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章 林二小姐
林美惠淡然的说道：“让外面的人进来，把他给我抓起来。”
“啪！”陈晨打了个响指，“陈工，带几个人进来。”
这就是简易房，空间也不大，屋里说话，外面听得清楚，陈晨的话音刚落下，门就被一脚踢开，陈工和工头带着十多个人走进来，其他人快速把那些小混混围了起来。
肖东子眨了眨眼，突然哈哈大笑：“老女人，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敢动我，我保证，你们家以后不用想在京城混下去。”
林美惠突然笑了：“我还真想知道，谁有那么大本事，让我们家无法在京城混下去。”
确实，让林家不能在京城混下去，不要说肖东子，就连紫禁城那几位都不敢说。
面对十多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肖东子只是轻蔑的看了一眼：“我爸叫肖劲！”
林美惠一时没想起肖劲是谁，接着又听到肖东子说道：“我爷爷叫肖洪文。”
听到肖洪文，林美惠才恍然：“哦，你是肖洪文的孙子。”
肖东子嘲讽的一笑：“赶紧让这些乡巴佬滚蛋，别挡着少爷我的路。”
林美惠冷哼一声：“把他给我抓起来。”
有林美惠这个老板娘的吩咐，工头可不管那些，对手下的工人说道：“把这个家伙抓起来。”
十多名工人一哄而上，把肖东子控制了起来，他也没反抗，因为他知道反抗也没用。
“老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林美惠一抬腿，脱下脚上的平跟板鞋，因为下工地，她特意穿的这双鞋，脸色阴阴的走到肖东子面前。
“你老子不会教你做人，你爷爷也不会教你做人，今天我来教教你怎么做人。”林美惠声音变得更加冰冷，“把他给我控制住了。”
几个人，抓着胳膊，押着肩膀的，把肖东子死死控制住。这个时候，肖东子才意识到，自己真要倒霉了。
“放开我，快点放开我。”肖东子拼命挣扎，瞪着双眼，盯着林美惠，“快点放了我，不然我饶不了你，我爸和我爷爷也不会放过你的。”
“啪！”
林美惠扬起手，一鞋底子狠狠抽在肖东子脸上，把肖东子打得一声惨叫，带着泥的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血丝顺着嘴角往下流。
林美惠是谁呀，林家二小姐，年轻的时候，可不是个乖宝宝，真的拿着枪拎着刀跟人干过的。毕竟是大院子弟，还出生在那个年代，什么事儿都赶上了。今天这事儿，要是搁在二十多年前，碰到年轻时的林二小姐，那就不是用鞋底子抽了。所以说，肖东子应该庆幸，活在这样一个好年代。
“啪啪啪……”
这大鞋底子一顿抽下来，肖东子被打成了猪头，满嘴冒血沫子，疼得嗷嗷直叫。花狗没想到，有人敢动肖东子，还把人打成这个模样。他这个流氓头子，也吓得站在一边动都不敢动，他真没有遇到过，这么彪悍的女人。
林美惠甩了甩有些酸的胳膊，抬脚把鞋穿上，然后伸手挑起肖东子下巴：“我叫林美惠，朋友都叫我林二姐，仇家都叫我林二疯，回去之后告诉你爷爷。如果他心有不满，就让他来找我。”
说完，林美惠一摆手，“把他给我扔出去！”
控制肖东子的几名工人，驾着肖东子出了门，然后扔在了地上。
林美惠看了花狗一眼：“滚蛋！”
花狗如蒙大赫，转身就往外走，想着，明天一定要多带点人进来，不然太吃亏了。
林美惠发了飙，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不管是陈晨还是赵庆和，包括公司高层领导，对林美惠的印象是温柔贤惠，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面，居然这么暴力。
只有丁志军很平静，而且笑出了声：“真是不减当年风范，林二姐还是当年那个林二姐。”
林美惠一翻白眼：“行了，不是要撤场吗？那就撤吧，让工人早点回去休息，别等着了。”
丁志军一点头，对陈工和工头说道：“没听到老板娘的话吗？撤吧！”
“好嘞！”工头和陈工快步走了出去，很快，外面传来机械的轰鸣声。
肖东子被花狗带着人扶上车，眯着肿胀的双眼，怨毒的看了一眼工地大门，然后就看到已经停工三天的工地，几百辆钩机、铲车还有工程车突然启动，声势相当壮观。
“怎么回事？”花狗正准备让人开车去医院，突然工地机械的轰鸣声，急忙扭头看过去。
只见十多辆钩机，把距离出口不远处的防护墙铲开一道巨大的豁口，短短不到半个小时，所有机械和工人撤离的干干净净。
看着人都撤了，工头叹口气：“陈工，这一段时间，我们合作的相当开心，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陈工一笑：“老刘，进去吧，丁总肯定有话跟你说。”
工头老刘点点头，转身跟陈工进了办公室，丁志军说道：“老刘，有没有兴趣，带着人去申沪？跟这里一样，公司包吃住，而且车票报销。”
老刘眼睛一亮：“丁总，在申沪接到了大工程？”
丁志军一笑：“跟这的项目一样，但规模却比这还要大。”
老刘激动的说道：“丁总，你放心，不管需要多少人，我保证给你带过去。”
丁志军哈哈大笑，拍拍老刘的肩膀：“你老刘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这几天，公司的工程组就会过去实地调研，开工也就是这两三个月内，你回去准备准备，等我消息。”
“好！”老刘兴奋的走了。
丁志军对公司其他领导说道：“明天上午十点在公司会议室开会。”
……………………………………
夜悄然来临，新街口，积水潭分院，张海几个人依然在病床上躺着，兰绮云和袁慧，还有那天晚上一起的两个女生也在。
王国书和他老婆董华包括两名中年人，以及在这里谈了一个下午了，赔偿金由5000提高到了2万，但是对方油盐不进，这让他们很愤怒，他们何成这样低声下气求过人，很想转身就走。可想想任耀春的话，他们只能耐心的谈下去，因为他们走了，王超这一辈子估计就毁了。
董华实在忍不住了，冷声说道：“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不要在耽误时间了，说吧，你们想要多少钱。”
张海微微一笑：“我说了，我们不要钱，只要一个公道。”
王国书抓着董华的手，免得她发火，把事情搞砸：“这样，你们的赔偿金，我可以提高到3万，这是我的底线，如果你们还不答应，那就没有办法了。”
一名中年人说道：“几位同学，王超犯了错误，让他受到惩罚是应该的，你们坚持原则没有什么不对，反而是非常正确的。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除了那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不管犯了什么罪，法律都会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王超还年轻，而且你们还是同学，这事儿也不是什么过不去的死结，应该也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然他这一辈子就毁了。”
张海刚要说话，兰绮云一摆手说道：“王超犯了错，你们想要用钱摆平，买他一辈子的前程，好啊，一人10万，包括当时我们几个被逼迫的女生。”
王国书和董华脸色顿时就变了，另外两个中年人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们真想不到，这几个穷逼学生是真敢开口，一人10万，那就是110万，他们不是拿不出来，可10万，有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几个穷鬼是想钱想疯了吧。
兰绮云看着变了脸色，怒气满目的几个人，很淡然的说道：“不想给吗？可以啊，不给钱，那就替他跪在这，为他做过的错事儿忏悔，向我们道歉。”
王国书四个人的脸色更难看了，那名中年人阴沉着脸说道：“小姑娘，做人不要太贪，更不要太过分。”
兰绮云微微一笑：“我很贪，很过分，你们是不是很生气？有没有体会到，当时我们被王超和那些小混混逼着喝酒的屈辱？”
中年人一愣，兰绮云俏脸一寒：“不要跟我说什么贪心、过分，那天晚上，我们受到的屈辱，受到的伤害，没有人能体会得到。换句话说，我们就这么贪心，就这么过分，你们又能怎么样？现在你们想要拿到谅解书，只有两个选择，每人10万，或者跪在我们面前道歉。”
王国书也有点沉不住气了，阴森森的说道：“我们要是不选择呢？”
兰绮云说道：“那就没得谈，所以，大家都不用在浪费时间，你们可以走了。”
董华压抑着火气，低声吼道：“小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老婊子！”没等兰绮云说话，袁慧先炸了，抄起床上放着的半瓶矿泉水就要砸。
兰绮云眼疾手快的抓住袁慧的手腕，很平静的对董华说道：“现在两个条件要稍微修改一下了，一，每人15万，二，仅仅下跪是不行了，还得磕头。”
自从认识沈川，兰绮云别的没学到，这种办事风格倒是学了个十足。
王国书眼中戾气一闪：“我们走！”
四个人出了病房，然后就听到了董华愤怒的骂声，持续了好几分钟才消失。
袁慧气鼓鼓的说道：“如果他们给钱，你真的要？”
兰绮云笑着说道：“为什么不要？15万能干好多事，就算我们自己不想用，也可以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
“对！”一个女生说道：“为什么不要，15万啊，我们这一辈子能不能赚到？”
张海想了想，说道：“我觉得绮云说得对，有了这些钱，我们能干很多事呢。”
袁慧琢磨了琢磨：“你们说的有道理，只是就这样放过王超，我有点不甘心。”
兰绮云说道：“没有什么不甘心的，我们每个人15万，那就是165万，不管他家多有钱，都能让他们疼一阵的，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长长记性。”
“啊呀！”袁慧挥手说道：“我们在这说这些还太早，看王超父母的态度，不会轻易把钱给我们的。”
兰绮云神秘的一笑：“如果他们不想跪在我们面前磕头道歉，这个钱他们一定会给。”
……………………………………
王国书几个人气势汹汹的出了医院，上了车之后，一名中年人说道：“怎么办？”
“回去再说，我就不信，大活人还能被尿憋死。”王国书脸色狰狞的说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等我把王超的事情摆平，看我不弄死他们。15万，还真把我当冤大头了。”
“叮铃……”王国书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急忙按下接听键，“魏哥，什么事？”
魏哥说道：“有大麻烦了，你们一定要尽快拿到那些被打学生的谅解书。”
王国书拿着电话的手一抖，以魏哥的身份都说有大麻烦了，那就真的是大麻烦：“魏哥，到底怎么回事？”
魏哥说道：“这个案子，受到了部里大领导的关注，并且下达了命令，要严肃处理。”
王国书的眼角猛烈的跳动起来，紧张的说道：“这么点小事情，怎么会引起大领导的关注呢？”
魏哥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你们不是猜测，那些学生背后有人吗？我可以告诉你，你们的猜测是对的，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这个案子能引起上面大领导的关注，很可能是这个人在背后用力。”
王国书的喉咙一阵滚动：“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魏哥说道：“具体什么身份不知道，我那个同学不肯说。但就是这个人，最后出现在了jj，把那些学生带出来的。”
王国书问道：“魏哥，能不能找找关系，让我见王超一面。只要见到孩子，有些事情就能清楚了。”
魏哥说道：“一开始都没让你们见，现在事情变得复杂敏感，更不可能让你们见面了。”
王国书深深吸了口气：“王超只是逼迫几个女学生喝酒，就算大领导关注了，应该也不会太严重。”
“你错了！”魏哥说道：“这事儿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要看警方怎么定性。也就是说，王超逼迫那些女学生喝酒的动机。”
“什……什么意思！”王国书意识到，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受控制了。
魏哥说道：“如果王超只是单纯的带女学生参加聚会，因为面子逼迫女学生喝酒，并引发斗殴，这不算大事。但是，王超欺骗女学生参加聚会，逼迫女学生喝酒另有目的，比如，实施猥亵、强歼，这就严重了。虽然是未遂，但据我所知，这事儿已经在各大学之间传开，造成了非常恶劣的社会影响，真要坐实了，他这个主谋之一，就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听到魏哥的话，王国书的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毫无血色：“魏……魏哥，警方对这件事儿，有没有定性？”
魏哥说道：“这个问题，已经涉及到保密了，我那个同学，不可能告诉我。不过，他既然通知我，让你们尽快拿到那些学生的谅解书，证明这个事情，已经向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王国书顿时就急了：“我就在医院呢，刚跟那些学生谈过，可他们狮子大开口，要我每个人赔偿15万，他们是十一个人，我要给他们165万。要是不给钱，就让我们跪下磕头道歉，这我们怎么能同意。”
魏哥沉默了一下：“如果你不想拿钱，不想给对方跪下道歉，王超就判刑，这事儿无解。”
王国书咬着牙说道：“魏哥，我宁愿把100多万给别人，也不想给那几个穷学生。”
魏哥叹口气：“那几个学生背后的人，能量很大，不要说100万，就是1000万，也没人敢拿。谁都怕有命拿钱，没命花。”
“行了！”魏哥说道：“该怎么做，你自己去衡量，不过这事儿要快，等性质一定，就什么都晚了。”
听着听筒里嘟嘟的忙音，王国书半天才回过神来。
董华见到王国书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知道可能出事了：“老王，魏哥说了什么，啊？”
啪的一声，王国书随手把电话扔在操作台上，然后用手使劲了揉了揉脸，此时他的脸色很差，苍白如纸。
“出问题了！”王国华把事情说了一下，“要想保住王超，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就是那几个学生给的，一是每人15万，二是跪下磕头道歉。”
“不可能！”董华一听，就条件反射的拒绝，接着又沉默了。
王国书看向那两名中年人：“你们怎么说？”
两名中年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这个事情，我们给不了意见，只能你们两口子自己决定。”
王国书在扶手箱里找到烟点了一根，然后打开车窗，一口接着一口的抽。当他接连抽到第三颗烟的时候，董华终于说话了。
“既然他们要钱，那就给他们，不就是100多万吗？只要小超能平安出来，花再多的钱也值得。”
董华这话说得很不甘心，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低下她那高傲的头颅。
……………………………………
川禾广场工地，花狗的车停在那里有一个小时了：“东哥，我们走不走？”
肖东子的脸，比刚才肿的更厉害了，双眼都快被封住了，不管他多么努力，也只能睁开一条细缝，但依然能看到，他眼里的怨毒。
“走，去医院。”
当肖东子处理完被打肿的脸，拿着一大包医生开的消炎药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多了。本来他一个人住，也不担心脸上的伤被家人看到，可就是那么巧，他妈一年也来不了几次，可偏偏今天就来了。
当满身灰土，脸部青紫，肿得已经不成人形的肖东子进门的那一刻，把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闫春兰吓得大喊一声，以为进贼了，当她细看的时候，才发现，那是她儿子。
“东子！”闫春兰急忙跑过去，捧着自己儿子的脸，急切的问道，“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脸虽然火辣辣的，又肿又胀，疼得他难受，但肖东子在自己母亲面前还算平静：“被人打的！”
“什么？”闫春兰顿时就炸了，浑身的汗毛都竖起了起来，怒声吼道：“谁，谁敢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告诉妈，老娘跟他没完。”
392章 崽卖爷田心不疼
肖东子微微摆动一下脑袋，嘴里呜呜两声。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去医院之前，虽然肿胀的难受，也很疼，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说话有影但基本能听清。可去了医院处理之后，嘴一动，脸就扯得疼，连话都说不了。
“呜呜呜……”
肖东子呜呜的说着什么，根本就听不清，嘴动一下，就疼得他浑身冒冷汗。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罪，对林美惠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心里发誓，这个仇一定要报，只有把那个老女人扒光了，狠狠揉虐才能解心头之恨。
见到宝贝儿子这样，闫春兰非常的愤怒，眼睛都红了，眼泪在眼圈里转：“好了，好了，你别说话，我去找纸和笔，你写上。”
闫春兰翻找了好半天，才找到笔和纸：“快，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写下来，妈给你做主。”
肖东子拿着笔，在纸上把林美芳的名字写了下来。
“林美芳！”闫春兰一愣：“是个女人？”
肖东子点头，又拿起笔又开始写：“大禹建筑！”
“什么意思？”闫春兰有些发懵。
肖东子微微张着嘴，深吸了两口气，他也急，接着写道：“林美芳是大禹建筑老板的女人，她让民工抓住我，用鞋底子打的。”写完，这个家伙还委屈的哭了，眼泪在勉强睁开的一条缝里流出来。
闫春兰心疼的把肖东子搂在怀里，愤怒的说道：“儿子，不管她是谁的女人，我都会让她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还有什么大禹建筑，要是不把他搞破产，我就不叫闫春兰。”
闫春兰都要气疯了，拉着肖东子往外走：“走，回家，去找你爸。”
肖劲还没有睡，正坐在客厅看着电视，只是眼神有些发直，显然心思并没有放在电视上。直到闫春兰和肖东子进了屋，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这是？”见到被打得猪头一样的肖东子，肖劲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是他儿子。
听到肖劲问，闫春兰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讲述，肖东子只是说了被谁打和大禹建筑，而这个女人脑补了自己儿子被打的所有情节，肖东子一边听一边努力的睁着眼睛，在那微微开启的一条缝隙里，透漏着那么一丝丝的惊奇。也许他都不知道，自己母亲还有这种神奇的编故事能力。
肖劲越听越气，砰的一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时尚的玻璃茶几，差点被他啪碎了：“简直是岂有此理，以为我肖家好欺负吗？”
“就是！”闫春兰添油加醋的说道，“看看把儿子打的，而且使用鞋底子抽，这得多大的仇恨，也太不把我们肖家放在眼里了，要是不给这个叫林美惠的**一个狠狠的教训，以后还不得骑在我们肖家脑袋上拉屎？”
肖劲站起身：“这事儿我会处理，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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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阳光在飞驰的火车窗外照射进来，沉寂一夜的车厢变得喧嚣起来。沈川靠着窗，慢慢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到周彦和曹颖居然还在聊。
“我去，你们两个不会聊了一夜吧。”
曹颖笑着说道：“没有，那阵我去洗手间，把他叫醒了，然后就没睡。”
沈川打了呵欠：“走吧，去餐车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
“火车上的东西你也敢吃啊。”曹颖拍拍周彦肩膀，很不客气的说道，“我把行李箱拿下来，里面有好吃的。”
周彦很痛快的起身，把行李箱搬下来，曹颖打开行李箱，沈川和周彦顿时瞪大了眼睛。里面没有一件衣服，全都是零食。什么牛肉干、鱿鱼丝、烤鱼片、辣条、芝麻糖，好多好多，而且看包装，大多数还都是进口的。
“我去！”周彦很不客气的撕开一包牛肉干，“我说怎么这么重，原来都是吃的。”
曹颖嘻嘻一笑：“我寝室的姐妹都是馋鬼，这次回家就给她们带了点。”
“请问，这里有人坐吗？”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夹着一个公文包，年纪大概有三十七八岁的中年人站在沈川身边问。
这趟列车上的人并不多，这节车厢的空位不止沈川这里一个，可这个家伙没有坐，居然跑到这里问有没有人。
沈川抬头打量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这里有人。”
中年人笑着说道：“这位同志，出门在外，给各自行个方便，也交个朋友，以后也多条路。”
周彦对沈川一眨眼：“坐吧，坐吧，要是人回来，你再让。”
“看看！”中年人一直周彦，“还是这位小兄弟会说话。”这个家伙一屁股坐在了沈川身边，然后拿起餐桌上一包烤鱼片，“这是扶桑进口的，以前我一朋友就是搞进出口生意的，这东西我没少吃，味道很好。”
“叮铃……”沈川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中年人见到沈川拿出来的电话，眼睛就是一亮，眼神闪了闪。
沈川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何佳丽的声音：“老板，有好消息告诉你。”
沈川心里一动：“京车研究所？”
“对！”何佳丽说道：“1.5亿，打包出售，除了办公楼、设备、实验室、研究资料，还包括三栋职工楼和研究所后面130亩地皮。”
沈川说道：“还真是崽儿卖爷田不心疼啊！”
别的不说，那块130亩地皮，十年后，十个1.5亿都买不下来。真不知道，京车的那些领导，到时候会不会后悔的跳楼。
何佳丽说道：“昨晚我就接到了京车的回复，今天上午十点签约，您什么时候能回来？”
沈川说道：“我已经在火车上了，大概要三四点才能下车。”
何佳丽惊讶的说道：“您坐火车回来的？”
沈川笑着说道：“我怎么就不能坐火车。”
何佳丽说道：“那我去接您！”
“不用！”沈川说道：“我晚上还有事。”
“那好吧！”何佳丽说道：“川禾广场那边，丁总已经撤场了，我这里什么时候开新闻发布会？”
沈川说道：“就今天吧，不是跟京车签合同吗？应该会有记者，签完合同之后，宣布一下就行了。”
“好！”何佳丽说道：“还有，我把恒远地产总经理姚洪庆挖过来了，包括市场开发部经理冯景涛，工程技术部经理韩彬，以及经营管理部经理张广。”
沈川忍不住又笑了一声：“这个好消息，你应该先通知曹总，我想听到一定会很高兴。”
何佳丽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就给她打。”
“那就这样！”沈川说道：“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叮铃……”
刚挂断电话，铃声又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丁志军的，一接通，就听到丁志军说道：“昨晚已经撤了，你二姨还把一个叫肖东子的人打了。”
“哦？”沈川很感兴趣的问道：“怎么打的？把那个家伙挠了满脸花？”
丁志军说道：“这话要是让你二姨听到，她保证挠你满脸花。”
“难道不是？”在沈川想来，林美惠是多么温柔贤惠的一个女人，跟人打架，怎么也不会太暴力。
丁志军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你二姨年轻时的绰号？”
“啊？”沈川好奇的问道：“我二姨还有外号？”
“当热有！”丁志军的声音压得很低，“年轻的时候，很多人都叫她林二疯。”
沈川嘴角抽了抽：“那她把肖东子打啥样啊。”
丁志军说道：“用鞋底子抽的，抽了多少下我都不知道了，反正肖东子整个脑袋都大了一圈，最后是被工人驾着扔出去的。”
沈川看着周彦吃牛肉干吃的那么香，探手，一把抢了过来，拿出一块扔在嘴里：“没想到，我二姨还是一个除暴安良的女侠，只是，因为啥呀。”
丁志军把经过说了一下，沈川眼中杀气一闪，森冷的说道：“不要说用鞋底子抽，就是用刀砍都不过分，妈的，下次老子见到他，一定会打掉他的牙，把他的嘴撕了。”
“不跟你聊了！”丁志军说道：“我去吃饭了，以后还要去公司开会。”
见到沈川收了电话，周彦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二姨重出江湖了？”
沈川说道：“你也知道？”
周彦嘿嘿一笑：“林二小姐，当年那可是传奇，不过，我都是听我妈说的。”
沈川忍着好奇的说道：“晚上好好跟我说说。”
中年人在兜里拿出一包烟，“来，抽烟！”首先把烟递给了沈川。
沈川接过来一看，居然是猫王，而且还是镶金边的特供猫王。
周彦拿着烟看了沈川一眼，沈川不动声色的咦了一声：“这猫王，怎么没见过啊。”
中年人脸色平静，非常淡然的说道：“这是特供版猫王，世面上没有的。”说着在又在兜里拿出几张名片，“既然能在火车上相遇，证明我们有缘，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脱。”
沈川、周彦还有曹颖把名片拿过来，印刷非常精美，可当他们看到名片印着的工作地址和职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
曹颖哇的一声，眼冒金星的看着中年人，非常崇拜的说道；“你叫金伟华啊，居然是申沪shi长的秘书。我是深沪人，长这么大，我都不知道shi长叫什么名字呢。”
金伟华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小点声，我的身份比较敏感，被让人听到。”
曹颖猛点小脑袋：“好，我知道！”
对曹颖的懂事，金伟华很满意：“我可以告诉你，他的名字叫曹存志。”
393章 大骗子遇到大忽悠
曹颖眨了眨萌萌的大眼睛：“你要去京城吗？”
金伟华点头：“对，有点事儿，本来不需要我去，只是事情太重要，只能我亲自去一趟。”
曹颖双手托着腮帮子：“你可是曹存志的秘书，这么大的人物去京城，怎么不坐飞机坐火车？”
金伟华微微一笑，很谦逊的说道：“我只是个秘书，就是跑腿的，哪算什么大人物。不过，确实是安排的飞机，但我觉得，作为领导的秘书，无论是做人做事还是低调点比较好，所以我就把机票退了，买的火车票。”
曹颖竖起大拇指：“如今想你这样年轻有为，又如此谦逊的人真的很少了。”
“夸奖，夸奖！”金伟华难掩脸上的得意神色，而他并没有注意到，曹颖眼中那一丝狡黠。
“曹存志长什么样的，是不是一个糟老头子，很凶很凶的？”曹颖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不停的问这问那。
金伟华哈哈大笑：“怎么可能，他还不到六十岁，是个老帅哥。而且，非常谦和，不管是对老百姓还是我们这些下属。”
“是吗？”曹颖眼神闪了闪，“可我怎么听说，他超级凶，动不动就骂人。”
“怎么可能！”金伟华说道：“你都说了，是听说，谣言不可信。”
这时，周彦突然拿出电话按了一串号码：“喂，曹恺，在哪呢……艹，都几点了还不起来……没事，我昨天下午上的火车，没想到在火车上碰到你家老爷子的秘书了，说是去京城办事……是有这回事啊……没事，我就是觉得这么巧，大家又是自己人，既然有缘在火车上碰到，到了京城，我这个地主怎么也得好好招待招待……嗨，多大个事，你继续搂着你的妞睡吧，我挂了啊。”说完，周彦按了一下挂断键。
“哎呀！”周彦站起身，非常热情的抓住金伟华的手，“没想到你真是曹叔叔的秘书啊，虽然我只去过家里两次，但我跟曹恺可是好兄弟，每次来申沪办事，都是他招待我的。没的说，既然在火车上遇到了，下车之后，你什么都不用管，我来安排。”
金伟华一脸的懵逼，一开始听到周彦说什么曹恺，什么碰到你家老爷子的秘书，还说去京城办事，他是真紧张了，毕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当周彦放下电话，这么热情的跟他握手，一开始还是懵逼的状态，但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带着笑，眼里却充满了威胁性的警告。
“没想到，你跟曹少是好朋友，以前倒是听他提起过，在京城有个好哥们，没想到在火车上遇到了，还真是缘分不浅。”
曹颖抹着自己的脸，双眼满是迷茫，嘀嘀咕咕的说道：“怎么回事啊，难道我是假的吗？”说着快速拿起放在椅子边的小包，在里面找到小镜子不停的照，一边照一边嘀咕，也听不清在说啥。
接下来，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融洽，毕竟都是“自己人”了，总不能弄得剑拔弩张吧。
…………………………
恒远分公司总部，孙福旺不到八点就来到了公司，然后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也是之前姚洪庆的办公室。
当他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时，很舒服的申吟一声。昨天，姚洪庆在离开会议室后就辞职了，紧接着他就被任命为总经理。不过，他也没得意忘形的过了头，直接跑到姚洪庆办公室来，而是回到自己办公室。虽然心里已经长草，但还是装模作样的在自己办公室工作到下班。
这个位置他已经惦记好几年了，愿望终于实现，昨晚一夜都没睡好，早上天还没亮就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五点多，他老婆起来做早餐，他也跟着起来了，然后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吃完早饭就出来了，到了公司才七点多。
仰躺在椅子上，孙福旺打量着办公室，虽然他对这里很熟悉，但还是喜欢看，想着什么东西该换，什么东西该留下来。不知不觉，时间到了九点，可奇怪的是，八点半上班，每天八点一过，大部分员工就来了，今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孙福旺起身走到门前，拉开办公室的门，然后就愣了，外面工位上，只有小猫两三只，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家伙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出现在心头：“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啊？”正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几个人急忙回到自己位置上，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没什么！”
“哼！”孙福旺冷哼一声，“其他的人呢？”
一名青年摇头：“不知道啊，我们刚才就在说这事儿，怎么都没来上班。”
孙福旺快步的走向楼梯口，来到楼下市场开发部，顿时傻了眼，空空如也，一个影子都没有。接着他又跑到工程技术部，依然是没有一个人，然后有来到经营管理部，看到空空的办公区，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好一会，孙福旺才缓过劲儿来，走进张广办公室，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张广，居然关机。接着又打给冯景涛和韩彬，也处在关机状态，气得他狠狠的把电话扔了出去，目眦欲裂的一声怒吼。
“冯景涛、韩彬、张广，你们他妈的不让我好过，你们他妈的也别想好过。”
他这屁股刚碰到总经理的椅子，三个大部门，上到经理下到文员，一个不剩的全都跑了，公司还怎么运行，他这个总经理还干个屁呀。
这时，孙福旺打了个冷颤，让后快步往法律顾问部和财务部跑，要是这两个部门的人出现问题，那麻烦就大了。
当他来到法律顾问部和财务部，看到一切正常之后才松口气。只要这两个部门没有出问题，那就不怕，可以先在这两个部门抽调人手，维持住市场开发部、工程技术部和经营管理部的基本运转。要是人手不够，还有销售部呢，徐展博可是他的心腹，哪里出问题，销售部也不会出问题的。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向陈德辉汇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哪敢隐瞒，也隐瞒不了。
陈德辉正在顶楼，临时给他安排的办公室内喝着茶。对喝惯了咖啡的人，偶尔喝喝茶也算不错，而且他的心情，看起来也很好。至于姚洪庆的辞职，对他来说无所谓，恒远这么大的集团公司，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多你一个姚洪庆不多，少你一个姚洪庆不少。
“啪啪啪……”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靠着宽背老板椅，闭着眼睛休息的陈德辉睁开眼，“进来！”
孙福旺小心翼翼拉开门走了进来，面对陈德辉这样喜怒无常的上司，他还是比较惧怕的，要不是非常必要，他是绝对不会来见陈德辉的。
“陈总！”来到办公桌前，看了一眼陈德辉，硬着头皮说道：“出事了，市场开发部、工程技术部和经营管理部没有一个人来上班，包括冯景涛、韩彬、张广。”
一时间，陈德辉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猛然站起身，脸色狰狞的吼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没来上班？”
一个姚洪庆走了，他不在乎，冯景涛、韩彬、张广走了，他也不在乎，可三个大部门，近百号人都走了，而且一个人都没留下，他真的急了。不要说，度假村那个项目了，公司能不能正常运转都两说。
看到陈德辉愤怒的表情，孙福旺吓得一缩脖子，喉咙滚动了：“我……我也不知道，给冯景涛、韩彬、张广打电话，他们都关机。”
“砰！”陈德辉拄着办公桌的双手，重重一拍桌子，咬着牙说道：“姚洪庆！”
孙福旺一个机灵，急忙说道：“对，肯定是姚洪庆搞的鬼，不然，怎么他一辞职，三个部门的人集体消失了。”
陈德辉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这个总经理该怎么办？”
孙福旺急忙说道：“在法律顾问部和财务部调人过去，先维持住公司的基本运转，然后尽快实施招人。”
陈德辉阴冷的看着孙福旺：“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点滚回去安排！”
孙福旺急忙说道：“好，我这就回去安排。”说完转身小跑着出了陈德辉办公室，然后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
此时，整个公司各个部门，都知道出事了，甚至引起了很大的不安，连工作都没有心思了，都聚在一起东打听西打听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三个大部门的人都没来上班。
法律顾问部经理张俊学正在财务部经理陈彩办公室：“怎么样，想好没有？”
陈彩四十来岁，身材有些胖，戴着近视镜，是个很知性的女人：“冯景涛和韩彬还有张广都走了，而且还是带着部门所有人走的，我们要是再走，是不是有点……”
张俊学说道：“那天他们开会，陈德辉说了什么，你应该也听说了吧。其实这些都没啥，谁让人家是老总，不管说什么，我们这些下属只能听着。可姚总在公司兢兢业业，没有他，公司也不可能发展这么快，可最后是什么下场？陈德辉当着那么多人骂他是废物，把他给逼走了。你想过没有，将来我们会有什么下场？现在主动走，去川禾实业，不管是职位还是待遇，都比在这里耗着强太多了。如果不走，等将来被陈德辉扫地出门，我们何去何从？到时候川禾实业还能接受我们吗？就算接受了我们，职位和待遇，还能跟现在的承诺一样吗？”
本来陈彩就在犹豫，张俊学的话，终于让她下定了决心：“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走？”
“当然！”张俊学说道：“川禾实业的法律事务部总经理，可比在这里当部门经理强太多了。而且川禾实业给你的职位，是副总会计师，年薪十万，这还不算年底奖金。这里给你多少？一个月不到两千，一年才两万，薪资待遇没法比，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陈彩终于点头：“我不是不想走，只是没想到冯景涛他们走的比我们快，而且把部门的人都带走了，要是我们这个时候走了，就是落井下石了。”
张俊学冷笑一声：“什么叫落井下石，人往高处走，是每个人的志向和追求，人的本性是向上的，是要优于同类人并不断提升自己的，这有什么错？再说，陈德辉要是不逼走姚总，我们也不可能走。”
“啪啪啪！”
还没等陈彩说话，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她的助理秦佳走了进来，“经理，孙总过来了。”
张俊学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陈经理，这份文件我拿走了，明天让人给你送过来。”
陈彩一笑：“拿走吧，到时候让人给我送过来就行。”
这时，孙福旺走了进来，见到张俊学一愣，心里就突的一跳，不过还是暗自安慰了一下自己。毕竟，一个是法律顾问部，一个是财务部，经常打交道是正常的。更重要是，这个非常时期，他不敢找张俊学的麻烦。
“俊学也在这，正好，省得我去找你了。”孙福旺非常热情跟张俊学打了个招呼。
张俊学一愣，这么客气，这么热情的孙旺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堂堂一个副总经理，现在的总经理，不管有多重要的事，哪有亲自跑过来找下属的。这是早上喝多了，还是出门的时候被门夹了脑袋？
紧接着，张俊学反应了过来，孙福旺找他和陈彩，肯定跟冯景涛、韩彬、张广他们的离开有关。亲自过来，见到他还这么热情，这是学古人，给他们来个礼贤下士啊。
张俊学心里冷笑一声，孙福旺什么德行，这么多年的上下级关系，他怎么能不清楚。现在礼贤下士，那是没人可用了，等公司缓过劲儿来，度过这个难关，他们这些姚洪庆的铁杆支持者，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394章 宣布撤资
陈彩看了张俊学一眼，显然，也猜到了孙福旺亲自过来找他们的目的。
“孙总，有什么事儿，您让人叫我们过去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过来了。”陈彩急忙把位置让给孙福旺。
孙福旺摆摆手：“让你们到我办公室，我到你们这来，不是一样吗？”说完用自认为很和蔼的表情，对陈彩眨眨眼，接着哈哈大笑。这让陈彩差点恶心到吐出来。
张俊学跟着呵呵傻笑：“孙总，您找我们什么事？”
“啊！”孙福旺说道：“冯景涛和韩彬还有张广没有申请就私自离职，并且带走所有部门员工，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张俊学和陈彩点头：“知道了！”
孙福旺接着说道：“我已经向陈总汇报了这件事情，他们的做法太恶劣，已经严重影响公司正常运转，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陈总会向有关部门提请劳动仲裁，并申请巨额赔偿，一定会让他们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张俊学和陈彩对视一眼，心中冷笑连连，当初连个合同都不签，提请个屁的仲裁，你把我们当成三岁小孩子，还是当我张俊学政法大学硕士白混的？老子要不是受不了朝九晚五，死气沉沉的工作环境，你孙福旺给老子提鞋都不配，居然在我面前用法律来吓唬我，简直是可笑。
孙旺福可不知道两人心里在想什么，看着两人严肃的表情，很满意的微微一点头：“在这种时候，你们能留下来跟公司同甘共苦，陈总很满意。让你们抽调人手，暂时把市场开发部、工程技术部和经营管理部接过来，维持基本运转，等招到人之后，度过了这道难关，给你们升职加薪……”
孙福旺大饼画的很大，要是不了解他的为人，还真会被他忽悠住，可张俊学是什么人，陈彩又是什么人，岂会被他忽悠，但两个人脸上还是适时的出现惊喜神色。
张俊学拍着胸脯保证道：“孙总您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们，保证没问题，一会我就召集部门所有职员开会，选调一些老人，今天把工作交接好，明天就让他们过去。”
“我相信你们能把这件事办好，办的漂亮。”孙福旺很满意的拍拍张俊学肩膀，“好了，你们忙吧，我回去了。”
张俊学和陈彩两人把孙福旺送出办公室，然后陈彩对站在门外的秦佳使了个眼色。
秦佳微微一点头，一路小跑的来到电梯前，给孙福旺把电梯叫了下来，眼看着孙福旺进了电梯，张俊学和陈彩才回到办公室。
“怎么办？”陈彩问道。
张俊学笑着说道：“还能怎么办，开会，愿意走的，明天就一起去川禾实业。”
“自从锦绣西城卖掉，东城的谈判搁置，最后被截胡，我就预感到恒远没有好日子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说着，陈彩叹口气，“走就走吧，毕竟一家老小还要吃饭，我可没后跟恒远共生死那种气魄。”
………………………………
积水潭医院，王国书和两名中年人下了车，每个人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兜子。他们昨晚出来之后，并没有再去病房，因为时间太晚了，银行已经关门，没有钱他们进去也白扯，那些学生也不会搭理他们。所以商量一下，直接回了家，今天早上起来，跑了二十多家银行才把一百多万凑齐。
病房内，所有人都在，而且还多了一个人，居然是袁哲，大大咧咧的坐在那，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在啃着。
“放心吧，沈老大交代我，给你们保驾护航，他们就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现在就看你们是什么意思，要钱还是要惩治那个王什么……”
“王超！”一名男生接了一句。
“对对对！”袁哲说道：“王超，如果想让他在里面呆个三五年，也不是不可以。”
“能判他刑？”袁慧急忙问道。
袁哲说道：“能！”
袁慧看向兰绮云，又对袁哲说道；“我们找熟人问过律师了，这样的事情，也就是聚众斗殴，顶多罚点钱，拘留几天，想判他不可能吧。”
袁哲一笑，把苹果核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那要看警方怎么定性，他把你们诱骗到jj，逼迫你们喝酒，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比如，他想灌醉你们，进而对你们实施猥亵、强歼，这罪名可就大了。。”
兰绮云问道：“就算警方这么定性，但是未遂，不会这么重吧。”
袁哲说道：“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歼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虽然说，未遂不同于既遂的结果那么严重，通常情况下对未遂的处罚都是比照既遂犯从轻或减轻处罚。但是，法条规定的是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而不是应当。因此，未遂也有可能不会减轻或从轻处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致使被害人重伤、死亡或者造成其他严重后果的，不予从轻处罚。现在这件事情不止在我们水木，在其他大学也已经传播开，造成了非常恶劣的社会影响。所以，即使是未遂，王超这个主谋，也能判他个三五年。”
听到袁哲的话，众人非常振奋。其实他们到了jj，被王超带上二楼，并且逼迫兰绮云他们喝酒那一刻开始，他们就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可他们都是学生，只希望尽快离开，即使受了委屈，即使被打了，也没想着报复。
最后还是沈川给了他们勇气，而兰绮云和袁慧还找了律师询问，希望能在法律层面严惩王超，但得到的回答是，不可能。所以，昨晚兰绮云才会选择要钱，既然不能给王超这个伪君子造成实质性惩罚，还不如拿钱实惠。可现在，沈川让袁哲出面，事情出现了转折，他们都犹豫了。
兰绮云看着袁哲：“你给点意见吧，我们怎么选择。”
听到兰绮云的话，所有人都看向袁哲。
袁哲微微一笑：“如果我在你们的位置，一定会选择要钱。就算判他三五年的，又能怎么样？即使不能上大学，即使不能成为公务员，但他家有钱，他依然有着享受不尽的荣华，可你们又得到了什么？除了得到一口气，当你们把这口气呼出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可当你们手里有了15万就不同了，国家的政策越来越好，改革开放如火如荼，这些钱作为启动资金，完全够你们在商海里驰骋。等你们赚到了钱，你们完全可以利用资本，把他家搞破产。到时候，没了钱作为依仗，你们想怎么报复那个王超，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众人都沉默了，袁哲接着说道：“再说，就算你们拿了钱，沈老大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王超，肯定会想办法，把他清除出学校。”
众人又都看向兰绮云，这让兰绮云很无奈：“这样的事情，只能你们自己拿主意。”
一名男生一咬牙说道：“要钱，你们也知道，我家条件不好，还有弟弟妹妹要读书，有了这些钱，我爸我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另一个男生点头说道：“对，就要钱，有了这些钱，我们可以做很多事。”
张海说道：“行，那就要钱，我觉得，有了这些钱做点生意也不错，就算赔光了也不心疼。”
兰绮云看向几个女生，袁慧耸了耸肩：“既然大家都决定要钱，我要是反对，岂不是太自私了。”
兰绮云一笑，刚要说什么，外面响起敲门声，转身看向病房的门：“进来！”
王国书和两名中年人推门走进来，他们没让董华跟过来，因为董华脾气不好，这些学生也不好糊弄，怕董华跟来坏事。
“钱我带来了！”王国书脸色依然不那么好看，不过，一百多万扔出去，换做谁，估计脸色都不能好看。
众人的目光又都看向袁哲，既然沈川让袁哲来帮他们解决这事儿，现在的袁哲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袁哲笑着说道：“既然他们这么有诚意，把钱送来了，大家都分了，数数，多一分咱不要，少一分也不行。”
“还愣着干什么！”袁慧的性格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来，分钱！”
“艹！”王海骂了一声，用脚一踩兜子，然后拉开拉链，“这是我们该得的，怕啥！”说着在里面拿出十五摞崭新的钞票扔在床上，“你们先数数，数完了，再帮我数，我一只手没法整。”
王国书看着王海他们兴致盎然在一张一张数着钱，心都在滴血，那可是165万，都是他的血汗钱，就这样给了这些穷逼学生，怎么想都不甘心，甚至想着这事之后，要怎么报复出口气。
袁哲看着王国书不停变换的脸色，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王海也好，兰绮云也罢，包括袁慧，相对此时大多数人来说，家庭条件好很多，最起码是不缺钱的。但在为人处世和看人的眼光上，跟袁哲这种出生在政治家族，从小就耳濡目染的二代没法比。一搭眼，他就猜到了王国书心里的想法，不能说全都猜得准，但也**不离十。
“你是那个谁，什么王超的长辈？”
王国书冷冷的看向袁哲，见到袁哲年纪不大，却大大咧咧坐在那，本来就堵得慌的心更加不痛快，而且并不是当事人，他就没什么顾忌了。
“小崽子，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袁哲也不生气，竖起手指摇了摇：“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你是谁。我只是要警告你，不要以为他们签了谅解书，王超被放出来，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记住，千万不要对他们，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不然，可不是160万就能解决的。”
王国书眉头一皱：“你就是那个沈川？”
袁哲说道：“你还没有资格见沈老大，沈老大也不会跟你这种，有几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瘪三打交道。”
王国书气得差点吐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骂瘪三。而袁哲坐在那，吊儿郎当的，不管怎么看，都是真正的小瘪三一个。
“我是来解决事情的，不想跟你们发生冲突，所以，你最好还是闭上嘴。”他已经意思到了，面前这个小崽子不简单，所以很聪明的选择退一步。
袁哲微微一笑：“虽然我很瞧不起你这种人，但我相信，像你这种人最识时务。所以，有些事在做之前，你一定要想好，能不能承受后果。”
……………………………………
川禾实业收购京车研究所的签约仪式十点正式举行，地点就在川禾实业五楼会议室。
何佳丽代表川禾实业，蒋德贵代表京车，很郑重的在合约书上签下了名字。下面，媒体的闪光灯一阵闪烁，记录下了这最具历史性的一刻。
蒋德贵跟何佳丽握手：“何助理，发动机是现代工业之心，强国之魂，京车发动机研究所能被川禾实业这样实力雄厚的爱国企业收购，是明珠遇明主，我相信，在川禾实业雄厚的财力支持下，一定能研发出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发动机。”
何佳丽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谢谢，然后面对下面的媒体：“借着这次机会，我要向各位媒体记者朋友，宣布一项公司的重要决定。”
“嗯？”今天来的媒体只有几家纸媒，而且还是京车邀请来的，以为只是一个收购的签约仪式，没想到川禾实业还有大料要爆，这可是绝对的意外惊喜。一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等着眼睛，举着照相机和录音笔，期待的看着何佳丽。
蒋德贵也没想到，川禾实业来了这么一出，本来要走的他们，也只能耐心的等待，当然他们也很好奇，川禾实业有什么重要决定，要跟媒体宣布。
何佳丽扫视了下面一眼：“鉴于京城的投资环境纷繁复杂，风险加大，董事会决定撤资，终止城市综合体建设项目。”
395章 乱套了
本来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听到何佳丽的宣布，突然静了下来。城市综合体项目，投资36亿美金，是迄今为止，外企在国内最大的一笔投资，更重要的是，前几天还在大力宣传，全国人民都知道了，怎么说撤资就撤资，这是在打脸，打京城的脸。
“哄！”沉默后的一瞬间，仿佛一桶汽油在会议室内被点燃，哄然一声爆开，整个空间都沸腾了起来。
“何助理！”一名记者举起手来，高声喊道，“投资环境纷繁复杂，指的是什么，您能详细的说说吗？”
又一名记者举起手喊道：“何助理，川禾实业突然做出撤资决定，您说说损失了多少吗？”
“何助理，前几天，川禾广场工地，施工方跟人发生冲突，川禾实业撤资，是否跟那次纠纷有关？”
“何助理……”
“何助理……”
“何助理……”
见到何佳丽想走，记者疯了似的围了上去。
何佳丽很无奈的说道：“各位，各位，我只是负责宣布董事会决定，其他的我无法回答，也无权回答。”
“让……让一让，别别……别挤了！”
何佳丽早就预见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所以早早就安排了磕巴还有十多名保安在门外。磕巴也没让她失望，带着十多名保安，护着她出了会议室，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既然掏不出来更多的干货，那些记者一窝蜂的全都跑了，一个个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电梯前，最后嫌电梯太慢，又都在步梯跑了下去。
会议室里，是剩下京车的人在面面相视，一名青年喉咙滚动了一下，干巴巴的说了句：“出大事了。”
确实，川禾实业突然撤资，这绝对是大事。弄不好，很可能会有人因为这个事情而下马。
一个机灵，蒋德贵急忙拿出手机打给市里。他就在现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要不及时通知市里，而是让市里在媒体那里知道，他非得吃瓜落儿不可。
“嘟嘟嘟嘟……”
“接电话啊！”电话一直占线，急得蒋德贵满脑门儿都是汗，然后又拨通另一个号码，居然也占线。
“我……”蒋德贵刚要爆粗口，接着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再一次换了一组号码，这次通了。
还没等对方说话，蒋德贵就说道：“鲁秘书，我是蒋德贵！”
鲁秘书说道：“蒋厂长，有事儿吗？”
“有事！”蒋德贵说道：“而且还是大事儿，我给书记打电话，一直占线，我就打你这里了。”
鲁秘书笑着说道：“川禾实业收购京车发动机研究所，合约签完了，所以打电话给书记报喜？”
蒋德贵说道：“不是喜，而是惊！”
鲁秘书听出蒋德贵语气不对，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怎么？签约出现意外了？”
“不是签约，是另外一件事。”蒋德贵深深吸了口气，“签约仪式完成之后，川禾实业总裁助理何佳丽，跟在场媒体宣布，因为京城的投资环境纷繁复杂，风险加大，川禾实业董事会决定撤资，终止城市综合体项目建设。”
“你说什么？”鲁秘书以为自己听错了，“川禾实业撤资了？”
蒋德贵说道：“对，刚刚宣布的，我还在川禾实业会议室没走呢，立刻就给书记打电话，但是一直占线，接着我又给shi长打，还是占线，幸亏我还有你的电话，不然我就得跑一趟了。”
“我知道了！”鲁秘书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
川禾实业的决定，简直是在京城扔下了一颗炸弹，短短半个小时，除了老百姓，京城从上到下，所有部门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当然，有知道原因的，尤其是东城一些人，就像屁股着了火一样，开始坐立不安。
大禹建筑公司，丁志军正在开会，放在手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低头看了一眼，说道：“东城的！”
陈晨一笑：“现在快十一点了，川禾实业那边应该已经宣布了。”
赵庆合说道：“接呀，看看对方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跟川禾实业联系，吃了闭门羹，所以才打到我这里了。”丁志军拿起电话，摁下接听键，“石书记，今天怎么响起给我打电话了。”
石勇的嗓子有些哑，声音变得低沉，仿佛承受着不小的压力：“丁总，我们可是老朋友了，你这事儿办的太不地道了。”
丁志军装糊涂的说道：“石书记，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石勇说道：“川禾实业撤资，你不会不知道吧。”
丁志军说道：“知道啊，这事儿现在谁还不知道？”
石勇很无奈：“你应该很早就知道了吧。”
“怎么可能啊！”丁志军说道：“昨天晚上我们接到川禾实业通知，让我们立刻撤场，很突然。我们问原因，但没有得到答复。不过我们分析，应该是我们公司跟那些小混混发生冲突，耽误工期，损失很大，又无法尽快解决，所以川禾实业要终止跟我们的合作。今天早上，我就把公司的人都叫来开会，研究怎么办。这会还没开完呢，就听到川禾实业撤资的消息了，到现在，半个多小时了，我们都没缓过劲儿来呢。”
也不知道石勇信没信，反正是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话：“有没有办法，帮我联系一下川禾实业的总裁，曹慧珍？”
丁志军说道：“曹总在申沪，我也想办法在联系她。你还不如直接去川禾实业总部，找何助理。”
石勇叹口气：“我去了，也见到了何助理，她只是说，这是董事会的决定，其他的就什么不肯定说了。”
丁志军心里乐开了花，这么大投资，下面的人胆大包天的使绊子，你们却假装看不到，现在人家不跟你玩儿了，你着急了，该！
“我现在也在紧急联系川禾实业高层，如果联系到了，我一定会通知你。”
石勇没在说什么：“好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丁志军看了下面一眼，突然哈哈大笑：“妈的，这几天可把我憋坏了，这口气终于出了，舒坦。”
赵庆合看起来心情也不错，满脸的笑意：“这些小鬼很难缠，阎王一出手，全都跪了。”
………………………………
早上五点，林立勇就跟着基层官兵进行了一次二十公里拉练，回来的时候，身上的作训服都湿透了，然后跑回家洗了个澡，换完衣服刚要走，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正在看电视的杨娟探身看了一眼，咦了一声：“东城老冯的。”
林立勇说道：“你接吧，我走了！”
“别走！”杨娟说道：“看看他有什么事情，万一是找你的呢？”
“他要是找我，直接就打我办公室了。”林立勇开门就走了。
杨娟狠狠瞪了一眼林立勇离开的背影，拿起电话说道：“老冯，我是你嫂子。”
冯光明说道：“嫂子，老林在家没？”
杨娟说道：“他刚走，我去把他叫回来。”
“不用！”冯光明说道：“我打他办公室电话，警卫员说他参加拉练回来，回家洗澡了，所以我就打到家里来了。既然他又走了，我跟你说也一样。”
杨娟说道：“什么事儿？听你这口气，好像很严重！”
“可不是嘛！”冯光明说道：“就在半个多小时前，川禾实业突然宣布撤资，打了我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到现在我们还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老石急的团团转，亲自跑到川禾实业去见何助理，可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就说这是董事会的决定，现在我们要联系川禾实业高层，都联系不上。小艺的电话，我打了有半个小时了，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到她。”
林艺有两部电话，一部私人电话，一部工作电话，杨娟当然能联系到自己女儿，不过她却不能告诉冯光明。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她都知道，林艺在去申沪之前，提前跟她打过招呼了，免得她担心。
“前两天她就去申沪了，昨晚还给我打电话来着，怎么突然关机了。”
冯光明苦笑一声：“我哪知道啊，这不是打电话问你呢嘛！”
杨娟说道：“既然她关机，我肯定也联系不上。这样，一会我给她打，要是联系上她，我再通知你。”
冯光明感觉自己脑袋都大了，问道：“嫂子，你知道小艺去申沪干什么吗？”
杨娟说道；“说是跟申沪有个重要的合作项目要谈。”
“嫂子，你真联系不到小艺？”
冯光明有点不甘心，尤其是听到林艺是去申沪谈项目，而且他知道，川禾实业总裁曹楚珍也在申沪，这让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杨娟不满的说道：“她在申沪，手机关机，我怎么联系她？”
没有办法，冯光明只能说道：“嫂子，算我求你了，一定要尽快联系上小艺。”
杨娟说道：“放心，我立刻给她打电话，直到打通为止。”
“拜托了！”冯光明无奈的挂断电话。
杨娟把电话拿到眼前看了看，噗嗤一笑，拨通了林艺的私人电话，很快传来林艺的声音。
“我亲爱的娘亲，昨晚打电话聊了一个小时，今天又打电话，知不知道漫游费很贵呀。”
杨娟笑着说道：“你知不知道，现在京城都乱套了，冯光明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找你。”
“哈！”林艺开心的笑了一声，“找我也没用，这事儿二川说的算。”
杨娟问道；“投入了那么多钱，这一撤资，得损失多少啊。”
林艺说道：“目前看，损失大概在8000万左右。”
“这么多？”杨娟吓了一跳，8000万啊，放在一起，她都想象不出是多大一堆。
林艺说道：“对川禾实业来说，不要说8000万，就是8个亿也亏得起。”
杨娟砸了咂嘴，她真不知道，自己那个外甥到底有多少钱，“你们不会真的撤资吧？”
林艺说道：“这要看东城和市里，甚至是更上面怎么说了。毕竟，现在这个局面，是他们一手造成的，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杨娟说道：“这些我不懂，不说了。他们肯定还会找我，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办就行。”
林艺笑着说道：“放心，他们不会在找你了，估计会直接到申沪来找我。”
“啊？”杨娟诧异的说道：“他们会去申沪找你？”
林艺说道：“我们跟申沪谈的，就是城市综合体项目，规模比京城的还要大。明天签约，并且会召开新闻发布会，估计明天下午京城那里就会知道消息。”
“既然他们不会再烦我，那就这样吧，电话费挺贵的。”杨娟没给林艺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
石勇和冯光明正在会议室开会，脸色阴沉的可怕，川禾实业撤资的消息，他们还不知道，市里却先知道了。先是大哥来电话，把他们骂得狗血喷头，接着二哥来电，又把他们一顿臭骂。
两人也毛了，想尽了办法，依然联系不到川禾实业高层，之后就通知下去，召开紧急会议。现在，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有些心虚的，在石勇和冯光明的目光下，脑门上开始冒了汗，他们也知道，这次是真的惹大祸了。
他们认为，川禾实业已经投入了大量资金，没有1个亿也有**千万了，就算被刁难，也只能忍着。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川禾实业宁可损失几千万撤资，也不掏两百万买平安。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就慌了，不顾形象的在办公室破口大骂。你川禾实业那么有钱，两百万给了就完事了呗，这样我们对常钴有个交代，你们也能继续开工，何必闹成这样呢？
石勇和冯光明心里也是有苦无法说，事情他们是知道的，但一直认为是小事，即使川禾实业还有大禹建筑跟他们反应过，他们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让下面的人去处理。三天，就三天时间，事情弄得无法收拾了。
足足有十多分钟，石勇和冯光明都没有说话，会议室内的气氛是越来越压抑，有的偷偷用衣袖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有的感觉嘴中干渴，看着面前摆着的茶杯，却不敢端起来喝。
又过了好一会，冯光明重重一拍桌子，砰的一声，把所有人都吓得一个机灵，齐齐看向冯光明，同时也暗暗长吐口气。刚才那种沉默，实在是太吓人了，还不如一枪把他们毙了痛快。
“川禾实业撤资的理由是，京城投资环境纷繁复杂。这是人家客气啊，给我们留了面子。要是不客气，会直接指着我们的鼻子问，这是什么破地方，治安这么差！”
冯光明压抑着火气，声音低沉，下面的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冯光明的火快要压不住了。
石勇拿起烟点了一根：“从川禾实业撤资理由上可以看出，发生在川禾广场工地的事情，并不是意外，很有可能是有预谋的，而在坐某些人的不作为，让事情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件事要严查，不管涉及到谁，必须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下面有的人脸色顿时就变了，屁股就像扎了刺一样，坐在那里来回的扭动，内心越来越不安。
“顾忠武，说说吧，这个事情是怎么回事？”石勇直接点名。
顾忠武笔直的坐在那，心里也很委屈，川禾广场施工方和人发生冲突，他也听说了。就是施工车辆，把人家婚车剐蹭了，然后双方打了起来，有几个受伤的住了医院，还都是皮外伤，算起来轻伤都够不上，就是调解的事儿，下面民警也在处理。就这点破事，哪值得他关注。谁知道这不是意外，还有内情。不禁把下面的人骂了一遍，这帮瘪犊子，真的坑爹啊。
“详情我并不清楚，回去之后，我会立刻着手调查。”
石勇说道；“晚上下班之前，把调查结果送到我面前来。”
顾忠武看了看时间：“这个事情并不复杂，两个小时就能调查清楚。”
“好！”冯光明说道：“你回去调查，我们不走了，就在这里等着。”
下面的人一咧嘴，有些人已经预感到要大难临头了，一个个脸色苍白如纸。
………………
肖东子一夜都没睡好，早上起来的时候，脑袋好像比昨天肿得更大了，一只眼睛彻底被封住了，已经睁不开，另一只眼睛，还有一条小缝，勉强能看到眼前景物。
闫春芳见到自己儿子这个样子，心疼得一边做饭一边骂林美惠，肖劲看到自己儿子被打得这么惨，心里的火气也是腾腾往上窜。
上午一到办公室，就让秘书调查大禹建筑公司，当他拿到调查结果的时候，冷笑一声，抓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老同学，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无事献殷勤，你这个老小子，请我吃饭肯定是有事情吧。”
肖劲说道：“有事，你来不来吧。”
“去呀！”对方说道：“我吃不吃，事情也得给你办，我凭啥不吃。”
肖劲哈哈大笑：“那好，老地方见。”
老京城面馆，也是百年的老字号了，在某一段时期关了门，改革开放之后，才又从新开业。开业那天，真的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而且大多数都是老人，他们吃的已经不是味道，而是一种念想。
肖劲小时候就经常来这里吃面，后来面馆关门了，他还经常感慨怀念，从新开业之后，他又变成了这里的常客。
在二楼的一间雅间内，肖劲和他的老头学郑央面对面坐着，每人面前放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还有几盘小拌菜儿。
郑央吸溜的吃了口面条：“说吧，找我干什么。”
肖劲说道：“你们区有家大禹建筑公司，你应该知道吧。”
郑央点头：“知道，怎么了？”
肖劲说道：“我要调查他们的违法犯罪证据，尤其是偷税漏税这一块。就算他们没有偷税漏税，我也要找到他们偷税漏税的证据，你一定有办法，对吧。”
郑央低头，正要再吃一口面，听到肖劲的话，脸色就变了，猛然一抬头：“你想干什么？”
396章 一个能勾起回忆的名字
肖劲阴测测的说道：“我要搞死他。”
郑央身体僵直，手里的筷子举在半空，仰着头，直勾勾耳朵看着肖劲，把肖劲看得心里一阵发虚。
“老同学，你怎么了？”
“咕噜！”
郑央喉咙滚动了一下，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活动了一下脖子，抹了一把惊吓过后，额头上冒出来的一层虚汗。
“你……”突然感觉到嗓子有些干，拿起旁边的茶杯，倒了杯水，喝了口后才感觉好点，“你有调查过大禹建筑吗？”
肖劲看出来郑央有点不对：“调查了！”
郑央深沉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受到惊吓的心情：“那你都调查到了什么？”
肖劲一愣：“就是在你们工商部门调查大禹公司的注册信息啊，该有的不是都有吗？”
郑央拍拍自己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该有的你调查了，不该有的，你也得调查调查啊。”
“什么意思？”肖劲不明所以的问道。
郑央叹着气说道：“你先告诉，你为什么要搞大禹建筑？”
一提这个，肖劲火气腾的一下上来了：“你大侄子被大禹建筑老板的媳妇打了，整个脑袋都肿了，疼得一夜没睡着，今天早上，眼睛都睁不开。这是在打他吗？不是，是在打我肖劲的脸，打我肖家的脸。”
郑央又是一阵沉默：“你知不知道，大禹建筑老板叫什么名字？”
“知道啊！”肖家说道：“你们工商局注册信息上都写着呢，叫丁志军！”
郑央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老婆叫什么名字？”
“叫林美惠！”肖劲说道，“东子回来，就告诉了我这个名字。”
看着肖劲，郑央又叹口气：“现在我告诉你，你没有调查的。丁志军的父亲叫丁开政，你应该知道。”
肖劲神情一变：“晋省的那个？”
“对！”郑央说道：“退了好多年了，一直在晋省老家养老，但是影响力依然在。”
肖劲双手握了握拳头，冷笑一声：“丁家又如何，难道我儿子的打白挨了？那我肖家的脸面何存？”
郑央看着肖劲，说道：“林美惠这个名字，你可能一时想不起来，但是林二疯这个名字，肯定能勾起你的回忆。”
“林二疯！”肖劲念叨了一下，紧接着脸色剧变，“林二小姐？”
郑央点点头：“没有忘记就好，现在你还打算报复吗？”
肖劲张了张嘴，报复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林家二小姐，他还真没有胆量去挑战。
郑央接着说道：“咱俩这么多年的关系了，有些话我说了，你别生气。东子什么德行，你心里很清楚，林美惠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拿着鞋底子抽他。我保证，东子一定对你隐瞒了什么。如果没有，真的是林美惠无缘无故把他打了，我陪你一起去林家，找林美惠讨个公道。如果是东子的错，你敢暗中下黑手，找丁志军公司的麻烦，我也保证，林美惠绝对会把你丁家给拆了，到时候，丁叔也扛不住。”
肖劲坐在那愣愣的出神，一句话也不说。
郑央拿起筷子继续吃面：“别想了，东子只是脸被打肿了，并没有伤筋动骨，休息几天就好了。”
肖劲站起身：“你吃吧，我回家一趟。”
郑央想说什么，最后却没说，只是挥挥手：“走吧，记得把账结了。”
肖东子坐在在沙发上，仰着脑袋，闫春芳正在给他上药。他也不知道是啥药，反正抹在脸上冷飕飕的很舒服。
“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闫春芳小心翼翼的在儿子脸上涂抹着，除了心疼就是心疼，不时的还要骂上两句林美惠。
这时门开了，闫春芳抬头看过去，只见肖劲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今天中午怎么回来了，还有，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肖劲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根，然后一口一口的抽着，也不说话。
闫春芳不满的说道：“怎么了，说话！”
肖东子感觉到不对，在沙发上爬起来，就想会卧室，然后就听到肖劲冷声说道：“站住！”
肖东子急忙把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爸，我脸疼，回屋去休息。”
因为抹了药，嘴能张开一点，虽然吐字有些含糊，但能听懂说的是啥。
肖劲说道：“问你点事，然后你再回屋。”
“什……什么事？”肖东子很有防范意识的，绕到他妈另一边坐下。
肖劲问道：“老老实实的，把你被打的经过说清楚，不许有一点隐瞒，也不许添油加醋。”
闫春芳不干了，声音瞬间拔高好几度：“肖劲，你什么意思？昨天我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你是不相信我吗？”
肖劲看着闫春芳：“是你不了解我，还是我不了解你？如果你继续护着他，胡闹下去，会害死我们丁家。”
闫春芳眼睛一瞪，脖子上青筋都蹦出来了：“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
肖劲顿感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看着眼前飘散的烟雾，心里不停的问自己，怎么会找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做老婆。
“说话！”闫春芳怒吼一声，“别装哑巴。”
肖劲叹口气：“你知不知道，那个林美惠是什么身份？”
“我管她什么身份！”闫春芳不屑的说道：“打我儿子，就要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肖劲压抑的火气终于爆发了出来，整张脸都变得有点扭曲了，“林美惠是林家二女儿，他爹叫林豹子，你去报复她，你是不是安逸的日子过够了？”
肖劲的突然发火，吓得闫春芳身体向后仰了一下，她从来都没看到过，肖劲如此吓人的样子。
“慈母多败儿，你怎么不想想，人家为什么要打他？”
“我……我我我……我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原因嘛！”也不知道是被肖劲的模样吓得，还是因为知道了林美惠的身份，闫春芳不在那么嚣张，咄咄逼人。
“你说？”肖劲发泄了一下，火气也小了不少，指着肖东子，“你看看他那张脸，昨晚那么严重，一个字他都说不出来，你是怎么跟他了解情况的？”
闫春芳底气不足的说道：“他用笔写的。”
“行了！”肖劲猛地一挥手，“这件事儿他必须要说清楚，如果真是林美惠仗势欺人，就算我提前被退休，我也要讨回一个公道。如果是他的错，不只是他，我也要亲自过去，登门道歉。”
“啪啪啪……”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闫春芳站起身起开门：“谁呀！”
“警察！”外面传来低沉有力的声音。
听到是警察，闫春芳一愣，已经握住门把手的手收了回来。
“麻烦来了！”肖劲站起身，“开门！”
闫春芳迟疑了一下，要是平时，她哪在乎什么警察，可是现在，当她知道，肖东子得罪的是林家人，而且还是林家二小姐，心里就没有那么自信和无畏了，反而，听到外面是警察，心都颤抖了一下。
“啪啪啪……”
“快点开门！”
肖劲说道：“开门！”
闫春芳一咬牙，把门打开，四名警察在外面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看见肖劲在家愣了一下。
“肖主任也在家啊！”
肖劲没想到，来的还是熟人，让本有些不安的心，稳定了下来，而且很热情的伸出手：“张队，真是稀客！”
张队就像没有看到肖劲伸出的手，抬手敬了个礼；“肖东子在家吧，我们来找他了解点情况。”
张队如此的拒人于千里，让肖劲的心沉入到了谷底，只有一个念头，坏事了。
397章 咬死常钴别松嘴
闫春芳说道：“我儿子在外面有住处，好久都没回来了。”
张队看到坐在那里，脑袋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肖东子，问道：“他是谁，脸是怎么弄的？”
听到张队的话，肖劲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弄的你们不知道吗？要不然，你们跑到我家里干什么。他以为是林美惠动用关系，过来抓捕肖东子。心里再一次被怒火填充，你林美惠我招惹不起，可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怎么还没完没了的抓着不放。同时，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恨铁不成钢，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人家对你穷追猛打。
闫春芳急忙说道：“他是我侄子，闯祸了，被他爸绑树上用鞋底子抽的，昨晚被他妈放开，就跑到我这来避难了。”
张队对另外三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三个人微微一点头，在各个房间搜查了一下，好一会才出来，对张队一摇头。
张队双眼盯着肖东子好一会，才不甘心的说道：“肖主任，打扰了。”说完敬了个礼，带着人走了。
“砰！”
闫春芳把门重重关上，急忙说道：“儿子，快，快点走，别在家里呆着了。”
“走！”肖劲沉着脸说道：“往哪走啊，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吗？”
闫春芳想说什么，肖劲一声厉喝：“你给我闭嘴！”然后看向肖东子，“说，把你这几天做的事儿，都给我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能隐瞒，不然，你爷爷都救不了你。”
张队带着人出了单元门，警车就在外面停着，拉开门刚要上车，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不对！”
一名民警问道：“什么不对？”
张队说道：“那脑袋被打成猪头的家伙，很可能就是肖东子。”
民警说道：“不会吧，谁敢把肖东子打成那样。”
张队说道：“肖家很牛逼，但在京城，比肖家牛逼的家族多了去了。”
民警问道：“确定？”
张队说道：“确不确定也得回去。”说完转身又进了单元门。
“你说什么？”肖劲脸色变得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城市综合体项目，是你叫人故意找事，阻止人家施工的？居然还敢调戏羞辱林美惠，她不打死你，我也要打死你。”
肖劲一声怒吼，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要砸向肖东子，被旁边的闫春芳一把抱住，哭耗着说道：“老肖，你冷静冷静，我就这一个儿子，他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这一下子，真要把他打个好歹的，你让我怎么办！”
肖东子坐在那里一动没动，努力的睁着一只眼，不屑的说道：“妈，你别拦着他，让他打死我好了，省得他总是看我不顺眼。”
肖劲气得脑门青筋直跳，怒吼道：“你放开我，今天我不打死他，我叫他爹。”
闫春芳拼命的抱着肖劲：“事情都已经出了，就算你把他打死了，又有什么用？现在需要的是，怎么把事情解决。”
肖劲身材瘦小，闫春芳虽然看起来不那么胖，但力量可比肖劲大，把肖劲控制得死死的，怎么挣都挣脱不了。
“好好好！”就这一会，肖劲折腾的满身是汗，累得呼呼喘气，“你放开我，我不打他了。”
“真的？”闫春芳不信。
肖劲说道：“真的，我说不打他就不打他了。”
闫春芳这才放开肖劲，但还是挡在肖东子面前，很怕肖劲突然动手。
肖劲无力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闫春芳：“你知不知道，他这次的祸惹得有多大？”
闫春芳也不哭了，哼了一声说道：“不就是得罪了他林美惠吗？杀人不过头点地，她都把人打成这样了，还能怎么样？”
对这个跟自己过了二多年日子的女人，肖劲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警察过来，我以为是林美惠指使的，现在看来并不是。林美惠那，反而是小事儿了。”
肖东子不服气的说道：“有常钴顶着，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肖劲气得直哆嗦，“我肖劲一项都很自负，可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愚蠢的儿子。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影响有多大？”
“哎呀！”闫春芳不耐的说道：“能有什么影响？不就是走了一个投资商嘛，再找一个就是了。”
肖劲深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要被气炸的胸口：“再找一个？蒙昧、幼稚、无知、愚蠢。30多亿美金的投资啊，谁能接手，谁有能力接手？就算有外商有这个实力，谁会傻到把钱投在这里打水漂？”
“什么叫打水漂？”肖东子依然不服气，“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既然有钱赚，难道还怕没有投资商过来投资？”
“你懂个屁！”肖劲骂了一声，“据说，川禾实业损失了8000多万，那可是8000多万，不是8000多块，人家宁愿损失这么多钱都要撤资，这释放出来的信号，任何一个投资商，都不会视而不见。而且，川禾实业给出的撤资理由是，投资环境纷繁复杂，就是没有直接说，治安太差，继续投资风险大，所以不干了。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尤其是那些外商，人家不傻，你这里治安这么差，川禾实业宁可损失8000万都要跑路，谁不得想想，过来了是不是也得喂狼。”
肖劲看向自己老婆和儿子，眼里流露出莫名的情绪，也不知道是为自己有这样愚蠢的老婆和儿子悲哀，还是其他原因，看起来有些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受这件事情的影响，京城招商引资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甚至会陷入停滞，这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这件事情的影响之大，你以为常钴能顶得住？我还告诉你，这事儿已经闹大了，常钴肯定不会承认的。我生气，就是生气你被他当枪使，还不自知。”
肖东子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在他唯一能半睁开的眼睛里，能清晰看到惊慌，终于感到了害怕。
“爸，怎……怎么办！”
肖劲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
肖东子确实害怕了，刚才警察到家里来抓他，证明他肖家这块牌子不好使了，他都没怕，因为他知道，有常钴在他身后，肯定会为他解决。可听到自己老子的分析，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连常钴都自身难保，甚至会把他推出来顶缸，怎么可能不怕。
肖劲很累，尤其是心，累得有点喘不上气来，好像要得心脏病：“刚才警察过来，肯定是因为这件事，你马上去自首，把事情说清楚。”
说到这，肖劲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狰狞，“记住，把常钴咬死了，无论是谁，给你什么保证，都不要松口。只有把常钴推到前面顶着，你才的罪行才能减轻，不然，我们整个肖家都扛不住。”
“砰砰砰……”
外面突然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开门，我们是警察。”
肖劲长长吐口气，对肖东子一点头：“你去开门，承认自己是肖东子，也算是自首。”
肖东子不愿意，但还是磨磨蹭蹭的走到了门前，回头看了一眼。
闫春芳眼泪又流出来了，抓着肖劲的说道：“老肖，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肖劲淡淡的说道：“你认为呢？”
闫传芳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肖劲实在受不了女人在他面前哭：“行了，这又不是杀人放火，他只是受常钴唆使，干了一件不该干的事儿，不管事情闹多大，影响有多恶劣，也要不了他的命。”
肖东子很无助的打开门，见到那个张队就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道：“我就是肖东子！”
曾几何时，他哪把警察放在眼里过，可现在，他从内心感到不安。
张队扫了屋内一眼，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就下了楼。
两名民警把肖东子控制起来，但并没有戴手铐，这让肖劲长长松了口气。没戴手铐，证明事情还在发展到很严重，应该有缓和的余地。
………………………………
下午两点十分，顾忠武很准时的，把调查结果送到了石勇和冯光明手中。
其实调查这个事情并不麻烦，顾忠武回去之后，把当时处理双方纠纷的民警叫到办公室，当知道这件事情背后的黑手是常钴时，没有任何犹豫，很果断的，把参与此事的责任人撤了职，然后立刻下达命令抓捕花狗。
花狗被带回来之后，一直在狡辩，不承认是有预谋的敲诈和阻碍施工。眼看时间过去半个小时了，顾忠武失去了耐心。尤其这个事儿还涉及到常钴，他必须要拿到完整的证据。
接着，花狗狠狠被收拾了一顿，终于老老实实的进行了交代。让顾忠武没想到的是，除了常钴，刘岩和肖东子也参与到了这个事件当中。
在这件事情当中，他是没有一点退路的，拿到花狗口供之后，又立刻对刘岩和肖东子进行抓捕，但他交代执行任务的民警，不要戴手铐。
刘岩和肖东子被带回来后，让人意外的是，刘岩也一口咬定，他是受到常钴唆使。估计，这小子也意识到事情闹大了，所以跟家里了坦白，然后家里人也让他咬死常钴别松嘴。
398章 无解的难题
石勇看完之后又递给冯光明，调查报告字数不多，只有两张纸，而且事情经过简单明了，冯光明却足足看了能有半个小时，最后慢慢抬起头。
“老石，你觉得呢？”
石勇手指很有节奏的敲击着办公桌：“这件事情，我跟你都有很大的责任，只以为是普通的民事纠纷，并没有重视，也没有深入的去了解，不然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不良后果。一会，我亲自去市里，向领导做检讨。”
冯光明点头：“要说检讨，应该是我。昨天，大禹建筑的丁总亲自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个事儿，当时我在下面陶瓷厂调研，听取厂领导的汇报，我只是打了个电话，让下面尽快解决，可没想到，一个疏忽，后果变得这么严重。”
说完，冯光明又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调查报告：“先说说，这个怎么办。”
石勇说道：“现在最紧迫的，就是联系川禾实业高层，尽可能跟对方沟通，恢复投资。不过，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是否能联系到其他投资商接手。”
负责招商的屈建国说道：“寻找其他投资商接手，这个不太现实。一，三天前，川禾实业已经把土地款付清，那块地在法律上，已经属于川禾实业。二，36亿美金的投资，国内企业联合也不可能拿得动，外企受这件事情的影响，很难取得他们的信任。三，城市综合体，是川禾实业策划项目，没有他们的允许，任何企业都不能投资建设。”
石勇一皱眉：“难道没有其他办法？”
屈建国摇头：“没有，除非川禾实业整体出售这个项目，不然，无解。”
会议室内再一次陷入沉寂，过了好一会，石勇看向纪检老大姚升：“马上启动调查程序，成立调查组，不管涉及到谁，一定要严惩违规违纪人员。”
姚升点点头：“好的！”
会议室内，有些人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
冯光明拿着调查报告站起身：“还是把这个交给市里解决吧，我们只要解决好，跟川禾实业沟通，把他们拉回来投资就行。”
………………………………
三点二十五分，由申沪始发，晚点两个小时的列车，终于缓缓驶进京城火车站。
沈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坐在那里没有动的金伟华说道：“金秘书，走吧，别坐着了，都下车了。”
金伟华让开身体，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先走，等都下车我在走。”
“别呀！”周彦现实殷勤的给瞿颖把行李拿下来，接着一拉金伟华，搂着他的肩膀说道，“还是一起走吧，既然来了京城，我要不好好招待招待你，怎么跟我那哥们交代，你说是不是？”
金伟华急忙说道：“不用，驻京办的车会来接我，还是你们先走吧。至于吃饭，不是留了联系方式嘛，等我办完事儿，咱在好好喝点。”
“那哪成啊！”周彦搂着金伟华不放，随着排队下车才乘客往前，“既然来了，必须得先让你感受一下我们京城人民的热情。”
“不是！”金伟华真有点急了，“我真的还有事情要办，不能耽误。”
周彦嗤笑一声：“行了兄弟，虽然我不在体制内混，但我可经常接触打交道。你看看都几点了，那帮爷，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曹存志的秘书，到点就下班，你能办啥事？你去驻京办，他们肯定也是请你吃饭。你说，谁请你，不是一样吃。”
“我的包！”金伟华说道：“我的包还在位置上放着呢。”
“金兄，包我给你拿着呢。”沈川在后面走过来，笑眯眯的举了举手里的包。
金伟华认命了，不再挣扎，来到车门处，就看到外面站着几名警察。金伟华眼神闪了闪，下了车，低着头就要绕过那几名警察，这时肩膀又被周彦搂住了。
“金兄，去哪啊，出站口这边呢。”
金伟华勉强的笑了一声：“啊？啊！没看清。”说完迈腿就要走。
周彦紧紧搂着金伟华肩膀，“别急，还有几个好朋友，给你介绍介绍。”
“谁……谁呀！”金伟华眼角猛地一跳，偷偷瞄了一眼旁边几名警察，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我给你介绍一下吧！”沈川在后面走过来，站在几名民警面前，“这几位有同一个名字，叫人民警察，只要是奉公守法的公民，都是他们的朋友。”
金伟华的腿有点抖，刚才在车上，他就看到了站台上的几名民警，就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想要换个车厢下车，可周彦拖着他不放，只能硬着头皮在这节车厢下。现在他的预感成真，想哭的心都有了，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把他们当成了目标，让自己身陷囫囵。
“我就是沈川，是我报的警。”沈川指着金伟华，接着说道：“这个家伙就是我说的骗子，他说他叫金伟华，是申沪shi长的秘书。”
“我不是骗子，真是曹市的秘书。”金伟华拼命的挣扎，“警察同志，不要相信他，他们才是真正的骗子。”
几名民警懵了，到底谁是骗子啊，看看沈川，又看看周彦和金伟华，最后又看向站在一边，兴致勃勃看热闹的曹颖。心里一阵嘀咕，这三个家伙，不会都是骗子吧，而这个女孩，是他们同时看上的肥羊，所以起了内杠。
周彦掐着金伟华的脖子，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仔，无论金伟华怎么扑腾，都无法飞出周彦的五指山。
“老小子，还嘴硬是吧。”
金伟华被周彦捏着脖子，疼得他闷哼一声，嘴里却还在狡辩：“你说你跟曹市的儿子是好朋友，还去过曹市的家里，可笑的是，我这个曹市的秘书，却从来没有见过你，你说你不是骗子是什么？”
“哈哈哈……”周彦哈哈大笑，另一手重重在金伟华脑袋上拍了一下，“蠢货，连曹存志家里情况都没调查清楚，就敢冒充他秘书招摇撞骗。”
“放屁！”金伟华被周彦一巴掌拍得眼冒金星，刚要反抗，脖子就传来一阵剧痛，顿时就老实下来，“警察同志，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马上给曹市的儿子曹恺大电话。”
“我艹！”周彦骂了一声，“你他妈的记性还真不错，我随便编的一个名字，你居然还当真了。你知不知道，曹存志根本就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在一边看热闹的曹颖，突然很感兴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曹存志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周彦说道：“前天晚上，曹存志请我们吃饭，聊天的时候说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几名民警就确定，周彦是骗子无疑。曹存志是什么人，怎么会请你吃饭，简直是笑话。
“哈哈哈……”金伟华就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你吹牛逼，能不能收着点，曹存志请你吃饭……哈哈哈……”
一名年纪比较大的民警，对其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几个人不动声色的把周彦和金伟华还有沈川围了起来。
曹颖心里一动，大眼睛扑棱扑棱的眨了眨：“那曹存志没告诉你们，他女儿叫什么吗？”
“这到没说，只是说他儿女在京大念……嗯？”说到这，周彦抬头的看着曹颖，“你是申沪人，也姓曹，而且也在京大念书，不会……”
“怎么可能！”曹颖猛摇脑袋，“这只是巧合！”
“叮铃……”沈川的电话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丁诗倚的，按下接听键，立刻就传来小丫头的声音，“哥，你下车了吗？”
沈川说道：“刚下车，你回家了？”
丁诗倚说道：“没有，我还有一节课，很重要，大概晚上六点才能到家。”
沈川问道：“用我去学校接你吗？”
“不用！”丁诗倚说道：“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就行。”
“行吧！”沈川说道：“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跟丁诗倚聊了两句，沈川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就听一名民警说道：“行了，你们都跟我们回去吧，是真是假，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沈川把证件拿了出来：“这是我的证件，如果有疑虑，可以打电话确认。”
一名民警接过去，只是看了一眼，接着一个立正，敬了个礼，然后把证件还给沈川。
“把他带走！”这名民警一指金伟华。
其他几名民警，立刻把已经傻了眼的金伟华控制起来。
周彦拍拍金伟华的脑袋，笑着说道：“金兄，以后走江湖，功课一定要做足。曹存志不但没有儿子，他的秘书也不叫金伟华，而是叫瞿宏辉。还有，哥最讨厌的就是吹牛逼，因为不管怎么吹，都不会有哥牛逼。前天晚上，曹存志请我们吃饭，可不是假的。”
“还愣着干啥呀！”沈川看着不知道因为什么在发呆的曹颖，拎过她的行李箱，“走吧！”
“啊？哦！”曹颖回过神来，跟着沈川走向停车场，边走边好奇的看着沈川背影，不知不觉，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找了辆出租车，沈川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在兜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扔给司机：“师父，把她安全的送到京大，剩下的钱是给你的小费。”
司机一愣，紧接着惊喜的猛点头：“先生放心，我保证把人安全送到京大。”
“你们去哪，不一起走吗？”曹颖扒着车窗问。
“我跟你一起走去哪啊。”沈川笑着挥挥手，“走吧，等你回申沪，替我给你爸问个好。”
“啊？”曹颖张大嘴，惊讶的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沈川一翻白眼，指了指身边的周彦：“我要是还不知道你是谁，岂不是跟这个白痴一样了。”
“犊子！”周彦骂道：“要不是打不过你，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噗嗤！”曹颖笑了起来：“那我走了，记得有时间打电话。”说着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看着出租车远去，周彦问道：“我们去哪？”
沈川看看时间，还早，正好一辆公交车驶过来，前面写着五道口：“去五道口溜达溜达？”
周彦说道：“那有什么好溜达的。”他话还没说完，沈川已经上了车，他也只能跟着上车。
五道口，在另一个世界，九七年回归，他一个人跑到京城凑热闹，然后去了五道口，当时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在此流连的好几天。等他再次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年后了，跟从前那个记忆中破烂脏乱差的五道口再也不一样了。肮脏的泥土里再也孕育不出鲜活的生命，岁月斑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灯红酒绿。
后来他还写了一篇文章，放在微博上，纪念五道口的疯子傻子普通青年，文化青年与摇滚青年，发廊工作者，站街的痞子和鸡还有失意的大学生与北漂们。
因为这篇文章，只有几个粉的他，一个星期就涨了一万多，让他兴奋了好长时间。
沈川下了车，七拐八绕的，寻找着记忆中的大棚，就是五道口服装市场，一个你在任何城市都可以找到的那种鱼龙混杂，嘈杂拥挤的大型综合批发市场。但是，这里不同的是，有朋克店，有卖打口带和真假难辩的原版音像店，而且生意最好的，就是这些音像店，几乎每家音像店，都在播放枪花最新专辑的歌曲。
“我艹！”周彦听着枪花亲专辑的歌曲，不禁骂了一声：“国内还没上市发行呢，盗版就满大街都是了，还他妈赚个屁钱。”
沈川说道：“音质太差，跟正版没得比。”
周彦说道：“但是便宜呀，对很多人来说，音质不音质的无所谓，只要能听，便宜就行。”
沈川说道：“好办，联合警方，打击盗版。”
“想什么呢？”周彦说道：“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一次两次没有问题，时间长了肯定不行。累死累活的，没有一点好处，谁白给你干活。再说，人家出一次警，也是有成本的。最重要的是，全国那么大，我们能影响到的，就这几个地方，打得再狠，也只是一小部分，对大环境影响并不大。”
沈川鄙视的看着周彦：“我说你蠢，你还不承认。多简单的一个事儿啊，被你说的这么复杂。”
340章 皮痒的沈二川
周彦的内心承受力明显提升，即使被骂也懒得跟沈川计较了：“你聪明，那你就说，有什么办法。”
沈川说道：“给他们捐点活动经费就行了。”
周彦一翻白眼：“我蠢，你也不比我聪明到哪去。刚才我都说了，全国那么大，你挨个城市跑，捐活动经费？”
“我说你蠢，你还不服气。”沈川在兜里拿出烟点了一根，刚抽一口就被周彦抢了过去，无奈的他只能再点一根。
“找源头啊，这些盗版带几乎都是在京城、羊城、鹏城这些有限的城市出来的，我们可以定点捐赠。只要把源头掐死，其他的就不足为虑。另外还有一个更省事儿的办法，查获一盒盗版带，我们就捐一块钱，查获十盒捐十块，查获十万盒，捐十万块，以此类推。”
这一次，周彦的眼睛亮了：“这个办法不错，我们公司注册的时候，我还特意了解了一下盗版市场，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真是吓了一大跳。八八年**年的时候，流入市场的盗版音像制品大概有四千万到五千万盒左右，到了九四年，国内专业音像出版社有20多家，有音像出版权的图书出版社和音像制品复录加工厂达300余家，每年发行正式出版的录音带1亿多盒，但盗版却超过了六亿盒。而且，这单单只是音像制品，并不包括游戏。短短的五六年时间，盗版增长了十多倍，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数字。这两年我没有关注，又增长了多少，很难让人想象。”
沈川抽了口烟，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人群，轻声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我们给出条件，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周彦说道：“但是有个问题，查缴一盒盗版，我们就给一块钱，一年真要查个几亿盒盗版，环球不得破产啊。”
沈川哼了一声说道：“你能不能长长脑子，我们要查的，只是我们公司出版的，其他的盗版，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不是慈善家，花钱去帮别人打盗版。就算我们愿意这么干，估计那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不但不会感谢，反而是嘲笑我们是个傻逼。”
周彦仰首望天，很忧伤的说道：“二货，你说我的智商，是不是真的不行。”
沈川很认真的点头：“可悲的是，这病没药能治。”
周彦不想在搭理沈川了，迈步向前走去，然后进了一家皮具店，琳琅满目的皮具挂满了墙，而最吸引人的还是大量排钉的皮带、腕钉和脖刺……
这里的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便宜，对很多年轻人来说，这里就是天堂，当然也是一个钱包的坟墓，每个来这里的人，都有可能把钱花光。
两人兴致勃勃的东逛西逛，一时忘了时间，直到林美惠电话打过来，意犹未尽的出了市场。
沈川问周彦：“你去哪？跟我去二姨家吃饺子？”
周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去呗，有地方混饭吃，不吃白不吃。”
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沈川说道：“西城·壹号！”
周彦打开车窗，然后很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冯玉民的剧组已经筹备好了，是武侠喜剧片，月底就开机。想让你给写主题歌，不敢找你说，让我问问。”
沈川笑着说道：“我又不吃人，有什么不敢跟我说的。”
周彦也笑了；“你不知道，你现在的地位有多高吗？找你写主题歌，而且还是给他那部破电影写歌，要不是咱公司投资的，他绝对没有胆量说这话。”
沈川说道：“等他拍完了，我看看剧情再说。”
“行，我会告诉他。”周彦点点头，“找你约歌的人很多，很多都是港台知名歌星，联系不到你，就找到公司来，但都被秦海澜拒绝了。”
沈川问道：“为什么要拒绝？我现在一首歌，怎么也能卖几万吧。”
“几万？”说起这个，周彦都有点妒忌了，“港台那些歌星还有经纪公司，一首歌最低报价都是二十万。”
沈川听到他的一首歌能卖二十万，也是相当意外。要是放在十多年后，那些知名音乐人一首歌卖二十万很正常。如果是泰斗级大师，一首歌卖五六十万都不稀奇，而且还要加上专辑销售分成。但现在可是九六年，一首歌二十万，绝对是天价了。
周彦接着说道：“秦海澜说，以你此时在国际上的地位和名望，不要说二十万，就是两百万，也要看对方是谁。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给钱就能拿到你的歌。”
沈川嘿嘿一笑：“我觉得秦总说得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我都会给他写歌。”
周彦斜了沈川一眼，没搭理他：“还有，我们跟星空娱乐合作的电影已经开拍，也是武侠喜剧片，主演是周月星，票房应该差不了。”
沈川说道：“怎么都跟武侠喜剧片干上了。”
周彦说道：“武侠片有市场，只要拍出来，很少有赔钱的。”
沈川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这个世界也逃脱不了跟风，不管什么类型，只要火了，就一窝蜂的拍，最后把港片彻底搞死了。
听着两个人的聊天，司机不时的看看后视镜，嘴角也不时的扯两下，显然以为他们是在吹牛逼。
……………………………………
西城壹号大门已经建设完成，高7.2米，宽18米，外立面全部采用钢挂石材。虽然只是一个小区的大门，但绝对是国内第一个，外立面采用钢挂石材的建筑，看起来相当奢华大气。
巨大的西城·壹号紫铜牌匾挂在门楼上，在投射聚光灯的映射下，右上角川禾两个字的企业loog，特别的显眼。
出租车停在了大门外，沈川下了车，大门已经建设完成，路面却破破烂烂，现在已经六点多了，还有钩机在工作挖沟。那些需要重新规划的绿化场地，堆着大量的地下管材和线缆。
此时大多数居民都吃完了晚饭，一个个走出家门，三五一群的站在远处看热闹。
沈川对付完车钱，下了车的周彦说道：“都这个点儿了，还在施工，太扰民了。”
周彦说道：“公司接到投资了吗？”
沈川摇头：“不知道！”
周彦说道：“你看看那些居民脸上的笑容，显然，他们对扰民好像并不在意。”
沈川看到旁边不远处，有一群聚在一起聊天的大爷，迈步走了过去：“大爷，吃完饭了都。”
一个红光满面，身体看起来很棒的老爷子呵呵一笑：“这都几点了，还不吃晚饭。”
沈川说道：“大爷，他们这个时候还在施工，这不扰民吗？”
“扰民？”另一个老爷子说道：“扰啥民，我们还盼着早点完事呢。到时候，我们出去都不用带那么多钥匙了，只要一张智能卡，一把屋门钥匙就行。还有天眼系统，前一段时间，来了好多警察，跟施工方专家研究布线以及安装位置，说是让整个小区都没有死角，要让犯罪分子无所遁形。等安装好了之后，再也不怕有小偷了。”
“还有绿化，那边有规划图你去看看。”又一个老爷子，一指售楼处旁边告示牌上的规划图，一脸期待的说道，“等绿化做完，不管锻炼还是遛鸟，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有地儿待了，只是听说，绿化要明年开春才开始做。”
沈川心中一阵感叹，这个年代人多淳朴啊，要是在二十年后，不但要投诉你，因为你施工，影响了睡眠，不是屁股迷糊就是脑袋疼，不讹你几十万都不罢休。
沈川没话找话的说道：“这个大门修的是真大气。”
“那是啊！”一老头很骄傲的说道：“这个大门，可是一名非常有名的设计师设计的，听说她还在美国拿过大奖的。”
“哥！”丁诗倚下了车出租车，特意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跟一群老头瞎侃的沈川，“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进去啊。”
“我在等你！”沈川跟几个老爷子一摆手，“几位老爷子，我回去吃饭了，有时间咱再聊。”
几个老头笑呵呵的摆手道别，有个白白净净的老头，还邀请他去家里喝茶，看起来相当和蔼可亲，沈川心里却在想，随着时代的发展，人际关系越来越复杂，人心也变得越来越冷漠，甚至是丑陋。十多年后，如果这些老头还健在，能依然像现在这样淳朴吗？
“你是丁诗倚啊！”周彦上下打量了一下丁诗倚，“好多年没见了，要不是跟你哥在一起，在大街上碰到你，肯定认不出来。”
丁诗倚笑嘻嘻的说道：“但我认识你呀，周二少。”
周彦一翻白眼：“叫哥！”
沈川说道：“不叫，你就叫他周二傻。”
丁诗倚笑着说道：“那可不行，我妈非得揍我不可。”
周彦哈哈大笑：“你以为诗倚会跟你这个二货一样，不知道尊重兄长。”
丁志军把冰箱里冰镇的啤酒拿出来，林美惠在厨房里炒菜，回头喊了一声：“怎么还没来，打个电话问问。”
这时门铃响了，丁志军说道：“来了！”
“我去开门！”刘清雅在沙发上蹦起来，光着脚跑过去开门。
“哎呀！”见到是刘清雅，沈川故作惊讶的说道，“你这鼻子够长的，闻到味儿了吗？”
“啪！”刘清雅一点不客气的在沈川脑袋上拍了一下，“什么叫闻到儿了，我可是主人邀请的重要客人。”
“小姑！”周彦叫了一声。
他跟刘海从小一起长大，一直都叫刘清雅小姑。
见到周彦，刘清雅笑着说道：“你小子也跟着蹭饭来了，快点进来。”
林美惠在厨房里喊道：“你们先坐，还有一个菜就完事了。”
周彦进来跟丁志军打招呼：“二姨夫！”
丁志军拿着瓶起子，开啤酒：“来周彦，好多年都没见了，你爸和你妈挺好吧。”
“挺好的！”周彦也不客气，拉了把椅子坐在桌子前。
丁志军把一瓶起来的啤酒放到周彦面前：“难得来家里一次，今晚一定要好好喝点。”
沈川看着满桌子的菜，抓了两粒油门花生扔进嘴里：“二姨，今天这菜可够丰盛的。”
林美惠关了炉灶的火，端着菜在厨房里出来，对刘清雅努努嘴，“有个嘴馋的，菜都是她点的。”
沈川摇头晃脑的说道：“二姨，下次请客可要好好考虑考虑，那些脸大，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人，千万不能请。”
“找打！”刘清雅抬手就要打。
沈川哈哈笑着跑开，林美惠说道：“别闹了，都几点了，肚子都饿瘪了，快点过来吃饭。”
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林美惠把中间一个盖着的大铁盆掀开，里面是一盆热气腾腾的饺子。
“羊肉馅的，尝尝怎么样！”
“嗯，香！”沈川拿起一个扔到嘴里。
“对了！”刘清雅也夹了个饺子，咬了一口，油滋的一下窜出来，吓了她一跳，“公司我已经注册下来了，就在大学城租了栋三百多平的二层小楼，当做办公楼。michaelgraves我已经联系了，下周他就会到申沪。我跟老丁商量好了，下周一我们一起去申沪。”
沈川问道：“图纸弄完了吗？”
刘清雅说道：“差不多了，我不在，也不会有问题。”
沈川无奈的说道：“随你吧，另外，我跟你说的门禁系统，那个智能芯片怎么样？我看已经挖沟埋线了。”
刘清雅喝了口汤：“潘子欣没跟你说吗？”
沈川说道：“没有！”
刘清雅说道：“当时你让我去学校控制科学与工程学院问，他们确实已经研发出了这种芯片，只是读取速度很慢，需要六七秒。我把你的构想跟他们说了，他们对这个智能门禁系统很感兴趣，并立刻对芯片进行升级开发。前几天，他们开发出了二代芯片，读取速度两秒之内，还有你说的电梯刷卡系统，二代芯片都能完成。”
读取速度六七秒，沈川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不过，在两秒之内就没问题了：“那你把系统安装工程交给他们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还用你说。”刘清雅说道：“这个工程要是不交给他们，他们怎么可能没日没夜的，这么快就把二代芯片研发出来。”
沈川突然想到了他那个四合院：“我那个四合院的装修设计给我弄好没有？”
“呦！”刘清雅笑着说道：“还想着你那个四合院呢，我以为你忘了呢。”
沈川真把这事儿忘了，但他怎么能承认：“这可是大事儿，我怎么能忘，没催你，是因为怕你忙。”
刘清雅说道：“还算你有良心。”
丁志军说道：“你那个四合院，我已经找人在给你装了，再有两个月估计就能装完。”
沈川眨了眨眼：“行吧，完事之后，我再把装修款给你。”
丁志军没好气的说道：“那才几个钱，你是在扇你二姨夫的脸吗？”
“二姨夫，揍他！”周彦吃的满嘴流油，吃东西也堵不住他的嘴，“这几天，沈二川有点皮痒。”
沈川拍拍周彦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二货，我老家邻居老太太活了100多岁，你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长寿吗？”
周彦知道沈川没好话，但还是很好奇的摇头：“不知道！”
沈川说道：“因为她从来都不多嘴，不乱说话。”
“噗嗤！”丁诗倚忍不住，差点把嘴里的东西都吐在桌子上，幸亏反应快，一歪头，喷在了地上。
“你这孩子！”林美惠抱怨了一声，接着也没忍住，哈的笑了一声。
刘清雅鼓了鼓腮帮子，强忍着没笑：“你家邻居老太太没让你也少说话吗？免得被人打死。”
沈川摇头：“老太太知道我会武术，她不担心我被打死。”
有沈川的地方，从来都不会冷场，只是没正事的时候，那张嘴真的欠抽。
这顿饭吃到了晚上八点，又喝了杯茶，沈川和周彦还有刘清雅才走。
到了楼下，刘清雅问道：“你们没开车？”
沈川说道：“没有！”
“走吧！”刘清雅上了车，“去哪，我送你们过去。”
周彦说道：“去上京酒店。”
…………………………
常淮盛书房，老家伙正在翻阅着文件，他几个儿子女儿，包括孙子孙女还有外孙和外孙女，二十多人站在他对面，这其中就常钴。
吃完晚饭之后，他们就被老头子全部叫了过来，然后就在这里站着，已经两个多小时了，老头子一直没有搭理他们，连看他们都没看一眼。本来轻松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沉重起来，他们意识到，有事情发生了，而且这事儿跟他们有关，或者跟他们其中的某个人有关，现在老爷子非常生气。
儿子媳妇，闺女女婿，都在努力的想着，这几天的工作，是不是有什么疏漏，造成了不好的影响。那些晚辈也都在努力回想，自己这几天都干了什么，有没有闯祸。而最不安的就是常钴，他不知道，老爷子搞了这么大阵仗，是不是因为川禾实业撤资的事。当然，他也包着侥幸心理，因为他没有直接参与，老爷子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341章 子不教父之过
一道闪电，撕裂了暗黑的天空，书房内瞬间一亮，接着又恢复了正常，震耳的雷声轰然一声响起，仿佛就在头顶，震得窗棂哗啦啦一响，棚顶的灯都一阵猛烈的摇晃。
这个雷实在太大了，非常罕见，屋内的人全都吓得脸色一白，这时，老爷子终于合上了文件，慢慢抬起头。
“都来了！”
屋内的人内心一阵吐槽，我们来没来您不知道吗？都站了两个多小时了。不过想归想，可不敢表现出来，反而条件反射的一挺胸，站得笔直，虽然他们没有一个是军人，但老爷子可是在战火中走出来的。平时见不到的时候，爱咋地咋地，但到老爷子面前，必须规规矩矩，一定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不然就是一顿臭骂。
老爷子扫了众人一眼，双手拄着桌子站起身，慢慢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阴云密布的天空，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
“我经常跟你们说，出生在这个家庭，你们为人处世就要小心翼翼，每行一步都要如履薄冰，因为我们身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老爷子说着叹口气，“你们呢，老的都五十多岁了，小的也都十五六岁了，有些事情我说得多了，你们不爱听，我也懒得说了。有些事情，你们做了，不太过分，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爷子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就像跟他们在唠家常，但他们却听得头皮有些发麻。因为没有事情，老爷子是绝对不会把他们叫到书房来，而老爷子越是这么平静，事情可能就越大。
“可是啊，我这样的放纵，却给了你们一个错误的信号，胆子越来越大，让你们做事更加肆无忌惮，毫无底线，甚至为了一己私利，不惜损害国家以及人民的利益。”
压力扑面而来，每个人的心都在扑扑乱跳，努力的想着，这一点时间，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老爷子把话说得这么严重。
“常钴！”老爷子毫无征兆的说出常钴名字，这让众人齐刷刷的扭头看过去。
常钴的脸色唰一下变得苍白，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
“说说吧，川禾实业为什么会撤资！”老爷子看着常钴，脸上看不出息怒，只是那平静的语气，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心中发冷。
常钴硬着头皮说道：“川禾实业？什么川禾实业，他撤不撤资跟我有啥关系，我哪知道因为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老爷子双眼盯着常钴。
常钴眼神一阵闪烁：“真的不知道。”
“啪！”
老爷子毫不犹豫的抬起手，一巴掌抽在常钴脸上，把常钴抽的眼冒金星，血丝顺着嘴角往下流。
“爸！”
常振轩见到自己儿子被打，顿时急了，“有什么话您……”
“你给我闭嘴！”老爷子一声怒吼，“子不教父之过，他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因为你的纵容。”
见到老爷子火气这么大，常振轩也不敢再替儿子说话了。不然挨打的不止是常钴，他这个老子，也得被老子打。
其他人也吓得一缩脖子，不管老的少的，看向常钴的眼神都很不善。原来是你惹的祸，却让我们跟着挨骂挨训，在这里站了两个多小时。
老爷子看着半边脸都肿起来的常钴：“三十来岁的人了，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也就罢了，居然胆大包天的，拿500万就想要川禾实业一半的股份。你常钴这个生意做得好，我都不敢有这个想法，你不但敢想，还敢做，不愧是我常淮盛的孙子，有胆识，有魄力。”
在场的，老的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但小的一个个脸色有些不自然。对那些没有背景，又前景广阔的民企，强取豪夺的事儿他们可没少干。只是常钴运气不好，踢到了铁板而已。
“总资产几十亿美金的公司，你用500万就想买，你这是什么行为，你想过没有？”老爷子看着常钴，脸色冷的仿佛让周围空气都结了冰，“强取豪夺没有成功，又唆使陈家和肖家那两个小子，找一些小混混去捣乱，阻止人家施工，勒索人家200万。你知不知道，把你们抓起来都够枪毙了。你知不知道，你们逼走了川禾实业，给招商引资带来了多大的麻烦，给京城的形象抹了多大一块黑？你又知不知道，那些老家伙都在看我的笑话？”
“爸！”常家老大，常钴的大伯常振国说道，“错已经酿了，你再打他，再骂他也没有用。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弥补。”
“对对对！”常振轩急忙说道：“川禾实业撤资了，我们完全可以再找投资商进来，接手城市综合体项目，又不是没有川禾实业就不行。”
“二哥！”老三常振海说道，“没有川禾实业还真不行。”
常振轩一瞪眼：“怎么就不行，地球离了谁都一样转。”
“二哥！”常家大姐，常英说道，“这事我了解一点，你还别跟老三犟，城市综合体这个项目，还真只能是川禾实业做。”
“为什么？”不只是常振轩，其他人也不明白。
常英说道：“第一，那块地，川禾实业已经买下来了，谁也没有权力，在那块地砌上哪怕一块砖。第二，城市综合体，是川禾实业策划的项目，没有他们的允许，任何企业都不能投资建设。”
“真是笑话！”常振轩说道：“他们策划的项目，凭什么别人就不能投资建设？”
常英说道：“二哥，你这话说出来，就不怕被人笑话吗？项目策划，那也是需要人力和财力去完成的。尤其是像城市综合体这样投资30多亿美金的大型项目策划，投入的人力和财力，是我们不可想象的，是绝对受知识产权保护的。
可能是我国知识产权法还不完善，也许是我们拿来主义习惯了，所以你才有这样的想法。你可以像以前一样，把知识产权法扔到脑后，你也可以强行收回那块土地，但是谁有能力接手这个项目？36亿美金，折合人民币将近300亿，你来告诉，国内哪家企业，有实力接手这个项目？不要跟我说什么还有外企，你不在乎知识产权，但相反的是，外企最注重的却是这些。况且，川禾实业的撤资，给京城招商引资带来的负面影响是空前的，外资企业，本来就对我们有所顾虑，现在更不用说，你哪什么去让他们相信，类似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342章 还是后门好走
常振海对常钴这个侄子胡作非为一直不满，尤其是这一次，害得他也跟着在这里挨训。尤其是这个时候了，常振轩还在为常钴狡辩，让他不满的情绪达到了顶点。
“二哥，我真不知道，这些年你都在干什么，现在这个位置是怎么坐上去的。还是说，一旦涉及到常钴的事情，你就不会用脑子思考了。你完全可以不顾川禾实业，不顾知识产权，使用强力手段把已经卖给川禾实业的地块收回来。但是，你有想过后果没有？常钴他们敲诈勒索，逼得川禾实业撤资，我们还有转圈的余地，有理由说，是治安问题，会使用霹雳手段严厉打击，给公众和世界一个解释。可你要是以行政的权力干预，不顾法律的约束，摧毁的是正府的公信力和外资对国内投资的信心，后果将是毁灭性的。没有任何人会愿意跟一个，对法律毫无敬畏，毫无底线，毫无公信力的组织合作。也没有人会愿意成为……第二个川禾实业。”
常振国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常振轩：“老三说得对，川禾实业是香江企业，还有一年就回归了，本来香江企业对回国投资就顾虑重重，如果你真那么干了，对如今招商引资的大好形势，会造成一个无法挽回的可怕后果。”
常淮盛看着常振轩：“老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常振轩心里有点堵得慌，所有人都针对他，这让他很不爽，想说什么，可看到老爷子冰冷的脸，又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不敢说出口。
“没话要说吗？”常淮盛问道。
常振轩哼了一声：“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大不了，我亲自去找川禾实业谈，让他们从新来投资。”
“谈？”常淮盛说道：“你找人家谈，人家就会从新回来？”
常振轩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川禾实业再有钱，也不过是一家企业而已，我亲自去就够给他脸了。”
常淮盛看着自己这个二儿子，好一会才说话：“你以为你是谁？给人家脸，人家就得接着。你知不知道，川禾实业无条件的给国家带来45亿美金的外汇兑换？”
“那又怎……”常振轩突然闭上了嘴，现在外汇可比什么都重要。如果让国家在外汇和他之间做个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国家会选择外汇。
常淮盛说道：“将来，川禾实业会给国家带来更多的外汇，而你，能给国家带来什么？”
常英说道：“爸，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还是想办法，怎么弥补吧。”
常淮盛也懒得说了：“常钴去自首，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
“爸！”
这一次不只是常振轩，就连常振国和常振海，还有常英脸色都变了。不管常钴犯了多大的错，也不管他们心里怎么对常钴不满，但那也是他们的侄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怎么忍心看着常钴进局子。
而其他小辈心里也打了鼓，想着以后做事可不能那么肆无忌惮了，老爷子这真是六亲不认，要把自己的亲孙子送进去。
“不要再说了！”常淮盛指着常钴：“你当川禾实业不知道，是他在后面指使吗？如果不给川禾实业一个交代，人家凭什么回来？还有，处理他，也是对外释放一个信号，不管是谁，只要破坏招商引资，必须受到严惩。”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说。晚上的时候，京城老大亲自跑到了他这里，直接把警方调查结果放在了他办公桌上，很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且京城老大的分量可不轻，他常淮盛也不能忽视，必须要给个交代才行。
没有人说话，那些小辈，跟常钴关系好的，眼里是同情，关系差的，则是幸灾乐祸。
常淮盛看着自己的儿女和孙子孙女们，最后又看向一句话不说，脸色灰败的常钴，心里一软：“川禾实业的撤资，引起的不良后果太严重了，那几个老家伙，可都在我背后盯着呢。而且，就连不问世事的老人家也知道了，一旦他老人家出面过问，后果可比自首要严重得多，我也保不住你。”
一听连老人家都知道了这事儿，没有人再敢求情。本来想给各自的关系打个招呼，就算常钴去自首，也能照顾一下，现在这样的想法也不敢有了。
“走吧！”常淮盛无力的挥挥手，“我还得打个电话，去求那头豹子帮忙，只有他的面子，川禾实业才能给，你们谁的脸，在川禾实业面前都不够看，我也不行。”
“林豹子？”常英疑惑的说道：“他跟川禾实业有关系？”
常淮盛笑了一声，看起来，心情比刚才好了不少：“你以为，川禾实业真的那么好说话？不要任何条件，45亿美金的外汇兑换，说给你就给你。而且还是按照官方汇率兑换的，川禾实业最少损失了10多个亿，你认为，有哪个外企能干出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来？”
常英摇头：“如果我有这么多外汇，就算我不在这个事情上赚钱，也不可能往里搭10多个亿。”
常振海说道：“那些资本家，都是吸血鬼，无利不起早，45亿美金兑换，就算在我们手里赚10亿都是正常的，可亏10亿，这怎么看都有点不现实。难道林豹子，是川禾实业老板的爷爷？如果不答应，就会挨打。”
“哈哈哈……”常淮盛哈哈大笑，心情又好了不少，“行了，走吧，回去之后好好教育这些小兔崽子，多用点心在工作上，别整天琢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见到老爷子的脸终于放晴了，一屋子的人，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了起来，只有常振轩和常钴，依然脸色阴沉。
…………………………………………
“叮铃……”
沈川洗完澡，刚躺在床上，放在一边的电话就响了，拿起来，也没看是谁，就按下了接听键：“哪位！”
“兰绮云！”听筒里传来兰绮云的声音，很温柔，很有磁性，也很轻，好像是身边有人，“睡觉了没，有没有打扰你？”
沈川说道：“刚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你电话就打来了。”
兰绮云说道：“好吧，我长话短说，王超的家人妥协了，我们选择了钱，每人15万，而且钱已经给了，谅解书我们也给他了。”
沈川笑了一声：“这就对了，有钱不要那是傻子。至于王超，交给我，他在学校待不长，我一定会让他滚蛋。”
兰绮云长长吐了口气，语气比刚才轻松了好多：“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川说道：“我已经回来了，今天晚上下的火车。”
“回来了？”兰绮云开心的说道：“那……明天大学生电影节入围影片展映，你去看吗？”
沈川说道：“去，也不知道，我们拍的电影，入没入围。”
“你还不知道吗？”兰绮云说道：“已经入围了。”
“哈！”沈川心情顿时大好，“还是后门好走，要是走前门，我们这次肯定错过了。”
兰绮云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沈川说道：“错过了送审时间，是我们学院的老李同志走后门送过去的。”
兰绮云笑着说道：“那也说明我们的电影好，不然就算走后门也没用。”
“对！”沈川说道：“咱实力在这摆着呢，就算走后门，那也是昂首挺胸走进去的。”
“那是！”兰绮云继续吹捧，跟沈川没羞没臊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自吹自擂。
不知不觉的，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才罢休，然后各道晚安，挂了电话。
………………………………
这一次大学生电影节规模空前的大，三十二所高校分会场与京城主会场在同日开幕，各项活动赛事参与高校达五百余所，并同时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支持，主竞赛单元共征集到110多部国产影片，12部国外影片，邀请三十多位影视学者组成评委会，评审确立十八部国产影片，三部国外影片，四部短片入围。
沈川的车一直放在酒店停车场，第二天早上起来，他跟周彦简单的吃了点早饭，然后出了酒店。
“你去哪？”
周彦伸了个懒腰，在兜里拿出烟点了一根：“去公司看看。”
沈川把周彦要放进兜里的烟抢过来，也点了一根：“有秦总在，公司不会有事，如果有事，她早就打电话给你了。不如，跟我去大学生电影节溜达一圈，看看我们那部短片。”
周彦刚要摇头，就听到沈川又说道：“还有美女陪！”
“嘎巴！”
周彦硬生生把摇头动作，变成了点头，颈骨传来嘎巴一生轻响，吓得这小子的脸，唰一下白了，急忙晃了晃脖子，感觉没有大事，才松了口气。
沈川忍着笑：“咋了？”
“没事！”周彦故作轻松的说道：“你非得让我去，那就陪你溜达一圈。”
“走吧！”沈川一撇嘴，没有揭穿这个虚伪的家伙。
两人走向停车场，小心翼翼的绕开地面积水。
“妈的！”周彦骂道：“昨晚这场雨下的还真不小。”
兰绮云依然是很清爽的打扮，牛仔裤，白衬衫，脑后扎着马尾，脸上没有化妆，只是涂了点口红，让双唇看起来非常诱人。
但并不是她一个人，她的室友也全都在，是袁哲那个家伙挟恩图报，借着今天去玩的机会，让她把室友带出来。而这几个丫头还不知道，她们已经被自己的好姐妹给卖了。
董潇潇搂着兰绮云的胳膊，东张西望的问道：“绮云，你的那个他怎么还没来啊。”
兰绮云没好气的说道：“什么我的那个他，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
“嘻嘻！”另一个叫黄萍的女孩，有一个可爱的圆脸，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很好的朋友，那是有多好啊。”
“绮云！”袁哲几个家伙远远见到兰绮云身边的美女，兴奋的嗷嗷直叫。
听到身后有人喊，董潇潇几个人转身看过去，见到袁哲，一个个眼睛变得贼亮，一拉兰绮云，神秘兮兮的说道。
“哇，绮云，你好有眼光，居然这么帅气。”
兰绮云无奈的说道：“他们是我那个朋友的室友。”
“不是？”黄萍有些雀跃的说道：“你可想好了，你不要，我可下狠手了。”
兰绮云笑着说道：“你有能耐把他们都宰了，我佩服你。”
“走吧！”袁哲走过来，大手一挥，“还站在这干什么！”
兰绮云说道：“沈川回来了，等他一会，马上就到。”
“啊？”江海宇说道：“沈老大回来了？他居然没有通知我们，见色忘义的王八蛋。”
兰绮云脸色微微一红，解释道：“是昨晚我给他打电话才知道的。”
“来了！”袁哲抬头，就看到沈川的车驶了过来。
“这么多人？”沈川推开车门跳下了车，昨晚兰绮云跟他说，要把室友都带着，没想到袁哲他们也在。
兰绮云嘴角一翘，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见到沈川，她的心情就莫名的好：“出去玩，人多热闹。”
“老大！”黄达摇晃着肥硕的身躯，张开双臂就要抱。
沈川伸手把他推开，毫不留情的说道：“滚蛋，我可不喜欢跟油腻的男人拥抱。”
王波嘿嘿一笑：“老大，我不油腻，来，咱俩抱抱。”
沈川一翻白眼，对他竖了个中指，对这帮家伙说道：“你们自己打车。”说完又把周彦拽下了车，“跟他们一起打车走。”
“艹！”周彦骂了一声，他想开车，沈川没让他开，现在居然让他打车走，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沈川对兰绮云一招手：“上车！”
兰绮云一拉董潇潇：“走了！”然后拉开副驾驶车门，上了车。
董潇潇几个人有些懵，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兰绮云等的居然是沈川，这个看起来最平平无奇的男人。不过，看袁浩他们对沈川的态度，这个男人好像又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平无奇。
343章 T组织
水木距离京影并不远，开车几分钟，可今天去京影的人和车比较多，六七公里的路，开了十多分钟，也幸亏这个时候汽车比较少，全都是自行车，而且车随便停在哪也不会贴条。
沈川就把车停在了路边，等大家下了车之后，周彦他们的出租车也到了。
“去哪？”沈川问了一句。
兰绮云说道；“当然是去电影院，前边不远处有一家，在这个路口往东走，还有一家。”
董潇潇一直都在偷偷摸摸，好奇的打量沈川，这时又瞄了一眼：“京影有三处观影展厅，今天也开放的，但具体位置我不知道。”
袁哲说道：“我们的短片，应该会在京影的观影展厅免费观看吧。”
沈川说道：“那就走吧，正好看看这个传说中，生产帅哥美女的产业基地。”
京影附近到处都是主办方组织的活动，路边一排排的，还有不少卖东西的小贩，叫喊叫卖声络绎不绝，到处都是人，用人身人海形容有些夸张，但人是真的不少。
一群人刚走到京影大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喜又有些贱贱的叫喊：“绮云！”
听到这个声音，兰绮云没有回头，只是一拍额头，歪头很无奈的看了一眼沈川。
沈川嘴角抽了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这个声音贱贱的家伙是好久不见的百高。
“沈同学也在啊。”百高那张欠扁的笑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太巧了，我一个人正感到无聊呢，在这就碰到你们了。”
兰绮云用眼神警告百高，不要乱说话。也不知道百高看没看到，这小子自来熟的跟周彦、袁哲他们打招呼，然后又跟董潇潇她们问好。相比沈川，他跟董潇潇几个女生更熟悉。
“叮铃……”
沈川的电话突然响了，拿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接听之后，传来了沙胡很委屈的声音：“老大，你都一年多没到局里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沈川挠了挠脑袋，干笑一声，走向一边没人的地方：“怎么会，你们可是我最亲密的伙伴战友。我这一年多实在太忙，所以没有过去。”
什么最亲密的伙伴战友，沙胡直接略过：“半个月前，根据线报，抓了两个歪果仁间谍，经过审讯，他们属于国际情报组织t成员。t不属于任何国家，只要给钱，他们就会替雇主收集想要的情报甚至是暗杀。”
沈川笑着说道：“这两个家伙，不会是来杀我的吧。”
沙胡说道：“对，他们的目标就是你。至于雇主是谁，因为t组织非常严密，他们接触不到雇主信息。”
沈川心里一动：“我知道雇主是谁。”
“谁？”沙胡问道。
沈川说道：“香江孙家！”
“孙家！”沙胡念叨了一句，“就是皇冠娱乐的孙家？”
“对！”沈川笑着说道：“孙乾设计绑架我，最后绑匪却把他绑了，付了5000万美金赎金，还是差点死在海上，命大被渔民救了。”
“这事我知道。”沙胡说道，“就因为这个，孙家要干掉你？”
沈川说道：“我把孙家老四，孙星的双手双脚废了，估计下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这就对上了！”沙胡笑着说道：“孙乾被绑架，就算怀疑到你，但没有证据，也不会花几百万找杀手。不过，你把孙星整成了废人，这就是蹲在孙家脑袋上拉屎撒尿，是对整个孙氏家族的挑战，要是不把你干掉，孙家这张脸可就难看了。”
“我说这么长时间，孙家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人被你们抓了。”沈川摇头叹气，一脸的遗憾，“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了！”沙胡说道：“我就是通知你，小心一点，任务失败，t很有可能还会派人过来。”
沈川说道：“有点事儿，你去给我办一下。”
“什么事？”沙胡问道。
沈川说道：“水木有一个叫任耀春的教授，是校务委员，给我查查他。”
沙胡说道：“老大，你这是公器私用，头知道会骂人的。”
沈川抬头看了兰绮云她们一眼，“给你介绍个美女，水木的学生，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白的黑的，随你挑。””
“没问题！”沙胡答应的非常痛快，一点迟疑都没有。
沈川嘴角一噘：“那就这样吧。”
“等等！”沙胡说道：“咱说话可要算话，别骗我。”
沈川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沈川做人一向都是严于律己，做不到的事儿，绝对不会承诺，既然给了承诺，自然就会办到。”
沙胡啪啪的拍着胸脯保证，即使电话里，也能听到砰砰的响声，“放心老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干的漂亮。”
“那我就等你好消息。”沈川笑得就跟一只狐狸一样。
“好！”沙胡很果断的挂断电话。
沈川刚收起电话，又听到百高贱贱的声音：“呦，这不是顾荣顾少爷吗？好久没见了，还活着呢？”
上次诗会求婚失败，顾荣并没有放弃，每天都去兰绮云宿舍楼下守着，让兰绮云烦不胜烦，没有办法，兰绮云用最严厉的语气警告顾荣，如果再这样下去，连朋友都没得做，这才让顾荣收敛。
只是，他心中对沈川的那口气却咽不下，他输给谁都行，但是输给沈川这样一个乡巴佬，怎么想都不舒服，甚至一度怀疑兰绮云心里有问题，跟一个乡巴佬在一起，难道不恶心吗？
他发动了所有关系找沈川，想要狠狠收拾沈川，要让沈川明白，作为一只癞蛤蟆，就要老老实实的在臭水沟里趴着，别妄想着吃天鹅。可让他郁闷的是，沈川并不在学校，一连守了十多天都没找到人，他也只能暂时放弃。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的心情一直都阴着，直到昨天，他想借电影节的机会，在今天约兰绮云出来看电影。其实他已经想到了会被拒绝，可兰绮云拒绝时毫不犹豫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但他不敢对兰绮云发火，又把这笔账算在了沈川头上。只是现在找不到沈川，这口气也只能憋着。
今天早上起来，实在无聊，就找到夏雨阳，又联系几个诗社的女生，一起过来玩儿，没想到会碰见百高这个白痴。碰到百高这个白痴也就算了，让他心情郁结的是，说没有时间的兰绮云也来了，更让他愤怒的是，那个乡巴佬也在。
他不傻，这个时候怎么还能不明白，兰绮云拒绝他，就是因为那个乡巴佬。他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抓了一把，那种疼让他无法用言语形容。
“绮云，你拒绝我，就是因为约了这个乡巴佬？”顾荣指着走回来的沈川，脸色青紫，脸型扭曲，看着有些狰狞。
兰绮云俏脸一寒：“顾荣，别把我的善良，当作理所当然，我愿意跟在谁在一起，喜欢跟谁在一起，那是我的自由，跟你有关系吗？”
说着，这女人毫无顾忌的牵住沈川的手：“我警告你，他是我男朋友，如果你再对他使用侮辱性言辞，不要怪我不客气。”
误会大了，沈川挣了一下，这个女人的手劲儿还挺大，没有挣脱，接着又挣了一下。没想到引起了这个小女人的不满，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像一头愤怒的小雌豹。
沈川干笑一声，逆来顺受的不再挣扎，他也怕用力过度，伤到兰绮云。
两人的小动作落在众人眼里，那就是在打情骂俏。羡慕啊，尤其是周彦和袁哲，怎么想都不明白，沈川到底哪里好，女人缘这么强大，先是有陈格，现在有兰绮云，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周爱玲，怎么都喜欢他。
顾荣双眼死死盯着兰绮云和沈川牵在一起的手，他认识兰绮云两年了，都没碰到过兰绮云的手，现在兰绮云主动牵起沈川的手，他的肺都要气炸了。
“兰绮云，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可以肆意践踏我的尊严，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逼我翻脸。”
沈川笑眯眯的说道：“你叫顾荣对吧，我这个乡巴佬见识少，没见过什么是翻脸，来，你给我翻一个，让我见识见识。”
“对对对！”百高不怕事大的说道：“我见识也少，不知道什么是翻脸，你翻一个，也让我见识见识。”
这小子知道沈川身份，见缝插针的挑事儿，想要激怒顾荣动手，然后沈川好把顾荣收拾了。
可让百高失望了，顾荣不傻，这里可是京影的大门口，而且还是在电影节期间，到处都是人，还有不少歪果仁，如果他对沈川动手，就算出了胸中那口气，事后他肯定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哈！”顾荣突然笑了一声：“兰绮云，从今以后，我们大路朝天。不过，你可要把这个乡巴佬看紧了，别让他乱跑。出来的时候，最好给他脖子上拴根绳儿牵着，这样安全。不然，一旦让他跑出来咬了人，可没人惯着他，更不会有人像我这么好说话。”
344章 如丧考妣的孙福旺
“啪！”沈川打了个响指，站在旁边的袁哲，一脚蹬在顾荣的腰眼儿上。
顾荣疼得闷哼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紧接着王波、江海宇、黄达围了上去，也不管是脑袋还是屁股，抬脚就是一顿踢，就连秦志鹏这个老实人都下了黑脚。而百高这丫的，也找机会狠狠踹了两脚。
也就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几个人呼啦一声，四散而去，只有秦志鹏这个老实人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跑在最后的黄达，发现秦志鹏没跟来，一转身又跑了回来，然后一拉秦志鹏，两条小短腿紧捣腾，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实在是太快了，连兰绮云她们都没反应过来，甚至刚刚在这里经过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袁哲他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荣身上都是脚印，脸更是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豁开一道细小的口子，血丝不停的往下流。
“哎呦！”沈川趁着在兜里拿烟的机会，挣脱了兰绮云的手，然后点了一根烟，“这事闹的，你说你自己心里多明白啊，出来不能乱咬人，看看，见到人就呲牙，挨揍了吧。”
跟着一起来的几个女生没敢过来，夏雨阳犹豫了一下，走过来要去扶顾荣，但是被顾荣一巴掌，把手打开。然后忍着浑身的疼痛，艰难的在地上爬起来，瞪着怨毒的双眼看着沈川，刚一张嘴，噗的一声，血沫子夹杂着一颗大牙喷了出来。
沈川歪头看向百高：“刚才那些人你认识吗？”
百高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认识！”
沈川又看向周彦：“你认识那些人吗？”
周彦说道：“我连你都不认识，怎么会认识那些人。”
“啧啧啧……”
沈川啧啧有声的说道：“太狠了，太狠了，那些人真不是个东西，看看给孩子打的。”说着伸手摸了一下顾荣的脸。
顾荣一挥手没打到，怒吼一声：“别他妈碰我。”
“这孩子！”沈川就像街道大妈一样，手一摆，腰一扭，眼一翻，“咋这么大脾气尼，不就是挨了顿打嘛，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别那么犟，别对谁都呲牙，就不会挨打了。”
“哈哈哈……”
看到沈川故意扭捏姿态，动作还那么妖娆，百高哈哈狂笑，而且有点肆无忌惮。董潇潇几个女生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走吧！”兰绮云一拉沈川，紧咬着嘴唇，算是给顾荣一个面子，没有笑出来。
“走？”顾荣也豁出去了，拦在沈川面前，“打完人，就想走？”
沈川一脸幽怨的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打你的人都跑了，你拦着我干什么。”
顾荣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只是看着沈川的眼神，更加怨毒。
“对吧！”沈川拍拍顾荣的肩膀，顾荣一闪身，依然没躲开，而且被沈川拍打之后，他浑身的骨头，犹如被人用锤子猛敲了一下，疼得他身体一哆嗦，满脑门儿的冷汗，嘴张的大大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沈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如果你觉得咽不下这口气，那就报警，让警察把打人的那些家伙都抓起来。”
顾荣没有再拦着沈川，今天势单力孤，再抗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但自己被打成这样，吃了这么大的亏，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身体上的伤害不重要，重要的是精神上的耻辱。在大庭广众之下，在那么多女人面前殴打他，那种强烈的屈辱感，让他颜面难堪，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
“报警！”顾荣冷冷的命令站在一边的夏雨阳，而夏雨阳好像也习惯了顾荣这样说话的语气，跑到路边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报警。
顾荣看着消失在京影大门内的沈川背影，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双目怒睁，加上他青肿的脸，看起来有些恐怖。不管沈川提醒他报警的目的是什么，这个警他也一定会报。警察来了之后，他就会去医院验伤，并上报到学校。等把打他的那些人抓到，他就利用家里的关系，给学校施压，全部开除。然后再等待机会，报复那个乡巴佬。
夏雨阳回来了，顾荣对夏雨阳是相当不满，我他妈的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一个屁都不放。不过，现在夏雨阳还有利用价值，给他充当证人，等这事都处理完之后……想到这，顾荣心里冷笑一声。
……………………………………
百高对沈川说道，“你怎么还提醒他报警？”
沈川一笑：“我不提醒他，难道他就不报警了？”
“也是！”百高点头，“顾荣那个家伙很阴险的，你那几个兄弟，袁哲肯定不会有问题，但其他人就有麻烦了，顾荣很可能会利用自己家里关系，给学校施压，开除他们。”
沈川洒然一笑：“你把学校当成了什么地方？不管什么阿猫阿狗的，叫唤两声就害怕了？”
兰绮云有些担忧的说道：“真的没事吗？”
沈川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放心吧，有我在，多大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咦！”董潇潇咦了一声，指着前面说道：“快看，快看！”
沈川几个人抬头看去，只见一栋六层楼的外墙体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宣传海报，上面《致一切误会背后的美好》几个大字非常显眼，但更吸引人的却是海报上的演员，韩子媚、刘梵、梅芳菲、郭宗廷、乔韵棋还有一个很漂亮，但对大多数人并不熟悉的裴瑾。至于袁哲他们，也出现在了海报上，只是成为了韩子媚他们的背景，但不管怎么说，能跟韩子媚他们在一张海报上出现，也算是露脸了。
“我艹！”百高抬头看着海报，一脸震惊的说道：“早就听说，咱学校为了参加这次的大学生电影节，邀请韩子媚和刘梵好几个香江明星拍了部短片，可袁哲他们怎么也出现在了海报上？”
大楼下聚集着很多人，全都在看着巨幅海报，议论纷纷。学生会主席谭晓玲也在里面，想着自己也参与了拍摄，在电影里面漏了一把脸，心里就骄傲。
当她欣赏够了海报，转身挤出人群，准备去看电影的时候，正好看到沈川，一脸惊喜的小跑过来。
“学……沈导！”谭晓玲刚要叫学弟，紧接着意识到不对，又改了口。
兰绮云不在痕迹的拉住了沈川的手，又有点示威似的对谭晓玲一笑：“晓玲，你也在啊。”
谭晓玲看了一眼兰绮云牵着沈川的手，眼神闪了闪，微微一笑：“我是来看我们学校拍的那部短片，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了你们。”
“我们要是来看电影的。”兰绮云微笑着说道：“一起吧！”
“好啊！”谭晓玲指了指前方，“展映厅就在那边！”
一群人跟着谭晓玲往展厅方向走，沈川却没有动，兰绮云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沈川看着兰绮云，低声说道：“绮云，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已经……”
“哎呀！”兰绮云突然打断沈川的话，“快点走吧，他们都走远了。”说完，松开沈川跑开。
看着兰绮云跑远的背影，沈川叹口气，迈步追向众人。
常钴在市局大门口徘徊了很久，最后一咬牙走了进去。
京城二哥卫政站在办公室窗户前，望着外面能有办个小时了，一动没动。
“啪啪啪……”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卫政头也没回的说道：“进来！”
嘎吱一声，秘书马绪推门走进来，脸色非常严肃：“刚刚申沪召开新闻发布会，川禾实业把城市综合体项目落户在了申沪，总投资超过50亿美金。”
卫政终于转回了身，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石勇和冯光明在干什么？难道还没有跟川禾实业高层接触上吗？”
马绪说道：“川禾实业一直拒绝跟他们谈。”
卫政抓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很快听筒里传来曹存志爽朗的笑声：“老卫，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啊。”
“哼！”卫政哼了一声，“看来，你现在很得意啊。”
曹存志又哈哈笑了两声：“这还要感谢卫兄拱手相让，什么时候来申沪，兄弟一定会好好感谢感谢你。”
卫政气得眼角直跳：“帮我个忙！”
“什么忙？”曹存志问道。
卫政说道：“我马上坐飞机过去，帮我约川禾实业高层见个面。”
曹存志毫不犹豫的拒绝：“老卫，你这就有点难为人了，我真帮不了你。”
卫政说道：“算我欠你个人情！”
这下曹存志犹豫了，能让卫政欠人情，这事绝对值得考虑。只要事先跟川禾实业说清楚，到时候见不见卫政，跟他也没关系。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还能赚卫政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至于卫政会不会搅和川禾实业在申沪的投资，他完全不担心，像川禾实业这样跨国集团公司，怎么可能出尔反尔，随便就撕毁合同。再说，就凭东城干的那些龌蹉事儿，川禾实业都不可能原谅。
“什么时候？”
卫政长长吐了口气，他还真怕曹存志拒绝：“就今晚！”
“好！”曹存志说道：“我可以帮你约，但人家见不见你，我不能保证。”
卫政说道：“没关系，只要把话递到就好。”
“你等我电话！”曹存志挂断了电话。
卫政对马绪说道：“去订今天下午去申沪的机票，几点都行。”
马绪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刚把门关上，接着又回来了：“章局来了！”
卫政说道：“让他进来！”
马绪退了出去，然后穿着一身警服的章凤斌走了进来：“常钴自首了，这是他交代的口供。”
卫政拿起口供看了看：“跟我去东院，商量商量怎么处理。”
大哥跟二哥就一墙之隔，卫政出了办公室，正碰到回来的马绪：“怎么样？”
马绪说道：“下午三点十分，已经订票了。”
“行！”卫政继续往前走，“我去东院！”
大哥管仲良刚在外面回来，一下车就看到卫政过来了，然后看了一眼章凤斌，立刻就猜的**不离十了。
“常钴自首了？”
卫政点头：“今天不是没有安排吗？又去哪了？”
“东城！”管仲良叹口气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申沪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吧。”
卫政说道：“知道，我要亲自过去一趟，已经订了下午三点机票。”
管仲良问道：“重要的是，你过去了，能不能见到人。”
卫政说道：“我给曹存志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约一下。”
管仲良一愣：“那个老狐狸会帮我们？”
卫政很无奈：“我答应，欠他个人情。”
管仲良说道：“如果川禾实业答应跟你见面，证明他们也不想放弃投资，这件事还有缓和余地。”
卫政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给对方一个台阶，条件我们可以再放低。”
“行吧！”管仲良沉思了一下，“见面之后，条件任他们提，只要不过分就答应他们，不用跟我商量。”
卫政点点头：“我来找你，是因为常钴，他跑过来自首，该怎么处理。”
管仲良冷哼一声：“先让他在里面待着，看看川禾实业什么态度，然后在研究处理他。”
卫政苦笑一声，在这件事情上，管仲良是真的很生气，但在常钴的问题上，也就是关几天，做给川禾实业看的，真要说怎么处理，也不可能。
“行吧！”卫政说道：“我就不进去了。”
…………………………………………
恒远地产，孙福旺浑身无力的坐在办公室内，双眼望着屋顶，看起来非常绝望。因为陈彩和张俊学也他妈的跑了，而且把人也带走了。除了销售部，现在的恒远已经空了，完全陷入了瘫痪。而最严重的问题，就是财务部一个人都没留下，即使找专业的才会团队接手，想要理清账目，最快也要一个月。就算在香江总部调人过来，财务没有恢复，公司也无法运营。
“砰！”
“啪！”
孙福旺突然抓起茶杯，狠狠扔了出去，砸在墙上摔得粉碎，接着一声怒吼：“王八蛋，你们都给老子等着，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总经办的职员也已经人心惶惶，全都无心工作，三人两人的低头议论着，当听到摔杯子和孙福旺的怒吼声，吓得急忙回到工位，偷偷的观察办公室的门。
“砰！”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重重的撞在墙上，孙福旺黑着一张脸走出来，扫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坐着电梯上了顶楼。
“于越！”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孩，鬼鬼祟祟的，捅了捅身边年纪相仿的一个男人，“去厕所！”
于越点点头，两个人看了一眼周围，站起身离开工位，跑到了洗手间外，然后又检查了一下厕所有没有人。
“慧慧，什么事？”于越问道。
时慧小声说道：“我们也辞职吧。”
于越吃惊的说道：“辞职？”
时慧没好气的说道：“你小点声！”
于越轻声说道：“你是不是疯了？我们买房子，欠了好几万的债，拿什么还？”
时慧一翻白眼：“辞职又不是不找工作了，你急什么？”
于越问道：“你当工作那么好找？”
时慧说道：“你知不知道，几个部门的人都跑光了，他们去哪了吗？”
于越摇头：“你知道？”
时慧左右看了看：“他们去了川禾实业。”
“川禾实业？”于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时慧说道：“张兰跟我说的，就是她们工程技术部集体离职前一天晚上，她不是请我吃饭吗？那个时候告诉我的。她说恒远已经没有前途了，而川禾实业正在大量招人，工资也是我们在恒远的一倍多，她让我辞职去川禾实业。”
于越皱着眉说道：“你怎么没跟我说？”
时慧说道：“我没拿定主意，跟你说什么。现在法律顾问部和财务部也都集体离职了，恒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就算能缓过气来，也会伤筋动骨，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在恒远待下去了。而且，人往高处走，川禾实业的待遇那么好，没有理由不去。”
于越说道：“你能保证，我们能顺利应聘成功？”
时慧说道：“这我怎么可能保证，不过我可以联系一下张兰，问问她。”
于越点头：“这样，晚上我们一起去她家里。”
两个人商量好之后，若无其事的回到工位。
陈德辉的心情不错，因为川禾实业撤资，又给了他机会。只是他并不知道，那块地已经完全属于川禾实业。这两天他一直在联系香江和东南亚地产商，寻找合作伙伴。因为城市综合体项目太惊艳了，他们之前的投资计划已经完全被淘汰，即使拿出来跟东城谈，东城也不可能跟他们谈，所以要从新做投资计划，总投资也不能少于30亿美金，这样一来，恒远就必须要找合作伙伴，一是分担风险，二是恒远拿不动。
“啪啪啪……”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陈德辉喊道：“进来！”
孙福旺推门走了进来，陈德辉见到孙福旺如丧考妣的样子，眼角就一阵狂跳，心中涌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345章 神秘来客
孙福旺硬着头皮说道：“陈总，张俊学和陈彩带着法律顾问部和财务部的所有职员离职了。”
陈德辉看着孙福旺，眼神冷得仿佛让室内温都降了好几度，尤其是那双眼，由清澈透明慢慢变得浑浊布满血丝，看起来相当吓人。
孙福旺被陈德辉盯着，脸色猛然变得苍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陈……陈陈陈总……”孙福旺喉结滚动了一下，说话都磕巴了，“我昨昨昨……昨天已经交代好了，他们也答应抽调人手到其他部门，维持公司运转，可……可今天他们全都没来上班。”
陈德辉突然笑了，笑得很疯狂：“哈……哈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嘿嘿……”孙福旺嘴角裂开嘴，也跟着笑，而他的笑，跟陈德辉相反，有些小心翼翼，好像是很怕打扰陈德辉发挥。
“哈哈哈……”陈德辉眼泪都笑出来了，渐渐的笑声越来越弱，知道最后消失，陈德辉的脸变得扭曲，抓起办公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向孙福旺。
“他们不来上班，你他妈的还来干什么？”
孙福旺一闪身躲开，茶杯摔得粉碎。
“你他妈的还敢躲。”陈德辉狰狞着脸，在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抬手狠狠扇了孙福旺一巴掌。
“啪！”孙福旺这次没敢躲，硬生生挨了陈德辉一耳光，血丝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
“滚出去！”陈德辉一声怒吼，“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公司不能恢复正常运转，你他妈的也给我滚蛋，公司不要废物。”
孙福旺心中的怒火在燃烧，他都五十来岁的人了，居然被陈德辉骂废物扇耳光，这种屈辱让他难以接受，很想狠狠一巴掌扇回去，可想想自己好不容易坐上的总经理位置，又舍不得。而且他这个年纪了，想要再找一家有相同待遇的公司，可不那么容易。
当然了，对姚洪庆、冯景涛、韩彬、张广、陈彩和张俊学的去处，他也已经知道，甚至川禾实业给出待遇，他都一清二楚，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姚洪庆的年薪是五十万，比他这个刚刚升任恒远总经理的年薪，整整高出将近十倍，就连他曾经的下属，冯景涛和韩彬他们，年薪也是十万到二十万不等，比他都高出两三倍，他是真的羡慕妒忌恨。
他也想过要跳槽到川禾实业，但他很有自知之明。因为川禾实业并没有跟他接触，那就证明，人家看不上他，如果他在恒远辞职，很可能会鸡飞蛋打。
“还不滚，站在这里干什么？”陈德辉见到孙福旺没有走，火气腾地一下，再一次燃烧起来。
为了这个位置，孙福旺不得不忍受陈德辉给他打来的屈辱：“陈总，我想你也已经知道，他们都是被川禾实业挖走了。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留住现在的员工，不然川禾实业的手，会一直伸过来，把恒远彻底挖空。”
“川禾实业！”陈德辉牙都要咬碎了，双眼充满血丝，脸部扭曲，“曹楚珍，你这个婊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陈德辉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发再大的火也没用，最要紧的是解决眼前危机，不然，他真的回不去香江，永远留下内地。
“说，该怎么解决！”
“涨薪水，签合约。”孙福旺双眼一直盯着陈德辉，看他有什么反应。
陈德辉张嘴就要反对，对他来说，现在给内地员工的薪水都有点高，还涨薪水，太阳都这么高了，还做梦呢？可最后却又把嘴闭上了。因为他想到了川禾实业，普通职员的薪水，可比恒远高出一倍还多，如果他不涨薪水，估计人很快就会被川禾实业挖空。
还有合约，当初也是他一力主张，除了总经理和副总经理，不与普通员工签合同，就连部门经理都是如此。因为他瞧不起内地人，觉得我这是赏你们这些穷鬼饭吃，你们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要合约要福利，怎么那么大脸。估计他当初也不会想到，因为他的傲慢，他的短视，会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如果被董事会知道，恒远内地子公司发生了这么大的危机，而且是他陈德辉一手造成的，那就不是把他发配到内地这么简单，估计会把他撕了。所以，他现在最紧迫的就是，在董事会知道这里变故的消息之前，让公司恢复运转，而首先要做的就是控制住现有职员被挖。
“你说涨多少？”陈德辉已经彻底的冷静下来。
孙福旺精神一振：“不能低于川禾实业，不然，人我们依然留不住。”
陈德辉很不甘心，但又不得不妥协：“好，先宣布涨薪的消息，稳住人心，然后在拟一份合约，给我看过之后再签约。”
孙福旺被抽的半边脸有些肿了起来，此时的心情突然变得阳光起来：“陈总，我的合约，是不是也要改一改啊。”
“你？”陈德辉眼睛眯了起来，在窄窄的眼缝中，有些一丝非常危险的光芒。
“对！”孙福旺脸上露出很坦然的笑，此时的他，对陈德辉没有了一点惧怕。
他提出给员工涨工资，签合约，就是一次试探。如果陈德辉不同意，他什么都不会再说，陈德辉肯定还有办法解决眼下危机，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香江调人过来。如果陈德辉妥协，那就证明，陈德辉手里并没有牌可打，而他听到的传言可能就是真的，总公司也遇到了大麻烦，被川禾实业总公司打得鼻青脸肿，他陈德辉并不是来内地检查工作的，而是被发配过来的。
此时的陈德辉，就是没了牙齿的老虎，如果孙福旺再离开，陈德辉不但没了牙，眼睛也会瞎。所以，孙福旺是有恃无恐。姚洪庆去了川禾实业，年薪是五十万，我孙福旺还不到六万，你怎么也得给我涨吧，就算没有五十万，四十万总该给吧。
“你想要多少？”陈德辉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说话的语气却相当的冷。
孙福旺微笑着说道：“分公司成立的那一天，我就为公司效力，任劳任怨，毫无怨言。在这次危机当中，我也对公司不离不弃。川禾实业给姚洪庆开出的年薪是五十万，我不跟他比，但我的年薪，四十万应该没问题吧。”
“四十万？”
陈德辉简直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可这样的话他却无法说出口，因为他无法向总公司求援，只能指望孙福旺。如果孙福旺走了，他对公司将会彻底失去控制。甚至孙福旺离开的时候，也会带走一批人，他就真成为光杆司令了，到时候，董事会那些老家伙，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踢出恒远，就连罗世荣都保不住他。
“好！”陈德辉妥协了，不过这笔账他却记下了，等这次危机解除之后，他要好好跟孙福旺清算。
孙福旺内心很得意，也很兴奋，但脸色很平静，他怕刺激到陈德辉。不管怎么说，陈德辉也是恒远地产老大，虽然被董事会发配到这，但老虎就是老虎，就算没了牙齿，真要发起狠来，他也扛不住。做人可以得意，但不能忘形。
“好，我这就去改合约，我的先签了。”孙福旺绝对的老奸巨猾，事情都到这个程度了，他的合约必须先签，不然等公司危机解除，陈德辉肯定会对他打击报复，把他踢走。
看着孙福旺离开的背影，陈德辉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双手紧紧握着拳头，眼神充满戾气。黄国强被他压制了那么多年，都无法翻身，没想到来内地，却被孙福旺这条老狗算计了，这对他的智商打击很大。还有川禾实业，尤其是曹楚珍，他现在是恨之入骨，杀人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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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挂着黑色牌照的加长林肯停在了水木大学门口，四名身材威猛高大，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歪果仁先下了车，然后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守在了车门边。
接着，一名六十来岁，一身唐装，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在车上下来：“少爷，我们到了。”
“到了？”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一条大长腿在车内伸出，一只雪白的运动鞋踏在了地上，然后就看到一个阳光帅气，身高能有一米八多的青年下了车。
这个家伙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岁，穿着一身面料考究的休闲装，留着短发，戴着墨镜，脸上一直带着似有似无的笑，看起来有些桀骜不驯。
这样的阵势，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尤其一些女人，看着青年的眼神都直了。只是，青年并不在意那些火辣辣的眼神，可能他对这样的注视已经习惯。
“杰克，去问问，中文系在哪。”
一名歪果仁点点头，走向围观的人群，然后很傲慢的指着一名男生，用非常流利的中文说道：“小子，中文系在哪里？”
346章 敌友未明
男生一皱眉，能考上水木的，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被一个歪果仁指着鼻子问路，心情可想而知。但在这个年代的大环境下，歪果仁的特殊待遇，还是让男生忍下了心中的火气，告诉了他中文系怎么走。
杰克走了回来，青年拿出一块口香糖扔在嘴里：“杰克，你太没有礼貌了，连谢谢都没有说。”
面对青年，杰克的态度变得非常恭敬：“我错了，少爷，以后我会注意。”
可能青年就是随口一说，杰克有没有礼貌，他根本就不在意：“何伯，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溜达溜达。”说完双手插进裤兜，晃晃悠悠走进大门。
何伯无奈的摇摇头，转身上了车：“杰克，你留下来保护少爷！”
“是！”杰克答应一声，其他三个歪果仁跟着何伯坐车离开了。
国际汉学研究所副所长，中文系教授徐启功看着偌大的教室，只有五名学生坐在那里，无奈的笑了一声。
“你们怎么没去电影节？”
一名学生苦着脸说道：“上次考试，您的课我们都挂了，哪还敢出去玩儿。”
徐启功哈哈大笑，这老头脾气很好，对自己的学生也很宽容，只要差不多，他都是能过就过，所以在那些老师教授当中，他在学生中的人缘最好。
“行了！”徐启功把教案一收，“你们也出去玩儿吧，今天的课明天再讲。”
“嗷呜！”几名挂科的家伙欢呼一声，“教授万岁！”
徐启功叹口气，转身刚要走，就看到教室门口出现一个年轻人，站在那，虽然有些吊儿郎当，但看其穿着和身上的气质，应该出身不凡。
“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青年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教室，然后看向徐启功，知道是老师，顿时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来找沈川！”
徐启功打量了一下青年：“你跟沈川不熟吧！”
“啊？”青年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徐启功笑了：“因为跟他熟悉的人都知道，找他到教室是找不到的。”
青年又是一愣：“那到哪里去找？”
徐启功指了指教室的学生：“问他们吧。”说完背着双手，迈着方步离开了。
“寝室！”一名男生走过来说道：“不过，你在寝室找到他的几率，也只有百分之十，因为那个家伙，大多数时间并不在寝室住。”
青年张大了嘴，看着在他身边走过的男生：“怎么才能找到他？”
又一个男生在他身边走过：“去寝室！”
青年脸一黑：“他不是很少在寝室住吗？”
第三个男生走过来说道：“他室友知道他在哪，也只有他室友能联系到他。”
第四个男生说道：“只是今天，他室友也不在寝室。”
看着第五个男生在他身边走过，什么都没说，青年急了，一把拉住：“喂喂喂，你不说点什么吗？”
这个男生捅了捅鼻梁上的眼镜，然后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青年，裂开嘴一笑：“他们都说完了，你让我说什么？”
青年说道：“我今天必须要找到他。”
男生耸了耸肩：“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啊。”
青年说道：“有大麻烦要找到他头上了，如果找不到他，他可能会有危险。”
男生根本就不信：“沈川一直都神出鬼没的，我真不知道在哪能找到他。”
青年在兜里摸了摸，除了掏出一把口香糖什么都没有，接着举起手打了个响指。
站在远处的杰克快步走过来，在兜里拿出一百美金交给男生：“在哪能找到他。”
男生看了看手里的美金，一点都不客气的放进兜里；“沈川拍了一部电影短片，参加了大学生电影节，今天是入围影片展映的日子，他肯定去电影节了。”
青年精神一振：“电影在哪里展映？”
男生说道：“京影，电影短片的名字叫《致一切误会背后的美好》，运气好就能碰到他。”
青年对杰克一摆手；“走！”
看着青年和歪果仁杰克离开了，男生在兜里拿出那一百美金，举起来照了照，让后屈起手指一弹，啪，清脆的声音响起，听起来相当悦耳。
“妈的，有钱人还真大方，出手就是一百美金，够我两个月的电话费了。”说着在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一窜号码，但对方始终没有接。
当他拨了最后一遍，想要放弃的时候，对方突然接通了：“你小子不是挂科，正在上课吗？怎么有工夫给我打电话？”
男生说道：“今天来上课的就五个人，老徐到教室之后都快哭了，然后也给我们放了假。”
对方哈哈大笑：“过来吗？”
男生说道：“我去找刘芸，问问她去不去，如果她去，我就去，她要是不去，我就不去。”
对方没好气的说道：“不过来，你个毛的电话。”
男生说道：“打电话是要告诉你，有个人来教室找沈老大，年纪不大，跟我们差不多，但身份很不简单，还带着一个歪果仁保镖。”
“找沈老大？”对方问道：“知道干什么吗？”
男生说道：“那个家伙说，有大麻烦找到了沈老大头上，可能会有危险。”
对方说道：“你告诉他了？”
男生说道：“废话，沈老大都有生命危险了，这么大事儿，我能隐瞒吗？”
“艹！”对方骂了一句，“这他妈的你也信，脑子进水了？”
男生嘿嘿一笑：“主要是，他给了我一百美金，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直视金钱如粪土，但对方太热情，非要给我，这盛情难却，我只能收了。可收了，不能白收啊，所以我告诉他，沈老大去电影节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最后说了句：“滚！”然后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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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京影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人，展映厅外更是黑压压一片，尤其是挂着韩子媚和刘梵巨大海报的展映厅，排队的人排出很远很远。也幸亏片子短，只有十分钟，再加上退场和入场，也就四五六分钟。即使这样，轮到沈川他们，也得一个小时以后。
黄达收起电话，站在他身后排队的江海宇探出脑袋问道：“怎么了？”
黄达说道：“候鹏的电话，他说有个人去教室找沈老大，带着歪果仁保镖，来头不小。”说完回头看了一眼，隔了十多个人的沈川，“我去告诉老大一声。”
沈川正在跟兰绮云和谭晓玲聊着什么，见到黄达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黄达把事情说了一下，沈川说道：“没事，回去排队吧。”
黄达回去继续排队，兰绮云用手扇着风，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又看看前面黑压压的脑袋，有些泄气的说道：“这要排到什么时候啊。”
谭晓玲举着一本画报，遮挡着阳光：“看这情况，怎么也得半个多小时吧。”
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在京影大门前停了下来，青年和杰克下了车。然后跟着人流往里走，当他们看到巨大的海报时，精神就是一振。
青年在兜里拿出两张照片，居然是沈川的，而且还是沈川护照上的照片，把一张递给杰克：“你去那边找，我在这边找。”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终于轮到沈川他们了入场了，一进入展映厅，几个人就舒了口气，外面太热了。
青年拿着照片到了展映厅门口，低头看看手里的照片，又看看沈川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一阵若有所思。
这时一个女生对维持秩序的保安一笑，在保安迷失在女生笑容里的一瞬间，女生插队进了展映厅的门。
青年见到女生进去了，正要跟着进去，就被回过神来的保安拦了下来。
“去后面排队！”
青年一皱眉：“我是……”
“谁也不行，去后面排队！”保安很不客气打断青年的话。
青年眉毛一挑，笑眯眯的看着保安，眼神透漏着危险的光芒：“为什么前面那个女生可以插队，我不行？”
虽然烈日当空，保安脑门上都是汗，但他突然感到浑身发冷，猛地打了个冷颤，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青年的问话。
青年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保安，迈步走了进去，保安也不敢在拦。可这样一来，后面排队的不满了。
“我说什么回事啊，你们就这么维持秩序的吗？我们在太阳底下排了半天队，你却让他们插队？”
“就是啊，投诉他！”
“必须投诉！”
保安脑门上的汗顺着脸往下流，这时一名戴着眼镜，大概有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喊什么呢？”
一名学生喊道：“我们在太阳底下排了一个多小时，他居然让人插队。”
中年人看向满头大汗的保安，说道：“多大点事啊，你们排队一个多小时，这位小兄弟可是站了半天了。他为啥呀，不也是为了你们安全吗？我相信，他也不是故意放人进去，你们作为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就不要斤斤计较了，有失涵养。”
中年人这么一说，那几个鼓噪的家伙也不好意思在起哄了。
“行了，你注意着点，不要在让人插队了，这大热天的，都在排队，换做我，见到有插队的，肯定也会生气。”中年人拍拍保安肩膀，迈步回去了。
这个展映厅并不大，估计也就100来个座位，青年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因为进入内场只有一个门，他进来之后也没有找座位，其实想找座位也没有，此时过道都站了不少人，黑压压的都是脑袋，他想找人也不太可能，还不如在门口守着，来个守株待兔。
灯熄灭了，有人喊道：“开始了，开始了！”
有些乱哄哄的场面安静下来，来这里看电影的，其实大多数都是冲着韩子媚和刘梵他们来了。都想看看，这部十分钟的电影短片到底有多好，能让几个影后天王一起参与主演。
漆黑的屏幕亮起，某某看守所的大门出现在屏幕上，紧接着画面一暗，一个昏暗的空间，一张桌子，两个人，罪犯和律师面对面的坐着。
低着脑袋的罪犯微微抬起头，他的脸有些病态的苍白，嘴角微微扬起，看起来是在笑，但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我知道你人脉广，有很多关系，只要你把我弄出去，你开个数。”
旁白响起：她我握着法律的武器，却为了魔鬼在辩护。
“韩子媚太漂亮了！”
“也好有气场啊！”
“这个罪犯是谁呀，看他的笑，我突然感觉浑身发冷，他不会真的是罪犯吧，太可怕了。”
影院内，传来轻轻的议论声。
江海宇斜眼看了一下旁边的刘鹏飞，低声骂道：“艹，拍戏的时候看，并没有什么。现在坐在这里看电影，怎么感觉你小子就是个变态杀人狂啊。”
沈川看了一眼刘鹏飞，当时韩子媚夸刘鹏飞有演戏天赋，他并没有往心里去，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给了他一个惊喜。也许可以培养培养，把他签到环球娱乐去，有机会就让他在电影和电视剧露个脸。”
其实，你只看到苛责，却没有看到机会。
其实，你只看到偏心，却没有看到用心。
其实，正义只是不曾声张，它从来不会缺席。
其实，被照顾不总是贪得无厌，他也想尽力施以援手。
其实，你未曾了解，眼泪不是为了洗清误解，只是为了担起生命的分量。
“……”
画面渐渐陷入黑暗，影院内灯光亮起，现场却依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呆呆的坐在那里。影院的工作人员好像也习惯了，并没有催促。过了能有两三分钟，观众才渐渐起身，向门口走去。
观众，大多数都是大学生，他们跟普通的老百姓不同，他们有文化有思想，对这部短片的理解，比普通人要深刻得多。这也是他们看过的，最现实，最有深度，最感人的电影，最后，还有温暖。
当然，剧情让他们议论，让他们思考，演员的演技也让他们赞叹不已，韩子媚和刘梵他们就不用说了，给他们印象最深刻的，居然是刘鹏飞饰演的罪犯，有些观众认为，刘鹏飞的演技，并不输刘梵和郭宗廷。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举一动，都把一个心理阴暗扭曲的变态罪犯，刻画的入木三分，跟韩子媚这个国际影后对戏，丝毫不落下风。
可他们哪里知道，拍开头那场戏的时候，刘鹏飞差点没被韩子媚折磨死，一遍又一遍的拍，从早上到晚上，短短一分多钟的镜头，拍了整整一天。而且，韩子媚在跟刘鹏飞对戏的时候，一直都是收敛的。不然，你当韩子媚这个国际影后是自己叫着玩儿的吗？要是放开了演，刘鹏飞怎么可能接得住。
沈川随着人流往前走，来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扭头对青年呲牙一笑，然后随着人群走了出去。
青年一直站在门口，双眼瞪得多大，一眨不眨盯着出去的人群。突然看到一个家伙，对他呲牙一笑，吓了他一跳，紧接着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照片，猛地推开前面的人，两步窜了出去，对身后传来的骂声充耳不闻。
出了展映厅，袁哲他们一直都很兴奋，黄达一挥手：“走，兄弟们，帝王宫，我请客，好好庆祝庆祝。”
沈川在兜里拿出烟点了一根，然后把半包烟扔给周彦：“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就不去了。”
王波不满的说道：“老大，你怎么这么扫兴呢？”
周彦在烟盒里拿出一根，又把烟扔给袁哲，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我跟沈二川真有事，再说，咱也不是外人，都是兄弟，喝酒吃饭，错过今天，有的是时间。”
“好吧！”见到周彦这么说，王波也再说什么。
周彦看向兰绮云：“会开车吗？”
兰绮云点点头：“会，但是好久没开了。”
沈川把车钥匙塞到兰绮云手里：“你拉着这些美女去帝王宫，让袁哲他们自己打车去。”
本来沈川不去，兰绮云也不想去的，现在沈川把车钥匙给了她，她只能点头：“好吧，晚上你回学校吗？我好把车钥匙给你。”
沈川抽了口烟：“估计今晚是回不去了，钥匙先放你手里，等我用车再找你要。”
几个人说着聊着出了京影大门口，来到了停车的地方，兰绮云打开车锁，在来开车门的一瞬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好热！”
“找个背阴的地方停车好了。”沈川把车门全部打开，把车内的热气放出来，“上去把空调打开，一会就凉快了。”
兰绮云上了车，启动车子打开空调，短短十几秒，车内的热气就被冷气吹走了：“上车！”
董潇潇一脸纠结的看着兰绮云：“你真的会开车？”
兰绮云没好气的说道：“我十五岁就会开车了。”
董潇潇还是一脸担忧的上了车：“你慢点开！”
“砰！”兰绮云重重关上车门，打开车窗说道：“我们走了！”
沈川摆摆手：“走吧！”
兰绮云很熟练的踩离合，挂档，给油，陆巡庞大的车身，很稳的向前行驶而去。
周彦笑着说道：“车开得很稳，看来她经常开车，家庭应该也不简单。”
沈川说道：“歌唱的好，还会弹琴跳舞，能培养出这样一个女孩子来，能是一般家庭吗？”
“我们也走了！”袁哲他们走向不远处停着的出租车。
见人都走了，沈川和周彦慢慢转回身，一个手里掐着烟，一个嘴里叼着烟，微微的抬着头，看着对面走过来的青年和一个歪果仁。
周彦说道：“你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你来的？”
吧嗒一声，沈川裹了一口叼在嘴里的烟，一缕烟雾又在嘴缝里飘出来：“大概、可能、也许是找我的。”
“哦？”周彦弹了弹手里的烟灰，问责制的来了句：“何以见得！”
沈川说道：“去学校找我的，估计就他们。”
周彦点头：“那行，既然他们是找你的，我就先走一步。晚上打电话给我，如果我接到你的电话，证明你还活着，我请你喝酒。如果接不到你的电话，说明你已经被干掉了，我会买花圈给你。”
“犊子玩意！”沈川骂了一句，“弃兄弟于危难不顾，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这时，青年站在了沈川和周彦对面三米远的地方，首先看了周彦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在沈川身上，嘴角嚼着的口香糖，吐出了个泡泡，接着啪的一声破碎。
“你就是沈川？”
“对！”周彦急忙向旁边跨了两步，离开沈川身边，“他就是沈川，不过，我要声明一点，我跟他并不那么熟，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不管他干了什么，跟我都没关系。你要杀要剐，也随你，我保证不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