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波澜
关于空间维度和多维符文之间关系的猜想被整理成论文，投递给了《前哨》，不出意外的是，论文发表没几天后，魔法界炸了。
宛如深水区投下一颗重磅炸弹，掀起轩然大波。
虽然李力等人并没有给出验证方法，仅仅表明这只是理论和猜想，但是很多证据都指向了这一猜想，包括他们之前所说的立体传送魔法和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时间魔法元素，有些人开始猜测更多的一些概念是不是只会在更高的维度中出现，比如“毁灭”或者“磁”
只能通过磁场来引发磁力但始终无法发现相关魔法元素，这让整个魔法界都十分费解，而此时仿佛为他们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困扰着所有人。
怎么证明？
想要证明高维空间中的魔法元素的存在，就必须先寻找到高维空间，不然一切都仅仅是猜想，目前为止人类并没有对高维空间有任何理解，甚至这个概念也刚出来不久，在数学发展缓慢的魔法界，提出高维概念本身需要的不仅仅是灵感，还需要勇气。
就当很多人想要指责论文的真假，甚至谴责这不负责任的胡思乱想时，随之而来的第二篇论文，直接把魔法界掀了个底朝天。
《相对论与多维空间时间可控性与时间元素猜想》
论文中详细论证了时间与空间的可塑性，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只是不同参考系下的一组正交基，是可变的元素，他们甚至预言了在四维空间中弥漫着魔法界始终找不到的时间元素，与时间魔法的存在。
一时间，所有人都蒙了。
他们突然发现，当下他们最重要的并不是提出问题反驳理论，而是看懂这篇论文。
论文中首次出现了公式超过表格的现象，原来几乎所有的论文都包含了大段大段的统计数据，以表格的形式来展示，用于佐证理论，但是这篇论文却正好相反，整个理论是基于公理推导出来的，大片都是眼花缭乱的理论公式，最终推导出一个结论。
这一天，所有人都回想起了被高等数学支配的恐惧，还有被天才吊打的屈辱。
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对于时间元素和魔法的存在，西北实验室不仅仅是猜想，而是掌握了切实的证据，并且已经开始收集数据和寻找时间符文的后续工作，只是为了隐瞒樾樾和莉莉丝两人异于整个世界的现实，所以并没有将其公开出来。
然而躲在远离魔法界中心的国家级保密单位西北实验室，李力和樾樾这两口子也是管杀不管埋，将这一爆炸性的消息扔出去以后，魔法界突然发现：他们找不到人了。
两位在魔法学会的注册地址是北方魔导工业高等学校，但是到了北魔工一问，认不认识这俩人？认识，那人呢？不知道，家在哪里？不知道，那你知道个啥？啥也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
几位关系通达的人想要顺着邮政找到这两位的位置，可是找到一半就被请到帝国安全局去喝茶去了。
有心人察觉到什么，但这篇论文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于是几位大魔导师联名会见了晨帝，希望通过官方将这两位妖孽请出来，就算是办一次讲堂给众人讲一节课也行啊。
晨帝的批复很简单：
驳回，勿复奏。
原因很简单，大符文与符文阵的实验进度一直在官方的掌控之中，现在西北实验室已经进入了实验准备阶段，预计将会进行多次不同量级的大规模实验，这关系着整个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死存亡，时间紧任务重，容不得半点马虎。
对这两个节外生枝的人官方本身有些不满，但是一纸绝密奏折打消了晨帝不满的情绪。
西北实验室实验员已经能够应用时间加速效果来进行部分实验，如果能够构建出时间符文或符文阵，也许能够寻找新的解决危机的方法，即使不能也可以节省时间，大大加快实验进度。
然而，在魔法界搅风搅雨的准夫妻两人正没心没肺地躺在戈壁滩上，沙滩椅摆好，遮阳伞撑开，全身涂满不知道什么植物的汁液充当防晒霜，挎着大大的太阳镜，享受难得的日光浴。
旁边还有欧文老师和莉莉丝和几把空置的沙滩椅，小苗和其他几位女生正在那里制作手工雕塑，而寻峰则默默蹲在一旁，偶尔搭把手。
至于其他男生们，趁着放假的机会跑大草原去打猎去了。
这让李力不由得感慨：这帮家伙，活该单身！
戈壁滩虽然是生命禁区，不过这难不住魔法师们，以樾樾为首的不法团体们将超深层的地下水源源不断地抽取出来，流入人工湖中，人工湖原本是一个风化的土坑，被他们通过魔法进行了加固，形成了不渗水不溶解的伪混凝土，旁边种植着不知名的植物，形成一个临时的绿洲。
顺便说一句，和防晒霜一样，这些绿植由植物学者卫青友情提供。
“唉，李力”，躺在李力旁边对的樾樾歪过头来小声招呼他，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压低声音，眼睛却盯着蹲在旁边默默守护小苗的寻峰，“你看他们两个能成吗？”
“谁？”
“寻峰和小苗啊。”
李力伸了伸头，视线从微微垂落的太阳镜上方穿过，看着不远处几位正在玩泥巴的学生们，看了一会儿，又重新躺下，顺手将墨镜扣正。
“人家有没有那个意思你就撮合？别乱点鸳鸯谱。”
虽然不知道鸳鸯是什么，不过樾樾显然不甘心，推了推李力，将他头上的墨镜晃歪，看着他露出无奈的眼神，积极说道，“喂喂，你也上点心啊，解决一下实验室单身男女问题，我觉得他们两个就很有可能，郎情妾意的。。。哎哎哎你看你看！”
小苗在粗制雕塑的造型后想要进一步完善亿点细节，不过手上沾满的泥巴和干涸的土块显然限制了她的发挥，随手搓下一些泥巴后，便自然地将手伸到了寻峰的面前。
寻峰也没觉得不对，随手唤出一个水球将小苗的双手裹住，然后双手伸进水球中，抓住她的小手认真地轻轻揉洗起来。
那认真地神情仿佛在呵护一件国宝。
“啧啧啧”，樾樾冲着李力挤了挤眼睛，“看到没有，这就是爱啊！”
李力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过他倒是不敢苟同，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说，“我怎么觉得更像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护？”
“是么？”樾樾支楞其上半身，在太阳镜和遮阳伞的掩护下盯着两个人看了半晌，才不确定地又重复了一句，“是么。。。”
“不对！”没过一会儿，樾樾又摇摇头，肯定地说，“一定是因为这两个初哥初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爱，误以为这是兄妹之情。。。不行，我要帮他们一把。。。”，说着便要起身。
吓得李力一把把她拉回来，按在躺椅上，“人家爱不爱跟你有什么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老实点晒你的太阳。”
“切”，樾樾不满地撇撇嘴，翻了个身，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李力身上，脸凑到他的侧脸旁，小声嘀咕：“你追我的时候也是这么小心翼翼来着，追到手以后就不心疼了是吧。”
李力无奈地伸手半抱住她，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吻，“不要瞎说，现在也心疼。”
旁边几乎要睡着的欧文大魔导师有些受不了，轻咳一声，示意这两位收敛一点，这里还有不止一条单身。
不过莉莉丝倒是很安静，作为二十五岁大零单身少女，她对这种撒狗粮的事情视而不见，而且她从未透露过对某位男性的好感，李力还曾多次问她她喜欢什么样的，自己好给她物色一个，不过一般都会被她直接无视。
此时身穿蓝色，保守，看起来像是学校发的连体泳衣的限定版比基尼女仆莉莉丝ur正安静地躺在旁边的单人躺椅上，双手搭在平坦的小腹前，享受着日光浴。
原本她并不准备来，但是李力告诉她，小麦色的皮肤会让男性有一种阳光积极向上的心态，能帮她吸引更多男性的目光，成为万人迷。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力。
被她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李力只好叹了口气，说道：日光浴有助于人体合成维生素d。
于是莉莉丝就跟着来了。
虽然不知道维生素d是什么，不过既然对身体有好处，那就来晒晒吧。
感觉前面晒得差不多了，莉莉丝翻了个身，将后背漏在阳光下，继续晒。
李力面色纠结地看着这一幕，傲人身材比基尼沙滩浴，这原本是十分旖旎的场景，但被莉莉丝这么一弄，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a面晒完**面，晒足一百八十天？
然而正在所有人享受安宁的假期和日光浴的时候，一辆魔法车从实验室的方向飞驰而来。
原本留守在实验室的乐正本从车上跳了下来，跑到李力旁边，看到比基尼樾樾有些脸红，不过还是很快说出了目的。
“上面来信，说是要李力老师你去接待一个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意料之外的访客和目的
实验室的上面自然是工部，不过现任的工部尚书比较佛系，一般不会有事儿没事往下发信函，真到了发信的时候，那就是遇到急事了。
李力和樾樾提前结束了假期，莉莉丝开车带着他们回到西北实验室，路上他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大致浏览了一番。
“我们要迎接谁？”，樾樾好奇地凑了过去。
“老朋友，你认识。”李力随手将信递了过去。
樾樾快速浏览了一番，然后诧异地抬起头来，充满不解，“卡门大魔导师？他不在符文动力实验室研究他的载人航天，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或许是想让我们帮忙？派些实验给我们？”
“那也不需要他亲自过来呀。”
李力捏着下巴想了想，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总不可能元素海干不下去了，一听我们要建设航天工程，屁颠屁颠跑过来求加入吧。”
回到实验室，三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开着魔法车驶出了实验室，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则是西北首府：敦煌城。
敦煌城算是西北为数不多的大城市，
由于西北地广人稀，整个敦煌的直辖面积算得上帝国之最，在直辖区里有荒漠，有雪山，有草原，有湖泊，海拔高差达到三千米，早上在雪山欣赏日出，中午在草原驰骋，晚上在湖边烧烤，美不自胜。
是帝国国内的旅游胜地。
李力一行人当然不是为了旅游而来，越过如同镜面一般湖泊后，魔法车降落到了敦煌大道，沿着大道逐渐驶入敦煌城。
作为西北领政治经济中心的敦煌城自然不同于丘慈等西北城镇，这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旅游业的发展为这里注入了不同寻常的活力。
好在城市坐落在盆地平原之上，道路规划笔直，这让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敦煌城的官方接待处敦煌饭店。
和北京饭店一样，这也不仅仅是个吃饭的地方，多用来接待外国政要，商会会长和各种名人。
报出自己的名字和需要约的人，服务生将李力一行人带到了一个会客厅。
会客厅里坐着几个人，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李力三人一眼就看到位于中央的卡门大魔导师和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女士，看样子是他的妻子，而除了卡门大魔导师以外，还有一个令他们所有人的十分意外的人。
“爸爸？”莉莉丝难得露出了惊讶地表情，不敢置信地走了过去。
坐在卡门大魔导师旁边的正是元素海魔法学会会长艾伦西弗勒斯大魔导师阁下。
不过看到自己的女儿在这里，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倒是看起来并不惊讶，他站起身来，将走过来的莉莉丝轻轻抱在怀里，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面色温柔，就连眉心的竖纹也仿佛舒展了很多。
与女儿拥抱过后，西弗勒斯对着李力点了点头，“好久不见，李力大魔导师。”
李力有些恐慌地摆摆手，“您折煞我了，这个大魔导师德不配位，您还是叫我李力吧。”
西弗勒斯没有在意，轻轻点点头。
两位看起来像是官方的人员看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带着两位姑娘走进来，原本还有些奇怪，可是当西弗勒斯叫出他的头衔后，不由得吃了一惊。
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这是正主到了，这两位大魔导师等的应该就是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大魔导师。
三位大魔导师齐聚这里，应该是要商量什么事情，于是两位官方人员跟李力问候了一句后，便离开了会客厅。
李力拉着樾樾坐在一侧地沙发上，率先打开了话题：“您。。。额，两位来这里的目的是？”
卡门大魔导师看了一眼西弗勒斯大魔导师，见他并不准备作答，便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目的，“主要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想要拜访你，并讨论一些航天战略上的东西。”
李力点点头，“另一个呢？”
“我准备接受晨国的邀请，加入晨国航天技术研究院。”
“。。。啥？”
这家伙居然真的屁颠屁颠跑过来求加入了！
虽然主谓宾有些颠倒，应该是工部主动邀请卡门大魔导师，算是一种撬人墙角的行为，但李力万万没想到的事，这一锄头下去把整栋房子都撬回来了。
元素海联邦的人突然爱上住帐篷了吗，这么一尊大神居然会放手？
樾樾同样震惊，只不过她震惊的是李力，没听说自己的夫君突然学会预言术了啊。
李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卡门大魔导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楞楞地问：“为啥？”
卡门大魔导师轻轻叹了口气，“研究方向冲突。”
这个理由模棱两可且牵强，没人规定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研究方向，更何况卡门大魔导师这种级别的人应该是自行决定研究方向才对，那么轻易雪藏一个大魔导师，李力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四个大字。
不过这毕竟是别国的内政，况且将这么一尊大神送过来也算元素海联邦做了一件好事站在晨国角度来说。
于是李力识趣地没有追问，只是装作了然地点点头。
“此次冒昧打扰实在是过意不去，但是我有很多问题需要请教，无论是航天工程以内，还是以外。”卡门大魔导师谦虚地说。
这么一套说辞下来让李力受宠若惊，他连忙摆了摆手，谦虚道：“请教谈不上，我才需要向您们多学习学习，这个。。。额，航天工程以外的是？”
“是关于相对论和时间之海论文的事。”接话的不是卡门大魔导师，而是西弗勒斯大魔导师，他正襟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旁边则是十分乖巧的莉莉丝，只不过由于听不懂众人的话题，她此时又沉浸在了霸道女总裁的世界里。
“时间之海？”李力一愣，相对论他倒是知道，但是时间之海是什么？
“学术界根据你的那篇论文，对那片未知空间所起的名字。”
“等一下”，李力皱了皱眉头，“他们是不是误解了什么？以为高维空间是和我们所在的空间是一样的，只不过通过一个什么传送门就能抵达？”
西弗勒斯看向卡门，偏学术的问题他也听不懂，不愧是莉莉丝的亲爹。
卡门大魔导师轻轻一摊手，“这正是我们想要问的，事实上知道我要来晨国拜访你之后，很多魔导师和大魔导师都给我来信，希望你解答他们提出的问题，不过毕竟我的专业不是魔法元素和符文，所以我也只能将他们的问题原样告诉你，然后再原样带回去。”
“额。。。”李力摸了摸后脑勺，有且奇怪地说，“他们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不就好了？”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表情消失，别过头去不在看李力，不知为何；卡门大魔导师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后，打量了李力一眼，确定他并不知道整个学术界都在找他却被晨帝一只手挡了回去的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男人的庇护下，这里的学术环境宛如天堂，也只有这样的环境下才能诞生这样的天才的理论吧。
“你虽然发出了这一篇论文，但是一直没有出来解释，正因如此魔法学术界出现了很多支持或反对的声音，所以他们才委托我来询问你，我也是借着这次机会，以讨论航天工程为理由才能见到你。”卡门大魔导师有些无奈地说。
李力靠在沙发椅背上回想了一下，隐约记得武沐提起过他的保密等级，当时她表情有些奇怪又有些庆幸地说了句什么：还好她向上爬的快，不然连李力的保密等级都跑不过，她要是不努力，再过一段时间她的权限连李力的保密级别都不如了。
想来现在他应该属于权限比较高的一类吧，李力这样想到。
“那，西弗勒斯会长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旁边的樾樾突然有些好奇地问出了声。
“我只是送西奥多出国而已，联邦大概率不会放他出国，我也只好跟着来了。”西弗勒斯沉声道，说是这么说，可是他的眼神却不知不觉飘到了莉莉丝的身上，看着她碧绿色的眼睛，眼中飘出一抹柔情。
其他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咧了咧嘴，这位严肃认真地学会会长有时候也会露出他傲娇的一面。
“所以又回到那个问题”，樾樾倒是很冷静，“元素海联邦内应该不乏有支持卡门教授您研究的机构，那为什么您还是选择来到晨国？”
卡门大魔导师沉吟了一阵，抬起头来淡淡地说：“非要说原因的话，也只是这里的人和环境让我看到了更多的希望，毕竟我们的目标并不仅仅是载人航天，在未来我们也许必须登上金星，才能解决遇到的问题，联邦的话。。。我看不到这个可能。”
樾樾听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知无不言。”李力笑着看向两位大魔导师，一如既往地答应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意料之外的访客和目的（下）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很快就离开了，他将会搭乘最近一班飞舟回到元素海联邦，那里还有更多的事情等待着他去解决，他甚至有可能面临议会的指控，毕竟他将卡门大魔导师送出了国，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一种叛国行为。
不过既然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敢这么做，那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来解决这个问题，况且由于议会保守派占多数，他们也越来越顽固和偏激，继续这样下去，那么整个元素海联邦必将滑入黑暗的深渊。
这是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必不能袖手旁观的。
将自己的女儿送到晨国，一些计划中关键位置的大魔导师也是如此，让有心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不过李力对这种事一概不关心，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搞政治的去搞政治，做学术的就去做学术，他如果不自量力地参与进去，最后也只能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送走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后，一行人来到会议厅，只不过少了卡门大魔导师的妻子安娜和莉莉丝，也许是跟西弗勒斯的关系不错，卡门一家对莉莉丝的态度十分亲切，关系熟络后安娜便拉着莉莉丝出门逛街去了。
贤惠如安娜太太可能认为教授们谈论事情的时候，她们这些外人并不适合待在那儿，不过李力他们却并不在意，听不懂也就罢了，听懂又能如何呢？
“这是航天计划表。”卡门将一张计划表隔着桌子递了过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条目，除了时间点模棱两可以外，每一条计划都写的尽可能的详细。
李力接过计划表，和樾樾凑在一起看了起来，上面不仅列着大推力运载火箭的研发计划表，还有载人航天五步走，而紧接着载人航天的则是金星探测计划。
仔细阅览完计划表，李力疑惑地抬起头来：“很好啊，有什么问题？”
“有很多问题”，卡门大魔导师摇摇头，“魔导工业精度太低无法达到要求，大推力符文发动机遇到研究瓶颈，太空环境下魔法元素的异常散逸问题等等，但这些并不是我找你的主要目的。”
“也是，这些问题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李力颇有自知之明。
“这次找你来的目的，是希望你成为航天技术研究院的顾问。”卡门大魔导师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李力一愣，“顾问？”
“没错”，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我听过很多你的事情，很多划时代的发明和发现背后都有你的影子，刚才那些问题说帮不上忙那是你过于谦虚，事实上受限于经验和环境，很多问题我们都无法找到一个有效的途径去解决，不过你以往的履历都说明你跟我们不一样，很多问题你都能另辟奇径寻找到。。。额。。。诡异的解决方法。”
听了前半段李力还有点脸红，可是最后一句却令他哭笑不得。
反倒是李力旁边地樾樾猛的点点头，赞同地说：“没错没错，之前发现元素束缚方式，曲面符文，通讯问题，还有最近对高维度空间的推导，这些问题即使浸淫多年的教授都束手无策，但这家伙的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得，这些问题在他手里仿佛1+1＝2一样迎刃而解。”
“迎刃而解过分了啊”，李力一瞪眼，“说得我好像很悠闲一样，我也是很努力的好吗！”
“努力教唆女仆穿比基尼？”樾樾斜着眼看着他。
“咳咳。。。说正事。”眼见卡门大魔导师的眼神开始不对了，李力连忙把话题拉回来，“顾问好说，不过航天技术研究院好歹也算是直属实验室，请顾问这种事情还需要上面的批准吧？”
“我查阅了关于直属实验室的规章范例，似乎只有研究员需要通过工部批准，如果是顾问的话，只需要征得对方的同意，签署合约和保密条例即可。”卡门大魔导师说道。
李力眼前一亮，“原来如此，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请几个顾问来？”
“别说请几个顾问了，你看看实验室里那几位有几个正经走过上报流程的？”，樾樾无奈的看向他，“从学校带来的那些个还好，名单都是之前报上去的，但是后来从丘慈抓来的两位都是先斩后奏，还有那个植物学家。。。”
“哎，那个植物学家可是你让我抓来的啊。”李力立马反驳道。
“但我也没不让你放回去啊。”
“是他想要在这里完成他未竟的事业，搞沙漠绿化，怪我喽！”
“后面工部倒是默认这几位都加入实验室，只不过最后还是要让我一个一个去补交材料。”樾樾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不理他。
李力听闻后想了想，自己堂堂一位实验室负责人，总是把这些事情交给研究员们也不好，他们也有他们必须完成的课题，于是他舔着脸凑过去小声说道，“多谢啦樾樾。”
“嗯？”
“老婆。。。”
“嗯。”
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起码要叫的甜一点。
“这确实是我的问题，我尽快找一位能够处理这些事情的人，把行政上的事情分出来。”李力最后说道。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
卡门大魔导师双手交叉杵着下巴，面带微笑看着两位撒狗粮，可惜的是他已经有妻子了，体会不到狗粮吃到饱的感觉，看到两人互动结束，才继续之前的话题。
“虽然顾问也需要上报，但更接近于通知，一般情况下不会驳回，毕竟整个实验室如果所有的东西都靠自己来研究，进度会非常缓慢，一些涉密较轻的东西就可以请专业顾问来解决，这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外包吧。”卡门慢慢说道，看来他对这方面门儿清。
也对，一个大魔导师就算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这种事情无论哪个体量庞大的实验室都会发生。
不过听了卡门大魔导师的话，李力倒是皱了皱眉头，“涉密较轻的东西才能透露？那我就算去了也没什么用吧。”
卡门大魔导师摇摇头，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李力，随后叹了口气，“我之前和工部侍郎谈起过这个问题，他说这根本不是问题，你现在的保密等级比整个航天研究院的保密等级都高，研究院里的所有保密措施在你面前形同虚设。”
李力和樾樾同时惊了。
虽然知道李力的保密等级高，但现在这也太高了吧，帝国这是把他当成人形核弹了吗？
到时候晨国声明外交三原则：我们承诺永远不首先使用李力，不对无大魔导师国家使用或威胁使用李力。
李力挠了挠头，对这种情况说不出话来。
倒是卡门大魔导师将话题轻巧地岔开，“航天计划大概就是这些，接下来就是关于你发表在《前哨》的那两篇论文，来这里的钱一个月我陆陆续续收到了一些信件，里面都是想要问你的问题，我大概整理了一下，需要你解答一些。”
“那些问题？”
“太多了记不住。”
“太多了？？”李力当时就惊悚了。
“做好心理准备。”卡门大魔导师对着李力说道，这句话反而让他忐忑起来，只见卡门大魔导师打开自己的租赁空间，双手伸进去，抱出一捆信件来。
“砰”
一大捆信件砸在桌子上，让桌子抖了抖，细线捆扎着四摞信，高达半米，看起来有上千封组成。
李力和樾樾不由得脸部扭曲，身体不自然地向后靠，似乎有某种由怨念形成的气场将他们向后推去。
李力敢用娶不着樾樾发誓，这捆信里绝对不只有心态和平来讨论和求教的信件，说不定那些骂李力生孩子没**的信也藏在里面，要不是这个世界没有咆哮信和诅咒信，他绝对想也不想把这一捆不可名状的怨念之物顺着窗户扔到人工湖里。
“这。。。这是啥？”李力傻乎乎地说。
“这是信。”卡门大魔导师说道。
“我知道这是信，可这是啥？”李力依旧直愣愣地问。
“这是信，傻孩子。”樾樾怜悯地摸了摸李力地头。
李力惊怒交加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就发表了两篇论文吗？总共加起来才八页纸，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问题！这加起来都能出十本书了，这帮人吃饱了撑的吗？”
卡门大魔导师这时候倒是光棍地一摊手，“别问我，我只是个送信的。”
“谁让你的理论太超前了，甚至连证明方法都另辟蹊径，光解释公理就需要一本书的内容，也就我们实验室的人对这些东西比较熟悉”，樾樾对着李力微微一笑，“所以认命吧，接下来你可有的忙了。”
李力抱着脑袋痛苦地趴在桌子上。
最终，李力也只能让樾樾带着这捆信返回实验室。
反正论文上的署名不止他一个人，实验室里但凡是参与过实验的一个都跑不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会议及实验室令
接下来李力确实有的忙，但不是回信。
实验室在不冬不夏的时节放假，其原因就是元素河流引流工程动工，源自唐古拉元素湖泊的元素河经元素坝抽取以后，沿着原本干涸的磁场峡谷，途径西北实验室上方，最终汇入西河干流，壮大了西北元素河道的流量，也为之后建设通往楼兰和周边小国的元素飞舟奠定了基础。
只不过经过西北实验室的这条人工直流依旧狭窄，无法通车，所以从帝国飞舟网络直达西北实验室的想法无法实现。
元素河道位于西北实验室南方两百米，距地面三千米的位置，想要将其引流下来必须通过超长的管道，并准备好积蓄池，毕竟实验不可能一直运转，在不运转的时候流淌下来的原始元素需要积蓄在人工积蓄池里，以防浪费。
不过这种工程对工程队来说轻车熟路，建设空基管道，通过元素泵将原始元素抽离元素河道，沿着符文管道流向地面，最终在汇聚在由永磁场制作的人工积蓄池里。
永磁场的能源由高能实验室后面的魔法元素池友情提供。
所以当李力三人最终回到实验室时，隔着很远的距离便看到一根长长的发光管道从天上垂下，上接金色的河流，而下面则沿着地面联通到巨型可编程符文阵列旁的超大积蓄池，将原始元素源源不断地送入里面。
看起来颇为壮观。
进入办公室后，他看到了放在他办公桌上的工程报告。
管道建设的结束标志着整个实验的前期工程全部完成，接下来就轮到他们整个实验室来攻克这场硬仗。
将工程报告放入档案夹，李力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樾樾，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召集所有教授和学生在小礼堂开会。”
樾樾点点头，转身向广播室走去。
不一会儿，实验室区域里响起了广播员广播的声音，听到广播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前往小礼堂。
一刻钟后。
李力拿着一叠材料走进小礼堂，站定在讲台上。抬眼扫过台下，三十几位研究员，无论是学生还是教授都在，每位教授带着各自的团队坐在一起正窃窃私语，看到李力登台后，声音逐渐减弱。
“这次会议的内容我想在座各位都有预期，会议的目的各位也应该知道。
“过去半年，帝国建设总工程局派出多个工程队为我们实验室打通了从唐古拉到这里的元素运输通道，随着运输管道的竣工，元素池开始积蓄，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而接下来则轮到我们了。”
李力低头看了看材料上的统计报告，接着说到：“过去半年以来，我们实验室也完成了绝大部分前期任务，包括总实验方案计划，分段实验方案计划，符文阵的设计和验证，但是一切都在纸面上进行，我们不知道将方案应用在实际会有什么危险或问题发生，我们甚至不知道这条路是否能够走通。
“但是，我们必须要试试，因为这关乎到全人类的命运，也关系到所有生命的未来。”
李力抬起头来，目光扫过所有人，他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坚定不移，自从当初签署保密协议知道这件事后，他们便无路可退，这不仅仅代表着他们无法退出这个计划，更代表着知道这件事情后，他们便肩负起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了这个星球一切的生命。
“废话不多说，现在发布西北实验室令：
“各实验科室从今天起放下所有自研项目，由樾樾魔导师统一发布研究课题，研究结果上报到樾樾魔导师。
“罗旭魔导师认命能源组负责人，负责能源供应，能源稳定性，高压供给等研究。”
一位四十多岁，表情严肃，脑门上反射着智慧反光的魔导师点点头。
“柳云舒魔导师认命通讯组负责人，负责信号同步，设备监控，数据上报和反馈。”
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女性魔导师微笑地应下。
“寻峰认命符文组负责人，负责符文阵调整，优化和测试，让小苗来帮你。”
寻峰点点头，过去几个月在符文阵上的造诣让他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至少在这里，他已经能够胜任这个位置，成为魔导师也是指日可待。
“辛果，自动化控制与符文魔导机械部分交给你。”
“啊？”小辛果愣了神，他从未想到自己会被委以重任，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不行吧。。。”
李力看着台下有些慌张的辛果，微微摇头，“不要妄自菲薄，这段时间我收到过很多人的反馈，都对你赞许有加，事实上我原本是想让欧文老师担任这个职位，但是他向我推荐了你。”
辛果一愣，不敢相信地看向旁边的欧文老师，迎来的则是欧文老师鼓励的目光。
“你在自动化上做出的改进让我们很多人眼前一亮，这些我也都看在眼里，所以我相信你能够做好这件事情。况且，有欧文老师在这里把关，遇到困难多向他老人家请教。”
辛果眼前一亮，使劲点点头。
“乐正本和凌春，你们两个继续符文结构的研究，研究的目的你们懂的，力求补全关键符文可能的缺失，提高符文的稳定性和能源利用率，短期内我不求你们有什么突破或者成果，但是这个课题的研究必须持之以恒。”
乐正本和凌春表情严肃，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李力，“我们会的。”
“最后是欧文老师”，李力讲目光转向欧文大魔导师，“咱俩需要去国内几个高院跑一趟，问他们要些人，顺便去魔法学会总部，抓个人回来。”
实验室不养闲人，所以之前实验室只招收了很少的人，不过随着实验规模的逐步扩大，难度逐渐增加，每一个项目组都需要更多的人手，这样一来区区三十几个人就显得拙荆见肘，他们必须想办法遴选出优秀而可靠的人。
欧文老师点点头。
结束了职能分配，李力看向台下众人，“以上就是所有实验室负责人认命，人员分配表会在之后发到各负责人手上。
“下面是实验阶段计划。
“大符文实验会分成若干个实验阶段，每一个阶段各实验组都需要设定相应的目标，并由何樾樾魔导师评估，实验组互相之间也需要提出目标需求，尤其是符文组”，李力着重强调了一下。
“各实验组需要对自己负责的部分进行单元测试和冒烟测试，在每一个阶段执行内会进行多次实验，而阶段结束时会发起一次全面实验，在全面实验中实验数据必须达到之前设定的目标，多次不达目标的负责人将会被替换甚至问责。
“当完成一个阶段后，各实验组需要根据当前实验反馈来制定下一个阶段的阶段目标，直到达到最终目标为止。
“各位有什么问题没有？”
众人互相看了看，却没有人发问。
等了一会儿看到并没有人提出异议，李力定下来了基调并结束了会议，“如果有问题可以找樾樾或者找我，我们两个不在可以找欧文老师。那么既然没有问题了，散会！”
拒绝发表长篇大论，果断结束了会议，李力必须给他们做出榜样，将精力消耗在没完没了的会议扯皮上，只会消耗宝贵的时间。
会议结束后，学生们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小礼堂，几位负责人留了下来，樾樾将分配表递到每一位负责人手上，分配表上不仅有人员的分配，还有实验楼和实验室的分配和每个实验组申请物资所需要的识别码。
“普通实验室为专用实验室，特殊实验室如果有需求需要找我申请，可编程符文阵试验场的实验只有在阶段实验中能用。”樾樾对几位负责人说道。
“那如果阶段中就需要多组协同实验呢？”柳云舒魔导师问道。
“这也属于阶段实验的一种，只不过要注意，在符文阵试验场进行实验的话各组都要有负责人到场，如果你的实验并没有很大的突破，这样浪费的是所有人的时间，所以一定要最好单元测试和冒烟测试。”樾樾解释并强调。
柳云舒魔导师点点头。
最终，几位负责人也各自离开，小礼堂只留下李力樾樾和欧文大魔导师三人。
自会议始，欧文大魔导师便老神在在地靠座在旁边的沙发上，半眯着眼睛，直到会议结束，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睁开了眼睛，看向李力的眼神中流露出赞许。
“做的不错啊小李力，可以独当一面了。”
“您别打趣我了”，李力尴尬地摆摆手，“赶鸭子上架而已，原本这个位置应该是由您来座，召开会议发布命令也是。”
“别！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你多加油。”欧文大魔导师赶忙拒绝。
李力脸抽了抽，原来您也知道这件事费力不讨好啊？
“对了，你说你要抓一个人回来？还要去学会总部？抓谁？”
“之前看对眼的，一个叫郑通的家伙。”
第一百三十九章 “邀请”
卡门大魔导师顺利就职晨国航天技术研究院的消息在魔法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当元素海联邦的符文火箭正发展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首席负责人突然离职并加入“敌国”，这让整个魔法界都议论纷纷。
人们分分猜测卡门大魔导师投敌的原因，一些不知情的学生开始组织上街抗议，要求将卡门大魔导师抓回来以叛国罪论处，但一些教授却保持了缄默，表示对这件事不做过多的分析。
晨帝国的反应很平淡，没有过度解释，仅仅发表了一篇委任令，任命卡门大魔导师为晨国航天技术研究院的院长。
他倒是一不小心抢了他的学生秦的位置。
不过秦倒是很开心，这样一来他又可以在卡门老师的带领下研究做更深入的研究，因为所有人都明白，仅在符文动力学方面，卡门大魔导师的成就整个魔法界无人能出其右。
帝国的符文火箭发射中心建设在西北平原，与西北实验室分居南北，现在发射中心的建设已经接近中程，预计年底会完工。
而航天技术研究院的下属符文动力实验室则被安排在了南方领的一个深山里。
理由很简单，那里有帝国境内最大的元素湖泊。
自元素海符文动力实验室成功发射“李力一号”以后，帝国就开始研究建设属于自己的符文动力实验室，负责研究符文发动机与火箭，这件事属于帝国高度机密，李力也是成为大魔导师以后才隐约接触些这方面的信息。
卡门大魔导师研制符文发动机的初衷是为了完成航天的目标，但是相关领域的人很容易看到它的另一个目的：用于战争。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对于战争来说符文火箭很容易能够满足超远投射与精准打击的目的，在战争初期就能够寻找有价值的目标，比如说首脑所在地，经济中心，军工等位置发动外科手术式打击，造成群龙无首或后方瘫痪。
于是帝国符文动力实验室项目便在“李力一号”发射成功后立即上马。
只不过后来因为载人航天计划和航天技术研究院建设计划，为了加快进度，帝国才将帝国符文动力实验室挂载到航天技术研究院麾下，而军工所属则另外建设了一个新的实验室。
于是，当卡门大魔导师被认命为航天技术研究院的负责人后，便立刻动身南下。
接近两个月被软隔离，他脑子里有很多想法却无法一一实验，载人航天不光是帝国和联邦的计划，更是他的梦想，他不允许任何人和事物阻碍他梦想的实现。
相对于卡门大魔导师崇高的梦想，前任魔法学会会长助理郑通的梦想就很简单：升职加薪，当官发财。
学会会长助理算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学会不像工会，并没有很大的权利，所有的会员都属于注册制，万一人家魔导师和大魔导师因为某种原因解除注册，他们也一点办法没有。
所以随着上届会长的请辞，郑通也跟着离开了帝国魔法学会，在等待帝国重新分配工作时，开始游走于各部门之间，由于他人缘不错，也深得几位大佬的喜爱，帝国的一些权利机构在几位大佬的提点下，想要将他纳入进来。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本已经得到授意的几个部门却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改口，将他的调任令收了回去，他纳闷地去问几位大佬，这些大佬也都笑而不语，有时候还有调笑他走了狗屎运。
正当他莫名奇妙的时候，一张大脸出现在他面前。
“哟！”李力一巴掌排在郑通的肩头，权当打招呼。
这里是帝国魔导工业协会，也是宏达的地盘，最近郑通偶尔会来这里帮忙处理一些事情，也会或者找几位好友消磨一下时间，而今天他来这里则是郑通亲自叫他来，理由是他的工作分配有眉目了。
结果一来就看到两位熟悉而陌生的面孔：见过一面的李力新晋大魔导师，还有常出没于课本教材和报纸的欧文大魔导师。
“额，两位这是？”有些接受不了李力的自来熟，但郑通还是礼貌地发问。
李力一把搂过郑通的脖子，这让他有些难受，不过李力却毫不在乎地说道：“知道我们从西北跑过来这么老远是为了谁不？”
郑通将头使劲往侧边仰，躲避李力凑过来的脸，一边装作不嫌弃地说：“不知道。”
“为了你啊，来我们实验室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考虑一下？”，李力恬不知耻地将脸继续凑过去。
是在受不了的郑通一把将李力的脸推离自己，手将李力的脸挤出奇怪地形状，他有些恼怒地说道：“李力大魔导师先生，请您放尊重点！我不好男风！”
这时，坐在主位的宏达开了口：“郑通，帝国安排你去西北实验室主管人事和行政，你觉得怎么样？”
“服从帝国的安排！”郑通条件反射一般立马说道，可是很快就皱起了眉头：“这个西北实验室是干什么的？谁是那里的负责人？”
“哎呀，上回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啊！”李力松开箍着郑通的胳膊，接着毫不客气地将松开的胳膊继续搭在他的肩上，“我们，不是，咱们实验室是国家保密单位，主要研究符文阵的，你要是来了就专抓人事哈，负责招聘解聘升职降职之类的，你放心，晨帝陛下拨款忒大气，绝对亏不了你的。”
听了这话，郑通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越过李力，对着一旁不做声的欧文大魔导师说道：“欧文大魔导师阁下，我觉得你还是安排一个财务官，先查一查这个实验室的财务报表比较好，防止内部**滋生而不自知。”
听了这话，李力和欧文大魔导师相视一眼，同时笑了。
在场三位都是高级官员，手中握有一定实权，他也一定知道这话说出来一定会得罪人，但是即使如此，他依然敢于说出这样的话来，即使当着三位大魔导师的面。
这让李力很满意。
能坚守本心的人很好，而在官场浸淫良久的人依旧不被权利而左右的人更是难得，也不枉李力费劲吧啦去调他的档案，千里迢迢亲自来抓他回去。
宏达听闻这话，轻声笑了笑，“放心吧，西北实验室的财务官由户部官员亲自担任，没有查出什么**来，况且李力说的没错，他们实验室拨款确实大方，我也是羡慕的很，恨不得辞了职位亲自去。”
“你倒是来啊，我们欢迎。”欧文大魔导师抬了抬眉头，瞥了一眼宏达。
“你个老怂货少激我，我手上可有重要的事。”宏达对着欧文大魔导师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看到这两位老伙计又开始互黑，李力将郑通拉到一旁，“甭管他们，我们接着说。
“很多东西你没签保密合同，我也不便对你说，不过有两条确实是真的：
“钱多，事少。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现在做的事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做好了能够千古留名，我问你，你对大符文知道多少？”
郑通摇摇头。
“那就好忽悠。。。不是，好科普多了”，李力轻咳了一声，迎着郑通瞬间警惕起来的目光，循循善诱地说道：“我们的地球是一个球体，想必你知道。”
“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都知道。”
“那就好”，李力点点头，“想象一下，经过人类的努力，地球的一边建设出了一个巨大的符文，这个符文覆盖地球七分之一的表面，在远离地球的太空中清晰可见。
“每当符文激活时，数以亿高加仑的燃料被消耗，在天空中飘扬巨大的光带，整个半球亮如白昼，符文产生巨大的力量带动地球飞速逃离逐渐膨胀的红色巨星，史称流x地球计划。。。”
郑通狐疑地看着他，想了半天，最终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原来你们就是那些炒概念拉投资骗经费的骗子？”
这回轮到李力目瞪口呆了。
“不不不大兄弟，你这先入为主已经根深蒂固了”，李力摆摆手，然后指着自己一字一顿地强调，“我们！帝国直属实验室！晨帝批准的！懂不？”
“怎么证明？”
“好证明啊！”李力眼睛发光，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抽出来一份保密协议，用缥缈的语气轻轻蛊惑道：“来，签了这份协议，我让你看看这个世界的真实。。。”
郑通后退两步，满脸戒备地看着他。
“来，签了它吧。。。”
“先说清楚！”
“签了它我就告诉你。。。”
“请先说清楚！”
反复好几次，李力撇了撇嘴，将保密协议随手扔到桌子上，无聊地坐了下来，“啧，真麻烦，别人挤破头都进不来，换成你请都请不动。”
当然这也不能怪郑通，毕竟不是魔导师或研究员，根本不知道李力这位大魔导师在研究领域究竟代表着什么，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实验机构负责人，作为前魔法学会会长助理，这种负责人实在是见得多了。
“不签就不签吧，咱们按照正常工作调度来。”李力从不知道哪儿摸出一张委任书递给了郑通，“喏，帝国任命书，你是不来也得来。”
郑通接过任命书，目瞪口呆。
李力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终于开始霸王硬上弓了。
一百四十章 阶段实验（上）
帝都不是李力的第一站，也不是最后一站，在成功邀请郑通加入实验室后，他和欧文大魔导师便继续在整个晨国各处各个学校进行宣讲。
对于这个国家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西北实验室作为一个新设立的实验室，名气并不大，除了顶着帝国重点实验室的名头以外，还没有做出什么改变世界、造福苍生之类的研究成果，所以除了相关专业领域的学生偶尔听说过实验室的大名外，大多数人对此一无所知。
这个时候就需要宣传工作的跟进。
李力本身就是一个活招牌，即便不知道他的履历，各种研究论文上的署名，一些逐渐深入生活的魔导机械，还有顶级期刊上的报道，再加上史上最年轻大魔导师头衔的光环加持，很难让人不注意他的名字。
那么对于李力来说，知名度不是问题，只要给应届生铺好前景，画好大饼，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才入他彀中。
金秋十月。
秋季是丰收的季节，但是对于西北实验室的众人来说，他们的耕耘才刚刚开始。
今天是第一次阶段性收官，对于整个系统来说这是论证系统可用性，收集实验数据的最佳时机，而对于整个西北实验室团队来说，这也是对过去几个月，他们之间磨合情况的一次考验。
一期的大符文试验场占地上万亩，沿着实验室一边的围墙延伸过去，密密麻麻地伫立着用作符文关键点基柱，仿佛千针石林一般；每一个基柱高度约三十米左右，柱间为魔法亲和性高的材料制成，而柱顶则由亲和性低的材料覆盖，用做魔法元素的扩散。
第一次阶段性实验所要完成的则是非定向联通小规模大符文激活实验，虽然名字很长很拗口，但是从字面上来看不难理解，非定向联通是指每一个关键点只通过无差别向外辐射来寻找临近的符文点，以此来链接整个符文；小规模是指此次实验只使用了整个一期可编程符文阵的八分之一面积，因为此次阶段性实验的目的仅在于激活符文，验证当前规模下的符文可行性。
此时，几乎所有实验室的研究员都来到这里，就连莉莉丝这个对实验一窍不通的人也来了，站在远处看着众人忙碌而出神。
即便是八分之一的面积，包含的符文基柱也达到了九百根，只不过这九百根中只有一百二十二根被选中的基柱安装上了配套的符文阵板和相应设施，用于链接成一个最基础的符文：聚集。
这里的每一个人闭着眼睛都能画出这个符文（李力不在），但是所有人却对此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专注程度宛如当年启蒙时他们第一次绘制这个符文。
支撑符文关键点功能的复合符文阵是由一个一米见方的符文板制成，镶嵌在基柱的底部。符文板正反面分区雕刻着不同功能的符文，这个大符文板旁还摆放着六个小符文板，两者通过多根细导线联通。
其中一个小符文板一边连接着大符文板，一边连着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导线，导线内部由高亲和性的软性材料制成，而外部则包裹着一层魔导屏蔽材料。导线顺着早已经预埋于地下的线管，连接到远处供给元素的机器上，而机器则背靠元素池。
看起来这个小符文板应该是元素变压器了。
其他五个小符文板，根据上面的符文线条，依稀可以看到他们所具备的功能，有用于接受大符文板信号的监控符文板，有接受外部命令的传输符文板，也有一些用于稳定工作的冗余部分。
中间最大块的符文板则是整个系统的核心，如同一个中央系统一般，通过接受到的命令进行输出调节，将各种监控信息和传感数据回传给外部系统，最重要的，将稳定而持续的指定魔法元素传输给基柱，并将这个基柱当成符文关键点，绘制出整个符文。
此时，元素池旁的汲取分离泵正维持着最低程度的运转，没有一丝一毫的魔法元素运送出来，元素池的另一侧的元素泵倒是正在疯狂运转，将原始元素积蓄池里的元素泵出，分解成魔法元素，并运送入魔法池中。
魔法池里的魔法元素量逐渐充盈，池子里仿佛凝练着七彩的云朵，不停搅动着，让人迷醉。
可惜现场的研究员们都是不解风情之人，无人欣赏这如梦如幻的一幕，所有人都匆匆忙忙穿梭于实验区域内外，亦或是聚集在远处的临时控制台讨论着什么。
樾樾就站在控制台旁，她是李力离开后她第一负责人，整个项目的进度由她来完全把控，起初也会有人质疑，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纵使天纵之才，对于项目管理没有经验的事情来说，难道还能比那些经验丰富的魔导师们更厉害？
事实封住了所有人的嘴，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天才。
她掌握所有的需求预期，能够预测整个研究进度与预期问题，这意味着在她能够预先估算出一个小组在达到目标之前可能遇到的困难或障碍，并找到其他小组进行配合。
这极大地加快了研究进度。
比如在理想情况下，能源供给能满足所有基柱的能源需求并有所冗余，虽然元素升压器会消耗一部分能源，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整体的运行，但是在看到能源组并没有流出足够的冗余量时，樾樾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些未激活的能源柱是否会干涉符文关键点的链接，从而导致能源供给通量被迫上升，整个实验由于能源供压不足而失败？
一开始罗旭魔导师即便听了，也没有完全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能源的有效利用率就是欧文公式所能够计算出来的有效范围，这是多年来已经被证实的东西。
而当他们在阶段中进行联合测试的时候，让他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整个实验区一共九百多根基柱，需要使用的也不过一百来根，中间势必会出现不需要使用的基柱，而在关键点链接的实验中，他们突然发现，由于空白基柱的干扰和衍射，在激活初期会出现能源度数异常波动，直到两个关键点成功链接后才会降到正常输出水平。
这让罗旭魔导师吓出一身冷汗。
他原本的实验中并没有对这个情况考虑进去，可以想象万一在实验的过程中大多数关键点同时出现异常波动，就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仪器崩解，耽误了实验进度，他根本承担不起。
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这让所有人对她有了新的认识，原来那个众人认为仅在符文结构学中造诣颇深的樾樾魔导师居然在其他方面也这么厉害。
此时，实验还未开始，罗旭魔导师带着他的团队正在为几个重要的节点做能源调整，这些节点由于在符文线交叉点位置，所以需要提高能源供给，经过计算他们找到了最佳的提高倍率，临近阶段实验的时候才开始修改。
由于这次实验并没有设计熔断系统和可编程系统，所以辛果的小组并没有在这里忙碌，仅仅是默默地站在远处，成为一个合格的观众，组员内偶尔会讨论一些和他们研究方向无关的话题。
六个符文板之间的接口设计完全是由寻峰一手操刀，就连吕小苗也仅仅是打了个下手，不仅要考虑每个符文间的协议兼容性，更要防止他们相互影响，提升抗干扰能力，所以当最终寻峰戴着黑眼圈将整个协议设计扔到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过这种行为却被樾樾臭骂了一顿。
“所有的事情都你一个人做？让你的组员在旁边高喊666？这就是身为组长要做的事？你知不知道诸葛亮是怎么死的？”
“诸葛亮是谁？”
“。。。我怎么知道是谁。”樾樾一瞪眼，对这种不按套路回答问题非常生气，“事必躬亲你不怕把你累死吗？我告诉你，再出现这种事情我就趁早换人了，懂吗？！”
寻峰羞愧地低下了头。
看到寻峰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樾樾满意地点了点头，展开寻峰的设计方案，粗略地看了下去。
不知为何，樾樾的手轻轻抖了抖。
简练，优美，极佳的可扩展性，在没有时钟信号的情况下通过交叉协议实现了简单的时分复用，让人闻所未闻。
樾樾愣了半天，才估算出这个协议如果能由符文实现，可以至少沿用到他们的大符文规模达到显著延迟，而必须添加时钟同步系统为止。
要让他的组员们来设计，必定会不停改进才能完善到一个比较成熟的协议，万一协议的升级导致符文不兼容，那就必须重新生产相应的符文板。
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樾樾左顾右盼地看了看，“那个。。。既然你是组长，那么工作流程你自己看着办吧，刚才我说的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寻峰疑惑的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第一百四十一章 阶段实验（中）
很快，所有的实验装置都已经调试到位，所有人都撤出了实验区域，等待实验的开始。
樾樾抬起头来，看到准备完毕之后，朝吕小苗点了点头。
小苗一如既往的是实验的操作员，站在控制台前的她收到来自樾樾的信号后，便开启了控制台上的拉杆开关。
随着开关的开启，信号从控制台里传出，激活了元素池旁的汲取泵，汲取泵开始慢慢运作，将魔法元素从元素池中提取出来，并分离成多种符文需要的魔法元素，沿着导线向一百二十二个符文关键点涌去。
由于导线放置在预埋导线导管里，所以人们无法看到魔法元素在导线中传输的光芒，只是在几秒后，符文关键点基柱上的符文板陆陆续续开始发光。
监测一起开始忠实记录实验过程，一百二十二个监控装置将传感器收集到的数据源源不断地传回接收端，并存储在符文存储器里，这些数据日后将会成为监控运行中大符文阵的重要参考，一旦运行时数据与预期数据不符，那么可以断定相关的设备出了问题，需要尽早调试。
随着能量的充盈，激活的基柱顶端开始发出蓝色如水波般的光晕，这是低亲和材料在魔法元素饱和后的析出现象，也是符文线条链接的关键。
不出所料，当基柱开始辐射时，由于其他空白符文基柱的干扰，整个能源供应出现了一次大的波动，所幸的是他们在阶段性实验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能源的供应始终留有冗余，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当基柱与基柱之间的辐射最终重叠时，两者之间逐渐亮起一条淡蓝色的光带，所有的线段几乎同时开始凝结，整个符文从空中慢慢析出。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如梦似幻的一幕，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符文以极其巨大的姿态显示在实验区的上空，随着能源的波动变换着淡淡的明暗，仿佛在呼吸一般。
樾樾站在控制台旁，看着远处的巨大符文，右手攥紧了手里的一叠论文。
这是元素海联邦卡特魔导师友情提供的实验数据，作为他们提供大符文设计方案的交换，没有这些数据，他们根本无法再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善这个项目。
虽然符文形成的巨大光带让人迷醉，但相关人员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记录实验数据，控制台旁数据收集的仪器开始运转，放置在符文阵旁的几台简易散逸计数器开始疯狂报警，发出刺耳的声音。
看来由于元素散逸太过浓郁，外围的元素浓度已经超过了计数器的计数上限，之后必须更换新的计数器。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随着聚集符文的出现，试验场上空开始聚集透明的液体，飞快形成一个巨大的球，毫无以为这是水，也是聚集符文在空气中聚集时最常见的现象之一，这本就毫无问题。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透明的水球中央开始逐渐凝结出一个小小的液态蓝色球体，而水的周围也仿佛沸腾一般，不断有细小的蓝色液珠从水球表面开始向内部聚集，让中间的液态球体越来越大。
然而没过一会儿，水球的外围开始飞速膨胀，当人们仔细观察时发现，这根本不是水，戈壁滩由于空气中水蒸气的稀薄，导致大面积聚水的效率很低，所以水球的增长速度很慢，而当人们仔细观察时发现，这种不知名的液体与水有明显的分界线，最明显的是蓝色的小液珠在被吸引到中央的过程中，移动的速度有明显的分层。
人们面面相觑，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水变性了？
樾樾则严肃地看着这一幕。
实验过程中出现不可控因素，让她心里没底，但是此时的她必须镇定，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实验停下来，充分论证到底哪种大符文可以用作实验后再继续下一阶段实验。
正当她准备指挥结束实验时，又一个意外发生了。
没有人关注元素池的库容，而积蓄池旁元素泵虽然在不停将原始元素转化为魔法元素，但是由于元素泵功率太低，导致入不敷出，原本满溢的元素池逐渐被一百二十二根基柱抽干，直到突然之间，所有关键点开始依次停机。
随着关键点基柱的输出降低，聚集符文逐渐暗淡下去，最终消失，束缚巨大液态球体的魔法效果消失，整个球体开始发出惊人的变化。
直径六十多米的巨大液态球体瞬间开始沸腾，表面升腾出白色的雾气，将整个球体包裹，隐约可见内部开始疯狂喷出气泡，从蓝色液态球体表面向外部球体表面逃逸，发出急促如水沸腾一般的声音。而逃逸到一半的时候，气体却突然被冻结，中间层的液体似乎是水，裹挟着气泡冻成一个巨大的冰球。
而随着束缚力的消失，距离地面三十多米高的冰水混合物遵循地心引力的指引，狠狠地砸向地面，掀起巨大的浪花，镶嵌入地表的符文基柱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力量，几乎全都碎裂。
而此时，操作台离符文阵的边缘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中间的冰球随着坠落而碎裂，被透明的不知名液体裹挟着，冒着仿佛沸腾一般的蒸汽，混合着固液态三种流体形态的混合物朝着毫无防备的众人汹涌而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几个女生开始捂着耳朵尖叫，几个反应迅速的男生一把抓住旁边没有反应过来的人，手指在空中飞快滑动，想要画出飞行符文升空。
然而距离太近，根本反应不急，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大的浪花朝着他们扑来而无能为力。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原本站在控制台旁的樾樾瞬间传送到所有人的前面，巨大的风压吹动着她的衣襟猎猎作响，银色的长发随风飘荡，面对着山呼海啸一般的浪花，她表情凝重，但丝毫没有恐惧。
她没有花时间绘制冗长的符文，而是双手向下虚按，精神力喷薄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将周围的魔法元素调集而来融入脚下。
一道一米宽的土墙从她脚下飞快生长崛起，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几乎盖过了汹涌而来的浪潮，眨眼的功夫土墙的高度就达到了十米的高度，红色的弧形墙壁将所有师生牢牢地保护在墙后。
下一刻，携带着冰块和蒸汽的水流狠狠地排在了墙壁上。
“轰！”
沉闷的响声从墙上发出，如同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即便看不到墙对面的水流，却也依旧能感受到这股恐怖的威势。
然而危机总会在放松的瞬间不期而至，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时，几块巨大的冰块被回流的潮水送上墙头，竟然越过土墙，向着毫无防备的师生毫不留情地砸下。
此时的樾樾并没有发现这个情况，依然专注地看着墙后的浪潮，稳固着脚下的墙壁，以防不测。
正在这危机时刻，一个原本站在远处观望，身穿女仆装的身影悄悄地消失不见。
巨大冰块的阴影下，几位师生抬起头来，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的冰晶，此刻看起来却如此狰狞。
冰块在旁人惊恐的目光中轰然砸下，发出巨大的“砰”响。
旁边的女生尖叫出声。
“不！！！李哥！！！。。。额额额额？。。。人呢？”
定睛一看，碎裂的冰块下空空如也，并没有出现预料中的惨剧，人们慢慢镇定下来，看向四周，最终在不远处的安全地带找到了几位消失的师生。
只见这几位捡回一命的师生惊魂未定，四处张望，确定自己真的没死后，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旁人急忙上前查看他们的情况。
而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靓丽身影却在众人视线的死角重新出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微重的呼吸和额头上一丝晶莹的汗水证明着什么。
危机最终度过，所有人都安然无恙，樾樾用魔法将抬起的墙壁逐渐落回地面，一片狼藉的景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一百四十二章 阶段实验（下）
所有人默默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不知名的液体随着表面积的增大加大了沸腾的速度，很快就消失不见，整个试验场上布满氤氲的雾气，而当雾气最终消散后，被破坏的现场终于完全地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原本直立的基柱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其中很多都从中间断开，或变为碎块，原本镶嵌在基柱底部的符文阵板也都掉出来碎裂一地，地上还能看到还未融化的冰块。
按理说基柱就算被砸倒也不可能成为碎块，因为它们的材料并不是完全的刚性材料，或是内部应力过大的复合材料，如钢化玻璃。
但是当众人走进试验场后，很快就发现了原因。
试验场里非常冷，所有物体的表面看起来如往常一样，但是当用手触摸的时候，冰冷的温度直接刺激着皮肤，若不是离开得快，一定会造成局部冻伤。
发现这一点的寻峰对大家发出了警示，原本想要抓起碎裂的基柱碎块的几个学生立马远离了这些危险的东西。
樾樾也听到了寻峰的示警，她并没有用手直接抓取建筑碎块，而是施展了魔法，将空气变成一双半透明的钳子，将碎块抓了起来。
反复看了看这块碎块，似乎与之前毫无区别，但是当樾樾趋势空气钳稍稍用力后，整个碎块立马土崩瓦解，仿佛豆腐渣一般。
看来冷冻到极限，改变了材料的物理性质。
“樾樾老师，这。。。”旁边的学生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讶出声。
将空气钳随手散掉，樾樾抬起头，“是超低温冷冻，但是找不出原因。”
“会不会是刚才的那种液体？”另一位学生问道。
“很有可能”，樾樾点点头，“但是这种液体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聚集符文中出现？不可思议。”
她的心中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猜想，还没等她完善猜想，旁边走过来的吕小苗弱弱地开了口。
“樾樾老师，这种液体有可能是液体的氮气，氧气或者碳气（二氧化碳）。。。”
“嗯？”樾樾和旁边几位师生同时将目光转向吕小苗，这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不过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吕小苗也已经跟他们熟悉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用害怕，于是在所有人的目光凝视下一边回想，一边继续说道，“最初这里生成了水球，这是我们释放聚集的时候最普通的现象，但是戈壁滩的水蒸气含量实在是有些少，所以水球增长很慢。
“后面好像到了一个临界点，水球突然开始快速增长，那么肯定不是水，而空气中有大量的氮气，氧气和碳气，所以我觉得应该是这些气体被聚集符文聚集成液体的结果。”
听了小苗的话，周围的人都陷入了思考。
“那么，哪些是液态氮气，哪些是液态氧气呢？”有人问。
“应该和密度有关吧。”樾樾想了想答道，她随手捡起一块还在冒着白气的冰块，轻轻搓了搓，确定这些确实是冰后随手扔掉，“液体一般都是密度大的会在底部，密度小的会在上面，液体氮气和液体氧气也应该如此，不过问题来了，他们三种的密度到底谁大？”
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人知道，必须经过实验来证明，而当下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
收拾残局。。。
看着这断壁残垣如废墟一般的场景，樾樾深深叹了口气。
第一次实验就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这是所以人都没有料到的。在他们的计划中，通过符文规模的线性预估，再加上这片土地干旱而贫瘠，整个符文阵最多只会出现一颗直径十米的水球，然后能源供给逐渐消失以后将水球引导到远处的水池里。
没想到，能源枯竭比想象中的还要快，而由此引发的符文规模增长并不是线性增长，而是指数级增长。
从未听说过聚集有能力将空气中的其他气体聚集成液体。。。不，也许这不是听没听说过的问题，而是在此之前根本没有人有能力办到。
那自己呢？自己有能力办到吗？
樾樾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却立马摇摇头。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于是他抬起头来，开始发布命令。
“罗旭魔导师，你带着男生清理实验场地，记得带隔热手套，以防冻伤；柳云舒魔导师，你去看一下有没有人受伤，有的话尽快送医务室；小苗你和剩下的几个女生统计一下损失。”
几人领命而去。
而她则是径直走向了远处的莉莉丝。
“多谢了，莉莉丝。”走到莉莉丝身旁，樾樾低声说道。她能够感觉到精神力弥漫的领域内另一股精神力的调动，还有高维通道打开后仿佛空间出现漏洞一样的异样感，这无疑是莉莉丝在发动传送魔法。
若没有她，实验室将不可避免出现伤亡。
听到樾樾的感谢，莉莉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点点头的意思是她收到了樾樾的感谢，而摇头则表示，这并不需要她的感谢，任何有能力地人都会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而她只不过能力更高一筹而已。
不过，莉莉丝此时却在想另一个问题。
她发现自己与樾樾的差距依旧很大，自己仅仅短距离传送了六次，且只有四次是带人，却明显感到了体力不支，如果是樾樾的话，这样的传送简直轻描淡写。
不知道其他大魔导师要是知道她这么想，会不会组团来揍她。
什么人呐，带人传送六次还觉得不够好，让他们这些连传送都不会的人情何以堪？
看到莉莉丝的态度，樾樾轻轻笑了笑，没有多说，转过身来投入到处理后事的工作中。
实验事故报告最终来到李力的手上时，他正在汴梁，准备前往汴梁魔法学院，当他读完整个信件的时候，也着实为他们所有人捏了把冷汗。
得亏樾樾和莉莉丝两位处理及时，才没有酿成惨剧，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欧文大魔导师看完了这封信，将信递还给李力，顺便问道：“你怎么看？”
李力想了想才说到：“我们对大型符文的威力严重低估了，没有想到，仅仅只是放大到了不到百米的程度，居然可以凝聚氮气和氧气，这真的是。。。不可思议。”
“不过，这倒是给了我们信心”，欧文大魔导师从另一个角度阐述道，“这说明我们走的路是对的，推动整个星球的超巨型符文规模说不定比想象中的要小很多，所需要的能源也少很多。”
李力想了想，却摇摇头，“能量是守恒的，虽然不知道魔法这种直接控制规则的能力是一种什么样的能源，但是必不可能出现过于悬殊的能量差。报告中也指出，一整个魔法池的元素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消耗一空，那池子您也看到过，理论上能供应我们实验室一年的魔法用量。”
“所以他们猜测的是正确的，冒着白色烟雾的液体应该是液氧和液氮和液碳？”知道所有人安然无恙后，欧文大魔导师反而对这个来了兴趣。
“淡蓝色的液体应该是液氧，无色透明却冒白烟的是液氮，不过液态二氧化碳。。。也许聚集符文发动的时候确实有液态的二氧化碳，但是当魔法效果结束以后应该就凝结成固态了。”
“二氧化碳，你这么称呼碳气吗？虽然有些拗口不过倒是很形象。”
“不过，这么说来。。。”李力好像想到什么一样，皱起了眉头，“液氮和液氧都是工业中的重要原料，而且如果这种方法有用的话，将来对液氢和稀有元素的压缩提取也可以用这种方法来。。。”
想到这里，顾不得欧文大魔导师在身侧，李力从随身书包里掏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开始下笔记录起来。
欧文大魔导师看着李力旁若无人地开始记录，下意识地停止了动作，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工业制取氢气和氧气并不需要多复杂，简单的电解水就可以，但是将氢气和氧气制成液氢和液氧就需要专门的设备，或是高压，或是低温。
如果通过大符文能够以高效率制造液态气体，而不需要高压和低温环境，那么对于轻重工业来说都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发明进步。
或许他们可以走氢氧火箭的道路，双管齐下来发展航天强国。
将不知几何的想法一一罗列于纸上，直到能够想到的全部写下，李力才堪堪停笔，仔细一看，三页笔记写的满满地，有些想法中规中矩，有些想法却天马行空，但是有了魔法的存在却并非无稽之谈。
简略检查了一遍，李力满意地点点头，抬头却看见欧文大魔导师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额。。。”李力有些尴尬，“抱歉老师，忘了您还在呢。”
“忘得好，忘得好，哈哈哈哈！”欧文像孩子一样开怀大笑。
第一百四十三章 拯救
吃一堑长一智，有了此次对大型符文的效果低估的经历后，樾樾带领所有小组组长开始设计更加规范化的流程和危险预估模型。
实验用的符文选择需要更加慎重，最好是魔法效果数值化的可测量性符文；实验过程要高度可控，而且紧急熔断机制和保险机制必须上线；试验场的安全围栏建设要提上日程，并保证能够物理隔绝一定程度的突发情况；还有在实验过程中必须配备医疗班，在有人受伤的情况下可以紧急救助等等。
受李力不停灌输，樾樾对能量守恒定律并不陌生，而元素池被抽空的现象也告诉她，能源的可控闸门必须加入能源的供给部分，当符文出力功率越来越大，加大抽取能源时，必须有效遏制这种趋势，以保证元素池平稳持续供能，大符文不会超过额定功率上限。
而紧急熔断机制和保险机制需要通过传感器触发继电器，从而同时中断所有符文关键点的供能，这个组件的研发交给了辛果和他的魔导机械小组，相信他们可以交出一份满意地答卷。
试验场安全围栏和医疗队的问题，原本她打算自己跑一趟楼兰，找帝国西北建设局的工程队和楼兰生命院的院长，不过李力在回信中提到了这个问题后，给了她一个不知道算不算解决方法的方法：
等人。
等一个叫郑通的人报道，然后让他自行组建实验室的行政部门，这种满世界拉人头的事情以后就可以甩给他做，反正他也是自己花大价钱抓。。。额不，是请回来的。
当樾樾落笔写下实验报告的最后一个字后，已经是深夜了，关于实验总结和方案修改，他们讨论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而她也只有尽快将所有方案打包成报告提交到李力手里，才能如期开始下一阶段的实验。
虽然她和李力是男女朋友，但是工作上的事情却不能责任不清，该由李力批准的必须交到他的手里，如果自己直接修改执行，那就是越权，是很严重的渎职行为。
完整的报告多达十页，不仅包含了前一阶段的实验报告，还包含了下一阶段的改进计划。樾樾仔仔细细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确认没有错误和遗漏以后，长叹了一口气，将报告放下，轻轻按压起太阳穴。
房间门突然被敲响，还没等樾樾说话，门便被打开了，莉莉丝端着一个木制的方形托盘径直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清粥和一些点心。似乎知道樾樾的工作告一段落，莉莉丝毫不避讳地走过去，将托盘上的点心和清粥放在她的面前。
也就只有她能够毫无顾忌地出入实验室里的各个地方。
“多谢了。”闻到香味，原本工作时感觉不到的饥饿感瞬间袭来，樾樾对莉莉丝道谢后，便拿起点心和粥吃了起来。
莉莉丝轻轻嗯了一声，随手一招，旁边的椅子随她手势浮起，飞了过来。坐在椅子上，莉莉丝也拿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
樾樾有些愕然，原来点心不全是给我的？
很快，将一碗粥和大半盘点心下肚后，樾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向后靠在椅子上，虽是深夜，但前半夜扑在工作上，致使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没了困意。
“莉莉丝，你不去睡么？”看着莉莉丝仿佛也很精神的样子，樾樾有些诧异。
“不困。”莉莉丝难得开了口。
“嗯”，樾樾随意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头来，看向莉莉丝，“问你个问题，你对李力有什么看法？”
“看法？什么看法？”莉莉丝不明所以。
樾樾将身子坐直，补充说道：“李力曾经跟我透露过你的身份，我是指学会会长之女之外的身份，但是我对你的真实想法依旧抱有好奇，以你的本事和人脉，你本可以找到更优秀的人和团体，加入他们帮助他们，但是为什么会一直待在李力身旁？”
“这算是。。。质问？”莉莉丝抬起头来，凝视着樾樾。
后者摇摇头，“只是好奇。”
“他。。。是个很神奇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人”，对自己的目的避而不谈，莉莉丝反而回答起了樾樾最初的问题，“我从未在他的眼中看到过对灾难的恐惧，没有一丝一毫。不仅如此，他对一切金钱，荣誉和权利毫无兴趣，当他得到大魔导师这个普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称号时，他却盘算着怎让让这个称号能够效益最大化，如何去推动地球拯救计划，我感觉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只是。。。”
“一场游戏，是吧。”樾樾接茬道，用得是肯定句。
莉莉丝想了想，迟疑地点点头。
“我的老家山川镇有一种棋类游戏叫屠龙棋，玩家扮演其中一个角色，通过投掷骰子进行道具获取，每次增加一个道具都会解锁其他与这个道具相关的物品，通过积累各种各样的道具，最终可以战胜游戏里的上古冰龙，获得胜利”，樾樾轻声说到，“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但是我想你应该能够感觉得到：
“我们就是游戏里的人物，而他却像极了棋盘外的玩家。”
说完这话，两人陷入了沉默。
许久，莉莉丝仿佛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来，表情惊讶地看向樾樾：“那你为什么会同意成为他的女朋友？”
樾樾没有立即作答，反而反问莉莉丝，“如果说，他真的以一种第三视角的旁观者来经历这一切的话，你会不会离开他？”
“离开他？为什么？”
“防止他以一种利用你的心态接近你，就像利用屠龙棋里的道具一样，目的仅仅是为了解锁更多道具或者屠杀巨龙。”
莉莉丝低下头来，看着眼前的餐盘，心中不知道为何浮现出了李力那张脸，正温柔地笑着。
许久之后，莉莉丝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他会将我们当成一个道具，我也不相信他仅仅把这场灾难当成了一个闯关游戏，因为。。。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悲天悯人的爱。。。不，我不是在他眼中看到的，而是。。。就像是。。。我说不清。。。”
樾樾笑了，眼睛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莉莉丝所描述不清地感觉正是一种真实存在的第六感，是当她们突破人类魔法瓶颈以后，接触时间元素所产生的一种超越五感的感觉，对某些因果产生一种预期，而这个预期是一种直接反应在精神层面上的感觉，无法被现有的语言描述。
她也同样能感觉到这种感情，但是与莉莉丝不同的是，她还能感觉到另一种感情，一种只针对她的，炽热如太阳的一般的，持续而又挥之不去的感情，当李力看向她时，这种感情尤为强烈，仿佛要将她融化。
“你知道我是如何晋升的吗？”樾樾轻声说到。
“不知道。”
“当我面临极端危险的自我怀疑的时候，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那是一个虚拟的世界中一颗与我们地球相仿的星球，在六十四亿年间，生命苦苦挣扎的故事，有兴趣听听么？”
“嗯。”
“这个故事要从恒星系的诞生说起。。。”
。。。
西北的清晨要比其他地方的更加清冷，即便是夏秋之交最为酷热的时节。当实验室晨间报时的钟声响起时，樾樾也结束了她的讲述。
两行清泪从莉莉丝的眼角流出，滑落脸颊。
无从得知她究竟是为什么而流泪，或许是哪些不屈的生命，或许是为这个星球相同的命运，又或许是为了这个故事的结局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合家欢，只是一个开放式结局。
“这个故事是。。。真的？”莉莉丝喃喃自语。
樾樾摇摇头，“假的。”
“是么。”看不出莉莉丝的表情，究竟是否相信，她只是轻轻抹去自己脸颊上的眼泪，低声说道：“我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我想要看着他一步一步完成这惊天伟业，将我们的地球从灾难中拯救出来。”
樾樾摇摇头，“地球不会被拯救，也不需要被拯救，我们能拯救的只有我们自己。”
第一百四十四章 重回北方城
北方城城东，在城市某条支路上坐落着一个毫不起眼的建筑，临街大门经常打开，上面挂的是“环境保护学会”和“城市促进委员会”的铭牌。
可是只有很少的人才能知道，这里是帝国安全局北方领分局驻地，也是帝国情报局北方领分局，整个国家最优秀的安全特工在这里供职。
而引领这些最优秀的特工的人，则是一个女人，被称为“铁处.女”的女人。
据说当时得到这个称号以后，这位安全局分局局长一度暴怒，发誓要把给她起这外号的人揪出来施展十八般酷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最后这件事却不了了之。
因为给她起外号的是她的顶头上司，目前不太可能被她超越的帝国安全局局长，皇帝的大舅子，马督亲王。
没办法让他享受酷刑，骂又没法骂，这位分局长憋了一肚子的火向着手下的人施压，弄得安全局上下怨声载道。
不过整个安全局效率倒是可见地翻了三倍，可喜可贺。
这更加坐实了她“铁处.女”的名号，而且评季度先进的时候得了个先进荣誉，这么一来，她的名号甚至传到了皇帝陛下的耳朵里。
“我才二十四岁！二十四岁的处.女怎么了？这帮大人物一天天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么？！”这位分局长咬牙切齿地说。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二十四岁不凭借关系和后台，而是依靠极其优秀的能力和铁血的手腕达到这个位置，为保证帝国安全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任谁都会敬佩有加。
只不过她的上司敬佩的时候关注点稍微崴了一下，放大了她至今没有男朋友的事实。。。
然而此时，这位人见人怕的女局长，正一个人悄悄躲在自己办公司宽大的椅子背后，抱着一个玩偶傻笑。
这个玩偶是李力从南方领通过传送阵送来的，花费了李力近三分之一的年度配额，起因则是自己在一次行动中不小心受了伤，伤到了头部，而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李力耳朵里了。
按理说自己身为安全局分局长，也是帝国情报局分局局长，只要自己不说，这种信息还是不回轻易传出去。
但是李力却依然知道了，不仅仅是因为他拥有更高的权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李力一直关心着自己。
一想到这里，武沐脸上就羞出了红晕，将头埋进玩偶里使劲地蹭。
然后一不小心碰到了头上还未愈合的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直抽冷气。
“头儿，两个消息，联邦的西弗勒嘶”
门突然打开，手下的小钻风闯进来报告，但刚抬起头还没说完，就看到自己的头儿正抱着一个跟她完全不配的玩偶正娇羞地蹭着，让他直接倒吸一口凉气，原本要报告的情报也卡在了嗓子眼里。
此时他的心里蹦出三个疑问：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是不是死定了？
不过此时武沐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看到小钻风以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轻轻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说话。
小钻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然后站到了离武沐最远的角落，看着武沐虽然表情严肃起来，但还是抱着玩偶不撒手，这种违和感让他一时语塞。
看着手下小钻风半天不开口，武沐皱了皱眉头，“说话！”
小钻风被这一句话下了个激灵，赶忙开了口。
“酿。。。咳，两个消息，联邦魔法学会会长西弗勒斯拟暂时关闭议会，行战时体制，既首相代议制，目前鸽子传来消息，他与议会改革派的联系变得频繁，看来想要有什么动作，不过没有探听到更多消息。”
鸽子是驻外特派人员的代号。
“小事情，估计是卡门这件事情彻底刺激他了。本来哪个国家都有保守派，只不过联邦的古老家族更多而已，改革派都是些平民子弟出身，被保守派压着打也是很正常的事。”武沐一边揉捏着玩偶的脸，一边随意地评论。
小钻风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关于卡门大魔导师，自从去了南方领以后更多的就是官方消息，南方分局曾经跟工部交涉过能不能放几只老鼠进学校，不过被工部大佬轰出来了。。。”
老鼠顾名思义就是国内安全人员的代号。
武沐撇了撇嘴，“活该，卡门进实验室的事有三位大佬做背书，还有战略意义上的考量，况且学校是什么地方？南方分局那些蠢货也真的是啥都敢提。”
看了看小钻风，武沐问道：“就这两件事？”
“不是。。。这是一件事，另一件是低优先级的事情，李力大魔导师昨天离开春阳城后没有去往计划中的下一座城市，而是乘上了来北方城的飞舟，大概今天下午就到了，不过这件事不太重要就。。。”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武沐噌地站了起来。
小钻风目瞪口呆。
“李力来。。。咳咳”，武沐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于是将玩偶放在椅子上，整理了一下表情，一本正经地说：“李力大魔导师濒临指导，我们怎么能够懈怠？你去把我的车开出来，我去准备一下，下午我去接待。。。再瞪我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快滚！”
小钻风一溜烟没影了。
“啊，他怎么会突然过来？完了完了我还没化妆，衣服也没换头也没洗，午饭也没。。。吃个屁不吃了！”一边念叨着，武沐一边急匆匆离开办公室，向外走去，看那方向应该是她在工作地临时卧房。
希望她可以在回到房间之前回想起，自己在工作驻地的卧房里没有任何化妆品。。。
李力改变行程有两个原因，其一就是突然听到武沐因公受伤的事情。魔法擦着头皮划过，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若不是命大，现在的她应该顶着石膏模型做的脑袋，躺在铺满鲜花的紫檀木床上接受众人的瞻仰。
这把他吓了一大跳，都做到分局头头了还有事儿没事儿往一线冲，疯了？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第二届世界名校交流会在北方城召开，需要他和欧文大魔导师出席，不仅如此，他也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抓一些天才或者专家到西北实验室来。
他现在就是缺人，极其缺人！
至于花传送阵配额送玩偶这件事。。。反正他一年到头也用不了几次，光樾樾和实验室的配额就够他挥霍了。
当他从元素飞舟摆渡车上走下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黑丝和英姿飒爽的身影。
还有头上贴着得一块婴儿巴掌大小的医用棉布，已经有些发黄，让人倍感心疼。
李力连忙迎了上去。
许久不见，武沐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招呼，只是将双手缩在身前，笑吟吟地看着李力，反倒是李力看着她头上地这么一块纱布，脸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你这。。。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只不过差点死掉而已。”武沐微笑到，一如既往用着平淡地语气说着惊悚的话。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李力皱起了眉头，眼神里充满了关心和责备，“你说你都分局局长了，还用得着每天冲在第一线？那帮手下都是干什么吃的？”
“谁的命不是命啊，毕竟我经验比较足嘛，能少折一些人手就尽量少折一些，都是爹妈养的，谁不心疼？”
“咳”，旁边传来一声轻咳。
“小同志，我要批评你，身为领导你就要做领导该做的事，居中调度运筹帷幄才是你该做的，他们有你心疼，谁来心疼你？”李力严肃地说。
“不是有你。。。和樾樾嘛。”
“咳！”咳嗽声大了些。
“不要狡辩！师姐，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我真的不想下回见你的时候是最后见你一面的时候，如果你要是再这么瞎搞，可别怪我动用特权把你从这个岗位上调走了。”
“哟，几天没见本事见长啊？”武沐听了这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吟吟地说，“放心吧，这次是例外情况，平常我都安全得很，你说说安全局老大要是出了安全问题，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咳额。。。咳咳咳咳。。。”旁边的声音一口气没上来，呛着了。
武沐转过头来，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老师，“老师，您是头发吃多了么？”
将口水咳出去，欧文大魔导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眉露愁容，“还是没能成功隐身呐，可惜了。。。”
武沐脸色微微一红，说道：“早看见您了，只不过没来得及打招呼。”
“唉，这哪是没来得及啊。”欧文老师转头看向天际，眉头透露出淡淡的忧伤。
看着武沐羞红的脸，李力赶忙打圆场，“那啥，天也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吧，正好午饭我们也没吃。”
“正好，我开着车来的。”
听了这话，李力和欧文老师刚迈出去的一步同时收了回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悸。
“那啥，坐了一天车，我们正打算走走，嗯，走走。”李力强打笑颜说道。
“那好吧，我们走吧。”武沐也不傻，知道他们因为啥谦虚，不过她不在乎，上前强行挽住李力的胳膊，捏了一个轻身符文，然后向城里走去。
欧文大魔导师在身后摇摇头，慢慢跟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小心思
武沐曾经住的别墅已经被学校收回，现在则是住在樾樾父母的家里，在樾樾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充当着半个乖女儿的角色。
不过由于工作关系，更多的时候她会住在局里的宿舍，也只有周末会回到何军家里，侍奉一下老两口，帮忙做做菜，干干家务，驱赶驱赶闲人和狗。
原本李力想回来以后去看一看何军和巧萍老两口，不过一想到樾樾不再身边，总感觉有些别扭，就好像他这除了一趟门把他们女儿弄丢了一样。
于是想了想，李力决定离开的时候再去拜访一下。
这次算是学校邀请他们回来参加高校交流，于是学校为他们安排了食宿和接送，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因为武沐的原因，他们提前回到了北方城，并且来得及没有通知学校，这注定到时候前来接两人的司机小王要在摆渡站白等了。
最终，三人一同打车回到了环境保护学会，也是国家安全局北方领分局，而孤零零停在摆渡站的蓝色魔法车只能等待着小钻风去收回了。
情报信息在情报局范围内严格遵守保密等级传播，所有信息的流动都有严密的监控，以保证信息安全、快速、高效、准确地传播。
八卦信息也是如此，不同的是，对于八卦信息，所有人的保密等级都足够，于是还没等武沐带着李力和欧文大魔导师迈进安全局分局，上至安全局局长，下至扫地大妈，所有人都知道了武沐迎接她的老公和公公回到了北方城。
看来武沐之后要花时间来整顿一下情报局上下了。
信息传播的安全、快速、高效倒是满足了，准确性呢？
哪个孙子在讲八卦的时候讲歪的？
刚进安全局，李力便看到旁边走过的人，逗留的人看向他的时候露出了好奇和八卦，当看到他如此年轻的时候，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隐约听见一旁两个员工窃窃私语：
“怪不得头儿这么长时间没找，原来喜欢嫩的？”
“这也太嫩了吧，一掐一兜水啊，这一掐怕不是水都呲出去了。”
“您这是掐膀胱上了吧。”
“去你的。”
武沐眉头弹跳，强压下想把这两位相声演员压出去打靶的冲动，带着李力和欧文老师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武沐的办公室极其简约，一个老式木质抽屉桌就是办公台，桌面上还压着一块玻璃，玻璃下放着几张照片，像极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机关办公桌。办公台旁则是一个文件柜，整整齐齐码放着不知道保密等级几何的文件，房间角落则是一个茂盛的盆栽和一个饮用水台，放着一些提神醒脑的速溶饮料。
除此之外，甚至连待客用的沙发都没有。
也是，能让安全局的分局长接待的怕不是都是些罪大恶极之人，直接压到隔壁去，用立马道歉椅和非常后悔镯接待更合适。
来到办公室武沐才想起来，自己的办公室并不适合接待人，于是十分抱歉地对着李力和欧文大魔导师说：“不好意思哈，我去找人搬两个椅子来。”
说罢，走到门口，一打开门，就发现小钻风做着正准备敲门的姿势，表情意外。
武沐狠狠地瞪着他。
“偷听被发现佯装敲门哈？沈疼？”
小钻风沈疼当时汗就下来了，“头儿，我。。。”
“我什么我，我到时候在收拾你。先去搬两个沙发过来，顺便泡两杯茶，听明白没有？”
沈疼连忙点头。
“快滚。”
“是！”，说完，沈疼一阵风一样跑走了。
下完命令，武沐砰地关上门，然后转过身来，又变成了微笑的御姐，面对着李力和欧文诧异的目光，解释道：“不严肃点还真镇不住他们。。。”
不一会儿椅子搬来，武沐在把沈疼赶走前严肃地说了句，“谈话可能涉及机密事要。”后，沈疼立马严肃地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就退了出去。
至少在保密条例执行上，整个安全局没人敢违背。
当小钻风离开后，李力倒是奇怪地问了句，“什么机密事要？”
“有几件事要跟你们聊聊，这几件事确实涉及机密。”武沐将茶递给两位后，才施施然落座，“不过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原本想发封信件告诉你们，不过既然你们直接过来了，那么就直接说掉吧。”
顿了顿，武沐开口道：“古老的魔法家族，就是那些保守派的老顽固们好像有大动作了，新金州发回消息，在金泽山脉深处发现了火箭发射台的痕迹。
“我们跟金州联合王国官方交换过信息，他们虽然也想搞航天工程，但是现在还仅仅是计划阶段，其目标也不是搭建完全的航天工程，而是发展轨道测绘、领航和空天一体技术，作为我们和联邦的技术补充。
“不过此次发现的半成品发射塔架显然包括完整的技术预留，不排除金州联合王国的人表面上跟我们合作，私下里自行发展航天技术，但是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本身他们的基础学科比较薄弱，发展起来阻力太大，现在也并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
李力转过头看向欧文大魔导师，“老师，你怎么看？”
欧文大魔导师沉吟了一阵，说道：“让他们玩去吧，如果需要帮助我们还可以送他们点技术。”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力点点头。
听了这师徒俩的话，武沐愣住了，“什么？”
“航天工程可不是普通的东西，这是一项系统工程，更是一项考研国家工业实力的高精尖工程，以他们现在的水准根本造不出合格的符文火箭，所以我们得帮他们一把。”李力解释道。
“难不成我们还要援助他们的基础工业建设？”武沐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无论是星际航行，还是星球级符文，你不会以为仅凭我们或者联邦就能独自弄出来吧？”李力无奈地看着她：“每个国家的每个人都不能置身事外。”
“可是那些保守派。。。”
“广义上讲，他们是我们的同胞，只不过他们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李力打断武沐，认真地对她说：“事实上很多人都不会把未到来的危机当回事，这是人类惰性所导致的，所以我们必须在此基础上刺激他们的主观能动性，让他们在危机到来之前能够在对抗危机中占有一席之地。”
武沐看向欧文大魔导师，后者点点头，“也是我的意思。”
“我不希望当局部危机出现，城市毁灭，死伤无数后某些人才意识到现在应该团结起来，这种短视必然会出现在人类的个体中，但是整个国家却不能如此短视，现在刺激他们一下，当未来需要的时候他们才能发挥中坚力量。”李力补充道。
“呐，好吧”，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说服帝国决策层，不过既然情报是从武沐这边来的，她就需要将这个消息交给上面，顺便带上李力和欧文大魔导师的意见，“这件事就是这样，还有两件事情，星轨实验室的一封跨大洲传送信件本应该直接交给你们，不过听说你们拐道北方城，所以信件就投递到了这里。
“他们希望你们设计一个大型反射式望远镜，用于多种光（电磁波）的观测，他们来信说是希望设计一个反射面非常巨大的天文望远镜，可以观测短光（短波长），目前为止他们所有的望远镜所观测的光波离可见光都并不远。”
李力听闻，想了想说到：“这个等我们扩招人吧，目前实在是没有经历来满足他们的需求，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给他推荐元素海联邦的另一个实验室团队，他们在巨型符文阵的研究上也有一定建树。另外一件呢？”
武沐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拘谨地搓了搓手，这等小女儿姿态在她身上非常罕见。
“那个。。。昨天我捡了两张金牛野外拉力全速越野赛的票，如果不去看就浪费了，怪可惜的，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捡。。。李力脸抽了抽，编瞎话也不会编，虽然隐约知道她心中的小小心思，不过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和期盼的眼神，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李力只好点点头。
武沐笑容一下子绽放起来。
将李力和欧文老师送走后，武沐开着五档凌波微步窜到小钻风的办公室门前，一脚踹开大门，不管沈疼惊恐的目光，直接命令到：“快给我去买两张金牛野外拉力越野赛的票，要黄金位置！要全套套票！！要vip中p！！！懂？”
沈疼使劲点头，“懂！”
“快去！”
沈疼连滚带爬跑出自己办公室。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见胖子
为了帮助老大泡汉子，小钻风还真是任劳任怨，当然也拜她的铁手腕所赐，毕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号，敌人无不闻风丧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位穿着黑色皮衣，手拿皮鞭，笑声魔性的六旬老处.女。
离开安全局的李力和欧文大魔导师自然是乘坐出租回到了北方魔导工业高校，虽然他们所在的实验室是在西北罗布泊，但是却始终挂靠在北魔工下，为的是吸收学校里培养的优秀学生们。
不仅如此，为了支援实验室研究，北魔工今年也开设了许多新的专业，比如通讯，比如自动化，比如大符文等等，乍一看还以为是蓝翔扩招了，不过这里的通讯和自动化更偏向于科学技术的研究，至于工程方面的学生自有其他对口院校招收培养。
时隔近一年的时间，又回到了这里，让李力不自觉有些感慨，欧文老师那伫立在角落的魔法塔依然伫立，头上九五层新的顶盖依旧很新，不过自己曾经待过的实验用品制备室倒是还原成了真正的制备室，只有角落长时间运行的制备实验偶尔能看出原来的影子。
再次回到学校，倒是没有人来接待他们，不过本就是这里的师生自不必接待，两人找到教务处报道后，李力领到了教职工宿舍的钥匙。
不过离开教务处之前，教务处的主任首先恭喜他成为大魔导师，然后告诉他学校给他预留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钥匙在后勤处，当然如果他有需要的话也可以自行指定自己的办公室，比如之前的实验用品制备室。
李力笑着拒绝了，他能在母校停留的时间实在不多，西北实验室更需要自己。
离开教务处后李力和欧文大魔导师便分开了，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事情，欧文大魔导师会去校长办公室，与张思远校长讨论一下关于学生教师定向培养，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而李力放下行李以后，要去找负责举办高校交流的负责人聊一下交流事宜。
既然是交流那就需要互相展示成果和目标，对于其他学校，北魔工从不惮展示自己最先进的一面，而李力也是因此而来的，作为符文结构学应用中首屈一指的大魔导师，他的任务就是向所有人展示西北实验室对符文解构，完善，修复和扩展方面的已有发现和未知的可能性。
所以，他需要一个演讲稿。
于是，他想到一个人，一个自重三百斤的人形自走淫.秽物。
当他找到这个淫.秽物。。。呸，这个胖子的时候，发现他正在上课，巨大的阶梯教室里座无虚席，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文韬。
而文韬正在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他正在布道他的女仆神教，不过当李力小心翼翼进到最后一排去听讲时，才发现这里为什么会座无虚席。
作为语言学的副职教授看牌子现在大概是正职了，他对语言的理解的层次比别人更高，不仅能够从各种经典书籍中找到佐证，更能相互印证，在他的脑海中似乎装载着整个世界所有语言的发展历程，就像封存着历史的长河，每当他说出见微知著或见著知微的观点时，总能引起学生们的惊呼。
北魔工是一个超一流魔法相关专业的院校，但文学系在北魔工的地位就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不遭人待见，想要学习文学的同学更希望考取北方城的另一所大学：北方大学。
不过当那些并没有考到北方大学的学生们不得已选择北魔工文学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里有一个胖胖的老师，仿佛一颗封尘的明珠一般，不仅在文学领域中高屋建瓴，并且能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分享给学生们，带领他们遨游文学的海洋。
这简直就是在一群油腻中年人中突然发现一个宝藏男孩。
他们甚至相信，只要文韬在这里呆足够长的时间，必定能带领整个北魔工文学系离开二流，越过一流，向超一流进发。
不得不说，他的父母给他起这个名字真的是天打雷劈一般的合适。
台上的文韬一如往常一般，带领着学生畅游文学的海洋。
“。。。有志之士应识得投笔从戎和送死的区别，白格尔说过一句话：刀剑杀灭敌人的肉身，文章亵渎敌人的精神。不过白格尔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其实我们应该将时光倒拨回西历九八七年，也就是拜嘞帝国大帝李。。。李兄？？？”
“李力？拜嘞大帝不是叫李毅么？”同学们面面相觑。
文韬没有理会同学们，而是顺着阶梯教室的过道向教授后快步走来，就像一个皮球反重力上坡一样，同学们好奇的目光跟随者他的身影向后望去，便看到他迎向了一位年轻的，看起来学生模样的人。
“还真的是你！”文韬走近，才确认坐在最后一排对他挥手的正是李力，小眼睛中迸发出惊喜，“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别，别说这些酸词。。。你不继续上课么？”李力站起来，看着满堂好奇的眼神，表情有些不自在。
“哎呀，不着急不着急”，文涛摆摆手，“没想到您老人家亲自来我的课上捧场，来来来跟我来，让大家认识一下。。。”
说罢，不等李力拒绝，一把抓住李力的手，强拉硬拽将他拉到了讲台上。
李力哭笑不得，不就是半年没见么，怎么这么热情，热情过头了吧。
站在讲台上，文韬对着台下的学生们郑重其事地介绍到：“相比大家一定很好奇，这位是谁。别看他只有这么年轻，他可是我们学校的宝贝，史上最年轻的大魔导师：李力大魔导师。”
“哗”
台下响起连绵的惊叹声。
“就是年前授予的史上最年轻大魔导师吗？”
“竟然这么年轻，他是因为什么获得大魔导师头衔的？”
“总不可能是因为文章写得好吧。”
听着台下细声的评论几乎都要把话题带歪了，李力哭笑不得地看着文涛，“你说你上文学课，介绍我干嘛，我又不是你们这个系的。”
文韬没有理会李力的抱怨，小眼睛眯起，对台下学生们说到：“跟你们说过，史上最年轻的大魔导师的帝国语是我教的，你们不信，看看这是什么？铁证，铁证如山呐！大魔导师李力不远万里从西北回来就为了听我一堂课！同学们，不信任我可以，但是史上最年轻的大魔导师的话你们信么？就问一句信不信吧？！”
“我们信。”台下同学回答。
反观李力，现在已经捂着脸别过去，就差钻进地缝里去了。
太尼玛丢人了。
这家伙忘了当初自己求他教自己帝国语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吗？身为文学大师的自己是教不了初心者的，现在反而上赶着用李力给自己贴金。
太物质了吧。。。
不过自己毕竟有求于他，整理了一下表情避免露馅，他郑重其事地对着同学们点点头，“没错，是文涛老师帮助我学**国语言文学，如果没有文涛老师，我根本无法说出如此流利的帝国语，更没办法学习深奥的魔导学知识，最终取得大魔导师的头衔，所以我的一切成就都归功于文涛老师，他是我的明灯，是我的航向标，在我迷茫的时候帮助了我，我永远感谢他。。”
“哎，过了，吹过了。。。”文韬小声提醒道。
李力斜着眼看着他，不说话。
即使脸皮再厚，也架不住无中生有的吹嘘，不过肉多的好处就是脸不容易红，即使红也看不出来，文韬只好强行将话题搂回来，对低下的同学说，“李力大魔导师找我应该有一些要紧的事情，比如拯救苍生维护世界和平的之类，同学们多多担待，我去去就来。”
说罢，拉着李力的手一溜烟跑住阶梯教室，留下身后的同学们面面相觑。
第一百四十七章 选拔
“李兄，大老远地跑过来你不会真的是来听我课吧？”学校走廊里，胖子一脸油光地问道。
“您能要点脸么”，李力鄙视地看着他，但一想到还有事情拜托他，勉强收回了鄙视地目光，“过两天不是高校交流会么，学校让我去做学术演讲，可是这种事情我从来没干过呀，从小到大连上台接受表扬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找你来帮我参考一下，拟一个演讲稿之类。”
“啊？学术演讲的演讲稿？”胖子愣了愣，伸手贴在李力的脑门上佯装看病，“这也没发烧啊，怎么静说胡话呢。”
“少来”，李力一把打掉胖子的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油印，“你就说帮不帮吧。”
“无能为力啊李兄，你可是领域内的大佬你也应该知道，那些论文的专业性太强了，我看都看不懂，更别说根据这些内容写演讲稿了，你让我怎么帮你？”胖子一脸遗憾。
“当然不需要太专业的东西，我现在研究的领域，别说你不懂，你以为台下那些专家懂么？”李力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胖子，“喏，这是大体框架。”
胖子展开纸，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当时就眼直了，好半天才慢慢抬起头来，将纸上的内容展示给李力，艰难地说：“你说。。。这是大体框架？”
李力定睛一看，纸上不是文字描述的稿件大纲，而是一副栩栩如生的人物素描，身着猫耳娘女仆装，即便是没上色也透露着可爱和灵动。
纸的右下角有一行漂移的小字，是素描的落款，胖子一看这落款就瞪大了眼睛：“无口大人？你怎么会有无口大人的亲笔素描？”
“拿错了。。。咳，这是我托人带的，算是你订单的订金”，李力在兜里摸了摸，摸出另一张纸，“这个才是大纲。”
胖子没有理会李力手上的纸，小眼睛猛的睁开，双手颤抖，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认识无口大人？你为什么能求得动她？居然还是没上色的原稿，她的原稿是千金难买啊！看这猫耳！看这女仆装！！啊我死了。。。”
“这是订金，之后还有尾款”，李力继续诱惑着胖子，“无口大人亲手绘制的女仆设定集哦~”
胖子一把把李力手上地大纲抢过来，然后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地说：“好兄弟说什么帮不帮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哎，你专业叫啥名字来着？我去补补课。。。”
演讲稿本身并不需要太过专业，如果听众想要更加深入的了解相关内容，可以在私下交流会里了解到，或者阅读西北实验室的论文，而交流会的演讲稿更多讲述的是专业的发展，成就和展望。
说白了就是吹牛。
那如何把这个牛吹的清新脱俗令人向往，这就是胖子的强项了，有文学大师潜质的文韬绝对能够胜任。
至于那张素描，当然不是伪造的，他也没那穿越后自动习得素描技能的本事，虽然这位无口大人他不认识，不过莉莉丝却认识。
莉莉丝那些风格各异的女仆装可不是大路货色，而是专业定制，其手笔就是出自莉莉丝的半个闺蜜：无口大人之手。
据莉莉丝所说，这位无口大人非常喜欢女仆装，更喜欢给她定制女仆装，为了制作合身的衣服，每次制作之前都要找到莉莉丝亲手丈量莉莉丝的身体，甚至不借助工具，有的时候为了保证不出现偏差，还要莉莉丝穿上最少的衣物，然后仔仔细细地测量莉莉丝的每一寸肌肤。
“真是一位负责人的服装设计师。”莉莉丝如此评价道。
听了这话，李力异常纠结地看着莉莉丝，踌躇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这位大人真的不是一个变态吗？
用一张无价之宝（各种意义上的）搞定文韬之后，李力离开了教学楼，接下来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忙。
比如陪师姐去看赛车比赛，以及去看自己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生活真是非常充实啊。
。。。
一则并没有公之于众的消息，开始在帝国各个军区悄然流传开来。
航天技术研究院将要在军队中选拔航天员与航宇员，为了执行未来的航天和航宇任务储备人才。
即便现在帝国第一枚符文火箭还未发射升空，航天员储备的计划便已经提上日程，为了保证跟上航天技术发展的进程，因为在计划中载人航天计划为三年期，而载人航宇任务则是五到十年。
目前，航宇任务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登录金星。
虽然在登陆进行之前会有很多步骤，比如卫星环绕金星，比如无人控制车登录金星来收集数据，但是这一切都必须压缩在十年以内。
于是宇航员的前期培养便从现在开始。
魔导师们对宇航员所要面临的工作做了很多猜想和推测，并制定了一套完善的训练流程，包括微重力下的适应训练，高重力加速度的适应训练，体能和科学培训，有些魔导师还想，如果金星上有大气环境，那么在金星登录的过程中一旦出现问题可以紧急跳伞，于是又给宇航员们增加了跳伞的训练项目。
只能说这位魔导师比较天真，因为坠落着陆的前期阶段空气非常稀薄，会导致整个登陆器加速到非常恐怖的速度，即便是打开反推发动机，以此时的速度跳伞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根本算不上自救。
因为没有相关经验，一切的航天工程都需要摸着石头过河，这些可能在李力这样的人看来毫无可能性的方案却被魔导师们提出并反复论证，力求考虑周全。
帝国每个军团都有航空兵，所驾驶的一般是浮空飞行器，是一种流线型的仿佛梭子一样的军事飞行器，通过魔法符文发动机推动在几千米高空执行侦查，攻击和轰炸任务。
而这次选拔的重点就是这些航空兵，并不是说不会在陆军中进行选拔，而是因为由于航空兵的日常训练中包含了一些重力加速度下的适应性训练和迫降训练，所以相对来说体能会更好，对这些情况更有适应性。
至少不会出现恐高症。
当这则消息传到陈伟的耳朵里的时候，他也动了心思。
虽然作为陆军符文枪骑兵的一员，但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成为一名航空兵，驾驶着浮空器航行在蔚蓝的天空下。
不过遗憾的是，他的高考分不够。
而这次几乎面向全军的航空兵招收，让他感觉到他的机会来了，只要通过上级部门申请就可以参加宇航员标准体能测试，这让他跃跃欲试。
然而，当他将申请书提交给自己的上级时，却被一封冰冷的回执，浇了个透心凉。
“南方领某军陆军符文枪骑兵不参加此次宇航员选拔。”
这是上级部门给出的官方解释，黑色的批文写在他的申请书上，下面盖着鲜红的印章，这说明这个命令毫无申诉的余地。
“为什么？”他找到自己的指导员质问。
“这是上级下达的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责，懂吗？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指导员温和地说出不容拒绝的话。
回到宿舍，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那鲜红欲滴的印章，他内心充满了不甘，他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成为一名伟大航天员的机会。
思来想去，最终，他狠狠地下定了决心，从抽屉里拿出一封空白信封，开始给家里写信。
除去那些琐碎的问候和家长里短，他在信中拜托自己的父亲做一件事，那就是取出几乎全部家当去拜访他老师的同学，一位陆军军官，无论是人情打动还是金钱开路，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自己争取一次宇航员选拔机会。
他不求能够直接进入宇航员预备役，因为一旦调查出来，所有相关人员都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只求一个机会，能让他公平的和其他航空兵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的机会。
除此之外，他别无所求。
第一百四十八章 登天（一）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发展，回到西北实验室的李力开始主持整个研究项目的推进，在郑通的帮助下整个实验室扩招百人，整个实验室也被一分为二，科学实验室由樾樾领导，不停推进符文结构学基础研究，元素分解利用，魔法元素结构和高次元魔法符文学等学科的研究。
而工程实验室由李力兼职，在可编程符文阵，关键点控制，高效能源运输网和其他关于大符文魔导学工程上取得了不小的突破。
而帝国在推进第三次工业革命上也不遗余力，广播通讯符文和超远距离通讯符文让帝国加速进入信息化时代，而人工运河技术的成熟让帝国各地开始联通，年底和次年年初发射的第一代通讯卫星一举将整个帝国送入全球互联时代。
除通讯卫星外，环境监测，地理扫描卫星也已经发射成功，而一颗科学研究，一颗天文观测卫星则预计年中发射。
这一切都归功于卡门大魔导师，由他带领的团队研制的探索系列符文火箭，以百分之九十五的实验成功率和百分之百的发射成功率，一次又一次完美的达成发射任务，为帝国的航天事业发展立下了赫赫战功。
反观元素海群岛，失去了卡门大魔导师这样的火箭专家，整个一年中只尝试发射了一枚符文火箭，而且用的是当初第一次发射的技术，虽然发射成功，卫星也进入了预定了轨道，但是发射过程中居然出现了很多第一次发射的问题。
这种情况令人担忧，这说明一年以来新上任的负责人并没有吃透整个符文火箭的设计，不能亦或是不敢做出改进，只能依靠旧有的设计续命。
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元素海群岛作为元素能源最为充裕的地方，原本用来发展符文发动机的条件最为得天独厚，但是天时地利具备，人和却差点。
从零发展航天工业，非天才不能为也，历史无数次地证明了这一点。火箭专家科罗缪夫去世后，原本科技水平高于美国，将第一次载人航天的殊荣斩获的前苏联火箭发展一落千丈，居然能够造出30个一级火箭发动机的奇葩火箭n1，从底下看密集恐惧症都能犯了。
推力的计算可不仅仅是两两相加即可，n1火箭四次发射四次失败证明了这一点，虽然理论上能够达到推动两千八百吨重火箭升空的推力，但是其中每台火箭的能源供应，共振等一系列问题都不是当时的科技水平可以解决的。
前苏联只能眼看着美国一步一步登月而望洋兴叹。
元素海联邦的处境和前苏联有点像，只不过幸运的是，他们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并没有盲目增加发动机推力和火箭有效载荷，而是尝试吃透卡门大魔导师对符文火箭的整体设计，并在此基础上发展。
可惜的是这并不容易。
已经离开元素海群岛的卡门大魔导师对元素海的事情似乎并不知晓，或者说即使他知道也不会有所在意，卡门大魔导师原本就不是元素海人，而是新金州一个叫克勒亚的小国国民，对所谓的元素海联邦并没有什么感情归属，更谈不上对背叛自己的国家付出忠诚。
在他看来，确实是这个国家背叛了自己。
他现在将所有精力全部都放在了眼前的事情上，这是他毕生的追求，如果这个时候敢有人中途打扰他，他肯定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的工具生开了他的脑壳。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件非常巨大的无尘实验室，实验室虽然完全密封，但灯火通明，高达二十米的顶棚下镶嵌着巨大的导轨吊车，而此时吊车下却吊着一个小小的密封舱。
密封舱高度不到四米，吊装在巨大的吊车下仿佛长长的项链下挂着的小小铃铛，直径堪堪两米，几辆扶梯车簇拥在密封舱旁边，其中一辆扶梯车上站着一位调试人员，正打开密封舱外壁的保护板，检查里面的符文阵。
卡门大魔导师站在远处的仪器旁边，随时待命准备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或者下一些两难的决定，不过在没有人找他的时候，他便就这样站着，看着那说大不大的密封舱，有些感慨。
探索三号符文火箭已经经过了多次全面测试，从地面测试到十万米高空稳定性测试等等不一而足，其模块故障率只有万分之三，并且对所有可能出现的故障提出了冗余不定和备用方案。
一级符文火箭发动机有效载荷一百二十五吨，二级符文火箭发动机有效载荷六十八吨，这次则是送一个二十吨的密封舱和十三点五吨的轨道卫星升空，其最小冗余量高达百分之五十。
还是那句话，就算是一块板砖，也能让它成为天马流星砖。
所以整个项目他最关心的部分，无疑是这个密封舱，他不仅要保证这个密封舱完整安全无误地发射升空，还要保证它完整安全无误地返回地面。
只因为这次任务的目标只有一个：
送航天员上天，然后活着回来。
一位实验员从一边的实验台前朝着卡门大魔导师快步走来，吸引了他的目光，来到他面前后，这位实验员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了他。
卡门大魔导师接过纸来，低头看去，见纸上绘制着一张统计表格，所列出的是返回舱反推力符文火箭的试运行参数统计，整张纸铺满上百个数据，却只有两个地方用红笔画上了圆圈。
“卡门大魔导师，有两个统计数据有问题，反推火箭在第五次和第七次实验的时候，距离魔法圈更高的地方就关闭了发动机，这使得这两次实验完全是砸进魔法圈的，虽然之后的反推符文阵顺利开启，实验舱也顺利落地，但是如果导致反推火箭停机异常的原因没有找到的话，届时如果在距离更高的地方关闭反推火箭，加速度过快可能高温烧毁外壁的反推符文阵。”
卡门大魔导师一下子严肃起来，仔细查看面前的数据，横向对比的话这两个被红色圈圈出来的数据确实不正常地高。
“有分析过吗？”
“秦川魔导师认为是能源消耗异常导致的发动机提前停机，不过负责能源的王望魔导师否定了他的意见，因为能源度数下降平稳，直至停机前也没有出现消耗殆尽的情况。
“骆冰魔导师猜测可能是传输线路异常导致，却没有实质性证据。他们组正在模拟阻碍传输时发动机的行为。
“因为异常参数实在太少的原因，所以人们的怀疑范围有限，其实有些魔导师提出是否是某些传感器异常导致没有传回真实的数据，不过这个猜想的覆盖面太大，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很多传感部分的实验都需要重新验证。”
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表示基本了解，他看着手中的数据表，对所有数据认认真真挨个看过去。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对那些正常的读数很疑惑，长期浏览数据的他总感觉其中有些别扭的地方，却说不出来。
这种不自然的感觉被他敏感地抓住，于是他对着实验员说，“去我办公室。”
说罢，转头向办公室走去。
由于材料学发展并不均衡的原因，李力最初提出使用降落伞进行减速的方案被否决。找到柔性和强度顶尖的材料并不容易，由于某种地球历史中的环境原因，石油这种用于提取软性材料的原料并没有大规模生成，而生物材料比如橡胶，这个世界也并没有发现。
不过通过降落伞进行减速也只是李力的想法，事实上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魔法才是最重要的工具，于是他们很容易就能提出一个新的解决方案：
通过反推符文发动机和反推符文阵进行魔法圈外和圈内的减速。
一开始他们尝试直接让实验舱自由落体坠入魔法圈内，然后再开启反推符文阵，但是无论他们怎么设计隔热部分，多次实验下来基本上的结果都是：符文板过热烧融，实验舱坠毁。
至于高效隔热层？
实验室：在做了在做了！（gugugu）
所以为了保证反推符文阵能够顺利启动，其坠入魔法圈的速度必不能超过二十米每秒，否则就有烧毁符文阵的风险，所以在返回舱返回时离开减速滑行阶段后，就会调整姿态，将发动机对准飞行方向进行减速控制。
这一点颇像阿波罗号飞船登月的时候进行的下降减速控制，不同的是当时使用反推火箭是无奈之举，因为月球上没有空气，而此次则是主动选择因为卡门大魔导师团队研制出来的符文发动机推重比实在是高的有些变态。
也许对他们来说，返回舱也不过是一块有些重的板砖而已。
第一百四十九章 登天（二）
与其他公共机关的办公室不同，办公楼虽然一共有五层，但作为负责人的卡门大魔导师的办公室却在一进门的一楼拐角，这么分配是卡门大魔导师强烈建议的，理由是不想上下楼浪费那么多时间。
倒是很符合这位风风火火行事直接的大魔导师的风格。
进了办公室，卡门大魔导师开始在文件柜里寻找一些数据文件，大多都是他在之前实验中得到的数据统计，与实验员拿给他的文件是一样的，这些统计仅仅是统计值而不包含详细列表。
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些值足够说明问题。
将旧的十几份统计表放在桌面左侧，问题统计表放在右侧，卡门大魔导师开始又拿出一张白纸，准备做计算。
每个统计正常的数据都有相应的阈值，也就是正常区间，这个阈值是通过实验得来的数据上下限，一旦超过这个区间，那么实验中至少有一个模块会因此而产生异常，产生的结果也有好有坏，轻则啥事没有，重则舱毁人亡。
但是，即便是在正常范围内的值，也会有一定的关联，当某一个值显著上升时，另一个值会明显下降，比如元素分解速度与降落速度和降落角度的正弦值呈反比。
在仔细对比多份统计报告后，卡门大魔导师发现了端倪。
在穿越电离层，也就是魔法圈层的上一层时，正常记录中记录受到的辐射是正常衰减的，这是返回舱再入大气层后不再接受太空射线辐射时的正常现象。
然而两次异常记录中却发现，在短的一段时间内，本应该持续衰减的辐射读数异常地上升，虽然这不会导致相关仪器的快速失效，但是很显然在之后的时间里，发动机异常停机了。
卡门大魔导师皱起了眉头。
如果关联表象是辐射异常上升导致的发动机提前停机，那么关联的内在是什么？
他没有盲目下结论，而是将手中的几张数据递给站在卡门大魔导师面前等待着的实验员，“把这几张数据表拓印一份，然后我们去现场看看。”
“好的。”
设计建造载人飞船的实验室与测试火箭的场地并不在一起，火箭实验场地在实验室以东一百八十公里的地方，是南方领海岸线旁的一片巨大的滩涂，由于盐碱含量过高而无法进行大规模种植，于是被帝国划拨为航天实验室的符文发动机的试验场。
一个时辰后，卡门大魔导师乘坐魔法车来到这里，刚进入会议室就发现负责人们已经吵成一团。
“所以说不到百分之十的异常率而已，即便是在更高处停机也不会出现反推法阵失效的情况，这种误差完全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误差？你管这叫误差？第二次停机的高度已经比第一次更高了，谁能保证之后停机不会出现在刚刚进入滑行姿态的时候，到时候整个返回舱自由落体坠毁，这也是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目前我们没有找到原因，实验舱已经经过两次全面检查了，读数与正常返回时的基本一致，就连发动机也可以重启，所以我赞成将这个问题提到预案里，在不出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略它。”
“我不同意，你这是拿人命在开玩笑！找不到问题的原因，我宁可申请延迟发射更换方案。”
从边门里走进来的卡门大魔导师没有被多数人注意到，在静静地听了几位负责人的意见之后，在他们将骂战升级到人身攻击之前打断了他们。
“各位，我有不同意见。”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卡门教授。”
看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卡门大魔导师将手中的数据表扬了扬，“这是火箭组之前的实验数据，类比之后我发现了一些相关性高的数据异常。”
说罢，卡门大魔导师走到白板前，将数据报告一一贴到白板上。
所以负责人和研究员一下子都围了上来。
拓印的数据表上用蓝色的笔标注了两行非常明显的数据：辐射读数和温度。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异常，都在正常范围内，但是旁边的一副表格揭示了他们的规律。
通过复合柱状图可以看到两者的数据值呈现正相关，当一个数值增长的时候另一个也随着增长，但是在异常情况时，他们的相关性却呈现出了负相关。
虽然这两个数据似乎和符文发动机异常停机问题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引入相关性这个新的数据后，所有人都不这么认为了。
“辐射读数下降，但是温度在上升？”一位科学家惊呼。
他惊呼的并不是整体趋势，而是那两组异常数据中的现象，只此这么一看，就像灯塔一样醒目。
“这是一种可能，其他相关性的数据也可能存在”，卡门大魔导师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这个相关性是最明显的，辐射读数下降是正常现象，因为返回舱逐渐离开外太空，受到的太空辐射会减少，不过由于下降速度恒定，直接暴露在太阳照射下的温度应该会逐渐降低才对。”
“确实。”一位戴眼镜的研究员扶了扶眼镜，“我们发现温度曲线波动在正常范围内的时候就并没有再在意它了。”
“但是，我想说的不只有这一个”，欧文大魔导师的表情逐渐严肃，“一切异常现象都有一个明确的结论，这个世界不是概率的，所以如果遇到这样的问题就祈求概率成功，那一定会出大问题。”
几位科学家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们都知道，此次发射的意义多么的重大，甚至可以说关系着整个人类的命运，所以我们的发射一定要慎重。我也知道各位的时间压力不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为了赶工我们可以视显而易见的安全隐患而不顾。”
众人点头。
“如果真的找不到解决方法，我会申请发射延期，如果真的是因为方案自身的缺陷，那么我将会申请项目取消，所有的责任由我一个人承担。”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卡门大魔导师。
他们从未想过可能会发生如此严重的后果，更没想到卡门大魔导师敢于承担起所有的责任。可以想象，如果由于方案缺陷导致发射计划取消，那就说明整个返回舱的返回部需要重新设计、论证和实验，而其他已经完成准备的模块如火箭组，遥测组都得因发射计划的延迟而产生高额损失。
无论是金钱还是魔导师们宝贵的时间。
即使有可能因为承担这个责任永远失去首席魔导师的身份，把亲手将航天员送入太空的愿望拱手让人，卡门大魔导师依旧以最严格的风险控制要求着所有人。
“卡门教授，您放心，任何异常问题我们都会严格监控反复实验，坚决不让飞行器带一丝一毫的问题上天。”一位年轻的研究员严肃地说到。
“您给的思路非常有价值，很多数据的相关性如果找出来的话能够极大地提升我们对问题的发现能力，启发解决问题的思路，所以你放心吧，我们会找出原因的。”这是一位上课年纪的老教授。
“质检组把控所有风险，我们会严格收紧质检关卡，不会有任何问题从我们手中轻易跨过去。”这是一位微笑着的中年女性。
得到几位负责人的保证，卡门大魔导师眉间的皱褶松了松，“那就拜托各位了，如果需要任何实验数据和技术支援请尽快联系我，我会妥善安排。”
所有人开始忙碌了起来，他们需要对详细数据进行一次全面的分析，分析出某些关联性的数据，然后计算出正常的统计曲线，最后由正常的统计曲线来分析出那些不正常的点，并加以分析和测试。
卡门大魔导师也参与了讨论和分析，虽然整个反推火箭方案并不是他提出来的，但是他却是批准人，并作为火箭技术的提供者，至少对符文动力相关的实验有绝对的发言权。
直到深夜散会十分，项目组才初步讨论出几种猜想，一个是电离层波动导致的温度异常，一个则是元素分解过程中产生的某种泄露。
针对这两种猜想，所有人开始准备实验方案，争取一次性收集到足够多的实验数据，并且在下一次实验中完成改进。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