起身来在旁边的书柜和你书堆上快速翻找了起来，不一会儿便翻出几本论文。
乐正本看着奇怪，但也不去管她，只是一边注视着她一边嚼着。
然而东西似乎没有找全，春来回看了看，然而目光看向乐正本屁股下地一堆书，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胳膊，“站起来。”
乐正本叼着饼子乖巧地站了起来，顺便拿起书垒上放着的垫子物什。
翻找了一会儿，从书垒中抽出一本论文，春才重新坐下，将几本论文放在书堆上依次排列，然后抬起头对着乐正本说到：“怪不得我觉得这个名字这么熟悉，你。。。你这是什么姿势？金毛吗？”
乐正本眨巴了两下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叼着饼子，双手拿着东西垂在胸前，确实像一只正在卖萌的金毛。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将嘴里的饼子拿在手上，然后在春的一声惊呼中扑到了她的身上，开始舔她的脸。
“呀！！咯咯。。。不要啦，你嘴上都是油。。。”春的力气有些小，抵挡不住他的攻势，只好花枝乱颤地求饶。
将春弄得气喘连连，乐正本才抱着她笑道：“说你老公是金毛，那你是什么？”
“金毛主人啊，负责喂养你。”春笑着说，看到他还要凑上来，赶紧求饶：“好了好了，说正事，你看一下这几篇论文。”
“论文？”乐正本低头仔细看春找出来的资料，才发现全部都是论文，仔细看向标题，发现这几本论文都很熟悉。
《笛卡尔坐标系和三角函数》，《坐标系中的符文》，《在球面上绘制符文的通用解决方法》，《论数学的逻辑自洽性》
“这些论文确实很有启发性，我们的论文不也是依靠这些论文才写出来的吗，不过你给我看这个干嘛？”乐正本疑惑道。
“看署名。”春提醒他。
乐正本疑惑地向下看去，看到这几本论文上的共同署名后，眼睛逐渐瞪大，不敢相信地发出惊叹，“不了个是吧。。。”
“我也不敢相信，但是如果真的是。。。那你这回可遇到大人物了。”
“一个大人物不远千里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偏远小镇？然后跑到宽窄巷子里闲逛？最后看上我的论文？”乐正本双眼精光乱冒，“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主角？”
“是不是主角我不知道，但是我一直相信是金子迟早就要发光”，春坐在他的怀里，笑眯眯地看着他，“如果真的是他，那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但是他希望的是我们两个去。。。”
两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良久，春才有些犹豫地说：“那位大魔导师。。。真的不是人面兽心的变态吗？”
“大概不是吧。。。”
。。。
李力在旅馆的茶座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整个人都被自己震懵了。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看这样子他大概是要感冒。
在西北沙漠旁烈日炎炎下感冒。
莉莉丝面前飘着一面半透明的水膜，挡着李力喷过来的唾沫星子和鼻涕，她看着李力有些疑惑地问：“你确定他们一定会来？”
“当然不确定”，李力抹了抹鼻子，从桌台上的纸巾盒里抽出纸擦了擦手，“可惜不能用极端手段，只能投其所好，不然我绑都要把他们绑到罗布泊去。”
“这位这么厉害？”
“他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李力一挥手，对莉莉丝认真地说，“他真的是那种。。。他的论文很有开创性，向前走了一大步，想法也很有深度，遗憾的是我平常时间太忙，没工夫把这一块整理出来。。。”
莉莉丝很想笑，但她忍住了，这让李力很难受，仿佛看视频看到一半断掉了一样。
“如果他们真能来得话，倒是可以让他们加入樾樾的小组，专门研究符文结构这一块，尤其是目前已经基本到了符文结构研究瓶颈的地步。”
“研究这一块我并不太懂”，莉莉丝接话道：“但是也听说过符文结构算得上魔导学皇冠上的明珠，难道你们有信心摘得这颗明珠？”
“当然没有”，李力摇摇头，“符文结构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也仅仅是初窥门径，用数学工具尝试解释符文结构的原理而已。”
“哦”，莉莉丝点点头，“没听懂。”
李力无奈地看着她：“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做好了，至于你。。。讲真，你真的要把女仆这个角色一直扮演下去啊？”
“还有保镖。”
“我觉得不会有满世界的人想要我的命，尤其是到了西北这鬼地方，认识我的都没几个”，李力摊了摊手，“要不你业余时间找找其他事做？”
“比如呢？”莉莉丝问。
“比如。。。额。。。比如。。。”李力想了半天，也没有比如出一个所以然，只好问：“你觉得呢？”
莉莉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按了按桌子上的呼叫铃。
不一会儿，茶吧的服务员走了过来，莉莉丝点了菜单上的几样甜品，然后将菜单递给李力。
李力叹息一声，有女仆的日子虽然好，但是自从他们在帝京摊牌以后，他总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仿佛自己无论在做什么都被人监视着，顺便将自己每天吃了啥，喝了啥，上了几次厕所，是干是湿都记录下来并上报出去。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他的错觉，但是就是这种心里作用让他感觉不太舒服。
然而又能怎么样呢，他又打不过她。
似乎没有感觉李力的不自在，莉莉丝一直是这种淡然的表情，此时她正盯着菜谱浏览，神情十分认真，让人感觉她并不是对每个菜的色香味感兴趣。
果不其然，当甜点端上来后，莉莉丝仔细分辨了一下甜点的样子，轻尝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了一番，便将甜点推到了李力的面前。
李力正在啃自己面前的小蛋糕，看到莉莉丝的动作，愣在当场，“干啥？”
“会做了，你吃吧。”
“啥？”
“西北特产的奶糕，无非是将酸奶二次发酵了而已，之前看《厨神》杂质把它吹得多么神，看来也不过如此。”
李力艰难地咽下嘴里的蛋糕，愣了愣，才惊疑不已地说：“尝了一口就。。。就会做了？”
“味道流于表面，不需要推敲。”莉莉丝淡然地说，此时她就像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大魔王，如果这是个美食热血番，她一定是关底boss，主角团必须干掉天梯上一串牛逼到爆炸的厨师才能走到她的面前，最终比试还是五五开。
看着她霸气侧漏的神态，李力默然无语。
突然，他灵光一闪：对啊，自己会做菜来着，虽然算不得厨师，但是当时为了泡妞还学了几道有趣的甜点，八大名菜也略有涉猎。
虽然到死都依然单身。
但不影响他的厨艺其实一直都很不错。
李力三两口将小蛋糕吃掉，然后对莉莉丝笑道：“要不咱们来比试一下？正好我会几道甜点，我做出来，然后你来猜怎么做，如何？”
莉莉丝听闻他的话，整个人突然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如出鞘的利剑，眼神中散发出摄人的光芒，“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
“怎么样，来不来？”
“赌注呢？”
“还要赌注？”李力愣了一愣，看到莉莉丝鄙视地眼光，只好说到，“好吧好吧，如果你赢了，在合理范围内我答应你一件事好吧？”
“既然如此，我也是相同的条件”，莉莉丝缓缓点了点头，“小李力，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可畏！”
李力：“。。。”
第一百零二章 甜点（下）
听说李力要借用旅馆的厨房，前台小姑娘露出了感兴趣的目光，而厨房里的大厨听闻这个消息，脸上则浮现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荷尔蒙的臭味隔着一条街都闻得到。
然而李力是贵客，虽然旅馆算不上豪华，但是该有的礼数不能少，李力的要求他们并不能拒绝，前台小姑娘将李力带到厨房，然后跟年轻的厨师长说了一下。
“先生，用不用给你配一名切配？”厨师长很好地掩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微笑着说。
“不用，来个小工告诉我材料放哪儿就行。”李力回道，环视了一周，走向面点案。
莉莉丝则坐在茶吧的椅子上，手扶着脑袋看着窗外，她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李力有没有亲手给她的女朋友樾樾做过饭呢？
反复洗干净手，在厨师们好奇的目光下，李力开始了甜点的制作。
从蛋篓子里拿出五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蛋，将蛋黄取出，放入五十克左右的白砂糖和一克的盐，然后充分搅拌，直到搅成糊状。
“木薯粉在哪儿？”李力回头问一个厨师。
“木薯是啥？”
“额。。。”李力愣了愣，这个世界没有没这种植物还说不定，他只好说到：“你们油炸用的裹粉或者其他块茎类植物晾干磨出的粉，全拿过来。”
厨师点点头，带着两个助手将几种面粉取各取了半盆，端了过来。
李力依次尝了尝，并没有尝到那种熟悉的味道，不过经厨师介绍，选择了一种名为“地梨”的植物粉。
取约三十克地梨粉用冷水化开，然后将其与蛋糊充分搅拌均匀，整个原料就变成了稀状。
“估计是要蒸，最后跟蒸蛋一样。”一名厨师小声对另一名说到。
“或者是煮，那就是地梨粥。”另一名说。
“总不可能是煎吧。”
李力似乎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在旁边已经架好的符文板上放上平底锅，然后望向旁边的一位厨师，“那个，劳驾点个火。”
厨师愣了愣，没多想，只当这位大魔导师只是不屑于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在符文板侧摸了一下，精神力激活符文板，一个符文瞬间成型，印在了锅底。
李力隔空试了试锅温，“小一点。”
厨师调小了一点。
试了试：“再小一点。”
厨师又调小了一点。
“再小一点。”
厨师面色为难地看着他，“再小就关了。”
李力转过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有多余的空白符文板吗？”
“有有。”厨师点点头，从角落的橱柜拿出一个一模一样但是没有雕刻符文的空白符文板，顺便将雕刻刀放在一旁。
李力点点头，拿起符文板和雕刻刀，三下五除二刻出一个完整的加热符文，只不过符文的大小小了一半有余，他将符文交给这位厨师，“激活一下。”
“。。。啊？”厨师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位大魔导师难道在逗自己玩？
然而看着李力认真的表情，也不像，这位厨师只好止住心中的疑问，接过符文板，将其充能激活。
将锅架在符文板上，李力试了试温度，三百度摄氏度不到，刚好加热水分又不至于让油温过高，满意地点点头，将稀状原料一股脑倒下去，然后开始搅拌。
一众厨师站在旁边，想要看李力到底有什么秘方，然而李力什么都没有放，只是慢慢地搅拌，一直不停地搅拌。
渐渐的，水分慢慢被蒸干，原本稀状的地梨粉也变成了糊状，变得粘稠，李力看了看差不多了，加了一克植物油，然后。。。继续搅拌。
一旁厨师们看得眼睛都酸了，但是每个人都没有走，每个人都想知道李力是不是有什么秘密配方还没加。
然而并没有，在糊状变成黏黏的糕状后，李力最后倒了一克油，然后开始像揉面团一样揉捏它，令人惊奇的是，原本锅边和铲子上占满了糊状的地梨糊，但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整个锅和铲子变得十分干净，像是洗过一样。
直到最后，面团一样的糕点变得越来越有弹性，整个表面也变得十分光滑，地梨粉特有的香味混合着鸡蛋的甜味散发出来。
直到看到弹性已经足够，李力满意地点点头，将糕点从锅里倒了出来，摊在了盘子上，形成一摊饼。
厨师们面面相觑，这就做完了？
看到他们神奇地目光，李力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咋了？”
“没。。。您做的这是啥？”厨师长有些好奇地问。
“中华名点三不沾！”
李力端着甜点施施然地走出门去，厨师们闻着空气中诱人的香气，相互望了一眼，厨师长使劲嗅了嗅，看到李力已经出门，对着几位厨师和助手，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味道很香。”
“看起来很漂亮。”
“吃起来一定很好吃。”
“那么。。。”厨师长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试试？”
厨师们异口同声地说：“试试！”
。。。
黄澄澄的饼子闪着诱人的光泽，带着一丝甜味在空气中飘散。
莉莉丝夹起甜点的边缘，轻轻翘起，软软的饼子从盘子上揭起，却没有一丝留在盘子上，饼子虽然黏，但是却很容易夹断，她夹起一小块，将其送入自己口中。
饼子很软，很弹，但是很意外却不沾牙，每次咬合后饼子都会从牙上脱落下来，软软的口感让她十分享受，地梨的香味混合着鸡蛋的鲜味，软糯中带着诱人的甜香。
细细品尝后，莉莉丝点了点头，“很不错。”
让一位真正的大厨说出这句评价可不容易。
“别忘了我们的赌注。”李力提醒他。
看了李力一眼，莉莉丝挑了挑眉头：“你在挑衅我？”
李力笑眯眯地看着她，不说话。
莉莉丝又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然后，报出一串材料的名称：“地梨，鸡蛋，糖，香橄油，盐，没了。”
“唉！我们打赌可不是这么打的”，李力赶忙提醒她，“要说出制作步骤，光材料的话，闻都闻得出来。”
莉莉丝没理他，继续夹一块放进嘴里。
李力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然而她好像一无所觉，吃完嘴里的一小块后，没有停下来，继续夹。
李力脸抽了抽，无语地看着她。
将一盘子甜点吃完后，莉莉丝抽出桌台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天色不早了，我要去洗澡，明天见。”
说罢，还没等李力反应过来，一个传送，瞬间消失不见。
李力目瞪口呆地看着莉莉丝消失的地方，整个人都惊了，不就打赌输了吗，至于开闪现跑路？
他也没打算把她怎么样啊。
无奈地摇摇头，李力站起身来，正要出门找点食吃，因为他没吃饱，可是一回头，发现前台小姑娘正满脸尴尬和恳求地表情望着他。
“怎么？”李力疑惑。
“那个。。。我想问问李先生，这份甜点的秘方。。。卖吗？”前台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卖？”李力一愣，“这个不卖啊。”
“哦，那那那不好意思”，小姑娘抱歉地看着她，“我去跟厨师们说，不许再做那什么，三不沾。。。”
“为啥不做？”李力奇怪地看着她，“都学会了为啥不做，不好吃？不应该啊！莉莉丝都说好，那应该是不错的。”
小姑娘一愣，“您。。。您您您同意我们做这个？”
“当然，这道菜又不是我发明的，具体是谁不可考，不过”，李力一摊手，“能把它传播出去发扬光大，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姑娘长大嘴，愣了愣，突然反应了过来，猛的一鞠躬，把李力吓了一跳，“谢谢您，您真是好人。。。”
“打住！再给我塞好人卡我可要翻脸了啊！”
“啊？”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其起，这家官营旅馆的名字突然火了起来，伴随着一道香甜的甜点，在南来北往的旅客口口相传下迅速传播，吸引来一大批喜欢甜点的旅客种草。
不过，这又是后话了。
第一百零三章 考题
出发日。
天刚蒙蒙亮，李力就起来，在旅馆里洗漱完毕后，拖拽着昨天已经打包好的行李，从二楼客房慢慢走了下来。
走过楼梯口，视线扫了一圈，就发现在一楼的茶座上，一男一女手牵着手并排坐着，座椅旁放着两包轻便的行李，其中一个还有些眼熟。
似乎是看到李力下来，男生拉着女生从椅子上站起，然后向李力走来。
李力笑了。
不需要使用极端手段就能达到目的让他很欣慰。
“李力先生您好”，乐正本走近，有些局促地说，“这是我的妻子，凌春。”
李力上下打量了一眼凌春，看起来像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好妻子，这让他心生好感，不过毕竟是有家室的人，李力礼貌地点点头后，便移开了目光。
凌春行礼后，也打量了李力一眼，眼中稍稍有些震惊，不过已经有心里准备，并没有表现出来。
由于这个点茶吧还没有开，将两位请到茶座后，李力开门见山，直入正题：“两位已经决定了？”
乐正本点点头：“久闻李力大魔导师大名，当时未曾辨识实在是惭愧有加，望您见谅，日前一别后，我深思熟虑，认为此乃天赐良机，固。。。”
“等等等等”，李力赶忙打断，奇怪地问：“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怎么这个味？”
凌春有些尴尬，在李力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扭了一下乐正本的软肉，隐晦地瞪了他一眼，小声地跟他说：“正经点。”
乐正本抽了一口凉气，立马闭嘴。
凌春对着李力抱歉地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他平常武侠小说看得有些多。”
“哦哦。。。那没事，你继续。”李力包容地点点头。
乐正本正要说话，却被凌春瞪了回去，只好委屈地看着她。
凌春视而不见，对着李力说到：“多谢您的赏识，如果您说的是真的话，我们愿意加入您的实验室。”
李力笑眯眯地看着两位，听到凌春的话以后，却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说到：“我正要跟两位说这件事，实验室当然欢迎两位的加入，不过在此之前，我有几道题希望考考两位。”
说完，李力从旁边的行李箱隔层取出两张稿纸，一张上面直接用笔写着几道题，而另一张则是完完全全的空白。
乐正本和凌春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一丝浮现出来的不信任。
李力将纸放在桌子上，顺便掏出了一支笔，放在他们面前，凌春虽然心生疑惑，但也将那张纸拿了起来，仔细阅读上面的题，但是乐正本却皱起了眉头。
“恕我直言，您当时不是已经同意了吗，难道又要反悔？做题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想让我们给你打白工？要是这样的话我们。。。”
还未说完，突然发现凌春在拉他的袖子，不免疑惑地转过头来，发现凌春正表情凝重地看着他。
“看这个题。”凌春指向第一道题。
乐正本疑惑地看了看她，然后低下头来看向试题。
李力似乎早知道他们的反应，没有生气，只是了然地想，怪不得这位混的这么惨，就冲这愣头青一样的表现，不会有哪个教授领导喜欢，天才又如何，这个世界上天才还少吗？埋没的天才不知凡几，不差他一个。
不过既然遇见了，还是不要错过的好，脾气差又如何，他现在可是带着金箍呢。
李力看了一眼凌春，不知道她是怎么降服这位愣头青的。
第一题很简单，只是通过给定条件证明一个公式而已。
但题目也很难，因为需要证明的是欧拉公式。
“已知自然数e满足【自然底数性质描述】，已知虚数i满足【虚数性质描述】，证明：【欧拉公式】。”
题目大概是这样。
事实上如果深入理解了自然底数和虚数的性质，并且对三角函数非常熟悉，证明欧拉公式并不难，因为毕竟这里只是证明，而不是让他们从零开始推导欧拉公式，就相当于告诉他们目标，只要朝着目标努力就好。
不过对于第一次接触这方面的知识的人来说，想要证明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二题并不是证明题，而是一个推导题：
“已知时域函数：【函数式】，通过公式：【傅里叶变换公式】，求出其频域函数f。”
没错，大名鼎鼎的傅里叶变换，广泛应用于各种图形图像音频信号分析的公式就这么直白的写在了上面，只不过形式略有不同，为了怕他们看不懂集合符号，李力写成了省略号形式的一大串。
而第三题仅仅只有一句话：
“请推导出傅里叶变换的反变换公式，并指出其在复数领域的作用。”
两人陷入了长足的沉默。
他们并没有立即动笔，而是希望在脑中建立一个步骤，但是对于这些从未见过的公式和概念，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李力也乐得清闲，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显示在上午寅时，挂钟声刚刚响起，楼梯口便出现了莉莉丝的身影。
似乎是因为看到了茶座上的两位，莉莉丝的眉头轻轻抬起，对李力使了个眼色，表情透露出的意思大概是，“拐回来了？”
李力耸耸肩，表示应答。
然而不到半个时辰后他们就要出发了，面对着正在苦思冥想的两位，李力询问他们的意见，“两位路上再想？”
乐正本看了一眼凌春，凌春点点头。
几位虽然在这里集合，但是此次车队却不是官方车队，而是跟着商队横跨沙漠，在丘慈城西，二十多辆魔法车拖着巨大的牵引车正原地待命，商队的负责人正在和领队等待他们。
来到城西，和商队的负责人回合后，一行人简短地分配了一下位置，由于莉莉丝会开车，商队便多调集了一辆车供她驾驶，每多一辆车，物资便会多一份，横跨沙漠的安全性便多一分保障，而对于乐正本和凌春来说，就不得不将两人拆开，各塞进一辆车的副驾驶。
武沐肯定很乐意见到这样的事情。
沙暴掩埋了旧路的痕迹，但这难不住有经验的向导，二十多辆车浩浩荡荡的行驶在沙丘上行成蜿蜒的长龙。
莉莉丝开车极为认真，即使在沙丘地面上也非常的稳，展示出他作为老司机的一贯高超的技术，李力躺在副驾驶席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着话。
乐正本和凌春两人虽然搭乘着不同的车，但是两人各自拿着一张试卷和一些稿纸，对这几道题进行推理和计算，如果是宿营的话，那一定会见到两人凑在一起或者书写计算，或是争吵辩论。
他们也知道这是一场考试，所以遇到疑惑也并不会去询问李力这位主考官，虽然李力并不希望这样，他可没当这是考试，给他们的试卷与其说是考验，不如说是帮助。
似乎两人都理解李力的良苦用心，偶尔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是警惕与惊疑并存，而是友好和感谢。
李力很享受这样的眼神。
由于没有遇到沙暴的阻隔，行车六天后，一行人顺利达到了楼兰城。
楼兰城位于西北沙漠以西，西北高原以北，雪山融水滋养着这座城市，周围的高纬度低海拔地区让这里变得与众不同。
这里也是东西方交流要道的终点，商会通商自此将会分成多路，或者北上进入金国，或是继续往西，与波斯，罗马等王国进行商品互通。
而往南的话，几乎不会有人去，因为那里是死亡之地：罗布泊。
不过好消息是，通往罗布泊的路正在修，而帝国的工程队也会无偿带他们去建设中的西北实验基地，从周围国家就近进口的建材和仪器也会先到达楼兰，再向南出发，前往罗布泊。
李力一行辞别了商队负责人，来到了楼兰的官营旅馆一家非常小的，只有六间住房的民宿。
据说这家旅馆不是买的，而是租的，并且入不敷出。
然而李力并不管这事，来到旅馆后，他直接走到前台：“请问，几天之前有没有一位名叫樾樾的姑娘来访？”
前台是个小年轻，听到李力的问题后，直接摇了摇头：“我们不能透露招待人员的信息和动向。”
“我是大魔导师李力，樾樾是我实验室的研究员，几天前他们遇到过沙暴，所以我想问问她们是不是安全。”李力直接亮出了身份。
小年轻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李力，毕竟一位十八岁的小朋友说他是一位大魔导师，放谁身上都该疑惑一阵，不过他倒是听懂了李力的担忧，他站起身来，找到这几天的登记记录本，翻找了一下说到：“名叫樾樾的女士跟他的商队都平安到达，并且三天前就走了，至于去了哪里。。。”
“啊，那我就放心了。”李力打断了他的话。
说不担心是假的，不过既然平安无事，他有些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
第一百零四章 解答
一行人准备在楼兰休息一天，等待一队从北方而来的工程队，一同出发。
而乐正本夫妻俩没有浪费这难得的休息时间，找了过来。
“李力。。。教授，我们有些问题想要问你。。。您，能不能帮我们解答一下？”乐正本有些局促地坐在李力面前，旁边坐着凌春，依旧是那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只不过申请认真而严肃。
李力似乎早就料到一般，坐在沙发上，点点头：“你说。”
乐正本撇了一眼坐在李力旁边的莉莉丝，迟疑地说到：“那莉莉丝小姐。。。”
“又不是什么机密，她怎么了？”李力皱了皱眉头。
“额不是，我想说既然她听不懂，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该干嘛去干嘛去好了，不然多无聊。”
莉莉丝拿着长匙搅着咖啡的手突然抖了一抖，一点咖啡撒在了桌子上。
凌春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了乐正本一把，给他掐得一个激灵。
李力嘴角抽了抽，心里无不感慨，这位口无遮拦的家伙迟早被谁按进马桶里溺死。
“说正事。”不得已，李力直截了当地说。
这回不等乐正本开口，凌春直接说到，“李力老师，关于您上次给到了题目，我们深有感触，事实上这几天我们除了学习您给的那几道公式，小本还发现，如果将虚数的实部和虚部看做是横纵坐标，那么就相当于以t为周期，函数值呈现规则圆周运动的函数，其变量就是圆周的大小。”
乐正本接着说道：“这样的话，通过一个虚数便可以将函数与图像对应，而不用繁琐冗长的向量公式来描述，这真的是。。。太完美了！”
李力点点头，这样的结果他早就预料到，“所以呢，你们研究的结果如何了？”
“这是经过推算后的公式。”凌春从一侧拿起几张纸，递到李力面前，“这是我们改进过的火符文公式，虽然增加了不少表达式，不过却能够准确地描述符文的图形形状。”
李力低下头，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火符文的图形表达式，由于火符文是一段闭合圆滑的图像，所以它很容易使用公式表达出来。
“那么，你们的问题呢？”
“还是这篇论文”，乐正本将它那篇《用数学来描述符文，通过多项式描述符文的统一结构或者分解成其他符文》这一看就是用来水字数用的文章拿出来，翻到另一个符文聚集的表达式那。
“聚集的符文不是一个闭环，事实上很多的符文都不是一个闭环，它们有开始和结束，如果贸然用直线或者曲线将他们链接起来，得到的轨迹绝对不是一个能够使用的符文，所以我们想问问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李力战术后仰了一下，看着两位，轻轻摇了摇头，“说实话，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猜想。事实上通过傅里叶变换和欧拉公式描述符文这件事，如果不是两位的论文启发，我也无法想到。”
两位对望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失望。
“这不正是我想要聘用两位的原因么”，李力突然笑了，“去找到为什么。为什么有些符文是一个闭环而有些不是，为什么可以通过关键点的方式拆分符文，不同符文之间，尤其是性质相似的符文之间到底有什么规律，我们能否通过统一的一种描述方式，来描述世界上所有的符文？”
乐正本两眼放光，而凌春则有些担忧地说：“真的有这种描述方式吗？”
“谁知道呢”，李力摊了摊手，“一切复杂的问题都有一个极简的解，就像e=mc一样。”
“那是什么？”乐正本惊疑地问。
“上帝的骰子。”
。。。
上帝不投骰子，但是科学家投，而科学家所做的一切事情和生物在亿年之内的进化所做的一样，那就是拨开未知的迷雾，用模型解释宇宙万物。
只不过生物所用的事生物为了适应环境，由基因所记忆的学习模型，而科学家所用的则是更加本质的逻辑。
虽然不可否认的是，很多未知领域中用的还是经验科学，逻辑所构成的理论寥寥无几，但这并不妨碍科学家想要扔掉手中的骰子，像上帝一样无所不知。
许多人相信万事万物都有其因果，李力也是其中的一员，很多人都在不停追寻问题的本质，比如符文结构的本质，它为何能够描述并改变物理规律，或许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都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就像不会有人去想为什么物体为什么总是下落，水为什么往低处流，直到有人告诉他：是因为引力，他便恍然大悟地仿佛了解了真相一般，开始鄙视那些不了解真相的人了。
然而总有那么一小撮人，不满于那些人口相传的知识，总想多问个为什么，若在我们身边则称其为吃饱了撑得，在整个人类中便成了令人敬仰的科学家。
事实上对于符文结构和解析代数的关系，樾樾已经有一些猜想了，而这这些猜想已经离开李力能够给到的理论支持极限，走得很远很远。
乐正本与凌春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但是能否为樾樾的想法做支持，他并不敢肯定，所以才有这么一个看似测验，实则帮助的考试，而两位也不负他的期望，理解并解决了其中的问题。
“这个问题虽然我不能解答你们，不过有一个人可以，她现在大概已经到了实验室，我们预计三天后和她碰面。”
乐正本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什么，难道那位就是您的导师和妻子？”
“未婚妻而已。”李力腼腆地笑了笑。
“那这位。。。”乐正本看向莉莉丝，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恍然大悟，“哦~那什么，李力老师放心，我会保密的。”
李力收回笑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直到盯到他浑身不自在，才缓慢地开口：“乐先生啊。。。”
“乐正。。。”
“如果你能管住你的嘴，那你现在就已经是大魔导师了，懂吗？”
“。。。”
大魔导师有没有那么好当乐正本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恐怕真的要闭嘴了，旁边莉莉丝的眼神已经透露出些许危险的信号。
“别忘记明天凌晨出发，今天有兴趣地话可以在楼兰逛逛，如果钱不够的话，可以找莉莉丝预支工资。”李力对两位说道，得到了两位的感谢，不过乐正本看了一眼莉莉丝的脸色，决定这个工资还是不预支得好。
小两口牵着手上楼去了，离开得过程中李力隐约撇到凌春在不停的掐着乐正本的腰，一边低声严肃地说着什么。
希望他的腰能扛得住。
“唉，这家伙。。。”看着两位离开的背影，李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要出去逛逛吗？”说话的是莉莉丝，她喝掉杯子里最后一点咖啡，将咖啡杯放下，望着李力。
“我们已经在外面走了六天了大姐。。。”李力哭丧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魔法师的魔法加持，很少看到樾樾和莉莉丝这种顶尖的施法者疲惫。
“哦，是吗，不过听说楼兰有西北最有名的歌舞町，我还以为你会感兴趣。”莉莉丝用无所谓地表情说道。
李力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歌舞町？异族风情？猫耳娘？兽女仆？洛丽塔？”
“你脑补地有点多。”莉莉丝鄙视地看着他。
“甭废话走走走。”李力立马站了起来，拉着莉莉丝的袖口就向外走去。
“你就不怕我告诉樾樾？”莉莉丝被拉着向前走，一边说着。
“没事，就说你为了异族女仆风格去考察学习，我是为了保护你。”
“我觉得如果你这么说，你就真的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