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章 老熟人
迪厅装修很简陋，但确实很大，黑压压一片人头在闪烁的灯光下晃动着，正对着大门方向，有一个大大的舞台，出了dj之外，还有几个小姐姐在领舞。当然了，这个时期的领舞，都是自认为跳的比较好的玩家上去自嗨。
沈川觉得，兰绮云她们人应该少不了，毕竟都是学生，来这样的地方玩儿，人多有个照应，也免得被欺负。可看这情况，也不像发生过冲突的样子，或者她们出事，不是在这里。
想到这，沈川慢慢闭上眼睛，他感应到了兰绮云的气息。然后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舞台旁边通往二楼的楼梯。没有犹豫，推开前面的人群，迈步走向楼梯口。刚走到二楼拐角，就看到两个穿着无袖背心，胳膊上苗龙画凤的家伙守在那里。
“干什么的，二楼办公场所，闲人免入，下去！”
沈川依然迈步往上走，两个家伙眉毛一竖，眼睛一瞪：“你他妈的耳聋啊？没听到我说的话？”其中一个一步垮下来台阶，抬脚就踹向沈川胸口。
“呱噪！”沈川就像赶苍蝇一样，随手一挥。
他就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涌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而去，然后砰的一声，重重撞在对面墙上，接着又砰的一声，坠落在地上，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剩下的那个家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一直坚硬如刚的大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打听点事，有几个学生在这里玩儿，其中一个女生很漂亮，她们现在在哪！”
这个家伙眼珠一转，沈川五指一收，慢慢把他提起来：“人活着，不管是谁，给脸得要。如果有脸都不要，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这个家伙感觉自己双脚已经离地，拼命的张着大嘴，却呼吸不到一点空气，脸部充血，眼珠突出眼眶，心脏的跳动犹如擂鼓，肺部憋得好像要炸开一样，紧接着眼前开始发黑，耳朵出现嗡嗡的异响声。
“啪啪啪……”
这个家伙双脚不停的踢蹬着，一只手死死抓着沈川掐着他脖子的手，另一只拍打着沈川的胳膊，慢慢的力气越来越小，他也越来越绝望。这时，一股黄色液体，顺着裤脚往下淌。
死亡，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恐怖的，像这个家伙，平时打架斗殴，拿刀砍人都是家常便饭，嘴里喊着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也会吓得尿裤子。
“扑通！”沈川一甩手，把他扔到地上，“这个逼样还出来混，我都替你感到羞耻。”
沈川看都没再看一眼，迈步走上最后一节台阶，右转，走廊尽头有一扇门，兰绮云就在那扇门的里面，因为他感应到，兰绮云暂时还没有危险，所以他也没着急。
“绮云，这是何苦呢？”一个打着发蜡，留着三七分短发的青年笑嘻嘻的看着兰绮云，“彭少和彪哥就是想请你喝几杯酒而已，何至于弄成这样啊。”
兰绮云和三个女生被七个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男生护在身后。其中一个高大的男生，满脸的血，一只胳膊被打断了，无力的垂着，另一只胳膊，手里还拿着一个破碎的酒瓶。这个高大男生看起来伤得很重，但他还是站在了最前面，愤怒的看着发蜡青年。
“呸！”高大青年一口夹着血水的痰吐向发蜡青年，“王超，我一直把你当哥们，你他妈的却把我当傻逼。”
“别这么说！”王超依然笑嘻嘻的说道，“我要不把你当兄弟，怎么可能请你到这里来玩儿？其实就是让兰绮云陪彭少和彪哥喝几杯的事，喝完了，大家就是朋友了，干什么呀，整得跟仇人似的。”
“绮云！”王超再一次看向兰绮云，“彪哥的脾气你不知道，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在彭少面前，你一再的拒绝，你让他面子怎么能过得去。来，给彭少和彪哥敬杯酒，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然后就让张海他们走，赶紧去医院看看，要是耽搁时间长了，张海的胳膊可就真的废了。”
兰绮云沉着脸，冷冷的看着王超。
“哎！”王超摇头晃脑的叹口气，“绮云，你怎么这么倔呢？张海的胳膊不及时接上，真要出了问题，可都是因为你，到时候你就不愧疚吗，你真能心安理得的过一辈子？”
兰绮云的脸色变了变：“我再陪他们喝一杯酒，你真会放我们走？”
“当然！”王超脸上的笑容很灿烂，看起来很阳光。
“绮云，别听他的，你都喝多少杯了。”张海骂道，“他就是一条狗，说不出人话来，不值得相信。”
王超脸色一沉：“张海，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
张海冷笑一声：“有能耐，你弄死我！”
王超狞笑一声：“弄死你倒不至于，弄残你倒是没问题。”说着回身，看向身后，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的一个青年。
“彪哥，这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看……”
彪哥，jj的老板，在道上也算是一号人物。因为坐着，看不出有多高，但肯定在一米八往上，体重绝对超过了两百斤。身上什么都没穿，光着膀子，身上都是纹身，脑袋上只有一层短短的发茬，能清晰看到青色头皮。脖子上还挂着拇指粗的金链子，左手两个大金戒指也很显眼。
彪哥双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听到王超的话，懒洋洋一挥手，淡然的说道：“不听话，就卸了他另一只胳膊。”然后看向坐在身边的彭少，“彭少，您第一次来我这，居然让您见到了血腥，真是对不住。”
彭少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酒：“挺好，比看电影精彩多了。”
“哈哈哈……”彪哥开心的哈哈大笑，“兄弟们，彭少喜欢看，那就再给彭少表演表演。”
跟张海他们对峙的十多个人全都手拿钢管，听到彪哥的话，其中一个家伙嘻嘻哈哈的说道：“彪哥，彭少，看兄弟给你们表演一个满脸桃花开。”说着眼中戾气一闪，脸色狰狞的举起钢管。
就在这时，门嘎吱一声，被人在外面推开，谁都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进来，然后齐齐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个青年，嘴里叼着烟的出现在门口。
“沈川！”兰绮云惊喜的喊了一声。
沈川看向兰绮云呲牙一笑，然后打量了周围，空间很大，大概有三百多平，是个私人酒吧，还有卡拉ok，投影幕上播放着枪花一无所有的mv，但没有播放声音。
接着，沈川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彪哥，当他看到那个彭少的时候，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没想到，这里还碰到了老熟人。
“你他妈的谁呀，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滚出去！”王超指着沈川就骂。
沈川没搭理他，而是找了把椅子，拎到对峙双方的旁边坐了下来，“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
“妈的！”王超怒气冲冲的来到沈川面前，“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说完抬手，狠狠抽向沈川的脸。
“啪！”一声脆响之后，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王超脑袋猛地向后一扬，身体不受控制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一张嘴，一窜血珠还有几颗牙飞上天空，紧接着扑通一声，王超狠狠摔在了地上。
除了王超痛苦的申吟声，整个空间静的有些压抑。
“我说了，当我不存在就好。”沈川抽了口烟，“来，你们继续。”
不管是张海还是其他几个男生，面对这些混混不怕是假的，但见到兰绮云和另外三个女生有危险，又毫不犹豫站出来，护着几个女生。不得不说，还是有点血性的。只是，他们毕竟是学生，除了张海身体素质好一点，其他人怎么可能是这些混子的对手，吃亏也就不意外了。
本来，他们都有些绝望了，正准备拼命的时候，沈川来了，尤其是听到兰绮云叫沈川的名字时，那种惊喜，他们就知道来救星了，可看了看又看，发现只有沈川一个人的时候，整个心都沉到了谷底。当沈川一巴掌把王超牙都打掉的时候，几个人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更担心自己的处境。因为把王超打成这样，就算兰绮云喝再多的酒，估计对方也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不管怎么说，多一个人，自己这边就多了一份力量，总比少一个人强。
彪哥阴森森的说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并没有看到，坐在他身边的彭少，拿着酒杯的手一直在抖。
沈川眨了眨眼，把叼在嘴里的烟拿到手里，笑眯眯的说道：“彭少，给我介绍介绍呗，让我知道知道，这位大哥的名字，到底有多震天撼地。”
彭少不是别人，正是彭世忠，当初在星海文化骚扰周爱玲，被沈川打断了胳膊。后来想用家族势力报复沈川，被他老子狠狠骂了一顿，接下来老实了一段时间。
彭世忠晚上接到彪哥电话，说弄了几个学生妹，他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见到兰绮云之后，就再也抑制不住他那颗骚动的心了，强行逼着兰绮云跟他喝酒，想要把兰绮云灌醉了。
面对彭世忠还有彪哥这个混混头子的威逼利诱，她只能妥协喝了几杯，然后就不喝了。但彭世忠怎么能放过她，就这样双方发生了冲突。只是，彭世忠怎么也没想到，沈川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彭世忠阴狠的看着沈川，咬牙切齿的说道：“姓沈的，之前我们的过节一掀而过，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彪哥有些懵，彭世忠和沈川认识，而且听他们的对话，两个人不但熟悉，应该还是仇家，这让他的心猛烈的一跳。能跟彭世忠成为仇家，这说明两人都是同级别的人物。
突然，他看到兰绮云走到了那个姓沈的身后，然后很亲昵的给那个家伙捏起了肩膀，这不禁让他头皮一阵发麻。他知道，今天这个事肯定不能善了。
377章 无能为力的愤怒
沈川撩了一眼彭世忠，抬手一直面前那些学生，“他们都是我的同学，你说，你这条臭水沟，有没有犯我这个井水？”
彭世忠色厉内荏的说道：“我只是请她们喝杯酒，难道还犯法？”
彭世忠有些色厉内荏的话，让张海几个人眼睛一亮，本来已经绝望的心，顿时充满了希望。他们没想到，沈川居然跟这个彭少认识，而且彭少好像还很怕他。
沈川微微一笑，一缕烟雾在他嘴里爬出来：“喝酒不犯法，但你指使不法分子，暴力殴打学生，威胁女学生喝酒，这可是犯法的。”
“彭少！”一个矮个子突然说道：“跟他废什么话，干他就完了。”说完两步窜到沈川面前，举起手中的钢管，狠狠抽向沈川脑袋。
实在是太突然了，谁也没想到，这个家伙说打就打，张海几个人心里喊了一声，完了。沈川能跟彭少抗衡，能震慑住对方，自己的安全不会有问题了，这让他们紧张的心彻底放松下来。可突然跑出来一个愣头青，这一下子砸在脑袋上还有好？一旦沈川这个能震慑对方的人被砸晕或者砸傻了，他们肯定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见到自己手下动了手，彪哥的肥脸一阵抽搐，他可不想得罪沈川，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急忙歪头看向彭世忠。然后就看到，彭世忠双手握拳头，双眼闪着光，非常亢奋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啪！”一声脆响过后，好像时间倒流，王超的那一幕重演。矮个子被一巴掌抽的一百八十度旋转，血珠和几颗牙飞上天空，然后扑通一声，重重摔在王超身边。这个时候才听到当啷一声，钢管落在了十多米外的地上。
矮个子痛苦的申吟一声，居然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这个家伙的身体素质不错，王超被一巴掌抽得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他居然还能爬起来。只是半边脸肿的像个猪头，半个脑子嗡嗡的响，思维断了层，努力的回想着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想在彭少面前表现一下，收拾收拾面前那个装逼的小崽子，可自己怎么突然飞出去了？
“吧嗒！”沈川把烟头扔在了地上，拍拍兰绮云给他捏肩的手，然后站起身，一脚踩在烟头上：“看来彭少是不打算给我介绍这位老大的名字了，那还是你自己说吧。”
沈川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跟老朋友聊天，可越是这样，彪哥越能感受到，沈川平淡语气中的强大压迫力。
彪哥张了张嘴，硬是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你让我说我就说，让我的面子往哪放，以后我还怎么带小弟，还怎么混？
沈川看了彪哥一眼：“不想说就不说，我这个人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强人所难。但是，我这几位同学被你的人打伤，医疗费，精神损失费，不管男女，每人十万，胳膊被打断这个，十二万。我给你一晚的时间，明天上午九点之前，把钱送到上京酒店1209房。”
彭世忠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来水来，看着沈川的眼神满是戾气：“姓沈的，你是穷疯了吧。我告诉你，一分钱没有，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样。”
沈川呲牙一笑：“你可是彭少，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岂敢把你怎么样。”说着又看向彪哥，“彭世忠是头猪，但架不住养他这头猪的饲养员厉害啊，我招惹不起。可你这条狗呢？不要想着彭世忠这头猪能帮你，我不想招惹他背后的饲养员，但他背后饲养员也没胆量触我霉头。所以，明天上午九点之前，要是见不到你拿着钱出现在我面前，我保证，在京城，你连屎都吃不上。”
彭世忠被骂是猪，彪哥被骂是狗，两人看着沈川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但又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彭世忠是不敢，害怕激怒沈川，再敲断他胳膊腿，而彪哥见到彭世忠受到这样大的侮辱，还在忍气吞声不敢发火，他哪敢说话。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摸清沈川的底细。
“啪！”沈川一拍巴掌，指了指彪哥，“记住我的话，明天上午九点之前把钱送到上京酒店1209房，千万不要忘了，后果会很严重。”
“走吧！”沈川对兰绮云说了一声，转身向外走。
兰绮云点点头：“张海，我们走！”
见到人要走，一个家伙不服的喊了一声：“大哥！”
彪哥挥手阻止，然后看向默不作声的彭世忠。
张海几个人护着三个女生，警惕的慢慢向后退，直到远离对方之后，才快速转身追向沈川。
“砰！”彭世忠一脚把面前的茶几踹翻，回手把手里的茶杯甩了出去，又是啪的一声，茶杯摔得粉碎。
“姓沈的，从今以后，我彭世忠跟你势不两立。”彭世忠的脸因为愤怒，已经扭曲了变了形，看起来相当的恐怖。
彪哥的心，突突直跳，他能感觉到，彭世忠内心那种无能为力的愤怒，这也证明，刚才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却给他强大压迫力的男人是多么恐怖，就连大名鼎鼎的彭少都得忍气吞声。
“彭……彭少！”彪哥不想这个时候触彭世忠眉头，但有些话必须的问，“那些钱……”
“不给！”彭世忠怒吼一声，“一分都没有，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彪哥要哭，人家都说了，不会把你怎么样，而是要把我怎么样，可这样的话他却不敢说。
彭世忠也不是那么蠢，知道彪哥在怕什么：“在京城这地面儿，还轮不到他姓沈的如此嚣张。放心，就算天塌了，也有我顶着呢。”
彪哥想说你顶个屁，被人家骂得连屁都不敢放，但这也就在心里想想。面对那个姓沈的，彭世忠硬不起来，但对他，伸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不过，彭世忠的表态，也确实让他松了口气。一人10万，那就是110万，他能拿得出来，但也会要他半条命。
而且他听说，花狗靠上了传说中的常爷，之前花狗不止一次招揽他，因为他身后有彭世忠，花狗也没敢太过分的逼迫他。这次如果彭世忠真的顶不住，他就去投奔花狗。到时候有常爷在背后镇着，那个姓沈的还不得跪下叫爷爷。
378章 林立明的怨气
震耳欲聋的dj舞曲，随着关上的大门，消失在身后，沈川在兜里拿出烟点了一根，抬头看看夜空，一道流光在夜空中划过：“说说吧，怎么回事。”
几个男生看着沈川的眼神有些拘谨，今天这一幕，实在是给了他们太大的震动。在他们眼里，不管是彭少还是彪哥，都是他们仰望的存在。可在沈川面前，就跟孙子一样，被骂之后连句狠话不不敢说。
兰绮云看向张海：“你说吧！”
张海强忍着手臂的剧痛，脸现惭愧的说道：“这事怪我，王超是我室友，平时关系也不错。晚上的时候，他说认识jj的老板，可以免门票，让我找几个女生一起去玩儿。我就想着，反正也不要钱，去就去呗，然后我就找到了绮云，还让她把室友也带来了。不过，我之前听说jj鱼龙混杂，我带着绮云几个女生不安全，就问王超可不可带几个朋友一起去，当时他不答应，我就说，你不答应，我就不去了，然后他就答应了。”
说着，张海一脸的庆幸，然后又一脸的愤怒：“没想到，王超这个王八蛋是这种人，打主意打到了绮云他们头上，来了就把我们带上了二楼，也幸亏我留了个心眼儿，把几个好兄弟都带上了，不然麻烦真的大了。”
不用王海往下说，沈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谁给我打的电话？”
“我！”一个个子不高，却有一双大眼睛，看起来有些精灵古怪的女孩说道：“到了二楼，看到那个彭少和彪哥，我就觉得他们不是好东西。绮云也是这么认为的，悄悄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我，让我找机会给你打电话。然后我借着去厕所的机会，到楼下总台给你打电话。”
沈川抽了口烟，好奇的问道：“他们就那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而且二楼楼梯口有人守着，你是怎么下去的？”
“我出来的时候，还没发生冲突，楼梯口那也没人。只是在总台，我说了半天也不借我打电话，可能就这个时候，他们打起来了。”女孩说到这，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也幸亏我聪明，偷偷给吧台小妹塞了二十块钱，她才把电话借我。正好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们的人下来，把我抓了回去。”
沈川看向兰绮云：“怎么处理那个什么狗屁的彪哥和王超，你说的算。至于彭世忠，我慢慢收拾他。”
兰绮云摇头说道：“算了吧，以后也不可能跟他们有什么交集了。”
张海说道：“我听说，王超跟校领导，教务委员任耀春有亲戚。”
沈川一挥手，冷冷的说道：“不管他跟谁有关系，此人心性如此卑劣无耻，绝对不能轻易饶了他。”
张海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就怕因为王超，任耀春对我们进行打击报复。”
沈川一笑：“这样，这件事情，你们不要急着通知学校。一会先去医院，让医院的医生帮你们报警。警察来了，你们就实话实说，不要添油加醋。不过，一定要着重的讲讲，王超是怎么引诱你们来jj的，怎么伙同那个彪哥胁迫你们的。但你们记住，千万不要提彭世忠，我这几天很忙，没时间处理你们的事儿。我不在，你们把他拉下水，这事儿最后肯定会不了了之。所以，就当他不存在，如果有人问起，你们也要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等警察做完笔录，立了案，在法律上，我们就站住了脚。不是我们在校外聚众斗殴，而是被胁迫，出于自卫和保护女生不被侵犯才被迫还击。”
众人一听，精神一振，大眼睛女生兴奋的问道：“接下来呢？什么时候通知学校？”
沈川说道：“你们应该知道，咱们学校有个bbs吧。”
大眼女生猛点头：“知道知道，我可是副版主！”
沈川很意外，现在能上网逛论坛的人不多，能成为水木bbs副版主的人，绝对是计算机方面的人才，而且家庭也绝对不差。
“那就更方便了，明天早上，你把这件事儿详细的发到论坛上，虽然现在能逛论坛的人不多，但只要引起线上关注，线下的舆论肯定也会跟着起来。这样一来，就不是学校想压下去就能压下去的。就算任耀春想对你们进行打击报复，校领导因为学校声誉，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干，肯定会公平公正的处理。”
大眼女生说道：“任耀春可是校务委员，说话也很有分量的。”
沈川说道：“不管他说话多有分量，如果他不顾大局，不顾学校声誉，一意孤行的对你们打击报复，那他得罪的可是整个校领导班子，你说，他在学校还能混得下去吗？还有前途吗？除非他想在校务委员这个位置上待一辈子，或者王超是他的私生子。不然，为了一个八竿子才能打得到的所谓亲戚，把自己的前途都搭上，他脑子进水了？”
听到沈川的话，所有人都眼睛一亮，虽然他们年纪都比沈川大，但毕竟是没走进社会的学生，凭着年轻的冲动，一腔热血，跟彪哥那些混混起了冲突，要说不心慌，不害怕报复那是假的。尤其是他们在外打架斗殴，而且涉及到了王超，学校是什么态度，更让他们心慌。现在沈川出面，给他们出谋划策，自然就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让他们有些不安的心也安定下来，脸上更是流露出兴奋的神色，好像正在做一件能改变世界的大事。
“好！”大眼女生兴奋的一拍巴掌，“这事就交给我，今晚我连夜把稿子弄出来，明天早上就传到论坛。”
沈川点点头：“这中间不管出现什么事，不管谁找到你们，甚至是威胁你们，都不要慌，只要实事求是，谁拿你们也没有办法。如果，对方认怂，希望和解，给了你们无法拒绝的条件，那就答应他们。至于王超，那就让他多活一段时间，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他。”
“不行！”一个学生愤怒的说道：“我绝对不会和解，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不会放过王超那个王八蛋。”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就连大眼女生都咬牙切齿的说，要好好收拾王超。
沈川无奈的摇头，都是没有被社会鞭打过的大孩子，不懂得把握时机。有些东西，这个时候不拿，以后想拿都拿不到。只有等他们离开学校，社会这个大课堂，会让他们学会什么叫人生。
“你们自己决定。”沈川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毕竟，现在的大学生都是骄傲的，何况还是水木大学，更有骄傲的资本，也许他们真的不在乎什么好处。
“行了！”沈川指了指停在路边一长溜的面的，“你们快点去医院吧，一定要去大医院。这样在伤情鉴定上，才不会迫于某些压力做手脚。”
张海答应一声，对兰绮云几个女生说道：“你们回学校吧，我们去医院。”
兰绮云说道：“现在都几点了，进不去学校了，我看，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医院吧，要是有什么事，也能帮得上忙。”
大眼女生点头：“对，都去医院。”
一个男生说道：“袁慧，你不是要准备稿子，明天要发到论坛上马？”
大眼女生，也就是袁慧说道：“只要有笔有纸，在医院也能写。”
沈川说道：“行，你们都去医院吧。”说完回头看了一眼jj的大门，“以后这种地方还是不要来了。”
兰绮云想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没有说，只是跟沈川道了谢。
沈川说道：“如果发生什么无法控制，或者无法决定的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
兰绮云一笑：“好！”
“走吧！”沈川摆摆手。
兰绮云点点头，最后一个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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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勇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石英钟，又看着坐在对面的林立明说道：“都快十点了，打算在这里住？”
林立明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在这待了一天了，嘴皮子都磨破了，其实就是小艺一句话的事，你为什么就不帮我？三哥，我可是你亲弟弟，血浓于水，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我破产，然后变得一无所有？”
林立勇一脸的无奈：“虽然小艺是川禾实业的首席财务官，但还有一个总裁呢，总裁上面还有老板。而且，我听小艺说过，你的公司上了川禾实业黑名单，这事儿还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林立明不死心的说道：“她不能决定跟我合作，但她作为川禾实业的首席财务官，说话的分量很重，只要她开口，我相信川禾实业的老板，肯定会慎重考虑。但她不帮我说话，我却一点机会都没有。”
杨娟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很不满的说道：“老四，林艺这个首席财务官的权力再大，说到底也是给人打工。在你的公司，进入川禾实业黑名单的情况下，林艺提出跟你合作，人家老板会怎么想？如果是你，面对一个劣迹斑斑的公司，因为这个公司的老板，是你公司总经理的亲戚，而跟他合作吗？”
杨娟的话很不客气，直言劣迹斑斑，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林立明了，直接往林立明伤口上捅刀子，气得林立明脸色铁青。
林立勇说道：“说什么呢？”
杨娟冷笑一声：“我说错了吗？要是好好做生意，不搞那些歪门邪道，能变成这样？”
沈川对林家的怨气有多深，她一清二楚，尤其是跟林立明，已经势同水火。因为林艺的关系，沈川刚对他们家态度有所改变，她可不想因为这事让沈川不高兴，那太不值得了。
见到林立明要爆炸的样子，林立勇狠狠瞪了自己媳妇一眼：“行了，立明，太晚了，我送你出去吧。”
林立明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阴冷的看了杨娟一眼：“你今晚说的这些话，我都记住了。”说完起身向外走。
杨娟冷声说道：“好好记着，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找林艺了。”
“你少说两句！”林立勇不满的看了自己媳妇一眼，然后快步追了出去。
“立明！”林立勇追上林立明，“这事，林艺真帮不了你。”
林立明就像没听到，脸色一直阴沉着出了单元门。
林立勇叹着气说道：“能帮你的，只有老爷子。”
林立明脚步一顿，林立勇接着说道：“你去求老爷子吧，只要老爷子说话，你的事就能迎刃而解。”
林立明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林立勇：“以林艺的性格，除了你们当爹妈的，老爷子说话她也不会听。”
林立勇摇头：“我说了，这事儿找林艺没有用，要找，只能找川禾实业的老板。”
林立明一愣，紧接着说道：“你认为，老爷子会因为我，去找川禾实业老板说清？”
林立勇说道：“所以我说你去求老爷子。”
林立明摇头：“没有用，老爷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不好说我求他，就算我在他面前上吊，他也不会管。”
林立勇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个人能帮你。”
“谁？”林立明此时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要是按照以前的脾气，杨娟如此不给他面子，扒他面皮，早就翻脸了，不闹个天翻地覆，绝对不会罢休。但现在不同往日，他有求林艺，就不能跟林立勇和杨娟翻脸，也不敢翻脸。
林立勇突然变得迟疑起来，林立明哼了一声：“三哥，如果你很为难，那就不用说了。”
林立勇又叹口气：“这个人就是你二姐。”
“林美惠？”林立明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说她能帮我？”
林立勇点头：“对，去跟你二姐和二姐夫认个错，只要得到他们能原谅，你的事情就能解决。”
“哈！”林立明笑了一声，“你不会说，林美惠不但认识川禾实业的老板，而且还很……”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楞在了那里，脸色不停的变换着颜色，由青到红再到紫，“丁志军跟川禾实业是合作关系，林艺是川禾实业首席财务官，你们知道川禾实业老板是谁，我不奇怪。可听你的意思，林美惠不但认识川禾实业老板，而且很熟悉，关系也很不一般，对吧？”
“对！”林立勇说道：“不然也帮不到你。”
林立明双眼死死盯着林立勇：“是不是，你跟川禾实业的老板也很熟悉啊。”
林立勇深深吸了口气：“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就去问你二姐。”
“呵呵呵……”林立明笑了，只是笑声有些瘆得慌，“合着，你们都认识川禾实业老板，而且都很熟悉，就我一个人还不知道他是谁！”
该说的都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林立勇可不会傻到去捅破，让好不容易跟沈川和缓的关系，再度紧张起来。能够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又不会引起沈川不满的，只有林美惠。
“太晚了，我回去了。想知道什么，就去找你二姐，或者去老爷子那，也能给你想知道的答案。”
379章 有高人指点
看着林立勇消失在单元门后面的背影，林立明的脑子一直都是混乱的，他都不知道怎么上的车，怎么回的家，直到张怀丽给他倒了杯茶，问他情况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原来到家了。
林立明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了一颗，在眼前飘散的烟雾有些呛，熏得眼睛有些睁不开，微眯着，看着眼前的烟雾缓缓上升，慢慢飘散。以前他很少抽烟，这一段时期却烟不离手，因为只有烟雾吸进肺里，那种火烧火燎般的快感，才能缓解他内心的焦虑。
“说话呀，到底怎么样？”见到林立明的样子，张怀丽的心就沉到了谷底。其实她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不死心。
林立明没有回答张怀丽，而是扫视了一圈房间：“林灿呢？”
张怀丽说道：“出去了！”
林立明点点头，要是放在以前，林灿不回家没事，要是回家了，这么晚还往外跑，肯定会大骂一场，但是今天他却什么都没说：“我明天去见老爷子。”
林立明甘愿去老爷子那挨骂挨打，也不愿去找林美惠，曾经他在林美惠和丁志军面前多么的趾高气扬，现在却让他放下脸，低声下气的求他们，想都不用想，就算公司破产也不会去。
“去找老爷子干什么？”张怀丽脸色难看的问道。
要说现在谁对老爷子最不满，第一个就是张怀丽。要不是老爷子的逼迫，她们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不管心里多么怨恨，却不敢表现出来，就算回到娘家，抱怨的话也不敢说。
林立明把抽了半截的烟狠狠按在烟灰缸里，起身去了浴室：“有些迷惑，得老爷子给我解答。”
上京酒店，沈川刚进入房间，林艺就敲门进来了：“机票我已经订了，明天上午九点四十的。”
沈川点头，看着穿一身丝质睡衣的林艺说道：“老衲我一生吃斋念佛，为何总是遇到你们这些红粉佳人，乱我佛心。”
林艺扑哧一笑，打了沈川一下：“油嘴滑舌的。”
沈川懒洋洋的倚靠在床头问道：“姐，你多大了？”
林艺眨了眨眼：“二十三！”
沈川不客气的说道：“说实话！”
林艺一噘嘴：“二十五！”
沈川说道：“你好像比沈林还大两岁吧。”
林艺一瞪眼：“你知道还问？”
沈川嘿嘿一笑：“你说，你都是二十六七岁的老姑娘了，人家像你这么大，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咋就不知道愁呢？”
“哎！”林艺一脸哀怨的叹口气：“你姐我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好男人都看不上我，我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啊。”
沈川上下打量着林艺，嘴里啧啧有声的说道：“我姐要身条有身条，要脸蛋有脸蛋，要才华有才华，那些好男人眼睛都是瞎的吗？”
听到沈川的话，林艺得意的原地转了一圈：“就是啊，你姐我这么漂亮，怎么就没有好男人追呢？要不，你给姐介绍一个？”
沈川大气的一挥手：“没问题，能取我姐，那都是祖坟冒青烟，主要有合适的，我就抓来送到你面前。”
林艺哈哈大笑：“好，有合适的你就抓来，给我做压寨老公。”
姐弟俩嘻嘻哈哈，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个多小时，林艺困了才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早上，沈川就被电话铃声弄醒了，拿起来一看是袁哲打来了：“这么早打电话，你想死啊！”
听筒里传来袁哲嘿嘿的笑声：“早睡早起，身体好，我这可是为你好。”
沈川没好气的说道：“少废话，什么事儿，快点说。”
袁哲说道：“我小舅也想投资4s店。”
沈川说道：“没问题，我今天要去深沪，入股的事情你找吴鸿宇，他现在是公司的总经理。如果融资的股份已经没了，你再打电话给我，我把自己手里的股份，让给你们。”
“好！”袁哲答应一声，“我这就给吴鸿宇打电话。”
沈川的电话刚挂断，周岑的电话就进来了，嘀咕了一句什么，按下接听键，还没等他说话呢，就听到周岑说道：“昨晚去jj是不是玩儿的很嗨？”
沈川脸一黑：“大清早你给我打电话，就是问这个？”
周岑笑了一声：“没有，还是我表姐的事儿，其实昨天找你，是想买《我相信》歌曲的版权。”
沈川无奈的说道：“买歌曲版权，你去环球谈啊，找我干什么。”
周岑说道：“你是词曲作者，还是环球的老板，当然要先跟你说一声，然后事情才好办。”
沈川说道：“要是别人我肯定不卖，但表姐要买，那是没有一点问题。”
周岑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好，只是，你不通知负责人一声吗？”
“不用！”沈川说道：“就是我让她过去的，如果有什么疑问，他们自然会联系我。”
“好！”周岑答应一声，“我一会就给表姐打电话，让她去环球。”
“那就这样吧！”沈川刚要挂电话。
就听周岑喊了一声，“等等，过两天你有时间没有？”
沈川问道：“干什么？”
周岑说道：“一个姐妹结婚，需要带男伴儿，我找不到人，想来想去，也只有你凑活了。”
沈川说道：“您还是别凑活了，我没时间。”
周岑的声音顿时拔高：“你想死是不是？”
沈川急忙把耳边电话拿开，讪笑一声：“我要去深沪，今天早上九点四十的飞机，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周岑冷哼一声：“下周日，必须回来。好了，就这样吧。”
“嘟嘟嘟……”沈川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周岑就挂断了电话。
“女人，这么坏的脾气，怎么能嫁得出去哦。”沈川嘀嘀咕咕的起了床，解决个人问题之后，直接出了门，到隔壁敲林艺的房门，“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砰砰砰……”
“起来，太阳晒……”
“嘎吱！”林艺把门打开，手里还拿着牙刷，嘴里喷着沫子，嘟囔着说道：“喊喊喊，喊什么喊。”
沈川靠着门点了颗烟：“快点吧，都几点了。”
林艺翻着白眼转身进了洗手间：“才几点！”
沈川吞云吐雾的说道：“不得吃完早饭啊，吃完早饭就差不多了。”
女人就是麻烦，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完事，拖着行李，林艺回身把门关上：“你就这样去？”
沈川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林艺说道：“换洗的衣服不拿？”
沈川恍然的说道：“到深沪买就是了，又待不了几天，拿行李多麻烦。”
林艺拖着行李箱，边走边摇头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啊，像我这种穷人连想都不敢想。”
沈川就当没听见，到了餐厅，两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然后出门打辆车，直接去了机场。至于昨晚他说每人十万医疗费的事儿，他只是说说，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那两个东西，不可能把钱送来的。
……………………………………………
新街口，积水潭分院，张海胳膊打着石膏，斜靠着床头，另一只手拿着包子在吃，其他几个人也都坐在各自的病床上吃饭。除了张海比较严重，他们都是皮外伤，但鼻青脸肿的，胳膊腿上也都抹着药水，缠着纱布，看起来也挺惨。
兰绮云拎着暖水瓶走进来，笑着问道：“怎么样，这可是我跑了两条街，才买到的全肉馅，好吃吧。”
“嗯嗯，好吃！”几个家伙猛点头。
张海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说道：“你都守了一夜了，这里又没什么事，你快点回去睡一觉吧。”
兰绮云看了看时间：“学校应该知道这件事儿了，肯定会让人过来的，等他们来了，看看情况我再走。”
昨晚他们到了医院，没等他们请求，当医生知道他们是水木的学生，在迪厅被流氓混混打了，直接就报了警。等警察来做完笔录，已经凌晨两点多。他们并不知道，警察离开之后就通知了学校，然后立刻向分局进行了汇报。
大学生被流氓混混殴打，分局领导非常重视，连夜组织警力对彪哥进行抓捕。而王超跟另外几个被沈川抽掉大牙的家伙，去社区医院处理脸上的伤，完事之后没地方去，又回到了jj，正好被抓捕的警察逮个正着。而彭世忠在沈川离开后，他就在后门走了，幸运的避开了警察的抓捕。
张海拎起装着包子的塑料袋，举到兰绮云面前：“你也吃点。”
兰绮云没有客气，伸手拿了个包子，张嘴就咬，其他几个男生，看得有些目瞪口呆，这真有点颠覆他们心中女生的形象了，但却很接地气，让他们更加喜欢。
兰绮云刚吃完一个包子，病房的门被敲响，紧接着，进来一群人，除了张海他们的导员，还有几名学校的领导，带队的更让他们想不到，居然是任耀春。
兰绮云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而且还上过京城台国庆晚会，没有老师不认识她的，所以，任耀春一进来，就跟兰绮云握手：“兰绮云同学，今天凌晨的时候，学校领导就接到了警方的通知。因为知道你们身体并没有大碍，所以现在才过来看望你们。”
兰绮云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但脸上却带着笑：“谢谢您还有校领导以及各位老师的关心。”
接着其他几位校领导挨个跟兰绮云握手，询问情况。
任耀春叹口气，转身来到张海病床前：“我代表学校，过来看望几位受伤的同学。”接着，把作为老师的职责扮演的淋漓尽致，毫无挑剔，亲切温和的挨个慰问，询问身体情况。
“你们为了保护女同学，勇敢的站了出来，跟不法分子对抗，不愧是我们水木的学子。我来之前，还跟警方通了电话，询问案件的进展。你们放心，学校已经关注了这件事情，并且通知警方，严惩犯罪分子，给你们一个公道……”
任耀春的话说得慷慨激昂，听得张海几个人却有些懵逼，难道他还不知道，王超才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只是！”任耀春看了张海几人一眼，“据我了解，还有一个叫彭世忠的人，他才是幕后指使者，昨晚警察做笔录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有提及？”
张海几个人对视一眼，终于明白任耀春的目的了，他是想把彭世忠拉下水，到时候什么都不用做，王超也会安然无事。要不是有沈川帮他们，给他们出谋划策，他们怎么可能会是这些老狐狸的对手，估计这顿打肯定是白挨。
“彭世忠？”张海摇头，“他们的人很多，我们只认识王超还有那个彪哥，至于这个彭世忠，在没在他们中间，我就不知道了。”
任耀春脸色变了变，紧接着恢复了正常，语气变得更加和蔼可亲：“难道，你们真的没有听到，有人叫彭少这个名字？”
张海摇头：“没有，我只听他们叫彪哥，是个胖子，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
任耀春的神情顿时变得冷淡下来，“你们好好养伤吧。”说完转身就出了病房，其他几位领导也都走了。
张海他们的导员说道：“我下午再来看你们。”
张海说道：“我们没事，你就不要来了。”
导员挥挥手，也没说什么，快步追了出去。
兰绮云冷冷一笑：“不管是谁问那个彭少，你们这样回答就行。”
张海笑着说道：“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兰绮云点头：“那你们休息吧，我先回学校，晚上再过来。”
任耀春出了医院并没有回学校，而是跟其他校领导分开了，来到医院附近一家酒店。就在一楼大堂的休息区，有三男两女，无名中年人在等待着什么，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好像很焦虑。
“回来了！”一个女人看向酒店大门，见到任耀春急忙站起身迎过去，“任教授，怎么样？”
任耀春指了指休息区：“过去说吧！”
几个人回到休息区坐下来，任耀春脸色阴沉的说道：“我问过了，并没有彭世忠这个人参与。”
“怎么可能！”一名中年人猛然站起身，他的脸型跟王超很像，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还戴着近视镜，看起来相当有气质，“我通过一个朋友打听到的，这事绝对差不了。”
任耀春沉思了一下说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背后有高人指点，把彭世忠给摘了出去。避免彭家出面，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380章 趁他病，要他命
对方几个人顿时急了，中年女人眼圈一红：“这可怎么办！”
中年人眼中戾气一闪；“如果让我知道谁在背后捣鬼，老子弄死他。”
任耀春说道：“这件事儿，王超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但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威胁几名女学生喝酒，并没有给对方造成实质性伤害。至于殴打学生，都是那些混混干的，他并没有参与其中，反而被对方给打得受了伤。所以，在法律层面他的责任并不大，顶天拘留几天或者罚点款，陪对方点医药费。但他是在校学生，在学校层面来说，他的所作所为，性质太恶劣，对学校声誉影响太大，而且有了案底，处理结果会很严重。”
中年女人小心翼翼的问道：“有多严重？”
任耀春说道：“开除！”
中年女人脸色一变，急切的说道：“我们家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学生，千万不能开除。”
任耀春微微摇头：“学校那么多领导，可不是我一个人说得算的。”
中年人回身，在一个皮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里面厚厚的，包裹着一摞什么东西，塞进任耀春手里：“任教授，您想想办法。”
任耀春用手捏了捏文件袋，严肃的脸出现一丝笑容，很自然的把文件袋放入身边的公文包里：“这样，我们双管齐下，你们找人不要让王超留下案底，这个时候还好操作，等结案就难办了。而且有案底，以后找工作也是个问题，就算找到工作，也难以升迁。只要没有案底，我这里也好操作，顶多就是记过，留校察看，等毕业之前，我再想办法把档案销了，这样对王超以后工作生活就没有影响了。”
“谢谢，谢谢！”中年人一个劲儿的道谢，“任教授，太多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您一句话。”
任耀春笑着说道：“你还跟我客气，当年要不是你家老爷子帮衬，我爸被打倒之后，真的很难站起来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当年事儿就不提了。”中年人哈哈笑着说道：“您还没吃早饭吧，这都十点多了，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任耀春也没客气，几个人起身往外走。
“对了！”任耀春说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几个学生，如果他们咬着王超不放，也是个麻烦。所以你们最好出面去看看他们，安抚一下，问问他们有什么条件，尽量满足他们。只要他们别死咬着王超，这事儿就算了结了。”
中年人点头：“几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学生，只要给点钱，他们自然就会闭嘴了。”
任耀春说道：“我就怕隐藏在他们背后的那个人搅局。”
中年人冷哼一声：“我倒是希望他能出来，让我见识见识，他是哪路神仙，什么事儿都敢伸爪子。”
任耀春摇头说道：“不要冲动，这个人既然知道彭世忠的身份，还敢插手这个事儿，自身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并不怕彭世忠报复。”
中年人说道：“他不怕彭世忠报复，为什么还要把彭世忠在这件事情中摘出去？”
任耀春说道：“王超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了很多人的底线，他们的目标是王超而不是彭世忠。要是把彭世忠拉下水，引出彭家，对他有什么好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利益冲突，就算再强大，也不会平白无故给自己树敌。”
听到任耀春很不客气的说，王超所作所为触及了很多人的底线，中年人脸一红：“任教授，你放心，这件事情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教训教训王超，让他好好做人。”
任耀春摆摆手，叹着气说道：“年轻，谁没犯过点错误，你也不要太苛责他，心平气和的跟他聊聊，讲讲道理就行。”
“是是是！”中年人不停的点头称是。
任耀春接着说道：“其实这个幕后的人，插手这件事儿，无非也是因为利益。只要能满足他，自然也不会死咬着王超不放。当然了，你们要是能彻底安抚住那些学生，让他们放弃追究王超法律责任，背后这个人再搅局也没用。”
……………………………………………………
五号院，老爷子坐在办公桌后处理着文件，对站在面前，已经快两个小时的林立明看都没看一眼。
时间在慢慢流逝，眼看快到中午了，时胜辉走了进来：“林老，该吃午饭了。”
老爷子这才抬起头，随手把文件放到一边：“说吧，找我干什么！”
林立明说道：“我想知道，川禾实业的老板是谁！”
时胜辉诧异的看了林立明一眼，然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毕竟是林家的家事，他可不想参与，也不想知道太多。
老爷子看了林立明一眼，双手拄着办公桌站起身，然后揉了一下僵硬的腰，感叹的说道：“人老了，是真不行了。当年，追着小鬼子，骑马骑一天都感觉不到累，现在只是坐了两三个点，腰就受不了了。”
老爷子绕着办公桌走了两圈，然后来到窗户前，好像又把林立明给忘了，过了好一会，才自言自语的说道。
“人生最重要的有两件事，就是走路与识人。道曲难行，路直景稀，过快易衰，太快常折。走得平坦，少了峰回路转的境遇，经些坎坷，却也多了况味与精彩。别怕走弯路，挫折亦是成就。能识何人，决定你与何人处，与何人处，决定你能成何人。”
林立明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听着。
老爷子慢慢转回身，看着林立明问道：“真想知道是谁？”
林立明抬起头：“对！”
“好！”老爷子微微点头：“我告诉你，他就是你一直瞧不起，一直厌恶的那个人，他们一家子，你都没正眼瞧过。他爸叫沈其荣，他妈叫林美芳，他叫沈川！”
林立明身体猛地抖了一下，眼睛瞬间睁大，一脸的不相信：“不可能！”
老爷子轻声说道：“看到别人的好，便心生嫉妒。看到别人的丑，便心生厌恶。看到别人的穷，便心生不屑。看到别人病老，便心生厌弃。看到别人不幸，就幸灾乐祸。全无随喜之心，慈悲之心，同情之心。我都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吗？”
林立明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这个结果让他难以接受。他宁可相信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也不相信这样的事实。
见到林立明这个样子，老爷子心有些软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一件事，想通了是天堂，想不通就是地狱。既然活着，就要活好。有些时候由于太小心眼，太在意身边的琐事而因小失大，得不偿失。有些事是否能引来麻烦和烦恼，完全取决于如何看待和处理它。别总拿什么都当回事，别去钻牛角尖，别太要面子，别小心眼。去找你二姐吧，这事我也帮不了你，也没法帮你，只有你二姐才能帮你，或者去找你小妹。”
深沪，上午十点，外滩12号和4号大楼收购签约仪式在市政招待所举行，十点半，曹存志主持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十一点半结束，十二点在招待所五楼贵宾厅举行宴会。因为曹楚珍是香江人，宴会以西方的自助形式举行，香槟、红酒还有各种糕点应有尽有。参加宴会的不只是深沪各个班子成员，还有不少商界人士。除了国字头和央字头的领导，一些实力雄厚的私企老板也在邀请之列。
此时，曹楚珍身边就围着一群人，而且是一群女人，年纪在二十多岁到四五十岁，胖的瘦的，美的丑的都有，不过他们倒是都有一个共同点，满身的珠光宝气，有的穿着打扮更是俗不可耐。而这些女人，除了有限几个商界女强人之外，就是各个老板老总的媳妇。
看来这些人也不蠢，在这样的场合，一群大佬们围着一个女人实在不像话，所以把老婆都带了过来，搞起了夫人“外交”。而且效果相当好，毕竟女人跟女人之间没有什么顾忌，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和感情会很快。
“曹总，有时间吗？”曹存志拿着一杯红酒走了过来。
一群女人整跟曹楚珍聊得高兴，见到曹存志来了，纷纷告辞去了别的地方。
曹楚珍笑着说道：“您一张嘴，我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曹存志哈哈大笑：“没有办法啊，下面的人办事不利，我只能亲自找您谈了。”
曹楚珍说道：“我只能说，您的运气真的很好。”
曹存志一笑：“我的运气一直都不错，不然怎么能招来川禾资本这样的金凤凰。”
曹楚珍说道：“我说的是城市综合体项目项目，因为京城那里出了些问题，导致董事会对京城投资环境感到担忧，所以决定撤资。”
曹存志一愣，紧接着大喜的说道：“也就是说，你们完全可以把这个项目，落户在深沪。”
曹楚珍摇头：“董事会的决定是，把这个项目放在鹏城。”
曹存志一皱眉，大鹏一日起，扶摇直上三千里，说的就是现在的鹏城，每天都在巨变，很多外企都选择在那里落户，这让他都有点妒忌了。现在川禾实业也选择了那里，让他的心有点堵。
“曹总，您先不要急着拒绝，条件我们还可以谈的。”
曹楚珍嘴角微微勾起，什么要把项目放在鹏城，就是在扯淡，既然决定在深沪投资，当然要利益最大化，而曹存志的话，也正是她等待的。
“这样，说说你们能给的条件，如果能让我满意，我会尽量说服董事会，把项目放在深沪。”
曹存志精神一振：“这样，我马上回去召开会议研究一下，明天给您答复。”
“没有问题！”曹楚珍扫了一圈会场：“正好，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您就帮我跟在场的各位朋友道个歉吧。”
曹存志说道：“去哪，我让人开车送您？”
曹楚珍拒绝的说道：“不用麻烦，我自己有车。”说完，没有跟在场的任何人打招呼，快步的离开了。
看着曹楚珍匆忙的离开，曹存志沉思了一下，对站在不远处的秘书瞿宏辉招了招手。
秘书走了过来：“老板！”
曹存志对瞿宏辉耳语了几句，瞿宏辉点点头快步离开。
“怎么样？”连戎走了过来问道。
曹存志说道：“我们的机会来了，但能不能把握住，还不好说。”
连戎问道：“什么机会？”
曹存志说道：“刚才曹总说，他们的投资在京城出了点问题，让川禾实业董事会对京城投资环境感到不满和担忧，所有要撤资。”
连戎眼睛一亮，说道：“还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曹存志说道：“川禾实业董事想把城市综合体项目放在鹏城，现在就看我们给出的条件，能不能打动他们。”
连戎大手一挥：“这个没问题，只要他们能把这个项目落户在深沪，条件可以再放宽。”
曹存志点点头：“真不知道京城方面在搞什么，这么大的投资，这么有实力，又这么有诚意的外商不支持，却一个劲儿的搞事。”
连戎笑着说道：“他们搞事，我们才有机会啊。不过可以打听打听，看看京城方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曹存志也是一笑：“我也想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川禾实业还没有宣布撤资，我们要趁他病，要他命，一定要把这个项目抢过来。”
连戎说道：“这样一来，可就把京城方面彻底得罪了。”
曹存志不屑的说道：“得罪就得罪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连戎有些待不住了：“不行，我这就回去，跟京城方面联系一下，问问情况。”
曹存志说道：“走吧，我也跟你一起回去。”
连戎说道：“你也回去，这里怎么办？”
曹存志说道：“有老刘他们在就行了。”
381章 和平饭店
黄浦江，沈川站在护栏边，面对着江面，周彦嘴里叼着烟，斜靠着栏杆，林艺站在沈川身边，看着对面去年刚刚启用的东方明珠塔，刚刚动工的环球金融中心以及94年就开始建设，要到三年后才能完工的金茂大厦。
“我记得上次来深沪，还是我十四岁是时候，一晃十年过去了，变化好大。”
沈川说道：“是十二年。”
林艺狠狠瞪了沈川一眼：“你是不是想死？”
“嘿！”周彦笑了一声。
“周二傻，你笑什么笑？”林艺恼火的看向周彦。
周彦脸一黑，怒瞪向沈川，因为一见面，沈川就喊了一声周二傻，被林艺听到了，也记住了。
沈川干笑一声，揉了揉鼻子，又使出了百试百灵的乾坤大挪移，“我们也在对面建一栋世界最高大楼怎么样？”
果然，林艺和周彦顿时被这个话题吸引了，同时抬头看向对面。
林艺向往的说道：“不用世界最高，亚洲最高就行。那个时候，我们川禾实业所有员工都在这栋大楼里办公，多自豪。”
沈川笑着说道：“为什么不想着，把总部放在京城，而是放在这里？”
林艺说道：“京城是政治中心，而且是内陆城市，其商业发展，肯定是不如深沪的。”
沈川说道：“那我们就把川禾集团总部放在深沪，分公司放在京城。”
“你们在聊什么？”孙婉姿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
三个人转回身，见到孙婉姿和她的小助理卢晓冉出现在他们身后。
沈川笑着一指对面：“我在说，在对面建一栋世界最高大楼作为川禾实业总部。”
孙婉姿看向不远处12号大楼，笑着说道：“两年前，你说要买下外滩12号，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沈川哈哈大笑：“是不是觉得，两年前吹过的牛逼，现在实现了，有点不可思议。”
孙婉姿摇头，看着沈川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迷离，只是瞬间又变得清醒：“没有，你说过的话，不管是什么，一定都会实现。”
林艺眼神怪异的看向孙婉姿，觉得这个女人是真漂亮，尤其是身上的那种气质，她都感觉有点自卑，只是这个女人说的话，怎么让她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可在对方的脸上，又看不出什么。
孙婉姿感觉到了林艺有些审视的目光，心突然变得有些慌乱，强自镇定的说道：“知道你们今天来，昨天我就在和平饭店定了位置，走吧，先去填饱肚子，有什么话饭桌上说。”
沈川看了看时间：“再等等，曹总那里应该完事了，估计也该到了。”
“叮铃……”沈川的话音刚来，兜里的电话就响了，拿出来一看，笑着说道，“来了！”
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曹楚珍的声音：“老板，你在哪？”
沈川说道：“你直接去和平饭店吧，我们在门口会和！”
“好！”曹楚珍挂断电话。
沈川说道：“走吧！”
和平饭店建于1929年，原名华懋饭店，享有“远东第一楼”的美誉。伴随着西方电影工业的登陆与发展，和平饭店从20世纪30年代起，以其传奇、奢华、辉煌的特质，成为百年深沪电影业的明星。几十年来，有三四十部电影曾在和平饭店取景，让全世界通过电影了解和平饭店，了解深沪。
等沈川他们走到和平饭店门口的时候，曹楚珍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到沈川来了，曹楚珍迎了过来：“老板，幸不辱命！”
沈川笑着说道：“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曹楚珍微微一笑：“先记着，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再要。”
“没问题！”沈川给孙婉姿和曹楚珍互相介绍了一下。
曹楚珍跟孙婉姿握了握手：“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我一直都关注时尚圈，vogue每期都会订阅，孙小姐可是我的偶像。之前听老板说，孙小姐已经回国创业，早就想见一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终于愿望达成了。”
孙婉姿说道：“曹总，您太客气了！”
沈川说道：“行了，进去吧，大家都饿了，一边吃饭一边聊。”
酒店有四扇旋转门，从任何一扇进入，能马上感受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鼎盛时期的风范。叹为观止的八角形彩色玻璃天顶让自然天光恢宏撒落，几十年来被石膏板尘封的夹层，重现昔日辉煌，极富装饰艺术感，整个酒店的装饰性花纹雕刻时时提醒来到这里的客人，关于这座酒店的传奇过往。
和平饭店，即使是沈川两世为人，这也是第一次进来。另一个世界，他是没钱，到了深沪，只是在大门口看看。也暗暗发过誓，等老子有钱了，包两间房，一间自己住，一间看谁顺眼让谁住。每天要吃六顿饭，什么法餐、日餐，这个餐那个餐的，每天都吃一遍。
林艺说道：“我们先参观参观，然后在去吃饭吧。”
沈川点点头：“好啊！”
孙婉姿是这里的常客，曹楚珍对这里也不陌生，因为来深沪这段时间，她也没少到这里吃饭，她是真喜欢这里的环境，要不是因为方便跟深沪谈判，选择了其他酒店，她一定会住在这里。
几个人从大楼至八角亭，然后右转，有一条纵深感很强的长廊，装修精致复古，简直就是一个艺术长廊。有各个年代在和平饭店拍摄取景的40多部经典电影的海报……
眼看都一点多了，孙婉姿才说道：“走吧，华懋阁午餐时间是中午十二点至下午两点半，再晚就没得吃了。”
几个人这才来到九层华懋阁，这里有孙婉姿最喜欢的法国大餐，来自法国的行政总厨，华懋阁及九楼露台备受瞩目，再加上星级服务和完美外滩景观，让华懋阁成为了深沪顶级餐饮场所，不仅以美食闻名，而且更以其卓越地位和社会影响力而显耀。早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这里就是游走世界的富绅们享受美味的地方，国际政要、名人、名流都聚集于此。
就在沈川他们享受法国大餐的时候，曹存志和连戎正在召开会议。
“今年上半年，我市招商引资成果成绩喜人，接下来的下半年，我们要再接再厉，全市各部门一定要认真贯彻落实决策部署，强化责任，努力克服各种困难，创新招商引资方式，全力做好项目服务，抓签约，抓落地，抓开工，抓投产，呈现出项目建设持续发力，产业投资持续扩大，营商环境持续优化的良好态势，变压力为动力，以等不起的紧迫感，慢不得的危机感，坐不住的责任感，快马加鞭，全力推动项目建设再提速，再突破，切实为推动全市高质量跨越式发展提供强力支撑……”
连戎说完，看向曹存志：“接下来你说吧！”
曹存志说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主要就是关于川禾实业城市综合体项目。我觉得，我们之前的方案可以再放宽一点，只要能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吃点亏也值得。”
连戎点头：“大家可以各抒己见。”
“啪啪啪……”会议室外面传来敲门声，曹存志歪头喊道：“进来！”
曹存志的秘书瞿宏辉推门走了进来，然后趴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曹存志眼睛一亮，有些激动的说道：“消息准确？”
瞿宏辉点头；“准确，此时他们正在和平饭店华懋阁吃饭。”
连戎有些迷糊的问道：“什么事？”
曹存志说道：“川禾集团董事长来深沪了，此时正在和平饭店吃饭。怪不得，宴会没结束，曹总就离开了。”
连戎精神振奋的说道：“川禾实业董事长来了，我们怎么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啊。”
曹存志站起身说道：“这样，你们继续讨论，我去见见他。”
连戎说道：“他这么不声不响的来，肯定是不想被打扰，你在去之前，先跟曹总联系一下，问问情况。”
曹存志点头，快步走出会议室。
沈川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泄露，吃完饭之后，一群人就来到了外滩4号。这栋大楼占地面积2200多平方米，建筑面积13700多平方米，高6层，入口处7层。由于此地块呈梯形，南北窄东西宽。朝东只30余米，朝北约有70米。在通常的建筑设计中，一般把长的一面作为主立面。但是，鉴于外滩是深沪地价最高的地段，在外滩占有一席之地是财富和权势、地位的象征。因此，这栋建筑的东面和北面都成了建筑的主立面。
孙婉姿站在沈川身边说道：“之前是民用建筑设计院、建筑设计研究院以及地质矿产局在这办公，一个月前已经迁出。”
周彦抬头看着面前的大楼说道：“花那么多钱，就买了这栋破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沈川在兜里拿出烟点了一根：“夏虫怎可以言冰。”
林艺说道：“这里的大楼，不管是哪一栋，绝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
沈川指了指对面正在建设的大厦：“十多年后，你能用金钱买到对面任何一栋大厦，但是这里你买不到。”说完问曹楚珍：“有钥匙吗？”
“有！”孙婉姿在随身的包包里找到钥匙，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进去看看。”
沈川吐了口烟雾：“那就打开吧！”
孙婉姿迈步走上台阶，打开锁，用力推开大门：“有一家新加坡私人投资公司也想收购这栋大楼，但被我们捷足先登了。”
沈川迈步走进大楼，第一眼就是，内部破破烂烂，碎了玻璃的窗框，歪扭的门，缺了腿的椅子，满地的废纸。
“走，去上面看看！”从一楼到七楼，都差不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处都是。
对这种情况，沈川并不意外，这个年代，没破坏内部结构，能完整保存下来就不错了。你还想着，人搬走了，还给你收拾干净了？做梦吧。
接着，几人上了天台，站在楼顶的边缘，看着黄浦江，孙婉姿说道：“这里的风景真美！”
沈川笑着说道：“喜欢这里？”
“喜欢！”孙婉点头。
沈川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那就把时尚衣品搬过来，六楼给你们做办公楼，一楼就卖我们时尚衣品的服饰。我要把这里打造为深沪，独一无二的旅游，餐饮以及时尚生活的中心。要让这里成为外滩的经典地标与深沪现代精致生活方式的先锋典范，凝聚艺术、美食与文化于一体，提供优雅而灵感迸发的社交场所，为来这里的每一个人，点亮更丰富多彩的生活。”
在另一个世界，零四年的时候，4号有利大楼经过改造，成为了深沪高端的消费场所。不但有顶级的奢侈品男女装入驻，还有最顶级的护肤、美颜品牌，包括澳洲国宝级化妆品牌jurlique。还有男士的乐园，理发、修面、护肤，包括女人的天堂，水疗养生。至于吃的，并不比和平饭店差，法国米其林星级餐厅，意式餐厅，美式餐厅，包括asttraveler世界最佳新餐厅等等，纷纷入驻。
“真的？”孙婉姿惊喜的问道。
沈川说道：“当然，第一年免费让你们使用，第二年就要付租金了。”
孙婉姿说道：“没问题，但租金要比别人便宜才行。”
“这是必须的！”沈川看了一眼黄浦江，“走，去12号看看！”
几个人出了4号大楼，步行来到了12号，深发银行还没有搬离，进进出出，来这里办理业务的市民不少，几个人走进了大门，一名四十来岁，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过来。
“您好，我是银行大堂经理，请问，你们要办理什么业务吗？”
大堂经理？沈川看着男人很惊讶，这个时候银行的服务理念就有这么先进了吗？居然设有大堂经理。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这里是深沪，花旗、荷兰、汇丰这些外资银行距离这里可不远，不懂难道还不会学？要是还像以前那样，话难听，脸难看，估计，深发银行也发展不到这样的规模。
“我们不办业务，就是进来参观参观。”沈川摆摆手说道。
男人是见到孙婉姿、曹楚珍和林艺穿着得体，气质出众，所以才迎了过来，现在听到沈川说不办业务，是跑进来参观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几天，他老婆正在跟他闹离婚，心情本来就不好，居然还有人跑进来捣乱，这让他憋了好几天的负面情绪突然爆发出来。
“这里是银行，不是公园，不办业务都滚出去。”
沈川眉毛挑了挑，对身边的曹楚珍说道：“我还说呢，深发银行的服务很不错，居然设有大堂经理，引导服务客户办理业务。想着，以后可以跟深发银行建立合作，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不该对国内银行的服务抱有幻想。”
“出去，出去，出去！”男人不耐烦的推了沈川一下，“吹牛逼的人我见得多了，还没见过你这样的，跟我们银行合作，回家去照照镜子。”
沈川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看着男人，指了指地面：“从今天中午十二点开始，这栋大楼已经属于我。”
382章 我想打死你
男人愣愣的看着沈川，突然哈哈大笑，而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留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
“唐志林，什么事这么开心？”
男人，也就是唐志林见到女人，立刻不笑了，那种收放自如的功力，让人叹为观止。
“主任，这几个人捣乱，我让他们出去，这个小子说，这栋楼是他的。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实在是忍不住了。”
主任没有听唐志林说什么，而是快步来到曹楚珍面前，非常热情的伸出手：“曹总，您来，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
曹楚珍微微一笑，很有礼貌的跟主任握了握手：“秦主任，根据我们和深沪的合同约定，你们深发银行要在一个月内迁出。”
“啊？”秦主任一愣：“曹总，我们不是谈好的吗？您多给我们一个月时间，怎么……”
曹楚珍摆摆手：“现在肯定是不行了，还有，我们之前谈的合作，暂时取消，因为这个需要董事会讨论之后才能决定。”
沈川转身往外走，曹楚珍对秦主任点点头：“就这样吧！”说完快步跟沈川往外走。
秦主任猛然转身，怒瞪着唐志林：“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唐志林已经傻眼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主任会认识对方：“我……我我我……”
“我什么我？”秦主任冷声说道：“知不知道，你惹了大祸了？还有，这栋楼现在确实是人家的。”说完快步跑上楼梯，来到五楼行长办公室外，抬手敲门。
何金泉手里捧着茶杯，正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黄浦江出神呢，听到有人敲门，头也没回的说道：“进来！”
秦主任推门进来：“行长，出事儿了。”
何金泉一皱眉，慢慢转过身：“出什么事儿了？”
秦主任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曹总说，让我们按照合约执行，一个月内必须搬迁。还有，之前谈好的合作，也取消了，她说必须经过董事会讨论之后才能决定。”
听完，何金泉脸色气得铁青，重重把茶杯扔在桌子上，怒吼道：“混账东西，把他给我叫过来。”
秦主任无奈的说道：“事已至此，就算你把他杀了都没用，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挽回吧。”
何金泉是真气得不轻，川禾实业收购12号大楼，他们横插一脚，这都是正常的商业竞争。毕竟在商言商，他们输了，也输得心悦诚服，川禾实业总裁曹楚珍，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儿而怪罪深发银行。反而，双方还达成了合作，川禾资本的账户设在深发银行，这绝对比他买下12号重要的多。不说别的，两百亿美金放在这里，就够他吃到撑了。还有明年总行副行长的竞争，也不会有一点悬念，非他莫属。可现在因为唐志林那个蠢货，什么合作，什么总行副行长，都他妈的成为了泡影。
“快点给曹总打个电话，约她晚上出来吃饭。”
秦主任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打，曹楚珍的手机号码她都烂熟于心了，可连续打了两遍，曹楚珍都没接，钱主任不甘心的放下电话。
“不接！”
何金泉急得来回踱步，好一会才停下来：“对了，那个男人，跟唐志林发生冲突的那个男人，他肯定是个重要的人物。”说着，抓起电话打给曹存志，可对方始终占线。
……………………………………
曹楚珍手捂着电话，对沈川说道：“曹存志的电话，他知道你来了，要请你吃饭。”
沈川想了想，曹存志的分量可不轻，这么主动的打电话过来邀请，这个面子怎么也得给，而且以后要在深沪发展，跟曹存志这个地头蛇打好关系也是必要的。
“这都几点了，晚上吧，不要带其他人，简简单单吃顿饭就好。”
曹楚珍点头，把捂着电话的手拿开：“曹市，董事长还有事，晚上约个时间吧。您一个人就好，咱简简单单的吃点什么。”
“没问题，没问题！”曹存志说道：“晚上五点半怎么样？”
曹楚珍说道：“可以！”
曹楚珍说道：“那就这样，等我安排完，在给您打电话。”
曹楚珍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沈川笑着说道：“你身边出了叛徒。”
曹楚珍说道：“这个月奖金全部扣除。”
沈川摇摇头：“算了，你又没告诉他们，我来需要保密。”
孙婉姿说道：“没有什么事情，就去我那里吧。布料染色的问题已经解决，样品是中午送来的。我是接到样品之后，才过来的。”
沈川点点头：“感觉怎么样？”
孙婉姿一笑：“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沈川说道：“去看看！”
半天没有说话的周彦兴奋的说道：“终于解放，可以回家了。”
“完蛋玩意儿！”沈川鄙视的说道：“这是哪，这是大深沪，好吃好玩儿的有得是，找你那帮狐朋狗友，天天能让你乐不思蜀。”
“我周彦是什么人？”周彦大手一挥，很有气势的说道：“社会主义接班人，在等待接班，岂能跟那些人渣鬼混，玷污我纯洁的心灵和**。”
沈川砸吧咂嘴：“你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孙婉姿性感的双唇一抿，忍着笑意说道：“你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沈川摇头否认：“我怎么可能那么不要脸，说出这种话来。”
“你就是说过！”周彦扒短儿的说道：“臭不要脸的，你说你学习差，是因为老师告诉你，你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然后你就等着接班，课都不上。后来发现，老师是骗人的，你根本不可能接班，所以才奋发图强，被水木特招。”
“没说过！”沈川脸不红不白的摇头，“我这么一个正直的大好青年，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艹！”周彦骂了一声，“我现在才发现，你不是想要脸，而是脸皮太厚，刀都砍不动。”
沈川捏了捏自己的脸：“你妒忌我。”
“滚犊子！”周彦气得转身走到一边，离沈川能有四五米远。
“扑哧！”林艺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接着就开始哈哈大笑。她这一笑，孙婉姿和曹楚珍也不忍着了，也跟着笑，只有孙婉姿小助理卢晓冉在强忍着，看起来很辛苦。
沈川说道：“丫头，要笑就笑，别忍着。”
“哈！”小丫头终于笑出声来。
几个人说说笑笑，尤其是林艺、孙婉姿、曹楚珍和卢晓冉四个女人，回头率那是杠杠的，等他们回到和平饭店门口上了车，还有人站在路边看呢。
在经过4号有利大楼的时候，沈川看了一眼，他记得在另一个世界，4号大楼内部，被一个叫michaelgraves的美国建筑师改造过，好像到了零四年才重新开业，4号有利大楼焕发了前所未有的强大生机。
想到这，沈川拿出电话打给刘清雅：“小姨，在干啥呢？”
听筒里传来刘清雅懒洋洋的声音：“你说我在干啥？”
沈川说道：“听你的声音，应该是刚睡醒吧。”
“嗯！”刘清雅说道：“昨晚熬了一夜。”
沈川说道：“你应该找几个助手。”
刘清雅说道：“我二十多个学生，都在给我当助手。”
沈川笑着说道：“你这样压榨学生可不好。”
“什么叫压榨！”刘清雅不满的说道：“我可是给他们开工资的。”
沈川心里一动：“小姨，不如你弄个公司吧，我投资入股，以后川禾实业所有设计都交给你。”
刘清雅问道：“你打算拿多少钱投资？”
沈川说道：“你需要多少？”
刘清雅想了想，然后一咬牙：“100万，租办公场地、购买办公用品，还有前期给员工开资。”
“使了这么大劲，就要100万。”沈川鄙视的说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哦？”刘清雅声音又变得懒洋洋的，而且还有点沙哑，听起来相当诱人，“既然你这么大方，那就200万吧。”
沈川说道：“我给你投1000万，我只要49%的股份，由你控股。以后不融资，不上市。”
听筒里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就听到刘清雅哎呦的叫了一声：“你说给我投1000万？”
沈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1000万。”
“就这么说定了！”刘清雅的声音终于有了精神，“好了，现在可以说了，你找我干什么？”
沈川说道：“就不能是，我想你了，才给你打的电话？”
刘清雅嗤笑一声：“你认为我会信吗？”
沈川故作伤心的说道：“为什么不信？我可是你最亲的亲外甥，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
刘清雅说道：“好，我不怀疑你了，既然没事，那我挂电话了。”
沈川叹口气：“我是给你打电话，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不知道刘清雅什么想法，反正听到沈川的话，林艺和周彦都是一翻白眼，就连开车的曹楚珍，嘴角都抽了抽。都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居然遇到这样一位臭不要脸的老板。
好一会，刘清雅才说道：“你在哪？”
沈川问道：“干什么？”
刘清雅说道：“我想打死你，快说，你在哪。”
沈川嘿嘿一笑：“我在深沪！”
刘清雅又沉默了一下：“等你回来，我再打死你。”
383章 来的是大人物
沈川说道：“你这么暴力，以后怎么嫁人？”
刘清雅再一次沉默：“我要去申沪！”
“来申沪打死我？”沈川很有自知之明的问了一句。
刘清雅说道：“你很聪明，但为什么，总是干一些蠢事？”
沈川笑嘻嘻的说道：“我最亲爱最美丽的小姨，你认不认识一个叫michaelgraves的美国建筑师？”
沈川终于在作死的道路上停下了脚步，又用上了无往而不利的乾坤大挪移，把话题转移走了。
“哼！”林清雅冷哼一声，“认识，怎么了？”
沈川眼睛一亮，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就算是有，估计名字也会有些出入，没想到大运又被他撞到了。
沈川说道：“外滩4号有利大楼被我买下来了，我打算把内部改造交给michaelgraves。”
刘清雅说道：“为什么不交给我？”
沈川说道：“你有时间吗？”
刘清雅说道：“有，城市综合体项目设计初稿已经定了，剩下的我的学生就能搞定。”
沈川说道：“还有申沪这里呢，今天晚上申沪当家人曹存志请我吃饭，会谈到这个项目。如果没有意外，这个项目落户申沪没有问题。”
“有什么要求吗？”刘清雅顿时进入了角色。
沈川说道：“我要建一栋世界最高楼，其他的没什么要求了。”
“知道了！”刘清雅说道：“我现在就给你联系michaelgraves，只是这老头脾气不太好，他要是答应，我还是得去申沪一趟。怎么改造，你有什么要求跟我说，我去那个老家伙交流。”
沈川说道：“没有什么要求，设计师怎么想就怎么改。”
刘清雅说道：“这样啊，那我更要过去了，michaelgraves那老头思想太跳跃，没有我的参与，等改造完之后，不用我打死你，你也会跳楼的。”
沈川很无奈：“你想参与有利大楼的改造我不反对，申沪这里的城市综合体项目设计可不能耽误。”
“没有问题！”刘清雅振奋的说道：“我明天就把跑公司的事情，先把公司弄起来。”
“好！”沈川说道：“什么时候用钱，再通知……”
“嘟嘟嘟……”
沈川的话还没说完，刘清雅就把电话掐了。
“这女人！”沈川嘟囔一声。
时尚衣品设计部门，所有设计师都在忙碌着，包括那个歪果仁设计师布兰顿，都在亲自手工裁剪缝制军装。
“孙总！”
“孙总！”
见到孙婉姿回来了，纷纷打招呼，但手下的活却没停。
“噢，我的女王陛下，你回来了。”歪果仁布兰顿看了众人一眼，紧接着眼睛一亮，两步来到沈川面前，就在沈川有些懵逼的状态下，给他来了个热情如火的拥抱。
“沈，终于见到你了，我太开心了。”
布兰顿太热情了，让沈川很不适应，主要这个歪果仁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中年胖子。不过，这个歪果仁的中文说得倒是不错，虽然还有点咬嘴，但意思表达很清楚。
“布兰顿先生，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布兰顿开心的就像一个孩子：“噢，沈，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沈川说道：“布兰顿先生可是国际知名时装设计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我对您可是非常崇拜。”
沈川拿出了忽悠**，把布兰顿这个歪果仁忽悠的有点找不到北了。
“沈，你的玫瑰人生真是太棒了，太惊艳了。”
沈川一愣，紧接着明白过来，所谓的玫瑰人生，肯定是给韩子媚设计的那件礼服的名字，估计是孙婉姿起的名字。
沈川很矜持的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夸奖。”
布兰顿感叹的说道：“当我见到那件礼服的时候，简直让我不能自拔。前胸后背所开露的线条造型优美，神似花瓣的线条，又犹如帛锻裂开，完全不显俗艳，整个造型透露着一种高贵而瑰丽的气质。我真的想知道，你的灵感来源于哪里。”
沈川内心骂了一声，我他妈的哪知道灵感来自哪里，只能继续忽悠：“我的灵感就来源于韩子媚女士，处在纯真和成熟间的半熟女，停留在花苞绽放的瞬间，永恒的玫瑰人生。由此我想用花的层叠形成的韵律和流动的线条来表达现熟女的魅力。”
“哇哦！”布兰顿赞叹的说道：“这绝对是个天才的想法。”
这位歪果仁对沈川是毫不吝啬的赞赏，然后又快步回到操作台前，拿起一件已经完成的女军装：“沈，你设计的军装，一定会惊艳全世界。”
沈川把军装接过来，他首先看的是布料，颜色没有问题，其他的也不懂，只是用手扯了扯，感觉还结实。
“找个模特试穿一下。”
孙婉姿说道：“这是按照爱玲身材做的，咱公司的女员工，还真没有她那么高的。”
“那就算了！”沈川把军装放到操作台上，“也就这几天了，他们就回来了，回来之后，直接让他们过来，照点照片，一起交给上面，这样看起来会更直观。”
周彦说道：“上面肯定会找人试穿的，不只是外观，舒适性也不能忽略。”
沈川说道：“试穿是他们的事儿，我们的工作一定要做足。还有内衣和衬衫以及军靴，也要做出来，都一起交上去。”
孙婉姿点头：“我已经让代工厂做了，估计这两天就能送来。包括，改进的领章、军衔、帽徽，我都找到厂子做了。”
接下来沈川在公司溜达一圈，曹楚珍和林艺是第一次来，很有兴趣的到处参观，直到晚上四点多接到曹存志电话才离开。
这里是一个小弄堂，里面有一家本帮菜菜馆，没有名字，只有七张桌子，每天来的客人却络绎不绝，但今天晚上，这里突然停业了，老板的大儿子李明奎，也是这家本帮菜的大师傅亲自在大门外守着，他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就是曹存志的秘书瞿宏辉，只要有客人来了，李明奎都会客气的道歉，请他们改天再来。当然有些人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可当他们见到瞿宏辉之后，都灰溜溜的走了。
“瞿秘书，客人什么时候到？”李明奎看了看手上的申沪牌手表。
瞿宏辉说道；“他们距离这里有点远，开车怎么也得半个多小时，应该差不多该到了。”
李明奎好奇的问道：“到底是谁呀，能让曹市提前到这里等着。”
瞿宏辉笑了笑：“这次来的可是大人物，是……”他的话没说完，就看到一辆奔驰停在了弄堂口，“来了！”说完快步迎了过去。
384章 美丽的误会
沈川下了车，曹楚珍看着快步走过来的瞿宏辉说道；“是曹存志秘书，瞿宏辉。”
瞿宏辉先跟曹楚珍握手问好，然后看向沈川和林艺，还有跟过来凑热闹混饭吃的周彦。作为曹存志的大秘，先入为主这样的观念是绝对不能出现的，更不会凭着主观印象去判断某些事物，所以见到沈川、周彦和林艺，不管谁是川禾集团董事长，他也只是惊诧于三个人的年轻，不会因为外貌和穿着去判断谁是董事长。不然，他也没有资格成为曹存志的秘书。
曹楚珍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川禾集团董事长，沈川先生。”
瞿宏辉急忙跟沈川握手问好：“沈董，您好！”
曹楚珍接着介绍：“这位是川禾实业董事，周彦先生。”
瞿宏辉没想到，不但董事长来了，另外还来了一位董事。他哪里知道，川禾实业内地公司，跟香江总公司虽然用的是一块牌子，但却是独立的，跟周彦这个董事没有一点关系。
“这位是我们川禾实业财务总监，林艺女士。”曹楚珍又介绍林艺。
瞿宏辉分别跟周彦和林艺握手问好：“沈董，周董，林总，曹市已经在等着了，我们进去吧。”
菜馆儿就是普通住宅改建的，进入大门是个天井，因为中间有个大树，周围建筑又太密集，采光并不好，有些阴暗潮湿。
餐厅就是两边厢房改建的，左边是六张散桌，右边是能容纳二十人的大餐桌。厨房在正屋的后院，是一个敞开式的棚屋，使用的煤火土灶铁锅。
瞿宏辉在前面带路，进了院子后，沈川几个人就被引进了右边屋，里面的二十人大桌已经撤走，只有一张小木圆桌，桌面有些掉漆，一看就是餐馆家里人使用的，但擦得很干净。
曹存志站起身，瞿宏辉说道：“曹市，这位就是川禾集团董事长沈川，沈先生。”
曹存志也很惊讶，跟沈川握手说道：“沈董的年纪真让我感到惊讶，年轻有为这四个字，都不能阐释您当下的这些成就。”
其实不管是曹存志还是瞿宏辉这个秘书，对沈川的年轻确实惊讶，但也没有太多意外。因为在香江，年轻人接掌家族企业的比比皆是，只是规模大小而已，他们以为，沈川也是如此。而且对沈川更加重视，毕竟每个大家族，培养接班人都不可能是一个，何况是川禾实业这种超级家族，沈川这么年轻就能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接掌家族企业，其能力有多厉害可想而知。
沈川微微一笑：“曹市，您客气了，年轻有为称不上，只是运气好。”
曹存志再一次感到了惊讶：“沈董，您的普通话居然说得这么好。”
沈川没有解释，周彦和林艺只是笑，也没有多话。
瞿宏辉又把周彦和林艺介绍了一下，曹存志客气的跟两人握手，然后邀请几个人入座。
瞿宏辉问道：“现在上菜吗？”
曹存志说道：“现在都五点多了，大家肯定都饿了，一边吃一边聊吧。”
瞿宏辉点头，迈步走了出去，很快菜送了上过来。因为餐馆没有服务员，平时都是李明奎两个妹妹和媳妇在忙活。今天上菜的是个红光满面，精神奕奕的老爷子。其实说是老爷子也不太准确，也就五十多岁，只是头发有些花白而已。
“来，沈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申沪本帮菜第一人，李清泉。”曹存志似认真似玩笑的说道，“老李，你不是一直想把本帮菜发扬光大吗？只要沈董投资，那都不是难事儿。”
李清泉，李明奎的父亲，本帮菜第一人，此时申沪有点名气的本帮菜大厨，很多都是李清泉的弟子。之前是市政招待所的总厨，属于正式职工，是有编制的。但大儿子李明奎和二儿子李明富虽然也在招待所工作，而且还都是大厨，但没有编制。
三年前，李明富要结婚，但女方要求必须有正式编制才结婚，老李同志没有办法，自己提前退了，把编制给了李明富。
后来他觉得，既然已经退了，就没有必要在招待所待着了，干脆回家自己开个餐馆，等有钱了就开家大酒店，把本帮菜发扬光大。
他把自己的决定跟李明奎说话，李明奎的野心也不小，觉得自己开餐馆，比在招待所干要强很多，然后就跟着老爷子一起辞了职。
曹存志很喜欢李清泉做的菜，自从李清泉辞职开了这家没有名字的餐馆，他也没有少过来吃，对李清泉的心思也了解，所以，曹存志才有了刚才这番话。
沈川不置可否的说道：“曹市，我们收购了外滩12号和4号。对12号的用途您也知道了，至于4号，我要把那里打造为深沪，独一无二的旅游，餐饮以及时尚生活的中心。要让那里成为外滩的经典地标与深沪现代精致生活方式的先锋典范，凝聚艺术、美食与文化于一体……”
曹存志很感兴趣的问道：“这个想法不错，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吗？”
沈川说道：“只要政府允许我们对4号大楼进行改造就可以了。”
“这个没问题！”曹存志说道：“这是你们的权力。”
沈川微微一笑，现在不管是谁，对外滩万国建筑的重视程度都不高，只要不破坏外立面，对内部改造没有多大的约束力。等几年后，想要对内部进行大规模改造，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沈川说道：“我已经聘请美国著名建筑师来对4号大楼进行改造，会尽量保持原有的格局。”
曹存志笑着说道：“沈董，向您这样，懂得保护文物的投资商真不多。”
沈川摆摆手，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李清泉：“李老，坐下来一起吃。”
李清泉急忙摆手：“不用，不用！”
曹存志说道：“大家都不是外人，你就坐下来吧。”
听到曹存志这么说，李清泉才坐下来，紧接着又站起来，给沈川几个人倒酒。
沈川看着李清泉说道：“只要您的手艺到家，等4号楼改造好后，我给您留个店面，打造一家世界级的本帮菜馆。
曹存志精神一振说道：“老李的手艺绝对没得手，您先尝尝这腐乳肉，老李的拿手绝活之一。”
沈川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点头说道：“腐乳卤香扑鼻，酱汁浓油甜香，肉质肥而不腻，酥儿不烂，好吃。”
他在另一个世界，可不止一次吃过腐乳肉，就连号称最正宗的本帮菜馆，他都去过，那里的腐乳肉，跟老李的手艺一比，差距太明显了。
听到沈川的夸奖，李清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本帮菜也有细，粗，比如乳腐肉，必须大块五花肉，取其肥嫩。而细，比如这扣三丝。”
李清泉站起身，把扣三丝往沈川满前挪了挪：“材料是火腿，鸡胸肉和冬笋，我的标准是，一盆菜1999根，多一根不行，少一根也不行。”
接着，又给沈川介绍了其他几道菜，沈川挨个品尝了一下，不得不说，李清泉被称为一声大师，绝对不过分。跟齐胖子比起来，只有过之。
“李老！”沈川说道：“等4号改造好了，我们两个合作，钱由我来出，你带着手艺去就行，至于股份，到时候我们再商量。而且我给你一个承诺，只要时机合适，我们要把店开到香江、开到弯弯，开到日韩东南亚去。”
李清泉激动的说道：“沈董，您叫我老李就好。”
沈川的话，不止让李清泉激动，就连曹存志都跟着高兴。虽然现在还没有影子，但要是真能把餐馆开到国外去，对宣传申沪的饮食文化，可是一大助力。更何况，还是申沪地方企业，能拥有一家跨国连锁餐馆，也是值得夸耀的事儿。
“来来来！”曹存志举起酒杯，“咱边吃边聊。”
餐桌不大，菜也不多，但气氛很热烈，等吃饱喝足之后，李清泉拿来茶壶，给众人到上茶，曹存志才说道。
“沈董，不知道您对申沪的印象怎么样？”
沈川说道：“我不说现在，只说未来。申沪会成为国际经济、金融、贸易中心之一，成为世界级大城市，成为一颗耀眼的东方明珠。”
曹存志豪气干云的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在解放之前，申沪曾是远东第一金融中心，无论股票，黄金，外汇等金融市场规模全部雄踞亚洲第一。也是全球第二大期货交易中心，仅次于芝加哥，更是全球最大黄金现货交易中心，全球第二大钻石现货交易中心，全球三大有色金属定价中心之一。可惜的是，在五十年代，公私合营后，所有资本市场也被关闭。但没关系，我有信心，在未来十道二十年内，申沪一定会恢复之前的荣光。”
沈川点头：“我也有信心，而且信心十足。”
曹存志就像遇到多年不见的知己，高兴的哈哈大笑：“沈董，我有个疑问。既然您这么看好申沪未来，为什么不选择把城市综合体项目放到申沪，反而选择了鹏城？”
沈川很认真的说道：“我是商人，谁给的条件好，我当然就去哪。”
曹存志一愣，他没想到，沈川会这么直爽，无奈的笑了一声，对站在一边侍候的瞿宏辉摆了下手。
瞿宏辉点点头，拿起放在一边的公文包，在里面拿出一份文件，直接递给了沈川。
“沈董，这是今天下午，市里开会研究后，给出的条件。”
沈川没有看，而是递给曹楚珍：“你看看吧。”
曹楚珍接过去，看了能有半个小时，然后又交给林艺：“林总，你看看！”
林艺拿了过去，作为首席财务官，对公司的投资，有着决定下的话语权。
又过了能有半个小时，林艺合上文件，看向曹楚珍：“曹总，你怎么看？”
曹楚珍笑着说道：“在这份文件上，我看到了申沪的诚意，我觉得可以考虑。”
林艺也点头：“只是光有诚意也不行，最重要的是地。”
曹楚珍和林艺的话，给了曹存志很大的信心：“地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就在陆家嘴，黄浦江边，紧邻明珠塔。”
沈川一愣，在他想来，那里的地块早就应该有了规划，怎么现在又划给他了？他哪里知道，那里的地块确实有了规划，但不管怎么规划，有了城市综合体这个项目，都可以否掉。何况城市综合体也是打造商业中心，跟市里的规划并不冲突。
曹楚珍和林艺都看向沈川，显然两个人已经有了决定。
沈川说道：“说说你们两个的看法。”
林艺说道：“商业合作最基本的条件，互信，真诚。既然曹市这么信任我们，这么有诚意，我觉得可以把城市综合体项目放在申沪。”
曹楚珍点点头：“我同意！”
沈川看了看时间，然后站起身，不置可否的对曹存志说道：“曹市，我们去那块地看看吧。”
曹存志有些失望，但只要沈川没有当场拒绝，那就是最好的结果：“好！”
一群人走了菜馆，沈川跟李清泉握了握手：“老李，在家等着好消息。不过4号楼改造，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的。保守估计也得一年多，所以你也不要急，把这个小菜馆弄好，以后有时间我肯定还要过来的。还有，菜馆还是要弄个名字，这样对以后才能更好的宣传。”
“请沈董放心，明天我就去找厉瞎子算一卦，再起个名字。”
曹存志说道：“你这是封建迷信，可要不得。”
李清泉挠了挠头：“就是讨个好彩头！”
沈川笑着说道：“虽说封建迷信不可取，但周易八卦，风水堪舆是我国的传统文化，有些时候花点钱，找个心理安慰也无妨。”
曹存志也笑了：“也对，什么东西，都不能一棍子打死。”
说着话，出了弄堂，曹存志的车开了过来，沈川说道：“曹市，你先走，我们在后面跟着。”
“好！”曹存志答应一声上了车，然后在前面带路，曹楚珍开着车跟在后面。
林艺歪头看着沈川：“你不会真的要去鹏城吧？”
沈川拿出烟点了一根，然后把烟扔给前面的周彦：“为什么这么说？”
林艺说道：“申沪给出的条件这么好，你都没有立刻答应，我觉得你还有什么想法。”
“有个屁的想法！”沈川打开车窗，烟雾瞬间被风抽了出去，“我就是觉得，答应的太痛苦，体现不出我们的重要性。”
林艺一翻白眼，曹楚珍嘴角抽搐了一下，周彦骂道：“你怎么这么幼稚。”
385章 世界第一高楼
陆家嘴，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扰民这一说，24小时，加班加点干活的工地到处都是，机械的轰鸣声传出很远很远。
沈川站在明珠塔前，仰着头向上看，在另一个世界，这里他不止一次来过。可以说，对这地方他非常熟悉。
曹存志站在他身边说道：“沈董，要不要上去看看？”
沈川摇头，慢慢转过身，指着旁边一片厂区和棚户区：“就是这一片吗？”
曹存志点头：“对，有23万平方米，比京城扩大后的占地面积还要大。我们申沪除非不做，要做就算做不到世界第一，也要做国内第一，绝对不能比京城小。”
申沪和京城的竞争由来已久，另一个世界如此，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是如此。
沈川环视了一圈，现在可不是十多年后，这地儿成为了不夜之城，灯光璀璨，此时远处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沈川还是抬头望过去。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边就是申沪中心大厦所在位置，零八年开始建设，历时八年，一六年才正式竣工的中国第一高楼，世界第二高楼。而第一高楼就是大名鼎鼎的迪拜塔，高838米。
“我要在那里建一栋世界第一高楼。”沈川指着中心大厦的位置，话说的很霸气，他也是真这么想的。
此时才九六年，按照中心大厦的设计，632米，在未来的十多年，都会是世界第一高楼。至于被十多年后的迪拜塔所取代，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就算现在建设一栋超过900米的大厦，等十多年后，迪拜那些土豪，估计会把迪拜塔拔高到1000米。
听到沈川说要建世界第一高楼，曹存志精神一振，这证明沈川已经决定，把城市综合体项目落户在这里。
他指着远处刚刚动工的环球金融中心说道：“现在最高的摩天大楼是墨西哥的希尔斯大厦，443米，而刚刚开工的环球中心，就是要打造世界第一高楼，建筑总高度是460米。如果川禾实业要建设世界第一高楼，只要建设470米就可以。”
沈川摇头，他可是知道，环球金融中心是日森大厦株式会社投资的项目，总投资额超过10亿美元，原设计高度460米，九七年受亚洲金融危机影响，工程停工，直到零三年才复工。但九八年开始，弯弯和香江都已在建480米高的摩天大厦，超过环球金融中心的原设计高度。由于日方面兴建世界第一高楼的初衷不变，对原设计方案进行了修改。修改后的环球金融中心比原来增加7层，即达到了492米。
最有意思的是，环球金融中心修改了设计方案，弯弯在建的摩天大厦也修改了方案，建筑总高度达到了508米，让小鬼子建设世界第一高楼的愿望落空。
“大厦一定要超过600米。”他可不想，自己这个世界第一，还没有竣工，就被超越了。
“超过600米？”沈川的话，让所有人都感到震动，600米高的摩天大楼，那是怎么个样子，想想都震撼。
“对！”沈川点头：“但我担心的是，此时的技术，能不能建设一栋这么高的摩天大楼。”
林艺眼睛亮亮的说道：“有没有这个技术，你可以问问刘清雅，她是这方面的专家，最有发言权。”
沈川拿出电话打给刘清雅，当对方接通的时候，听筒传来的声音有些嘈杂，好像是在吃饭，只是很快那些杂音就没了。
“下午刚刚打过电话，这才几个小时，又想我了？”
沈川没有跟刘清雅瞎扯，毕竟曹存志在身边呢，总不能让人家堂堂的一市之长陪你在这吹江风，听你瞎扯淡吧。
“我已经跟申沪达成合作意向，要建一栋超过600米的摩天大厦，我打电话就是问问你，以此时的技术，能不能把大厦建起来。”
刘清雅想了想：“问题不大，建筑设计交给我，结构设计可以找国内的设计研究院配合我完成，比如，我们水木的建筑设计研究院就很强大，京城这里的城市综合体项目，结构设计我就交给了他们。”
“好！”沈川笑着说道；“既然你说行，那肯定就没问题了。这两天你要是有时间，就来申沪一趟，实地看看，这个项目是越快越好。”
刘清雅说道：“这两天不行，等过几天吧。”
沈川说道：“你看着办吧，来了之后，联系曹总，林艺也在这呢，估计短时间内也回不去。”
“那就这样吧！”刘清雅挂断了电话。
沈川收起电话：“技术没有问题。”
林艺和曹楚珍长出一口气，建设世界第一高楼，要是因为技术问题搁置，就太遗憾了。
“曹市！”沈川看了看时间，“太晚了，我们回去吧。至于合作的细节，你们就跟曹总和林总商量。”
曹存志走了，但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连戎家里：“嫂子，老连呢？”
连戎的媳妇高瑜给曹存志开了门：“在书房！”
“老连！”曹存志快步走进书房，见到了老搭档，他再也忍不住兴奋的表情，“幸不辱命！”
连戎听到这个消息，也很兴奋：“他们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曹存志说道：“城市综合体项目落户在申沪，而且川禾集团董事长，要建设世界第一高楼。”
连戎笑着说道：“世界第一高楼，环球金融中心不是已经在建了吗？”
曹存志摇头：“不一样，川禾实业要建一栋超过600米的摩天大厦，比环球金融中心高100多米。”
高瑜端着茶壶走了进来：“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我在外面都听到你们的笑声了。”
曹存志笑着说道：“城市综合体项目，川禾实业决定落户在申沪。”
听到这个消息，高瑜也跟着高兴：“这可好了，省得你们心心念念的，整天惦记。”
“叮铃……”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这眼看都快十点了，以他们现在的位置，这个时候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不管是什么事儿，肯定小不了，这让三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可当连戎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明显的一愣：“何金泉家里的！”
曹存志的心放了下来，奇怪的说道：“他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干什么？”
高瑜没好气的说道：“接电话不就知道了吗？”
386章 下不为例
连戎按下了免提，就听到何金泉的声音在听筒里传来：“书记，我是金泉！”
连戎说道：“我知道是你，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有事儿？”
何金泉说道：“下午的时候，我给曹市打电话，他大哥大占线，打办公室电话又不在，后来我再打大哥大，就关机了。刚才打他家里，说还没回家，没办法，我只能找您了。”
连戎说道：“什么事儿，说吧！”
何金泉把中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他也是真的急了，不然这么晚哪敢打扰连戎：“现在曹总根本就不接我电话，下去我还跑了一趟，去川禾实业入住的酒店找，人家把我挡在了外面，我连人都没见到。”
连戎和曹存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要不是他们两个在使劲儿，川禾资本有什么理由，在你这个地方银行开设账户？一两百亿美金，放在你那里吃利息吗？
连戎冷声说道：“这事儿你自己解决。”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曹存志说道：“跟他们发生冲突的，一定是沈董。”
连戎拿起办公桌上的烟递给曹存志一根，自己又点了一根；“生气归生气，这事儿，何金泉处理不了，还得我们出面。”
曹存志叹口气说道：“沈董很年轻，但绝不是那种年轻气盛的人，反而很谦恭，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拒绝跟深发银行合作。”
连戎一皱眉：“那是因为什么，要是找不到原因，这事儿就很难办。”
曹存志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闹钟，拿起电话打给曹楚珍。
此时，曹楚珍刚给沈川和林艺开好房间，还没把钥匙递给两人呢，包里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座机号，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没想到是曹存志打来的。
“曹总，这才分开一个小时，又打扰您休息，实在是不好意思。”
曹楚珍一笑：“我们刚刚到酒店，您突然打电话来，有事吧。”
曹存志说道：“刚刚，深发银行的何金泉打电话给我，跟我说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首先，我先跟您还有沈董道个歉，这事我已经让他严肃处理那个员工，另外，也希望您给他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
曹楚珍说道：“曹市，道歉就没有必要了。不是不给您面子，当初我答应跟深发合作，就是看中深发的服务，可是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让我看到了，深发的服务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曹存志说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不要因为一个人犯的错误，就一棍子打死所有人。曹总，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曹楚珍捂着电话，对沈川说道：“曹存志打来的，给深发银行求情的。”
沈川说道：“曹存志这个人还算不错，而且这么晚打电话了，给他个面子吧。”
曹楚珍点点头，把捂着电话的手拿开：“曹市，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会说什么了，下不为例吧。”
“好！”曹存志哈哈大笑，“你们早点休息吧。”
曹存志挂断了电话，对连戎说道：“她答应不再追究，但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要责令何金泉对深发存在的问题好好整改。”
第二天早上，京城，林立明睁开了眼睛，宿醉后的头还有些疼，口更是干得难以忍受。双手撑着床坐起来，歪头看到床头柜放着的一杯水，拿起来，咕噜咕噜的喝了干净。
他对沈川，包括沈其荣的厌恶，已经深深的融入了骨头里。当他知道真相以后，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打击，真的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到现在都不相信，老爷子说的是真的，那个他这辈子都会承认的废物外甥，居然是川禾实业的老板，怎么听都像是一个笑话。可在老爷子嘴里说出来，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你醒了！”张怀丽推开卧室门走进来，“我给你熬了粥，出来吃点吧。”
林立明起身穿好衣服，出了卧室，来的餐厅，看到餐桌上摆着一碗小米粥和两个煮蛋，还有一碟小咸菜。
昨晚他喝酒喝得太多了，都不知道吐了多少次，胃都弄伤了，而且胃里一点食儿没有，有些难受。当他坐下来，喝了口粥后，胃顿时舒服了很多。
张怀丽在旁边坐了下来，一句话都不说，就看着林立明吃饭。
“哎！”林立明叹口气，放下筷子，“有什么话就问吧。”
张怀丽说道：“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林立明把最后一口粥喝了，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要想解决立明集团眼下的危机，只能去找两个人。”
“谁？”张怀丽殷切的看着林立明。
林立明说道：“林美惠和林美芳！”
“啊？”张怀丽瞪大眼睛，“丁志军跟川禾实业合作，找林美惠很正常，可跟林美芳有什么关系？”
林立明真不想提起那个名字，但他要是不说，张怀丽能跟他闹腾一天。
“因为川禾实业老板叫沈川！”
“沈川！”张怀丽说道：“哪个沈川？”
林立明说道：“老爷子让我找林美芳，你说是哪个沈川。”
“什么？”张怀丽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然在椅子上蹦起来，脸色难看的尖声喊道：“怎么可能。”
“是啊！”林立明说道：“怎么可能，我也不想承认，但在老爷子嘴里说出来，我不想承认也不行。”
张怀丽好像受到了强烈的惊吓，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这个结果，她比林立明还难以接受。以前，她在林美芳、沈其荣面前是如何的高高在上，每一次见面，都像上帝一样，俯视这他们，可现在，她这个上帝，被她一直俯视的凡人打下了凡尘，而那个凡人却成为了她仰视的存在，这种强烈的落差感，让她憋得难受。
林立明站起身往外走，张怀丽回过神来，急忙问道：“你去哪？”
林立明说道：“去找林美惠！”
张怀丽犹豫了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就在前天晚上，他还觉得，自己就是死，也不会去求林美惠，可真被逼到绝路了，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实。什么自尊，什么脸面，都没有钱重要。等有了钱，失去的自然就回来了。
张怀丽快速换好衣服，拎着包快步在衣帽间出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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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沈川和林艺还有曹楚珍以及带过来团队，正在餐厅吃早餐。
林艺咬了口灌汤包，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沈川说道：“今天就回去。”
林艺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这么快就回去，不再玩儿两天了？”
沈川说道：“这里也没啥好玩儿的。”
林艺说道：“有件事还没跟你说呢。”
“什么事儿？”沈川眼皮撩了撩。
林艺说道：“前天，小叔去找我爸妈了，还是因为立明集团的事儿，纠缠了一整天，晚上很晚才走。看样子，是撑不了多久了。”
沈川把剥完壳的鸡蛋放到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立明集团能撑多久，管我屁事。”
林艺一脸的无奈：“他可能知道你的身份了。”
沈川耸了耸肩，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那又怎么样？”
林艺正在低头喝汤，听到沈川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一定会去找二姑或者小姑，到时候你想躲都躲不过去了。”
沈川不满的哼了一声：“肯定是你老子出卖了我。”
林艺笑了一声：“有点关系，但还真不是我爸出卖的你，而是老爷子。”
沈川拿着餐巾纸，在嘴上胡乱的一抹，然后有擦了擦手：“一个不忍心看着自己亲弟弟公司破产，提供了信息。一个不忍心看着自己儿子受到打击，意志消沉，就出卖了我。”
林艺嘴角抽了抽，她无话可说，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昨天机票都没订，你要坐火车回去？”
沈川点头：“没什么事，坐火车，看看路上的风景也不错。”
“好吧！”林艺说道：“你不怕累，那就坐火车。”
“叮铃……”沈川的电话响了，是周彦打来的，“什么事？”
周彦问道：“你在哪？”
沈川说道：“在酒店呗！”
“我知道你在酒店！”周彦没好气的说道：“我在你房间门外呢。”
沈川说道：“我在餐厅，你过来吧。”
很快，周彦背着背包走进了餐厅，沈川摆摆手：“这呢！”
周彦走过来，沈川问道：“你这是闹哪一出？”
周彦把背包放到地上，让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这里已经没什么事儿了，你回京，我跟你一起回去，我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沈川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去？”
周彦说道：“你来这里又没啥大事儿，就是看看12号和四号楼，昨天看完了，今天当然得回去。”
“哎呀哈！”沈川笑着说道：“没看出来了，几天不见，智商见长啊。”
周彦很高傲的看了沈川一眼，满脸的鄙夷：“哥哥的智商，一直都很高，只是你这个白痴看不出来而已。”
387章 下跪道歉
沈川没搭理周彦，而是对曹楚珍说道：“我需要一批发动机和变速箱的实验设备，但有很多尖端设备是禁运的，有没有办法买得到，并且能运回来？”
曹楚珍说道：“真要搞汽车？”
沈川一笑：“当然！”
曹楚珍也笑了：“就像您说的，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用钱解决不了的。要是解决不了，那就是钱不够多。”
“啪！”沈川打了个响指，“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曹楚珍摇头：“这样的事情，给我再多的钱，我也办不到。但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我想，他一定能办到。”
“行！”沈川说道：“联系上这个人之后，就让他去京城见我。”
沈川站起身，“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回去了。”
林艺大大咧咧摆摆手：“走吧！”
曹楚珍和在旁边位置吃饭的其他团队成员纷纷站起身，说也奇怪，沈川对他们一直都很随和，但只要面对沈川，他们就变得局促。
一群人把沈川和周彦送出酒店，曹楚珍说道：“我开车送你们去火车站吧。”
“我们打车就行。”沈川摇头，又对其他人员工说道，“辛苦大家了，这个月奖金加倍。”
听到沈川的话，十多人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川禾实业从来都不吝啬奖励，每个月的奖金，少的二三百，多的有五六百，要是加一倍，那就是小一千了，快赶上一个月工资了。
“谢谢老板！”一名女孩兴奋的喊了一声，接着一吐舌头，用手捂住了嘴。
沈川呵呵一笑：“只要好好干，我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京城，古德里茶楼，常钴正在吃早餐，刘岩和肖东子也在，而花狗小心翼翼的坐在下首。
“狗子，怎么样，对方有什么反应没有？”常钴吃完一个汤包，又喝了口鲍鱼粥。
花狗顿时一挺身板：“没什么反应，一开始的时候，还商量着少给点，现在一分钱都不想给。”
常钴冷笑一声，“不给啊，那就继续玩儿，我看他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刘岩说道：“也好，省得他们给了钱，我们再要找他们麻烦，还要想办法。”
“麻痹的！”肖东子骂了一声，“狗子，一会我跟你过去看看热闹。”
“好！”花狗精神抖擞的说道，“常爷、刘少、东子哥，你们放心，有我在，他们不用想开工。”
常钴看起来精神很好，红光满面的：“好好干，对兄弟，我一直都很大方。”
丁志军吃完早餐，正在喝茶。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吃完早餐之后，必须要喝杯茶。
“老丁，工地那里情况怎么样？”林美惠收拾完碗筷，走过来坐在沙发上问道。
丁志军说道：“还能怎么样，昨天给东城打了招呼，今天要是还没有人出面解决，晚上我们连夜撤场。”
林美惠说道：“二川真的要撤资？”
丁志军笑着说道：“怎么可能，就是给东城和市里施压，不过，按照那小子的脾气，既然撤场，要想再次开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美惠无奈的说道：“你们的事我不懂，只是觉得，跟东城和市里的关系不要弄得太僵。”
丁志军说道：“现在是，东城和市里某些人想搞事，如果不当机立断，损失会很大，而且，以后也会被人当软柿子捏。再说，凭川禾实业的体量，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林美惠问道：“昨晚，那么晚了，小艺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丁志军精神一振：“按照原计划，我是要跟小艺一起去申沪，但二川有点事要去申沪，小艺也提前跟着去了……”
林美惠很不客气的打断丁志军：“还没到七老八十呢，怎么那么啰嗦，捡重要的说。”
丁志军不满的嘟囔一句什么：“城市综合体项目，他们已经跟申沪方面达成了合作意向，而且规模比京城的还要大。他让我带人过去，申沪方面效率非常高，不像京城，拖拖拉拉，估计明年过完年就能开工。”
“叮咚……”
这时，门铃响了，林美惠起身走过去，习惯性的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门把手都被压下来了，见到门外的人，脸色就是一沉，转身又走了回来。
“叮咚……”
“叮咚……”
显然，外面的人知道屋里有人，不停的按着门铃。
丁志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林美惠冷声说道：“是林立明和张怀丽。”
丁志军倒是很平静：“谁来你也得开门那。”
“开什么门！”林美惠咬牙切齿的说道：“白眼狼，来了肯定没好事。”
丁志军说道：“你这个弟弟是什么样人，你不知道吗？不开门，他能站在门外按一天门铃。”
“那就让他按！”林美惠被林立明这个弟弟，是真的伤得太深了。
“唉！”
丁志军叹口气，站起身去开门。
林美惠说道：“你就不怕，他又来找你麻烦？”
丁志军说道：“你以为我打不过去他？上次那是我让着他，因为你是我老婆，他是你弟弟。但这次他要是还敢生事，进医院的一定是他。”
“咔！”丁志军把门打开，就看到林立明和张怀丽手里拎着不少东西站在门外。
如果林立明上来就骂，拿刀就砍，他一点都不意外。但拎着礼物来，这真的有点惊悚了。自从他跟林美惠结婚，包括林立明跟他混的那几年，不要说拿这么多礼物过来，哪怕给他买盒烟，买瓶饮料都没有过。
“你是喝酒喝多了，走错门了吧。”丁志军脾气好，但不代表没脾气。
张怀丽满脸堆笑的说道：“二姐夫，我们就是来看你的。”说着一伸脖子，“二姐在家吧。”
丁志军没有搭理他们，转身走回来，坐在沙发上继续喝茶。
林美惠沉着脸说道：“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当然是过来看你的。”张怀丽把东西放在了茶几上，一捅林立明。
林立明深深吸了口气，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姐夫，上车的事儿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我错了。”说着，又给丁志军鞠了一躬。
“我艹！”从来都没说过脏话的丁志军，居然爆了粗口，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猛然蹦起来，“你这不是喝多了，是吃错药了，而且出门的时候，又让门夹了一下。”
很突然的，张怀丽也给丁志军鞠了一躬：“二姐夫，我们过来，就是来给你道歉的。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立明这一次。”
“行！”丁志军急忙摆手，又把放在茶几上的东西拿起来，“我原谅他了，你们赶紧走吧，把东西也带走，这也太吓人了。”
“二姐，二姐夫，就原谅我们吧。”张怀丽突然哭了起来，大泪小泪的，噼里啪啦往下掉，“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丁志军心里一动，紧接着笑了起来：“你们到我家，整这么一出，是有事儿求我们吧。”
林立明还是有点放不下架子，听到丁志军这么一问，尤其是丁志军脸上的笑意，看在林立明眼里，觉得是在嘲讽他。
“我……”还没等林立明说什么呢，张怀丽一抹鼻涕，快速的在林立明身上一擦，又借着这个机会，狠狠掐了他一下，掐得林立明一呲牙，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张怀丽抹了把眼泪：“二姐，二姐夫，要是没有你们的照顾，林立明什么都不是。可这么多年来，伤你们最深的，也是林立明还有我。以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压得我跟立明喘不过气来，这也让我们有时间，对以前的自己进行了深深的反思……”
张怀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林美惠心软了，冷着的脸，慢慢缓和了下来。
“扑通！”林立明突然跪了下来，这可把丁志军和林美惠吓到了。
林美惠急忙站起身，拉着林立明让他起来，可林立明赖在那里就是不起来。
“二姐，立明集团撑不住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林美惠放了手，双手抱胸的冷笑一声，本来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说来说去，你们弄了这么一出，是因为有事找我帮忙啊。”
“不是！”张怀丽本已止住的眼泪又掉下来了，“我跟立明真的是给你们道歉来了，可立明集团也真的要撑不住了。”
看着哭哭啼啼的张怀丽，再看看已经放下所有尊严的弟弟，林美惠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最后却长长叹口气，然后眼圈一红，眼泪也噼里啪啦往下掉。
“林立明啊林立明，从小到大，我最疼的就是你，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给你留着。不管你犯了多大错误，都是我为你顶缸。可让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长大了，伤我最深的却是你。”
林立明不顾脸面的下跪，可不是真的想通了，以这种近乎屈辱的方式，给丁志军和林美惠道歉，而是觉察到，不逼迫一下林美惠，是绝对不会帮他的。
388章 大战开启
林立明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只是眼神闪了闪，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丁志军叹口气，拿起纸巾递给林美惠：“人生可以走的路有很多，有些是我们自己可以选择的，有些却是我们必须接受的。而有些人就是养不熟的狼，把你的善良，当成了理所当然。”
林美惠双手在脸上狠狠一抹，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吧，需要我帮你们做什么？”
张怀丽急忙说道：“昨天我们去找老爷子了，老爷子什么都告诉了我们，沈川就是川禾实业老板。要想救立明集团，只有找沈川。”
“看来，老爷子最疼的，还是你林立明啊。”林美惠冷笑一声，想要再说点狠话，可看看跪在那里的林立明，鬓角的头发都有些白了，想起小时候的种种，她的心又是一软。
“好，这个电话我打，但是，不管最后二川答不答应，跟不跟你合作，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进我的家门。”
“好好好！”张怀丽猛点头，“二姐，你放心，只要你打这个电话，以后我们绕着这个小区走，绝对不让你看到，免得你心烦。”
林美惠看着张怀丽，这么多年来，她怎么就没发现，张怀丽会是这么无耻的一个女人。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越无耻的人活得就越潇洒，因为不管他们做什么事，就算天大的错误，他们也不当一回事，心里没有负担，自然活得才好。
林美惠按下免提，然后按下一窜号码，很快沈川笑嘻嘻的声音传来：“二姨，是不是想我了？”
听到沈川的声音，林美惠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阴霾的天空，也出现了阳光，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想你有什么用？你来京城上学快两年了，真就前一段时间来家里一次。”
沈川有些汗颜：“我那不是忙嘛，这样，我现在在申沪，今天中午火车，明天下午到家，晚上包饺子，我去家里吃。”
林美惠开心的答应：“你几点下车？”
沈川说道：“几点下车就不要问了，开火车的都说不准。”
林美惠噗嗤一笑：“好，明天我把诗倚也叫回来，咱一起吃顿饭。”
沈川说道：“行，那就这样吧。”
“等等！”林美惠说道：“你小舅在我这，想要跟川禾实业合作。”
沈川沉默了，这让林立明和张怀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林美惠轻声说道；“人谁无过，给他个机会吧。”
沈川还是没有说话，过来好一会才说道：“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谁都明白是什么意思。然而，有的过错，不是想弥补就能弥补的，有些被伤害的情感，很大概率是无法追回的。人生的每一步路，真的都是有迹可循的。”
沈川的话，就像重锤一样，狠狠敲在了林立明和张怀丽的心上，两个人的脸色突然变得灰白。沈川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他们当初的所作所为，是不可原谅的。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感情，但如果出现了裂纹，想要修补也很难。
沈川一声叹息：“一个人越是善良，待人的底线就应该越高一些，这样才能避免纵容他人，也能保护自己。千万别把自己的善良，变成他人伤害你的利器，我们可以善解人意，但也要有拒绝的勇气。”
丁志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很喜欢跟沈川聊天，每次都能让他对人生有一种新的感悟。就像这次，即使拒绝，也能说出一番大道理来。就连被拒绝的林立明和张怀丽，就算心中再不满，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林美惠看了林立明和张怀丽一眼：“那就这样吧，明天晚上你早点过来。”
沈川说道：“二姨，替我转告林立明，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人饶过谁。生而为人，请他务必善良。”
“嘟嘟嘟……”
急促的忙音响起，林美惠按了一下免提键，忙音消失了，屋内寂静无声。
过了一会，林美惠说道：“听到了吧，这事儿我帮不了你了。”
林立明站起身，什么都没说就往外走，张怀丽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口，快步追了出去。
丁志军看着林美惠，想了想才说道：“只要你肯定的说，二川不会拒绝你。”
林美惠有些疲乏的坐在沙发上：“一个人不能太善良，不然会变成他人伤害你的利器。何况我要帮助还是林立明，这个养不熟的狼。”
丁志军欣慰的一笑：“你这么做是对的，即使是要帮他，也不是现在。”
林美惠摇头：“你还不了解他吗？在我这里没有得到想要的，他一定会去找美芳。美芳的心又太软，肯定会帮他的。”
丁志军说道：“美芳要是说话，二川肯定不会拒绝，但按照他的性格，就算跟立明集团合作，林立明也捞不到多少好处。其实我觉得，二川并不是不想帮林立明，而是在等他一个态度。如果林立明不能摆正自己，不拿出应有的态度来，二川永远都不会帮他。”
林美惠说道：“要说伤害，这么多年，美芳受到的伤害最深。”
丁志军搂着林美惠肩膀：“走吧，跟我去工地看看，今天这场戏可是很精彩的。”
林立明上了车，在扶手箱里找到烟点了一根，然后打开车窗，看着外面愣愣的出神。
张怀丽打开车门，上了车。此时的她，跟在屋里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脸的怒气：“亏我拿了那么多东西过来给他们赔礼道歉，还流了那么多眼泪，最后什么都没帮上。”
林立明冷冷的看了张怀丽一眼，启动车子。
“你说话呀！”张怀丽对林立明的态度很不满，“接下来怎么办？”
林立明还是没有搭理她，把车开出停车场，向小区大门驶去。
“你哑巴了？”见到林立明不搭理她，本来就有火的张怀丽，腾地一下，彻底燃烧了。
林立明淡然的说道：“我不想跟你吵，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去老爷子那。”
张怀丽也觉得，现在也不是吵架的时候：“你还去老爷子那干什么？”她对老爷子的怨念是越来越深。
林立明又不说话了，张怀丽说道：“我不回家，跟你一起去老爷子那。”
………………………………
恒远地产京城分公司总部大楼，一间会议室内，陈德辉脸色阴沉的扫视下面一眼：“温榆河地块，我们的开发计划做了一年多，谈判也有几个月了，怎么突然就输了，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陈德辉这一段时间的日子是一点都不好过，他以为，黄国强跳槽，并且带走大量公司员工，对公司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董事会那些老家伙肯定不会放过黄国强。可他等啊等，都没等到董事会那些老家伙的动静，倒是等来了川禾实业的大举进攻。
恒远在新界和马鞍山开发有大型楼盘，名字叫恒远新城，而川禾实业购买的地块就在恒远新城对面，只有一路之隔，弄了个简易房，就开启了预售，并且取名叫川禾新城。正所谓，狭路相逢，一场大战就这样开启了。
川禾新城的广告铺满了整个香江，到处都是，的士、巴士、楼体、电台、报纸、电视台，全都是川禾新城的广告，而最吸引人的就是大降价出售新楼盘，结果，三天时间就卖出800余套，导致恒远新城的房子销量大减。
这让心高气傲的陈德辉怎么能容忍，迅速予以还击，针锋相对地也来了个减价售楼。为此精心策划了一个月，准备打川禾实业一个措手不及，也让恒远新城的销售来个满堂彩。
就在上个月一号，陈德辉正式出手，对外宣布以先到先得方式开售350个单位房子，售价仅为4100港币一平方英尺，这个价格比川禾新城每平尺要便宜120港币，甚至比很多二手房便宜更多。此外，还极有魄力地推出九成按揭，也就是说，客户只要交一成的钱就可以入住新房。更别出心裁的，搞了一个幸运抽奖，凡中奖者均可获得500到5000港币不等的电器。
一时间，恒远新城看房者排起了长队，可让陈德辉没想到的是，这样的形式还没保持两天，对面的川禾新城就有了反应。不但推出了很少见的小户型，还另有创新的，专门聘请了著名建筑设计师，推出八款装修风格不一、却都特点突出的样板房。当然，这些样板房都是临时搭建的简易房，但并不影响客户参观选择，而其中最便宜的一套小户型仅售4万多港币。八款样板间各具特色，最贵的价格也在普通客户可接受范围内，令众多客户激动不已。
川禾实业还很贴心的，雇佣免费巴士接客户到川禾新城看楼，至于私车看楼的，每天都会排出很长，而且看楼的客户还能免费享用早餐晚餐，这种贴心之举也非常吸引人。很明显，等到开盘那天，必有大批客户蜂拥而至川禾新城。
这次交手，陈德辉再一次吃亏，也被打出了火气，马上电传各大媒体，恒远新城每平方英尺售价再次降价，到了4000港币。
就在当天晚上，川禾实业cio，首席信息官，荣晓娟女士，在出席一个酒会时向记者表示：“我们川禾新城比恒远新城优胜好多好多。”
一般来说，竞争对手不管私底下有多大矛盾，在公众场合，都会保持风度，尽可能地避免用语过激，贬低他人更是商业大忌，除非胜券在握或者与对手不死不休，由此可见川禾实业跟恒远地产之间，是个死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这也引起了香江所有媒体的热评，也扒开了川禾实业总裁曹楚珍和恒远地产总经理陈德辉的恩怨情仇。但更让所有人都感兴趣的是，川禾实业那个神秘的老板到底是谁。居然一怒为红颜，不惜代价的跟恒远地产死磕。
强强相遇，山雨以来，剑拔弩张之势已成，堪称火星撞进球。
恒远地产宣布再降价之后，看楼客户如潮水般蜂拥而至，买家排起了长龙，场面看起来非常壮观。
但，就在当天下午，川禾实业迅速祭出杀手锏，排队等待买房的恒远新城客户，突然看到对面川禾新城挂出了一条极为醒目的长幅：《川禾新城每尺仅售3300元!》
哄然一声，恒远新城客户看到这样低的价格，自然趋之若鹜，一时间排队的人全跑到了川禾新城，就连签合同签了一半的，都不签了。
陈德辉气得砸了椅子，掀翻了办公桌，摔了手提电话，虽然第二天，又有新客户来到恒远新城，但在如此优惠的情况下，350个单位，只卖出7个单位，这已经不能用惨败来形容了。
当然，陈德辉败得很惨，但最惨的还是那些黄牛，在香江，知名又紧俏的楼盘公开发售，本是那些黄牛党赚钱的大好时机，有些下手晚的需要从黄牛党手中购买二手、甚至三手四手的楼花。可恒远新城，令黄牛党叫苦不迭，那些内部认购的代理商也是怨声载道，陈德辉不用说，更是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也不能再降价了，这样的价格战他打不起，也承受不起，董事会也不可能同意。
就在他被川禾实业打得节节败退，焦头烂额的时候，又一个噩耗传来。内地分公司跟京城一个谈了两年的项目，突然被截了胡，经过调查，居然是被川禾实业内地子公司抢走了，这气得他差点吐血。
本来他是想拖一拖，给京城方面施施压，可哪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他踢出了局。他当然不会死心，想尽一切办法，想要知道跟川禾实业合作的开发商是谁，想着，凭自己的地位以及人脉关系，游说那些开发商终止跟川禾实业合作。可最后他悲哀的发现，川禾实业30多亿美金的投资计划，居然是自己投资，没有跟任何一家开发商合作。
还没等他在这个噩耗中回过神来，内地分公司再一次告诉他，筹备了一年多，也谈判了几个月的温榆河温泉度假区项目，又被截了胡。
这一次，董事会对他的不满也已到了顶点，就连罗世荣都无法为他说话，给他打电话，让他亲自去内地解决，如果拿不下这个项目，就留在内地，不要回香江了。
感受到陈德辉阴冷的目光，作为内地分公司总经理的姚洪庆，心脏砰砰一个劲儿的快速跳动，就像打鼓一样。
其实这还真不是他能力有问题，所有计划都是总公司做的，他只是负责跟京城谈判，本来已经达成了合作意向，突然冒出来一个兄弟置业房地产公司，硬生生的把他一脚踢开，而且双方谈判进度非常迅速，据他所知，用不了半个月，就可能达成合作。
“根据调查，兄弟置业刚刚成立不到三个月，董事长叫周彦，背景深厚，这也是京城方面，选择跟他合作最主要的原因。”
陈德辉冷冷的看着姚洪庆：“就这些？”
姚洪庆犹豫了一下，他真不想说，但又不能不说：“兄弟置业是和川禾实业合作。”
“砰！”
陈德辉狠狠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气得整张脸都扭曲的变了形，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怕：“王八蛋，又是该死的川禾实业。”
紧接着，陈德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深吸口气，稳定自己愤怒的心情，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知道他们的投资计划吗？”
在他想来，恒远地产的投资计划是非常完美的，一个投资三亿多美元的度假村项目，京城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一开始，他们抛出这个投资计划，京城方面也确实如他所想，积极的跟恒远地产接触。
所以，他不相信那个兄弟置业仅仅凭身份背景，就能把恒远地产踢出局。他也不相信，京城方面会如此目光短浅。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的投资计划，比他们更优秀，更有吸引力。
姚洪庆摇头说道：“这样的商业机密，在他们没有公布之前，怎么可能调查得到。”
陈德辉不满的说道：“姚经理，你可是土生土长的内地人，难道你没听说过，财可通神吗？”
姚洪庆说道：“我试探过，没有人敢接受我给的钱。”
陈德辉阴沉着脸说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种人，无能，没有把事情办好，还找各种理由为自己辩解。”
当着这么多下属被骂无能，姚洪庆脸色通红，张嘴要说什么，被陈德辉很霸道的打断。
“我不想再听你说那些辩解的废话，给你两天时间，把他们的投资计划拿到手交给我。如果你拿不到，那就把辞职信交给我。
陈德辉站起身向外走去，到了门口，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扫了一眼会议室，冷冷的说道：“恒远地产只要精英，不要废物，你们记住我的话。”
389章 川禾实业的邀请
会议室里很静，没有人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愤怒。他们是一个团队，陈德辉骂姚洪庆是废物，这就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他们怎么可能不愤怒。
“啪啪……”姚洪庆轻轻拍拍大腿，站起身，笑着说道：“我在恒远工作也有六七年了，不说有多大的功劳，苦劳是不少的。也不说我的能力有多强，但一直兢兢业业，从来都没出现过错误。当初跟东城谈判，一直进展的都很顺利，是总公司的命令，暂停谈判，致使投资项目被抢。而这一次，我更不想多说，也许真的是我能力欠缺，所以已经不适合在恒远工作，更不适合待在总经理的位置上。”
“姚总！”底下的人脸色都是一变，市场开发部经理冯景涛想说什么，被姚洪庆摆手打断。
“好了！”姚洪庆说道：“一会我就会把辞职信交给陈总，以后大家好好配合孙副总工作，把该做的事情做好。”说完双手抱拳，“祝大家前程似锦，多多发大财。”
恒远分公司副总经理孙旺福一直都没有说话，听到姚洪庆说要辞职，而且是马上交辞职信，这让他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悲伤，站起身来，展开双手抱住姚洪庆。
“恒远进入内地七年，要是没有姚总你的带领，绝对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绩。你走了，是恒远的损失。”
姚洪庆拍拍孙旺福的肩膀，真诚的说道：“老孙，因为工作，我们有过很多争执，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走了，这里的兄弟姐妹就都交给你了。”
孙旺福点头：“这个没有问题，只是你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没什么好考虑的。”姚洪庆转身往外走，走出会议室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孙旺福，微微一笑，只是这个笑有点耐人寻味。
见到姚洪庆回头看来，孙福旺脸上表情是满满的不舍，一副欲言又止，最后挥挥手当作告别。在姚洪庆走出会议室那一瞬间，孙福旺脸上的不舍消失不见，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大家一定要牢记陈总的话，恒远不要废物，你们千万不要再像以前那么散漫了，不然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孙福旺用很威严的目光扫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冯景涛身上：“刚才陈总吩咐，两天时间把对方投资计划拿到手。冯经理，检验你能力的时候到了，这件事儿就交给你，负责开发项目谈判本就是你们市场开发部的职责。”
冯景涛脸色顿时就黑了，这要是其他竞争对手，根本就不算事。京城的那些大爷，可不管什么商业机密，一顿饭，几杯酒，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能告诉你。可这个兄弟置业的老板，背景深厚，谁脑子进水了，才会给自己找麻烦，丢公职都是轻的，弄不好还的进去待两年。
之前姚洪庆拿了1万，试探性的给京城方一个负责人，并且暗示，只要透露点消息，会有一个更大的红包。但是，对方很客气的把钱推了回来，很严肃的告诉他们，这是商业机密。事后，姚洪庆都骂了娘，这帮狗日的，什么时候这么遵守规则了。这就说明了，兄弟置业来头相当大，京城那些大爷也不敢触碰红线，都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
“行了，散会吧！”孙福旺背着双手，哼着小调走了。
“冯经理，恭喜恭喜啊！”销售部经理徐展博幸灾乐祸的说道，“姚洪庆都没办成的事儿，你要是办成了，那可在陈总面前漏大脸了，到时候升职加薪可别忘了兄弟我。”说完哈哈大笑着走出会议室。
工程技术部经理韩彬看着走出去的徐展博，冷笑一声：“还真是小人一个，连姚总都不叫了，直接叫名字，还没辞职呢，茶就凉了。”
经营管理部经理张广说道；“快中午了，出去喝一杯，我请。”
“叫上姚总！”韩彬说道。
张广摇头，小声说道：“中午不合适，晚上给他电话，再叫出来一起吃点。”
“走吧！”郁闷归郁闷，冯景涛看得很开，大不了就跟姚总一样辞职呗。
三个人没有走前面的楼梯，而是走的消防梯，然后在后门离开的。不远处就有一家不错的小店儿，干净还有雅间，尤其是菜的味道还不错，他们经常过来吃。
“冯经理、韩经理、张经理，你们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老板是个精瘦的汉子，但皮肤很白，看起来估计是因为在室内工作，接触阳光比较少的原因。
韩彬笑着说道：“这一段时间忙。”
这时，长得比较漂亮的老板娘也出来了，很客气的把三人带到楼上雅间，点完菜之后又亲自给每个人倒了杯茶，只是茶水已经凉了，幸亏现在天气已经热了起来，而且三人心中还有那么点火，喝点凉茶正好。
张广喝了口凉茶：“老冯，老韩，咱在一起工作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把两位当做老大哥看待，所以有些事我也不隐瞒。”
韩彬和冯景涛对视一眼，说道：“等等，让我猜猜你想说啥。”
张广笑着说道：“好，你猜吧。”
韩彬低声说道：“川禾实业？”
张广一愣，紧接着说道：“难道？”
韩彬点头：“上周，川禾实业人力资源部经理乔楚涵找到我，并发出邀请。”说完看向冯景涛，“我想，老冯应该也接到了这样的邀请吧。”
冯景涛一笑：“我以为就我自己接到了邀请，没想到你们也接到了，这就有意思了。”
张广也笑了：“既然我们都接到了，法律顾问部和财务部的那两位，估计也接到了。”
韩彬沉思着说道：“既然大家都接到了川禾实业的邀请，你们说孙旺福和徐展博有没有接到川禾实业的邀请？”
冯景涛说道；“我不知道孙旺福和徐展博这两个小人有没有接到邀请，但我知道，姚总绝对接到了川禾实业递过来的橄榄枝。”
“不说那么多了。”张广说道：“叫你们两个出来，就是问问你们两个看法，既然你们也接到邀请，这更没有顾忌了，说说吧。”
韩彬说道；“也没什么好说的，川禾实业的规模没有恒远大，但资金实力却远超恒远。而且，发生在香江的事情，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吧。黄总跳槽到川禾实业，现在是执行总裁，一步登天。虽然我们过去之后，不可能像黄总那样，而且职位也不会有现在高，但待遇可比现在高一倍。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拼死拼活的不就是为了钱嘛，给儿子闺女一个好生活。”
冯景涛说道：“有些事儿，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
“什么事儿？”韩彬和张广好奇的问道。
冯景涛笑着说道；“川禾实业的曹总，原来跟陈德辉可是恋人。”
“啊？”韩彬和张广吃惊的张大嘴，这种关系，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
冯景涛把陈德辉和曹楚珍的恩怨说了一遍：“这事儿，我也是听姚总说的，现在你们应该知道，为什么川禾实业处处针对恒远了吧。”
韩彬冷笑着说道：“我第一次见到陈德辉的时候，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比我想的还要烂，还要无耻。”
张广说道：“川禾实业的老板得多大魄力，为了给曹楚珍报仇，敢跟恒远对着干，要知道，恒远背后的可是亚洲首富罗世荣。”
冯景涛说道：“去年香江地块拍卖，川禾实业横空出世，所有地块，全都被川禾实业强势收入囊中，恒远包括其他几大地产商颗粒无收。但最后，不管是罗世荣还是那几大地产商，包括背后的三大家族，都默默的承认了这个事实。并且，除了恒远，其他几大地产商，都跟川禾实业有了合作，把大量的地皮出售转让给川禾实业。”
说到这，冯景涛看向两个人，接着说道：“姚总跟我分析过，香江就那么点地方，房地产市场已经被瓜分殆尽，一家新成立的地产企业，想要在香江站稳脚跟相当困难。因为肉就那么几块，而且都已经放到了各自的碗里，突然跑出来一只狼过来抢，谁也不可能同意。就算你再强势，再有实力，也会联合起来把你干掉。那么，为什么川禾实业的出现，却得到了所有人的默认，并且还跟川禾实业合作，把手里的地块转让出售？这只有一个可能，川禾实业的实力很恐怖，很可能背后某个大财团在支撑，就算所有地产商联合起来，都压制不了，所以选择了合作。至于罗世荣，肯定也是不想得罪川禾实业，就连黄国强带着整个部门跳槽，都容忍了下来。”
韩彬说道：“这么说，你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冯景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认为，我还有选择吗？”
张广点头；“姚总走了，孙福旺上位，我们三个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韩彬想了想，骂了一声：“妈的，既然要走，那就一起走吧，也不知道，姚总会不会去。”
冯景涛说道：“等晚上约姚总出来，问问就知道了。”
张广说道：“我等不了了，一会回去就写辞职信。”
冯景涛笑了笑，只是此时的笑容看起来有些阴森的味道：“谢个屁的辞职信，公司又没跟我们签合同，约个时间一起走。而且，我也要跟黄总一样，带着人一起走。当时乔总就跟我说了，最好把能力出众的员工也带出来，不管多少人，她们全部接收，多多益善，而且跟他们的职员同工同酬。”
韩彬说道：“乔总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人我也是腰带的，只是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跟我走。”
张广迟疑的说道：“这样，我们可就把恒远得罪惨了。”
冯景涛冷哼一声：“得罪就得罪了，黄总把整个部门的人都带走了，一度让总公司运营瘫痪，那又怎么样了？既然他陈德辉这么看不起我们，我们又何必给他脸。还有孙福旺，不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逼我走吗？好，我成全他，到时候公司没人了，我倒要看看他这个新上位的总经理怎么玩儿。”
韩彬竖起大拇指：“老冯，你真够狠的，不过我喜欢，就这么办。”
张广一咬牙：“好，那就说好，晚上把姚总约出来，大家统一个时间，然后一起走。”
冯景涛说道：“当初公司不跟我们签合约，就是想随时可以解雇我们，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当时我就想着，国家的法律什么时候才能健全，保护我们这些打工者的利益。现在看来，幸亏当初没签约，不然我们会有大麻烦。”
申沪火车站，本来还有二十多分就应该上车，可广播刚刚通知，车晚点一个小时，沈川无奈的说道：“走吧，去外面抽颗烟。”
周彦嘀嘀咕咕骂了一句：“坐什么火车，坐晚上的飞机就不行？”
沈川说道：“飞机飞得那么高，万一掉下来咋整？”
周彦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沈川这个二货，无精打采的拎着背包，晃晃悠悠的跟在沈川身后，向候车厅大门口走去。
“杀人了！”突然一声尖叫传来，不远处人群哄然一声炸开，纷纷向四周跑，只见一个三十多岁，上身穿着无袖坎肩，下身穿着短裤的青年，拿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半尺长匕首，往沈川和周彦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挥舞着匕首，一边疯狂的叫喊着让开。
看着越跑越近的青年，沈川看了周彦一眼：“他来了，他向你跑来了，你还不快点跑，你一定会成为他刀下亡魂。”
周彦瞥了下嘴说道：“如果我被他伤到，就是你的纵容，你要付全部责任。”
沈川眨了眨眼，骂道：“妈的，我还第一次看到你这样无耻的人。”
周彦得意的一笑：“跟你的无耻比起来，我还需要学习啊。”
“让开！”青年挥舞着匕首，冲着沈川就来了。
沈川站在那里一动没动，这让青年一愣，紧接着狰狞的一笑，举起匕首狠狠刺向沈川胸口。这个家伙很生气，周围的人都跑了，你居然挡住我的去路，那就成全你。
390章 贪婪是人类最大的原罪
“啊……”见到沈川站在那里不动，好像吓傻了一样，眼看着带着血的刀就到了胸口，又是引起一阵惊恐的尖叫。
“砰！”
拿着刀的家伙一声惨叫，被沈川一脚给蹬了回去，以非常经典的蛤蟆功姿势趴在了地上。
沈川这一脚很到位，会让他感觉到很疼，但并没有伤到他。这个家伙缓过一口气之后，立刻蹦了起来，举着匕首，再一次疯狂的刺向沈川。
“砰！”
好像电影回放，一声惨叫，那个家伙又以同样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疼，疼得他脸都扭曲了，但依然不服气，缓过劲儿来之后，继续拿着匕首刺向沈川。
“砰！”然后又是惨叫，电影回放继续，这样六七次后，这个家伙终于老实了，意识到面前这个人不好惹，爬起来之后转身就想绕过沈川跑路。
可他的一条腿刚抬起来，一只大手突然出现，按在了他的脑袋上，一股无法承受的力量，压得他脑壳都要裂开一样，双腿承受不住那种压力，扑通一声，膝盖一弯，重重跪在了地上。
“老老实实在这跪着，等警察来。”
到这时人群才清醒过来，瞬间掌声响了起来，这时一个大妈走过来，竖起大拇指：“小伙子，你很棒！”说完看向站在一边的周彦，“你们是一起的吧，刚才都吓傻了吧。你可要多学习学习，面对坏人要勇敢一点。”
周彦的脸顿时就绿了，什么叫我吓傻了，老子怎么说也是大院子弟，岂会被这样一个二货吓到。
“警察来了！”几名民警快步跑过来，被沈川一直按着的家伙开始拼命的挣扎，可沈川的大手，犹如泰山压顶一样，让他一动不能动，直到警察过来，把他拎起来戴上手铐。
“小子，别让我有机会出来，不然弄死你。”这个家伙还是有点不服气，瞪着凶恶的眼睛，仿佛要把沈川吃了。
“妈的！”一名民警在那个家伙脑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杀了人还想出来，你以为我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
“走！”另一名警察在那个家伙屁股上踢了一脚，“还出来，你能不能活过半年都难说。”
一名年纪比较大的民警给沈川敬了个礼：“同志，谢谢你的见义勇为。要是没有你，可能还会有其他人受伤。”
沈川摆摆手：“这是一名中国公民应该做的，不用客气。”
这时，前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声：“大宝，大宝，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沈川抬头看过去：“周二傻，走，过去看看。”
周彦骂道：“沈二废，你信不信我真的练废你。”
“就你？”沈川斜眼看了一下周彦，很不屑的撇了撇嘴，迈步走向哭声传来的方向，“我劝你不要付之行动，不然谁被谁练废，还真不一定。”
死者年纪跟凶手差不多，看起来很清秀，一个破碎的眼镜丢在一边，雪白的白衬衫也已被血水寖透。
女人穿着很朴素，也很漂亮，虽然皮肤有些黑，但看起来却很健康。她坐在地上，不顾满地的血，抱着死者的头失声痛哭。
警察拉起了警戒线，一名女民警蹲在女人身边轻声的安慰着，这时医生也到了，检查了一下摇摇头就走了。
沈川沉默了一下说道：“看了这是个很有故事的一对儿。”
过了一会，没听到回答，沈川诧异的歪头看向身边的周彦，发现这丫的在走神。
“想什么呢？”沈川捅了捅周彦。
周彦回过神来，叹口气说道：“有没有觉得，这个死者，跟我老表很像？”
“谢淳？”沈川点点头：“确实很像，不过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他们不是一个人。”
周彦没好气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只是他们很像，让我想起了谢淳，死的太冤了。还有我姥姥，小时候很疼我，也教会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可她去世的时候，因为某些事情，我没来得及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
“人这一辈子，都在不断的告别，跟朋友，跟亲人，有的教会了我们如何去爱，有的教会了我们什么是失去。我们学会走路，学会拥抱，学会憋住眼泪，学会轻轻的挥手。慢慢的，就会逐渐的接受告别，理解人性，看淡生死。然后在某个时刻回首，你就会发现自己成熟了那么多。”
沈川拍拍周彦的肩膀，接着说道：“生容易，活不易，人生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所以啊，我们要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下辈子无论爱与不爱，都不会再相见。”
周彦很认同的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努力把这辈子过好，好好珍惜身边的人。”
“对吧！”沈川一搂周彦肩膀，“此时，作为你身边最近的人，你是不是应该珍惜与我的感情，先把遗嘱立了，把你的财产都给我。”
“滚犊子！”周彦一巴掌把沈川搂着他的手拍开，“你怎么不说，你立遗嘱，把你的财产都给我！”
“这话让你说的，一点水平都没有。”沈川一脸的真诚，又搂住了周彦的肩膀，“虽然你现在离我最近，但这只是物理距离，我需要的心和心的距离。而跟我心最近的，是我儿子和闺女，所以，我的财产，只能给他们。”
周彦抓着沈川的胳膊，张嘴就咬，吓得沈川急忙甩开周彦的手：“我艹，你属狗的。”
周彦哼了一声：“老子打不过你，咬也要咬死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王八犊子。”
“噗嗤！”旁边一个女孩子一直在偷听两人说话，最后实在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又捂住嘴，估计是觉得在命案现场笑对死者不尊重，又忍住了。
注意到女孩，周彦眼睛一亮，很绅士的伸出手：“这位小姐，能认识一下吗？我叫周……”
还没等他说完，沈川一拽他胳膊：“走了，检票了。”
这时，广播很配合的响起，提醒去京城的旅客到检票口检票。
绿皮火车就像个大大的蒸笼，尤其申沪的天气，闷热闷热的，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上了车，周彦已经满头是汗，把背包放到行李架上，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用手扇着风：“我真是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非得要跟你一起回去。一起回去也就算了，有飞机不坐，非要坐火车，坐火车也就算了，有卧铺不坐，坐硬座。”
就在周彦碎碎念，发泄心中不满的时候，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先生，能让一下吗？我的位置在里面。”
周彦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连衣裙的漂亮女孩子站在他身边，正是刚才偷听他跟沈川说话的那个女孩儿。
“是你啊！”
女孩也很惊讶：“这么巧！”说着，女孩抿嘴一笑，大方的伸出手，“我叫曹颖。”
“我叫周彦！”周彦站起身跟曹颖握了握手，看到曹颖身边的大行李，殷勤的帮着放到行李架上。
“谢谢！”曹颖坐下来，看向对面的沈川，“你们也去京城吗？”
沈川笑着说道：“我们不是去京城而是回京城。”
曹颖问道：“原来你们是京城人，这次来申沪玩儿吗？”
沈川点头：“听你口音，是申沪人吧，去京城干什么，也是玩儿？”
“不是！”曹颖说道：“我在京城上学。”
沈川奇怪的问道：“还没放假呢，你怎么回来了，家里有事儿？”
曹颖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想家了，所以回来看看。”
“你在京城什么学校念书？”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周彦，终于插上了话。
曹颖说道：“京大！”
“才女啊！”周彦笑着说道：“像你这么漂亮又有才的女孩子，可不多见。”
曹颖噗嗤一笑：“我们学校，比我漂亮的女生多得是。”
曹颖看着沈川突然问道：“你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沈川伸出手跟曹颖握了握：“我叫沈川，朋友都叫我川子，或者二川。”
“对了！”曹颖好奇的问道：“你是不是练过武术？那个凶手拿着刀，都没有办法靠近你，真是太厉害了。”
周彦一撇嘴：“他那都是三脚猫的功夫，哥哥我才是真正的练家子。”
曹颖歪头看着周彦，突然又笑了一声：“是吗？可我怎么听你说，你打不过他，就是咬也要咬死他。”
周彦脸一垮，一副吃了苍蝇的恶心样子，更让曹颖笑得前仰后合。
京城，水木大学，任耀春脸色阴沉的坐在办公室内，昨天晚上他就知道，有人把王超和小混混威逼女学生喝酒，并殴打同学的事情发到了bbs上，当时他也没有在意。可怎么都没想到，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整个学校都在传这个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更可怕的是，他跟王超的关系也被曝光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掉进了一个圈套，要是这个事情处理不好，他一头栽进去可能就起不来了。
在这个互联网刚刚出现的年代，大多数人还不知道，网络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网络舆论是多么可怕。就算任耀春这样的教授，接触互联网最早的人，此时对互联网也是一知半解，不明白互联网的力量，可以让一个人在地狱上到天堂，也能让一个人在天堂掉进地狱。
更加让他不安的是，这篇帖子，已经出现在了京大以及人大其他学校的bbs上。他很幸运的成为了，中国互联网第一个热点人物。二十多年后，只要有人提到中国互联网发展史，任耀春是唯一一个不是互联网人，但又绕不过去的名字。
“叮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任耀春看了一眼来电，是王超父亲王国书打来的。
“我是任耀春！”任耀春抓起电话，语气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王国书阴冷的说道：“任教授，昨天我们到医院，去见了那个几个被打的学生，我提出每人给2000医药费，他们不同意。我觉得他们在气头上，今天又过去找他们谈，并且把医药费涨到5000每个人，可没想到，他们还是不同意。”
任耀春的心一沉，5000，在这个年代，顶得上一个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了，可不是小钱儿，那几个学生居然不要。证明他的判断可能是错误的，对方要的并不是钱，这问题就有些严重了。
“你有没有找你那个朋友打听一下，警方那里的情况？”
王国书说道：“找了，赵彪翻供了，他说他根本就不认识彭世忠，只是听说过。第一次录口供，他提起彭世忠，就是想利用彭世忠逃脱法律的制裁。”
任耀春脸色不停的变换，赵彪翻供，只有一个可能，不是那些学生后背的人让赵彪翻供，就是彭世忠让赵彪闭了嘴。如果是后者，那更可怕，彭世忠连自己人都不顾了，急忙撇开自己，说明那些学生背后的人，彭世忠也招惹不起。
接着，任耀春又想到昨天收的两万块钱，现在觉得那不是钱，而是催命符。最重要的是，他看不懂对方到底想要什么，他无法有针对性的做出部署，这也是最危险的。就像一个人走在黑夜里，没有任何照明的光源，前方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如果站在原地不动，只能提心吊胆的，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到来，如果继续前行，一不小心就可能掉进万丈深渊，只有按原路退回去，才是最安全的。
但是，贪婪是人类最大的原罪，任耀春也不例外，不甘心把到了手的好处吐出来，更想着王国书答应给他的更大好处。
“案底，我想知道，王超能不能全身而退。”
王国书说道：“就像你说的一样，王超只是威胁几名女学生喝酒，并没有给对方造成实质性伤害，问题并不大，我那个朋友也是有些能量的，现在只差那些学生，只要他们松口，不会留下任何案底。”
任耀春说道：“继续找他们谈，5000不行就10000，10000不行就20000，给到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
王国书很不甘的说道：“一帮穷鬼，给他们20000，恐怕他们都不知道怎么花。”
任耀春一皱眉，有些不满的警告道：“20000都不见得能打动他们，所以你要有个心里准备，还有，跟他们谈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态度。他们都是学生，很年轻，也很冲动，喜欢意气用事，一旦激怒他们，就不会考虑任何后果。这影响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王超未来的人生。所以，跟他们谈，不要那么强势，不要引起他们的反感，尽量满足他们，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
“是是是！”王国书的姿态放底下来，“您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您放心，这一次一定要让他们满意。”
任耀春说道：“我告诉你，学校这里出了大问题，有人把这个事情传到了学校的bbs上，并且被转发到了京大和人大好几所大学bbs，更重要的是，我跟你们的关系也被曝光。现在不只水木，估计整个大学城所有学校都知道了这件事儿，要是处理不好，不只是王超会倒霉，我跟你也逃不了。”
“bbs？”王国书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是bbs？”
任耀春想解释，可想想，就算解释，估计王国书也听不懂：“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只要知道，这件事儿引起了很大的关注，不只是学生还有各级领导，而且舆论对我们很不利。现在能让我们全身而退的，只有那几个学生。只要拿到他们的谅解书，所有对我们的不利都会烟消云散，要是拿不到，后果会很严重。”
任耀春语气很严肃，王国书终于重视了起来，bbs听起来就高大上，既然这玩意出问题了，一定是大问题。
“我明白，无论他们提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一定满足他们。”
而此时川禾实业总部大楼的一间会议室坐满了人，被后世称之为中国汽车发动机自主元年的谈判正在这里进行。
何佳丽都没想到，京车的动作会这么快，前两天她刚把话递到了市里，昨天就接到了京车方面的答复，今天就过来谈判组就过来。从早上一直谈到了下午两点多，中午饭都没有吃，京车研究所所有设施和设备，包括研发资料以及后面130亩地打包出售，作价2.3亿。经过大半天的讨价还价，最终川禾实业把价格压到了1.5亿。
“各位，京车研究所的价值，我们也是经过严谨的评估之后，才对你们提出的收购。我相信，你们心里的价格底线，比我们给的价格要低得多的多。之所以我把价格给到1.5亿，一是让你们看到，川禾实业的诚意。二是希望我们以后有合作的机会，三是不想再浪费时间。如果你们不满意这个价格，我只能终止这次收购谈判，寻找另外的发动机研究所进行收购。”
这次研究所收购谈判，是蒋德贵亲自带队，也显示出京车对这次谈判的重视程度。
“何总！”蒋德贵很真诚的说道：“我们回去再研究研究，明天一定会给你们答复。”
何佳丽说道：“可以！”
在蒋德贵他们看来，最不值钱的就是地皮。而京车的那些研发资料，在他们眼中，也是一堆废纸，就连擦屁股都嫌硬，根本就不值一分钱。能值点钱的，只有研究所的那栋楼和实验室还有设备，他们报价2.3亿，只是觉得川禾实业有钱，狮子大开口而已。其实他们心里的价格是8000万，并且还有下降的空间，底线是6500万，川禾实业给了1.5亿，这绝对是个大惊喜。之所以说回去研究研究，无非就是面子问题，你给价格我就卖，这怎么能行，该走的程序还得走，该开的会还得开。
川禾广场工地，这几天，天天有没事做的大量民众来看热闹。今天也不例外，工地进出口除了堵门的那些老太太，就是看热闹围观的人。
丁志军和林美惠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临时办公室外，两三百工人头戴安全帽，手拿铁锹和钢管，整整齐齐站在那。他们对面就是三四十个小混混，平时嚣张跋扈的他们，此时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看来，面对几百“全副武装”的人，他们也怕。
林美惠有些紧张的问道：“这是什么情况啊？”
丁志军笑着说道：“昨天对方带来不少小混混威胁我们，老赵就把所有工人都叫了过来，他们立刻就老实了。”
这时，临时办公室内传出哈哈的大笑声，这让丁志军很奇怪，来到门口，推开门，就看到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陈晨和赵庆合还有十多个公司领导都在，居然还在刷火锅，看地上摆的空瓶子，显然已经喝了不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时的响起一片笑声。
而花狗，也就是那个脸上有块青斑的青年，脸色铁青的坐在那，他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以前没有见过，此时脸色也很不好看，看起来气得不轻。外面要是没有拿着家伙的几百工人，他们早就把那些小混混叫进来，把这里砸个稀巴烂了。不跟他们谈也就算了，居然在他们面前又吃又喝的，他们什么时候受过如此冷落，受过这种羞辱。
“哎，老丁，嫂子，你们来了，快点过来吃点！”陈晨第一个发现了出现在门口的丁志军和林美惠。
见到大老板来了，所有人都站起身：“丁总，嫂子，快点过来坐，咱们一起喝点。”
丁志军回过神来，哈哈大笑，拉着林美惠走进来：“好，那就喝点。”
这一顿酒，喝到晚上五点多，丁志军站起身，笑着说道：“来，大家一起干一杯，算是告别灰暗的过去，迎接美好的明天。”
“好！”众人齐声高喊，“干杯！”
花狗看到这一切，脸色更黑了，妈的坐在这里大半天，就看对方连吃带喝的，这感觉还真他妈的不好玩儿。
坐在花狗身边的就是肖东子，本来他是看热闹的，没想到自己成了热闹，被人看了。
“一群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我看你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骂完，肖东子站起身就要走，林美惠脸色一沉：“站住！”
肖东子一扬头，色眯眯的看着林美惠：“怎么着，是不是看少爷我长得帅气又男人，想跟少爷我来一场床上大战？虽然你老了点，但模样看着还行，而且我还没尝过老女人的滋味，现在尝尝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