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鸡腿
中午12点，kbs员工餐厅。
“我们的员工餐厅算是三大电视台最良心的餐厅了，像这种餐券，4000韩元一张，基本套餐一张就行，最贵的也不会超过三张，每天的菜单可以在社内网络查询到，一周内除了主食之外不会有重复的菜单，如果你特别想吃什么，可以给他们留言，有的时候他们也会听，但是大部分时候不会，所以也没必要费那个力气了。”
“一般我们在这儿就只吃中餐，晚餐么，基本上差不多的组每周都会有三次以上的聚餐，到时候就是看你们酒量的时候了。好酒量可以让你跟前辈更快搞好关系……”
朴泰浩一边发着餐券一边给新人们科普，给别人的都是一张餐券，到了队尾阿九的时候，他手上的餐券还剩四张。
“哦么，买多了。”朴泰浩笑了笑，递给阿九两张，道：“便宜你了，我们平分了吧。”
“这怎么好意思……”阿九嘴上说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慢，话音还没落下，两张餐券已经到他手里了。朴泰浩呆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心想果然是社长的儿子，收钱的动作都那么相似。
多出来的餐券，阿九买了一只鸡腿。为了凑这个学期的学费，他已经很久没吃过鸡腿了。今天正好有人请客，当然要解解馋。
鸡腿对他来说是个好东西，但是对其他人来说，谁会馋一只鸡腿啊。而且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谁有心情大快朵颐。阿九不管这些，他看着这只鸡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是朴泰浩还在说话，出于礼貌，他也只能忍着等他说完。
“我们kbs每天不是有很多艺人进出么，他们也经常在这儿吃饭，你们看啊……”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朴泰浩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忽然抬手指向一个角落，道：“看那边，少女时代。”
“哪儿呢！”几乎所有男性新职员都同时顺着朴泰浩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只有阿九是个例外，他现在眼睛里只有鸡腿，什么少女时代，能吃么？
“喂，灿荣，少女时代啊，快看，泰妍，泰妍啊。”阿九旁边的一个人似乎是位少女时代的狂饭，不停地捅咕他去看。阿九听到‘灿荣’这俩字慢了半拍，他还没完全把自己和‘朴灿荣’这个名字融合在一起，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为了装得像一点，他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心爱的鸡腿上挪开，敷衍地看了一眼。
“部长，您和少女时代熟么？我想要要一个签名，合照就更好了，部长……”狂饭终于还是没忍住，提出了拜托。朴泰浩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板起脸道：“你是来工作的还是来追星的？吃饭，少说话！”
有人挨骂了，其他人也都依依不舍地把头转了过来，阿九等得就是这句话，抄起筷子夹起鸡腿张开嘴巴刚要咬，朴泰浩又开口了。
“说起来我和少女时代也是老朋友了，当年她们刚刚出道的时候，我们就见过面。把她们叫过来合张影也不是什么问题，但今天是带你们ojt，所以……呀呀呀，看到没有，发现我在这儿，泰妍过来打招呼了。”
众人看过去，果然看到泰妍正向这个方向走过来，而且还是端着餐盘过来的，难道要一起吃饭吗？
狂饭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桃心，阿九赶忙抬手遮住脸，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泰妍是奔他来的。
朴泰浩觉得倍儿有面子，主动跟泰妍打招呼：“泰妍啊，今天过来录什么节目啊？”
“啊，部长nim，是musicbank特辑。”泰妍笑着回答朴泰浩，但眼睛却看向阿九。朴泰浩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炼至巅峰，一看就知道泰妍肯定和阿九认识，心想不愧是社长家的少爷啊，朋友都是少女时代这样的层次，他们是什么关系呢？难道……
朴泰浩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道：“泰妍啊，你和灿荣认识？”
“灿荣？”泰妍凑近看了看阿九的工作证，上面写着‘朴灿荣’三个字，笑得更加开心，道：“嗯，我们是好朋友。”
“那就一起吃饭吧。”
“嗯，好啊。”泰妍开心地点点头，把餐盘放下，坐到了阿九旁边。
阿九看了眼泰妍餐盘里的东西，发现都是些青菜，偷偷伸手把盛着鸡腿的碟子拨到另一边去了。
泰妍有点懵，过了两秒反应过来了，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谁会抢你的鸡腿啊，还真是个小气鬼。
因为泰妍的加入，餐桌的气氛变得不同了。男职员们纷纷抬头挺胸，力求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而仅有的两个女职员，也都借着看手机的动作检查了好几遍妆容，虽然注定被比下去，但至少也不能输的太惨吧。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没有人出声。
朴泰浩是有过这样经验的，道：“忽然想起来和赵pd有点事需要确认一下，我去那边。你们都是年轻人，边吃边聊吧，本来就是放松的时间。”
说着他端起餐盘离开了，所有人目送他，看着他在另一张桌子坐下，餐桌的气氛立刻一百八十度反转。
“泰妍xi，本人比电视上更漂亮啊，哦么那，皮肤怎么那么好啊……”
“泰妍泰妍，能合张影么，我不会发到sns上去的，可以么？”
“给我签个名吧，这是我第一天上班，拜托，拜托了……”
眨眼泰妍就被围上了，阿九趁机端起餐盘准备逃跑。鸡腿当然也要带上，猫着腰想从人堆钻出去，忽然感觉到裤腰带好像挂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只白嫩的小手。
泰妍见他看过来，不留痕迹地把手缩了回来，阿九再次起身，泰妍又伸手拉住。阿九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
这时狂饭发现了泰妍餐盘里只有蔬菜，心疼道：“泰妍啊，怎么一点儿肉也不吃啊，得吃肉啊。”
泰妍瞥了阿九一眼，露出了可怜的表情：“我想吃鸡腿，可是卖完了啊。”
“这儿不有一个么，灿荣一口没吃呢，不脏的，给你吧。”狂饭问都没问一声就伸手把鸡腿端到了泰妍面前，然后才看了阿九一眼，道：“灿荣啊，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呢……”阿九偷偷咽了口口水，转头看向泰妍，笑着咬牙道：“吃吧，吃、吧！”
第04章 分组
下午1点30分，kbs综艺局会议室，新职员分组。
“上午的ojt都辛苦了，在我的带领下，想必大家对综艺局的环境已经有了基础的了解，现在要给你们分配业务了。”
“ojt开始的时候我就说过，分配业务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你们的研修成绩。上午已经跟各组的主pd见过面了，一会儿过去记得跟组内其他前辈也好好认识一下。作为新人要恪守本分，努力做一个让前辈们喜欢的新人才能得到认可，实习的分数也会高一些。不要因为分到了不是想象中的组就不努力，那样对你们的未来没有好处，这是作为前辈的忠告，记住了么？”
“记住了！”
“好，这才是新人应该有的气势。”朴泰浩翻开文件夹，道：“以研修的成绩为准，从低到高。朱钟铉、《出发吧！梦之队》，这是你的档案。尹大成、《逃脱危机no.1》，这是你的……”
阿九对分配到哪儿是没有任何想法的，对他来说什么地方都可以，他在想那只鸡腿的事情，脑袋有点放空。
“朴灿荣。”
“啊？在！”阿九的反应又慢了半拍，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也有点懵。
“你去《musicbank》。”朴泰浩微笑说道。
“哦，好。”阿九接过档案，看看周围的其他人，纳闷道：“大家为什么都看着我啊？”
“灿荣你好厉害啊，研修的分数差两分就满分了，真羡慕，一定复习了很久吧。”
“啊？是、是啊……”阿九一头雾水，什么研修啊，他根本没参加过。朴泰浩也很心虚，这个以研修分数分组的主意是他想出来的，因为档案都在他手里，研修分数他是可以改的。见阿九的表情有点楞，就知道他在研修的时候肯定是个二百五，赶紧插话道：“先不要说这些了，我送你们进组，一会儿你们的主pd还要给你们安排‘进组申告式’，都紧张起来，当做战争来对待知道吗？”
“是！”
……
按着分配业务的顺序，朴泰浩把新职员们一个个都送进组了，最后只剩下了阿九一个人。musicbank所在的ts－15副控室距离办公室有一段路，大概要走个两三分钟。
阿九微微落后朴泰浩半步，还在想中午没吃到的那只鸡腿。
“灿荣啊……”
“在，我是。”朴泰浩突然说话，阿九反应不及，画蛇添足的加了个‘我是’。朴泰浩略显奇怪地看了看他，笑道：“在国外应该很少使用本名吧，你国外的名字叫什么？”
“啊？”阿九懵了，心里暗骂朴灿荣，这什么情况啊？难道朴泰浩就是他说的内应？可如果是内应的话，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啊？忽然阿九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难道他的内应也没见过他？
“我在国外也叫这个名字，刚才在想事情，呵呵……”阿九干笑了起来，先借坡下驴，走一步看一步吧。
“原来是这样，我说的么……”朴泰浩也没有细问，他清了清嗓子，道：“局长已经告诉我你的身份了，放心，除了我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段时间我会尽量帮你，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我办公室，什么时候都可以。”
“啊，好，谢谢部长。”
“诶，叫什么部长啊。”朴泰浩做出了不满的表情，拍拍阿九的肩膀，道：“见外了不是，当着同事们的面可以叫我部长，私下里叫我‘哥’就行，我这个年纪，还算当得起吧？”
“啊，当然、当然。”阿九更懵了，kbs的综艺局的部长啊，怎么这么低三下四的，朴灿荣他爹到底干嘛的？
说着话俩人来到了ts－15副控室，此时是下午2点，距离musicbank直播还有4小时。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朴泰浩来到一个男人身后，按着椅背帮他转过来对着阿九，道：“宏舜，这是我们的新人，这次综艺局所有新人中研修成绩第一名，各方面都是top的新人王，好多组跟我要他，我硬是给你留下了，怎么样，够意思吧？”说着他又看向阿九，道：“灿荣啊，这是musicbank的代理主pd、金宏舜pd，原来的主pd卓艺珍正在休产假，来打个招呼认识一下。”
“金pd，您好，我是阿……朴灿荣。”
金宏舜斜着眼睛看了看阿九，道：“你叫‘阿朴灿荣’？我们大韩民国有‘阿朴’这个姓么？”
阿九听到这话，顿时皱起了眉，虽然听朴泰浩说了新人进组时常会有前辈给‘下马威’这种事情，但这不代表他就会忍受。刚要说话，他忽然看到了朴泰浩递过来的眼色，想了想决定暂时忍下，看他怎么做。
朴泰浩摆出个义正言辞的表情对金宏舜说道：“对新人不能这样啊，你先给他安排事情，然后我们谈谈。”
金宏舜有些意外，朴泰浩可是出了名的喜欢折腾新人，怎么今天转了性了。难道这个新人有背景？这样一想，金宏舜心里顿时一沉，本来想好的整蛊也不敢使用了，慎重地想了想，道：“musicbank是音乐节目，经常要跟歌手打交道，这方面的能力是最重要的。这样吧，新人，给你一个任务，下午本来安排少女时代的事前录影的时间是3点10分，你去找她们经纪人商量一下，改成3点30分。”
“啊，好。”阿九应了下来，转身走出两步，又回头问道：“哪儿能找到她们？”
金宏舜差点没忍住爆了粗口，在朴泰浩眼神的压制下强忍着，道：“艺人休息室那边门板上都贴着名字，认识字吗？”
“认识，那我去跟她们商量一下。”
打工的时候这种程度的冷言冷语他早已经习惯了，并不当回事儿。刚才如果金宏舜没有拿姓氏开玩笑他也不会生气，这方面他心里的界限非常清楚。
看着阿九离开了，朴泰浩拉着金宏舜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傻子，你刚才差点儿得罪人！”
“那个新人？哥，你说明白点儿，我怎么听不懂啊？”
“哎呀，我还是跟你说了吧……”朴泰浩凑到金宏舜耳边嘀咕了一阵，金宏舜的嘴巴张得越来越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做不用我提醒了吧？记得保密，我还要跟局长开会……呀，我很忙啊，还要替你操心，真是……”
第05章 僚机
下午2点20分，少女时代休息室。
门关着，泰妍和sunny一人占了一张沙发躺着，都在玩手机游戏。其他人去别的艺人休息室玩了，屋里也没人说话。
“叩叩叩……”敲门声打破了寂静，“前辈，exo边伯贤。”
泰妍放下手机，看向了sunny，sunny叹了口气，把游戏暂停，起身道：“我知道啦……最多十分钟啊，一会儿就要录影了，吵架也小点声，人来人往的……”
sunny走到门口，边伯贤看到她出来微微鞠躬，sunny看看他，没说什么，侧身走了过去。
边伯贤走进休息室，随手带上了门。sunny靠在门板上，掏出手机继续玩游戏。
……
“这么大个公司也不弄个指示牌……艺人休息室到底在哪儿啊？”
阿九绕来绕去，都要绕晕了也没找到艺人休息室在哪儿，有点烦躁了。正想找个人问一下，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找不到艺人休息室了？我带你去啊。”
“那真是太感谢了……怎么又是你？！”
阿九惊喜回头，看到的却是上午那个《三日纪录片》的vj。
“前辈，你还真是执着啊。”
“这是基本啊，做vj的人连这点儿韧性都没有，还怎么拍新闻。”vj把摄像机扛好对准阿九，道：“新人，不要以为我是坑你才拍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求我拍他我都不拍？这个《三日纪录片》高层会看的知道么？如果你表现突出，高层看好你，说不定就会提拔你，去年那个……”
阿九苦笑：“前辈，我不是把车停在社长的车位上了么，你这还不算坑我啊？”
“呃……社长应该不会计较这种小事。”vj尴尬地笑了一下，岔开话题道：“不是要找艺人休息室么，我带你去，走走走，这边，哎呀，往左，不是、往右！”
“前辈，到底往左往右啊？”
“下楼！”
……
sunny靠着门板低着头玩游戏，不一会儿肩膀就硌疼了，抬手揉了揉两下，忽然余光看到两个人走过来，其中一个还扛着摄像机，看样子像是做什么采访的。
眼见俩人越走越近，sunny也紧张了起来，小声嘀咕：“该不会是采访我们的吧？”
阿九远远地看到sunny，开口道：“请问你们的……”
“哦么，还真是……”sunny没搭茬，重重咳嗦了一声，推门往屋里闯。屋里的俩人也很慌张，正在此时，阿九来到了门口。
“前辈，这是我们的专辑。”边伯贤拿起一张专辑递给泰妍，看了眼门口的阿九和扛着摄像机的vj，微微躬身，道：“不打扰了。”
阿九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点懵，这什么情况啊？不是谈恋爱呢么？怎么搞得像陌生人一样。
“请问……您是？”
sunny出声问道，作为一个完美的僚机，她简直是尽职尽责。
“啊，我来找你们经纪人。”阿九把视线从边伯贤身上收回来，走进休息室说道。说完他想起好像忘了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musicbank的制作人、助理制作人，呃……我、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实习的……制作人。”
一句话改了三个称呼，阿九自己也有点混乱，他觉得自己其实更像个跑腿的。
“哦……”sunny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忽然又抬手指了指阿九身后的vj，阿九回头看了眼，道：“这是那个……《三日纪录片》，我是新职员，拍我的。”
“哦。”sunny又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阿九。阿九被sunny看得有些紧张，还以为自己哪里不够得体，偷偷低头看了看，拉链拉上了啊，她在看什么？
sunny伸手拿起阿九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道：“朴灿荣pd，你好。”
“啊、你好你好。”阿九笑了起来，有点尴尬，刚才说了一堆竟然忘了说名字。
泰妍冷眼旁观了半天，心气有些不顺，插话道：“pdnim，你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我要找你们经纪人。”
“找我们经纪人？”sunny微微皱眉，道：“找我们经纪人做什么？告诉我呗？”
阿九想了想，摇头道：“你做不了主，我还是得找你们经纪人。”
旁边的vj听了差点没笑出声，这个新人还真是个榆木脑袋，让他找经纪人就认准经纪人了，还做不了主，当少女时代是新出道的女团么？
泰妍快要被阿九蠢哭了，看不下去了，道：“有什么事就说，我们做不了主的事情，经纪人也做不了主。”
“这样啊。“阿九犹豫了一下，道：“主pd让我来跟你们的经纪人商量，把3点10分的事前录影改成3点30分，呃……你们觉得呢？”
“二十分钟啊……”sunny看向泰妍，道：“应该没关系的吧，今天这是最后一个行程了。”
“不行。”泰妍想起中午吃鸡腿时候阿九的表情，忽然起了报复的心思，道：“说好的3点10分就是3点10分，我们的行程很紧张，改不了时间。”
“哦，那行，我去跟主pd说。”
阿九看得出泰妍是故意的，但他也没有商量的意思，反正是替朴灿荣上班，做的好坏他不是很在乎。
“喂，你就这么走了？”
阿九走到门口的时候，泰妍又把他喊住了。
“你改变主意了？”
“没有，我为什么要改变主意。”有摄影机在也不好说什么，泰妍‘小声’嘀咕道：“有些人那么小气，一个鸡腿也……”
sunny的眼睛亮了起来，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这人就是你说的那个鸡腿pd？你们早就认识啊？”
阿九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在这里等着被八卦，转身又要往外走。
“答应换时间也不是不行。”泰妍看着阿九转过去，急道：“一会儿录影结束我们谈谈吧。”
阿九回过头，懵道：“和我谈？谈什么？”
“车的赔偿！你把我的车撞成那样，不应该赔钱吗！”
第06章 经验谈
“新人，你撞了泰妍的车？什么时候的事情？在什么地方？撞到哪儿了？”
从少女时代的休息室出来，vj就一直在追问。
“不过奇怪啊，泰妍的车应该没有你的车贵吧？你的车可是法拉利啊，怎么你没找她赔钱，她反而找你赔钱了？她让你赔多少钱？你和泰妍之间……”
“前辈，这才是你想问的问题吧？”阿九停下脚步，回头看向vj，无奈道：“前辈，你到底是纪录片的vj还是娱乐节目vj啊，私人的事情也要说吗？上班时间？”
“呀，你这个新人真是不上道，我这是为了你……”
阿九加快了脚步，vj不得不停止嘟囔，小跑着追了上去。他愈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了，这个小子果然是‘有料’，这次《三日纪录片》的拍摄绝对是自己胜出了。
……
“哎呦，我们灿荣回来了！”
金宏舜翘首以盼，终于看到了阿九，立刻摆手招呼《musicbank》的所有人起立拍手。
阿九看着面前满脸堆笑的金宏舜，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朴泰浩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了，所以他的态度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人还可以这样……阿九心里无奈，但也没说什么，配合地微微躬身对大家行了个礼，脸上露出了一抹感激又羞涩的笑容。
金宏舜勾肩搭背地拉着阿九坐下，叹了口气，道：“灿荣啊，你得理解我。知道刚才我为什么对你那么苛刻么？”
阿九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他又不傻，当然知道了，但是这种情况，得给个台阶啊。
“还不都是……”金宏舜抬手指了指天花板，压低了嗓子，道：“灿荣啊，公司里是存在等级的啊。我是musicbank的代理主pd，你是个新人，你分到我这组了，如果一见面我就对你特别的关照，上头会以为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对你的发展也不利……唉，我只是个代理主pd啊，明白我的难处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阿九‘勉强’挤出一个笑，道：“我还以为pd对我有什么意见呢。”
“怎么可能！”金宏舜夸张叫道：“我可是出了名的照顾新人啊，不信你问问……”说着他回头拉了一把负责灯光的‘地中海’大叔，道：“崔灯光，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照顾新人，出了名的照顾新人？”
“是是是……”灯光师咧着嘴说道，金宏舜瞪了他一眼，回过头笑道：“看吧，大家都这么说。”
阿九点点头，想笑、努力忍着，一副感激的样子。
……
“我们musicbank，在综艺局的地位和其他节目是不一样的。”金宏舜抬手比划出一高一低，动了动上面的手：“我们在这儿。”又动了动下面的手：“其他节目在这儿。”
“举个简单的例子你就明白了。综艺局的所有节目，包括最火的那些，像‘超人回来了’，‘happytogether’这样的，它们都要面对一个无法规避的问题，收视率的问题。如果收视率低到了一定程度，不管是刘在石还是姜虎东，都免不了节目被收掉的命运。”
“但是我们就没有这个担心，我们是musicbank，收视率是恒定的，一直就在那儿。就算节目不精彩，那也是艺人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观众不可能不看，所以永远不用担心被收掉。还有一点，别的节目都是主动邀请艺人……当然有的节目也有艺人主动要来的，但那只是少数中的少数。而我们musicbank是永远不用去邀请艺人的，永远都是艺人主动来上我们的节目，明白这其中的差异吧？”
“所以一定记住这句话，做musicbank的pd，一定要有架子。不要觉得与人为善、乐于助人是好事。对于我们来说，与人为善、乐于助人的结果就是天天有人烦着你，求你帮忙。歌手、经纪人、娱乐公司代表、甚至部长、社长，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想让你做，如果你好说话，什么都答应，那你的工作就没法做了，明白么？”
金宏舜一边说，阿九一边拿笔记下来，今天听了那么多话，也就这几句算是有点价值，经验谈嘛。
金宏舜很满意阿九的态度，指了指面前的显示器，道：“这台是maincam，也就是直播的时候会放送出去的影像，紧挨着往右稍小一点的，下面写着cam1、cam2，一直往后的这些，是不同机位的摄像机。cam1的字体是红色的，表示cam1是正面摄像机，基本ending的时候都会切换回来，所以用红色标注。”
“一般的录影，只会用到五个机位，cam1至cam5，你看一下它们对应的位置……这个cam5是摇臂摄影机，可以完成从上向下倾斜角度的拍摄，当然也可以拉高。录影的时候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在面前的这些cam中，选出来你觉得最好的影像，比如开始的时候cam1跟拍，然后你发现cam2的角度更好，就喊‘1cut’，镜头就切换到cam2了。这是按照顺序进行，如果你发现cam5的角度更好，就要先喊cam5准备，然后喊‘1cut’，这样就切换到cam5了。”
“说起来是很容易啦，但是如果想要做到完美，没有两三年的观察、三五年的实战，是绝对很难做到的。所以不是什么人都能做musicbank的pd知道么？眼睛很重要，因为画面是稍纵即逝的，只能凭感觉用眼睛去捕捉。”
看着阿九都记录了下来，金宏舜点了点头，道：“理论暂时就这些，来一次实战吧。”他抬头看了眼时间，3点25分：“还有五分钟就是少女时代的事前录影，你试一次，如果做得好，我就直接用到放送中；如果做得不好，就再让她们跳一次，你看我怎么做。”
听到这话，阿九的眉头微微蹙起，道：“pd，这样就让她们多跳一次……没问题么？”
“能有什么问题？”金宏舜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想练习的话，让她们再多跳一次也可以啊。”
第07章 实战
“ok，歌手准备，camcheck，民哲！民哲！确认一下站位！”
金宏舜关掉mic，继续教导阿九：“新人出道的时候一定会来musicbank‘拜山头’，甚至组合中的个人也会偷偷的自己来送零食之类的东西，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等阿九回答，金宏舜就自问自答道：“新人，露脸的机会很少，每一秒钟的画面都非常珍贵。而掌握着决定权的我们，对于她们来说就是‘上帝’。我们不给画面，就算她长得再漂亮，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不是吗？如果我们给的都是不漂亮的角度，或许这个歌手就会夭折，说的可能有点夸张，但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例子……所以，作为musicbank的pd，对于这些歌手来说，权力还是很大的，但也不能乱用，毕竟他们也不容易，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比较好。”
阿九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新人的情况比较不好处理，但是像少女时代这种放送经验已经非常充足的组合就比较简单了。她们在排舞的时候已经分好了各自的part，每个人出境多少秒，point在哪儿都很明确，摄影机只要跟着正在唱歌的那个人就行了。多抓脸部特写，你知道现在的粉丝们特别喜欢截图，远景用的太多他们会到我们的留言板上骂……”
“这些事儿以后再说，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好啊，我喊cue之后就交给你了。不要紧张，第一次实战什么情况都合理，没关系。”
金宏舜清了清嗓子，打开mic，道：“音乐准备。”
话音刚落，阿九就看到maincam上少女时代成员们的状态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第一个镜头用跟拍的，cam5抓泰妍脸部特写，准备，3,2,1……cue！”
音乐声响起，少女时代《mrmr》。
金宏舜递给阿九一个眼色，示意他可以接过指令权了。他以为阿九会很紧张，但是完全出乎意料，阿九竟然非常从容，一丝不乱。
“1cut……5stanyby、cut……”
……
3分55秒后。
“唔……”金宏舜叭嗒叭嗒嘴，表情有些微妙。不单他这样，旁边的灯光师、剪辑师、作家，表情都差不多。
“灿荣啊，这个……不行啊。”金宏舜咧咧嘴，小心地斟酌着用词：“画面吧，倒是很漂亮，但是如果这样放送出去的话，我明天肯定要去‘放送通信委员会’一趟了。”
“我知道你这个年纪……心都是火热的，火热的青春嘛，但是你也不能一直拍人家胸啊，这太尴尬了真是……”
3分55秒的歌，前30秒还都挺正常的。第30秒的时候，到了sunny的part……其实也不能都怪阿九，今天少女时代穿的衣服也有点问题，尤其是sunny，稍微一动就像要‘裂衣而出’。阿九也是男人啊，视线就这么被吸引住了，在之后的3分25秒里来回cut了十多次……
搞砸了事情就要认，阿九红着脸，低头道：“对不起，是我失误了。”
“没关系……”金宏舜拍拍阿九的肩膀，安慰道：“第一次实战嘛，可以理解，看我怎么做啊。”
“刚才收音有点问题，还得录一次，歌手准备。”
……
下午4点10分，少女时代休息室。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泰妍，你真的要找那个鸡腿pd要钱啊？”sunny八卦的劲头还没下去，收拾完了东西就凑到了泰妍旁边：“你的车真的是他撞的？撞成了那种程度……我怎么觉得不像啊，看起来像是砸的呢？”
“真的是撞的，他为什么砸我的车啊，我和他也没有仇。”泰妍把自己的手包塞给sunny，道：“帮我拿回去，晚上我会买夜宵回去的。”
“鸡啤！我要鸡啤！”
“okok，给你买，走啦。”
所有人都离开了，泰妍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忽然门口传来了响动，泰妍转头看过去，门推开了，但却不是阿九。
……
“前辈，我现在是去谈私人的事情，你能不跟着我么？”
“不行，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得跟着你。”
“……”
阿九叹了口气，道：“前辈，你玩过《拳皇》么？”
“玩过，怎么了？”
“如果我是八神庵的话，我现在特别想给你来一招‘左上右a’。”
“是吗？”vj笑了，道：“那我是草稚京的话，我不会用‘右下左d’格挡么？”
“那我就只好用必杀技了，‘左下左上ad’，这一套下去你可就剩个血皮了，我再随便来一拳就能ko你。”
“哈！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死么？‘百弐拾九式·明乌’是吧？在你的起手式近身轻拳的瞬间，我会使出里百八式·大蛇薙，残血反杀，被ko的就是你了。”
“前辈，你这么大岁数了，有那个反应速度么？”
“哎呀，不服？下了班去单挑？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游戏厅，输的人付钱请客，战么？”
“算了，我不欺负老年人。”
来到少女时代休息室的门口，阿九转身对vj说道：“前辈，咱们认真的谈一下。你拍我没关系，但是现在是私人的事情，牵扯到了别人，出于**的保护，我觉得你好像不应该继续拍摄了。要不然这样吧，你去那边等我，一会儿想拍你再继续拍。不然我就只能去找部长了，你看呢？”
vj想了想，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好奇你们的事情，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去那边等你。再拍也拍不了多长时间，一会儿我也下班了。”
“谢谢前辈。”
vj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扛着摄像机走到了远处。阿九转身刚要敲门，忽然听到休息室里传出了剧烈的争吵声。
阿九凑到门口听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也没敲门，直接把门推开了。
休息室里倏地静了下来，边伯贤回头看向阿九，脸色非常难看。
“pdnim，我和泰妍前辈有重要的事情说，您能先出去一下，顺便把门带上么？”
第08章 按揭
时间静止了一秒钟，边伯贤看着阿九，泰妍也看着他。
阿九眨了眨眼，慢半拍似的指了指自己：“那个……现在是跟我说话么？”
“对！”边伯贤点点头，语气已经有些不敬了。虽然阿九是pd的身份，但pd也分等级，像金宏舜那样的mainpd他当然是得罪不起的，而像阿九这样的新人pd，他还真就没怎么放在眼里。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说着他转身走了出去，泰妍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失望，但她也明白，阿九没有保护她的理由。
“哦，对了，差点忘了！”阿九忽然又返身回来了：“看我这脑袋，伯贤xi，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对啊。”阿九一本正经道：“pd让我来告诉你，你的服装有问题，他觉得你的衣服颜色太露骨了，让你换一件正经点的。”
边伯贤皱起眉头：“不会吧，彩排的时候不是没问题么？”
阿九耸耸肩，摊手道：“我又没理由骗你，再说这是金pd的想法，要不……趁着还有点时间，你去跟他沟通一下？不过今天pd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啊……”
边伯贤怎么敢惹金宏舜，思量了一下，还是妥协了：“我现在就去换衣服，还好有备用的服装。”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直觉告诉他这个pd有问题，走过来对阿九道：“pdnim，咱们一块走吧，正好你也帮我看看换过的服装合格不合格。”
阿九笑了笑：“对不起，我好像帮不了你这个忙。pd还让我和泰妍xi商量一下下周的时间，想邀请泰妍xi做特别主持。”
“那你们谈。”边伯贤虽然不相信阿九的话，但他说的是公事，再纠缠就太明显了。他又看向泰妍，道：“我先过去准备了，泰妍前辈，晚些时候我会给您打电话，请一定要接。”
泰妍没应声，边伯贤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从阿九身旁走了过去，略用力地带上了门，发出了‘哐’地一声。
阿九伸手拉了一下门，往外看了眼，又把它关严，道：“你这男朋友还真是没礼貌。”
“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泰妍淡然地说道：“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们分手了。”
“呃……”阿九懵了一下，尴尬地咧咧嘴：“不会是因为那天……吧？”
“总之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坐吧，我们谈谈赔偿的事情。”
“哦。”阿九蔫蔫地在泰妍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看着她，道：“我们痛快一点，说吧，多少钱。”
泰妍显然早有准备，伸手拿过外套，从里面掏出一张叠成四折的票据递给阿九：“这是维修时候的发票，我也不会讹你钱，上面写着多少，我就收你多少。”
“还算良心……”阿九伸手接过，把票据展开，看到上面的数字之后眼珠子差点冒出来：“这、这……这也太多了吧，呀，你这票据是伪造的吧！六百多万？就一个挡风玻璃……你把发动机也换掉了？”
“上面不是写着呢么，你自己看，发票背后有修理厂的地址，不信你去问。”
“我当然要去……”阿九把发票翻过来，表情顿时变得尴尬了。这修理厂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他的好朋友朴灿荣的‘良心修理厂’。
“你……你……”阿九欲哭无泪，道：“你去这儿干嘛啊，他……唉呀，唉……”
泰妍知道阿九的经济状况，对他现在的表情完全不意外，而且她早准备好了说辞：“送回原厂修理费用更多，这个地方是朋友介绍给我的，价格虽然比一般的修理厂贵一点，但都是原厂的配件，质量有保证，价格也算合理。”
“看在你刚才帮了我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打折？”阿九的眼睛亮了起来，一脸期待的表情看向泰妍：“一折怎么样？”
一折？想的美！泰妍无视了阿九的期待，视线慢慢上移看着天花板，下巴傲娇地微抬，道：“零头可以抹掉，还我六百万就可以了。”
“一共六百零五万三千，就抹五万你也真好意思。”
泰妍振振有词：“你帮别人做一件事情不是收五万么？刚才帮了我，算一件事好了，减掉五万，那三千算是人情，不合理么？”
“人情才三千……三包拉面……还真廉价……”阿九小声嘟囔，心思急转。暑假挣的钱交了学费也没什么了，这半个月虽然挣了点钱，除开花销攒下来的也就只有两百万左右，这些钱是留着租房用的，不能乱花。昨天朴灿荣预付了一百万的启动费，加起来也不过三百多万，都给她也还差一半呢……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三百万了。阿九心里纠结，脸上也纠结，泰妍靠着沙发笑吟吟地看着他，一点儿也不着急。虽然接触不多，但她早看出来阿九是个好面子的男人，而且他的品性不差，绝对干不出来赖账不还的事情。
果然如她所料，阿九纠结了半天，还是说道：“钱我会还你的，不过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么多……我、我能不能按揭……”
说到后面阿九的声音小了很多，人也有点蜷缩了。虽然他一直没有什么钱，但他也没做过什么需要花很多钱的事情，这种话平生还是第一次说，对象还是个女人……
自尊心受伤了。
“口说无凭，写一份还款协议吧。”
……
“呐，拿好，别丢了啊。”
阿九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递给泰妍，咬牙切齿地说道。人生最大之屈辱，就写在这张纸上，如果不是他还有一丝人性理智，早就扑上去把它撕成碎片了。
“我得看看……”泰妍伸手把纸拽过来，看了眼，表情颇为嫌弃：“你的字怎么写的这么难看啊。”
“不好看怎么了，是字不就行了？”
“顶嘴？”泰妍蹙起眉头，指着纸上的一行，道：“这里可是写了，对债主要保持恭敬，不许有任何言语以及肢体上的冒犯，刚写完就想反悔吗？”
“……”阿九叹了口气，低下头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这才乖嘛。”泰妍眯起了眼睛，把纸叠好塞进牛仔裤的口袋里，拿着外套起身道：“我走了，你回去工作吧。”
阿九看看泰妍，忽然灵光一闪，问道：“其他人都走了，你怎么回去？”
泰妍晃晃手机：“叫个车啊……”
“我送你！”
第09章 谎言
“前辈，你还真是执着啊，还在这儿等我呢？”
“当然了，说等就一定要等。你跟泰妍说什么了？赔多少钱？说说吧，我等这么久，又耽误了下班的时间……呀！小子，你又跑！”
“前辈，到ts－15之前追上我就告诉你，追不上前辈就不要问了！”
……
听着脚步声渐远，泰妍从休息室走出来，没有忘记随手关灯。
“竟然说要送我……”泰妍莫名摇头：“这人……说他单纯呢？还是乐观呢？只有一辆电动车，竟然还敢说大话，他就没有想过万一送了别人，自己回家的时候可能没电么？”
“又不是自行车，难道要推车回去？”
想到阿九推车回家的样子，泰妍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还是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泰妍来到了一层，从后门走出来就是kbs的停车场了。
这里有24小时安保，粉丝一般是进不来的，通告忙的艺人一般都会尽量把车停在这儿。但是因为这是kbs给内部中层以上员工准备的停车场，基本上都是每人一个固定的车位，空余出来的很少，所以即便是当红艺人，想把车停在这儿也要碰运气，或者找关系节目走走后门。
泰妍溜边走过来，借着灯光低头看地上的车位号码。她一直是坐车来这儿，从没注意过这些，现在找起来就有点费劲了。
“第一排最后一个车位……从哪边开始数的第一排啊……”
泰妍按照阿九说的车位号码找到了他的骚红色法拉利，但她完全无视了这辆车，而是绕着圈找她见过的那辆白色电动车。找了一圈没找到，她开始怀疑阿九有没有说清楚了，站在过道往另一头望过去，犹豫着是不是要到那边看看。
“好远……”泰妍看了眼就放弃了，虽然只有几十米，但是她现在已经很累了，能不动就不想动。她是这么想的，反正阿九的电动车就算停在那头了，他也要从这边出去，还不如就在这儿等着了。
泰妍来到两辆车中间夹缝的一个小小空间，把手里的外套垫在了花池的条石上坐了下来。
“怎么还不来啊……快点……”
……
ts－15副控室。
“民哲，通知exo站位，一会儿mc说完话直接cut，镜头对准……”
直播进行到了尾声，exo表演结束就可以发表结果。阿九看了眼实时的数据，今天的一位不出意料还是exo的，他们已经连续三周一位了，人气可见一斑。
见金宏舜说完话关掉了mic，阿九凑过去道：“pd，我现在可不可以……嗯……下班了？”
“嗯？”金宏舜懵了一下，心想这是什么情况，新人第一天上班就想按时下班？甚至在直播还没结束的时候？
如果换了别的新人，金宏舜早就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了。但面前的人是阿九，是‘社长的儿子’，是绝对不能一样待遇的。金宏舜只是短暂地愣了下神，就立刻堆起笑脸，道：“下班！当然下班啊，早就到了下班的时间了。早点回到家里，和家人说工作一切顺利，尤其是记得说mainpd很照顾你，这个很重要，可以让父母安心。”金宏舜挑挑眉：“明白吧？”
“哦、哦……”阿九了然地‘哦’了声，他明白金宏舜的意思，大概就是想要个人情。
阿九点点头，道：“我会如实转达的，谢谢pd。”
“这就好，这就好……”金宏舜笑着拍了拍阿九的肩膀，还想再嘱咐几句，忽然耳麦里传出了紧急的催促声，只好对阿九做了个手势，继续现场指挥。
“来了，一会儿摄像机在4号位……呀！边伯贤的衣服怎么回事，颜色完全不搭！我们费心设计出来的舞台就是给他破坏的么？民哲！民哲！结束叫他们经纪人来见我！”
阿九听到金宏舜的咆哮，像偷了鸡吃的黄鼠狼似的笑了两声，悄悄溜了。
……
“怎么还不下来啊……好饿……”泰妍揉了揉肚子，肚子立刻很给面子的发出了‘咕’的一声。
“你怎么蹲这儿了？”
泰妍抬起头，看到是阿九，立刻抱怨道：“你的车在哪儿啊，我找了半天都没看到……”说着她站起来扭身指向另一头：“在那边么？”
“什么啊，不就这个么，那么大眼睛看不见？”
阿九伸手拉开法拉利的车门，泰妍的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了：“你的车？”
“啊，怎么了？”看到泰妍的表情，阿九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小虚荣，但他没表现出来，一脸地理所当然。
泰妍蹙起了眉头，上上下下又打量了阿九一遍。她也算在娱乐圈混了差不多十年了，什么衣服多少钱心里还是有谱的。阿九身上这套西装，完全就是最普通最普通的上班族穿的那种，连他脚上的皮鞋加起来也肯定不会超不过一百五十万韩元。手腕上没有名表，袖扣也不是钻石的，这样的人真的开得起法拉利么？
泰妍有点不敢坐了，该不会是偷的吧？
“这车真是你的？”
“那是谁的？”阿九笑了笑，算是回答了，也等于没回答。如果没有朴灿荣的拜托，他说实话也没关系，他不是那种为了面子撒谎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以后他还要以‘朴灿荣’的身份在kbs上班一段时间，泰妍是经常会出没kbs的人，如果她知道了真相，难保她不会说出去。
“我真是……意外啊。”泰妍终于回过神了，走过来坐进了车里。阿九绅士地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也上了车。
“灿荣xi，你、我觉得、我……”泰妍不知道怎么表达好了，她可是亲眼看到阿九为了挣钱什么样的重体力劳动都愿意做，但眼前的法拉利又不是假的。她有点恍惚了，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他啊？
“屋塔房王世子，看过么？”阿九把车倒出来，突然说道。
泰妍愣愣地点头，忽然露出恍然大悟地表情，道：“你是说，你其实是有钱人，但是因为一些事，现在不得不自己赚钱了？”
阿九赶忙点头，他现在有点佩服自己的智商了。幸亏没直说，编出来的谎话哪有她自己脑洞大开真实啊。
“大发……灿荣xi，我有点佩服你了。”
“好说、好说……”阿九心虚地笑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第10章 微妙
车里的气氛有点儿微妙。
似乎两人都想说点什么，但是谁都不想先开口，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互相偷瞄对方眼色的状态。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iphone的默认铃声，阿九动都没动，泰妍回过神，把目光从阿九的侧脸上收回来，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喂？”
“呀，金泰妍，什么情况啊，我和孩子们说今天你请客，这都等着吃呢，怎么还不回来了？我不管，就算约会也好，干什么也好，先把‘鸡啤’买了再说吧……”
车里很安静，通话的声音像是被放大了一样，清清楚楚，泰妍不禁有点脸上发烧，赶忙用手捂住听筒，瞄了阿九一眼，侧过身压着嗓子道：“我在回家的路上了，什么约会啊，不是告诉你了么，已经分手了！”
“我不管分手不分手，鸡啤！我要鸡啤！”
“好啦好啦，现在就去买！”
泰妍把电话挂断，又瞄了下阿九的眼色，见他好像没听到似的，心里不由多了一分好感。
不可能听不到的，这个男人还算有sense呢。
“唔……”泰妍咬咬嘴唇，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能稍微拐到东大门一下么？我要去那里买‘鸡啤’。”
“鸡皮？”阿九蹙起眉头，心想idol还真是重口味，吃什么不好啊吃鸡皮？
“嗯，炸鸡和啤酒。”泰妍见阿九蹙眉，以为他和别人有一样的误会，解释道：“我们平时也是吃肉的，网上那个‘少时食谱’不是真的。”
阿九心想我当然知道你是吃肉的，不然中午我那鸡腿怎么没的？但现在是负债的状态，合约中还写上了要对债权人恭敬，这话也就只能在心里腹诽一下了。
“哦，走吧，东大门。”
……
车里的气氛继续微妙着，泰妍偷偷看着阿九的侧脸，起初还有点偷偷摸摸的，发现他似乎没有发觉，便有些大胆了。
她对阿九很好奇。
初遇就是在那么‘特别’的情况下，那时的他，暴戾、嚣张、跋扈，但却意外地没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隔天见面，他被冤枉了也表现得很豁达，不但没有为难自己，还帮自己找到了手包。
第三次，不知为什么偷偷跑去看他。那个下午他一个人装了三个小货车的家具，汗水溻湿他的背心然后被太阳晒干，再溻湿再晒干，重复了不知多少次，而他最后拿到的酬劳却只有那么一点儿。
再见面，他摇身一变成了musicbank的新人pd，抢了他的鸡腿也不生气，还帮自己解围……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把电动车换成法拉利的，但是她不相信阿九说的他是有钱人的话。即便在看男人的眼光上有点问题，但是看人的眼光她还是有自信的。她没有拆穿，是在保护这个男人的面子。
忽然，泰妍发现自己好像过于关心阿九了，吓了一跳，赶忙把目光收了回来。阿九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道：“看够了？”
“啊？”泰妍愣了一下，立刻否认：“谁、谁看你了？”
“这次就算了，下次十分钟一千韩元，我会记上的。”
“什么？”泰妍的眉毛像蜡笔小新一样拧了起来，看向阿九道：“看你一眼也收钱？你是什么保护动物吗？”
“那你别看啊，我又没求你看我。”
“你这是不讲理，那你看我我是不是也可以收钱？”
“呃……”阿九想了想，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的，那就改一下规则好了。可以免费看10秒，超过10秒再计费，十分钟一千韩元。你放心，我看你绝对不会超过10秒。”
“我也不会！”泰妍赌气说道，顿了一下，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再次看向阿九：“等等，你送我回家该不会也收钱吧？”
“难道你竟然以为我会免费送你回家？”阿九反问泰妍，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是朋友吗？不是。我们是亲戚吗？不是。不是朋友不是亲戚，我凭什么要免费送你回家啊，汽油不要钱吗？”
“你、你……”泰妍已经被阿九的‘抠门’气得说不出话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虽然我是开价值9亿韩元的法拉利458送你回家，但是我只收taxi的价格。毕竟你刚才是准备用app叫车的，多收你钱也不合适。”阿九说完了，瞥了泰妍一眼：“捡大便宜了，不开心？”
“我、我开心个……”泰妍已经做出了那个口型，但最后一秒还是忍住了，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才慢慢平复下来。好久没有动这么大的肝火了，怎么会有这么气人的家伙！
“注意素质！”阿九板起脸，道：“虽然我不打女人，但是你如果把我惹急了，我现在就把你送到郊区墓园然后把你扔在那儿。”
阿九龇牙一笑：“听说每天晚上那里都会发生很有趣的事情，想体验一下么？”
泰妍赶忙摇头，想想都恐怖，她可不想去那种地方。
突然车停了下来，阿九按下手刹，道：“到东大门了，你买什么自己去，我在这儿等你。”
“……”
“下车啊，看我干嘛？”
泰妍咧咧嘴，看了眼车窗外面，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看向阿九，挤出来一个笑脸道：“灿荣xi，你去帮我买吧。”
阿九无语了，道：“做idol就不食人间烟火了么？想吃东西就自己去买啊，使唤人习惯了？我又不是你的经纪人。”
“我……”泰妍的脸涨红了起来，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泰妍叹了口气，声音变小：“毕竟很多人认识我嘛，这样出去买东西会引起围观的，你就帮我买一下吧……”泰妍咬咬嘴唇，声音更小：“oppa，拜托……”
“oppa？”阿九表面上无语地摇头，心里却莫名暗爽，伸手到泰妍面前：“好吧，谁让我欠你钱呢，钱拿来，我去给你买。”
“谢谢！”泰妍立刻露出笑容，但是下一秒，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手包让sunny带回去了，钱包在里面，她现在一分钱都没有。
“干嘛这么看着我，钱呢？”
“oppa……”泰妍垂下头，快要哭了：“你能先帮我垫上么，我会还你的。”
第11章 心动
阿九把车停在了距离少女时代宿舍所在小区还有50米左右的一个转角，这是泰妍要求的。
“来，算下账吧。”
“哦。”泰妍应了声，眼睛里满是饶有兴致的神色。
阿九把笔记本拿出来，刷刷地在上面写了起来，边写边念：“先算车费，模范taxi的起步价是5000韩元两公里，然后是200韩元164米或者200韩元39秒，等待的时间不要钱了，这里一共是……”阿九看了眼里程表，“27公里多一点，三万……三万五千韩元。然后是炸鸡的钱，买的是二送一的奥尔良炸鸡，一共九人份，单价八千，一共就是六八四十八，四万八千韩元，加上前面的三万五，一共八万三千韩元。”
阿九写完了这些，画了一条横线写上了日期：“我一共欠你600万，现在还差591万7千，在这签个字确认一下。”
说着他把笔记本和笔递给了泰妍，泰妍接过来在他画的横线下面签了名，然后还给他。
阿九接过来看了眼，皱眉道：“下次签名能小点儿么？一个名字写了整页，下面都没法写字了。”
泰妍虽然已经开始有点适应阿九的抠门了，但还是忍不住道：“这页写不了，翻一页就行了啊，干嘛那么小气。”
“呵！说得轻松，不是你的笔记本……”阿九嘟囔着把笔记本收好，道：“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下车吧。”
“哦。”泰妍推开车门，抱着炸鸡盒子下车了。阿九刚要发动车离开，泰妍忽然又走了回来。
阿九把车窗放下来：“有事？”
“总得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吧，不然我怎么找你啊。”泰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理直气壮，掩饰其他的心思：“kakaotalk，line，随便什么都可以，能联系到你就可以。”
“你说的那些我没有。”阿九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泰妍，道：“打给你自己，稍后我会保存。”
泰妍把炸鸡盒子放在引擎盖上，接过来阿九的手机看了看，拨了自己的号码，听到铃声响起来，她把手机还给阿九。
“你不用智能手机么？”
“为什么一定要智能的？”阿九把手机揣回兜里，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自己的手机不好而觉得不好意思：“智能手机每天都要充电，我的手机一星期充一次电还用不完，对我来说更合适，而且还不用花流量费。”
泰妍无奈摇摇头，把炸鸡盒子抱起来，对阿九道：“谢谢你送我回家，我走了。”
阿九没说话，摆了摆手，像赶苍蝇似的。泰妍皱起了眉，但很快就舒展开了，没有跟他计较，转身走向小区门口。
阿九把车发动起来，但没有动，目光跟随者泰妍娇小的背影，看着她越走越远。虽然距离小区门口只有50米，但是听说idol的住处附近经常会有所谓的‘私生饭’，有些时候会给idol造成伤害。
“真是……我担心这个干嘛啊，有病！”看着泰妍马上就要到小区门口了，阿九自言自语地嘟囔。但是犹豫了一下，他突然踩下油门追上了泰妍。
泰妍听到声音回头，正好和阿九视线相对：“有事？”
“那个……”阿九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好像在纠结着什么。泰妍已经看他一路了，在车上他就这个表情，心里也挺好奇的，索性直接问了：“你是不是有话想说啊，说啊。”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阿九摸了摸鼻子，回避了泰妍的目光：“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习惯性的、跟男人撒娇啊？”
“什么？”
“在休息室的时候也是、刚才在车里也是，我觉得……这样挺不好的。”
泰妍满头雾水，道：“我说什么了啊？”
“就像‘这才乖啊’，还有‘oppa’什么的……和陌生人也可以这样么？虽然是艺人，但也应该注意一点吧，男人们会胡思乱想，虽然可能你没别的意思，但是这样会带来困扰，给别人带来困扰，给你自己也……你明白么？”
泰妍懵了一下，忽然好像明白了，恍然笑了起来，道：“pdnim，心动了？”
“啊？”阿九赶忙摇头：“心动什么啊，说什么奇怪话呢，我这是在提醒你！”
“哎呦真是……我就知道不应该说，不知好人心。”
说完，阿九突然猛踩油门，法拉利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眨眼间消失在了，只是怎么看都像是逃跑一样。
泰妍看着阿九消失的方向，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走进小区里面。轻轻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
少女时代宿舍客厅里，除了jessica和徐贤之外，所有人都在等着‘鸡啤’回来。
sunny是其中最不耐烦的一个，不住地在客厅走来走去，时不时来到窗边向下看，希望看到泰妍抱着炸鸡拎着啤酒回来的样子。
“唔？”sunny忽然发出了代表疑惑以及八卦的鼻音，招了招手，窗边立刻多了俩人。
“法拉利！”孝渊笃定地说道。
“红色的法拉利！”秀英确认道。
“关系不一般啊……”sunny笑了起来，兴奋地拍拍手，叫道：“孩子们快来看啊，出大事了，泰妍被一个开着法拉利的男人送回来了！”
呼啦啦所有人都聚拢了过来，sunny从人群里钻出去拿来了去年生日收到的望远镜礼物，但不幸的是法拉利已经开走了。
“这么快就跑了！”sunny气囊囊地说道，把望远镜丢在了沙发上。
秀英坐到sunny旁边，道：“直接问好了，都目击了她还不老实交代？”
“也是。”sunny看了眼还在窗边站着的tiffany，问道：“帕尼，泰妍和边伯贤分手是因为这个法拉利么？”
“我也不知道啊。”tiffany微微蹙眉眉，回过头来，道：“一会儿问一下吧，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不过怎么觉得这辆车有点眼熟呢，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我也看到过！”sunny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
“你也看到过？”
“sbs休息室里又一本不知道谁的汽车杂志，价值9亿韩元，法拉利458italia。哇，这个男人……挺有钱啊！”
第12章 梦想
夜幕下的北村，有点过于安静了。
村子里的人都搬走了，整个村一盏亮着的灯都没有。不远处就是高楼大厦，对比之下显得更加阴森。
敢一个人住在这里的绝对不是一般人，要么胆大包天、要么没心没肺，阿九显然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
一个人站在阿九的屋塔房的房顶上。
这个屋塔房本就是北村的‘制高点’，站在‘制高点’的制高点向下俯瞰，北村一览无遗。
这个人像电线杆一样一动不动，他的衣服是黑色的，如果不仔细看，很不容易发现，仿佛融入了这如墨的夜色中。
他好像在等待什么。
忽然，他视线所及的最远处出现了两道光，若隐若现，前一秒还在山脚，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山腰。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传了过来。黑衣人听不懂是什么，但在首尔的大街上随便抓来一个年轻人都能听出来，这是少女时代的歌，红遍全亚洲的《genie》。
至少100分贝以上的《genie》响彻北村，幸亏人都搬走了，否则肯定会有人出来丢臭鸡蛋。
黑衣人的目光随着车灯的亮光移动着，但是等车到了近前，他却从房顶上跳了下去，身形一晃隐没在了夜幕中。
……
阿九已经不住屋塔房了，房东搬走之后，他就搬了下来。
房东给他留了不少东西，电视机，洗衣机，煤气罐等等，再加上他帮别人搬家时候人家送给他的东西，基本生活用的家电算是凑齐了。
但这都没什么用，门板上贴了告示，20号早上8点北村开始断水停电，月底挖掘机就上来扒墙了。所以最晚到20号之前，他一定要找到新的住处。
阿九从车上下来，随手上锁，从兜里掏出了房门钥匙。正要插进门上的钥匙孔，忽然他的动作停下了，眉头皱了起来。
他慢慢弯下腰，捡起一块砖头，另一只手抓住门把突然用力，已经有点年头的门板差点被他拽下来。
“谁在里面！出来！不然我拍死你！”
“是我！”黑暗中响起一个人的声音，然后灯亮了起来。
朴灿荣转过身，哈欠打了一半，看到阿九手持转头，立刻像兔子似的后蹿了一步。
“哥！冷静！砖头先放下，放下有话好好说……”
阿九把砖头扔出去，进屋带上门，发现门折页有点变形，他又出去把砖头捡回来砸了两下。
“你怎么进来的，不知道私闯民宅犯法？丢东西了你赔得起么？”
听阿九说这话，朴灿荣有些哭笑不得：“哥，你这家有什么可丢的啊，贼都懒得理你。不信咱去首尔找个小偷，就问他能看上你这屋里啥？”
“这里就是首尔！”
“是么？”朴灿荣故意左右看了看，道：“哥，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感觉。每次来你家都觉得好像到了乡下，空气倒是挺好的。刚我睡了一觉，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在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你这儿一闭眼就……”
阿九觉得自己的脑袋有变大的迹象了，赶忙打断朴灿荣的嘟囔，道：“我问你怎么进来的，你跟我说这些干嘛？算了，我也不问你了，有事说，没事滚。”
“看你这话说的，你替我去上班了，我不得慰问你一下啊。”朴灿荣笑嘻嘻说着，走进了里屋拎出了两个大袋子，一个袋子里装满了速食食品，另一个袋子里面是啤酒和下酒的小吃。
阿九的目光稍有缓和，道：“东西放下吧，人走。”
“别啊，跟我说说工作怎么样，还能适应么？”朴灿荣凑过来挨着阿九坐下，目光殷勤地像个gay，看得阿九心里一阵发毛：“有没有人怀疑你，没露馅吧？”
“露馅倒是没有，不过……”阿九忽然想起来白天朴泰浩和金宏舜的表现，看向朴灿荣问道：“你父亲到底是做什么的，能让艺能局的部长那么照顾‘你’？”
“我爸是kbs的社长啊，没跟你过说么？”
“你爸是社长？”阿九的音调突然高了一点，满满的难以置信，他忽然觉得非常荒唐，这算什么事儿啊？
“其实……”朴灿荣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脚尖：“是这样的，我是我爸的私生子，从小……我们的关系就不太好，本来我是没想过要去kbs实习的，但是最近他的身体……，唉，我妈又逼着我，所以……”
“你就坑我，是吧？”阿九的声音冷了下来，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我最讨厌被人骗！这事儿我不管了，明天你自己去上班，自己去解释！”
“哥！”朴灿荣突然抓住了阿九的手，阿九往外拽，但他抓的太紧，一下竟然没拽出来。
“我不想做什么制作人，我想做赛车手！”
“就你？”阿九用力把手拽出来：“路上开过100么？就你这样也敢说想做赛车手？”
“那我总能做点相关的事情吧！”朴灿荣被激的红头胀脸，道：“我做个赛车工程师，实在不行我做个改装师，再不行我卖配件，卖轮胎！只要是相关的工作就可以，我就喜欢赛车，这是我的梦想！”
见朴灿荣这么激动，阿九也有些动容，犹豫了一下，道：“那你和父母怎么交代啊？再说你父亲可是社长啊，他还能不认识自己儿子么？万一哪天你父亲想看你了，我这不一下就露馅了么？”
“所以需要哥的帮忙啊！”朴灿荣的眼睛冒着光，又抓住了阿九的手：“只要我做出成绩，我就能交代了。哥也可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不是很好么？两年前你一定要念大学，目标不就是这个么？我来帮你实现！哥，你也帮帮我，求你了，我给你行大礼了！”
“行、行了！”阿九托着朴灿荣的胳膊不让他拜下去，道：“我帮你，怎么做？”
“这两个月内好好上班，我保证我爸不会主动找你，你也别主动找他，稍微躲着点儿就行。正常的上班，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没问题。”
阿九点点头，道：“还有别的么？”
“还有就是……”朴灿荣有些不好意思，搓手道：“明天有一场比赛。”
阿九再次点头，道：“没了？”
“没了。”朴灿荣没想到阿九会答应的这么爽快，眼眶有些红：“哥，谢谢你帮我，谢谢，谢谢你。”
“谢什么，为了梦想么。”阿九笑了笑，靠在椅背上转头望向窗外，目光好似投向了遥远的星空。
“其实我很羡慕你们这些有梦想的人。不像我、什么追求都没有，简单的一个帅字贯穿了人生。”
第13章 电话
送走了朴灿荣，阿九给自己煮了两包拉面。刚端上桌还没拿起筷子，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阿九把电话接起来放在一旁，秃噜秃噜开吃。
“下班了？”
“嗯。”
“我还在路上呢。”krystal的声音有点蔫：“和我姐吵架了。”
“哦。”
“……”短暂的沉默，“我去找你好不好？你在吃拉面吧，我也想吃拉面了。”
“不好。”三句话的工夫，阿九已经把拉面干掉了，面汤也一饮而尽：“拉面对身体不好，饿了吃炸酱面。”
krystal不服气：“那你还吃？”
“因为我穷啊，我要是有钱，早大鱼大肉去了。”阿九拿着拉面锅来到厨房，拧开水龙头冲了一下，随手放到了一边。
“不是工作了么？一个月薪水是多少？发薪水能请我吃饭吗？”
“不能。”阿九走过来拿起手机，随手把灯关了，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走向卧室：“我这儿到20号就断水停电了，马上要找住的地方，房租都不够，拿什么请你吃饭啊？”
“你怎么那么小气啊，大不了我付钱好了。”
“你付钱怎么叫我请你吃饭啊？等着吧，等我把房租凑齐，把欠的……把房租凑齐，就请你吃大餐。”
阿九躺下，手机放在枕头上没有拿着，因为电话要打很久，一直举着手会酸。
“嗯，那我等着。”
忽然手机里传出了杂音，阿九瞥了眼屏幕，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
“我有电话进来，一会儿打给你吧。”
“哦，不、不用了。”krystal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结巴，道：“你给我打过来还要花钱，今天就这样吧，我也到家了……今天很累，想早点睡。”
“哦。”阿九觉得有点奇怪，平时krystal可是很粘人的，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今天或许是和姐姐吵了架的缘故吧。
姐妹之间的事，阿九不想掺和，道：“那明天再聊。”
“明天我去日本。”
“那就后天。”
“好。”krystal应了声，道：“快接电话吧，晚安。”
krystal把电话挂断，阿九接起了执着地一直等到现在还没挂断的电话。
“灿荣xi？”
“呃……是，哪位？”
“是鸡腿pd吧？是吧？”电话那头忽然像开了锅似的，听筒里传出了好几声起哄般的‘喔’。阿九心里一突，手指下意识挪向了挂断键。
“我是sunny！下午时候在休息室见过面的。想起来了么？”
阿九的手指忽然停下了，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幅幅‘呼之欲出’的画面，忽然觉得有点口干，道：“啊、想起来了，找我、有事？”
“刚才送泰妍回来的人是你吧？你们……在交往吗？”
“啊？”阿九满脑袋问号，交往？什么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泰妍已经承认了！”
“等等，你好像搞错了，我就是……下班顺路送她，不是交往的关系，绝对没交往。”阿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很紧张，不想让sunny产生误会：“我有喜欢的人了，她不是也有男朋友么？不要乱说啊。”
“哦……”sunny还要说什么，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把手机抢走了。
电话突然挂断，阿九长出了一口气：“女人啊，都八卦……”
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阿九拉过被子盖在肚子上，困意袭来，眼皮越来越沉。
忽然他的手又伸到枕头底下把手机掏了出来。
“刚才忘了说晚安，晚安。”
……
少女时代宿舍，泰妍抢过sunny的手机把电话挂断，气呼呼地皱眉瞪着她。
“很有趣吗？”
“没、对不起嘛，我们就是好奇……”
“别带我，我不好奇。”秀英放下手里倒拿的杂志起身打着哈欠：“哎呦好困，明天早上有通告，得早点睡才行啊。我先去睡了，晚安。”
sunny看向旁边的孝渊，孝渊眨巴眨巴眼睛，抬手挠了挠头：“我的发卡哪儿去了？我记得放在……浴室么？我得去找找！”
“好吧，是我好奇，惩罚我吧。”sunny低下了头，把手伸到泰妍面前。
泰妍把阿九的电话号码删掉，手机拍在sunny掌心里，道：“下次绝对不原谅你，睡觉！”
sunny揉揉自己的手，噘起了嘴巴，亦步亦趋地跟在泰妍身后。
“跟着我干嘛？”
sunny委屈道：“我们是roommate啊……”
“去别人房间睡！”
……
krystal回到家，发现姐姐又不在，这已经是她连续第三天不在家里了。
她知道她现在和谁在一起，但这有什么用？
从小到大，姐姐就一直是对的。她自己认为她什么都是对的，爸爸妈妈也认为她的选择是对的。就连自己，也是沿着郑秀妍成为jessica的脚步，从郑秀晶变成了现在的krystal。
姐姐穿过的衣服妹妹接着穿，谁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曾经的krystal也这样认为。
但是最近，她开始重新想这件事了。
洗了澡，躺在床上，krystal翻来覆去睡不着。几乎每天都是打着电话睡着的，今天例外，突然有点不习惯。
在床上滚了好一会儿，krystal还是爬了起来，到客厅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拔了下来。
“短信？”
krystal点进去，看到了阿九发过来的那条短信，嘴角自动弯起了一个弧度。她把手机重新连接上充电，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好像这条短信，发挥出了安眠药的功效一样。
……
2014年6月18日上午8点30分，kbs停车场。
某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躲着两个人，每人手里一台摄像机。他们都是《三日纪录片》的vj，在这里等昨天跟拍的目标，其中一人正是昨天跟着阿九那位。
“前辈，你昨天跟拍那个小子，你猜他今天还会停在社长的车位上么？”
“开什么玩笑！就算他家里有钱，但这儿可是kbs啊，社长的车位是随便谁家的小子都可以停的么？昨天他是不知道，今天肯定不能了。”
“我觉得没准……开法拉利的人，应该有点背景吧……”
“打赌！中午‘兰园’，烤肉，敢么？”
话音未落，法拉利呼啸冲了进来。如昨天一样，z字形连续漂移，稳稳地停在了社长的专属车位上。
刚才说话那人差点笑出声：“前辈，中午‘兰园’，我会好好吃的。”
第14章 交易
阿九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昨天跟拍他的vj，笑着走过来打招呼。
“前辈，这么早？”
“是啊……”vj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旁边的vj也一起起身，道：“前辈，我那位也到了，中午‘兰园’见，老位置。”
vj咬牙点头，阿九好奇问道：“前辈，‘兰园’是？”
“附近的餐厅，kbs职员经常聚餐的地方。”vj没好气地回答，皱眉看向阿九，道：“你小子怎么回事啊，昨天不知道是社长的车位也就算了，今天你这是明知故犯啊，真不想在这儿待了啊？”
“前辈，我是这么想的。”
阿九一边说一边走向门口，vj把摄像机打开跟着拍。
“按照你的说法，我昨天把车误停在了社长的专属车位上，社长会很不高兴，我在公司会因此待不下去，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所以你今天就不能一错再错了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么？”
“当然不是。”阿九笑了起来，道：“前辈，昨天我把车停在了社长的专属停车位上的事实已经改变不了了。如果社长是个小气的人，今天停不停在他的专属车位上我的结果都是被赶走，那我为什么要‘怂’啊？如果社长大人有大量，那我今天停了也不会有事，你说对不对，那为什么不怎么方便怎么来？我观察过了，不愧是社长的专属车位，整个停车场最好的地方。”
阿九拍拍vj的肩膀，道：“你说呢，前辈？”
vj快给他绕晕了，把他的手推开，没好气地道：“我说什么说，你这就是狡辩！等找到头上看你怎么办！”
“哈哈，到时候再说吧！”阿九笑了起来，掏出工作证挂在脖子上，随入人群里面，开始了他的第一天正式上班。
……
上午9点30分，kbs综艺局1号会议室。
金宏舜坐在主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似乎在纠结着什么。最末位置上，阿九也在纠结，昨天中午没吃到鸡腿，今天要不要多花4000韩元买一个吃？
金宏舜偷偷瞄向阿九，发现他好像在放空，心里不由无奈叹了口气。
哪有这样的新人啊，一点也不紧张，一点都没眼色。看看其他组的新人，今天早上全都给mainpd带早餐过来。虽说当mainpd的也不差那一口早餐，但好歹是个心意吧？这位倒好，意思都懒得意思一下。
谁让人家是‘少爷’！金宏舜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规矩’是不用指望这位‘少爷’遵守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迫切大问题——给‘少爷’安排什么工作？
太重要的工作他不想安排，做好了是‘少爷’的本事，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黑锅可就是自己背了。
多少人觊觎musicbankmainpd这个位置啊，他们巴不得自己出事呢，到时候肯定一拥而上！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插手正常工作！金宏舜转了转眼珠，计上心头。
“好了，散会，该干嘛干嘛，灿荣留一下！”
组内的其他人纷纷起身，心里都挺纳闷，这开的什么会啊？呆坐了十分钟，什么也没说就散会了，难道是专门为了点名看看谁没上班？
人都走了，只有阿九还坐在位置上。昨天他已经和朴灿荣问一些他父亲的情况，朴灿荣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什么时候会有什么反应他心里有数。和昨天相比，今天他一点也不紧张了。
金宏舜从自己的位置上起来，坐到了阿九旁边，道：“灿荣啊，昨天到现在我一直在想怎么安排你的工作，但是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儿……”金宏舜干笑了起来，压低了一点声音：“不知道你父亲他……有没有什么想法啊，比如希望看到你在哪方面的表现之类的？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阿九沉吟了一下，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想让我从‘最基础’的‘简单’的工作做起，不要好高骛远。”
阿九在‘最基础’和‘简单’上加了重音，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老子不想太累，别给我搞不定的工作。
金宏舜瞬间秒懂。这可正中了他的下怀，怕阿九反悔立刻说道：“你父亲果然是睿智的人，人就应该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走，这样才能成功啊。我现在做到musicbankmainpd的位置当初不也是从一个助理pd做起的？当然这也离不开社长和局长的赏识……”金宏舜小小拍了个马屁，继续说道：“这样吧，我们musicbank不是经常会搭特别舞台么，偶尔也有外景和后台采访之类的，我就把这块儿交给你了。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搭舞台都是承包出去的，你把票据收拾好拿给行政组报销，外景和后台采访会有作家提前给你设定好问题，随便问一下就行了。”
这是金宏舜能想到的最简单的工作了，但他还是担心‘少爷’觉得累，说完了看着阿九的眼色，小心问道：“你觉得怎么样，有信心么？”
阿九知道金宏舜是个聪明人，这些工作应该是musicbank最轻松的工作了。他也不想为难他，点点头道：“我会用心去做的。”
“太好了！”金宏舜等得就是这句话，开心的差点跳起来，但是他及时忍住了，没有失去理智。‘少爷’的想法是没用的啊，关键还得看‘老爷’，金宏舜犹豫了一下，斟酌道：“你父亲对你的未来肯定已经有规划了，我能给你的帮助有限，唔……”金宏舜干笑了一下，干脆也不绕弯子了，道：“灿荣啊，这么说吧。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尽我所能帮你。我呢……也没什么别的，如果能把‘代理’这俩字去掉就知足了。”
“我懂。”阿九笑了起来，伸手拉过金宏舜的手用力握了一下：“我尽力，但是你也知道他老人家的脾气，我没法保证什么。”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谢谢。”
金宏舜忽然发现有点喜欢眼前这位‘少爷’了，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才能，但是人情世故还是很精通的，一点就透，还很爽快。
“我会跟相关的人打好招呼，到时候你就说自己的名字就行了。我的号码你存了吧，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你放心，在综艺局，谁都得让咱们musicbank三分！”
第15章 纠缠
上午11点，sbs人气歌谣mc休息室。
suho站在门口，目送人气歌谣的作家走远。虽然人家早就转过身去了，但他脸上的笑容依旧保持着，直到作家转了个弯看不到了，他才把笑容收起来返身进屋，同时没忘随手带上门。
“别看了，中午吃什么？”suho走过来，在边伯贤身边坐下：“看也不会给你回的，不是说分手了么？”
边伯贤冷冷看他一眼，继续盯着手机屏幕看，略犹豫了一下，把上一条信息复制，又重新发送了一遍。
suho看看他，伸手把手机抢了下来，边伯贤伸手要抢回去，但suho没给他机会，起身后撤了一步，脱离了边伯贤手臂够得着的范围。
“手机给我，外面有人，我不想在这儿跟你吵架。”
“给你可以，先听我说完。”suho看着边伯贤，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拜托你，谈恋爱也好、失恋也好，不要影响工作可以么？刚才作家在这儿你已经很失态了，像什么样子。”
suho坐回边伯贤旁边，把手机递还给他：“早上室长问我，你是不是和泰妍在交往，我说我不清楚。今天行程结束他肯定会找你谈话，怎么办，想好了么？”
边伯贤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就知道你没主意。”suho从兜里掏出一个存储卡，放在了边伯贤手里。
“本来我是不想这样的，但是这种时候，exo不能跟着你一起死。我已经得到消息，你们的事情已经有狗仔知道了，与其被别人爆出来，还不如自己爆出来，这样主动权还在你手里。这是上次你让我拍的照片，我没留备份，都在这里了。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suho起身走向门口，边伯贤犹豫了一下，出声叫住了他：“哥，你有信得过的记者朋友么？”
suho回头看看他：“有。”
……
上午11点30分，汝矣岛某美甲店里，泰妍和tiffany在这儿做指甲。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泰妍拿起来看了眼，直接挂断了。tiffany瞥过来，用眼神询问，泰妍点了点头，把手机倒扣在了桌子上。
刚放下，手机又震动了起来。泰妍烦躁地再次把手机拿起来，看到信息的内容后，她的表情稍微变了一点，对美甲师说了声抱歉，拿着手机走出了美甲店。
tiffany看着泰妍，心里有一丝担忧。她也没想到边伯贤是这么一个纠缠不清的人，不是都说了分手么？为什么不能cool一点？
泰妍来到店外，给边伯贤回拨了过去。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有什么地方没说清楚么？给彼此留点好印象吧，行吗？”
“……”边伯贤好几秒没出声，似乎抽噎了一下，声音有点哽咽：“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么，我知道，那天我、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会改的，我不是没有勇气，我是、我是一时有点懵……”
“算了吧，如果再来一次，你还是会一样。”泰妍冷声道：“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恢复前后辈的关系吧，就这样。”
“等等！”边伯贤突然叫了一声，非常激动，声音很大，泰妍的手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还有什么事？”
“金泰妍，我都说了我会改，你还想我怎么样？痛哭流涕的乞求你原谅？呵呵，你未免也太过分了吧？一个小流氓而已，你当他真的敢对你做什么？我就是知道你不会有事所以才没什么反应的，被你抓着当成把柄不放了是么？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这件事能不能就这样过去了，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大不了再也不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够了！”突然被叫全名，泰妍气得不行：“你还没意识到问题么？我不想要一个关键时刻需要我保护的男朋友！那天你做了什么？你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边伯贤，我真的对你很失望，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软弱，还给自己找借口……你都不如那个流氓，至少他是个男人，你不是！”
电话倏地挂断，边伯贤脸色铁青。
“不是个男人、不是个男人……”边伯贤靠在沙发上，不停念叨这句话。过了会儿，他的脸色好了一点，但是目光却愈发的阴沉。
“你无情，别怪我无义，咱们走着瞧！”
……
泰妍回到店里，tiffany的指甲已经做完了，正拿着手机在拍照。见泰妍脸色有点不好，把手机放下凑近了小声问道：“怎么了，又吵了？”
泰妍把手递给美甲师，点点头没说什么。
tiffany也知道这儿不是谈话的地方，没有再问，又把手机拿了起来搜索附近的餐厅。
“一会儿去吃冷面？附近有一家好评率很高的地方。”
“不了。”泰妍看着美甲师涂完最后一下，起身和tiffany一起走出美甲店：“现在没心情，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那好吧，我自己去。”tiffany掏出手机拨了经纪人的电话，泰妍见了，道：“车你开吧，我打车就行了。”
“哦。”tiffany把电话挂断，有些怀疑地看向泰妍，道：“我怎么觉得你想把我甩开了去干什么，有约吗？”
“约什么约，约谁啊？”泰妍把tiffany推上车，道：“我就在附近公园待一会儿，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哦。”tiffany皱眉看着泰妍，道：“可我还是觉得……”
“觉得什么！走啦！”
……
中午12点，兰园餐厅。
“前辈，我是跟你来的，你让我请客，这说不过去吧？”
“因为你我才输了这顿，让你花钱没理由么？”
“有什么理由，我也没让你打赌。”阿九惫懒地说道，vj气不打一出来，道：“那你自己找个桌子，别在我这儿蹭！”
“前辈，你不能这么小气吧，我给你免费拍了两天了，这么配合你工作，就算是人情你也该请一顿吧。”
“谁欠你人情啊，新人无理由接受《三日纪录片》拍摄，合约里都写了，你找我干什么！”
阿九刚要说话，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阿九看了眼号码，对vj说道：“前辈先等一下啊，我去接个电话，你帮我点两人份五花肉就好，我就不吃韩牛了。”
“还两人份，就一份爱吃不吃！”
阿九装没听着，起身走向门口，迎面碰到了早上见过的打赌赢了的那个vj，他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点了点头就过去了。
第16章 半价
来到餐厅外面，阿九把电话接了起来。
“什么事？”
“一起吃饭吧，我在汝矣岛公园。”
“我和前辈在一起，晚上吧……”阿九当然不想去，和前辈一起吃烤肉不用花钱，和泰妍一起吃饭——他还欠着人家钱呢，肯定是他花，而且还不知道泰妍要吃什么，以他现在的经济状况，确实是有点负担。
但是泰妍没给他说完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断了。阿九听到‘嘟嘟’声，心里这个窝火，但没办法，欠人家钱啊。
回到餐厅里面，烤肉已经上桌了。阿九咽了口口水，道：“前辈，我不能一起吃了，我、我有点别的事情。”
“怎么？”vj看了阿九一眼，笑道：“和你开玩笑呢，还能真你花钱啊。坐下吧，给你点两份五花肉。”
“不是这个意思前辈……”阿九有点小感动，但泰妍那儿他不能不去，道：“我是真的有事儿，五花肉退了吧，我得走了。”
“你小子该不会是去约会吧？谁？刚上班两天就勾搭上了？”vj根本没往泰妍那儿想，在他的印象里，泰妍和一个新人pd也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前辈你真是太八卦了。”阿九没理这茬，拿起自己的外套，匆匆跑了出去。
“肯定是去见女朋友了。”vj小声嘀咕，抬手叫来服务员：“还没上的五花肉退了，我们吃不了那么多。”
……
汝矣岛公园距离兰园餐厅也就300米的路，阿九溜达着就过来了，但是公园的面积不小，到处都是人，他找不到泰妍。刚把手机掏出来准备打个电话，忽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肩膀。
“找什么呢？pdnim。”
“找你呗。”阿九看看泰妍，认命地叹了口气，道：“我一共就……”阿九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数了数，道：“加上硬币一共五万三千五，想吃什么说吧。”
“我什么都不想吃。”泰妍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我找你其实是想让你陪我聊天。”
“聊天？”阿九无语了，道：“聊天非得见面聊啊，电话里不能聊么？你心情不好不吃了，我早上都没吃，你想饿死我？”
“也好啊……”泰妍笑了一下，道：“你饿死了，我肯定也饿死陪你，放心吧。”
“我放什么心啊。”阿九也坐到了长椅上，不过他坐的是另一头，和泰妍之间保持了一个人的空位：“我都饿死了，怎么知道你饿死没饿死？万一你饿得不行又想吃了，我是不是白死了？”
“唔……说的也对。”泰妍又笑了一下，比刚刚笑的幅度大了一点，看向阿九，道：“那为了你不饿死，我决定吃点东西。”
“太好了。”阿九点点头，问道：“吃什么？”
“随便。”
“随便……”阿九想了想，结合汝矣岛的物价和自己兜里钱再考虑到能不能吃饱……，道：“炸酱面？可以给你加一份糖醋肉。”
泰妍摇摇头：“我穿的白色衣服，炸酱面汁弄上去洗不掉。”
“洗不掉……”阿九咧咧嘴，心想这算什么理由啊，这么大的人了，吃个面非得弄衣服上？
“要不……冷面行么？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一家冷面馆。”
“冷面啊……”夏天吃冷面是不错，泰妍差点就点头了，但是她忽然想到阿九看到的冷面馆很可能就是tiffany去的那一家，果断摇头，道：“我不喜欢吃冷面。”
“喂！”阿九实在没耐性了，道：“你刚才说随便，怎么这不行那也不行啊，炸酱面不吃冷面也不吃，你自己说想吃啥！”
“除了这两个……”泰妍小心地瞄着阿九的眼色，轻咬嘴唇忽闪着大眼睛楚楚可怜道：“别的都行，pdnim。”
“真拿你没办法……那就跟我走，看到什么就吃什么。”
阿九起身走在前面，泰妍吐了下舌头，紧紧跟在后面。
……
五分钟后，附近一家快餐店。
泰妍看着面前的两个汉堡，两杯可乐，两份炸鸡，两个蛋挞……心里是无语的。
从没见过这么抠门的男人，难道他一点点的所谓的虚荣心都没有么？不管怎么说，在女孩子面前也要保持基本的风度吧，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
“吃啊，看什么？”阿九拿起汉堡塞进嘴里，一口就咬掉了一半。
“那个……”泰妍看看阿九，道：“这个怎么算啊？”
“什么意思？”
“你买的都是‘第二份半价’的东西，怎么算钱啊，不是要在600万里面扣么？”
阿九把汉堡放下，正色看着泰妍，道：“首先要纠正的是，我现在欠你的不是600万，只有591万3千。还有，当然你的是全价。原因如下：如果我不是接到了你的电话来这儿陪你吃饭，我现在正在吃不用花钱的烤肉，五花肉！明白了吗？”
“不公平！”泰妍哼道：“凭什么一样的东西，我的是全价你的是半价？要是这么说，我还觉得我吃的是半价的呢。”
“哦，这样啊。”阿九伸出手，把面前的东西一份一份交换位置：“这样你吃的是全价的了，我吃半价的。”
泰妍都看呆了，她本以为她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人的底线，没想到他的底线竟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这人怎么……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明明是非常小气的事情，但是意外的自己竟然不觉得多讨厌，只是有点哭笑不得，外加一点点的不服气。
泰妍深吸了口气，又道：“那汉堡呢？汉堡怎么算？”
“什么汉堡？”
“汉堡没换过来啊，而且你已经吃掉了。”
“你这人……”阿九摇摇头，一副大人大量的样子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汉堡算我的全价，你那个是半价的，行了吧？”
泰妍差点哭了，怎么我还成小气的那个人了，到底谁小气啊真是……泰妍看着阿九，呼哧呼哧的，也不吃东西，就这么看着他。
“你倒是吃啊，真不饿啊？那我替你吃也行，不过钱得算你的。”
“我饿！我吃！”泰妍愤愤地说道，狠狠瞪了阿九一眼，拿起汉堡咬了一大口。
“哇！”阿九突然拍手大笑：“不愧是歌手啊泰妍xi，嘴真大！一口咬了三分之一，怎么做到的呢？哈哈哈哈……”
第17章 服了
“吃完了么？”
“嗯。”泰妍已经吃不下了，但还努力把蛋挞塞进嘴里，就是为了不便宜某人。
阿九无奈摇摇头，从兜里把笔记本掏了出来：“呐，记一下帐吧。”
“哦。”泰妍有点噎着了，把可乐也全部喝光：“汉堡是半价的。”
“知道。”阿九在笔记本上刷刷地写：“汉堡单价是8000韩元，半价就是4000。加上炸鸡单价6000，就是一万。没错吧？”
泰妍点点头，道：“那就一万咯？”
“美得你！”阿九没好气道：“蛋挞和可乐是免费的啊？蛋挞2000，可乐1000，一共是1万3千。我欠你591万3千，正好零头抹掉了，还欠你500万整。在这儿签名！”
“哦……”泰妍一脸呆萌地应了声，也不说什么，在阿九写在横线下面的500中间的0上面加了一个撇，把0变成了一个小蝌蚪，然后才签上自己的名字。
“真是一点儿也糊弄不了啊……”阿九吧嗒吧嗒嘴，不甘地嘀咕了声，把笔记本揣回兜里，起身道：“那就这样了，我回去上班了。你……给经纪人打电话吧，一个人看上去挺不方便的。”
“你要回去了？”
“对啊，还有25分钟，从这里走回去正好时间差不多。”
“哦……”泰妍咬咬嘴唇，道：“我跟你一起，正好用这25分钟陪我聊天。”
说着泰妍也起身，走在了阿九前面。阿九看着她，无奈叹了口气。
这女人神经有问题吧？
“算了算了，债主么，忍了！”阿九深呼吸了一下，缓缓吐出，追了上去。
……
“所以……你觉得他不够男人，就想要分手？”
“嗯！”泰妍点点头，看着阿九的表情，期待能看到点什么，但让她失望了，阿九什么表情都没有。
“……”
过了一分钟。
“喂，你说话啊？”
“啊？”阿九看向泰妍，问道：“说什么？”
泰妍忽然觉得好累，拉住了阿九，看着他一字一句问道：“我刚才跟你说了我的事情，你的想法呢？”
“哦。”阿九继续往前走，泰妍紧紧跟着他：“你说话呀！”
“我这不想呢么，急什么急，等着！”阿九不耐烦地说道，泰妍委屈地瘪起嘴，但是真就不出声了。
阿九一直拿余光瞄着泰妍，见她这么听话，不想说什么又有点不好意思了，想了一下，道：“我觉得啊……这事情是这样，你分手呢……我不能说你错……”
泰妍顿时欣然：“真的？”
“……但也不是很对……”
“呀！”
“你别急啊，你听我说完。”阿九调出一个语重心长的语气，道：“这感情吧，它是个慎重的事儿。既然开始了，就不能那么轻率地结束。你得想想，当时我为什么跟他开始呀？他吸引我的地方还是不是吸引我啊？和他分手了我会不会后悔？等等等等，点点点点点。把这些类似的问题全都想一遍，如果得到的答案都是‘no！’那证明你没错，如果有一个不是，那就说明还是可以拯救一下……”
“哦。”泰妍点点头，想了两秒钟，看向阿九：“答案是都是no。”
“那就分吧，分吧！”
阿九看看泰妍，清了下嗓子，又道：“不过啊……”
“怎么又‘不过’啊！你到底什么立场？”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还我什么立场……”阿九荒唐地笑了起来：“我是想说，你分手是分手，但是跟我可没关系。我是把你车砸了，我赔你钱啊，感情的事儿我可管不了。”
“原来你担心这个……”泰妍哼了声，道：“你以为我喜欢你啊？真是好笑……不过……”泰妍抿着嘴唇，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对我有点好感啊？”
“什么？！哈哈哈！”阿九大笑了三声，道：“这就更好笑了，我好像跟你说过吧。我的女人至少要38e，你低头看看你自己……哦，不行，你看不着。因为太小了，低头只能看到鞋带，哈哈哈……”
没等泰妍反应过来，阿九拔腿就跑，泰妍赶紧追：“你给我站住！竟敢嘲笑我，我跟你拼了！”
……
一直跑到了kbs门口，阿九才停下来，泰妍呼哧呼哧地追过来，一把抓住阿九的袖子不撒手，人已经站不直了，弯着腰喘粗气。
“你这身体不行啊，才几步啊，就喘成这样。”
“谁让你跑那么快！”泰妍简直要抓狂了：“你就是故意的！”
“为你好，消耗多余卡路里，省得长肉。”阿九把泰妍扶起来，道：“我去上班了，你快点给经纪人打电话吧，今天就这样了，晚上我要参加综艺局的迎新聚餐，没有时间。”
“聚餐结束呢？”
“结束……我、”阿九犹豫了一下，道：“我有点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能带我一起吗？”
“你好像不太适合……”阿九挠挠头，道：“我这么说你别生气啊……我能理解你失恋的心情，但是你也不能总跟着我啊，我也不会治疗失恋。”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我听人说，治疗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再恋一次，你看你身边有没有好的，那个谁……那个李敏镐就不错，腿、腿长，人也挺帅的，是吧？找人问问他的联系方式，约会一下试试。”
泰妍冷冷地看着阿九，道：“嫌我烦了是吧？”
“没有，怎么可能……”阿九赶忙摆手否认，心里却在说：“没错，就是！”
“不用说了，还钱！”泰妍把手伸到阿九面前，扭过头不看他。
“不是……合约上写了，分期付款啊。”
“那是在你对我恭敬的状态下，现在我觉得你伤害了我的自尊心，合约作废了，还钱。”
“你这可就是不讲理了，我都随叫随到了，还要怎么恭敬啊？”
“我就不讲理。”泰妍看向阿九，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水雾：“人家心情不好，才刚刚好一点你就这样，现在更不好了。还钱！”
“哎呀呀，好啦！”阿九在心里拿最大号的毛笔写了一个大大的‘服’，道：“你先找点事儿做，等我聚餐结束……我带你去，这样行了吧？”
“嗯！”泰妍的表情瞬间变得明朗，眼睛里的水雾像是被海绵吸走了一样，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