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心境变化
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六十四章 心境变化
地下广场没有太多装饰,是委托李阳带领一些炼体士开辟的,倒也没花费太多功夫,靠近这黑渊附近的土质较为疏松,可能是因为常年规律性的黑潮爆发造成,当初倒是方便了他们一把。
广场四通八达,各种狭窄通道都不是他们的选择,来到这里之后自然有人接应,将大车推入了不远处的地下河里,这河乃是引来的地上河流,至于哪里少了一条河流就不知道了,不过大概率是从别处“偷”来的。
大车忽然上浮,下方有舟船慢慢露出水面,顺流而下。
众位搞研究的也都纷纷告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媳妇。
小钻风这光棍也就是在周围看了看,然后找到边上接应他的那人道:“如今陈之归在哪里?”
那人摇摇头,一副老油条的样子,小钻风心底冷笑着新来的不懂规矩,等会就去告你的状,让赤鳞大姐大.抽你鞭子。
表面上他却与这人想象中的一般老实交出一些灵石,这人倒也知道适可为止,可此人估计没想过这些搞研究里其实还真有个硬茬子,而且很记仇。“快说吧,别磨蹭。”
这人嘿嘿一笑,指了指最偏的一个通道,小钻风点头,转身往通道走去,刚刚来到通道前,立刻有金光覆盖在通道前,后方传来人声无情嗤笑,小钻风淡定地打了个响指,这一向不讲情面的禁制就这样网开一面让他进去了。
那人额头冷汗狂冒,自己好像得罪大人物了,那通道就连他都不知道到底通向何方,但他却是见到了陈大人和一黑衣人进去,深知有些事情不该多问的他只是故作不知地站在这边做自己分内的事情。“这下子完了......”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托大哥搞到的肥差泡汤了他就感到一阵阵后悔,但也实在没法,只是略微颓了些,后来再有人从其他通道出来,他喊来接应之人的时候都有些声音细微,让人皱眉。
......
通道两边一间间被青铜门封闭的密室,陈之归与李阳此刻在最深处的黑色房间里,房门紧闭,就算是天梯修士来此一时间也没办法突破,陈之归坐在木桌对面饮茶,缓缓放下杯子:“有什么事情要到这里来说?”他的眼神有些严肃,看来他也感觉到了李阳的郑重。
李阳掀开面罩,放在一旁,道:“我们的人在外面出事了。”
光这一句话,陈之归立刻眉头一皱,“什么人干的知道吗?”他想了想又问:“中州那边?”
李阳摇摇头让陈之归放心,道:“不是,是邪月州。”
“阎罗的人怎么会管我们的闲事,他们巴不得我们和中州对着干才是?”陈之归自然知道如今五大霸主势力,唯有邪月州根基最浅,毕竟其本是黑暗中的势力,再加上明面实力固然急速扩张,但都是由邪修组成,人家其余四州至少表面上还是秉持正道,自然容不得你,但也没办法奈何他们,这表明他们也是有至高级别修士的,不过他们的邪修只能在邪月州活动,这是所有人的共识,当初陈之归有幸倒是投了一票剑诀反对他们邪修洗白,难道这就激怒了他们?还是说觉得我们好欺负?这也不至于才是,谁不知道中州那所谓会议就是个认人的集会,真正的事情早都已经在会议前决定了,就算有商议的也早就完事,根本不会真的和陈之归他们商量,所以陈之归当初投的一票其实作用不大,或许也就是他嚣张的态度有的刺眼,不论如何,当初他的确是成功入了天下各大有头有脸势力的眼,只是印象如何就说不准了。
李阳轻叹:“真正的原因不知道,但表面上就是因为我的人在邪月州活动的时候发现了他们对付混元州的手段,然后混元州打了他们一顿,现在好像是找我的人撒气,现在还没交人。”
陈之归微吸了一口气,感觉有些难办,他起身在房内走了几步来回,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人没死吧?”要是死人了,自己也没办法再跟他们谈了,只好是也打一架,否则就算一时间这消息不传出来,那日后也将成为把柄,或许会影响自己
以后的计划,所以人到底死没死很关键,没死就代表着对方是想谈的。
李阳正打算开口,门却忽然开了,小钻风手指闪耀金光,笑嘻嘻地看着陈之归,然后却听到一声:“你先出去,我们有事要谈。”
小钻风有些尴尬地看着李阳,然后看向陈之归,他叹息一声道:“你怎么下来了?出什么事情,我能解决就先帮你解决,你放心,一切以你的事情为先。”李阳微微蹙眉,他觉得有些过了,小钻风权限太高了......
不过听了这番话的小钻风倒是颇为感动,当初承诺的也就是待遇问题,现在已经不是待遇不待遇了,这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要是以后发展壮大了,那真是不敢想了......
陈之归看着忽的傻笑起来的小钻风有些无语,这家伙是不是又做白日梦了?
“赶快说清楚,这里有要事呢。”
小钻风哦了声:“好好好,这个嘛,呃,大概就是上面又出事了,那个怪物好像发现了我们在研究,很暴躁啊,上次差点就被抓个正着,这段时间内恐怕没办法上空岛去了,不是我怕,你也是知道的,我这般任务,怎会害怕区区......”
陈之归打断了后面的废话,沉吟片刻觉得还是稳妥为上:“不急一时,如今正是发展的时候,既然危险那就不去了,黑渊你们倒是可以时而去探查一番,我最近又有所感悟,到时候让人传信给你。”
闻言小钻风很是激动,时间法则啊,他本以为自己能够领悟空间法则之皮毛已经是世上仅存的天才人物,没想到自己这是遇到了和自己同一个层次的人才,他立刻出言让陈之归直接神念传给他,他好早些尝鲜。
陈之归看了李阳一眼,也有些无奈,就赶快打发了他。
......
临走前,小钻风又将陈之归夸得受不了,还顺便拍了李阳的马屁,只是不太受用而已。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随着金光一闪,禁制重新生效,李阳这才开口:“你不觉得一个人权限太高不是好事吗?而且他......”
陈之归说出了李阳心中评价:“十足的小人?”
李阳默然。
陈之归笑着摇摇头:“别说他了,继续谈正事。”
李阳深呼吸,道:“人没事,但是他们要求见你,让你一个人去阴风草原,会有人接应你。”
陈之归眼睛眯起:“让我一个人?”
“没错。”
陈之归喝下口热茶,神色丝毫不变,曲指敲着木桌,李阳知他在思虑,也不打扰。
半晌后,他才开口:“如何?他们给了三日时间考虑,若是不去,我们可早做些准备,大不了抢人。”
陈之归抬手道:“不,我得去。”
李阳说出心中隐忧:“他们若是心怀鬼胎该如何是好?”
陈之归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叫赤鳞和我同去,她不是说过要替我卖命吗?”
房中气氛略微凝滞,陈之归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笑意:“我必须去啊,要是不去岂不是无论人是死是活,我们都有把柄在他们手上,日后肯定要给我们捣乱的,与其之后再来博弈,不如正面应对。”
李阳此刻有些看不懂陈之归,但他知道既然已经有了决断自己就不该多言了。
陈之归知道他的心思:“有话直说。”
李阳看着他的眼睛:“我以为你已经将她当自己人了,她如今掌管一司,手下势力盘根错节,不可分割......”
陈之归轻声道:“我一直将她当自己人,我可不是只是看重人家的美色。”
李阳没说话,但陈之归知道他的意思:“你不信?”
陈之归又道:“我觉得这次去应该不会有事。”
李阳还是不说话,陈之归微微低眉,起身去开门,可这时候李阳忽然道:“如果呢?”
陈之归没有回答,拉门离去了,留下李阳独自看着尚且冒热气的茶
杯。
......
......
没走多久,在通道边上看见了正扒门缝看里面那些“人”的小钻风,他问:“怎么还不走?是等着李大人请你吃牢饭?”
小钻风嘿嘿笑了笑转过头来,依旧是那副少年模样,只是奸猾本性无法掩饰,气质那一块捏得死死的。
“我要告状。”
不多时,陈之归和小钻风离开了,而那位负责接应的没名字的“官”也丢了自己的肥差。
......
是夜,陈之归趁着还有两天时间,打算去见一次赤鳞。
赤鳞司前,还有几名守卫尽忠职守,陈之归没有令牌,这几个新来的也不认识这位,还是他喊了赤鳞亲自出来迎接才是堂堂正正进了门。
“你们这底层人员素质不太行啊,还是得加大教育力度,比如将我的画像挂床头上什么的......”
赤鳞反问:“辟邪吗?”
被她一句话给噎住的陈之归只是笑了笑,继续往里走,却不是办公地方,而是往赤鳞卧室走去,赤鳞脚步顿住道:“你想干什么?”
陈之归看着冷淡的赤鳞摇摇头道:“谈正事。”
“谈正事自有谈正事的地方。”
他看着赤鳞一时间没有说话,月色下两道身影从脚下蔓延出去,未曾交错。
这时候,陈之归蓦然往前走出三步,二人仅有一线之隔,但赤鳞没有退步,她知道他会退的。
可这一次他好像不打算退,他还在往前,半步刚刚抬起,赤鳞倒退半步道:“到底要做什么?”
陈之归没打算瞒着她:“我过些日子打算去邪月州一趟,比较危险。”
赤鳞点头:“要我一起去吗?”
他嗯了一声,赤鳞道:“可以,什么时候?”
“后天。”
“你可以走了。”
陈之归咧嘴一笑:“这么着急干嘛,我还有事情想要和你说呢。”
赤鳞皱眉看着陈之归:“你在玩什么把戏,我该休息了。”
望着她从身边走过,陈之归忽然有些不快:“慢着,我有件事情也是今天才听说,跟你手下那些人有关。”
赤鳞步伐骤停,没回头:“什么事?”
陈之归超过她几步路到了卧室门前一把推开,两个大字在眼前晃荡——简洁。
他没去坐那床,只是坐在边上孤零零的小凳子,然后才道了声:“进来。”搞的跟这里是他房间一般。
赤鳞没关门,就站在门内道:“到底什么事情?”
陈之归凝神看向赤鳞将小钻风告的那个状缓缓道来,“你怎么看?”他正要去拿茶杯,然而赤鳞上前几步将唯一的杯子拿走,负手在后道:“那人跟我的人有关系吗?”他摇摇头,正当赤鳞嘴角浮现笑意的时候,他才道出:“很有关系啊!”
笑意凝滞的模样很难看,可是也难看不到哪里去,毕竟没点灯,全靠从小窗照进来的光,她沉声道:“是谁?”
陈之归又摇头了,赤鳞面无表情看着他,他说:“我不知道,但确实是你手下的人,我没去查证了,要不今晚你受累?”
赤鳞疑道:“这么急?牵扯什么要紧事情了?”
陈之归一脸严肃:“你速速去办就是了。”
待到赤鳞快步离去,陈之归才露出得逞的笑容,房门一关,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等到天色渐白,房门被人踢开,赤鳞看着睡得香甜的陈之归拳头攥紧,狠狠地挥向虚空,血红坚冰转瞬即逝。
“你这样有意思吗?不过就是几个小鬼罢了,也值得你大驾光临,跟我玩这一出做什么?”不知为何,说着说着,赤鳞似乎情绪波动格外剧烈,这是反常的,就算陈之归再怎么冷漠,她也没有过这般心境.......然而她看着此刻睡梦中露出狡黠笑意的陈之归却是不由得带些哭腔。
第六十五章 初见无生
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六十五章 初见无生
迷糊的陈之归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赤鳞已经站在房中了,过了一夜,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他也没有多探究,只是拍拍后背,往外边走去,顶着朦胧睡眼出了赤鳞的卧室,一路往外面走引来了无数道目光,对此,陈之归好像并未发现。
赤鳞则失踪呆站在原地,要不是他走前留下了交代,明日和他会和,前往邪月州,她还真以为陈之归来此就是为了偷个闲睡懒觉了,时间过得很快,次日,在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赤鳞与陈之归悄无声息离开了风声堡,只有高层几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可知道的越多,也就越为他们此行担忧,所有人都默契地认为他此行将会是凶多吉少。
不过与其做担忧这种无用功,不如是稳定好大后方,不让他们有后顾之忧,并且随时准备支援,让他们能够安心,总之就一条,陈之归绝对不能出事,到时候要是约定好的信号没有传出来,他们即刻发兵攻打,不留退路!
......
......
赤鳞跟在一身白衣的陈之归背后慢慢走着,二人似乎都有着默契,没有靠得太近,此刻他们距混元州已经不远了,他们的目标自然是要通过传送阵直接到达邪月州了,不仅仅是因为路途遥远恐怕有变,也是防患于未然。
只不过路过棋央城的时候有一些小插曲的发生,本就有些心虚的陈之归撞见了负责调查弟子失踪的道门之人,而且更让他心惊的还是那人的身份了。“没想到居然会是正清前辈亲自搜寻一个弟子,当真是亲力亲为,我真该向你学习。”他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和她这般缘分。
既然是认识的自然也就好交流了,陈之归将那些事情都给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并且强调此事与他无关 ,更没想到追自己而去的那人居然就是昔日他救下的韩姓兄妹中韩渔!
他无奈苦笑:“没想到还有这般的事情,不过我今日还有要事去做,但也要在中州停留一段时间,找机会打听打听吧,既然是当时紧随我其后.进入了传送阵,我们位置都有所偏移,她应该也是不例外的,当初我就想过,希望她不要到了最危险的地方,不然我也只能是将消息传回来了。”
明清看着既熟悉也陌生的男人无奈摆手,她有些感慨却没有出口,只是点头,继而离去了,如此,陈之归和赤鳞的组合也没有继续停留,传送阵的开启,没有翻起什么风浪,毕竟一天里要开启多少次传送阵也是不可测的,谁也不知道=传送阵背后的脸会是怎么样的,只不过是身份的差距罢了。
而此刻身份特殊的二人自然是为了之后安全无忧,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陈之归如今的脸也就是人群中都找不到的那种,不过他还挺满意的,毕竟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而赤鳞倒是简单,其实见过她的人确实不多,但是画像或者其他方式层出不穷,陈之归不能赌,所以赤鳞也戴上了一张黑色面具,面具上道道纹路泛起光芒。
不多时她也变了模样,二人并肩而立是为了不引起注意,陈之归前些天离开的时候估计也没想过自己这么快又来到了中州,不过这次却是是做好了准备,极其低调,似乎就跟那些行走的商贩一般匆匆,登上前往邪月州的传送阵,准确的说应该是前往邪月州酆都城的传送点,陈之归心情稍微有些动荡,不过很快他就平复下来,拉着
赤鳞从传送阵里走出来,面带笑意,看上去跟周围那些刚刚从外面归来的少年郎毫无二致。
赤鳞也注意到那些少年郎,他们个个身穿锦衣,腰间玉佩都是统一,一丝不苟束着发,长得也还算好看,没有像是邪月州那些歪瓜裂枣一般,尤其是在此刻来人的衬托之下,他们个个真就跟天仙下凡似的了。
“快走,那些是酆幽宗的人。”
赤鳞死死盯着那些穿着金纹黑袍的人们,她来之前还是仔细调查过的,那些筑基修为的修士应该就是酆幽宗特制的服装,既然是为了低调,那自然远离风波,眼看着两批人似乎都有些看不对眼,陈之归轻微摇头,带着赤鳞转身离去。
他们没有在酆都久留,毕竟目的地是在阴风草原,节外生枝的事情能不碰就不碰。
不过他离开酆都之后就清晰感觉到有一股力量从他身上移开,就跟之前一直在盯着自己一般,不过想想这也是当然,毕竟酆都如今是酆幽宗的所在地,有些强者可以窥探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想来现在他们也应该知道陈之归的确来了,而且带着一个神秘女子,如今赤鳞的面目就连陈之归都看着很陌生,是从没有出现在各种资料中的面孔,不过只要足够强大还是可以看出运用了障眼法的痕迹,只是陈之归却是像一团迷雾在人间行走一般,那一道意志从始至终都想要看透陈之归,但是做不到,不过其气运猛烈实属罕见!
......
“现在你还能考虑一会儿,要是到了阴风草原,可就没机会了,你就不怕真有意外?”
“都已经来了,没什么好继续纠结的。”
赤鳞担心他们直接用人淹死陈之归,不和你正面对抗,压力立刻就能大大减弱。
对于这一点他们同样深信不疑,他们坚信陈之归再强大也不可能对抗军队,只要人足够多,那么就没有推不动的难关,其实说起来还是有些人对于不过这也是他们刚接触陈之归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身为霸主级势力主动联系就已经够丢面了,所以不愿意再继续示小。
于是陈之归站在阴风草原之上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烟尘漫天,地面颤动,一个个土丘隆起,从中冒出阵阵黑气显得很是邪门,黑气汇聚为种种怪异模样,有人形也有兽形,虽然在陈之归心里这里就像是跳梁小丑,但他还是给了这个面子,完整地接受了下马威,虽然效果不是很好就是了,但一切都算是圆满完成了,这一环节其实也是重要的环节,这应该也是为了让阎罗里那些看陈之归不顺眼的人闭嘴,毕竟他是来谈事情,不是来打架的。
这些人眼神中的的敌视丝毫不收敛,对此陈之归倒是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温和笑意,心中则阴冷地想着要是有机会该怎么坑他们一把,居然敢抓我的人,等到以后有机会了,肯定会找她们算账的,这些都被他深埋心底。
“阁下就是陈道友?”
有一人还算懂礼,朝陈之归拱了拱手说道。
陈之归观其言辞气度,似乎不像是邪修,而且身后那些人似乎对他有些敌视,有些敌视但却不得不得听话?有意思的人。
如今正午时分,陈之归可以打包票自己的确没打算蹭饭的,然而对方好像真不知道双方立场,只是像是故交好友一般出手想请,在他手指方向立刻 出现了一条通向地底的通道,对此陈之归不算惊异,之前也早有预料,他
微微一笑往里面走去,赤鳞也跟了上去。
看着陈之归进去了,那人才慢慢转过头看向身后几人眼睛微微眯起:“你们最好把不该有心思都给我收起来,他将会关系到往后百年的大局,要是因为你们几个狗东西出了差错,你们自己知道下场!”
几人身上修为远远高于此人,但被他如此辱骂也只能受着,只是暗暗记下今日之耻。
那人冷笑一声,也往通道走去,很快阴风草原上一阵清风掠过,原地空无一人,一切都回归原本模样。
......
......
走在阴暗的洞穴.里陈之归感觉到阵阵不适,尤其是赤鳞更为显著,他将赤鳞拉过来了些,轻声道:“待会小心,是他们请我来的,你不用回答他们的话。”
赤鳞点头表示明白了,几人在前面带路,而那看上去儒雅的中年男人则是在陈之归身前两步距离静静走着,和在上面的热不一样,进入这阴暗洞穴之后他似乎就变了个人一般,陈之归深深看了男人一眼,心里暗暗记下了此人,绝对不简单!
刚刚来到这里就发现了奇怪的事情,这让他对接下来更加期待了,算是期待吧,总之对方没有在自己刚刚来到阴风草原就围杀或者设下埋伏之类的,这就证明他们的确是愿意坐下来谈一谈的。
陈之归注意到这狭窄的通道两边很是潮湿,而且不像是简单的水渍,这似乎是......灵儿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是血,而且是新鲜的。”对于她的判断陈之归很信任,毕竟她某种意义上就是杀之法则的承载,对于血腥味更加敏感也是可以理解的,他眼神的闪烁无人发现,走在前方的男人也不曾回头,如此冷淡的他和在上面的时候那副谦卑客套的样子越看越是诡异,陈之归甚至都怀疑这是他们在故弄玄虚,实际上已经换了一个人。
不多时,宽敞了很多,没有想象中的刁难,陈之归就这样直接见到了那个高坐在上的男人,男人满头白发,双眼浑浊看上去虚弱不堪,但是身上的气息却相当强大,他知道这个人可以轻易击败自己,不过有赤鳞在侧,倒也不需要太过担心,只要能够争取到时间就好了,至高修士赶过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让陈之归有这个底气来这龙潭虎穴一闯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四角有四团悬浮的幽绿火焰,无根之火何等诡异?
他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阎罗组织就是窝在这种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那人发现了陈之归的眼神,他缓缓开口:“怎么?觉得我这里寒酸?那倒是,肯定不如你们风声堡现在有钱,有至高做靠山真好啊。”
陈之归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可却笑不出来,只能说对方没有这个天赋,任谁面对一个死人脸,就算他说的再好笑也会觉得在说反话吧?
干脆的,他扯开话题:“见过阎罗之主了,在下只不过是个闲云野鹤般的人而已,手上没有半点权力,哪里敢作此想?”
白发男人单手搭在那紫黑色宝座的扶手上站了起来,身体微微颤抖,面无表情走下台阶来到陈之归面前:“叫我无生就好了,我特意让那些闲杂人等都已经走了,免得你一个外人不适应。”
陈之归更加奇怪,无生到底为何要如此?这不符合他的身份才是,阎罗之主难道就是这样?不可能,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要是都能在意陈之归的感受,早就该放人了!
第六十六章 极虚幻境
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六十六章 极虚幻境
无生何等人物,自然看出来陈之归的表里不一,心中估计正在骂自己呢。
他笑了笑,挥手间两张木质靠椅出现在空荡荡的石穴中,他示意陈之归也坐下,自己肯定不会客气,我将手边闪耀光芒的令符放入怀里,然后也含笑意坐下。
两个身份都很特殊的家伙就这样坐着,相隔不过三步,按道理要是换了任何一人,对方都得要警惕对方发起突袭,这个距离的突击几乎已经成为不可阻拦,然而陈之归是个特例,他剑域已开,只是收敛在腹部,也就是本应该有丹田的地方,但他没有丹田,可他对于身体的操纵随着运用星辰之力炼体,和对于造化法则的运用愈发高深,也就更加灵活自如,他甚至想过身外化身之类的法门,这样就能同时修炼几门功法了,效率自然快速提高。
看了一眼赤鳞,赤鳞微微低头,退后了几步。
“不用担心,我看无声前辈为人通透,待人真诚如我一般,难道还会暗算我吗?”
赤鳞没有抬头,只是抿着嘴,看她握紧的拳头想来她的心情并不轻松,不是所有人都和在座两位一般,他们倒还真有些相似之处。
而此刻无生说道:“我知道你想要带人离开,这没问题,我们本也不打算和你们为敌,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你们和我们都是天星族的眼中钉,不仅不该有冲突,还该多多往来合作才是。”
我心中警惕的同时,也总算从对方那张死人脸上看出了心情,原来是想要谈“合作”?
但其实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所谓合作不过是外面包着的皮而已,估计也就是商量商量要坑别人了。
如今可算是看透了,几个霸主势力其实就是在坑与被坑之间徘徊,就算是暂时合作同盟,说不定反背就是一刀过来,谁也不能信任的同时,还要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真诚,不得不说,在这方面死人脸很有造诣。
“如此当然是好的,那能让我先见见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被耍了那可就丢脸了,不看到人就想要我答应你?想得美!
无生挥了挥手,虚空之中一面水镜出现,透过其能看到水牢中的场面,看着那些遍体鳞伤已经昏迷的人,别说自己认不出来了,就算是他李阳亲自来了估计也够呛。
“莫非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还说要合作,合作之前你们就不会将他们治疗一番吗?我说实话吧,和谁合作我们都不在乎,只要能够带来切实利益,且是拥有诚信和仁义的同道中人的话,我们甚至可以多深入发展,就如同我们如今和剑宗道门一般,得道者多助,邪月州从过去就是邪修的代名词,很少有人赶来邪月州游历,大多都是些不怕死的,要么就是怀揣一腔热血想要闯出一番名堂的,但这些人最终去了哪里?要么成为你们的一部分,要么就是死了,邪月州是从骨子里坏了,但这似乎就是你们所想要的,你们没有做出任何改变,还是那潜行在黑暗中不敢露出尾巴的狐狸,要合作,还请光明正大,将人放了,让我看看诚意,我们的诚信应该还是比你们值得信任吧。”
死人脸忽然咳嗽了起来,甚至有血丝打在地上。
"居然这么严重?"
"真的假的?"
陈之归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如此强大的修士,身体竟如此孱弱?或有旧伤势,要么就是欺瞒自己,那演这一出戏是什么目的呢?
无生看向我道:“抱歉,是我思虑不周了,快,木黎你去将他们的人都给先治疗一遍,然后放了!”
我顺着无声手指所向看去,儒雅的男人此刻却是战战兢兢,又与之前所见性格不一,“到底是什么情况?”陈之归此刻心中迷茫,自从自己进入阴风草原以来,似乎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太怪异了!
若说他是因为御下严苛,所以男人畏惧,可无生表现出来的又分明不是那般,即便是这时候,他也只是稍微语气重了些而已,但儒雅的男人何至于此?心中暂时用“人家之间的相处就是这么特别”把自己搪塞过去。
我缓缓起身,看向对方道:“你在搞什么鬼?”
无声愣了愣:“何出此言?”
我骤然握剑在手,发出连声冷笑:“假的终究是假的,我已经看够了虚假,若再不以真实应对我,我可就要出剑冲出去了!”
场中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如镜面般破碎,双眼紧闭的陈之归正站在洞穴之中,但是空荡的洞穴却慢慢被填满,无数道目光都带着嘲讽的笑意锁定着他,这时候他缓缓睁开双眼......
“什么情况?”
陈之归有些懵,但很快自己的记忆恢复过来,从那幻境中脱身,自己早已经到了洞穴内,并且和无生争论虚实之分,我以为是虚实不分两面,乃是共生,可是无生却道:“一派胡言,虚之极为妙术,实之极则为霸术。”
我强颜镇定地扫视当场,手中青铜剑上光泽流转,还真是快要出剑了,方才幻境之中,其实也是赌了一把,本以为那是真实,只是打算诈一诈,没想到却是误打误撞破了幻境。
“佩服,不得不说,您这阵法还是有一手。”
无生冷漠地看着我:“幻境固然玄妙,可你却以极实力破,并未虚实结合破开,你这只是运道不错而已。”
我呵呵一笑:“不说题外话了,还是继续我们的话题,放人需要什么条件。”
无生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对我说:“放人可以,你也知道阎罗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陈之归不解其意,莫非这是威胁?不大可能吧,事情才刚开始谈就威胁那不是傻子吗?要真是这样陈之归还得怀疑他们让自己孤身前来的企图了,还好自己没那么单纯,带上了赤鳞,他们除了最开始有些意见,后面也没多说了,这应该是在表明诚意,虽说如此,可陈之归感觉要是谈崩了,自己很可能真得杀出去。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杀手组织、情报组织,我们都是顶尖,只不过如今有一个组织开始动摇我们的地位了,你也知道,我们算是浮出水面了,那地下黑暗霸主的地位自然等于空了出来,毕竟我们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去做了。”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更加凝固
,看来有很多人其实不愿意浮出水面,这样对于整个阎罗来说的确拥有了更多获得资源的渠道,而且地位的拔升所带来的影响才是利益最大头,可是对于那些常年行走在黑暗中的杀手、情报人员来说就不太好了,他们很多人都已经没有退路了,做好了一辈子在黑暗中的打算,可现在当初将自己推入黑暗深渊的老大忽然换了一身白皮,站在太阳地下俯视深渊,这难免让一些人不太容易接受,陈之归倒是可以理解,不过无生似乎并不这么想,他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的确是个死人脸,幻境里也不全都是虚假。
不过让陈之归心里有些在意的是,那个儒雅男人到底是谁?为何如今没有看见他,明明看上去与无生很亲密的样子,这幻境到底揭示了什么是陈之归进入这里第一次感到好奇,不得不说无生的手段的确是厉害,居然是顷刻之间就能让陈之归忽然陷入幻境,甚至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就彻底陷入了幻境之中,而赤鳞如今则是依旧呆滞,这幻境不只是笼罩了一人.......
我作恍然大悟状,笑道:“原来如此,那个组织想来很难对付吧,否则堂堂阎罗岂能找我来帮忙?甚至为了请我来还将我的人抓了。”
无生深深看了我一眼,一道白光没入赤鳞体内,她身体一抖,醒转过来,身上开始覆盖血红冰霜,双目开始变得猩红,甚至有隐隐妖气泄漏,我按住她肩膀,一股温和的力量在她体内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压制住了暴走的力量。
陈之归不知道赤鳞怎么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因为此刻无生又开口了:“那个组织名为影杀,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的盟友,只不过如今不是了。”
从他的话里陈之归听到了绝对冷漠,仿佛多年盟友也只能换来这一句解释中稍微提到。
我拉住赤鳞的手,她脸上稍微红了红,我来不及多想,看向无生行了一礼:“给我时间考虑考虑吧,你先放人,我已经来了你还要他们做什么?”无生仔细打量了我好几眼,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看透,忽的他笑了,笑得我心里有些发麻,仿佛又一次置身怪异幻境。
“可以,我让人先送一半回去,另一半你们走的时候带走,房间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
我没有去问他房间本来是准备做什么的,也没有我们什么时候能走,一切都有答案。
基本可以提炼出一句话——只要你乖乖合作,人是可以放的,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
跟在几个不知名的面具人背后,这应该只是几个喽啰,没有在意他们的感受,“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有人靠近立刻敲门。”我从怀里取出几块上品灵石,看向几个面具人道:“你们分了,拿钱办事应该明白吧?”
他们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不过很快点头拿钱。
我心下笑了笑,果然不管在哪里都是如此,只要你有人家需要的东西,那人家就会上赶着被你利用,有价值的利用大家都巴不得,所有闹崩了的人,只不过是因为没有达到预期而已,而只要是修士,没有后台的情况下就不可能不需要灵石。
第六十七章 踢门请进
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六十七章 踢门请进
房间不算简陋了,至少相比较山洞来说,记得自己当初在空岛上还曾经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山洞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倒霉了,只要跟自己接近的人基本都得出些什么事情,像是罪血城的人们,还有后来一路上遭遇的,有些人其实陈之归也觉得他们没做错什么,但是手中剑已经抬起,有股大力在压着他的手,顺从则猛力斩出天地一剑,逆反最终只能得一个骨断筋折。
赤鳞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默默将身上整理了一番,实在是刚刚进门的时候二人低估了对方的身板,又都想着侧身让对方些空间,可却恰好来了个贴身接触,香香甜甜的,不知道为什么,赤鳞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一道彩虹,不过却被陈之归给搅得稀烂。
他伸手在空气中拍打着,一脸嫌弃地道:“这房间好像不太干净。”
赤鳞沉默了。
他似乎还未发觉,这让赤鳞下意识咬牙,这下子他注意到了,朝我笑了笑,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啊?我转过身,看着紧闭的房门上厚厚灰尘道了声:“确实不太干净。”
陈之归干笑了两声,连他都感觉到了尴尬。
过了一段时间,赤鳞忽然对正在石床上盘坐静思的陈之归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她没等陈之归回应,来到墙边侧耳,眉头却慢慢皱起:“就在我们的隔壁......好像是女人的声音。”
陈之归皱眉沉思,又慢慢舒展:“这附近的几间房似乎都是一样的,又只有一张床......有女人的声音也不奇怪吧,你就别去听了。”
她气得狠狠一拳轰出,血红坚冰隐现,陈之归瘪嘴道:“怎么感觉我才是你的护卫,不是应该你过去查探吗?”
即便这样说这,陈之归还是不由地迈开腿,刚刚打开房门边立刻就见到几个面具人还在老实守着,见此,陈之归干脆省省力气,就问他们这隔壁的房间里是不是也有人居住?有人回答道:“自然是有的,这里是几大护法居住的地方,只有少数几间空的,你们占了一间,我方才看了看,隔壁好像是狸猫护法?”
陈之归疑惑地道:“共有几位护法?给我讲讲。”他干脆走到了几个面具人身边,然后指着隔壁的房间道:“这位狸猫护法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时,赤鳞也听见了陈之归和他们的谈话,来到房外过道将目光投在隔壁同样紧闭的房门,只是她清晰听见过的女人叫声让她无法跟陈之归一般平静,眉头蹙起,下意识地警惕起来。陈之归看了她一眼,又将手搭在还有些欲言又止的面具人肩膀上:“你知道我是谁吗?”
面具人点了点头,身体不禁微颤,陈之归重复了一遍:“给我讲讲你们这狸猫护法。”
......
......
架不住高压的面具人跟另外几人对视一眼:“你们可都要替我作证,我没有搬弄是非,这都是他逼我说的。”
听到这里陈之归有些在意,难道那狸猫护法还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不成?
只听面具人说:“组织里有四大护法,分别是在
外执行任务的牙狼护法,还有实力强大的毒蛇护法,狐狸护法是大人最信任的人,而狸猫护法最为特殊,他经常性的闭关,酷爱炼制傀儡,几乎是每天都要炼制......所以组织内的人其实都有些畏惧他。”讲到这里他还抬头看了一眼赤鳞,犹豫片刻才补充道:“尤其是女子要小心。”
“嗯?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炼制傀儡又如何?”陈之归实在是不明白炼制傀儡又怎么会到这种地步,居然受人畏惧至此,连跟自己这金主都吞吞吐吐的,不过还算有点良心,收了钱还是提醒了他们。
面具人微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在过去的时候狸猫护法还好,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开始用活人做研究了......”
赤鳞惊呼出口,她如今知道自己听见的声音是什么了,是惨叫!
女人的惨叫!
陈之归看向赤鳞,沉吟片刻道:“我们回去吧。”
......
关上门前,陈之归告诉几个面具人说可以离去了,他们自然是感恩戴德一番,刚才交代了狸猫护法的事情给外人,他们可心虚不已,自然是越快离开是非之地越好。
“你不舒服?”
赤鳞摇头:“你是对的,我们现在身处龙潭虎穴,又怎么还能多管闲事呢?”
陈之归有些过意不去地道:“是我叫你来的,没想到会接触到这些......”
赤鳞忽然抬头看着陈之归道:“你忘了吗,我是妖人,对于那些惨叫声我是最熟悉的。”
陈之归默然片刻,道:“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人,总之现在你是我的人了,乖乖呆着,我去去就回。”
赤鳞起身:“你想要做什么?”
“不要冒险,你要是出事了,我也走不了。”她补充了一句。
陈之归笑了笑,还是出去了,房门缓缓关上,赤鳞几乎就是下一刻,推门而出,陈之归回过头来正好看见她。
“我是来保护你的。”
陈之归一摊手:“那行吧。”
......
“要去哪里?”
陈之归想了想,拉过来一个面具人问:“无生在哪里?”
得了方向之后,陈之归很快走出了这条四通八达的“迷宫”。
“你要见无生?你不是说不想对付那什么影杀组织,要好好考虑吗?”
陈之归头也不回地道:“迟早都要做出决定的。”说着说着,他手中黑灰散落......
“再说了,不去见他,怎么把让你不舒服的罪魁祸首给揪出来?”
赤鳞眉头紧皱,神情复杂地看着陈之归,不知该说些什么,陈之归摆摆手继续往前走,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扇石门前,石门两侧有两颗悬浮的石球,只有西瓜大小,可其上有股莫名气息流转,他深深看了一眼就走入缓缓开启的大门内。
赤鳞紧跟着他,然而却被无形的力量阻挡在外,哪怕门已经开了,但是里面的陈之归口中说些什么她什么也听不见,渐渐的连人像也模糊了,只能看见身影。
“放我进去!”
赤鳞威胁地看着边上的守卫,这才发现是两具......傀儡。
她倒退半步,看着木讷神情的护卫心中一股恶寒。
......
......
陈之归同样看不清楚外面,似乎那大门就是一个结界,分割了门内外。
石门后更像是一处修炼用的洞府,泉水叮咚,在水雾之后有一道身影若隐若现,陈之归谨慎往前走去,没有出声,然而水雾忽然翻滚,陈之归本能的身上剑意爆发,将雾气都给涤荡了个干净,那道身影顷刻凝实,且轮廓更加鲜明......光溜溜的身子很快消失在眼前,陈之归这才反应过来,口中说着:“走错了 走错了!”
这时候,身后却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他脚步顿住,回过头来看着脸色不好看的无生道:“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当然。”无生给予了可靠的答案。
......
尴尬的局面一时间没办法消解,不过就当破罐子破摔好了,反正陈之归在听到影杀二字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不掺和了,和青锋有过接触,他知道影杀组织没那么简单,和四大家族扯上关系,而且知道的秘密层次太高了,如今又跟阎罗搞上了,万一再牵扯什么大事,自己倒是不怕,可是如今风声堡正是需要时间的时候。
“你怎么来了?”陈之归本是打算拖一拖的,他已经求救了,相信师父正在路上,然而无生似乎不想多一秒种看见陈之归,直接单刀直入,不再云里雾里了。
陈之归干笑几声,忽然灵光一闪,道:“此来是有要事相告啊!实不相瞒,在下有种异术可以查探杀气,而就在我隔壁的房间里杀气滔天那叫一个猛烈,搞得我都无法静下心来思考关于咱们合作的问题了。”
无生顿了顿,似乎是没想到陈之归来一趟居然就是为了这点小事,他有些不耐烦地道:“既然这样,你就去找人将门踢开,然后把杀人凶手给宰了,这样你能不能静心啊?”他甚至都有些怀疑陈之归是不愿意合作,故意搪塞拖时间。
陈之归连连道谢,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没错,他用剑斩开了无生设置的禁制。
无生深深看了眼陈之归的背影,然后才看向怀里**的女子,他端坐在床,心中却是没有丝毫邪念。
......
......
陈之归拉着赤鳞一路飞奔就回到了休息的地方,赤鳞挣开他的手道:“到底怎么了,你跑什么?”
陈之归正义凛然地大声道:“无生说了,让我将打扰我们休息的那个杀人凶手揪出来打一顿。”
远处的几个面具人诧异地看了陈之归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陈之归不在乎这些,直接走到了据说是狸猫护法的房间前,虽然不知道为何无生 不知道这里是狸猫护法的房间,还让自己踢门,不过既然都有这要求了,自己也不能不答应吧?
事情闹大了,他们才有机会带着人跑路,如今已经放走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风鸣被抓之人就只能靠硬抢了,陈之归万万没想到自己不出去找麻烦,麻烦自己找上门来,还是赤鳞聪慧,已经感觉到他要惹祸的气息。
第六十八章 扬长而去
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六十八章 扬长而去
“该死!是谁毁了我的心血?!”
陈之归冷哼一声,抱着衣衫不整的少女趁着房内紫色迷雾弥漫退了出去,身边赤鳞脸色很是凝重,看样子她也感受到了里面那股强大的力量,该说不愧是四大护法之一吗?
但其实,实际上阎罗组织四位护法中战斗方面最弱的就是狸猫了,他专精于炼器,战斗方式也是通过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宝,如今对于傀儡术很迷信,在前些年还派人大肆搜集了一些傀儡方面的秘籍和关于神魂的奇异法门,越是偏门他越是感兴趣,这是一个求知欲旺盛的人......
同样,像这类人陈之归也是接触过的,通常都会在一些方面有着突出的“缺陷”,比如小钻风,虽然他看着很不正经,但是实际上确实是个可靠的人,他平常表现出来的其实也不是全部的他,他似乎是个很“丰富” 的人,所有人都不只一面,面对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点时间,还有其他,这些都会影响我们对外物的态度,所以陈之归曾经怀疑过小钻风待人的真诚,可其实他只是由于将自己很多思考的精力都灌注在他感兴趣的那一面上了,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拥有无比的热情,甚至是陈之归所无法比拟的,明知道空岛的危险,他却依然愿意在上面工作,哪怕和陈之归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但是他对于陈之归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这种种迹象表明,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而且,如今他对于陈之归的态度明显有了转变,要是在过去他是不会主动找到陈之归的,尤其是在刚刚到风声谷的时候,在建设风声堡的时候他展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和专注,也是那时候陈之归开始对他改观,只要在往好的方向走,那就是最令人开心的事情。
不过眼前的人显然不是善茬,那是一个满脸“缝补”痕迹的怪人,疏松的乌黑发丝在空中飘荡,再加上他难以自控的情绪爆发之后身上那股邪恶的气息,这一切都让陈之归心生敌意,完全没办法萌生半分好感,几乎就是下意识的,他的身上开始流转雷霆,双目魂炎在燃,剑刃之上有连成丝线的杀气在飘扬,一切看上去都不是好的征兆,附近很快只剩下陈之归和赤鳞二人。
他就这样望着房内的狸猫,本还奇怪他的名字,可当他的脸上慢慢浮现一张栩栩如生的“狸猫脸”的时候,陈之归也就明白了这些外号的来源,那面具到底是什么材质陈之归并不关心,可是此刻狸猫佝偻着身子,褴褛的黑袍给他一种落魄之感,可在这紫色迷雾笼罩下,若隐若现的漆黑双眼却是让人感到阴森,像是在一瞬间进入了黑夜。
至少赤鳞的感觉就是如此,而陈之归身上的气息就是黑夜中唯一的火热,给她以安全感。
他率先开口:“将这孩子保护好,你应该不希望这个孩子受伤吧?”
说到这里,他回过头对着赤鳞温和一笑。
赤鳞一怔,将少女接到怀里,在
陈之归的目光下慢慢退远了一些,在她的心里有一道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响起:“其实我更担心你会不会受伤。”赤鳞看向少女,脸上泪痕未干,长相也还算好看,若不是身上的那些淤青和伤疤,看她的年纪或许她也该在父母的照顾下安心生活吧。
站在通道尽头,看着陈之归,原本动荡不安的内心却是莫名安宁下来,对于他总会有种不知来由的信任,不论是什么事情,他都应该能解决的吧?
“就是你打扰了我的工作?还打算对我的实验品做些什么啊?臭小子!”狸猫癫狂大叫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之归感觉自己看见的真的不是人。
“工作?”陈之归微微顿了顿,将脸上难以置信收起,只剩下满脸的厌恶:“实验品?”
狸猫用他那张看上去很适合的面孔对陈之归狞笑,张狂地挥舞着手臂,指着陈之归道:“小鬼,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身体好像很不错嘛?要不要来跟我一起做研究,我这里可......”他忽然面容冷淡下来,瞥了陈之归手中的青铜剑一眼:“令人讨厌的气息,本以为你这强大的身躯会是一个炼体士,如今看来,是老子最讨厌的剑修啊......”
“那又如何?”
狸猫嘿嘿笑着,摆了摆手:“别误会了,反正不论如何我都要将你做成傀儡,然后让你亲眼见证......”他将手指向赤鳞,那漆黑的眼瞳中流露出渴望以及疯狂:“见证我将那个人......”他稍微停顿后继续道:“那个人对你来说好像很特别吧?修为明显比你还要强大,但是却对你这么信任,要是我的话,是绝对不会对比自己弱的家伙有依赖感的,让我想想你对她做了什么呢?”
陈之归眼睛微眯,对方比他想象的还要讨厌啊......
“是出色的洗脑秘术?还是说你用你的本能征服了那个贱女人?”狸猫戏谑地嘲讽着陈之归,似乎陈之归身上飙升的力量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他打了个响指,背后的房间里走出一具具傀儡,每一具都和他的模样一般无二,然后默契地从怀里取出一张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眼眶闪过一抹红光。
“居然有九个他?这家伙的本体到底是哪一个?!”陈之归头皮有些发麻,但是没有退后半步,反而是抬起了剑,头顶北斗法相浮现,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发动了自己从未在外人面前使用过的北斗法相,如今虽然还没有完全成熟,还无法影响真正意义上的时间,但母前已经可以对局部的时间进行倒退可加速了!
这是令人可喜的成果,但同样,这也是他的秘密之一,他如果不是必要的话,是要留作和破天剑一般的杀手锏的。
不过如今也是没办法了,他没有把握对付那个阎罗四大护法之一的狸猫护法,如果说给陈之归以如此压力的狸猫都只是四大护法中最弱的一位,那么他对于阎罗的评价或许还要再上一个层次,他眼中精光一闪:“这绝不可能,他一定有什么致命的缺陷!”目光
扫过对方身上那些伤疤,“难道他的肉身很弱?”他握剑柄的手微微浮白,心中想着:“要是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了,怪不得他会对陈之归炼体士的身份如此在意,而他厌恶剑修的原因就是!”
“去死吧,你这个杂种!”
九具傀儡忽然一拥而上,陈之归自知空间狭小不够他闪避,可同样,对方也更容易被他所伤!
陈之归不再纠结那一具傀儡才是本体,只要交过手自然会有一个判断!
简单来讲就是——抗揍的等于傀儡,不抗揍的就是本体了!
一念至此,陈之归腾空跃起,就在即将撞到头的时候,他俯冲而下,背后浮现无数飞剑虚影,也随着他俯冲而下的过程飞快凝实,他将自己的神念分开到无数飞剑,这一瞬,他的神魂是最虚弱的时候,要是有个精通神魂攻击的家伙在这里,或许就是他最危险的时候!
好在他的决定没有错误,这一次他赌对了!
......
......
青铜长剑刺入狸猫的脖颈半寸,又飞快抽出,停在他的脖颈处道:“怎么样?再激怒我试试?”
“你!该死!”狸猫怨恨地看了陈之归一眼,又朝着远处的人喊道:“你们在做什么,没看到有歹徒袭击吗?”
这般情势的确有些过了,然而赤鳞就在附近盯着,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陈之归冷漠的脸上浮现一抹讥讽笑意:“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散修一名,暂时担任风声堡剑司之主,当然,只是挂个名,你也不用忌惮的。”
狸猫心中恍然,脸上很快平静下来:“原来就是你,前几天那些人就是被我抓回来的,说实话,你们风声堡的人质量都很不错啊,就像是她一样。”狸猫看向赤鳞轻松地笑了笑。
陈之归笑意略微收敛:“你真当我不敢杀人?”
狸猫不屑冷哼:“你要是敢杀人早就动手了,放开我,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不过你们想要和组织合作的话就还得考虑考虑了,只不过是个蝼蚁而已,居然就如此克制不住,难堪大用,怪不得会被踢出风声堡。”
且不论狸猫的话算不算数,不过陈之归还是得承认,这家伙和小钻风的确有一个共同点,对于让人发怒这一点,他们都很在行。
陈之归剑锋微微抖动,在狸猫的耳边激起一片血花洒落,然后便是惨叫声,看着狸猫丑态,陈之归冷哼一声就往赤鳞走去,而狸猫护法则是单手捂住左耳,满脸怨毒地看着他。
“杀了他!!!”
一声凄厉尖叫在背后响起,陈之归眼中是闪过一抹果然,但却丝毫不惊,甚至有些兴奋......
......
......
此刻,阴风草原之上,三个老头都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平平无奇的草皮,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这和他们往日有些不同。
第六十九章 幕后黑手
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六十九章 幕后黑手
滴着鲜血的剑刃让人胆寒,不是纯粹对于力量的畏惧,而是因为这剑上的血——无头尸体静静倒在血泊当中,带着狸猫面具的头颅在血泊中打滚,这一幕和陈之归脸上无奈笑意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杀了他。”
“我知道,放心。”
陈之归持剑走在前面,赤鳞抱着少女紧紧跟着,二人步伐一致。
无人敢撄其锋芒,他从未觉得自己走过的道路有这么长,直到他一次次挥剑,毫无疑问,阎罗不会让他就这样离开,要是真这样了,那他们也就没有了所谓“霸主威严”。
“然而,有些事情岂是你们可以一言决定的?这世上终究还是靠实力决定很多事情的。”他脸上浮现笑容,就是这样才让人更觉得他可怕,相信,这一日过去,他的名字会时隔数年再一次响亮。
这不是陈之归所愿意的,他本意乃是继续沉寂,自己要是能当个“幕后黑手”,其实也挺好的。
......
......
这一日,阴风草原上出现了“天坑”,也是多少年来,阎罗第一次暴露在阳光下,而关于陈之归是如何扬长而去的,也随着别有用心人的话语流传了出去,风声堡再一次证明了他们的实力,阎罗没办法奈何他们,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哪怕阎罗想要追击,可道门仙葫已经发动了,那一日,天地异变,风云激荡,世人才回忆起那久远的传说,混元道宗是真正的仙人道统啊......
看着通象晶上浮现的画面,凌云眼神闪烁,那持剑踱步的男人有些似曾相识......他捂住额头,让人没办法看见他的眼睛:“不可能是他,他如果回来了,不可能不告诉我......”道门的事情他自然知道了,也知道明心和他的关系,若真是他,一切倒也勉强联系起来了,这些都让凌云感觉到荒谬,除了死亡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让一个好端端的人离开这么久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
静悄悄的地牢里,赤鳞独自看着此刻泪流满面,哭喊求饶的妹妹,二人被赤色的栏杆分割,在阵法作用下,赤鳞没办法听见金鳞的声音,但根据嘴型她还是能够判断出来她大概说了些什么,姐妹二人都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会见面。
其实早在赤鳞成为自己人的那一天,陈之归就已经将金鳞放出地牢了,并且安排了个安全的地方,至于她如今为什么回到这里,只需要看看陈之归的脸色就好了。
陈之归毫不加以掩饰的杀意让赤鳞身体发抖,她眼眶泛红地看着他道:“放过她这一次吧,只要让她活下去。”
陈之归看向赤鳞,走近摸了摸她的头发:“她是怎么知道午申和徐浪两位前辈的身体出了问题的?”他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等赤鳞的回答,但赤鳞只是低着头颅,他看上去有些失望
地道:“是你告诉她的。”将手放下,转身往地牢外走去。
“我不会杀她,但在大业成就之前,她会一直待在这里。”
赤鳞连连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着丑态百出的金鳞,看起来她也应该猜到了自己的下场。
赤鳞朝她摇了摇头,轻声道:“为什么你要出卖我?你这样将我置于何地?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你当我是什么人?”
没有等金鳞的回答,她也不想听。
......
......
三年之后,太平别院。
李阳依然一身黑衣,他面无表情,看上去有些疲惫的来到陈之归面前,陈之归打了个招呼然后问:“联系上影杀了吗?”
李阳点头,又看了看周围,他将一份玉简递给陈之归,玉简上有墨绿色光芒流转,使得所有文字都很模糊。
不过在陈之归接手之后却自动变得清晰了,他如此端详了一番,心头一喜:“太好了,如今我们只要与影杀合作,就能很快将风鸣的地位拔高到与其他霸主级势力一样的高度!”看向李阳,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不错,想要我回来带些什么东西给你吗?”
李阳脸上浮现笑意:“不用,你可要记住你是去干什么的,上一次跟奇蛮族接触你就带回来好多坛酒,据说那是奇蛮族专门用来给少女赠予心上人的,也不知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总不会是送的吧?”罕见的,李阳主动调侃陈之归。
陈之归哭笑不得:“那次真是例外。”他将玉简捏碎之后接着说:“这一次和影杀接触,就是为了补足我们唯一的补足,没有黑暗中的威慑力,这是阻碍我们地位上升的主要原因,没有足够的地位开道,很多事情都会受到限制,还是有很多势力迫于天星族不敢和我们来往,尤其邪月州一直在威胁各方黑暗势力。”
李阳点点头:“你说得对,可是你如今虽然实力又有进境,但是恐怕还是不足以和那种组织接触能做到万无一失吧?”他有些担心陈之归,毕竟之前有一次他和赤鳞一起出去的时候就差点出事了,当然,最严重的还是那次邪月州之行,虽然在见识了邪月州的行事风格之后他们立刻打消了和他们合作的想法,以后也不会有可能,但总归还是会有接触,这是没办法的,尤其是在阎罗半只脚留在黑暗中的情况下,如果不接触,他们很多事情都放不开手脚,对方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一直尽力压制风鸣的发展,不断打击他们,不过明面上却是配合,这是最让人感到压抑的,那些家伙就是不想让风声堡发飙,但又不让他们好过!
陈之归笑道:“放心,我有熟人。”几乎就是下一瞬,李阳愕然道:“又有熟人?”他怀疑陈之归是在忽悠自己,怎么会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啊!”
“......”
......
半晌后,李阳望着陈之归认真地道:“这一次你还是打算一个人去吗?要不还是叫上赤鳞吧,她自从那次之后就一直很内疚,你可以不用告知她任务详情,带上她总会安全点。”陈之归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不用了,她也不是这么闲的,总不能给我当一辈子护卫吧,这些麻烦事还是我自己来吧,那一次也不怪她,若是我能隐忍,其实也不会发生后续的事情。”
李阳没有深究他所说的如果究竟有没有可能性,而是缓缓点头,既然没办法说服,就只好让他自己注意着点了。
“放心好啦,我一个闲散人士对方要我也没用啊。”陈之归自嘲,如今剑司也不是他管了,剑宗派来一位传承弟子,看来是见识到了风声堡如今的发展之中弟子成长的程度有多么惊人,决定加大力度了,既然这样,他也就将自己当了几年的甩手掌柜让给了——对于他不作为十分气愤的明若火!
“你走之前要不要去见见她?这几年你在五州四海之间跑个没完,基本上基层的人都已经与你脱节了。”
陈之归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如今也挺好的,大家各司其职,我宁愿没人认识我,办事情还要方便很多,关于妖人的事情还得靠你们啊,但务必循序渐进,如今我们还没有跟四大家族对抗的实力,一旦开战,好不容易稳住的局面又要陷入动荡。”
李阳点点头:“明白,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扩张,始终安分地待在原地,也就是个小势力的地盘大小,完全不符合大势力的地位,不过也正是如此,很多小势力愿意与我们亲近,或许是觉得我们这里不会看重他们的地位吧。”
陈之归笑道:“只不过因为他们还不到让我们看地位和各方面条件的程度啊......好了,我这就出发了!”
李阳嗯了一声,陈之归还是一如往常走的果断,没有回头。
......
......
圆月当空,夜色沉沉,一抹碧色忽然亮起,血腥味慢慢沉凝到让人欲要干呕的地步。
一女子手持双刀一闪而过,再出现,便到了竹林之上,脚下是轻飘飘的竹叶,背后就是那轮明月,她脸色苍白,嘴角溢血,但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紧张,这时候,下方一抹灰光激射而出,女子嘴角浮现笑容,轻而易举躲过了灰光,往那光芒射出之地而去!
俯冲速度极快,几乎就是瞬间,那人还没来得及做出招架,霎时间便人头落地。
弯刀锐利,刺入土壤,鲜血滴落个不停,她的眼中像是没有人的感情一般灰暗,只有在直视明月之时才有点点光亮。
乌鸦的怪叫之声忽然想起,她脸色一凛,来不及治疗伤势,跟腱使力,强大爆发力使得土壤崩飞,但她的身影也随着一道碧绿光芒闪现消失在了原地,不多时,一只诡异的黑色乌鸦停在了血迹边上发出刺耳难听的叫声。
第七十章 寻求合作
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七十章 寻求合作
“没想到你们会定在中州见面,莫非你们的总部也在中州?”陈之归面带笑意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陈先生误会了,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能够在中州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莫要捧杀我等,我们影杀也就是收钱办事而已,能力实在有限,听说风声堡嘴神秘的陈先生要与我相见的时候,着实是有些好奇会是怎样的人?能够从无到有带着人将风声谷建设成为如今五州都知名的势力,现如今那个势力不得给陈先生面子。”
中年男人两鬓有霜发,眉心川纹,嘴唇略浅,看上去久居高位,不怒自威,然而此刻脸上带着笑意却也让人心生舒服的感觉,这种人是最难缠的,你不给出切实利益,对方绝对不会松口,一看就是深谙此道的人,只是不知能够降服这样的人的那位影杀之主又是怎样的人。
陈之归此刻却是起了爱才之心,若是这人能够为他们所用,自然要比李阳更擅长这方面,李阳更善于办事,很少有事情能够让他方寸大乱,冷静的确是他最可贵的品质,尤其是他与陈之归的关系很稳定,二人都能做到完全信任对方,一些事情都只能让他去办,可却不是如眼前之人一般,这是谋士型的人才啊。
他直接问:“还不知先生如何称呼?有没有兴趣来我风声堡做客?”
中年男人脸色不变,笑道:“在下牧天,若是有机会自然可以,实不相瞒主人也对风声堡很感兴趣。”
陈之归摇头笑了笑,对方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从他称呼看得出来,他与那位影杀之主的关系并不简单,自己要是带他去风声堡,只怕没办法招揽,还有泄漏机密的可能,只好是作罢。
“不知道贵组织有没有一位杀手是使双刀的?”
中年男人握杯的手忽然用力,水晶杯炸碎,他看向陈之归的眼神都变了,似乎——隐有杀意!
陈之归暗暗皱眉,表面淡定地道:“我也只是随口一提而已,何必如此?要是犯了什么禁忌我不提就是了,咱们还是讲讲合作的事情。”
牧天却是沉默了,陈之归不解其意,难道青锋对他们如此特别,连提都不能提?
牧天咬牙道:“还请陈先生开条件,青锋小姐如今是主人唯一的血脉,日后还需她来继承影杀,她决不能有所闪失!”说到后半句,他已经有压抑不住的怒火,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有如此恐怖的情报链,能够得知青锋的来历而且还能在青锋秘密任务之中将她擒拿,且能够让她毫无抵抗之力,那只可能是至高修士出手了!可恨自家没有至高修士,否则岂能被他们 如此算计!他已经心中记下,若是有机会,必定要给陈之归好看!
然而他却不知,这一切只是个误会。
......
......
邪月州,阴风草原。
“呵呵,好久没来新人了啊。”戴着“毒蛇脸”的女人仅仅有几条轻纱覆体,十分暴露,让人心头火热,但狐狸很清楚这家伙有多么狠毒,毒蛇之名可不是她自己取的,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具都是象征着他们的过去和未来,或许是对过去的怀念,也可能是对未来的期望,前者是自身选择,后者则是被动接受,但当他们戴上面具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没有了“现在”,只有属于组织的未来,或许在心之角落里还会有过去的残骸,但也只是残骸罢了。
狐狸脸的声音听上去是个女童,可正是这样才让人更加感到阴森。
“别把她玩坏了,据说这女人在影杀组织里身份很特殊,不过没有人知道而已。”
毒蛇走到狐狸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亲昵地道:“好的,姐姐。”
“一切交给我,我会让她将主动将灵魂呈现给我们看个彻底。”
狐狸猛然抬头,只是一眼就让毒蛇身体开始发软,发出嘤咛之声,躺在潮湿的黑岩上身体有些不受控。
“知道错了吗?”
“知......知道了,姐姐大人。”
这种痛苦让毒蛇生不起反抗之心,她们并不是亲姐妹,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狐狸就已经是这样了,当时毒蛇还不是毒蛇,也不是孤身一人,从那时候起,她们就一直保持这称呼,不过从如今的毒蛇口中说出来其实是有些讽刺的。
漆黑一片的洞穴.里,青锋慢慢睁开了眼,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似乎看到了最恐怖的东西。
......
......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牧天深深看了陈之归一眼,看得陈之归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又开始脑补什么,他再次强调:“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青锋实际上是在空岛上相识的,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曾经和钱家合作要杀我,她回去之后难道没有告知你们详情?”
听闻陈之归此言,牧天微微愕然:“那都是多少年前了,每天都有多少人死去,那能记得?不过我记得那一次任务好像是主动放弃了才对,她主动接受了任务失败的惩罚,所以我才印象深刻,原来那一次任务是对你下手吗?”他忽然恍然大悟般拍了拍额头,眼神沉静下来看着陈之归道:“原来如此,所以你如今才会对她下手,你到底要对她做什么?!她还活着吗?”
眼看牧天有些激动了,陈之归无奈再次解释:“我真没对她怎么样。”不过语气却有些心虚,这让牧天更加深信不疑。
还是陈之归再三否认他才有些动摇,只听陈之归真诚发问,似乎还有些担心:“她怎么了,出事了吗?”
牧天挑了挑眉毛:“真与你们无关?那你为何一来就问我青锋小姐的事情?她前些日子去执行任务,那是她执意要去的,本来她已经可以不用出任务了。”
陈之归尴尬地跳过了前面的问题,直接问:“任务目标是谁?”
牧天眼中似有深意,道:“保密,不过她最后的身份标记是在邪月州消失的,本以为是你们下手,如今看来,还是阎罗的可能性更低,我们本也是如此怀疑,只是见到你如此可疑的言语才有些过激反应,还请见谅,既然如此,我们继续谈一谈合作吧,我们知道你们一直和阎罗不对付,我们能够帮助你们打开局面抵抗阎罗,你们为我们提供庇护和支持。”
陈之归强压下追问青锋消息的冲动,沉着应对:“我想问问合作关系的主次 ?”
牧天缓缓道:“只是合作。”
陈之归冷哼一声:“我们要的合作看来不是同一种,既然如此,那你们自己去对付阎罗吧,至于所谓杀手组织的千金小姐那可就与我们无关,其实说起来我们在邪月州布置倒是挺多的,或许能够有些消息才是。”
......
牧天去问过了影主的意见,回来之后脸上带着笑意道:“主人说他愿意和你们合作,但有一条件决不能更改。”
陈之归眼睛眯起:“我们说的合作是同一种吗?”
牧天肃声回道:“主人说他时间并不多了,天下属于你们年轻人,下一代的影主就是青锋小姐,既然你们早有过接触,或许不太愉快,但其实也算是一段缘分......”
陈之归微微瞪大眼睛:“难道你们的条件!”牧天呵呵笑道:“我们大概想到一起去了。”
......
风声堡,断头崖下的地牢。
赤鳞虽然那一日对金鳞好像有些绝情,但她只要有机会还是会来到地牢下看妹妹,毕竟她是这里的老大,自然没人敢亏待金鳞,但那低级牢房从没更改过,只是禁音禁制已经关闭了。
“姐姐,你帮帮我,我不想要在这里面呆一辈子——”带着哭腔的声音让赤鳞眼神闪烁,可以看出其中饱含的复杂情绪,她后悔自己没有管教好金鳞,放她独自离去了,她早应该知道的,金鳞从不服管教,被关在地牢的她难免心生怨恨。
虽然消息外泄之后明面上风平浪静,但是暗地
里各方都不约而同开始挑战他们的底线,若不是几位大神如今还在,怕不是顷刻间风声堡的如今就要灰飞烟灭。
“我没想到你在这个时候叫我姐姐会比我送你离开的时候还要真诚,我当时哭了,你笑得很开心,我本以为你只是太高兴而已,如今看来你好像从没有真正将我当做血脉相连的姐姐啊,你只是一心想要逃离,然后报复他而已,甚至连带着,你也恨我......”
金鳞看着赤鳞的眼神,畏惧地往后退了几步,她慌张解释道:“我没有,你你相信我,我只是......”
“你没有?你明明知道我和他......但是你丝毫没有在意我这个留在这里的姐姐,将消息出卖了,你应该知道风声堡要是毁了,我的下场会是怎样吧?大概比你还要惨吧,我是背叛者,妖人不会放过我,四大家族不会放过我,就连世人见到我这个妖人也不对放过我,相信到时候我会成为抢手的商品供人买回去折磨,以此证明他们的正道。”
......
天星族,圣地,圣女宫。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圣女习惯一个人居住,时常看着月亮发呆,这让似乎知道些什么的圣子很生气,三年前他和圣女吵得很凶,好像还大打出手了,有传闻在年末将会选出新的圣女。
“圣子如今正是在慢慢夺回自己的权力,处于上升期也是难免对你疏忽,你又何必如此,去道个歉吧,毕竟你和他关系特殊,又是从小长大,或许......”有人对她这样说,不过她不愿意,她知道自己心里没有的东西就不该装作有,那样对他对自己都是折磨。
天星流仙轻巧腾跃,落在水晶宫顶,立于高空而不动,纱裙上点点星芒很是梦幻,她眺望远方,似乎奢望看见什么,这时候一道银光闪过,她眼睛一亮又很快的黯淡下来,只是一架飞舟而已。
......
奇蛮族,拓跋家。
拓跋月儿抱膝而坐,凝望着月空发呆,额头有一轮圆月印记浮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当印记浮现的时候自己好像就格外想那个人,甚至若是喝醉了还能看见他持剑飘然远去的身影。
白玉酒壶上倒映出醉醺醺的月儿,月儿透过快要见底的灵酒又看见了月儿,她痴痴一笑。
......
邪月州,桃源秘境。
千年过去,时过境迁,桃源村中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熟悉的面孔,这一天,有一个女子从那片桃林中走出,被人们奉为神灵,然而神灵离开了他们,告诉他们世上没有神灵,不要在意那些古旧的规矩,甚至他们也可以离开,但是离开之后他们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她也是如此。
女子面带微笑,沿河而下,并未回头。
......
......
中州,落月山山腰处的客栈。
风声从窗外吹拂在他的脸上,他偏头看向窗外,满天星辰不见,只有众生庸碌。
他浅浅一笑:“承蒙厚爱,岂敢不从。”
......
......
剑心世界中,虚无一片,唯有巨剑横空。
三道身影分别站在巨剑三处。
剑柄上是一紫发少年,意气风发。
剑锋之上乃是白衣男子,负手而立,表情淡漠。
剑身正中,是一模糊的身影,但他与其余二人不同的大概是他手中握着剑,那剑三尺金光闪耀。
......
紫发少年蹲下身来,眼前有片迷雾,迷雾之中有巨龙腾飞,他可以看见一张张熟悉但却模糊的面孔,总归看不分明。
白衣男子俯首去看,正有一道白色光束正焕发光彩,仿佛其中有万千世界,但却始终有一道圆月不改其模样。
看不清面目的持剑男人仰头看去,一片虚无,隐约间可以看见他自己的模样。
第七十一章 遵守约定
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七十一章 遵守约定
按照本心来说,陈之归觉得自己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对青锋还真是有异样的心思。
不过心里总有一个声音,或者说是执念在拽着他,不停告诫叱责,让他将不该有的心思丢出脑海。
......
......
一个半月后。
阴风草原,一个黑袍人在天地间闪烁腾移,而让他如此狼狈的则是一个糟老头子,大概是吧。
在这天底下也只有那人敢这样叫他了。
陈之归今天看起来兴致不高,然大局已定,他想些什么,甚至做些什么都不能改变什么,不过和影杀这个不及阎罗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的结盟也算是成了。
他的任务就是救人,至于打架的事情就交给擅长这事的。
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人,都是影杀的核心成员,实力强大,足以和几位护法争锋,不说稳赢,但是拖住他们让陈之归袭杀之还是没什么问题,如今神秘黑袍已经现身,他们所忌惮的至高修士此刻正在与老爷子正面对抗,居然还未落得下风,本想着借此机会杀个至高修士的陈之归还是有些失望。
毕竟今天过后,自己算是又得罪了一方霸主级实力,要是能够尽可能的削弱他们,甚至一举打残他们,后面的事情就不用他们管了,到时候自然会有恶狼环伺。
影杀的人一个个都冰冷地像水牢这冰寒刺骨的水一般,不过他们不给自己好脸色也是应该的,陈之归对此表示理解。
看着带着毒蛇面具的女人仓惶遁逃,陈之归心想去追,不过在看了眼青锋此刻惨状后还是放下了剑,先带着人出去吧。
陈之归亲自背着青锋冲出了地面,身边有数名天梯修士护着他,本以为就万无一失,然而此刻一轮黑色大日升起,天空即暗,像是末日降临,被阴影笼罩的人们都不由得心生不安。
可他或许是个例外。
陈之归躬腰前行,目光如狼,身畔剑气纵横,几名天梯修士已经冲杀出去,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就是执意要杀他!
此刻三位护法和四位影杀的核心成员战在一起,本以为会留下一位帮自己防御死角,不过看来他们还是以谨慎为重。
或许如此吧?
没去想那几人的心思,他抬眼看去,此刻陈狂与黑袍已经消失在草原之上,大概也知道他们猛力战斗起来,这阴风草原估计都得被打沉了。
周边刀兵交错,喊杀不绝于耳,他像是独立与浊世的仙人,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往一个方向走去。
长衫染血,那是敌人的血,灵剑颤鸣,这是本心的外放。
巨剑当空,无边剑雨簌簌落下,这样一波攻击为他开辟前路,以他的速度自然顷刻穿越,远离了战场,斩杀最后一名敌人,在李阳掩护之下,他冲出了阴风草原,然后便马不停蹄地上了飞舟,急速前行。
只要人安全回到风声堡,那么
大家也就可以撤退了。
此时,也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可以明显感觉到他们的战势有所改变,相当于在边打边退。
......
咳血的陈之归单手撑在地上,用泉水洗了把脸,他如今这情况是不敢通过传送阵回去了,小腹还有鲜血淌下。
“守义州在东边,邪月州在西边,我想要回去,这飞舟太显眼了。”
陈之归回过头,一跃来到隐藏密林中的飞舟上,来到舱室内看着正嘴唇发白的女子,他轻微叹息,运起力量为她疗伤。
等到夜色降临,林中鸟叫骤起,兽吼声将陈之归从浅睡中唤醒,他倏地起身谨慎四顾,放出灵儿守护在青锋身边,他独自来到甲板之上。
心中也不后悔浪费时间为她疗伤,只是像她那样痛苦模样,自己有些不忍心,而且也是怕她撑不下去,无法使用各州跨州传送阵的情况下,陈之归想要一路向东而行,带着拖油瓶就有点难受了,还是先要让她恢复过来,,二人互助,只要她回到风声堡,那么和影杀的交易也就成了,立刻双方都会发动全力结束此刻还在持续的战斗。
......
战斗双方都有意识的克制,不愿意损耗太多,而是等待高端战力分出胜负,而且关键人质已经被救走了,现在至关重要的就是那个女人!
无生怒喝一声,将李阳击飞出去,然而孟喜身上妖气爆发,猛力一击让无生措不及防,吃了个小亏。
战况依旧焦灼。
......
飞舟高空飞行固然有被罡风破坏护层的风险,但也更难被人发觉,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架飞舟,就这样在距离罡风层极近的高度飞舟离开了邪月州。
陈之归当即传信告知了陈狂等人,当然也包括负责和他联系的那位牧先生。
“牧天,人现在就在我身边,你们尽快结束战斗,我受了点小伤,若真等我回到东边,那损耗太大了,越快结束战斗损失就越少,人既然已经到手,你们何必非得拘泥于当时约定,如今情势所迫,我有伤在身,接应我的人也没见到,总不能光明正大地从传送阵走吧?”
牧天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显然是做了一番管理,只听他道:“你答应过我们,会亲自带着小姐回到风声堡,如此向世人宣告你与我们的结盟,如果我们此刻全力动手,的确可以快速解决战斗,可是我们的结盟还没有得到保证,没有人是完全值得信任的。”
陈之归有些无奈:“我都说了,现在没办法短时间赶回去,这说起来还是你们的责任,你们派来跟我一起行动的那几位,进了战场就没音信了,我如今带着伤还得保护青锋,想要从邪月州到守义州,又不好一直用飞舟,这样迟早会被发现,你们就不能理解理解?”
牧天依然是冷淡:“我相信陈先生的实力可以保护好小姐,但我们听说你与一个女妖人关系匪浅,如此情况下,大家还是互相谅解好些,若是我们跟阎罗全面闹翻了,结果你和我们的关系还没稳固下来,那我们
如何是好?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陈之归噎了噎,轻出了一口气,道:“我真想问问你们家影主到底在不在意他的女儿。”
......
中州,古家。
古家当代家主的上位至今也是谜团,不过向来修炼天赋世代不高的古家这一代倒是出了个不错的苗子,而且一举成为家主,正是呼风唤雨的时候。
但她却将整理势力收敛资源的大好时机耗费在了闭关当中。
密室之内,烟雾弥漫,隐约可见一女子盘坐而立。
不知过了多久,烟雾蓦然散去,女子缓缓起身,静立了一会儿,她知道,自己突破天台后期了,但是还不够,她需要更强的力量,不到天梯境界,所谓巨贾又如何?还不是被中州牢牢压制汲血。
不多时,古荟言端坐堂中,古家势力已经被她进行了大换血,她能够成长如此迅速是离不开那些人的帮助的,而当她做到这个位子的时候,她所能看见的也更多的,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和那神秘宗门的关系,早在千年前他们就曾经找到过古家,只不过那时候古荟言不在,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他们又一次找到了她,他们帮助古荟言脱胎换骨,这似乎是改变了他的天赋和资质,这是何等玄妙的力量?
在那之后古荟言一路顺风顺水,修为稳步提升,而且在暗中,他们也帮助古荟言在古家站稳脚跟,更是成为了名义上的家主了,那时候的古家主就已经被他们架空,很多人都是已经是古荟言的人了,如果不是后来贱人算计,古荟言或许还能让他们多活些日子,然而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她只好用最简单的办法实现自己计划的第一步。
......
......
关于“地下组织的基地到底在哪里?”这种类似的问题是没有人敢回答的,陈之归也不例外,很容易得罪人,况且他也是真的不知道和他们接触过的那些组织,甚至
很多名字他都不记得了,但若是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了,就好比他如今就很想知道影杀组织到底在哪里,然后将自己背后的人都给引过去,好让那帮家伙也知道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挥手斩出一道雷霆剑气,将敌人斩杀,但他却丝毫没有放松,因为他知道自己如今的位置已经暴露了,必须赶快离开附近,至于那一艘飞舟自然是就地遗弃了,他如今身上也没有能够装得下飞舟,当然或许还有一个原因,这飞舟是影杀提供的。
“不要钱他就不心疼了。”
相对无语的二人大眼瞪小眼,陈之归尬笑着:“你醒了?”
青锋有些口齿不清地道了一声:“不然呢?你怎么在这里,我又是怎么了?我记得我是在执行任务才是,”
陈之归:“嗯......只是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你如今是在奇蛮州边境,我们正在赶往守义州的过程中。”
(中州北方——奇蛮族,中州南方——混元州,中州西方——邪月州,中州东方——守义州。)
第七十二章 战事渐息
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七十二章 战事渐息
多日之后,战事渐息。
而一则消息则在多方联动之下传遍了五州,那就是杀手组织影杀之主的女儿已经搬进了风声堡,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今日起,风声堡在黑暗中的势力也真正占了一席之地,自身的风鸣着重情报,但是没有有力手段可以在黑暗中使用,毕竟明面上大家还是要保持干净的嘛,就连人家阎罗现在不也想要洗白白嘛?说不定多过些年还真能成功。
对付阎罗算是有了抵抗的力量,对方虽然吃了亏,但是这段时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报复行动了,否则只能是自讨苦吃。
陈之归将自己在紫竹林边上的洞府让给了青锋居住,而他自己则是在太平别院“蹭睡”。
......
“人呢?”陈之归有些震惊地看着赤鳞。
赤鳞站在空荡荡的洞府内也有些发呆,“我才刚刚来而已,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本打算和她聊一聊,没想到她好像走了......”
陈之归心中担忧,这下子要如何跟影杀组织交代了?
消息都已经放出去了,结果现在你们小姐跑出去,难道我还能找个人替代?“必须要将她追回来。”
赤鳞身体微微前倾,仔细看了看才道:“应该可以排除他人挟持,她做的很细腻,没有留下什么可以追踪的线索,看来人家这是自己主动离开的。”说到这里她看向陈之归,而后者则是一脸沉思和担心的样子。
“你好自为之吧,反正到时候没法交代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建议你可以出发了。”赤鳞如此调笑,其实大家都明白,要得只是一个噱头,如今风声堡和影杀的合作已经人尽皆知, 只不过他们所想要的稳定性或许没有那么容易获得,至少如今是这样的,没看到青锋自己连夜跑了吗?她既然如此不愿意留下,那有何必强求?
陈之归据实以告,听闻他的话后,那位牧先生也是震惊:“没想到小姐会如此,你难道没有告诉她的任务?她代表的并不只是她一个人!”这是牧天没有想过的可能,如今小姐跑了,而他们也已将和风声堡结盟的事情承认了,那么他们之前要求的岂不是都成笑话?没有让青锋和陈之归建立起关系,这也就等于对方此刻还有反悔的可能性,牧先生自然很紧张。
陈之归能够听出他的心情,还开解了他一番,只是怎么听怎么感觉像是嘲讽。
..
....
......
险些与青锋成婚的事情就这样泡汤了,时间过得飞快。
三年后,陈之归肉身突破天梯境界,异象惊人,这一日是他真正成为世间顶尖修士的时刻。
明月皎洁,朗星布空,为了避免风声堡阵法被强大力量干扰,陈之归选择的突破地点是在海外,他孤身出海的消息没有几人知道,他想要为内心寻找安宁,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如今的状态,肉身距离天梯级别只有一线之隔, 他可以感受那一层桎梏,这一次的突破显然很不一样,或许会很凶险,他觉得自己自修炼以来就没有见过的天劫可能会在这一次出现,所以他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突破,这只是他的直觉而已,不过他的直觉一向挺准的。
上次来到水月岛多年以前,方圆百里都没有任何小岛,这是陈之归选择水月岛为闭关之所的原因。
**着上身,精瘦的手臂之上开始有强大的力量气息散发,慢慢的浑身都被银光覆盖,头顶一轮圆月浮现,这一次的圆月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从他的视野看去,自己的法相已经将真正的月亮包裹住了,强大的星辰之力从天而降,许多人都看到了这一道光柱从天外而来,不免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对此陈之归恍若未觉,他知道这一次的异象可能会比以前要强大的多,但是却没想到会有这般恐怖。
不过既然如此,自己带来的阵法布置也就不算白费了。
要知道,为了这次突破陈之归可以说是调动了他可以调动的所有资源来确保不会出现什么失误。
其实他原本可以在五州渡劫的,甚至都已经选好了地方,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要出海来渡劫,而且还刚好来到了这座自己曾经来过一次的小岛——水月岛。
关于这座岛,陈之归知道的并不多,唯一让人记忆深刻的大概就是那巨石上刻着的字吧……
从过去到现在,我好是我!
随着一声低喝,原本盘坐在闪电绝壁之上的陈归之飞天而起,主动迎向那星辰光柱,丝毫不畏惧那使得空气都在震荡,爆发强大力量波动的星辰之力。
身体完全沐浴在银光之下,他感觉到他的身体开始爆裂,外皮卷曲焦黑也是正常现象,与身体里正在承受的痛苦和折磨相比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了。
狠狠啐了一口污血,陈之归慢慢安静下来,投入到突破之中,去感受自己的体悟和即刻正在发生的事实来让自己更加丰富。
...
...
......
风雷声在虚空大作,天地都为之震动,而在这异象之下,只有一人而已。
没有天雷降临,甚至连雷云都没有看到,只是不断地开始有人影飞来,可以想象,这些人对于陈之归的身体都很感兴趣。
他的身体上陆续有光点亮起,在星辰之力的浇灌下,像是果实成熟一般,身上绽放好几朵银色光华。
太阴.穴闪耀到了极致,头顶那一轮圆月就是其象征,而随着身体力量爆发,外界又有源源不断的力量进行补足,陈之归头一次做到了,做到了两种法相同时出现在身上,可以看见在那高高挂着的圆月法相之外, 北斗法相虽然还有些暗淡,但也在不断开始明亮起来了!
他的肉身正在经历一次升华,或许在这之后他将会迈入全新的层次,也真正地成为普世意义上的大修士,毕竟在这之前,他都只是肉身接近天梯境界,而其余各方面战力超凡脱俗,所以显得可怕,少有人知道他修为几何,后来知道了他是个炼体士,炼体士的境界又是由**决定的,一般来说只有自身才能确定自己如今处于哪个境界,肉身之玄奥远不止于此。
......
此地发生的事情自然惊动了附近的剑宗和东海,双方都在飞快赶来,只不过二者的目的不尽相同,,
可以想象,今日海外也要见血,如果不是陈之归是孤身出海,没有带人保护左右,或许都要有人怀疑他是故意在引战,设计东海众,要知道就算是东海龙王,看陈之归此刻展露的实力或许也不是不可抵挡,不说全身而退,但是至少可以做到不伤及自身根基,他本意其实也想要找人战上一场,而想来想去也只有海外可以放开手脚来打了,就算再大的力量,难道还能把海给打干了吗?
他相信剑宗不会让人伤害自己的,不得不说陈之归的确是抱着麻烦剑宗的念头来的海外,他炼体有成,这是和风声堡合作的各方都想要看见的,等到他回去之后,想必也是时候对应地做出一些决策了。
密密麻麻的妖族还在汇聚,尤其是以那些率领海兽的杂牌妖王为多,他们往往是最不怕死,也是胆子最大的,待会要是敢动手,肯定是他们第一个冲上去受死,对此大家也有默契,故而没有驱赶这些探路的苍蝇,允许他们在耳边多聒噪一阵子。
第七十三章 御剑偷人
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七十三章 御剑偷人
突破还算顺利,骚乱以剑宗和东海的讲和而结束,海兽狂潮渐渐退散,东海龙王狠狠地瞪了陈之归一眼,只不过此刻他并不在意这些,而是在熟悉自己的力量。可以看出,他对于力量还不熟悉,故而才会有之前那一掌断空的骇然声势,巨大掌印此刻还留在云层之间。
如今只怕五州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够和用上所有手段全力出手的陈之归正面对抗了,陈之归用不着去证明什么,忽然地面开始震颤,他微微愕然看向留下来看顾陈之归,以防再搞出乱子的碧月。
碧月稍微思索片刻就得出其原因:“经历连番战斗,这座岛好像要沉了,你是随我回剑宗还是直接离去?”
陈之归自然选择了回剑宗,他也的确需要休息一段时间,突破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还有些不稳,操纵方面不够熟练和自如,但这也只是刚刚开始的原因而已,时间会解决这些,只是需要适应而已。
......
......
御剑而起的陈之归忽然回过头看了一眼慢慢沉入海底的水月岛,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伴随着夕阳他渐渐远去。
是夜,陈之归由碧月带回了白龙岛休息,明日他便自己回去,因为家里来消息了。
本准备早早休息,今日就不修炼的陈之归刚刚躺下,门外却传来敲门声,来者是碧月,陈之归单手放在脑后:“做什么?”睡眼朦胧的陈之归好不容易有着闲暇时光,却被扰了,没有发飙已经算好的,就别在意什么姿态了,碧月看出他的不耐烦,轻轻咳嗽两声:“我有个朋友想见见你。”
......
陈之归跟随碧月穿过那山壁,进入了另一方空间,他没想到在白龙岛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处地方,“好美的地方。”他由衷赞叹。
不多时,陈之归落在那棵古树边上,看着散乱一地的古籍,他随意捡起一本顿时眼睛一亮,这些都是关于剑士修炼的心得,虽然很多比较浅显,但是对于大部分刚入门的弟子却是至宝,只可惜这其中很多都已经失传了,没想到竟然随便丢在这里。
碧月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在这里等着,她自己却是去了别处。
树上有几道划痕似乎是刚刚留下的,可以想象那人的纠结,陈之归有些疑惑,难道自己认识那人?碧月到底是要做什么,不是说她引荐一位朋友和自己相见吗?陈之归本是不愿意来的,只不过经不住央求,见她态度认真心想看看就看看,但这又是什么意思?
“有人吗?”
陈之归的声音孤零零地在周围响起,没有得到回应。
他微微皱眉,虽然觉得有些无礼,但还是散开了神识,以他的神魂力量自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避开的,他很快就找到了此处的第二个人,抬起头看向树冠,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姑娘,是你要见我为何又躲着不愿意出来?”
一身白衣的男子见那女子不理他,心中忽然有些跳脱心思,也不只是为何?
只是方才神识探查只觉得那姑娘有些似曾相识,才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他腾跃而起,恰好就落在女子藏身的枝干边上,二人距离只有一步而已,尚未做好准备见面的女子似乎有些措不及防,身形一阵摇晃就要往下坠,其实本也不会掉下去,毕竟也是修士,不过陈之归还是身后揽过她,手掌没有接触她的身体,她只是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从背后而来。
陈之归忽然拉住女子落下树,然后松开手道:“我们是否见过?”
女子微微抬头看向陈之归,见他神色不似作伪,他还真是不记得自己了,不过也是啊,本就不算相熟,说过的话也只是几句往来而已,就在女子心思复杂的时候,他却忽然一拍额头,好似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你,你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心知他不记得自己名字,这才又问了别的,但她对此不甚在意,反而对于陈之归还记得自己心中生了几分欣喜,她双手负在身后,手指打绕,娥眉微抬道:“我叫苍语。”
“苍语?”
陈之归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原来她是白龙岛岛主的女儿,身为道门十二剑的苍堪长老,可是她当初又为何会出现在妖族生灵岛上?
这些都让陈之归一时间陷入沉思,以至于没有察觉到对方的眼神中包含的探究。
苍语本想要问问他最近可好,不过见他这副样子,已是淡了几分心思。
可这时候又听陈之归说:“你身世复杂我无意探查,我同样有不可为人知的秘密,你既然要托碧月找我来,想来是找我有事?”
苍语稍微有些无措,似乎没想到他这么轻描淡写就掠过了她的身世,又听他问,看他眼神不知怎的没有犹豫就回答他道:“我之前听闻你在五州做了很多事情,碧月转达她师父的一句话我想告诉你,当然,也是因为我没什么认识的人,你勉强算的上一个,如今多了个碧月,也就只有你们二人而已,所以我才......”
陈之归莞尔:“你不必解释这么多。”
苍语眸中一抹光彩闪过,将那话转述给了陈之归,又小心翼翼看他神情变化,不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别人如此对他下定论。
然而他听了倒是没多大反应,反是认真点了点头:“不愧是十二剑中最擅洞察的苍堪长老,讲得颇有道理,或许真如他所说吧,不过有所得必有所失,我要是真有那一日,在那之前我应该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再者说,自己的路怎么会因为旁人说几句就有所动摇,苍长老大概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才没对我言说罢。”
苍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陈之归又道:“我观你身上气息强大,已经有了修为在身,但却似乎没有恰当手段使用,这是为何?”他没有明说,实则是他在苍语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和赤鳞相似的气息,半妖之体?
苍语啊的一声,不由自主退后了半步,心知自己露了马脚,脸色有些难看,眼神中露着惊慌,那件事决不能告诉别人,可如今他好像已经看出来了,爹他不会......应该不会吧?
陈之归见此,大概明白了些什么:“苍堪长老据说年少风流,可后来不知为何就无见一位后人,按道理来说,总该留下血脉才是,你既然愿意告诉我你的姓氏,承蒙你的信任,不妨将心里话与我说,我可立下道誓不向第三人言说。”
苍语犹豫也只是一瞬,他话都说到这份上,自己还犹豫岂不是让他失望?再者说,对方显然已经看出了自己身上的气息有些古怪。
这时候,陈之归再道一句五州如今的妖**事和他如今在做的事情,这其中暗示她自然听明白了,他的确是看出来了,而且他不在乎这些,不是听他说了他曾经的贴身护卫还是他亲自抓回来的,也是半妖。
“我母亲是北海龙王敖冰,在我被送回白龙岛前我都是被叫做敖语的。”
陈之归了然,眼中也不免得有惊异,居然会是北海龙王,当初无缘去看看这位女王是个什么样,如今倒是通过苍语的描述有了些轮廓。
“送回白龙岛?莫非你在这之前就是生活在白龙岛?”
苍语轻轻嗯了声:“正是,你见到我的时候,我才第一次离开白龙岛,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我只是住在这处秘境里,他偶尔也会来看我,会给我带很多书,可不教我修炼之法,我也是自己通过妖族本能摸索的。”
他稍微有些惊奇,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苍语的才能,自行摸索能够到如今的境界,这是何等天资?苍堪居然舍得浪费?
不过想来也对,在妖人之患前,剑宗是听不得半个妖字,如今应该好些了才是,她如今还被关在秘境中又是为何?
当下他风声堡和剑宗多加交流,妖人已经很是常见,虽然不多,但是剑宗内已经有妖人弟子了,但他们平常都与常人无异,不过接受还需要一些时间吧,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天资,陈之归看着苍语的眼神有些变化。
苍语稍微躲闪目光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陈之归托腮沉思:“我要是带你走,你愿意跟我走吗?”
苍语眸子和陈之归总算对上,他这才发现苍语的眼眸乃是水蓝色的,只是目光清澈,不仔细看又看不出来,他看着那美丽的眼不禁有些失神,此举无疑是要遭人厌恶,不知为何,苍语只是低了低头。
“你何出此言?你还是快走吧,我已经见过你也就安心了,你大道之坚不需要我多言,万一爹回来了,只怕我以后连碧月也见不到了。”
眼看她转过身去,陈之归却也没有就此离去的心思,而是走上前几步,看着同着白衣的女子道:“你难道就像在这里过一辈子吗?世间繁华或许不比这世外仙境美妙,但这一成不变的地方哪里有外面莫测的世道有趣?
要是一切都已经有了定数,岂不是没意思了。”
苍语微微抬头,目视那古树上新添的划痕,她知道,只需要一炷香功夫就会彻底消失。
一时间没有回头,而陈之归说完这话也不急着如何如何,就这样静静站着。
二人此刻倒是陷入安宁氛围当中,正如陈之归之前所言,世间繁华或许真比不上隐居世外,但不是如今。
“我在这里过便过了,那又如何?”
陈之归感觉对方这话有些奇怪,谁知她说完也后悔。
“你有一身好天资根骨,不该埋没,不如随我去五州,天大地大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用不着被锁在这好看些的笼子里。”
苍语回过头来:“可是你要如何带我出去,这里的禁制......”
“我来破去。”
“你要是带我走了,爹爹恐怕......”
“无需担心。”
苍语浅浅一笑,挥袖一揽,那些古籍都被收起,她说:“可以了,我没什么要带的,就怕你说话不算话。”
陈之归稍微顿了顿,也有些没想到她的果决,旋即一笑:“说了要带你走,那就带你走!”
......
......
碧月正蹲在泉水边上拨弄着石子,这时候远方一股熟悉的剑意升起,紧接着她的脸就僵住了:“出事了......”
陈之归哈哈大笑,这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拐了人家好天资的女儿跑到五州去,说起来倒是真有些像是魔门余孽干的事情,不过天地良心,他可没有别的心思,只是与她有相识之缘,又聊得投缘,见她被困,心中不忍,再有爱才之心鼓动不停,才做出这般冲动的事情。
不过人都带出来了,再想多些也没用了!
御剑而行二人贴太近了,陈之归庆幸这次带了那头大白泥鳅,站在飞云兽的身体上,正如其名。
路过剑山的时候,陈之归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意志降下,他朗声道:“凌前辈这次事出紧急,改日再聊!”
话至此,赶忙拍了几下大白,速度立刻快了些。
凌登行一脸诡异地看着远处划过的白影:“这小子怎么谁家姑娘都敢抢?”
他一边目送,一边取出通讯令。
......
陈狂的笑声震天,风声堡里谁也不知道老爷子又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但大概是与陈先生有关系吧。
由于陈之归现在是个闲人,大家不知该怎么称呼,要显得尊重又不夸大,先生正好。
此时的赤鳞尚且不知道,陈之归继当初带回来青锋之后,又带回了一女子。
而且这次的可要听话很多,不出意外估计是赶都赶不跑。
......
......
云天大比就在后天,如今就已经开始热闹了,不过似乎没人去通报风声堡云天大比提前开始的事情。
这倒是让不少存了看热闹心思的家伙有些失望,不过也有很多看穿把戏的人嬉笑着道:“这分明是想要激怒风声堡,要知如今守义州冒出一个风声堡让四大家族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什么东西都得被他们匀一份走,其余几州做生意还会优先找他们,谁让他们名声要好些呢,当年大战的事情虽然没有大肆宣扬,可谁还是个傻子不成?”
在云天城阴暗角落中,几个面具人正在商议着什么,一人取出一石罐给对方过目,以免有人将这东西贪没了。
“开始计划吧,这帮老东西忽然就提前了云天大比,原定计划如今不可行,只能是抓紧时间了,就怕露出什么马脚。”
就在几个面具人正担忧的时候,一抹碧光消逝。
......
回程还是挺快的,毕竟前半段陈之归可以说是逃窜了,生怕被人逮住,那脸就丢大了,以至于没过多久就将大白召回来,御剑带着人疾飞速度肯定不慢,没过多久便已经接近五州了,陈之归忽然眼前一花,他知道是自己突破没多久又长时间赶路有些失力。
抬头望天已经是暮色沉沉,他当即决定找个地方歇息一晚上,对此自然不会有人有意见,当然,为了稳妥起见,他将灵儿召了出来为他警惕四周,她对于杀意敌意其实很是敏感,是最适合的护卫了。
......
第七十四章 代天大典
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七十四章 代天大典
“云天大比?”
陈之归坐在主位上,而本应该坐在这里的堡主大人却是忠厚老实地带着人出去巡逻去了,而就在下一刻,紧急状态启动,陈之归顺利接过了堡主身份的象征,也就是阵法总控制核心符令,看起来像是莲藕,整体是白玉一般,摸上去有股子暖意。
如此握住莲令,陈之归若有所思地望向下方传来消息的李阳,对于堡主府太还不甚习惯,这里乃是风声堡的最高处,搭建这么高也是为了配合阵法,需要一个核心处,不过,既然有底气将核心所在暴露在所有人眼中,自然是因为其有所谓绝对防御的阵法守护,可以说,要是阵法破了,那时候也用不着守城了,不说其他,对于防御阵法这一类风声堡算是走在前头了。
说是堡主府,其实在堡垒般的格局衬托下,倒是像是宫殿。
单说起来也不算是富丽堂皇,只是简简单单的奢华而已,只因为这里距离阵法核心极近,所以这里的材质自然用的是最坚硬的,且也是最贵的,只怕半个城区也不及这座高塔般的建筑。
所以一般都是称呼通天塔,透过像是花瓣一般分错的窗,他能够看见天边浮云和落日余晖。
但他心思此时却不在这里,下方只有李阳一人,他也是匆匆赶来,如今大家都各司其职,也就稍微能抽空的李阳有着闲工夫,关于守义州云天大比提前开始却无人告知他们的消息,他自然是不准备瞒着的,所以第一时间通知了所有人,又正巧陈之归回来,即刻放下手里功夫来见他了,而孟叔也是卸任,战时特别情况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开启。
“原来如此,他们愿意大比就让他们比好了,他们这是在耀武扬威,要趁着多方来庆的时机彰显他们的所谓正统地位,是打算在新年快要到来之际像我们示威啊。”陈之归眼中精光闪烁,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李阳又道:“恐怕不只是示威这么简单,各地分家都有动静......”
听过李阳述说,他这才神情微变得冷冽:“从各处调用有才干的修士,莫不是是在做战前准备?”
李阳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他。
陈之归起身握剑,几步下来,走到李阳身边轻声道:“既是如此,就让他们站队吧。”
李阳问:“什么意思?”
陈之归来回踱步忽的停在他背后,单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声音从背后传来,但却让李阳脸色微变,回过头来:“若是如此,那他们会如何抉择?恐怕我们的声望还达不到你所说的那般吧?”
见其色变,他稍微宽慰几句:“不用惊慌,那些人做选择可从来不是看游戏规则,他们是看利益的。”
李阳不明白他的意思,依着他的话又问:“难道他们真如你所说来参加你这什么代天大典,那他们能得到什么?”
陈之归沉吟片刻,说:“不是他们参加我这大典有什么得益,而是他们不去捧四大家族的臭脚有什么得益,换言之,对于四大家族有何损害?”他顿了顿,自顾自答道:“可让四大家族威望再次下降,经此,也是给我们带来了机会,再次开战。”
李阳听了前面还觉得颇有道理,但听到开战二字,哪怕是他也不由得怀疑起陈之归的心意:“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如今不是正稳步发展,何必要主动开战?要是再继续下去,我们可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正面压制他们。”
“不是我非要打,是他们已经忍不住了,我们的发展已经到达了他们忍受的极限,哪怕我们这些年一直没有扩军,但是各地来投者还是数不胜数,只要振臂一呼,那些不愿意投身四大家族的散修必然纷纷来投,如此有利有弊,终究还是利大于弊,无需多在这上面纠结,还是着手去操办代天大典吧。”陈之归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主座上,单手扶额。
李阳见此,还是点头退了下去。
很快陈之归就听到了重重的落地声,他苦笑一声,这修得太高了,都是修士也没人愿意走那楼梯,太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怀疑那窗户为何修得那么宽大,目光飘向四周,每隔三步距离就有长条状的可供一人穿行的空窗。
......
所谓代天大典,其实也就是为他们风声堡起个好听的名字,算是庆祝正式成为大势力吧,当然,同时也是为了日后出征做准备,说不准会要抛弃风声堡,甚至也有可能成为佣兵团一般的存在,四处游走。
三天后的云天大比开始的同时,他们这个代天大典也会随即开始,不过他们可不存在特殊对待,直接在临近云天大比的前一天昭告五州了,也没提有什么
好处,反正本就没指望有什么大势力会对他们另眼相看,何必花这冤枉钱,说白了也就是请大家过来捧个人场,咱们宣布点事情就散了。
这样没诚意,这样随意,但偏偏还是有不少人宣布会来参加他们的代天大典,也就意味着他们不会去参加云天大比,这种首鼠两端的事情要是做了,还要不要在圈子里混了?
而听说了这件事情的四大家族对此自然是跳脚了,在外面大肆攻击“天行道”这个名字不着边际,又说什么他们野心恐怖,是五州的毒瘤,着实让修行界风风雨雨了一阵子,但也只是一阵子而已。
这一日,天气晴好,正是代天大典的日子,当然,也是云天大比的日子,二者撞车并不影响双方的举行,要是因此乱了真叫这才让人贻笑大方了,陈之归马上就要成为“天行道”的道主了,真要问他心情如何,那也只有两个字摆在脸上吗,淡定。
这次也就是起个名,主要还是为了恶心四大家族,谁让你们在明里暗里搞我们?
喂你吃shi算什么?
恨不得还要把你一脚踹在地上,再朝你脸上......
......
李阳原本以为五州能来两州也就够了,但这一日,除了中州没来人,道门正清和她的弟子,拓跋威和拓跋家少主拓跋月儿,甚至于阎罗也派人来了,前者陈之归都相熟,会为他们撑场面,也算是在情理之中,而那阎罗会派人来,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不只是他,此刻的陈之归也有些奇怪,前些日子才跟他们打过一架,现在就跑过来恭喜恭喜,是不是有些丢面子?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按照地下那无序的情况,做出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是不可能,虽然说很多人对此感到不解甚至有些惊讶,但陈之归还是帮助稳下人心,并且表示这都是因为自己的手段,让他们安心。
阎罗来人竟也是熟人,让陈之归稍微感慨,不知不觉,这各大势力自己都有熟人了,这也让他第一次切实感觉到他们的时代到来了,道门如今掌权人已经是明心了,遥想当初他们还曾经一起喝酒,共同经历了那些事情,但如今再见他,连陈之归都有些不敢认,白发苍苍,一副老迈之色,但联想当初传闻,也只能感慨一声道门妙法。
黑衣黑面具已经成为了阎罗的标志,不过昔日让人闻风丧胆的阎罗组织,现在或许应该改口称呼他们明面上的名字,勉强还能挤入正道范畴的酆幽宗,这酆幽宗虽然说就是酆幽门的旧址重建,但是却也有些不同了,并未再有血腥事件频发,反而是安抚周围百姓,开始以日用法术收揽人心,吸纳了不少忠实信徒,至于其中有什么奇诡,那不是陈之归如今要去探寻的,至少目前不是。
带头的人是曾经在海外刺杀过他,但却不敌的梅独,不过他并不知道陈之归的身份,因此陈之归也装作不识,称呼他:“鬣狗道友,当年一别,今日又是一番别样风姿。”这话并不假,乃是有感而发,只是或多或少有些莫名意味,因为此时梅独并未着面具,反而是露出其沧桑面孔和那一双深邃眼眸,看上去似是遭大变后心境有所蜕变,不知算不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梅独规矩地见礼,道:“陈道主多礼了,在下哪里有资格与你互称道友,此来一是为了庆贺陈道主挑选了吉日为风声堡正名,于自身也是重返高位的时候,二来则是也有一事告知,在下如今已经不再管海外的事情,继承了家父的黄鼠面具,位居第五长老,又承蒙宗主不弃,他老人家静心修炼,我也就厚颜暂代酆幽宗宗主之位,日后还需要陈道主多多关照。”
陈之归面色不变,望向他道:“原来是黄宗主,那自然称得上是道友二子,不知道这位是?”陈之归伸手指向黄鼠背后那清秀少年,少年眉头微扬,乌黑长发散乱在两肩,嘴角始终带着不明就里的笑意,让人心生诡异之感,他听陈之归提到他,却是主动抬头看来说道:“在下是宗门圣子夏冽,见过陈道主了。”他行了一礼,言语间似乎无视了这身为宗主的黄鼠,不过也是,既然成了圣子自然也就意味这被剥夺了成为护法的资格,至少在往后许多年,都要被黄鼠压上一头了。
而且据陈之归观察来看,黄鼠不知道是得了什么造化如今已经是天梯七层巅峰,迈入了天梯上阶,而这位年轻天才也是天梯五层,这般天资日后成就绝不逊于黄鼠,依照陈之归的察看,黄鼠如今全身潜力枯竭,力量也像是一潭死水,毫无灵动之意,与之相反的夏冽则饱含生机,力量都有一股激进之意,锋芒毕露,或许正是因为被迫身居黄鼠之下,内心也经过了一番折磨吧。
对他们的幻想到此为止,陈之归请了他们入塔,又看向前方来人,他亲自招待的自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待会都是要上达最高层的,至于其余凑人数的散
修或者小势力来人,如今还都在别的地方晃荡,美其名曰参观天行道,实际上说不定是在觊觎阵法机密,兴许还是来“刺探军情”的。
“见过拓跋道友,没想到居然会是你亲自到来,真是蓬荜生辉。”
拓跋威见他这样子丝毫不敢放松,当族老居然答应他们不去参加云天大比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解除的层面不够自然没办法得出陈之归想要做些什么,他走近了些,干脆道:“这吉日是谁挑的,隔壁现在还在张罗云天大比,五州顶层的几个势力现在三个都来了你这里,那剩下的岂不就是中州和他们自己自娱自乐,道主就不怕激怒他们?”
身边拓跋月儿倒是不关心这些,而是看着陈之归沉默不语,陈之归没回应拓跋威的问题,这自然不能直接就交代出去了,他稍微笑了笑,跟拓跋月儿寒暄了一阵子,表示上次去送的酒挺好的,让月儿一阵脸红,他不是说好了不跟别人说吗?
这话要让陈之归听见,他也只会愣住,他可从没想过拓跋威居然也算是别人?
送过拓跋威之后,便是最后一位了,正清身着道袍,慢条斯理地从远处走来,几个势力可不能挤在一起,都是精确计算过时间的,到了差不多的时辰才叫人家过来,相比起来,这次来的散修可就跟没人管的野孩子似的,要知道这些人当中可是有不少有识之士来投奔天行道,是有不少人看出了门道,不过陈之归并未让人特别关注他们,毕竟现在需要的不是什么仁和招揽,是时候要让大家看看天行道的剑之锋利。
一昧柔和反倒是失了刚强,让人看轻。
正清虽然与陈之归旧相识,可此刻却是面无表情,这让他稍微有些尴尬,反正他是不相信如今道门几位高层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明心不是那种会瞒着这消息的人,至少会让正清正雷几人知道。
他稍微躬腰,当初正雷也是于自己有再造身躯之恩,正清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也为他照顾了韩家妹妹,今日她会来陈之归也是知道的,他还特地问过崀山那边,韩风有没有出关,是否可以在这大喜日子来一次兄妹重逢,日后他肯定是要重用韩风的,其中虽然有些不太光彩的考量,但大半还是出自真心,谈论旧情那还不至于,不过韩风算是年轻一代最出色的炼体士了,年轻有天赋,又能吃苦耐得住寂寞,他不成功谁成功?
陈之归下意识地将自己从年轻一代人中排除了出去,而是将自己放在和各大势力之主同等位置上,这说起来道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
......
过了一会儿。
再稍微见过几个有“交情”在的大势力,他便回到了通天塔顶,不是直接飞升上去,而是走上去,若是平日里他自然不会这般,这也是为了顺便跟大家见个面,要不你身为东道主到头来连个面也不露,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大家不管内里是为了什么来此,可明面上至少也是来此庆贺,陈之归正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有此举动,没有错过任何一层,通天塔有四十九层,等他步行到了最上方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可也没几人不耐烦,此刻小钻风正站在主座边上给大家介绍一个新玩意。
陈之归一眼就看到,那便是“天眼”。
“天眼,依托于阵法,顾名思义,乃是苍天之眼,俯视众生之意。”
小钻风如今是个头发灰白的老学究模样,看上去颇有风范,但那满脸得意使得稍微落了些许气质,等到陈之归踏上台阶,坐在主位上,这才让众位稍微安静了些。
此刻共有十二张侧座分列两旁,坐满了大势力之主,无一不是与天行道有所关联,而在距离台阶相较近些的位置,则是有三张宝座,分别是坐着最先到来的三位大人物,在他们身后又有副座。
陈之归见场面安静下来,正要说些什么,然而这时候下方某位大势力的人开口:“陈道主倒是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拉拢人心,却是从底层一路走来,当真是好心机,只是将诸位晾在这里是不是有些过了?”
强忍住怒气的李阳,轻蔑地冷哼了一声,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是真的不怕死?
那人动机还有待查问!
陈之归却只是莞尔,“不知你是哪个势力的人,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那人坐在大势力的末席,陈之归记得此人好像是之前对座位排序有所不满,被赤鳞驳回了,声称这都是按照实力划分的,当时陈之归还骂了赤鳞一通,但这时候自然不至于向着外人,且此人在这时候说这等言语,不是傻子就是受人指使了,四大家族也就只能耍些小手段了,要是动手,还得问过在场的几个霸主势力同不同意。
第七十五章 种下肉刺
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七十五章 种下肉刺
那人赫然起身,眼睛通红:“陈小贼,你欺人太甚,老夫乃是你亲派人请来的,莫非你就这般瞧不起我等大势力?莫要忘了你如今可还没一统守义州,我常听闻人说你做事不择手段,假仁假义,所谓妖人都是你的谎言罢了,甚至还散播谣言说是四大家族与海外妖族勾结?”他目光横扫当场:“依我看,是你与妖族勾结!”
李阳忍不住出声,目光寒冷:“说话可要有证据,不然就叫你没法活着走出通天塔。”
那人大笑几声,甚至往前多走了几步,面向几位霸主级来人都不怯场,不知是有什么依仗,却听他声音运起修为:“谁都知道你陈小贼是从海外来的,据我所知你可是在海外生灵岛上诞生的非人非妖之族类——先天生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知为何用在他身上就有不妥了?你们都是被他蛊惑了,什么妖人,什么人族大义,剑宗长居海外早已经和我五州人族离心离德,我再次也不好说他们的不是,毕竟他们也是在海外抵抗妖族,算是有些功绩,但是他呢?!”
他手指陈之归:“他不过是一人之力,是如何一步一步爬到如今地位?其间有多少诡秘手段,那些手段必是肮脏为人所不齿的,说不准在座诸位也是在他算计当中,此人攻于心机,不过就是长着一副人身,心却是那七巧玲珑心,他无所谓人妖,才会吸纳所谓的妖人,说不准这妖人也是他鼓捣出来的,他一直在污蔑四大家族,可谁也没有见过四大家族的几位老前辈出来说话,人说这是心虚,也不仔细想想,以几位老前辈的地位,何须跟一个小辈计较?更何况还是外族!”
陈之归饶有兴趣:“你可知道你这番话会让你丢了性命?”
他眼神微微躲闪,喝道:“小贼还敢威胁于我,要是今日不是众位道友在他不敢随意动手,免得惹怒了诸位,让他当场横死,为了人族正道我绝不惜己身,不可让外族继续在我人族地盘上发展壮大了!要真如他所说,那他为何还不将证据公之于世,然后奇兵攻打四大家族?要知道当日一战,他们可是胜了的,后来却是龟缩一地,休养生息,这才有了他如今的地位,这等作为,是否言行不一?且胜了那又如何?他那一战乃是人族的耻辱,他让我们损失了一位至高修士,诸位可知道李老前辈他要是留在人世,如今我们即刻就可出兵海外,占领那无垠大海中的资源,也是扬我人族之威。”
陈之归笑道:“你知道的还挺多的,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莫要再提李前辈了,他不是尔等宵小可以肆意利用的。”他神色微冷,让大殿中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这时候无人为他说话也是当然,他才是道主,既然敢担这位置,就要承受这质疑,哪怕是别人用心险恶的诽谤,那也得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洗清,这大概就是四大家族给与的报复吧,他们也料到几位霸主是不会在意他们的面子的,既然可以恶心四大家族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大家都是这样想的,而且就算来了这里,四大家族也不可能回头清算你,顶多是疏远限制,不然还得落一个心胸狭窄。
那人已经有了退缩之意,这番话的确不是被人教的,而是他临场应变,但似乎有些适得其反,他这无疑是给了陈之归起兵的理由,本来他还在想要如何跟大家预报一下自己之后可能要动刀兵,让大家都淡定一些,不过现在大家虽然都是明眼人,可难免还是会顺着他的话语想,要是开战当如何站队?
那人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好处,连命都不要了,陈之归心中这样想着,其实也不只是他,大家都是这样想的,也包括下方听见他一席话的诸位散修小势力。
......
下方,当场就有散修掀桌子,痛骂陈之归,其中有些东西倒是比某些小势力还了解的透彻,各层都有这样的“人物”。
陈之归听闻之后反倒是不怒反喜,如此他们倒是留下把柄了,那些人一个也别想走!
或许他们本意也就是恶心回来,让他这个代天大典搞不起来,或者搞的不愉快,但自己眼前这人才有些上头了,他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陈之归故意拱火,想着他能多说些好听的出来,到时候他强留人调查也方便很多。
“你有话可以继续说,反正我该杀人还是杀人,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你能奈我何?”陈之归轻笑说道,倒是别有一番风姿,然而被看入眼里,几位都是不免觉得他有些过了,这样太过失了身份,何至于跟一个跳梁小丑这般?
李阳不解看来,陈之归给了个安心的眼神。
黄鼠却是放下了茶杯,眼中复杂神色一闪,对身后夏冽传音:“我们的计划
取消了吧,不然可能要被他顺便清算了,或许要出大事了。”夏冽缓缓睁开眼,没有在这时候追问,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传了个命令下去,让原计划和四大家族不谋而合的人手都安分下来,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就安心蹭蹭饭就好了。
那人听闻陈之归此言,反倒是有些心慌,但李阳好似要亮剑将其斩杀当场,他心神剧颤,不敢犹豫,他的底气也就是陈之归不敢在这个时候见血,还有身上被赐予的一件等级极高的防御法宝能够让他全身而退,但要是出其不意,来不及发动法宝,或者是应接不暇的围攻,自己还是不免得要去赴死,于是他又开始了......
“诸位既然不说话,我就当大家都是有识之士,也有此忧虑,我观小贼出道以来行事十分颠倒,又偶尔有惊人之举,更是心思深沉的阴谋我还难以察觉,但我自海外得来一段故事说与大家听。”他做了番回忆的姿态,然后朗声道:“故事从生灵岛开始,那一日晴天霹雳,天怒妖惊,这生灵岛是什么地方大家应该也是知道的,那是妖族圣地啊,就好比咱们各大势力的最重要资源点,而这小贼乃是窃天机而生,本体乃是上古邪神黑龙王,吞噬天机复苏在生灵岛中,有了先天之气,修士若是能够有幸闻之,可得长生!”此言一出,通天塔都为之一震。
长生!
但还是有不屑者:“什么黑龙王,什么长生气,都是狗屁,这家伙编好歹也得搞的有理有据吧?”
身旁有人反驳:“你怎知就是假的?此人敢当庭说这故事自然有其底气!不妨听下去。”
“小贼生而知之,留有宿慧,过去的记忆帮助他在那无数妖族大能围抢中逃出生天,甚至还混入了剑宗!”他稍微看了看诸位的脸色,似乎都还蛮好奇的,当然好奇的不是故事真假,而是故事的来源,这个故事虽然离奇,但却有几分真。
听他继续说道:“这小贼于白日强暴了白龙岛主的女儿,这白龙岛可是道门十二剑苍堪长老的所居地,可见其狡猾,那苍堪长老的女儿乃是和北海龙王的私生子,自然是见不得光的,小贼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对那女子下手,可怜女子在这之后只能是被灭去血脉,又被囚禁,直至近日小贼举办大典的前夕才深夜到访,又与那女子共度一夜,诸位或许有些不相信,可此时此刻,女子就在天行道,不知道陈道主知不知道那女子在哪里?”他冷笑着,这番话倒是说得有底气,有理有据,还编的有些引人入胜......他又道:“这可不是我污蔑陈道主,若是不信可以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痕迹,我要提醒诸位,那女子可是半个龙族!龙族为何?妖族正统啊!小贼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他的野心不单是在五州,而是在这玄界!”
陈之归面露惊异,他的确没想到还能爆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没有反驳,而是深思自己去海外的过程中,有谁在跟踪自己?还是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细思极恐!知道他一路走来的经历的怕不是只有几人,而那几人绝不可能出卖自己,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消息虽然劲爆,但是还不至于影响到天行道的根基,他甚至不需要反驳这一点,只需找到前面那错漏百出,天行道出征证明自己所说都是真相,自然会有人将他的话语全盘否定,就算仍然有人相信又如何?各大势力难道还缺少谣言污点吗?
四大家族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们确实做到了恶心人这一点,至少恶心到陈之归了,因为他对于身边有个背叛者还是不敢相信。
他拳头已经不经意间握紧,这一幕也被那人看入眼里。
他稍微放松了姿态,显得底气十足,说道:“陈道主是不是在思考要如何解决掉我这个敢说真话的人?如果陈道主愿意发下道誓,这里并没有半龙族,我就当场自尽,也不用麻烦陈道主再去行那般龌龊之事了。”
陈之归沉吟片刻,盯着他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倒是可以发誓自己没有强迫过任何女人,你敢发誓你的话都是出自本心,没有人教你吗?”
那人见此,心中更加得意,觉得自己已经成功地恶心到对方,等到这次回去他就能一跃而上,让他所在的势力成为四大家族之下的第一大势力,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他将会成为大势力之主!
他并不知道一切已经被陈之归洞察,甚至都能够脑补四大家族如今的神态,估计就算得逞了也是笑不出来,现在云天大比成了笑话,要让他们怎么笑得出来?
陈之归不惜脸面,自降地位和他对话,其实也是借他的嘴将自己一路走来的曲折述说,实际上这很重要。
虽然他说的不真,但后
续反驳掉一部分就好了,等到他和四大家族开战,真相公之于众,那么他的那些故事自然会有人来拆穿,并且将一切往正确的方向引导,陈之归明悟了,在听到此人一番话后,他却是有所得,不过他并不会因为这一点就不杀对方,反而他是要杀,而且要杀得狠,让人知道他的决心,就让他当做祭旗的吧!
不可能没人知道,陈之归杀意在凝聚了。
陈之归的这番话显然不太有说服力,甚至都有许多原本相信他的人都开始有些动摇了,不免去怀疑这故事难道是真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是之后他是胜利者,并且证明了一个最大的真相,妖人的事情的确是四大家族和妖族勾结,到时候他那些故事是真是假也就不重要了,就算是有人说是真的也没办法影响陈之归的威望了,甚至还会让许多人更加相信他。
想到这里他倒是笑了起来:“你也知道发誓这种事情很不牢靠,是小孩子才拿来作证据的,你倒是继续讲你的那个故事啊,我还蛮喜欢听的,就是很好奇故事的来源罢了。”
这番话看似没什么力度,但是却切中要点,你这个身份是从哪里得来这些个消息?
但还不至于影响众人的判断。
那人好像是有些不知所措,或许故事就到这里了?
还是说像那样劲爆的消息就只有这些了?陈之归这样想着。
他说的越多,反倒是能够帮助陈之归推断是谁背叛了自己,谁会出卖自己?他想不到,他不怀疑任何人,但实际上他也怀疑了所有人。
那人强撑着道:“这些难道还不够吗?你这奸贼当真是不知廉耻,奸人妻女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陈之归猛地盯住他,强大的气势让他身体一软,这也是他第一次接触陈之归如今的实力,心中骇然的同时却也有一丝后悔,险些就发动了那救命的宝物,但他还是强忍住了没不然自己之后面临生死危机可就只能等死了!
他不敢杀我!
只能这样赌陈之归不会直接杀了自己!
“我让你继续说,将他们告诉你的事情都说出来,说不定我能从中看出是谁在算计我?”
陈之归就差将剑顶在他脖子上了,那人显然没想到事情还会有这种展开,有些畏畏缩缩地趴在地上道:“陈......陈道主就算是看不起我人族势力,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杀人吧,你若执意如此,那我身死一人可唤醒众人良知死而无憾!你的谎言总需要人来拆穿,既然他人不愿意,那就我来!”
这话是有些暗暗认下这故事并非是他自己知道的意思,要是有人听出来了,那或许还觉得有三分道理,而要是听不出来,那就听不出来最好,这都听不出来只能是证明已经被他成功洗脑蒙骗了。
陈之归有些无语地看了这家伙一眼,本来还觉得有些胆气,就算是个小人那也算是个人物,如今看来估计就是有什么保命的手段和言语留着,所以才敢如此吧?要不然怎会这般勇武,他反正不相信一个小人也有这样的气魄,面临生死也如此淡然,要真如此,那只能说他是入错行,不该当走狗。
“你要是不能将故事说下去,又何必要开这个头,你这样我会怀疑你的诚意呀,本以为你算是说个好笑的故事来为我庆贺,现在看起来倒是觉得你好像没什么别的用处了,不然就让你下去死一死,我再找人求证这故事的真实与否,我相信事实自有公断,不会让你白死的。”喜怒无常的陈之归着实让在场人都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笑里藏刀,明明前面还说得好好的,看上去也是不甚在意,没人想到他会真要杀人,这不是自绝了澄清的机会?到时候死无对证该如何?
此刻有许多人都是这样想,也包括战战兢兢的他,他看着陈之归似笑非笑的面孔忽然觉得遍体生寒,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答案,这个 人不会按常理出牌,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也不会如几位家主所说的那样,就此吃下闷亏,被恶心到。
他心中忽然有一个念头闪过,四位家主会是这样容易就吃亏的人吗?他们会在不清楚对手性子的时候就用出手牌吗?尤其是那个秘密,当家主斩钉截铁的告诉他的时候,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的,这样的秘密都被用上了,若是还没能成功,岂不是白费了这秘密?这等秘密的来源想来也是绝密,肯定是陈之归的身边人,如此将秘密用作筹码,那不就是提醒了陈之归身边有内奸吗?!
“不对!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靠我的话来恶心陈之归,他们是在陈之归的心里种下一根刺......好歹毒,他们这是利用了我!”
第七十六章 疑心渐起
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七十六章 疑心渐起
“带下去吧。”陈之归朝着虚空挥了挥手,很快金光闪耀不定,一队人马来到了殿中。
气势不凡的太平卫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往那人走去,说起来,其实陈之归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这倒是也不甚重要,就算是想要知道,那就去问问负责这一块的就好了。
这只是一个被四大家族忽悠过来的可怜虫罢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闹剧结束,正在推算后续事态会如何发展的时候,那条可怜虫却是忽然大喊着,怒骂着,然而太平卫怎么会被他吓到,结成阵势,自有一股强大的压力笼罩在可怜虫头上,甚至还借用了部分阵法之力,直接就将这条可怜虫压得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让他感到屈辱,自己的保命手段还没来得及使用,难道就要被俘?
“要是死了,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站在不远处的李阳忽然双目一闪,他身形忽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就听闻一声炸响,强大的红光在殿上闪耀,而他却已经看穿了这把戏里蕴含的空间之力,他想跑!
“怎么可能让你跑了,要是如此,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隐约间有人似乎见到大龙冲天而起,红光慢慢黯淡下来,露出那散发着红色光晕的铜片,而攥着铜片的手却是正被李阳踩在脚下,失去左臂的可怜虫怨毒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还想要负隅顽抗。
陈之归已经看厌烦了,冷声道:“解决掉他。”
正如可怜虫所想,四大家族从没在意过他的死活,甚至是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让他死在这里,这所谓的保命法宝也是蒙骗他的,他明明感觉到空间之力继续到了极点,但却根本没有开启空间通道的征兆!
“还真是够狠的,压根没打算给我留后路。”
这些陈之归自然注意到了,所以可怜虫居然到这个时候还想要顽抗这是他所没想到的,这让他对于可怜虫的评价再次掉落了好几个层次,没有看错,此人根本没有任何才能,只是一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小人而已,留下他也没什么用了......
“道主饶命,小人愿意投诚!”
李阳掌势不减,直到锐利剑意稍微刺痛了他的手腕这才戛然而止,他看向陈之归没有说话。
“你带他下去,后面或许用得上。”
如果杀人可以解决问题的话,陈之归毫不介意如此,只不过碾死一条蚂蚁对于人会有什么好处吗?就因为蚂蚁不知天高地厚地被人用食物吸引来到了陈之归的脚下?还是那个道理,可以杀,但没必要。
杀他显然不如留下他,对方在陈之归内心种下怀疑的刺,而陈之归自然也要给他们一些反馈。
这家伙的确是个小人,不是如小钻风一样大小事能够分清楚,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当小人,什么时候不可以,这个人他不喜欢,不过也的确有他的用处,就凭他临危不乱的用一张
面无表情说着毫无依据的话,还毫不怯场,足见其脸皮之厚,总之就先留下他,到时候要是用不上,再碾死就好了。
......
李阳带人离去了,不过方才突兀现身的太平卫却还留在当场,这不由得让人怀疑周围到底还有多少潜藏的人,凭借他们的能力居然也无法探测的丝毫,如果是空间移动,又是怎么做到毫无波动的?这是怎样的手段?
哪怕只是这小小的运用,但是很多人都看出这门技术的前景,很想要知道陈之归他们如今能够用到什么地步,有朝一日是不是可以直接传送大军让人毫无所觉?
“玄妙手段啊!”
“阵法之妙,凡人偶得之......”
太平卫此刻已经来到各层稳定住人心,并表示造谣生事的人已经投降了,过后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不过现在还是要继续大典,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扰了大人物的兴头。”
......
陈之归长饮一壶辣喉的酒水,喉咙里噼里啪啦般作响,他开怀笑着,在场宾客也是进入“蹭饭”这个环节。
“各位尽兴即可,不用拘束,我让咱们的阵法大师再来讲讲这天眼、”
小钻风几步上台来,跟陈之归行了一礼:“大哥,你少喝点吧,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
他眼中笑意隐没:“我要是不喝醉,那他们还不得追问个没完,有些事情我可不好回答的,交给你了。”
小钻风回过头来,笑眯眯地介绍手中那颗铁丸的妙用,虽然如今只能在风声堡中发挥监视全城的效用,但是随着阵法笼罩的范围扩大,这颗天眼也会越来越强大,各种妙用不是常人所能想象。
他微微眯着眼睛,听着小钻风说得云里雾里,心里却开始深思四大家族送的那个故事,想了想又轻吐一口气:“罢了,想不通就先不想了。”
大典并不怎么欢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如果说那场闹剧不算特别的话。
时间很快过去,这里的大典结束了,那边的大比也差不多,这大概是他们办过最寒酸的一次,除了中州来了人观看,就只有云天城人在这里自娱自乐了,这让四大家族面上无光,本应该是要有雷霆之怒,但却没有,依然是风平浪静。
......
直到七天之后,陈之归下达了整年里最惊人的命令。
他才刚刚当上天行道道主,居然这么快就要再次重启战争,上一次战争他们可以侥幸取胜都是因为李老爷子白日飞升的缘由,再加上四大家族根本没有派出全部的人马,只是想着杀鸡焉用牛刀。
但这次不一样了,随着天行道的万人军队开始朝某个方向前进,四大家族也忍不住了,上面有消息传来,告诉他们天行道的目标是地下妖国,他们的目的地是守义州地底下最大的妖人基地,也是这几年被逼到一起来报团取暖的
,谁能料到还是被他们找到了地方,眼看大军将至,他们跑又该往哪里跑?
这里的妖人的确不是全部,还有很多妖人都是在体系内了,如果没有准确的区分方法,甚至都很难发现那些妖气几乎除尽的妖人,而想要靠人力一个个去看更是不可能的,所以战争之后的首要目标就是让小钻风加紧推进这方面的研究工作。
......
......
赤鳞司和剑司负责留守,只是派出其中精锐参与到战争中来,经过多年大浪淘沙,严格的万人编制,如今的军队整体实力可以说是五州最强,大概也只有天星军可以一决高下了,这不是陈之归在吹嘘,只是事实罢了。
说是只有万人,但是孟喜暗地里还是有一批人马的,如今连带着赤鳞司和剑司大概也有三千人在家里守着,这样陈之归才敢安心带着人出去,要不然老窝被人端了可就难受了,三千人配合阵法都顶不住的袭击,就算他带着万人都在这里只怕也是抵不住,那样的攻击只能是天灾级别的,至于说是用人力进攻那肯定是够任何军队喝一壶,风声堡本来就是为了防御建造的,又集阵法一道的精华在其中,各种如天眼般的“神器”,要用一句话解释这些神器的话,这大概是法器在阵法增幅下获得的强大力量吧。
神威炮已经更新到了第七代,按照家里的资源来算,可以不间断覆盖周边百里范围类七七四十九天之久,就算是块玄铁都要给你打化了,这般火力防御,要是都守不住那他们大军就算不离开也是挡不住的。
这次可靠的人,陈之归只带了李阳,出于什么考量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即便如此,等他们开拔没多久,还是遇到了四大家族的阻拦,虽然只是先锋几百人,但却是一副趾高气昂:“天行道!你们想要去哪何不跟我家通告,大军过境不告知,可当做入侵剿灭!”
陈之归没有看那人一眼,微微低眉:“到底是谁在告密?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我们的线路,一路上都在隐匿踪迹,甚至除了几个有资历又忠心的人,都没有告知任何其他的人,也吩咐了他们不要往下传,只管发布命令就好了。”这些话他也没避着人,立于战车上的李阳忽的看向空中站在大白背上的男人,都是修士,自然可以听见。
“看来那一次的事情还是让你起了疑心......”
他还在自言自语着:“我们离开风声堡就运用了一次性传送法阵,难道那个叛徒恰好就知道我们如今是在哪里?并且还判断出了线路的可能性,这需要他对守义州地形极其熟悉,才能在提前不知道我们传送区域的情况下看出来所在何方,就算不去提地形地貌相似性,的确有人可以做到这样,那他还需要对于妖人各个窝点了如指掌,这才能判断出我们的真正目标。”
陈之归嘴角扬起一个幅度,眼神很是冰冷:“这怎么可能,这说明出卖我的人早早就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了。”
第七十七章 中途离去
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七十七章 中途离去
天底下的人只要活着,还在这人世间,那他就免不得和各种各样的人解除,有所关联羁绊,陈之归也不例外。
他身边之人无非就是李阳孟喜二位,再算上一个赤鳞都是知道他的目的的,因为当初让他做出这个判断的那些信息就是他们传递上来的,敌人想要让自己怀疑哪些人已经很明显了,这似乎只是挑拨而已,但不得不说这是光明正大的挑拨,身在局中的陈之归自己都已经看出来这是敌人在挑拨,可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可疑,更加难以捉摸敌人的心思。
而如此,他又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让他压抑而愤怒。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有一个非常了解自己的人与四大家族勾结,出卖了几个妖人窝点,刻意留下一些信息,然后判断出陈之归在靠自己的“努力”得出结论之后会做什么选择。再配合上最近的事情,尤其是那个可怜虫发言的闹剧,陈之归要战的心意已经达到最盛,只是平日里不会表现出来而已,但是出卖者一定是了解陈之归的,他知道陈之归在这个时候会选择开战。
但这样,依然还是有错漏,陈之归并不认为有这样了解他的人会背叛他,没有别的理由,他下意识地就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
......
“喂,立刻退回去,否则我就要......”
那人忽然眼神呆滞,身后数百人也是仿佛被吞噬了神魂,陈之归轻描淡写地走到那人身边,挥手魂炎席卷,伴随着断断续续地倒地声音,李阳出声问:“不会死了吧?要是他们死了,四大家族也就有了我们的话柄,到时候要打还是如何的主动权都在他们手上了。”
陈之归摇头一笑:“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不对等的,主动权一直都在他们手上,只要他们还有至高修士那么就立于不败之地,我们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好像比我们要多,这一次我不仅仅是想要一战为天行道正名,将真相公之于众,也是要看看四大家族如今还有几个老怪物能够出手。”一言至此他不再继续说了,抬头看天边流云。
李阳稍微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年一战,老爷子白日飞升,一段时间战力时间无敌,杀入其中,将我们传送离开,而那一日到底战况如何我们无处得知,但至少可以肯定至高修士没有死,不然苍穹泣血,天地悲鸣的异象都该冒出来了,不过可能是受了重伤,出手次数不多了,就和现如今崀山几位相似。”他点了点头:“要是如此对我们倒还算有利,不至于担心四个老怪物直接狗急跳墙,灭了我们。”
陈之归忽然看向李阳:“说不定是那番大战太过激烈,老爷子带着几个老怪物一起去星空了,如今死在外面了,玄界自
然没有异象,你觉得呢?”李阳看着他的眼:“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这么乐观好一些,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免得受到打击,没有人是好对付的,更何况是四位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呢?”对此陈之归深以为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了。
太平卫一路前行,路上小钻风还会开启一些暗藏的传送阵,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一座大山中,不走寻常路!
“既然他们 自以为找到了我们的线路,那我还就要来一次不走寻常路,这一次我可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会如此,只是刚刚忽然想这么做的,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脑子里灵光一闪,出来个好主意。”陈之归笑着对身边人道,小钻风和李阳相视一眼都没有笑出来,他知道陈之归的态度已经有所转变,但二人都没有说破,李阳是不介意这些,而且他相信陈之归还是信任自己的,只不过是一时间不能判断,但只要后面水落石出,一切都会回到最初得意昂子,而小钻风这家伙却是被吓了一跳,要不是对陈之归人品还是有些信心,不会因为怀疑就将他这个阵法大师给砍杀了,在这时候小钻风倒是颇有些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意味,他心里又是暗暗自夸了一波自己。
这次的线路真正就是除了陈之归没有任何人知道了,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会从山间绕过所有线路的时候,他却是往山脉深处而去了,太平卫还能怎样,这毕竟是老大,于是也跟了上去,在过了半日,天色渐暮色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陈之归轻易用他手中的剑开辟出来一条通道,在地底下前行,所有人都有满腔疑惑,不知道为何要做这费时费力的事情,小钻风忍不住开口:“大人,你这是何必?就算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也可以让下面人来动手?”
陈之归不言不语,忽然剑光大作,耀目瞬间过去,前方豁然开朗,一片黑漆漆当中随着清风拂过,忽然有几盏油灯亮起,陈之归一跃而下,来到了下方。
很快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条不知道通向何方的地下河......
小钻风稍微一愣,但没有多说什么。
陈之归目光扫视周围,这一片也是他第一次到来,当初发现这条地下河的时候他就特意叫人不要过度开发,继续让地下河保持封闭,直到今天他来到这里,却是已经贯通了,这证明除他之外还有人知道地下河的存在,守义州的地下河有人来过了!
这类地下河都是散乱的,很少有贯通的,大概就是主流和支流的区别,支流由于某种原因被堵塞,已经干涸了,而主流也有是被分隔开来,但是此刻这样子,显然已经不是短时间的事情了,本打算让这条地下河成为自己的底牌的,如今看来倒是想多了,地下有这种东西不可能只有自己知道,但是自己也是记住这条河的所在,从别的地方绕来了,应该没人知道他会从这里进来,也就不用担心会有什
么埋伏了。
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着,他取出了一张地图,如今他只需要三天时间就能悄无声息地到达云天城的地底下,但他没有这样,因为他知道这条地下河的开通很可能就和云天城有关系,身为敌人他还是要谨慎一些。
“李阳,你带人去进攻,由你全权指挥。”
李阳愕然看向他,要他来领导进攻可以理解,但他身为老大要是走了军心难免受挫:“你要去哪里?”
陈之归知道他是想多了,道:“我只是去探一探这条河,我自有我的考量,我带上小钻风就是了,你们也小心点,到了位置不要急,先和我联系,要是联系不上你们就开战吧,至少将那好不容易找到的聚集地给灭了,我不会有事的,现如今没有至高修士出手想要留住我还真挺难的。”
李阳虽然还是不太愿意,但也只好如此,陈之归态度十分坚决,在离开之前还跟大家都好好说了一遍,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有很多情绪生成,只是摄于常年的严明纪律不敢多言罢了,李阳也是此刻才看到那般严格的纪律的重要性所在,这要是换在其他势力,只怕手底下人都要造反了。
哪有主动开战的,自家老大跑去哪里都不知道?
......
......
孙家,孙无垢已经联合另几家派了许多杀手出去截杀,目标自然是陈之归,这些杀手也都是关键时候用来暗杀各大势力首脑的,用在如今的他身上倒是也不显得过于突兀,毕竟他现在好歹也是大势力之主了,之前还不算真正算是,经过所谓代天大典搞了个天行道的名字,自称道主这般猖狂倒还是次要,这无疑是宣告他的身份了,日后要是有什么矛盾,你们都要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之前陈之归还不是明面上的老大,那风声堡要是收到一些不痛不痒的威胁,碰巧还处理不了,他也没办法,不好太过分去对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有人敢撩拨,他身为老大就必须出面,面子这东西在各大势力之间还是很有用的。
要是跟人跟聊天的时候,忽然有人说一句,某某人上次某某势力欺负了不敢作声,那别人轻看了你也是正常,日后就很有可能也过来攀咬,就跟野狗一样,你要是怂了那才是麻烦的时候。
“什么?失踪了?!”孙无垢指着来人的鼻子怒骂:“我养你们是干嘛用的?连条狗都不如!”
若不是他们现在不占公理不好大军压覆,怎会如此头痛?要是贸然主动开战,他们不就是把那些帽子都给戴上了?什么勾结妖族什么草菅人命,虽然是事实,但是怎么可能承认?
如今他们失踪了,就算是想说他们有野心要入侵都难,大军都找不到半个影子了,说个屁啊!
......
......
第七十八章 遇见至高
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七十八章 遇见至高
陈之归也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了,沿着没有光亮的河道岸走着,一切都好像沉入水底了一般,这样的静谧是让人宁静的,只不过却透着一股寒气,他感觉自己如果继续走下去的话或许会遇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不过那又怎样呢?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如果自己不继续走下去肯定会后悔的,前面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不确定,但是就仿佛冥冥之中有股力量指引着他前行,无尽的黑暗,他渐渐发现自己的灵目也无法看穿眼前黑暗了,他干脆闭上了眼。
“是那寒气阻挡了我的神识探查。”
哪怕是运用几个小法术想要发出任何光亮都是不可能的,也就只有青铜剑上微微金光算是唯一的慰藉,陈之归持剑走着,脚步不紧不慢,越是这个时候越是需要冷静,他深呼吸,闭眼行走仿佛在黑暗中徜徉的,周边拥挤的水汽太过冰凉,让他喘不过气来......他陡然睁大双眼,头顶圆月法相浮现,周围那怪异寒气立刻被隔离开来,他脸色惨败:“这是什么东西?”
他发现,这些寒气似乎是有灵性的?
还是说,这里有人?
这是某人的神通吗?
千奇百怪的秘术总会有的,陈之归这样想着,相比起切实可见的人,陈之归自然不愿意相信这似乎想要拉人坠入深渊的寒气居然是灵性的?有法相散发的星辰之光照耀,寒气无法侵体,他感觉自己的思绪也没有之前迟钝了。
调动灵力也没办法发出光芒,神识也同样如此,但是星辰之力在这时候却是派上了用场,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阻止修士的两大力量,如果不是炼体士来到这里,只怕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心中有个声音在问——还要前行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不过半刻时间,陈之归脚步停下了,不是他有所退缩,而是他看见了。
他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骷髅人,空荡荡的骨架就这样站在水面上,头顶在最上方,甚至还陷入了不少,双腿也是牢牢陷入水底,他的两只手这时候还保持着托举的姿势,就像是在托举着什么东西。
也就是他刚刚迈出下一步,微风吹过,那骷髅化作飞灰消散,他忽然有种悲凉的感觉,对于那骷髅人的来历很好奇,但却无缘得之了,继续往前走着,忽然前方有一道银光一闪而逝,陈之归眼睛一亮,快步冲了上去,手中剑横斩开来,金光照亮周身方圆。
“这是......”
在那银光消逝的地方只有一滩尚且温热的血迹,以及残留的空间波动,他双眼微冷:“是什么人?”
他注意到,周围的寒气已经慢慢消散了。
不论是出于对这地下河的探究还是对这奇怪寒气的忌惮,陈之归都想要去将那个人找出来,能够威胁所有修士的寒气要是用在战争之中,那将是决定胜负的宝物,这种东西的持有者......又联系到这地下河很可能是被四大家族发现的,他决不能坐视不管,一念至此他往前飞奔起来,不会太远,那人好像是有伤在身,能够运用空间的力量,不一定就是空间法则,像是风之法则陈之归也能做到瞬间移动,像是其余的法则只要走到一定程度也都能够发展向时空的力量,法则的终点就是时空的力量,当然也有其他的路线,但只要走到这条大道的极尽,自然而然就会领悟时空的力量,不过相比空间,时间更加难以捉摸。
......
......
一片黑暗之中,只有河道上有淡淡银光残留,陈之归自黑暗尽头疾飞而来,掠过这银光点点的河道,就在他正准备加速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他身形一阵摇晃,坠落而下,剑锋
刺入地面,单掌一拍,身体翻转,这才站稳了,他方才全身调动的灵力都被隔离了,不是消失,而是失去控制地回归天地了,若是这效果用在寻常修士身上已经是无解的杀招,不过陈之归却不一样,握住长剑停步在此,扫视前方黑暗。
“何不出来一见,能有这等宝物想来也是不寂寂无名之辈,何必一直躲在暗处?”
无声无息之中,他心如止水,在这时候,必须要保持冷静,对方应该已经发现了我不受他这手段影响,还能继续追杀,就怕他还有别的手段。
让陈之归有些没想到的是,那人居然真的出来了。
水面上忽的有银光汇聚,一道人影慢慢浮现,紧接着凝实,一个银发散乱的老者站在水面之上,没有激起丝毫波纹,仿佛他与这水已经融为一体,陈之归见他面容顿时有些呼吸急促,他是!
“孙家老祖?!”
陈之归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老者腹部伤势,一片混沌白雾在他腹部盘桓着,无法消去,这让他很是痛苦,时刻咬紧牙关,听到身份被叫破了,他表情更加难看。
......
陈之归往前走了一步,心中强烈杀意腾起,要是能够在这里杀死一位至高修士,这对于四大家族是怎样的打击?说不定顷刻孙家就会被吞并掉,整个守义州都会乱起来,乱起来虽然非他本源,但过去这么多年,他要是还不明白紧急时刻做事需要果决的道理那也就白活了,不用多纠结,若是有机会杀死他,肯定是不会比他活下去局面更难看了,如今大战一触即发,四大家族说不定已经派人来暗杀自己,只要他们从地底出去,就算将那妖人的基地给摧毁了,那他们只怕也要损失惨重,而要是杀死一位至高修士,天地泣血的异象会让玄界都乱起来,谁也不知道是哪一位死了!到时候猜疑和试探将会无比的频繁,这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是好事。
哪怕因此惹来无边血祸,那也让自己一人承担。
这样能够让他的计划早日实现,只要推翻了四大家族,那些妖人也就从此自由了,他们和普通人应该享受一样的待遇,赏罚分明。
只要成功了,他就是守义州的新霸主,有师父在,完全可以守住这一州,到时候与道门联动,对付邪月州灭了邪修的根子,之后又能和剑宗联手,三位一体将整个五州统一,建造一个新世界指日可待。
他的计划雏形在这一刻诞生了。
而第一步,就是杀死眼前的人,他没有呼唤援手,高端战力之间的战斗,就算是人再多也是白死,而且也来不及了,胜负很可能就在下一刻。
“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老者望着陈之归,眼神有些复杂:“想不到居然会要和你这般蝼蚁做最后一战。”
他不退不避,只此一身,也无法宝法器,就是看着陈之归:“我本是打算上去拉一个至高下来垫背,反正我都要死了,不如让多一些人为我陪葬好了。”
“飞升的力量果然强大,我本以为你们四个都会死,现在看来,只是你而已,你是怎么落的这副田地?”
老者叹了一口气,:“说说也无妨,反正你是非战不可,不论是胜是负我都会耗尽最后一击的力量,能不能接下来就看你的造化,在这之前跟你说一说那三个混蛋也好,要是你可以活下去就帮我把真相告知于天下吧。”
陈之归不知道老者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受伤不是李太平的手笔,而是跟另外三位至高修士有关系?他目光闪烁片刻,说道:“前辈但说无妨,虽然你我敌对,不过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等我出去了,肯定帮你让真相大白。”
老者笑了起来,笑得让人头皮发麻:“你只是想给四大家族添麻烦而已,等我死了,他们肯定要拼命争夺地盘,好为他们养老,他们几个也都
有伤势在身,不敢再随便出手了,守义州已经完了,只要你将消息散出去,立刻就能毁掉一个霸主势力,当然,前提是你能活着出去。”
到了他这个境地,秘密也没什么用了,都说出来反倒是轻松不少。
陈之归始终紧握手中兵刃,死死盯着老者的一举一动,他如今这样反倒是更让人忌惮, 就凭之前那奇异手段,便已经足够让人措不及防间失去反击能力了,而自己要是只靠肉身之力对付这个受伤的老人只怕还真有些危险,受伤了的至高也是至高,他曾经也是站在世界顶点的人。
......
......
老者边讲述,边有些渐渐出神了。
那一日,李太平身披羽化霞衣,手提拔山硬鞭,端的威风无比,这不是他们四人第一次见到这等力量,曾经,曾经他们也只有一线之隔,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那一线已经成了巨大沟壑。
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看着他轻易破碎虚空,想要将他们都带走,孙姓老者听见老妖婆不甘心的嘶喊,只是一切都晚了,他们三人早已经达成约定,若是李太平渡劫成功要来杀人,那就将孙姓老者推出去!
三人拼着重伤,让孙姓老者身体承受了强大的空间之力,但似乎正是因为如此,他在生死一线之时居然顿悟,侥幸逃离,而李太平也飞升而去,再也不见踪影。
虽然那时候景象壮阔,但实际上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几次打击而已,这就是仙人手笔,浮世与尘沙无异。
听他描述,虽然平淡语言,但却也能感受其中的惊心动魄,或许正是因为此刻陈之归面对着真切的至高气息,他才能有所体会,老者话毕,身体慢慢浮起,身上开始附着冒着寒气的雷电,雷电长衣给人一种阴寒之感,又像是能够吞噬万物,之前感觉到的灵力失去控制的感觉更加强烈了,甚至身体的动作都似乎开始有些滞塞,足见那雷电的恐怖,这便是真正的孙家流云诀吗?
并不全是,陈之归从中看到了钱家的雷光护身诀,还有另外几种功法的痕迹,果然如他所料,四大家族的顶层其实没有那么多限制,他们的功法其实都是互相共享经验的,但也只有他们几人而已,他们知道四门功法合一是多么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也极难修炼到顶点,就连他们四人也是互相体悟对方的经验心得才有所成就,最开始他们也是各自修炼一门功法的,这就是后来四家还延续如此规矩的原因。
老者没有急着动手,在他末路之时刻,他却是流露出了久违的温和,似乎又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年代,他轻声道:“动手吧,杀了我,你很不错,要是死在你手上,也不算太丢脸,不过你要是侥幸能赢,可不要污了老夫名头。”
陈之归稍微皱眉,他怎么还没开始就感觉自己已经要赢了一样?难道我就这么好哄骗,是在故意如此,想要让我大意轻敌吗?那他可就打错算盘了, 然而孙姓老者其实说的都是真话,俗话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用在他身上也未尝不可,或许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像是个活着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对万事万物漠然的,不只是他,很多修炼到这个层次的人都已经没有人性了,只有在面临生死的时候,人才会发现自己是人。
“难道他发现了小钻风的潜伏?”陈之归眼睛微眯,心里有些不安,但此刻改变计划已经来不及了,早在他当时决定带上小钻风开始,就已经隐隐感觉到此行会不安全,恐怕有什么诡异,所以他吩咐了小钻风没有他的信号,无论如何都不要靠近自己,也不要现出身形,这个时候,就算是陈之归也不知道小钻风到底在哪里,他的空间法则应该是难以被堪破的,但是陈之归毕竟不是至高修士,早知道就该让师父帮忙试一试了,现在心里很没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