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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爱你三千遍     天启王座txt下载     天启王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二十六章 相思

    大胤皇宫,落水院。

    女官们晚上都不爱在院子外走动,现在只是过了饭点,这附近已经很冷清了,这些常年身处宫中的女子们除了平日里的工作外,晚上的时间都是在打着桥牌偶尔也会唱上几段戏,这样的生活虽然寂静落寞,但很少有女子会为了嫁人离开这座皇宫,因为她们已经习惯了皇宫里的生活,在某些人看来,做一只漂漂亮亮的受人羡慕的笼中雀,总比嫁到宫外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要强,但一想到当自己红颜老去膝下无子送终时,心里难免会有些难受,仿佛自己的青春都交代在这皇宫里,却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任何可以记得自己的人。

    这些高高的宫墙很强大也很有趣,当你刚进来的时候,你喜欢这里的奢华无上,喜欢这里的佳肴美酒,时间长了你便习惯了宫里的生活,直到你再也离不开这里。

    墙外的女子想进难进来,墙内的女子想出难出去,这就是皇宫体制的力量。

    悠扬动听的琴声悠长动听,在这片夜幕下响彻而起,在某个不起眼的院子里,有一大一小两个女子跪坐在古筝前,幽邃的琴音平静地越过不远处的湖面,泛起一阵涟漪。

    “苏姐姐,在想小召哥哥吗?”琴声停下后,一个稚嫩娇气的声音出现在苏念妤的耳边,说话的人就是长公主的女儿,望着那个眼神空虚落寞的女子,认认真真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轻轻叹了口气,没精打采的翻看着面前的琴谱,指着其中一首曲子声音索然无味道:“再弹一遍这首《长相思》你也该早点回去休息了,女孩子太晚睡觉对皮肤不好,不要像姐姐这般岁数,都能看见一点点黑眼圈了。”

    面对苏念妤刻意忽略自己的问题,她嘟起晶莹粉嫩的嘴唇,模仿大人的语气般老气横秋道:“我听我娘说,小召哥哥在西临带来一个很漂亮的狐狸精回来,据说她好漂亮好漂亮的,苏姐姐你不生气啊,连我都生气了。”

    苏念妤听着她那俏皮的语气顿时有点想笑,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你生什么气啊,我又生什么气啊,像你小召哥哥这样的人,多女孩子喜欢不是很正常吗?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真正会对一个女子一心一意的男子,你能在他心里面占个位置就该满足了,这些道理等你长大就懂了。”

    “又是长大就懂了,娘亲也经常这样搪塞我,三妻四妾有啥不懂的,朝廷里面的官员不都是这样吗?不过蒙叔叔倒是对我娘很好,他说以后心里面就我娘一个女子,不会再有其他人的。”

    “骗你的,人都是会变的。”

    “是真的。”李念渊坚持道。

    苏念妤望着她那清澈见底的眼睛愣了一下,苦笑道:“或许只是苏姐姐没你娘亲的命那么好吧。”

    “小召哥哥已经很好了。”

    苏念妤的火气忽然上来了,将手拍在琴谱上,没好气道:“是是是,你的小召哥哥最好了,安安静静再弹三遍这首《长相思》不许再说他的事情,不然我告诉你娘亲你弹琴偷懒了。”

    李念渊嘟着嘴巴不说话,默默地拨弄长弦,看样子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一张桃子脸鼓得涨涨的。

    苏念妤听着耳边再度出现的琴声,心里低低叹了口气,能被他从宫外带回来皇宫,作为青楼女子本应该很满足了,不用在一边当刺客一边当琴姬,这种晚上弹琴讨好客人,半夜拿剑索人性命的生活,日子过久了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只是一具他人手中的牵线傀儡,玩坏了就丢到垃圾堆里没人在乎,她不后悔跟着楚瞬召回来皇宫,况且楚瞬召带她去了燕莽,两人的第一次就是发生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所以她和他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现在衣食无忧的日子照理说已经很满足了,可她作为一只没有主人喂食便觉得难以生存的笼中雀,心里面只是有点寂寞罢了。

    想到两人的过往,她的脸上泛起一丝动人的红晕,下意识想将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可手还是垂了下去。

    “生气了?姐姐不是故意骂你的,只是心里面很乱……很乱。”苏念妤抚起一缕垂到额前的青丝,捏了捏她的精致耳垂,算是赔礼道歉,忽然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楚瞬召的事情,他算是你的堂哥对吗?”

    “哥哥,他就是我的哥哥。”小孩子的性子都是不记仇,尤其聊到了她感兴趣的话题,便停下手中的琴声道:“我爹爹死在了西临战争中,从小到大我都跟爷爷住宫外面的,小召哥哥每次出宫来看我都会给我带糖葫芦,娘亲看我的次数都没他的多,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我爹爹呢。”

    “是啊,楚瞬召对女孩子总是很好的,好到让大家都喜欢他,可他只有一个啊。”

    她如此安慰自己道,李念渊又说道:“我不太懂什么是爱,可我喜欢小召哥哥,也喜欢苏姐姐,喜欢可以喜欢很多人,不过爱只能爱一个人,苏姐姐就爱他一个人,不喜欢小渊儿。”

    她听着这童言童语轻轻地笑了,伸出修长白净的手臂搂着这可爱的女孩儿,说道:“苏姐姐当然喜欢你了,你比小召哥哥不知道可爱多少,至少你摸得见看得着,不像你小召哥哥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谁告诉你喜欢人可以喜欢很多个,爱只能爱一个人的?”

    李念渊在她的怀里扭捏着,脸蛋红扑扑小声小声道:“书上都是那么

    写的,我也是记下了这一句话,古人诚不欺我。”

    苏念妤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夸赞道:“小渊儿真会说话,书上的东西记得挺清楚的,一点都不含糊。”

    李念渊又说道:“可苏姐姐的心很含糊,很多事情都没有想明白,所以心才会很乱,喜欢和爱的区别挺大的,如果一个人喜欢你的话,很可能只是喜欢你的脸蛋和声音,当一个人爱你的话,更多会关注你心里面怎么想,女孩子喜欢的是让她笑的男孩,而真正爱的却是让她哭的男人,苏姐姐有为了小召哥哥哭过吗?”

    苏念妤笑得更开心了,说道:“这些话你又是从书上面看来的?说起来还挺像一回事的。”

    李念渊望向苏念妤,说道:“有些是书上面看的,有些是我想的,苏姐姐要是能想明白的话,或许也就不愁了。”

    苏念妤幽幽地叹了口气,摸着她的脑袋,像个小女孩一样嘟着嘴巴,声音低凉道:“或许吧。”

    脸蛋娇嫩如新剥鸡蛋的李念渊皱眉嘟嘴道:“总是摸小孩子的脑袋,会长不高的,我前两天去垂鹰宛帮小召哥哥种花,见到了那个好漂亮好漂亮的狐狸精,小召哥哥当时不在,我也不敢和那狐狸精说话,不过她真的好漂亮,她的胸也好大好大。”

    苏念妤有些心虚追问道:“有多大?”

    李念渊忽然张大嘴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苏念妤轻轻咳了两声,故作正经道:“她是小召哥哥从西临带回来的客人,不许说她是狐狸精,这样称呼其他女子很不淑女。”

    李念渊抬起头,有些纳闷道:“苏姐姐,如果你真的爱小召哥哥的话,就应该去和那狐狸精打一架,而不是坐在这里心不在焉地教我弹琴,然后旁敲侧击地问我小召哥哥的事情。”

    苏念妤不置可否,愈发用力地揉她的脑袋,眼神却落在门口那边,柔声道:“小渊儿啊,不是你娘亲或者苏姐姐搪塞你,有些道理真的要等你长大才会懂,但也可能会很快,之后你就会明白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总希望他能开开心心吧,如果你爱一个人非得要他跟自己在一起,全然不顾他的感受,这还算是爱吗?能终日陪伴固然是幸运的,只要那个人心里面有你,无论他走多远都会回到你的身边,有时放手也是一种爱啊。”

    孩子看着她怔怔地出神,苏念妤微笑道:“说了那么多,还是那句话,等你长大就懂了。”

    李念妤可怜兮兮道:“苏姐姐,这样的爱怎么听上去好惨啊,不如我带你去垂鹰宛找小召哥哥吧,我也想找他玩,顺便将姐姐教我的曲子弹给他听。”

    李念渊抓住她的手臂像撒娇一样反复摇晃,苏念妤柳眉一竖道:“都那么晚不许去找他,敢情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快点弹琴,信不信我回头跟长公主说你弹琴总爱偷懒。”

    李念渊抽了抽粉嫩鼻子,欲哭无泪地看着她,忽然雀跃道:“小召哥哥你来了,苏姐姐快看。”

    苏念妤没好气道:“这种笨笨的把戏就不要用来耍我,一不注意又让你这丫头给我绕了过去。作为女子,琴棋书画你好歹也得通晓一样,要不然以后有谁敢娶你回家?”

    李念渊违反常理般对她做个大大的鬼脸,然后一双手忽然从苏念妤的身后伸过来,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来者笑眯眯道:“没人敢娶的话,那就我娶呗。”

    苏念妤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惊讶地看着身后人,从他的怀里抽身来出来,给楚瞬召微微一福,说道:“见过世子殿下。”

    李念渊吐了吐舌头,学着苏念妤的样子给楚瞬召拜礼道:“见过世子殿下。”

    楚瞬召扶额无奈道:“怎么你们也给我来这一趟,这里没有其他人就别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了。”

    她直勾勾地盯着楚瞬召,语气淡然道:“世子殿下今夜前来,有什么指教吗?”

    楚瞬召听着她那微微冷漠的语气,以为她是因为大秦公主的事情和自己闹别扭,他踏前一步抓住苏念妤的手臂,想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苏念妤脸上顿时一红道:“别……小渊还在这里呢。”

    李念渊忍不住嘀咕道:“小召哥哥原来你还记得我们,算你有良心。”

    楚瞬召今晚刚好有空,听石榴说李念渊每天晚上都在和苏念妤学琴,便想着来落水院这边看看,能不能碰见她们两人,谁知道刚走进院子,就听见这一大一小吱吱喳喳地聊了起来,苏念妤和这孩子挺谈得上话的,两个名字里面都有个念字,苏念妤还是穿着喜欢那件桃纹云袍,没有宫廷女官那样锦衣艳丽,也算是她身上的一大特色吧。

    苏念妤显然很开心,眉眼笑笑道:“今晚怎么那么有空来看我们,最近都没怎么见到你。”

    楚瞬召笑道:“最近刚从西临回来都没怎么来看过你,想着今晚有空就来了,你们两个在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苏念妤的身子,好些日子不见感觉她是不是胖了一点点,苏念妤算是楚瞬召见过皮肤最白的女子,或许和她从小生活在离北雪国有关,而且身材给外地高挑修长,临安城的夏天也不会太冷,她除了外面那件桃纹云袍外,里面就只剩下一件内服了,更是显得她身材窈窕有致,那狭长的眼眸透着一股子魅气,嘴唇那点胭脂在雪白的脸蛋上显

    得格外诱人。

    “想来就来呗,说起来我们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楚瞬召搂着她的腰肢,往她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或许是亲得太用力,反倒没有那股子****的味道,苏念妤往他的胸膛推了一下,羞涩道:“小渊儿还在这里呢。”

    “怕什么都是自家人,对吧小渊。”楚瞬召腾出一只手揉了揉李念渊的脑袋,每次见到这女孩他的心情都会很好,见她眼睛闪亮亮地看着自己,便问她今晚和苏念妤在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于是她就将刚才那些话给楚瞬召说了一遍。

    说起来也是奇怪,有时孩童无知的言语,往往能道出连大人也说不出的真相,当楚瞬召听见她说关于爱和喜欢的诠释时,明显十分有兴趣,这一过程中苏念妤倒是一言不发,任由他搂着自己。

    听说苏念妤教了她一首《长相思》,楚瞬召立刻让李念渊给他当场弹了一曲,听着她手中传出的琴声,楚瞬召的心情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去,三人在这里玩了许久,直到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来接走李念渊后,这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苏念妤忽然说道:“小召,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在你不在的时候,我除了教小渊弹琴之外,还会帮白华宫里面的宫女和太监看病,御医院的人不理会他们的生死,只管你们皇室之人的身体健康,可我知道皇帝陛下和大皇子包括你的身体素质绝非常人可比,一年到头都不需要去看一次御医,但白华宫那边人多药缺,有的宫女生了病没人管只能在床上等死,比宫外的人要惨多了。”

    楚瞬召从背后搂着她,思索了片刻,说道:“行吧,我过两天去给父皇请安时,顺便将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将从御医院里调些人去外宫帮宫女太监看病,我这次来找你,还想你帮我写一首曲子,要喜庆一点的,听着能让人高兴起来,如今胤国和樽国联姻的婚期就快到了,我想将这首曲子放在我和叶微微的婚庆上用。”

    苏念妤说道:“我这两天会找时间帮你写的,还有什么事情吗?”

    楚瞬召露出一个坏笑道:“这会就赶我走了?我在想今晚该让你摆什么样的姿势才好……”

    苏念妤的脸蛋忽然红了,好在李念渊已经不在这里,轻轻瞪了他一眼道:“你现在说话越来越不正经了,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的。”

    楚瞬召的指尖绕着她的一缕青丝,眯眼笑笑道:“人可是会变的,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再说了,以前将你带来皇宫的时候,你还脱光衣服勾引过我,你忘了吗?”

    楚瞬召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爪子也在她胸前不老实地抓弄了起来,苏念妤有点生气地拍去他的手,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况且以前你都是喜欢一天到晚黏着我的,现在几个月都见不得人影,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当寡妇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干脆别来了!”

    以前她倒是挺会对自己欲情故纵,现在熟悉了彼此反而不愿耍什么小把戏,直来直说,楚瞬召依旧温言软语,好声好气道:“这一年都没怎么好好陪过你,除了帮宫里的人看病外,又要你去教小渊弹琴,辛苦你了。”

    “世子殿下说这话可是折煞我了,小渊那孩子我一直很喜欢,至于帮人看病至少我不忍心看着她们被病痛折磨罢了,何谈辛苦……只是,你这一年不是去蜀越,就是去西临,我很是寂寞。”她说这话的时候,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让他感觉身边的女子很是脆弱可怜,恨不得将她搂进怀里好生抚慰一番。

    楚瞬召顿时无言以对,轻轻抓住她的手臂,苏念妤擦去眼角的泪水,只听着楚瞬召说道:“我们进屋再说好不好?”

    她自觉地心里面乱极了,但又找不到任何拒绝楚瞬召的理由,更不知怎么跟楚瞬召说那件事,而且在他从妃子关归来胤国成为世子之后,这位名不经传的三皇子殿下忽然变成了举国皆知的英雄人物,绝大部分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的,不过自己看他的心态没有如何变化,似乎他还是曾经那个礼貌腼腆不敢看自己眼睛的小男孩。

    她恍惚间感觉自己被他抱了起来带进房间,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楚瞬召已经在解自己的腰带了,她的脸蛋泛起更红的红晕,摆着手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等一等……等我去洗个澡……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楚瞬召愣了一下,笑容灿烂道:“要不咱一块洗?”

    “不行!”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楚瞬召也不好坚持下去,男女双方破坏了情趣可就没意思了,或许这就是权力带给他的美妙感觉之一,他可以对她万分柔情,亦可以在她身上粗暴发泄,无论自己对她做什么样的事情,她都不会拒绝,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十分舒服。

    人们总是忌惮权力这种东西如害怕洪水猛兽,可一旦将权力牢牢握在自己的手心时,才能感觉到这股力量究竟多么受用。

    楚瞬召听着浴房里传来的水声,平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蚊帐,感觉她房间里的东西似乎很少,梳妆台前的一张椅子还一张矮榻,药柜上摆放着她亲自谱写的琴谱,淡淡的药香味钻入他的鼻孔中,淡黄色的烛火让房间里充满了温暖的光线,加上一个在浴房里洗浴身体的美丽女子。

    或许家这种感觉就是这样来的,不需要有多好,只要是自己的东西,总能让人心里产生归属感。

第四百二十七章 心安之地

    楚瞬召等了很久苏念妤才出来,他似乎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会,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坐在梳妆台梳头上妆了,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无论在哪一个女子身上都能体现,尤其苏念妤底子那么好的女子,不需要在脸上如何精雕细作,只需要用眉笔勾勒一番自有动人风韵。

    她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浴巾,黑得发亮的长发微湿地贴在半裸的后背上,有几缕调皮的青丝落在唇边,身上带着一阵湿润的暖香,夜色更是将这种香味给无限放大,铜镜里面那慵懒娇媚的目光,更是将楚瞬召的**勾起来了。

    楚瞬召舔了舔嘴唇,眼神炙热道:“差不多就够了,过来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苏念妤的下一句话可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只听见她声音寡淡道:“若是你今晚想在这里休息一晚的话,我很乐意陪着你,但我我今天身子不舒服,恕我不能以色事君了。”

    楚瞬召这下子可是一口老血都想喷出来,苏念妤转过身望着他,两条修长白净的大腿交拢在一起,眼神玩味道:“我这样说让你很失望吗?还是说我在你眼中只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等我年老色衰的时候,你就不要我了。”

    楚瞬召哭笑不得道:“怎么会,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舍弃。”

    苏念妤眼帘低垂道:“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就不知道你以后会怎么做了。”

    “我只是想来陪你说说话的,若是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对了,你刚才说你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我找御医过来帮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听要找御医,苏念妤那冰冷的神情忽然紧张了起来,声音更是激动道:“我没病,我不要你帮我找什么御医,我也不是皇后娘娘身子没那么娇贵,我自己就是学医世家出身的,得了病我自己会治不用麻烦你们……我……我只是来月事,你快点回去垂鹰宛,被人看见你我站在这里像什么话!”

    楚瞬召笑得像个狐狸一样,说道:“你一般都是每月的初八到初十才会来月事,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苏念妤都快哭出来了,“你不要脸啊,你记这样的事情干嘛!”

    “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不知道?先让我进去了,站在这里多不像话。”

    “我今晚不想见到你,你都快和别人成婚了还来找我干甚?”

    楚瞬召听苏念妤这样说愈发感到不自在,他终于知道了原来不是那个大秦公主的缘故,而是自己要和叶微微成婚的事情弄得她很不开心。

    是啊,哪有女子会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和别人成婚会充满喜悦去祝福,胤国和樽国联姻的事情是无法取消的,两人之间也是心知肚明。

    他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说道:“妤姐,我知道你最近生我的气,但你的身子要紧还是去看看御医吧,让他为你开几剂养气的汤药调理一下也好。”

    苏念妤顿时无言以对,想不到其他的借口推辞,娇丽脸色更加苍白。

    楚瞬召发现她似乎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便走了进去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臂好生安慰道:“就是看看御医而已,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会和我一样害怕喝药吧?不管如何,你一定要让御医瞧一瞧!”

    她看着楚瞬召眼中的担忧之色,咬着嘴唇摇了摇头,露出一种受伤婴儿般的眼神。

    楚瞬召更是皱眉道:“你到底得了什么样的病?”

    “我没病!”

    她的声音忽然尖刻了起来,连眼睛都红了,一把咬在楚瞬召的肩膀上。

    楚瞬召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将她搂在怀里,在他吸取的大秦龙脉之后,他的体魄早就不是寻常刀剑可以洞穿的,虽说看上去似乎并无什么改变,但皮肤的柔韧程度甚至可以和全真派练气士与之媲美。

    她忽然用力咬在自己肩膀上,对楚瞬召而言不过是被小猫轻轻挠了一下般不痛不痒的,他低头看着那柔美动人的青丝随意得搭在她肩膀上,睡袍前的丰腴柔美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她真的好美,楚瞬召心中只剩下这样的想法。

    楚瞬召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前,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这一举动苏念妤的身子就像是触电一样颤动了起来,嘴上的力道顿时便轻了许多,蹙着柳眉带着哭腔道:“你为何……总是那么折磨我,你都要和别人成婚了还要来打扰我,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东西?””

    苏念妤的眼中泪光闪动,忍不住哽咽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的,我现在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楚瞬召叹气道:“先前我和父皇为你求了个侧妃的位置,从那时起你就是我的亲人了,亲人的身体不舒服我怎么能不问不管呢?”

    苏念妤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听着楚瞬召温柔的声音,她的态度已经没有先前那般淡漠,只是有些无奈道:“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有点累了而已,皇宫里太闷了,我想过两天出去一个人住可不可以?我在城南那边有一栋小房子,是以前有个朋友留给我的,你要成婚了,心思就不要放在我身上了,等你完婚之后再来找我好不好,我想一个个静一静……最近心情总是静不下去。”

    楚瞬召摇摇头,神情坚定,苦笑道:“我又怎能不管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叶微微的事情和我闹别扭,现在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我的,在遇见你之前我还是个没用的三皇子,很多奇遇都是遇见你以后才出现在我身上的,能遇见你我很高兴,也是我楚瞬召的福气,只是你心里有什么别扭一定要和我说,无论我以后变成什么样子,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没人敢和我说,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过你现在心里不高兴,我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让我感觉很难过。”

    苏念妤也不说话,痴痴地看着楚瞬召的侧脸,看着他下巴冒出的些许胡渣,这才发现一开始遇见那个脸上带着稚气的孩子,如今真的是长大了。

    许久之后,她将手贴在楚瞬召胸膛上,轻声道:“小召,你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吗?”

    “不信,我只相信只有力量才能保护身边的人,可力量却没有善恶之分,若是这句话是真的话,你,我,我父皇,包括大胤铁骑几十万骑兵,我们都该收到上天的惩罚。”

    楚瞬召缓缓搂紧身边的可人,苏念妤沐浴过后的发香闻着特别舒服,就是这样的香味能让他的心情感到特别放松,他伸手抚摸那团青丝,感受着她身上清香柔腻。

    “可我是相信的,我相信人一生的福报就只有那么多,用完了就没有了,做过的错事杀过的人,等到时辰一到,都会得到报应,我很害怕……很害怕现在的一切都是浮光泡影,很害怕你会在我的身边消失。”

    苏念妤声音很轻很轻,仿佛在叙述一件即将到来的事情般,眉头蹙在一起,有些若有所思。

    楚瞬召感到她的情绪似乎很低落,忍不住轻轻地咬了她的耳垂一下,让苏念妤浑身一颤,转过头来便看见楚瞬召那张温纯如光的笑脸,不知为何他双眸闪动,似乎要有泪光要泛出来,苏念妤回抱了他,在他的怀里轻轻哽咽着。

    楚瞬召心里微微一疼,双手搭上苏念妤柔软的香肩上,坚决道:“你是我的侧妃,我们以后一样是可以生儿育女的,等我和叶微微成婚之后,我就立刻让你当我的妃子,让整个胤国都知道在我楚瞬召背后,有你苏念妤的存在。”

    苏念妤盯着他的脸庞道:“小召……我有件事要和你说……我……我一直只和你有过那种事情……你能相信我的话吗?”

    “你当然是我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瞬召被她这番话弄迷糊了,只见她握着自己的手,轻轻贴那睡袍下光滑柔软的腹部上。

    楚瞬召以为她是动情了,下意识吻了过去,但忽然他觉得手掌上传来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十分复杂,甚至恼怒道:“你……你……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这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苏念妤幽幽道:“就在你去西临前,当时我还不太确定,然后我给自己把了一脉,才知道不小心怀上了……在皇宫里我没有太多可以交心而谈的人,也不知道该去找谁说这件事,想着等你回来再告诉你,可那些女官说你从西临回来就要和樽国公主成婚了,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

    楚瞬召这下子终于忍不住了,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脸色异常地难看,说道:“我去西临前……好在我只是去了不到三个月,若是我去了半年的话,你是不是打算将这孩子偷偷生下来都不告诉任何人?”

    苏念妤这下被他的眼神吓坏了,心里自觉地发虚,低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声音颤抖道:“我也是第一次……除了你之外,我不知道该信任谁,我真的很害怕。”

    楚瞬召现在真的很生气。

    楚瞬召现在心思极乱,方才那一抚摸,没想到她的肚子已经突了起来,虽然还不算很明显,但比起先前纤细如柳的腰身差别可是大了去,他下意识感觉她的腹部微微隆了起来,虽然不是很明显,而且这样的事情她不可能给自己开玩笑,这一番抚摸之下更是愈发明显,如今算来差不多快四个月的身孕,被她身上那件宽大的桃纹云袍给遮掩了过去,骗过了所有人的目光,有孕在身的情况下还要给人看病,教小渊儿弹琴,她生怕肚子里的孩子被人伤害,谁都不敢说,就这样一直隐瞒着所有人,包括他。

    苏念妤自从离北大屠杀后便历经风雨,最后被人送到青楼去当琴姬,如今的岁数也有二十一二了,她虽身处青楼多年每日为那些陌生男子迎来送往,但她的处子之身可实实在在给了自己,就在燕莽的时候两人便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两人更是做了不知道多少次,如今亲眼看到她有孕在身,那这肚子里的孩子定然是自己的没有错。

    楚瞬召这下子可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如今联姻的日子快到了,若是这件事传出去让大家知道的话,小则被家人们迁怒臭骂一顿,重则会损毁胤国和樽国之间的盟约,到时候引发的后果可不是他一人可以承担的。

    楚瞬召这下子更是生气且自责,没有想到这样的大事她居然都要瞒着自己,甚至自责自己这段时间对她的关心较少,此时看着她俏脸雪白,整个身躯都在颤颤发抖的样子,楚瞬召顿时生不起气来,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只能让他备受自责,与其说她是故意隐瞒让自己生气,倒不如说是自己的愚蠢无知让他充满自责,楚瞬召终于害怕了,有些手足无措地搂着她,轻声安慰道:“对不起,是我没怎么来看你,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有些颤抖地对上了苏念妤的眼神,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为何她这些天总是待在这院子里没有来找自己,还记得

    先前他从蜀越归来临安城时,她早早就在城门那里迎接自己了,可从西临归来的这些天她对自己却是避而不见,就让楚瞬召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想两人的感情是不是生疏了?

    这样一算从自己去西临返回胤国也就是三个多月的时间,两人刚好在两个月前有过几次鱼水之欢,苏念妤本身就懂医术何其感同身受,三个多月的孕胎她自然也是看得出来,没想到这三个月她怀了自己的孩子。

    楚瞬召难免有些自责自己的疏忽大意,她在这皇宫里居然无人可以倾诉,不过幸好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给第三个人听,否则必然会闹出极大的风波,尤其现在他即将要和叶微微成婚之际,也看得出她心思何等缜密。

    楚瞬召看着她微微惨白的面容,整个人在自己怀里发颤的样子,楚瞬召有第一感觉是有些恼怒,自己从西临回来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她居然现在才告诉自己,莫不是她想直接瞒过这次联姻才告诉自己?再就是感觉自己对她的疏忽和不够关心,他们楚家的皇室血脉本就稀薄,到了他父亲这一代也只有他们三个孩子,可现在自己居然有了血脉后代,这件事不单单是对自己,哪怕是对整个王朝而言都是极为重大的事情。

    楚瞬召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会来得那么快,他还想着自己还有父皇姐姐哥哥在上面遮风挡雨,他还能和那些丫鬟打打闹闹什么的,可现在他居然有了一个孩子,当他得知自己有了后代以后,对他这样一个兴许五年内都没想着要当爹的少年而言,这是何其让他感到震惊的事情,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血脉在这个世界延续下去的感觉。

    显然苏念妤的心情也是无比复杂,低着头靠在楚瞬召怀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但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苏念妤偷偷观察楚瞬召的眼睛,发现他那瑰丽的紫瞳中,竟然跃动着一丝喜悦与兴奋。尤其是感受着腹部上来自孩子父亲的抚摸,一心里有块石头慢慢落了下去。

    她自己就是在青楼里待过将近十年的日子,不知见过多少次那些和客人有染的琴姬在怀上孩子后,在客人面前一番哭诉后要来不少银子,之后面不改色地去茅房里服药堕胎,休息大半个月后继续出来接待客人,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也变成这样的不负责任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没有告诉任何人,但也知道皇宫里没有人敢伤害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胤皇,自己怀着的也是他的亲孙子,反而在意楚瞬召的反应。

    楚瞬召心里乱归乱,至少对这个忽如其来的孩子还是充满激动的心情,只是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显然对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心中充满了喜悦激动的心情。

    楚瞬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没想到现在自己居然会有孩子了,千言万语汇聚在喉咙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口,觉得自己真是一着棋错,若是等自己和叶微微完婚后将苏念妤纳为侧妃之后她再怀孕,这可是一件大大的喜事,可居然在自己和樽国公主成婚前让她怀上了皇种,现在这件事若是传出去的话,会闹出很大的麻烦。

    楚瞬召垂下眼帘,抚摸她腹部的掌心已经渗出了汗水,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叶微微。

    他抬头看着苏念妤的脸庞,发现苏念妤也正看着自己,两人四目相接时,气氛慢慢变得暖味起来。

    楚瞬召开始有些尴尬,苏念妤咬着红唇在这样的注视下,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修长大腿缓缓夹紧,身上也莫名其妙烫了起来。

    两人在这样既暖味又尴尬的气氛下沉默了一会,楚瞬召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害怕……妤姐。”

    苏念妤伸出手臂将他搂在怀里,让他的脸贴近腹中那个小生命,楚瞬召红了眼圈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杀燕莽皇后的时候,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我经常会梦见她和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那一幕血淋淋的……我害怕。”

    苏念妤没有说话,只是听着他缓缓倾诉着。

    “我从小就没有母亲,她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染病去世了,我害怕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女人身上,我害怕会失去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是我不好。”

    楚瞬召声音略带哽咽,“是我对不起你,这些都是我的错……我说过希望你们在我身边可以开开心心的,可到头来还是让你们受累了。”

    “别那么说,你已经很累了。”

    苏念妤随即幽幽叹道:“小召,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楚瞬召的泪水洒在她的手臂上,眼圈泛红,声音哽咽道:“你真正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她有些犹豫地捧着他的脸蛋,一只手放在自己腹部,四目相对道:“其实……其实……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一半了,应该说后一半……我希望我可以嫁给你做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现在我们似乎直接来到了最后一步……但我还是像做个好妻子,你开心我自然也就开心了。”

    听着她的倾心之言,楚瞬召的心境慢慢平稳了下去, 轻轻咳嗽两声,这才问道:“既然你我都想通的话,我倒是有个想法,可能会有些委屈你。”

    苏念妤咬着香唇,并不说话,只是觉得心情越来越激动,尤其楚瞬召一想到自己居然有了血脉传承,兴奋之余还有些害怕,他害怕面前的女子遭遇和他母亲一样的命运,不知不知间抓住她的手掌,双手之间已然满是汗水。

    楚瞬召沉吟片刻,说道:“瞒得过一时终究瞒不过一世,但我们也只需要瞒一阵子就好了,我得想办法将你送出皇宫,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你,然后你辛苦一点待在那个地方,等这场婚事结束后我再将你接回来,到时候我再告诉父皇他们孩子的事情,你放心……父皇哥哥他们不会为难你的,可能姐姐会把我骂得很惨很惨,等孩子生下来以后,他就是就是小皇孙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楚瞬召话是那么说,从她入宫以来身份都是不明不白的,到现在他说那个侧妃身份还没给她,可她肚子里面已经怀着自己的孩子了。

    苏念妤忽然眼睛一亮道:“那你带我去城南那个小宅子吧,我有那里的钥匙,你就把我留在那里吧,顺便让我出去散散心也好,皇宫真的好闷啊。”

    楚瞬召点了点头,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想必是心里面也有了打算,如今她肚子里怀着孩子,自己总得顺着她的心才好,便叹了口气说道:“那好,我明天一早就送你出宫,小渊儿那边我会跟她解释你要出宫办点事,这段时间不能教她弹琴了,即便是在宫外我也不会让人伤害到你的,只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让你太受委屈了?”

    苏念妤神色缓和道:“有你在我身边才不会受委屈,就这样说好了,明天你就送我出宫,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你去洗个澡后就在这里睡吧,我这里还有你上次留下来的衣裳,已经帮你洗过了。”

    楚瞬召思索片刻,说道:“妤姐,我不能就把你一个人留在外面,我得找两个人来伺候你,顺便再给你配一个大夫。”楚瞬召见她又想摇头拒绝,便立刻说道:“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我帮你找来的那些人一定会照顾好你的,有个大夫帮你把脉开药也好,还有丫鬟帮你做饭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你总不能大着肚子去给自己洗衣做饭吧?”

    苏念妤声音平静道:“我自己就是大夫,可你既然那么说了,那就找吧,等你完婚后再出宫接我吧。”

    楚瞬召点了点头,苏念妤叹息道:“我也不愿意带给你造成这样的麻烦,对不起了小召……”

    楚瞬召说道:“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放心吧,不会让你在外面住太久的,我们明早就出发,顺便帮你收拾一下宅子,在外面你要注意饮食,尤其是冰糖葫芦什么的万万吃不得……”

    苏念妤听着他的絮絮叨叨,看着他那渐渐成熟起来的眉眼,初次见面的稚气早已消失,他身上有无数个身份和在世人面前的形象,若是两人的私事在这种情况下让大家都知道的话,会给他造成很大的麻烦,还是趁早离开皇宫,反正自己在这里也没多少人会关注她。

    苏念妤轻声道:“就照你说的办吧,都听你的。”

    这件事瞒不了太久,而且楚瞬召必须和自己的家人坦白,希望能瞒过这场联姻便是了,什么大秦公主口中说的战争都离他很远很远,眼下她忽然怀孕的事情才让自己觉得头疼。

    他不觉得爱一个人是什么错,只是现在有些事儿已经越走越远,很难再回头了。

    “小召,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苏念妤忽然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或许每个女人怀了孩子都会问自己的男人同样的问题,这些天楚瞬召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没少想这样的问题,眼睛亮亮地看着楚瞬召。

    楚瞬召笑嘻嘻道:“不管第一胎男女都好,我就不信你就生一个孩子,以后还会有三四五六七八个。”

    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本来内心是很紧张的,被楚瞬召那么一说,雪白俏脸顿时一红,蹙眉道:“别胡说,哪有女人能生那么多个孩子,就算能生那么多,一天到晚吵吵闹闹得烦都烦死了。”

    “我们楚氏皇族人丁单薄,这血脉延续的重任可就交到你身上了,至少也得生五六个吧,别嫌少就是了。”

    楚瞬召忽然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轻轻将她的腿放在床上,像是看宝贝一样看着她的肚子。

    即便两人相拥而眠的时候,他也会小心地不会碰到她的肚子上,手掌倒是放在她肚子上。

    两个人在床上静静躺着,楚瞬召口鼻中发出细细的鼾声,睡着时候的楚瞬召,比平时看起来更像个孩子。

    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入睡,或许是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她一直看着楚瞬召的脸庞,眼神温柔如水。

    第二天清晨,楚瞬召便送了她出宫,找来的马车里面垫了一层厚厚的软皮锦垫,生怕路上颠簸伤到了腹中的胎儿。

    另外,他还找来了一位皇宫里面德高望重的老御医,小时候还帮楚瞬召看过病的,楚瞬召简单跟他交代了一些事情后,这位老御医似乎听懂又似乎没听懂,反正一个劲说拼了命也会照顾好苏念妤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剩下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了,在皇宫里面呆了那么多年,这装聋作哑的本事早就炉火纯青了。

    还有竹子和石榴也被他送出宫去服侍苏念妤起居生活,虽没被他将事情缘故说得一清二白,估计已经让她们两个猜到了,楚瞬召让她们在宫外照顾苏念妤一段时间,等他和叶微微的婚事结束后,就接她们回来,竹子看起来似乎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石榴倒是没心没肺笑着说等孩子出生了,殿下我给你带孩子好不好?

    楚瞬召离开那个小宅子后,今天的的世子殿下,依旧是那位大胤王朝甚至整个天下最负盛名的少年英雄。

    在她身边时,他心里才会出现有点自己将要做父亲的感觉。

    至于那女子。

    她的一生都好像在期待什么,但一生都像是在无期可待。

    就像她期待一个家,可无论去了什么地方,都找不到家的感觉

    那女子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院子里,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等着他回来。

    此心安处是吾家,什么地方能她感到安心,什么地方就是她的家。

    所以她的家,就在他在的地方。

第四百二十八章 雨停

    大胤皇宫 御书房。

    胤皇坐在书桌前,认真翻阅着钦天监送来的谶报,对御书房外雨大如黄豆的磅礴雨景全然无视,那双丹凤眼中透露出的光芒是那么地专注平静,如同他头顶上悬挂的那方明镜。

    历代天下王朝君王们的御书房上都会悬着一块明镜,传说大秦始皇有一面镜子,能照人心胆洞察一切,这个习惯也被君王们继承了下去,此时此刻,这位中年君王脸上的神情依旧凌厉冷刻,不知为何双目比以往更加深陷下去了,胤皇头顶上那块镜子不止将他的容貌映入其中,连同他的惘然和愤怒也映照进去。

    就在前些日子,就在楚瞬召离开胤国前往西临的日子,胤皇一如往常般批阅奏折,同时在为了未来某些计划做盘算的时候。

    当时原本晴空万里的临安城上空忽然暗淡下了来,大地震动了起来,像是一场忽如其来的地震袭击了临安城。

    向来遇事不慌的胤皇在这场小地震下依旧脸色平静地批阅奏折,全然不理会那太监的大呼小叫让自己去安全的地方避震。

    本以为只是一场小地震而已,但自己体内的王息却不受控制般悸动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控制了他,胤皇当时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马上离开了御书房,去往通向大殿的台阶上时举目望去,在他的眼中,能看见胤国的镇国之气。

    粗如如百丈龙身的胤国气运在皇宫上空经过,其中有两道气运环绕着胤国气运,那是燕莽和西临仅存的镇国之气。

    如今的西临女帝苏长燕和那远在燕莽的前代公主柴鳞渔,这两道镇国之气便是以他们为坐标苟延残喘着,寄生在胤国气运柱上,以气养气。

    此时此刻,胤国的镇国之气依旧强大如初,可一道漆黑的气运如龙升天般从西临的方向来到皇宫的上空,这一道气运在胤皇无比震惊的眼神中入侵了胤国的气运柱,如附骨之虫般掠夺其中的镇国之气。

    诸国王朝的气运夺取向来是通过战争与君王的死亡来实现的,可现在居然有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王朝气运,忽然间出现在了胤国的气运柱上,这种近似于神术的操作,让这位每逢大事必有静气的胤皇陛下,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居然可以吞噬我大胤王朝气运柱?”

    胤皇死死盯着气运那一道贴在胤国气运柱上的漆黑气运,可见胤国的气运,如今在以惊人的速度被这道王朝气运给掠走,忽然想起这道气运是来自西临那边的,顿时脸色剧变,霍然低喝道:“难不成是小召在西临那边出事了?!”

    胤皇虽然不知道这道黑色的王朝气运究竟是从何而来,但西临的王朝之气还是好好的附在胤国的气运,绝不可能是来自西临王朝。

    这道神秘的王朝之气却是落在了胤国的气运柱上,同时借着胤国气运养育自身,同时也引发了一场小地震,造成这一方天地的气机紊乱。

    胤皇的眼神变得极为可怕,望着那出现在他身后一脸茫然的朝廷官员,霍然下令道:“去!派人去西临寻找世子殿下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倘若朕的儿子死在西临王朝的疆土上,朕当教整个西临血染千里。”

    他当时话是那么说,人也派了出去,可就在自己派人去寻找楚瞬召下落的第三天,楚瞬召却回来临安城了,出现在城内的一个小酒铺上与人饮酒,这一路上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过关通报,并且还将一个神秘的女子带回来皇宫里,容貌极为美丽,简直到了乱世祸水的地步。

    楚瞬召对外宣称这位女子是来自西临的一个女官,然后就没有给出更多关于她来历的事实了,让大家不由得猜疑世子殿下究竟是怎么找来这样的红颜祸水,若是作为女子的话,说不定比起那稳居天下美人榜首多年的燕莽皇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家都对这个女子的来历和过去很感兴趣,甚至有人说这个女子是来自山林的狐媚精,化作美人蛊惑了世子殿下,正如了大秦王朝之前的亡国美人妲己。

    如今这位绝美女子就被楚瞬召养在垂鹰宛里,很少会在皇宫里面走动,胤皇对这神秘女子的来历也很感兴趣,但一想到胤国气运柱上出现的神秘气运,心里面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在压着一样,他向来是个多疑自信的人,多疑的人想问题看问题只需要一个点就够了。

    楚瞬召刚好去了西临的一段时间,这股神秘的气运就从西临那边来了,而且出现在胤国气运柱上的第三天,他又回来胤国了,还带来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回来,再就是楚瞬召身上居然多出了一股自己无法看透的气运之力,之后更加让他感到不安的是,那个被楚瞬召带回来的女人身上居然也有王息!

    如此多的疑点,如此明显的真相,若是说楚瞬召和这道神秘的镇国之气没有半点关系的话,恐怕是自负如自己都不会相信,他到底和那个女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身上居然拥有同一种气运之力,而且他还愿意成为这股气运之力的坐标点,将这股气运借接在胤国的气运柱上,用胤国的气运来养育这股来历不明的王朝之气。

    如今他们胤国的强大鼎盛除了数不尽的铁骑雄师外,和掠走了西临和燕莽的王朝之气也有很大的联系。

    大庆王朝也是用六道诸侯王朝的气运之力来养大庆王朝的镇国气运,拥有强大的气运护国,王朝必将鼎盛强大,这道来历不明的王朝气运目前虽然不会对大胤王朝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但镇国之气长期亏损被夺的话,国运必将衰落低迷。

    胤皇一想到自己推理出的真相,难以抑止地生出愤怒不甘的情绪。

    楚瞬召本来是要继承胤国王位的人,然后就在他前往西临不知道他遇上了什么机缘,得到了一股让自己也为之忌惮的力量,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但这道神秘的王朝气运却以他为坐标侵入的胤国的王朝气运柱,日后若是慢慢壮大起来的话,等于自己先前为大胤王朝做的努力都是白白浪费。

    这道来历不明的王朝气运,极有可能会借大胤气运来死灰复燃,新的敌人会再度出现,而这一切都是楚瞬召亲手造成的。

    本想楚瞬召回来以后便立刻传他到御书房兴师问罪,直接问他去西临除了陪同入仕的士子外,在西临那边

    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让另一道王朝气运侵入了大胤王朝的气运柱,以及那个女人的真正身份。

    像胤皇这种极度自负自信的人而言,但生气这种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胤皇思索了片刻便将心中的怒火化为虚无,对于他这个层次的人而言,匹夫之怒只会有损大局布置,但这并不代表他对楚瞬召所做的事情当没发生过一样,和那个神秘女子的来历没有好奇心。他始终要的是结果,只要是能让大胤王朝变得更加强大的东西,他向来百无禁忌,就像那些超越时代的铁甲神兵一样,千百年前大秦始皇用铁骑横扫天下,他也一样可以,甚至会做得比他更好。

    胤皇开始盘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福祸两相依,或许这道王朝气运对他们胤国而言并非灾祸,甚至是难以想象的馈赠,在这之后,钦天监的人便亲自送了一张用写在红纸上的谶言到御书房来,上面写着八个让自己感觉匪夷所思但心生担忧的大字。

    黑衣兴秦,祸胤乱世。

    正如许多年前钦天监送到自己手中的那张,同样是八个大字。

    西临当亡,大胤当兴。

    钦天监除了制定年历和观测气象之外,还会通过星辰的运转来推演未来会发生的一些事情,将这些事情整合起来,通过千元万式的运算后便能得到一条真假难分且精妙难言的谶言,用掺了金粉的墨水写在红纸上,最后派人亲自送到皇帝的手中,是否相信谶言上写的话,取决于皇帝陛下一人。

    天下王朝的历史上都有因为太信任谶言造成亡国送命的君王,对于钦天监写出的这些谶语,历代不少朝廷官员都认为此乃妖言惑君的行为,可钦天监给君王送谶语这种事情却一直得不到扼杀,毕竟谁都想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连高高在上的君王也不例外,纷纷感慨君不见一语谶言祸乱朝纲,独只见秦皇焚书叹太荒唐。

    也就是十年前左右,作为胤国大神官兼钦天监监正确郭,亲手给自己送来那张预示西临王朝即将灭亡的谶语,然后自己觉得现在西临国力虚弱,大胤铁骑锋芒正露,于是就想发动了西临之战,同时从西临王手中夺走他所锻造的神剑兵器。当时许多朝臣都不同意发动战争,因为西临王朝曾经是北域最强的王朝,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觉得风险太大且没有任何宣战的理由。

    可他还是力排众议,强行发动了这场战争,御驾亲征坐镇中军,直到亲眼看见大红城沦陷的那一刻,胤国的疆土从那一日扩大六千八百里,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人敢说钦天监的谶语是妖言惑君了,毕竟整个西临王朝的血,都凝聚在一张送到胤皇手中的红纸了,说到底西临之战的起因,还是因为那八个从郭手中写下的字。

    如果是多年前的那位打赢了金帐国之战的胤国皇子,那么楚骁华还不至于将对未来的希望寄托在一张红纸上,可后来他就是看了郭送来的那张谶语后,孤注一掷将整个大胤铁骑推到了西临的疆土上,最终打下了大红城,所以他找不到任何无视这些谶语的理由。

    几位身着红袍的宦官在御书房外静静地候着,风雨交加却不见电闪雷鸣,雨水微微溅在了御书房前的玉砖上,直到白衣高冠的郭大神官撑着伞慢慢出现在台阶上,胤皇的御书房并不在某一座宫殿里面,或者说御书房就是一座小宫殿,方便他批阅奏折劳累后,可以倒头就睡在床上,寝宫一个月都没回几次,在此之前郭要经过一条和金銮殿与之相对的皇道,绕过三个宫殿后,这才到了胤皇的御书房。

    他在太监的伺候下换去了微湿的棉鞋,进入御书房后顺手将门也关上了,自顾自地从胤皇的酒柜里找了一壶御酒,开始给胤皇倒酒,胤皇看了一眼这位胆大包天的老友,微笑道:“郭……你觉得小召现在如何?”

    郭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说道:“小召很好,比你以前好多了。”

    胤皇皱了皱眉,对他的耿直早已习以为常,郭说道道:“我听说小召从西临带了个很美的女子回来皇宫,连我这常年居住在太安山上的老头子都知道了,想必陛下不会不知吧?”

    “谁告诉你小召带了个美人回来皇宫的?”

    “小月那丫头,不过看她的样子也没怎么生气,我老了,不太懂他们年轻人的想法了。”郭笑了起来,浅浅地抿着杯里的美酒。

    胤皇沉默地看着面前的那杯酒,许久之后抬起头,开门见山道:“大胤王朝气运柱上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那道神秘的王朝气运就是以她和小召为坐标,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郭沉默了一下,轻声道:“我知道你喊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但我想,小召还没亲口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吧,或许是不敢说。”

    胤皇的面容依旧冷漠,可眼神中的冰冷却更甚:“她到底是谁?”

    郭没有直接给出答案,“根据我这些日子对那道王朝气运的观察,我发现这道气运柱的确是在掠走胤国的镇国气运,而且据我所知,每一个王朝的皇族之人都背负着王朝气运,你有,小召和大皇子有,曾经西临的亡国公主也就是现在的西临女帝有,燕莽那个还活着的公主也有,所以燕莽和西临的王朝气运还没有消失。”

    “在你们这些君王拥有子嗣之后,随着子嗣的长大,他们会拥有觉醒王息的机会,王息的力量来自于星辰,一旦他们觉醒了王息,便拥有控制王朝气运的能力,就像是之前苏长青挪用西临仅存无几的镇国气运,造成许多西临百姓惨死的事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那个被小召带回来的美人曾经占据天大气运,而且这道气运在天地间以及存在很多年了,在这道王朝气运还是气运柱的情况下,比如今的胤国气运柱还要磅礴岿巍,她本该是成为像蜀越女帝一样的存在,可不知为何,曾经在她身上出现过的气运,被某个可以动用王朝气运的人几经搬空,只留下一点残渣,或者叫余韵的东西,然后这点余韵如今出现在咱胤国的气运柱上,你我都能看到。”

    “你是说那道来历不明的王朝之气,曾经的规模比现在的大胤王朝,甚至是大庆王朝的气运柱还要强大,历史上究竟是那个王朝可以占据天下如此多的气数?”

    郭停顿了一

    下,眼神平静如水,“看尽我们所知的一切历史,只有一个王朝的气数曾经占据了整个天下,如焰火般升起最后如流星般陨落,恐怕小召现在是天下王朝中除了那个女子外,唯一一个占据大秦气运的人了吧?”

    胤皇顿时如遭雷劈,不可置信道:“大秦气运……大秦王朝,怎么会,她到底是……到底是……”

    他心里面隐约出现了一个答案,却不敢相信这个答案,需要别人来告诉他。

    郭喝完杯子里的酒后,唏嘘道:“传说大秦始皇帝有个女儿叫栎阳公主,而且大秦王朝的毁灭也是因她而起,因她而终,想必能控制大秦王朝气运的人在始皇帝死了之后,只能是她了。”

    胤皇双目顿时变得血红,滔天般的杀意从他心中出现,咆哮震怒道:“那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会没有死?!她居然敢用利用小召来为这道本该千年之前就消失在天地间的气运续命?!朕要亲手杀了那个大秦女鬼!”

    “陛下息怒……臣只是猜测而已,她真实身份还得去问世子殿下。”

    面对盛怒中的胤皇,郭也被吓了一跳,向来在胤皇面前没个正形的他罕见地自称起臣来。

    胤皇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心里想着楚瞬召有没有可能和这个大秦女鬼达成了什么交易,不过楚瞬召的性子他一直都是了解的,绝不会做出背叛胤国的事情,那只能是这个女鬼蛊惑了楚瞬召。

    “大秦气运,那道出现在气运柱上的黑色气运,果真是来自大秦王朝?”

    “千真万确,望气一事绝不会看走眼,陛下还记不得臣前些日子给您的谶言?”

    胤皇的脸色平静了下来,说道:“黑衣兴秦,祸胤乱世。”

    “在这股王朝气运在天地间出现的时候,钦天监的望气士们就已经观察到了这股王朝气运,而且不知我们大胤钦天监,想必全天下王朝凡是懂得望气之人,那一瞬间都能感受到这股气息,谶语里的黑衣,应该就是她了。”

    胤皇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郭问道:“陛下,胤国气运被分走亏损的事情可大可小,现在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胤皇声音充满冷漠道:“怎么处理这件事?当然是让她将吃下去的东西连本带利地吐出来,否则朕绝不会罢休。”

    这位铁血皇帝一次如此头痛一件事情,这件事可不是用骑兵随随便便踏过去就能解决的问题,虽然他对楚瞬召带来的这个女人一直有所怀疑,但没有任何证据,而且也碍于这个女子的敏感身份,如今整个临安城都知道皇宫里来了一位祸水佳人,向来在百姓眼里勤政的胤皇,若是大摇大摆地去垂鹰宛见这个美人,传出去的话会让百姓胡思乱想,毕竟这个女子是他儿子带回来的,若是惊动了她到时候对楚瞬召不利怎么办?

    此时御书房内一片安静,楚瞬召没有将她的真实身份告诉自己,或许是铁了心要帮她隐瞒身份,将她保护在自己的身边……胤皇皱了皱眉头,或许楚瞬召不知道国运亏损的事情,但也不该将如初重要的事情向自己隐瞒,这可是欺君之罪。

    忽然间,御书房的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位太监捧着托盘上的密奏弯着腰进来、

    胤皇瞥了一眼托盘上的密奏,一手拿过撕开仔细阅读了起来。

    郭细细观察胤皇的脸色,发现胤皇原本愤怒不快的神色慢慢消失了,嘴角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丝笑意,看样子是得到了什么好消息。

    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胤皇从国运亏损的愤怒中转怒为喜。

    许久之后,胤皇带着笑意将密奏放在烛火上烧掉了,然后随手抓来一张白纸,用朱笔在白纸上写了些什么,塞入刚才的信封中,让太监送了出去。

    “陛下,究竟是什么消息让您笑得那么开心的。”直到御书房的门被关上的时候,郭才问出口来。

    胤皇沉默了一会,长呼一口气说道:“刘康死了。”

    郭震惊道:“什么?刘康居然死了?怎么会那么突然。”

    “别大惊小怪的,只要是人都会死的,君王也是人,况且他都六七十岁了,老了就该死了。”

    郭默然,好一会才问道:“那联姻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取消了?”

    胤皇微微闭目道:“不,联姻按照先前定下的日子进行,无论樽国那边来不来人参加。国运亏损的事情朕会想办法解决,这大秦气运多一天在我胤国气运柱上,对我胤国便是一天的不利,你先下去吧,朕有些乏了。”

    “是,陛下。”

    郭没有打搅胤皇的休息亦是出神,脚步轻轻地离开了。

    其实在胤皇的心里面,郭给出那道谶言或许就预示着胤国接下来的命运,黑衣兴秦,祸胤乱世……哼,兴秦祸胤,凭你一人还想要乱世,胤皇从曾经大胤皇宫里面一个名不经传的皇子,如今坐在了胤国的权力巅峰上,早已看透了许多人和事,任何威胁到江山社稷的人都可以铲除,无论对方有多强大,这就是这位君王的自信和强大。

    现在唯一棘手的事情就是楚瞬召究竟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如果自己要对她下手的话,会不会破坏两人之间的父子关系,毕竟楚瞬召不是没有干过为了一个女人要和整座城的人对抗的蠢事。

    至于楚瞬召和叶微微的联姻,胤皇在酝酿一个很大的计划,这场婚事他总得要乖乖去进行,况且这也是他答应过自己的事情。

    小小的国运亏损暂时不会对大胤王朝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长久下去必然出事,这是他心里的远忧。

    那位和楚瞬召一起住在垂鹰宛里的大秦女鬼才是他近在咫尺的心腹大患。

    她必须要死,镇国气运柱上的大秦气运必须要被斩断。

    过了很久,胤皇才张开手臂伸了个僵硬的懒腰,发现御书房的门被风吹开了。

    雨暂时停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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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王朝,烽火不断,伶仃百姓,雨中飘荡。有个高冷老爹是皇帝,放荡老哥爱喝酒,那暴躁公主是我姐。
山上有个大神官,自称那陆地老神仙。青楼还有那云袍小娘子,善奏琵琶会吹箫,一眨眼间成刺客。
天下王朝十五国,我以龙雀战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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