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游子归家，灵山相逢见后土
灵山，并非是指某一座山，而是一个大山脉群。浩瀚的混沌气流中，无边汪洋环绕着一片灵山胜地。
无量祥光瑞彩，从灵山中扩散开来，将滚滚混沌雾霭排斥开来，形成了一片祥瑞净土。一座座连绵群山，从此端延伸出去，不知道延伸到了多远。
可能是数十万里，也有可能是数百万里，更有可能是数千万里。反正以凌云的天眼，也无法看清楚这灵山究竟有多大的面积！
群山中，云翳缥缈，山气腾飞，山里有无数灵气汇聚成带，飘然纷飞。远远看去，山中绿树成荫，草木苍翠，一片生机勃勃。如果说，凌云手中的岛屿是人间仙境的话，这灵山便是最为原始的森林，毫无人工痕迹。
两者相比较起来，岛屿上的花草树木都是奇花异草，良缘仙葩，更是经过精心点缀，其景色美不胜收。而这灵山中却是一片古木参天，老藤纠结，一片纯然天成的景象。
这时，细看那景象，山中花草树木虽是繁多，细细看去却也稀松平常，毫不起眼。有时往林中更深处看去，那天光被森林遮蔽的景象，甚至透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感觉。
再去大致浏览着灵山景色，你就会发现，整个灵山中，虽然多是原始天然之景，但那景色却颇为壮美秀丽，令人流连忘返，目不暇接之感。山中不止是草木葱茏，也有许多鸟兽虫鱼间杂生存于其间，为这灵山胜境带来了许多生气。
凌云站在巫咸身边，还未接近灵山，便感觉一股丰沛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那一股生机勃勃的味道，让人不禁潸然泪下。
在这荒海中行走，就如人走在沙漠之中，看到灵山的存在，就如看到沙漠中的绿洲，让人有种心情激动，且安心的感觉。哪怕是岛屿洞府在手，可他却觉得洞府内缺少那种生命的昌盛感觉，远远无法与眼前的灵山相比。
他知道，这是因为岛屿洞府中缺少了鸟兽虫鱼等生命。植被虽然茂密繁荣，却显得寂静无生。哪怕是有能发天籁妙音的美妙花树，可是缺少了鸟兽虫鱼等生命，无法为岛屿洞府带来勃勃生机的感觉。那种感觉，完全无法与这片灵山相比！
“不容易啊！”凌云看着眼前的灵山胜境，眼神中有着压抑许久的压力被释放出来的畅快感。“我们走了那么漫长的时间，终于来到灵山了！”
乘坐巫咸的遁光，在荒海中飞遁疾驰，连凌云也不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个时间并不短，他大致估摸了一下，大概有好几年的时间吧！
这么长的时间，在荒海中行走，那种毫无生气的感觉，以及一路上赶路所带来的疲惫和压力，让人觉得精神非常疲惫。哪怕他们两人都是有力量在身，但是这种因为赶路而产生的精神性疲惫，还是无法避免，甚至因为不知时间流逝，有着时间颠倒错乱的感觉。
如果不是有岛屿洞府在手，他们有时会停驻修整一番，然后才继续赶路，凌云早就因为赶路带来的精神压力，而导致自身闷出心理病来。所幸这一路上还有巫咸陪伴，两个人也可以聊天解闷，倒也不虞自身的精神上会出现什么问题。
不过，巫咸这一路上却一改往日的沉闷性格，仿佛话痨一样地说个不停。凌云也曾就此开过玩笑，但巫咸却认真解释了。
按他的话说：‘他们灵山十巫各自离开灵山，寻找大地碎片，一路上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为了打发时间，他们不得不随时潜修，以打发路上那无聊的时光。这次虽然是往回赶路，但却不像以前那样一个人无聊得发呆，所以他才会喋喋不休。’
听到巫咸的解释，凌云不禁心下吐槽道：“这得是闷了多长时间啊？逮住个人就要把憋了几千年的话，都给倒出来？”
这些闲话暂且休提，却说巫咸和凌云来到了灵山所在的附近，还没等到进入灵山，凌云就透过薄薄的混沌雾霭，看到了一片绵延无尽的灵山胜境。前番那一阵感叹，就是凌云方才看到眼前的景象，有感而发。
巫咸看着远处的灵山，心中升起许多激动、感伤和怀念的情绪。
“吸吸”一声淡淡的吸气声响起，听起来有些像是伤心过后，用鼻孔吸气的声音。
凌云悄悄转过目光朝巫咸看去，只见他正悄悄地将眼角泛起的泪花轻轻拭去，那刚才的吸气声，正是巫咸抽动鼻子吸气时所发出的声音。从他的角度看去，巫咸的眼中泛起了淡淡的水光，眼中的激动之色和思念之情已经无法掩饰。
察觉到凌云的目光，巫咸转过脸来。泛红的眼眶，眼睛上明显的水光，略显苍老的脸庞上，挤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让小友见笑了，终于回到家乡，情不自禁就……”
‘我懂，我懂！’凌云非常明白巫咸的感受，一幅过来人的样子，神色中并没有嘲笑的意思。
巫咸看到凌云颔首点头，也没有在意。他把目光转向远方的灵山，胸臆中的感情几乎要喷薄而出。自从他离开灵山之后，便一直在荒海中寻找大地碎片。许久不曾回到过家乡的他，这几百个算纪以来，就这么孤独地行走在荒海中，无人可以倾诉艰苦，无人可以派遣孤独。
如今，他终于回到属于他的家乡，心中的感情要沸腾洋溢而出。回到这里，令他有种回归家乡，心安无比的感觉。
“我们走吧！”巫咸悄悄放下紧握的拳头，招呼了一句，当先向前飞去。凌云跟随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向灵山飞去。
正在两人飞向了灵山的时候，两人背后的混沌雾霭中，忽然破开了一个大洞，从大洞中伸出一只长满了鳞甲的大手。那大手五根手指坚硬锐利，仿佛鹰爪一般向两人抓了过来。
巫咸感觉到背后的异动，回头瞥了一眼，立刻被那大手给吓了一跳。凌云也感觉到了背后的动静，当他看到那只狰狞恐怖的大手时，只把他骇得大惊失色。
“那……是……什么？”问出口的问题，带着恐惧的哆嗦。
那是比黑暗更黑暗，比恐怖更恐怖，比绝望更绝望的存在！
它是天生的破坏者，也是自命的毁灭者，生命在它手下消逝，存在的事物被它破坏殆尽。它身上的凶恶煞气源自天然，但是那种给人的压迫和绝望，却是从毁灭中带来。
狰狞的巨爪，本应该只是单纯的一幅景象而已，所谓的恐惧，不过是人自身的认知。可是那只巨爪上所包含的恐怖信息，却是实打实的藉由目光注视，传递到人的心灵中。看到那只巨爪，仿佛看到了毁灭万千世界的灾难。
凌云感觉自己的身形被吸住了，不由自主地倒飞回去，自己的身形距离那只恐怖的巨爪越来越近，绝望和恐惧在心头蔓延。
“放肆”一道好似天籁妙音一般的女声，破空传来。
凌云明显能听到语气中所传达的震怒情绪，落在他的耳中，就好似黑暗中的光明，寒冷中的温暖，让人激动地想要落泪。
天空上，无边无际的光芒冲霄而起，光中有一尊伟岸的身影。透过朦胧的光芒，凌云看到了光中悬浮着一位女性的身影。
空灵，圣洁，慈祥，温柔，包容，厚重，宛如大地一般的慈爱，看到这位女性，凌云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亲。那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油然而生。这是她给人初次见面所给予他人的感觉。
但是眼下，这位慈爱的女性却是一幅震怒的神情，柳眉倒竖，目射冷光，纤纤玉手扬手拍出。“轰隆”虚空粉碎，混沌破碎，虚空上演了地水火风狂涌的景象。
浩瀚的伟力粉碎虚空与混沌，还有那只狰狞的大手。这还不算完，那一股破碎混沌虚空的神力，甚至顺着大手破开的空洞，向着空洞彼端蔓延而去。
“是娘娘出手了！”巫咸激动地大喊。他看着光中的那位女性，激动地仿佛小孩子一样。
凌云怔怔地看着天上的景象，那位巫咸口中的后土娘娘，直接一掌拍碎了虚空，无数地水火风狂涌，顺着破开的虚空倾泻到对面。他的目光顺着破碎的虚空惊鸿一瞥，隐约看到了虚空背后的一些景象。
一只硕大无朋的魔怪，盘踞在对面，身边是无穷混沌之气环绕，那魔怪的身边，还有许多影影绰绰，无法看清形貌的狰狞怪物。
“哗啦”一声，虚空被无数地水火风淹没，对面的景象随之消失不见。
可是，就在凌云看到那尊身影的时候，无数的恐怖和绝望，还有世界毁灭的景象，通过观看的方式，传递到了他的心神中。那一道恐怖的身影，烙印在他的心间，迫人心神的恐怖和绝望充斥在心头，让他失魂落魄，几乎要失去神志。
如果不是早前曾入定观想，将一道赤书玉字刻印在心海中。有赤书玉字镇压心海，恐怕这到身影所蕴含的恐怖和绝望，要把他的心神都给压垮了。
第二十二章 击退众魔，精神之伤棘手难
灵山上空，后土身影遥遥浮现而出。从那混沌魔神还没出手的时候，坐镇在灵山中的后土便察觉到了。她本来以为，那混沌魔神忌惮自己在此，应当只是旁观一番，不会出手。
可谁曾想到，它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出手，要抓的还是自己座下十巫之一。这不但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更是对自己发起了严重挑衅。哪怕以后土温柔的脾气，也不会就这么罢休。
横空一掌击出，虚空粉碎，混沌消散。后土这一掌直接打穿了虚空，甚至击杀到了对面的混沌魔神。混沌雾霭粉碎成了地水火风，狂暴的力量横贯虚空，将对面的一切都淹没。
“咦？没死？”后土的目光望穿虚空，看到那一群混沌魔神，为首的那个被自己一掌打穿了胸肺，一边大口大口地咯着血，一边倒飞了出去。但那混沌魔神有着古怪的神通，就算是后土也未能将他一击击杀。
“看来那厮有古怪的神通，也不知道是什么神通。平常时候，我这一掌下去，普通的混沌魔神都要灰灰了去，这厮竟然只是被我打穿了心肺，还能顽强存活，看来他们混沌魔神又进化了！”
默默想到混沌魔神们的状况，后土的目光中带着一些忧虑，她就这么一直看着虚空。一直等到地水火风平息下来，她也没有再度出手。
此时此刻，撕裂的虚空重新弥合，排开的混沌重新涌了回来，填补上混沌雾霭中的空洞，那些混沌魔神全都消失不见了。一切又归于平静，刚才的一切景象，就仿佛是在梦中一样。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后土便不再关注那边，而是朝巫咸和凌云看去。当她看到巫咸身边的身影时，心中一动，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等她细细看去，忽然眉头一皱。她发现，对方那心神恍惚的状态很不对劲。
后土立刻降下身形，来到近前。这个时候，巫咸正惊喜地走上前来，还没等他说话，后土伸手止住他的话语：“且先不忙叙话，这位小家伙看来出了点问题！”手指点了点巫咸身后不远处的凌云，同时仔细观察着凌云的状况。
巫咸闻言一惊，连忙回头看去。只见凌云神色恍惚，似乎魂飞冥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后土细细看了一阵，没在身体上发现什么暗伤，那么就是精神或是灵魂上的伤害了？
借助万物同心的能力，后土终于在凌云的精神上，发现了一道影子。“那不就是方才虚空背后，那个为首的混沌魔神吗？”
后土发现了造成凌云心神恍惚的源头，心中顿时就感觉有些不妙。
巫咸看到后土神色凝肃，似乎发现了什么，立刻询问道：“娘娘，可曾发现什么？”
后土摇了摇头，皱眉说道：“这位小家伙情况有些不妙，我在他的精神上，发现了一道影子，那道影子的身影似乎是方才那混沌魔神的。他的映照在这小家伙的精神上，仿佛一团污渍一样，不断蠕动，扩大范围，看这情况，是要将他整个精神全都污染了方才罢休！”
“那可怎么办？”巫咸满是焦急地询问道。哪怕是不知道这种手段的底细，他也知道其中的严重性。
“一旦任由精神污染扩散的话，眼前的这小家伙恐怕会精神堕化，沦为混沌魔神的附庸，到那时他也就彻底废了。”后土走上近前，伸手抚上凌云的额头，“我且试试，看能否为他祛除精神上的污染！”
手掌下泛起淡淡黄光，淡淡的光芒有着温暖人心的力量。巫咸看到后土出手，立刻便放下心来。“有娘娘出手，此事必定手到擒来！”
“那可未必！”谁知后土却摇了摇头，放下手来，“如果是肉身伤害，我要治愈自是轻而易举，魂魄上的伤害也并非难事。但是精神心灵上的变故，就不是我所能及的了。”
“而且他这不是精神受创，而是被人染上了污渍。就如泥水落入清水中一般，如果没有相应的手段，就只能任由泥水染浑了清水，或是等泥水沉淀下去，让清水复归澄澈。”
后土摇了摇头，这小家伙的情况非常棘手：“可是浑水能沉淀清澈，却并非是将泥水清理干净了。一旦搅动，原本沉淀清澈的清水就要复归浑浊了。所以这小家伙精神上的问题，真是非常棘手！”
巫咸听到这些话，既然连后土娘娘也觉得棘手，这就是真的棘手了，想到这里，他不禁苦了脸色。心中暗自恼怒自己倏忽大意。
“到底是我神道一员，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我且带他回去，为他想办法医治罢！”后土没有放弃为他医治，更何况这小家伙给她一种熟悉感，非常奇怪。可眼下他又是精神上被污染，也没办法解答她的疑惑了，也许等他苏醒过来，就能知道原因。
“那就多谢娘娘了！”巫咸一脸惭愧地对后土说道，“这都因我疏忽大意才导致，娘娘但有吩咐，小的立刻去准备！”
“那就走吧！”后土对着凌云招了招手，他的身形不由自主飘飞起来，跟随着后土和巫咸向前飞去。“回去之后，你先准备几种丹药，我有用处！”
“请娘娘示下！”巫咸恭敬地应道。
“你先去准备定魂丹，养神丹，洗心丹，炼神丹还有净水莲华，天香灵苏几种丹药。”后土细细吩咐道：“然后你去找巫姑，巫即和巫礼过来，你们四人准备一下，配合我施展镇魂歌！”
“镇魂歌？娘娘这是要……”听到这个名字，巫咸恍然一惊。
“没错，先把他的神魂稳固下来，然后再想其他的办法！”后土点了点头，在一座古朴的神殿前，降下身形。
“我这就去办！”巫咸应了一声，当即飞身离开。
被后土用神力托住，一起飞过来的凌云，就停在了她的身旁。巫咸离开之后，后土再次查看了一下凌云的状况，魂魄上有她的神力保护，精神上有她以心光护持，暂时没有恶化。
等了约莫有顿饭的功夫，巫咸捧着几个葫芦，身边还跟着巫即，巫礼和巫姑三人。
“见过娘娘！”四人上前见礼之后，巫姑的目光一转，看到了近旁的凌云，看到神色恍惚的凌云，巫姑便好奇问道：“这便是巫咸带回来的人吗？”
巫咸当即抢着回答道：“就是他，可惜我一时疏忽，让他遭了大罪，真是我的过错！”
“且莫自责了！”巫姑挽起耳边秀发，“谁能知道，那些混沌魔神竟然还有污染精神的能力呢？方才娘娘出手我们也看到了，但是那狂暴的地水火风掩盖下，我们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这小家伙能透过地水火风看到对面的身影，想必他的天生神通非常厉害！”
“好了，我们先帮他定住神魂，免得继续恶化下去。”后土接口吩咐道：“等他神魂镇定了，我再来想办法为他祛除精神上的污染！”
四人不敢怠慢，巫咸将捧着的葫芦奉上。后土淡淡伸手一抓，葫芦里陆续飞出几十枚丹药。这些丹药隐隐泛出豪光，淡淡丹香弥漫开来，令人闻之神魂清爽，心神平静。
后土反手一拍，一百单八枚丹药按照天罡地煞之局排布成一幅阵图。随后，她又把手一挥，凌云的身形飞了过来，平躺在了阵图的中央。
巫咸，巫姑，巫即和巫礼四人各自拿出钟鼓磬号四件乐器，叮叮梆梆吹奏敲响起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开辟之景
自从这个念头生出来之后，凌云便捺不住心中的意动，想要亲自尝试一番。
“这里并不适合用来开辟世界！”环顾四周，狭小的神殿空间，并不适合用来开辟世界。“先去找个地方！”
打定主意之后，凌云携了鸿蒙宝树，离开了朱天的神殿。来到冥冥虚空深处，一处极为接近时光长河的虚空，这里是人为划定的虚空至高点，无数的虚空空间被踩在脚下。这里已经极为接近时光长河，是处于时光长河另一边的存在。但还未超脱出时光长河，只是非常靠近时光长河而已。
凌云降临到此处之后，四处打量了一下环境，觉得这里的环境正合适作为开辟世界之用，于是就把鸿蒙宝树放了出来。
一株参天巨树出现在背后，刹那间，无数根须生长开来，扎根在虚空当中，不知道通向了什么地方。紧接着，一道道混沌元气从树冠上垂落下来。
从远处看去，能看到凌云的身后伫立着一株参天大树，混混沌沌的参天巨树上方，是一片弥覆八方的树冠。无以计数的枝叶延伸出去，覆盖住极广的范围。
站在大树下，凌云抬头看去，从头顶的树冠上，垂下了成千上万条混沌元气。这些从树冠上落下的混沌元气，在树根下汇聚成形。无数混沌元气汇聚起来，汇合成一片混沌之气组成的湖泊，随着时间流逝，这片湖泊正在慢慢扩展着自身的范围。
“眼下混沌元气还很稀少，且先不忙着尝试创世，等到混沌元气蓄积起来，我再来进行实验吧！”看到混沌元气开始积攒，凌云没有开始动手尝试创世，而是等待着混沌元气蓄积起来。
在等候混沌元气蓄积的过程中，他也没有闲坐着。想要准备自开一界，其中所需要的准备复杂无比。为了能准备万全，他开始沉下心来，仔细寻找曾今所得到的盘古元灵烙印。在泥丸识海中翻找了一阵，他在识海的角落里发现了盘古元灵烙印的存在。
最初的最初，就在他诞生之前，那时盘古已经道化，元灵散碎于宇宙四方，当时的他就恰好得到了这枚‘盘古元灵烙印’。在他诞生之后，便发现了这枚盘古元灵烙印的存在。
曾几何时，他也对这片烙印中，所记载的‘盘古开天要义’眼热无比。几次三番观看烙印中记忆的开天景象。可惜，以他当时的道行，哪怕是直面观看盘古元灵烙印中所记载的开天画面，也没有从其中看出什么玄妙，所以这枚烙印到了他手里等于是白白浪费了。
直到今天想要尝试自开一界，他才蓦然想起了这件被他忘在了脑后的珍宝。默默内视着脑海中的盘古元灵烙印，凌云沉吟思索着：“如今我已证道大罗，不知能否看出盘古元灵烙印中的开天要义的玄妙呢？”
想到这里，凌云也没有迟疑，以意识轻触脑海中的元灵烙印。霎那间，识海中灵光爆炸，无穷无尽的光影出现在识海中。盘古元灵烙印再度显化出当初创世的景象，开天辟地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
就在凌云以心神轻触盘古元灵烙印时，他就感觉心神一晃，眼前迸发出而来无穷白光。随即，自身的存在仿佛来到了天地未开之前的混沌时代。
举目望去，身边环绕着一道道狂暴的混沌气流。远远看去，浩浩荡荡的混沌风暴席卷万方，任何事物都无法逃脱混沌风暴。
凌云默默地看着混沌的涌动，等到四周的混沌沸腾到顶点，忽然不知从哪里飞来无数的盘古混沌都天神雷，大者如日月星辰一般，小者如微尘芥子，相互之间碰撞激荡，卷起无量量混沌。无穷无量的混沌愈演愈烈，沸腾撞击，言语无法形容。其大无比，隐隐近乎于道。
忽然，不知从何处闪过一道光芒，那一道光芒仿佛导火索一样，盘古混沌都天神雷轰然炸破。
“轰隆”一声炸响，初始只为一点，一个刹那就遍布了无穷无量虚空。无量盘古混沌都天神雷轰然炸开，无边的混沌变成一片浆糊似的的景象。紧接着混沌元气轰然破碎，大火熊熊而起，随后股荡之声大作，烈火之中洪滔浊流奔涌，黄尘翻滚。
滚滚黄尘中夹杂着浊浪四处翻滚，巨大的狂风卷起无边火焰肆虐在虚空中。更有飓风呜呜扫过，整个混沌空间。混沌被雷光一下炸破，顿时失去了平衡，终于演出无极生太仪，太极分两仪，两仪化四相，为地水火风。
“哗啦”道道地水火风席卷四方，向着无边无际的混沌蔓延而去。本来茫茫虚无中的混沌之气质地紧密，但是在一道道闪光中，轰然瓦解开来，被奔涌而来的地水火风一绞，全都融化在地水火风之中。
凌云的身形，仿佛站在了至高一点，俯瞰着混沌开辟的景象。他从那涌动的地水火风之中，看到了法则诞生的景象。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为地水火风。四象交织，衍生出无数混乱之极的法则。开天辟地的过程，就是一场大混乱，无数法则纠缠，交织，融合，变化，每时每刻之间，都能看到法则的迁衍变化，生灭轮回。
这一刻，凌云从涌动的地水火风之中，看到了万物初始，也看到了森罗万象：“果然不愧是盘古开天！和我们要开创世界不同，盘古是生生从‘无’中开创出‘有’来。而我们开创世界，不过是依托于‘有’，来重新架构世界。”
回想到曾今所看到过的开辟之景，不论是太一开天，亦或是五帝创世，还是诸神开辟神域，都比不上盘古的开辟之景。一个是从无到有，一个是改变现有的。两者之间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凌云心下暗自觉得，哪怕是太一证得了无上鸿蒙天道，也无法做到如同盘古那样创造世界。因为真正的先天生命、混沌神灵只有一个，那就是盘古！
以根脚而论，盘古是直接诞生于无中，他就是最初的有。如果以‘有无’来分别‘先天后天’，先天生命就只有盘古一个。
不论开天辟地之后所诞生的任何生命，哪怕再怎么称之为混沌神灵，或是先天神灵，其实都不过是后天之‘有’所生。只不过相对于那些后天精血繁衍的生命而言，混沌神灵是最接近混沌的混沌元气所生，先天神灵则是最接近混沌性质的先天道所衍生，所以就挂了个‘先天’的名头。
生命的本质不同，就注定了所能达到的成就不同。哪怕太一无限接近盘古，但他终究不是盘古，做不到如同盘古那般，从‘无’到‘有’来开辟世界。
这是他从混沌开辟之景中发现的真相，以前虽然观看过开辟之景，但他却丝毫未曾看出其中玄妙，所以一直没有发现这些隐秘。直到如今重新观看，他才理解了里面的分别。
想了一阵，凌云不再纠结这事。继续观看下去，这个时候，地水火风渐渐沉淀下来，衍生出无数纠缠在一气的清浊之气。伴随着一股莫名的力量，清浊二气分开，
清气上浮，化为一重天宇；浊气下沉凝聚，化为大地之基。地水火风纳无量鸿蒙清气，形成了许多元胎。这些元胎中透露出点点星光，形成最初的星辰形态。一部分地水火风悬浮于浊气上层，碰到浊气之后就化为了实质，衍生出了大地。
一股无形的力充斥于刚开辟的世界中，这方天地广大无边，天上悬浮着点点散乱的星辰，地下是坚实的大地。而后凌云便见到那股玄妙的力量将散乱的星辰一一定住，按照混沌演化周天之妙理运转不息；又将散乱的地脉定住，按照地理流转不息。至此，天地初成其形。
从地水火风沉淀，到衍生出清浊二气，再到清浊分开，演化天地之形，这个过程由混乱走向秩序。无数法则在此过程中凝结，随即没入世界，维系着世界的运转。
第二十三章 镇魂一曲，歌以通神治心伤
巫咸手持金钟，巫姑手持石鼓，巫即手持玉磬，巫礼手持号角。这四件乐器，钟为诸乐器之首，其余的乐器也是大巫们祭祀上天时，用以沟通上天的礼乐之器。
正所谓是“音可通神，乐可通幽，音乐之道，可通神鬼”。普通人难以沟通神鬼，但是辅以特定音乐，便可沟通神鬼，向神鬼借来力量。后土自身身为神灵，不需要这种仪式。但是四位大巫，必须要辅以音乐，才能更好的辅助后土，施展出镇魂歌。
巫咸，巫即，巫姑，巫礼四人各自按照特定方位站定，手持乐器，奏响祭祀之音。
虽说是钟鼓磬音，但在此时此刻奏响起来，却有一种渺渺仙乐之感。听着祭祀之音回荡在神殿中，在这一方由阵图形成的祭台上，慢慢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光辉。
“安我天命兮时御龙往，诸英……”一连串带着美妙旋律的哼唱，从后土的口中流泻而出。混合着四件乐器奏响的祭祀音乐，回响在宽广的殿堂中。
此正是名为‘镇魂歌’的特殊音乐，这首镇魂歌，本来是用来镇压幽冥鬼神或冤魂冥魔，或是用来抚慰那些战死的英魂们。
幽冥鬼神是世界暗面诞生的阴魂，是属于死去的世界，但是世界破碎的如今，世界暗面也不可避免被严重污染，幽冥中诞生的鬼神也随之发生堕化。和因怨恨所生的冤魂冥魔相类，这些东西都是对生者饱含着怨毒地恶意。镇魂歌便是因此而诞生。
镇魂歌，或是叫做镇魂曲，这是专门用来镇压堕落灵魂，或是用来抚慰或激励战死英魂的歌曲。这两种不同的效果，各自蕴含了九折变化，合计九曲十八折。
此时此刻，自后土手中施展出镇魂歌，本来应该以极其粗犷的方式释放出来，一股脑的镇压或是抚慰大范围的魂灵。但是这种粗犷的方式在眼下并不适合，为了救治祭台上的少年，后土不得不和四位大巫配合起来，将镇魂歌的效力尽可能精巧化，并且限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经过一定改造的镇魂歌，发挥出玄妙作用。一股撼动心神的力量，藉由歌声传递到凌云心中。任何听到镇魂歌的生命，都会消去烦恼，怨恨，憎恶和悲伤等负面情绪。
哪怕是沉睡于祭坛中的凌云，此时也听到了这种能感动心神的天籁之声。凌云的心灵中，曾今观想出的赤书玉字所化的真符，正谨守着一点灵光，使得他不至于就此沉沦。
此时此刻，他就仿佛置身于母体中，环绕精神的彻骨寒冷与不安，被一种温柔的感觉驱散，一股温和的力量将他的精神思维包容起来。
原本，凌云精神上的那一道黑影，正时时刻刻蚕食着他的精神思维。但在后土唱响镇魂歌时，那道黑影仿佛被一股莫名力量给镇压，竟然就此停滞不动。没有了黑影压制，凌云的精神终于得到喘息之机，昏沉的精神思维逐渐恢复过来。
似乎察觉察觉到恐怖黑影被镇压起来了，这道先天真符立刻迸发出灵光，唤醒了凌云。浩浩荡荡的灵光自先天真符上散发出来，迅速驱散精神思维上的阴霾，使得凌云昏沉的精神思维随之亮堂起来。
心中常存光明，阴私暗念不缠其神。
这么些年来，凌云时常观想先天真符，使得先天真符越来越凝练的同时，他也以真符扫荡心念，祛除心中许多阴暗念头。这样一来，不仅仅能修炼真符，同时也使自己的精神思维中，减少了许多负面情绪和念头。
修行上，那些负面情绪和阴暗念头，全都是阻碍修行的障碍，修行的过程便是不断净化心灵，使自己的心灵时刻保持纯净。凌云虽然做不到时刻保持心灵通透无暇，但他却是尽可能向这方面靠拢着。所以这次他看到了混沌魔神的恐怖身影后，才能保持这么长时间没有被其侵蚀堕化。
在外，他精神思维上的暗影，被后土以镇魂歌镇压。在内，有先天真符在内发力，以灵光照耀驱逐阴暗，逐渐将暗影逼迫到了实质存在中。
黑影依附于于凌云的精神思维上，是一种接近于思想的无形存在。如果更准确来说，其更接近于以‘信息形式’存在的概念。按照修行术语而言，黑影大致类似于心魔或是阴魔。就如人看到恐怖事物会害怕，看到恐怖事物是因，升起害怕情绪是果。在心中留下对同样事物的恐惧感觉，就是心魔的一种。
这样描述可能并不准确，但凌云精神思维上所附着的这黑影，大致类似于此：看到混沌魔神是因，自身对其有了形象概念便是果。因果相合，便成为了这种能够侵蚀人精神思维的心魔暗影。
后土与十巫等人不曾专门研究如何克制这种精神污染，所以只能慢慢地尝试治疗。
“看来起效了！”后土一边吟唱着镇魂歌，一边借助万物同心的力量，观察着镇魂曲在他身上所起到的效果。当她看到少年的精神缓慢起伏时，立刻就知道镇魂歌起作用了。
“你们要小心！”后土的目光注视着凌云精神思维中的黑影，沉凝着面色，对巫咸四人以心念传音道。
她没有停下镇魂歌，继续哼唱着第五折变曲，进行到此时，镇魂歌渐入佳境，逐渐开始达到**。伴随着后土的天籁妙音，镇魂歌如同高山流水，潺潺而下。凌云精神核心的先天真符，随着后土的天籁妙音，配合祛除着精神上的污染。
通透清澈的灵光自精神思维深处迸发，后土的目光一扫，就看到那灵光将附着于精神上的暗影给逼迫了出来。
“好机会！”后土抓住机会，心念一动，镇魂歌渗透到冥冥中，将那道暗影包裹起来。
那道黑影似乎知道情况不妙，浑身上下一阵膨胀，似乎就要爆炸开来。看他那样子，似乎是哪怕自己被消灭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人。
后土察觉到那黑影的动作，立刻便知道这东西哪怕不是本体，也应当有一些智慧灵性，可以自主做到一些简单地事。如果真的让他成功，恐怕凌云就算是不死，也要神魂动摇，变成个痴呆傻子。
“岂能容你在我眼前如此放肆？”
冷笑了一声，她就这么伸手虚虚一抓，无数天籁汇聚成一个个音符。紧接着，无数音符如同雪花飞舞一样，纷纷扬扬洒落在凌云的身上。紧接着，祭坛上摆放成阵势的丹药爆炸开来，一道道丹气环绕在凌云周身。那音符和丹气，迅速没入凌云的身体内。
下一刻，凌云的身躯上响起了凄厉怪啸，紧接着，一道黑影从他身上呼啸而出。直扑环立四周的四位大巫。
“小心！”巫咸心中一紧，一边喊道，一边震响手中的金钟。
“”黑影顿时如雷亟身，整个呆了呆。
还没等它挣脱钟声，后土当机立断抓住机会，反手一道神光劈下。利剑般的神光打在黑影身上，那黑影顿时间就烟消云散。
如此简单就将其消灭，让巫咸等人不禁怔了怔。
后土似是知道他们的疑惑，便说道：“如果这东西在人的精神思维里，我还感觉棘手难为。可它一旦暴露在现实中，没有实体为依托的事物，就如水泡一样一戳就破，没有多少难度。”
“方才我让你们小心，便是因为此物必须寄托于人的精神上，所以你们需要小心提防它出现之后，寄生于你们身上。”
巫咸等人闻言点了点头，旋即，他们把目光朝地上躺着的凌云看去。祛除了精神上的污染，加之神魂上创伤被丹药治愈，此时的凌云已经苏醒过来。
第二十四章 本心铭誓，追寻过往溯起源
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一片天花板，看那天花板，似乎是一座神殿的殿顶，殿顶上雕刻着花鸟虫鱼纹。
“这陌生的景象是没有见到过，应该不是熟悉的地方！”他随后恍然回神，想到自己随同巫咸来到灵山，不禁默默想道：“这里想必就是灵山所在了吧？”接着，他看到环绕在周边的五个人：“巫咸是自己认识的，另外四个男女没有见过！”
伸手扶额，凌云慢慢坐起身：“我这是怎么了？”
巫咸伸手将凌云拉了起来，解释道：“小友被混沌魔神污染了精神，多亏有娘娘出手相助，才将你精神上附着的污染给祛除了！”
凌云先是对他道了声谢，随后就明白了自己失神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失去神志的那段时间，冥冥中感觉到不好，随即谨守心神一点清明之后，就再也感觉不到外物了。
自己浑浑噩噩的那段时间，多亏了后土出手，才让他幸免于难。否则他现在能否苏醒过来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凌云满是后怕和庆幸，不禁对后土充满了感激，更是千恩万谢拜道：“多谢娘娘出手相救！小子无以为报，愿以此身投效座下，以报答此大恩大德！”
后土闻言摆了摆手，含笑对他说道：“我救你非是为了回报，如果我以此来挟恩图报，本座就成了什么人了？你想加入我族也无需什么条件，只需遵守一条规矩，我土族便敞开大门欢迎你！”
“不论是千条规矩，万条戒律，娘娘只管说来，在下必不敢违反！”
“毋需如此！”后土颔首说道，“既然你愿意加入我土族，只需一条，不许背叛同族，只此一条，你能否遵守？”说到最后，后土神色颇为严肃。
“我愿意！”凌云神色郑重地发下誓言，“我愿以本心立誓，从今往后，将视土族为我同胞，永不背叛！但有违背此誓言，日后道途断绝，永世不得得道！”
“你……”后土还未来得及阻止，便听到凌云发下毒誓，而且还是以本心为誓，只能无奈摇头道：“你不需要如此！”
凌云淡淡笑道：“娘娘，人心易变，我怕我日后心变了，不得不如此！”
听到凌云这么说，后土不禁沉默下来。身为土族族长，她有万物同心的能力，轻而易举就能察觉到普通人的心思。这么些岁月下来，观看尘俗中的生死往来，看过许多人生悲欢离合，对人心有着自己的体悟：“正所谓治世容易，治人心难。”
哪怕自己对所有人一碗水端平，也无法端平人心。这人心，是最容易变化的东西，哪怕前一刻还与人言笑晏晏，下一刻就能翻脸无情！
凌云这一番话，就相当于把自己绑在了土族的船上，甚至还是下不来的那条船。如果土族发生了什么灾祸，恐怕凌云自己也要随着这艘船一同沉没。
深深地看了凌云一眼，后土站在原地，默然不语。凌云垂手站在后土面前，巫咸和其他三位大巫，为凌云的誓言而深深动容，也跟着沉默不语。
他之所以发下这个誓言，不单单是为了报答后土恩德，也是以真诚之心，报答后土待他的真诚。更是为自己划下一道底线，让自己不去触犯这条底线。
良久之后，后土像是想起来什么，再度开口道：“对了，小友叫什么名字？”
“我名叫凌云……”
“，你当初不是和我说你叫丹元的吗？”听到凌云自报名字，巫咸不禁惊讶地打断了他的话。
“丹元也是我的名字！”面对巫咸的疑问，凌云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初生的时候，我记忆里有好几个名字，丹元，守灵，皓华，虚成，龙烟，含明，玄冥，育婴等等，都是我的名字！”
“当初之所以报上‘丹元’这个名字，也是为了”
听着凌云报出一个个名字，后土心中一动，不仅仅是第一个名字，后面报出来的那些个名字都给她一种熟悉感。
“你这些名字，和上一个纪元的四季神灵一模一样：春神龙烟名含明，夏神丹元名守灵，秋神皓华名虚成，冬神玄冥名育婴。”后土一个个数来，越说神色越是奇怪。末后，她若有所思地对凌云说道：“如果这些都是你的名字的话，你的来历必定和上一个机缘的某位大神有所关联！”
听到后土这么一说，连他自己也也好奇了。以前巫咸就曾猜测过，说他的过去可能是某位神灵残留下来的灵识，重新化生而出。因为现在绝大多数神灵，都是如此诞生而来。现在听到后土这么一说，他便跟确信这一点了。
“娘娘可知道四季神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对这四季神好奇不已，但是他又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按照娘娘所说，四季神应当是四个人才对，怎么会全部化为我一个灵识？”
按照后土所说，四季神应该是四个人，但却全部化为他的名字，难道他们陨落后，灵识相互融合，才化为了自己吗？
可是这时，后土却咯咯笑了起来：“这你可就说错了，在太古时代，四季神可是一位神灵。只不过这位神灵兼掌四大神职权柄，整个世界的四季轮替，都是由这一位神灵所掌握！”
“竟然是一尊神灵？”凌云非常惊讶。
看到凌云惊讶的样子，后土笑了笑，“的确是一个人，不过，这位太古大神在太古初期可谓是赫赫有名，但是在太古的中期末期之后，逐渐隐逸起来。其名声也渐渐隐没，只留下了四大化身主持四季运行，本体早已消失不见。”
最后后土又补充了一句：“有传承先代神灵记忆的人，隐约有所传闻，这位四季神的本体曾在大劫中惊鸿一现，但最终却不知所踪。也许他已经陨落了，所以现在才有了你的出现！”
一众人听着后土的讲述，不仅仅是凌云自己觉得惊讶，连巫咸四人都惊奇地朝凌云看去。
“如果真是娘娘口中那位的话，想必凌云小友的来头不小啊！”巫咸啧啧说道。
“不，应该不是他！”这时，后土皱了皱眉头，看向凌云，“虽然你给我一种熟悉感，但是你的本质却非常陌生。
“如果你真的是那位神灵的话，应该也继承了他的神职才对。”后土猜测道，“但我在你的身躯内，没有发现神性和神职法则的丝毫存在。所以我猜测，你可能只是继承了那位神灵的一部分灵识，也可能是其他神灵的灵识，融合了这位神灵的灵识，这种情况不是没有。”
后土的话，让凌云感觉有些纠结，自己究竟是谁？是其他某位神灵，还是那位四季神？可是这一切都无法得知了。因为时间已经抹去了一切，想要追究也无从追究起。
苦恼了一阵后，凌云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想法都按了下去：“算了，与其纠结以前的身份，不如把现在过好就行了。我就是我！哪怕以前身份再怎么显赫，如今都是过去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后土却不同意凌云的想法，“追究过去，可以更好的追溯自己的跟脚，也能通过这种办法，取回自己曾今的力量。如今诞生的众神，之所以能在危机四伏的现在一直顽强的延续下来，也是因为有大部分神灵取回了曾今的一部分力量，才能支撑到如今。”
第二十五章 十巫之功，后土述说神道秘
后土的意思凌云非常明白，如果真的能追溯到起源，觉醒了前世的话，他就能取回前世的力量。一跃而上，成为神灵中的佼佼者。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自身修为低下，连神的力量都没有。
可是在他心里，却隐约有不同的看法。虽然这可能是他自己的力量，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取回前世的力量，打从心底里有些抗拒。
后土没有察觉凌云的心思，她沉吟了一阵，说道：“诸神陨落之后，一般其元灵和力量散落于虚空，等到诸神灵识再度转生后，散落于虚空的力量，也会随着神灵复生，再度回到神灵的身上。”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将凌云可能会遇到的问题说与他知晓：“你的情况非常特殊，自我诞生以来就只见过你这一例情况。没有神职作为依托，我不知道你能否取回过去的力量。如果属于你的四季神职被别人得到了，恐怕你将永远也无法恢复力量！”
听到后土的解释，凌云没有失落或是焦急，反倒悄悄松了口气：“取不回来便取不回来，反正我也并不在乎那一份力量。”因为他现在修行的道途，和神道完全不同，所以才对取回前世的力量并不看重。
当然，这句话没有当着后土的面说出来。毕竟他投入了后土座下，说这话并不合适。
明明正在说着糟糕的事，可凌云却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看到他这个样子，连后土都不禁为他着急起来：“凌云小友，如此散漫可不行！你可要努力修行，尽早取回过去的力量和神职，免得神职被别人得到了，将来可就断了你的一条修行路了！”
“唔，知道了……”正在想着别的事的凌云，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后土的话并未让他更加重视。
看到他这个样子，后土不禁气结，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声，摆手对巫姑说道：“你且先带他下去安排住处吧！”
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事，后土也不好强压着凌云，让他取回前世的力量。只能先让巫姑先带他下去，安排好住处。除了巫咸之外，巫礼和巫即两人随着巫姑和凌云离开后，也告退离去，大殿中只留下了巫咸一人。
这时，巫咸小心翼翼向后土劝解说：“娘娘不必烦恼，只要他参加过战争，就会知道力量的重要性了！”
听到巫咸的劝解，后土无奈笑道：“我不是烦恼这个，而是在为他惋惜。四季法则虽然比不得那些宇宙根基的法则，或是更上层的大道法则，但它却是前路最宽广的神道神职。”
“他的情况非常特殊。看他的情况，似乎只继承了四季神的一部分灵识，并未继承神职和神性。我怕四季神职被别人提前得到，他就少了一条前路宽广的道途了。而且四季神职一旦被拆分，便再也难以聚拢，哪怕他获得了其中一部分的神职，未来修行的道路也会变得崎岖狭窄！”
巫咸迷惑地看着后土，满腹疑问：“娘娘为何如此看重他？哪怕他继承了四季神职，也没什么大用吧？”
谁知，后土却摇头说道：“你不知道，虽然我得到了太古天皇的一部分精气，和前代黄帝的大部分力量，但是我并没有继承他们的记忆。我也是在一些记载中，才得知了那位四季神的存在。”
“他的本体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哪怕是在太古时代，他也是仅次于天皇和五帝的大能。”后土慢慢回想着记载中的信息，“如果给那个时代的神灵排个序列，他也是前十位的存在。”
巫咸被后土的话给吓了一跳：“竟然是这么厉害的存在？”
得到后土的确认后，巫咸满是兴奋地搓着手说：“哪怕他只取回了前世十分之一的力量，对我们来说都是天大的臂助啊！”
这可是一份巨大的帮助，有了凌云的帮助，娘娘也能轻松许多了。
“没有那么简单！”后土并没有跟着高兴起来，反倒忧心忡忡地说：“有传言说，那位四季神的本尊并未在那场大劫中陨落，而是在隐藏在某个地方，或是在某个地方正在沉睡。如果传言为真，那位存在可不是这小家伙能够触及的存在。”
“这么说来，莫非凌云小友没有得到四季神职，是因为四季神的本体还在不成？”听到后土这么一说，巫咸心下不禁起了猜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得到那位四季神化身的残灵，凌云的处境颇为堪忧。毕竟他已经算是一个全新的生灵，如果那位存在要取回残灵，势必要诛灭凌云。这是巫咸和后土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不，我确定四季神已经陨落了！”
“那为何又说……”
“我想你的理解错了。在太古时代，神灵有多个化身是常事。我说的陨落，是指四季神这个化身陨落了，可没有说那位四季神的本体也陨落了！”
看到巫咸疑惑的神色，后土叹息了一声，想起起了当初看到的一些残缺画面：“我继承了天皇的一部分力量，虽然有很多局限，但我能从时光读取一份残缺的信息。当初那一场大劫，没有任何神灵存活下来！”
说罢，她又加了一句：“除非脱离了神职限制，才能摆脱必死的结局！”
默默倾听后土讲述，巫咸心中的念头千回百转，不知该怎么接口。上个纪元的神灵全都陨落了，神灵之灵化为碎片，散落于宇宙中。如今诞生的诸神，都是在那一场大劫后，借助诸神残灵碎片重新诞生而出。
有些神灵传承了一些记忆残片，从中可以窥见到那一场大劫的惨烈。可是所有窥视到大劫真相的神灵，不约而同选择了三缄其口。任何人都对那一场大劫讳莫如深，谁也不愿意详谈那一场大灾难。哪怕是巫咸也不知道大劫的详细，只是大致了解了其中的一部分情况罢了。
任何人知道那场大劫，都会觉得心情沉重。大殿中，后土和巫咸两人静默无声。
直到神殿内的滴漏流尽后，又一次翻转过来，后土才回过神，“不说这事儿了！你们离开灵山数百个算纪，你算是回来最晚的一个，收获怎么样？”
巫咸将腰间的石盘解下，奉给后土。
他接过石盘，在石盘上轻轻一拂，接着吹了口气，就见从石盘上浮现一个个光点。后土一把抓住这些标记的光点，细细了解了一番，将所有情况都了然于心后，不禁向巫咸道了声“辛苦了！”
“你们这次出门，寻找到不少的大地碎片。”
后土高兴地看着巫咸说道：“最多的是巫彭，发现了六千多个大地碎片。最少的是巫即，也有七百多个碎片。这些大地碎片有大有小，最大的有方圆数千万里，最小的也有方圆数百里。只要将这些大地碎片收集起来，待我施法将其重新炼为一体，就能大范围拓展我们灵山的面积了。”
说到这里，后土也高兴不已。按照她的预估，如果将这些大地碎片炼为一体，灵山的范围能从直径上千万里，拓展到十亿里之广。
但是看到巫咸变得苍老的容颜，想到他们所遭遇的艰辛，后土又满是愧疚：“让你们受尽艰辛了，我亏欠你们太多了！”
能发现这么多大地碎片，十巫可谓受了不少苦头。哪怕是有她的力量庇护，一路上免于遭遇到混沌魔神，但那一路上的艰难辛苦，可不是简单几句就能抹去，所以后土对十巫的奉献充满了歉疚。
“一切为了这个世界，哪怕是再苦再累，我们也能坚持！”巫咸那显得苍老的脸上，充满了坚毅的神色。“我怕天长日久，恐生出什么变故。还请娘娘出手，尽快将这些大地碎片摄来炼化为一体，免得夜长梦多！”
第二十六章 深入灵山，族地部落人烟密
听到巫咸的话，后土颔首点头，非常认同。略微沉思了一阵，在这之前，还有另外一桩事：“在那之前，还要请你去再走一趟，请祝融，共工，句芒和蓐收四位大神前来！”
“喏！”巫咸躬身拜领受命，正要离开神殿。这时，后土又开口唤住他：“你先等等！”
巫咸不得不停住脚步，看向后土。后土来到他面前，看着苍老的面容，后土叹息了一声，伸手覆盖住他的额头。随后，一股淡淡的昏黄光芒渗入巫咸体内。刹那间，仿佛岁月逆转，时光倒流，巫咸那苍老的容貌迅速恢复过来。
等到后土把手移开，一个健壮的青年出现在原地。原本那一头花白的头发，再度显现出乌青颜色，被消耗的生命力，重新恢复到全盛时期。
巫咸惊喜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躯和手臂，随后充满了感激之色，抬头看着后土：“多谢娘娘恩赐！”
看着巫咸恢复到年轻的样貌，后土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嗯，去吧！”
巫咸转身踏出神殿，替后土送信去了。后土站在神殿中，看着巫咸离去的背影，怔神半晌，随后转身进入神殿深处。
话分两头，凌云跟随着巫姑离开神殿。巫姑挥手架起云头，带着凌云一同往灵山深处飞去。
一边飞着，巫姑一边念叨着他：“话说起来，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娘娘这是在关心你，你却不领情，连回应娘娘的话也是这么敷衍！”说到最后，巫姑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给拍死，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凌云缩着脖子，不敢犟嘴。目光又止不住瞥了眼云头的高度，生怕这位巫姑将自己从云头上给扔下去。
毕竟他修行到现在，除了缩地成寸的神通，像是飞行的神通还没摸索出来。而且大巫的法术和自己完全不同，哪怕是请教他们也没有用。想要飞起来，他必须得自己琢磨才行。
喋喋不休地说了好一通话，巫姑才放过了凌云。这个时候，她驾着云头，飞过了不知多少重山头，来到了一片广袤的平原地带。
站在云头上远远望去，只见远处阡陌纵横，一座座高大的石头屋矗立在平原上。一些年轻的男子正在摔跤搏斗，旁边站着许多少女。在更远处，有些看起来年纪更大的男人，在一片片田园间劳作。
远远地望着前方的景象，看起来好似普通的农村景象，却更像是发展出初步文明的原始部落。从他降世以来，见到的所有人虽然也是黑发黑眼黄肤的样子，但却没有这么浓郁的生活气息。在这里，他感受到了生活的味道。
看着一个个黄皮肤，黑发黑眼的人，凌云心里生出许多亲切感，不禁有些感动：眼前这片部落，都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同类！看着这些人，那种萦绕于心的孤独和寂寞都被驱散。来到这里，他更是觉得自己的心也踏实了下来。
“这里就是土族的部落吗？”远远看着充满了生活气息的部落，凌云满是兴味之色。
回头看了一眼他，巫姑回头看着远处的部落，张开双臂，自豪地向他介绍道：“这里就是我治下的土族部落。我们十巫治下各自有一方部落，十个部落合起来，便是我们全部的土族族人。”
“十个部落吗？”凌云闻言点点头，抬头看向远方的部落。
远方的那个部落中，约莫有上万人左右的气息。这是凌云大致感知到的数量，如果十个部落都是这么多人的话，十个部落合起来，就有十来万的人口。这么多的人口，哪怕是在这个生命稀少的时代来说，都是极大的族群了。
对土族的人口数量暗自惊讶了一番，凌云转念又想到一个问题：“话说起来，为何我们族群要称之为土族呢？既然我们称之为土族，那是不是有其他的金木水火四族呢？”
“这你就问对人了！”巫姑闻言，笑了起来：“假如你去问向普通族人这个问题的话，他们未必会知道其中原因。”
“如今整个世界上，以五位大神为首，这五位大神，分别代表了五行。后土娘娘执掌土行，祝融大神执掌火行，共工大神执掌水行，句芒大神执掌木行，蓐收大神执掌金行，合起来便是代表宇宙根基的五行属性。”
“五位大神，分别有自己的族群眷属。五个族群不但是诸位大神的眷属，还是五位大神的同族！”
“同族？”凌云讶然。
“没错！”巫姑微微颔首说道，“五行神族乃是上个神代纪元的五帝陨落后，从五帝的力量中诞生出的族群。每一个族人，都可以说是继承了五帝的力量。而五位五行大神，则是继承了五帝的大部分力量所生，与我们可谓是同出一源，所以说成同族并没有错！”
“不过，五位大神与我们五行神族有所不同的是，他们每一位都融合了上代天皇的胸中五气。上一代天皇陨落后，胸中五气崩散四方，其中一部分与五帝力量融为一体，诞生了后来的五行大神。”
“原来后土娘娘是这么诞生的！”凌云喃喃说道。可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可是，这不应该是极隐秘的事吗？巫姑大人为何会知道这些事呢？”
“这是娘娘亲口告诉我们的！”巫姑没有隐瞒，大方地告诉他其中的究竟：“娘娘说过，人都应该正本溯源，知道自己的来历，才能更好的立足与这个世界上。若是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便不能很好的了解自己。”说罢，巫姑斜睨了一眼凌云，其言下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凌云看到她这个样子，只能摆出一幅无辜地表情看着她。看到他这个样子，巫姑不禁无奈摇摇头，有些不想理会他。
看到巫姑转过头去，凌云暗暗苦笑。“自己的态度，看来是惹得巫姑不高兴了！”但他不想放弃最初的想法，所以只能在心中暗暗说了声“抱歉！”
第二十七章 聚众围观，安家落户入土族
巫姑对凌云的态度暗暗不满，后土在她心中，是最尊贵的人，连后土的劝告也不听，这人是无可救药了。
如果凌云知道巫姑的想法的话，一定会觉得很熟悉。因为巫姑就是后土的脑残粉。
后土的话，在巫姑的耳中，是被奉为圭臬的金玉良言。其他的族群暂且不去说，自己治下的土族，必须要把娘娘的话奉为至高法旨，任何人都不能违背！
恰恰是凌云那敷衍的态度，让巫姑很不满，所以她才对他没有好脸色。但是凌云的出身，又是土族的一大臂助。哪怕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后土一直独力支撑整个神族这么久，其中隐含的疲惫，她又怎么看不出来？
正是因为看中了凌云背后的那位存在，巫姑才拿出应有的礼貌招待他。要不然的，谁还去理会这家伙啊？
驾云带着凌云飞近土族的居地，巫姑按下云头，降落在部落中心地带。
地面上，有些年纪轻的土族族人看到巫姑的云路，纷纷高兴地大叫起来：“姑姑回来了，姑姑回来了！”
众多土族的族人走上前，向巫姑打招呼。为首来了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土族族人，满是殷切地询问道：“巫姑大人，这次拜谒娘娘，娘娘可曾有法旨颁下？”
巫姑含笑一一回应众人，看到那年纪稍大一些的族人，笑着招呼了一声，随即回答道：“暂时不需要大家帮忙，娘娘可能要召集其他四位大神商谈，等到商谈好之后，才能行事！”
“这样啊！”那人满脸失望，没有得到娘娘的法旨，他们这些人都闲得都要发霉了。“再这么下去，族里的年轻人都要变懒了！”
巫姑笑着说道：“没事，日后有的是你们施展手脚的时候！”
这时，有人注意到了巫姑身边的凌云，有人向她问道：“巫姑大人，你身边这位是谁？”
“这位啊……”巫姑瞥了一眼身边的凌云，将他介绍给了众位族人。
“竟然是一位神灵转世吗？”有人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凌云，但是看了一阵，却又满是失望地说：“这人看起来好弱，真的是太古大神转世吗？”
“是啊，看起来和獾涣差不多啊？”
“你别瞎说，獾涣那东西是我们养起来吃的，如果他和獾涣差不多，那就成了什么了？”另一个人反驳道，“我看啊，他应该是把自己的力量隐藏起来了。所以我们看他觉得有些弱。说不定人家真正的力量还在你之上呢？”
听着土族的族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虽然不知道獾涣是什么东西，但直觉这东西并不是厉害的事物。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人，只能静静地听着。
最后，他是实在忍不住了，悄悄向巫姑询问道：“请问巫姑大人，獾涣是什么东西啊？”
巫姑撇过脸，上下将他打量一番，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獾涣是一种鸟，四足六翅，性情温驯，飞行速度很快，但是其肉质鲜美，是族人豢养起来吃肉用的。”
听到巫姑这么一解释，凌云就知道了，这獾涣鸟就是和家养的鸡鸭差不多的东西。都说‘手无缚鸡之力’，虽然现在还没这个成语，但是这些土族族人把自己和獾涣鸟相比，岂不是将他和鸡鸭类比？
有心想要反驳，但是感受到诸位土族族人身上那强大的气息，凌云默默咽下了想要反驳的话。
土族都是从黄帝的精气中诞生，每个人继承了黄帝的一丝力量。任何一个土族的族人，天生就能和普通神灵媲美。哪怕这些族人没有神灵应有的神职权柄，但他们身上所具有的神性，神血，神体，神魂和神力，一样都不缺。
“这些土族族人个个气息强横，比自己要强大许多倍。说不定自己大腿都没有人家胳膊粗。”默默将比较的心思按了下去，凌云乖巧地站在巫姑身边，听他们在说话。
那些土族族人将凌云围观了一阵之后，便失去了兴趣，和巫姑打过招呼后，便三三两两离开了中央广场。等到大部分族人都散光了，巫姑才带着凌云和一位年岁较长的老者，前往广场东面的一座大石屋。
这位老者就是这片部族的具体事物的管理者，寻常的时候，巫姑只需处理好大致的政务便可，至于具体的事物管理，便交由这位老者。她带凌云来到这里，便是想让这老者，为他安排居所。
老者思索了一阵：“族内的空屋倒是还有一些，不过因为是那些族人战死了，或是为外族来访准备的。如果这位小友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为他安排下来。”
听到老人这么一说，凌云立刻就说道：“不嫌弃，不嫌弃，能有个安身之处就足够了！”
“那好，你随我来！”老人点了点头。凌云跟着老人离开了大石屋，巫姑目送两人离去，回身进入大石屋后面去了。
跟在老人身边，老人带着他兜兜转转，来到一处靠近山壁的石屋。这座石屋看起来严丝合缝，好似由一整块大石头雕琢而成。老人带着凌云来到石屋前，伸手在仿佛装饰物一样的门户上一按，一道黄光闪过，石屋的门户悄无声息洞开，露出了内里的情景。
这时，老人回过身来，对凌云笑道：“这房子里什么东西都有，如果你缺什么东西的话，可以来找老夫，老夫会想办法为你解决的。”
“多谢老丈！”凌云连忙向他道谢，想到还没询问老人的名字，他便顺口问道：“我还不知道老丈的名号呢，不知……”
“我叫彭蠡，平时就住在中央大广场另外一边，有事你可以去那边找我！”老人笑呵呵地对凌云说道。
“多谢老丈！”凌云连忙再次道谢。
彭蠡向凌云微微颔首，随后便转身离去。凌云目送着他走远了，才回过身看着这栋属于自己的房子。
以后，这里就是属于自己的家了！
也不知道这土族的族人欢不欢迎自己。怀着忐忑的心情，凌云走入了房屋。
第二十八章 灵气如雾，好借东风助修行
这里的房屋既高也大，房屋与房屋之间的道路也非常宽广。整个部落的占地面积非常大，按照他在云头上看到的景象，整个部落约占方圆几十里的面积。
每一座房屋都是用石头建造而成，宽宽大大的房屋，有疏有密，错落有致。密的地方，一家紧挨着一家；稀疏的地方，每栋房屋，都带有一个非常大的院子，中间隔着一块块空地。
凌云分到的房子较为靠近部落外围，这里依靠着一座山，旁边不远处就是一座山壁，房屋右手更深处是一片山坳，其中也居住着十几户人家，一道潺潺流水，从山坳深处流出，从他门前不远处流过。房子旁边有一片小树林，稀疏的树木，能影影绰绰看到另外一户人家的院落。
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人非常淳朴，所以家家户户的院落都只是用篱笆围了起来，没有看到任何人家建造了高大的院墙。相对于此，可能院落的私密性要差了一些，不过他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来到房屋跟前，凌云就发现了，这些房屋都是用整个石头雕琢而成，没有丝毫缝隙的房屋，看起来浑然一体。在远处时他没有注意，直到进入部落才发现这一点。
进入院落时，还没觉得有什么，等他进入房屋时，不禁惊讶起来：“好浓郁的灵气！”
刚一踏入屋子，就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浓郁灵气。这时，他看到了房屋内的景象只见房屋内，充斥着许多蒸腾翻滚的雾气。低下头去，透过雾气能看到，地面上积攒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水液。
初时，凌云没有注意到，还以为房子漏水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房子漏水了？”可等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整个房子是一块大石头雕琢而成，不可能漏水吧？”
等他附身细细看去，才发现不对：“这哪是什么水啊？这分明就是液化了灵气嘛！”这么浓郁的灵气，简直是前所未见。而且半空的雾气，似乎正在一滴滴凝聚起来，汇入地面的灵液中。“都已经液化成水了，真是不可思议！”
看了看地面的灵气之水，他又四处看了看，在房屋角落发现了一处，正在喷涌灵气的灵穴。
走到灵穴前仔细看了看，凌云才发现，这房屋竟是建造在一道灵脉上。这道灵穴，便是灵脉的透气口，房屋下的灵脉，从此喷涌而出。
“难怪会形成灵雾，这灵脉直接从这里喷涌而出，被这房屋完全困在屋内，根本无法外泄。如果积攒的时间长了的话，可能会液化成水。”沉吟了一阵，凌云想到了这房屋为何会是整一个石头雕琢而成了，这恐怕是因为要锁住这满屋子的灵气吧？
是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凌云便把心思转移开来。“如果，这里的房屋是建造在灵脉上的话……”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立刻返身走出屋子，跃上房顶朝四周望去。虽然看不到远处的景象，但附近的景象却尽入眼帘。凌云发现，每一座房屋下面都有一道小灵脉存在。“如果每一座房屋，都是建造在灵脉上的话……”想到这里，凌云不禁倒抽了口冷气。
他再这时去细细一想，这就觉得有些恐怖了。也许这些灵脉相对那些大山脉中的灵脉而言，并不算大，但是这么密集的灵脉汇聚到一起，也构成了庞大的灵脉群。如此密集的灵脉群，根本就不是天然形成的事物。
哪怕再怎么微小的灵脉，都是地脉混合灵气沉淀形成。微小的地脉间，会在自然的作用下相互融合。这么多微小的灵脉汇聚起来，会逐渐融合成一条或是数条巨大的灵脉。
但是现在却并非如此，如此众多的微小灵脉聚集在此，仿佛交织成了一张大网，罗织成一种奇妙的地势。整个地势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活力，在他的感觉中，他感觉这片大地仿佛活了过来，就像是人的心脏一样，循环吞吐着某种神秘事物。
“本来以为族人不过是黄帝精气化生，也不过如此。可是现在看来，这些族人个个都有不凡的本事！”凌云从房屋高处观察着大地上的情形，渐渐看出来一些玄妙。
远方一个个气息深深秘藏，与大地中的力量时时刻刻产生着某种交流。看到这样的景象，凌云心里不禁冒出了一个名字：“大地之子！”
想到这里，他想到了神话传说中，那些号称是大地之子的人物：‘号称是只要站在大地上，力量就永不枯竭。’
这些土族族人，个个都有着这种力量。看他们这种情况，应当也有着‘只要站在大地上，力量永不枯竭’的能力。凌云默默想道：“也许，这就是土族的不凡之处！”
看到那一个个隐伏的强大气息，任何一个都比自己强大许多，他也被深深地刺激到了：“不能浪费时间了，既然有这么多灵气液化的灵液，必须要借助这些灵液，加快我的修行速度了！”
不仅仅是土族的人，还有那面对混沌魔神的无力感，必须要掌握强大的力量，才能在这个危险的世界立足下去。默默地思索着土族的情况，凌云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屋。
环顾着房屋内的灵气之雾，在灵雾的掩映下，房间内一片朦胧，所有的事物上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泛着柔和的光芒。
看着房间地面上积攒的灵液，凌云默默想道：“地面上的积水本就是灵气液化而成，因为是房屋久无人居住，这里的灵气便未曾被消耗。如今能积攒出这么多积水一样的灵液，想必是非常不容易了！”
“积攒这么多的灵液不容易，而且这东西应该对我修行有很大的好处，不能就这么白白搁置在这里！”略微琢磨了一下，他从房间内找来一个玉壶。
粗犷的玉壶是房子前主人遗留下的东西，玉壶的外观略显粗糙粗糙，没有经过精雕细琢。但这玉壶的玉质，却与最上乘的羊脂美玉一样，细腻润泽。
抚摸着玉壶，凌云觉得有些爱不释手。可这终究是用来使用的，所以他没有丝毫吝惜。借助自身修炼出来的一点力量，在玉壶上刻下十数个符文，将这玉壶简单的改造了一番，成了一方能容纳大量水液的储物容器。
催动玉壶，一道白气席卷整个房屋，所有积攒下来的灵液，全都被卷入了玉壶当中。巴掌大小的玉壶里，存下了几十方灵液。略微晃动玉壶，透过晶莹美玉，隐约能看到玉壶中闪烁着微光的灵液。
看着重新变得干爽的房屋，虽然还是雾气蒙蒙的状态，却已经不影响使用。他将房屋稍微收拾了一下，便来到一间类似卧室的地方，房间内摆放着一张玉床，玉床上有莹莹神光流转，幻化出五彩微光。
看着这座玉床，他早在收拾房屋的时候便发现了，这是一件有助于修行的奇物，只要坐在上面或是躺在上面，便有一股心平气和的韵味环绕自己，而且这玉床能聚集灵气，实是不可多得的辅助修行的奇珍。
凌云觉得，本来可能要花上十几年时间，才能将先天真符彻底凝练成形。但有了灵液和这玉床相助，这个时间可以大大的缩短许多了。
想到这里，凌云心中一动，觉得后土可能早就算定了这些，借助巫姑之手，不但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住处，可能还是在暗地里，督促自己好好修行，早日能取回昔日的力量。
暗暗猜测着后土的心思，凌云想到了许多：“也许，一个转世的神灵如果修为高了的话，那些散落于世界上的力量，可能就会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不过，他早已择定了道路，纯粹的神道并不适合他。
早在修行之初，凌云就曾向往着仙道的大自在、大逍遥。于是，就在当时确定了日后要走的路。
可是这个时代是诸神的时代，哪怕上一个神代纪元已经落幕，但神道并未消亡，宇宙的正统还是神道。如今，仙道还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里潜藏着呢，并未绽放出辉煌的光芒。
如果要走仙道之路，就只能自己一点点摸索了。不知道前路，不知道方向，连后续都没有，只能在一片迷茫和黑暗中，踽踽独行。
好在他并不是毫无头绪，仙道修行和神道完全不同，按照凌云的理解，神道的伟力归于世界，而仙道的伟力则归于自身。
因为就他所知，神灵的神力都是运用的世界的力量，哪怕神灵的力量伟岸广大，但究其根本，还是世界的。而仙道的一切都归于自身，自身有多大的力量，就能使用多大的力量。虽然也能向天地借力，但是那些力量总归是会回归世界本身，并不会在仙人的身上停留。
从这两点出发，凌云觉得神道和仙道各自都有彼端。虽然不知道仙道的道途该如何走，他只能独自慢慢摸索，但他觉得，路不能堵死，想要尝试一下能否横跨仙神两道！
第二十九章 潜修闭关，妙华林中见木神
修行的过程非常枯燥，入定之后，观想着先天真符，镇压着心念思维。一念不起，万虑不生。在此恍惚过程中，时间就不知不觉的流逝了。
早在入定之前，凌云饮下一口玉壶里的灵液，紧接着便开始入定。借助先天真符灵光照耀，灵光旋照周身。灵液顺十二重楼而下，在腹中便化为一道道气息，经腑脏，穿九窍，过四肢，运转百骸。
这些灵气极为纯粹，有种先天真性，轻而易举便融入了体内。经过先天真符发出的灵光照耀，这些灵气中所蕴含的先天真性被提炼出来，融入了先天真符，为其凝实的过程添砖加瓦。
其实在他每日呼吸时，伴随着呼吸吞吐的过程，他在吐纳着冥冥中的某种灵气，所以凌云一直不需要吃饭就能存活。
可是这个世界能供人生存的灵气太过稀少，大部分地方被混沌元气给占据了，能供人吐纳的灵气非常稀薄。所以在他修行时，吐纳速度和量虽然会加快加大，但也快不到哪里去。
哪怕是他所得到的岛屿，也不过是比荒海中浓郁百倍而已。大部分的灵气被锁在地脉灵脉中，在自然的循环中，缓慢地释放出来。而眼下这片灵山，灵气浓度又是岛屿洞府的十倍左右，是荒海中的千倍。
这些土族所建造的房屋里，灵气浓度又是外界的百倍左右。整体算起来，房屋里的灵气浓度，是荒海的十万倍。呆在房屋内修炼，不啻于居住在洞天福地内修炼，只不过这个地方有些小而已。
当然，这也是为了不浪费灵气，如果将灵脉的灵穴开在空地上，那灵脉中的灵气，就会直接扩散于虚空当中，就算是把整个灵山的灵脉都给泄光了，也未必能达到房屋内的灵气浓度。
所以，在灵穴上建造一座特殊房屋，将灵气困锁在屋内，人为营造出高浓度灵气的做法，是最明智的选择。
灵气浓度高，凌云感觉自己修行时，速度也加快了许多。按照原本的预估，在这房屋里闭关修行个大约三四年，就能将先天真符彻底凝练成形。而有了灵液相助，这个时间又能缩短许多。
不过，就算是再怎么缩短，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任何人的吸收量是有个上限的。比如说人吃饭能吸收营养，但是不能无节制吃饭来吸收营养，否则人还不得被撑死？
入定修行的过程，不但是在消化浓厚的灵液，也是在拓展着力量上限。先天真符从灵气中提取出先天真性，剩余的灵气化为另外一种附属的力量，成为类似于真气一般的存在，在体内流转不休。
在入定一个月后，体内那一口灵液终于消化殆尽，虽然还是能通过吞吐灵气修炼，但先天真符提炼先天真性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于是凌云出定再度喝了几口灵液。一瞬间瞬间，庞大的灵气扩散开来，他迅速再度入定炼化灵气，心海中观想出来的先天真符一点点变得凝实。
时间就在这过程中悄然流逝，两年时间，悄然流逝。
在凌云静静潜修的两年时间里，土族族地中，很多人都对这位新加入族群的人感到兴趣。本来他们打算前来拜会一番，但是等到的却是紧闭门户，没有丝毫声息。他们没奈何，只能暂时熄了拜会的心思。
而在土族族地之外，属于后土的神殿中，后土在静静等候着其他几位大神到来。
巫咸领受后土之命，首先前往木族的妙华林，拜谒木神句芒，代替后土传递消息。
句芒神殿中，木神句芒高坐神座，青色头发，眼眸开阖中，绽放翠绿神光，浑身上下披青色翎羽，两臂张开犹如鸟翅，足下踏着两条长龙。
神殿外，无边青木林中，有滚滚青气翻腾，句芒张口一吸，翻滚的青气便如百川汇海，尽入其口中。随后，句芒再度张口一吐，更加灿烂的青气喷射而出，化为弥天极地的青色海洋，将青木林笼罩。
巫咸来到青木林外，便看到滚滚青气汪洋如海，滚滚翻腾。面对那青气，巫咸只觉得一股压抑难受的感觉，在这青气的压迫下，简直要举步维艰。
身为土族之人，按照五行生克，本就被木行克制，而且这青气还是木神句芒在炼法，对他的压迫力更重，也无怪他会如此难受了。不得已，巫咸只得对青木林中高声大呼到：“木神……殿下……还……请……收回炼……法神通！”
借助一点神通法术，勉强将声音送入青木林深处，巫咸便已气喘吁吁。在木神句芒的神威下，还是被克制的一方，能将声音送入青木林深处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句芒察觉到异样的气息，略微一看，就看到青木林外正站着后土座下的大巫巫咸。不禁皱眉疑惑道：“巫咸怎么来了？难道大姐有事吗？”虽是满腹疑惑，但他还是收起了炼法神通，让巫咸能够安然进入青木林。
看到青气入海潮一样退去，巫咸松了口气，随即迈步走入青木林中。
走入青木林后，哪怕是句芒收起了神通，巫咸也还是觉得微微地不舒服。毕竟土被木克，身为土族，这一点天性是无法避免的。只不过没有了木神句芒的神通，到底只是觉得不舒服而已，没有了那种巨大压迫力，他要觉得轻松很多。
穿过茫茫青木林，巫咸来到了最深处的木神殿。
刚一踏入大殿，就看到上首坐着一个粗犷阳刚的男人，和黄肤黑发黑眼的土族不同，那个男人有着一头翠绿头发，金色眸瞳，浑身上下皮肤呈现青色，身穿一件青色长袍。
看到这个男人，巫咸连忙躬身向他行礼：“巫咸拜见句芒大神！”
“免礼吧！”句芒坐在上首，摆了摆手，没有闲扯，直接询问起来：“说吧，是不是大姐有什么事吩咐你过过来？”
“正是！”巫咸说道，“娘娘让我来传讯，请大神前往灵山一趟。不仅仅是大神，还有其他三位”
“大姐传讯？”句芒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说道：“可现在不到千纪之期，现在召集会不会太早了？难道是大姐那里镇守不住了吗？”
“这倒没有，娘娘那里一切安好。这次之所以派遣在下前来，是因娘娘那里已经准备好要开始炼化大地了，所以……”
“开始炼化大地碎片？”句芒打断了巫咸的话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巫咸：“难道我座下的开明六巫说，你们出去寻找大地碎片确有其事？”
巫咸闻言，愣了一愣，旋即便想起来，寻找大地碎片一事，本就是自己提出来的，娘娘虽然也加以首肯，但她并没有特意给其他几位大神详细说起过，所以句芒大神不知道这事究竟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巫咸便把此事详细解释了一番，句芒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们倒是有心了。大姐的神力虽然能演化拓展大地，但到底是会消耗神力。她还要镇守灵山，确实不适合消耗自己的力量！”
句芒琢磨了一阵，心中一动，想到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含义，索性便去后土那里看看，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才要召集他们四个。想到这里，句芒便对巫咸说道：“既然大姐召唤，我便走一趟吧！既然你来到这里，给其他三位兄弟通知的事，就交给我了！”
“多谢句芒大神！”巫咸大喜，有句芒亲自通知的话，可以省却他很多麻烦。毕竟，从灵山来到这妙华林，巫咸也要经过很多碍难，才能到达妙华林。
其他三位大神的居所，比妙华林还要极端：金神蓐收的须弥山，水神共工的万归海，火神祝融的焚天界，都是只有他们自己和眷属才能生存的极端之境。
土族前往那三个境界，必须要时时刻刻以神通护身，才能在那地方行走。有句芒出手通知，他便不必忍受那种极端之境了。这也是巫咸为何如此感谢句芒的原因。
将此事托付给了木神句芒，巫咸便提出告辞。目送着巫咸离去，句芒坐在宝座上，手抚下颌陷入沉思。许久之后，句芒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起身离开了神殿。
第三十章 木神传讯，魔潮劫来再聚首
妙华林隐藏于虚空之中，并不在无垠荒海中。比起安居于荒海中的灵山，妙华林所在要安全许多，遇到混沌魔神的概率也非常小。其他三位大神的居留地，也是如同妙华林一样。
巫咸也是废了许多功夫，才搜寻到妙华林的具体坐标。这还是他掌握着妙华林的标记坐标的结果。如果没有标记坐标，想要在虚空之中寻找到不断游移的妙华林，可就要耗费许多功夫了。
将后土的口信带到后，巫咸便离开了妙华林，径回灵山去了。句芒目送着巫咸离去，在神殿中沉思了好一阵，最终离开神殿，前去通知另外三位五行大神共工，祝融和蓐收。
踏出木神殿，句芒仰望着妙华林上的天空。苍翠色的天穹上，永远一幅青光照耀的样子！
青木林作为妙华林的核心部分，这里的青碧之色更加浓重。亿万里林海，将整个天穹映得满空皆碧。
句芒在神殿前站了一阵，随后分出了三道投影分身，分身各自撕裂虚空，消失不见。过了一阵，他的本体也撕裂虚空，踏入其中，离开了妙华林。
茫茫虚空之中，混沌元气满空流转，须弥山，万归海，焚天界三大异境游移于其中，若是不知具体坐标，想要寻找到这三大异境，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功夫。句芒的三道投影分身，轻而易举地寻找到了地头，撕裂虚空降临到了须弥山，万归海和焚天界。
刚一来到地方，他便被已经的主人给发现了：“句芒你怎么来了？”
“大姐有事相召，本来应该是她座下十巫之首的巫咸，前来通传消息给你们。不过他要找到你们这里可不容易，所以我就代劳了！”句芒对三位兄弟颔首解释道。
祝融：“大姐有事相召？”
共工：“大姐那边出事了？”
蓐收：“难道大姐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
面对三个兄弟的询问，句芒的投影分身同时摇头道：“倒不是大姐那边出事了……”
他将巫咸通知自己的缘由与他们说了一遍，祝融首先嚷了起来：“既然大姐相召，那我就走一趟吧！”
说罢，祝融动身正要离开焚天界，忽然想起来什么，回身从那无边火海中一捞，一道光团飞了出来，祝融把那东西揣在怀里，随后就和句芒的分身一起撕裂虚空，前往灵山所在。
三人先后离开居住地，前后脚步往灵山所在。而后土这边，从巫咸离开之后，她便一直端坐在神殿中，一步不曾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土身形微微一动，睁开眼睛朝虚空望去无数黑气从虚空深处冒了出来，无数冤魂恶煞在黑气中若隐若现。黑气中充满了凄厉哀嚎，那哀嚎声中，充满对此世一切事物的憎恶和怨恨。
遥遥看着黑气中的冤魂恶煞，后土心中满是苦闷和叹息：“唉，真是冤孽，冤孽！”
后土看着诸神众生因死亡诞生的怨恨之灵，满是无奈地叹息：“诸神陨落，众生灭亡，他们早已消逝在曾今的岁月当中，可是却留下了满目的疮痍。这是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报复啊！”
那满空冤魂恶煞，是上个纪元诸神众生的怨恨所聚。诸神众生陨落后的残余怨念，汇聚起来，便会成为这种满含憎恨的冤魂冥魔。
它们充满了对世界的憎恨，也对生着充满了嫉妒与怨恨，遇到一切生者，都会疯狂的破坏生机。哪怕经过漫长岁月，这些冤魂冥魔也不曾消逝。对世界和生命的憎恨，让它们仇恨一切美好，一切活着的生命。
看着虚空之中不断呼啸翻腾的冤魂冥魔和冥魔死雾，后土知道，不能让它们出现在世界上。
那些漆黑的气息，是冤魂冥魔制造的冥魔死雾，能吞噬一切生机。若是放置不管的话，就会对本就奄奄一息的世界，造成更大的破坏。
无量神光绽放，后土身上的浩瀚神光，笼罩了整个灵山。无量量的神光甚至从现实延伸进虚空，跨越冥冥这的生死界限，向着那无数冤魂冥魔镇压而去。
“哗啦呲……啪……砰……”先是一声惊涛拍岸地哗啦声，随后有千百杂声齐声作响，有嘶吼，有尖啸，有哀哭，有诅咒，有怨恨，种种杂音交融起来，直钻耳仁，那声音更是能撼人心魂，令人无法忍受。
“是撼神魔音！”后土的神光并没有完全阻挡住冤魂冥魔的撼神魔音，灵山中，许多土族部落都隐约听到了魔音的声响。一时间，土族诸部全都放下手里的事物，站在各家门前，严阵以待。
“这次的撼神魔音又比以前厉害了，这样下去，那些幽冥界的冤魂冥魔会不会冲破镇压，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啊？”有人低声对身边的同伴询问道。
“你别瞎说！”另有一个人对他低声呵斥道，“有娘娘镇压着，这些冤魂冥魔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的。”
“可是娘娘的力量既要镇压幽冥，又要封堵混沌魔境，让混沌魔神不能诞生出更多，还要坐镇灵山，时刻防备着那些混沌魔神，力量数分，就算是娘娘也要心力交瘁吧？”
“……”
那个呵斥同伴的人默然无言，那人说得没有错，后土的要镇压这么多，力量几分，要不然前段时间，怎么会有混沌魔神前来试探灵山呢？
眼下情形并不怎么好，后土的大部分力量都被牵制。幽冥中的冤魂冥魔极为难缠，死怨不消，根本无法消灭，只能镇压驱逐。
后土的力量有一部分便是被幽冥的冤魂冥魔所牵制，所以才显得有些捉襟见肘，连这次的冤魂冥魔造成的魔潮也无法瞬间镇压下去，导致撼神魔音泄露了一些出去。
正在他们忧心忡忡的时候，天穹上忽然有青赤白黑四色神光蔓延。
“是其他四位大神来了！”看到天上的四色神光蔓延，诸位土族的族人纷纷欢呼起来。“娘娘的压力可以减轻了！”
“大姐毋忧，我们来也！”天穹上一声霹雳震喝，震散了撼神魔音的余波。于此同时，各色神光中，显现出四道伟岸身影，万丈神相顶天立地，无量神光随之扩散开来。
正在神殿中皱眉镇压冤魂魔潮的后土，倏然站起身来，看着天空上的四个兄弟，面上不禁露出喜色：“好好好，有你们出手相助，这次的冤魂魔潮我就不必担心了！”
伴随着四色神光蔓延，句芒等四人发出的神光，与后土的神光接壤在一起。
“区区冤魂魔潮，也敢在我等面前放肆？”共工看着虚空中翻滚的魔潮，冷笑了一声。刹那间，五色神光轮转，浩瀚神威爆发开来，瞬间就把冤魂魔潮给镇压了下去。
感受到弥天极地的五色神光，以及那浩瀚如海的神威，灵山中的诸多土族族人纷纷欢呼雀跃。他们知道，这次的魔潮有四位大神出手，已经被彻底镇压下去了。
第三十一章 五行聚首，一线天隔瓶颈困
有句芒，祝融，蓐收和共工四位大神降临灵山。无需多话，也无需什么准备，五人联手，代表整个宇宙根基的五行大道。以五行定道，什么冤魂魔潮，什么冥魔死雾，通通都不是对手，轻而易举就将这次冤魂魔潮给镇压下来。
幽冥中，无以计数的冤魂冥魔，形成了浩瀚的魔潮，浩瀚魔潮想要通过无数冤魂冥魔发出不甘的嘶吼厉啸，面对五色神光的镇压，无能为力阻挡。
灵山中，土族族人们看到四位大神现身，不禁都欢呼雀跃起来，对祝融等四位大神感激不已！
巫姑部，有人望着天上弥漫的神光，不禁欢喜说道:“多亏有祝融等四位大神出手，否则娘娘想要将这魔潮镇压下来，恐怕要耗费不少心力！”
“是啊！”另一个人附和道。“这次有四位大神和娘娘联手，这一波稳稳地了！”
可是另外一个人却没有这么高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你们说，这次四位大神来临，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通道那人这么一说，很多人恍然：“是啊，四位大神同时降临，现在也不是千纪大会时期，四位大神提早到来，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们并不知道，祝融共工等四位大神驾临灵山，并不是因为什么大事，而是出于后土的邀请罢了。这次的冤魂魔潮，不过是恰好碰到了而已，既然遇到了他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后土那边，五神联手将冤魂魔潮镇下去，后土便撤回了神力。句芒等四神留下一份神力，形成一层禁制，将灵山下的幽冥出入口封堵，随后也撤回了神力。
四神收回通天彻地的神相，降临到了神殿中。刚一踏入神殿，他们便看到了后土眉宇间淡淡的疲惫，想到这几百个算计以来，都是后土在劳心劳力镇压着幽冥入口，四人的心里不约而同升起一股心疼和愧疚。
“要不……我也坐镇在此，替大姐分担一些……”祝融看到后土眉间的淡淡疲惫，不由脱口而出。
“还是不必了！”后土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祝融的好意：“你们还要镇压修补宇宙胎膜，防备宇宙胎膜崩溃。少了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恐怕你们任何一个都要压力十倍增加，难以坚守了。”
想到自己的职责，祝融也不禁默然。哪怕是他们想为后土分担，但是他们也没有能力。他们要保证残余宇宙胎膜的稳固，顺带将其修补起来。
短时间离开镇守地还可以，一旦离开时间过长，原本修补起来裂痕缺少了他们的维护的话，可能会重新崩裂开来。
所以，灵山这边的一切事物，都要后土独自面对。
“算了，既然大姐不让，我们能分担一点是一点吧！”句芒站在祝融身旁说道：“这次大姐相召，可能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可以趁此机会，为大姐分担一些！”
“是极！是极！”蓐收在旁附和道。“哪怕只能分担一些，也能让大姐轻松很多也是好的！”
后土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淡淡暖流，虽然平常很少见面，但他们兄能有这份心意，就让她非常感动。
五位大神，执掌五行大道。五行大道作为这个世界的基础根基，五行生克化合，相互之间联系极深。五人之间虽然是五帝精气分别化生，但他们本就有着天然的联系。更何况前代五帝，本就是兄弟关系，所以他们的关系就是兄弟姐妹的关系。
看着面前的四个弟弟，后土淡淡一笑，对他们说道：“既然如此，便请几位弟弟助我一臂之力……”句芒等四人看向后土，静静倾听她诉说着自己想法。
……
后土这边五大巨头聚会，其中会议的究竟，只有五大巨头知道详情，连巫咸等座下大巫，都不知道此次会议的内容。
土族十大部落中，土族众人就此次四位大神降临的事，不禁议论纷纷。巫姑部落中，早在魔潮开始之际，他便从入定中苏醒过来。
入定之后，人的心灵会变得非常敏锐，天地间很多细微信息，甚至是一些零散的未来信息，都有可能接收到。所以在魔潮爆发之际，有一股心悸的感觉袭上心头。
撼神魔音幽幽响起，凌云蓦然睁开了眼睛。抬头朝窗外望去，依旧是一幅万里晴空的样子，那撼神魔音从虚空中传来，连房屋都无法阻挡魔音传递进来。听到那魔音时，他便被惊醒过来。
“那是什么？”凌云起身来到屋外。
借助天眼神通，他隐约看到虚空背后，那一团团扭曲的幽影。正是这一团团幽影，发了出无数尖厉怪啸。也是这尖厉的怪啸声，把他从入定中给惊醒了过来。
目光轻轻转动，四周的虚空之中，都是这种诡异的暗影。这些暗影，给人的感觉诡异无比，也恐怖无比。虽然不是混沌魔神，但那种给人的恐怖感觉，丝毫不下于混沌魔神那般危险。
就在凌云猜测的时候，天穹上，弥漫起无数的神光，弥天极地的神光渗透到虚空之中，将虚空背后的那些暗影，镇压了下来。
看到那土黄的神光，凌云从其中感觉到了后土的气息。他知道，这是后土出手了。知道后土出手的那时，凌云悄悄松了口气：“虽不知道那些诡异黑影是甚么事物，但直觉告诉我，那诡异黑影绝非善类。如若被那东西降临到现实，将会造成极大的灾难。”
直到看到有后土出手，凌云才觉得安心下来，方才那一股心悸的感觉慢慢消减。
随后不久，他就看到再度出现四道伟岸的身影，那身影披裹着青赤白黑四色神光，无量神光，联合后土的土黄神光，很快就将那虚空之中的黑气和黑影，全部镇压了下去。
黑潮退去，黑影消失，原本伴随着黑影出现的心悸，也随之彻底消失不见。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刚才出现的四人身上。但还没等他仔细观看，那些身影就在危险消失后，随之消失不见。
“，慢了一步！”看着消失的四道身影，他对这些人的身份无从得知。但他却也在暗自猜测：“刚才那四个人……”
略微思索了一阵，他想起巫姑曾今说过：‘天下神族大致分为五族金、木、水、火、土，正是这五族构成了神道基础。’
“既然土黄神光是后土的，那么按照五行颜色，身披青光的是句芒，赤光是祝融，白光是蓐收，那么最后的黑光，便就是祝融了！”默默揣测着那几道身影的真正身份，“虽然未曾见过他们，但我这猜测必定是没有差错！”
默默看着天穹上逐渐消散的各色神光，凌云默默想道：“虽然不知道五位大神聚首所为何事，但想来必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吧？”
凌云回过神来，想到自己这次入定的收获。虽然只是入定潜修了一段时间，但他的修为却有了极大的进步。
他的先天真符虽还未凝聚成真形，但是距离彻底凝练成形只有一线之隔。只要跨过这一步，自己的修行便能晋入另外一种境界。到时候，哪怕是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也能有一些自保之力。
只是，要跨过这一步，却非常艰难。
早在半年前，凌云就觉得自己修炼到了一个瓶颈。哪怕是在感觉中，先天真符只差一线，就能由虚化实，从他的观想中，彻底凝聚成真实存在的物体。
但就这一线之差，却犹如天壤之别一般。不论吞下多少灵液，不论打坐入定、默运真元多久，他都无法弥补这一线差距，将先天真符彻底化为实体。
“也许，我还差一些东西，才能跨过这一步！”凌云觉得，自己应当还差一些东西，究竟是玄之又玄的领悟？还是修炼时间太短？反正他是不得而知！
他隐约感觉到，光是依靠入定潜修，已经无法让他跨过这一步了。必须要四处走动一番，寻找一些机缘，才有可能跨过这一步天堑。
想到这里，他收起了继续潜修的心思，想了一下，蓦然想起来刚才搁置的一个问题：“对了，刚才那虚空背后的黑影似乎非常危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先要去打听清楚，免得下次遇到了，却毫无防备！”
打定主意之后，凌云离开了自家的院落，前往部落其他人家所在，想要打听一番。
第三十二章 说古道今，只叹岁月催白头
离开自家院落，凌云来到人口部分布密集的地方。刚刚走近，他便发现前面街道上，三三两两聚集着许多人。
凌云刚想上前打招呼，对面的那些人发现了他：“咦，那位不是巫姑大人带来的那位吗？”
“就是他！”另一个人肯定道，但那人神色中带着疑惑：“但他不是一直呆在屋内闭关吗，怎么会出来啊？”许多人好奇地看着凌云，没有任何人先上来打招呼，反而一直在暗暗窥视着他。
虽然隐约听到他们在议论自己，但凌云并没有听到具体内容。不知道这些人对自己四怀着善意还是冷漠，凌云不得而知，他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前来。
正要向土族众人问候时，对面的那些人中隐约有为首的一个人走上前一步，向凌云打起了招呼：“这位小兄弟，两个算纪不曾见你出来，不知道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多谢兄台关心！”凌云拘谨地向他回礼，“本来应该在安顿下来后，出来拜访诸位的。但在荒海中横渡许久，突然间来到灵气充盈的地方，迫不及待就先行闭关潜修了。”
“无妨，无妨！”那人笑道：“在荒海中行走那么久，也是极为不容易了。想要将消耗的力量补充回来，也是人之常情！”见那人这么说，凌云稍稍放心下来。
“哦，对了，还未像你介绍我呢！”那人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未向凌云自我介绍呢“我叫后正，是后土娘娘苗裔！”
‘后土苗裔？’听到这人这么一说，凌云心中一动，像是在思索什么，可他又有些疑惑，“这人是后土苗裔，难道说……”
后正并不知道凌云背地里的揣测，继续说道：“小兄弟初来乍到，对此并不熟悉，也许我可以带你四处熟悉一番！”
“多谢兄台！”凌云忙不迭向他道谢。
“小兄弟便先来熟悉一下这诸位族人吧！”后正笑呵呵地对凌云介绍其身边的人来：“我来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彭居，这位是赫胥，这位是高邮，这位是……”
听着后正氏一个个介绍过来，有熟悉的名字，也有许多陌生的名字。其中，高邮，赫胥，风里这些名号，对他而言都有所耳闻。高邮不去说，关键是风里这个姓氏，传闻中，女娲娘娘便是风姓，里氏，名希或牺，号为女娲。
在这远古时代，人的姓氏名还处于发展初期，绝对不像后世那种一个姓加一个名。此时的人，不论是土族还是其他神族，很多人的名号是由姓和氏组成。这些都是后正向他介绍起身边的人时，说起了他们的来历，凌云慢慢琢磨明白的一些潜藏隐秘。
最初诞生的生命都有真名，后土的真名便是‘后土’，她可以称为‘后土氏’，这是她的名号和姓氏，她就是‘后’这个姓的起源。而随着生命繁衍，姓代表了名字的来源，氏代表了传递继承的族系，而最后的名，则代表了具体的个体区别。
在后土治下的土族中，凡是她的苗裔，都跟随她的‘后’姓，然后姓后面加一个氏的名号，以表示和后土的区别。这便是姓氏，在这个时代所起到的作用。
凌云跟着后正，认识了一个个土族的族人，也慢慢琢磨明白了姓氏的作用。随着认识的人增多，他对土族的了解也随之加深。
土族也不全是后土苗裔，绝大多数族人，是由上一代黄帝精气，化生而来。也有一部分，是其他神灵精气所诞生。所以说，不独凌云一个是外来人，还有一些其他跟脚的神族，也加入了土族，成为了土族的一份子。
“对了，我听巫咸曾今说过，说前代神灵陨落之后，很多藉由其精气或是力量诞生的新生代，都会有传承记忆存在！”凌云想起来巫咸曾经说过的一个问题，不由得好奇询问起来，“不知道，你们作为黄帝后裔诞生，有没有传承记忆？”
后正闻言，沉默了一瞬，随即回答道：“有，也没有！”
听到他这么说，让他不禁愣了愣，连忙询问道：“这话怎么说？”
“有，第一代神族都有传承，具有神职权柄的神灵也有传承。”长叹了一声，“而我们这些第二代，第三代甚至是第四代的神族，虽然有神体、神血、乃至神性和神力，但我们不具备传承记忆。”
凌云非常不解：“难道传承记忆不是跟随血脉传承而一起传承下来的吗？”
“并非如此！”后正一边带着凌云向前走，一边解释道：“传承记忆的来历非常玄妙，第一代神族和神灵，具有传承记忆，那是由前代诸神陨落之后，其残灵中所记录的记忆。而我们第二代神族或是神灵，并不具备传承记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传承记忆和那奄奄一息的天心天道有关。有传说，上一个纪元中，所有神灵和强大的生命，都有传承记忆。这些传承记忆是基于天道来传递。而如今这个时代，天道几近崩溃，连维持世界的存在都非常艰难，哪里还会给我们传递传承记忆！”
“是这样吗？”凌云喃喃说着，心里的思绪飘到了远方。
他之所以会询问传承记忆之事，也是为因为自己的问题。后土的话，还有巫姑巫咸等人的安排，让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妥，现在听到后正的解释，他又有很多疑惑不解的地方。
以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走在身边的后正，凌云知道心里的疑惑无法找他来解答，便把此事压了下去。
走在路上，能看到很多人来来往往，其中有少数几个看起来颇为苍老，比起正当壮年的很多神族而言，显得有些非常不协调。
看到这些老人，凌云心下一动，不由得仔细观察起来。整个土族中，除了青壮年的男女，还有一部分年老的族人。这些年老的族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也有，五六十岁的也有，甚至七八十岁的人也有。
看到这些人，他彻底迷惘了：“不是说神族都是青春永驻，长生不老的吗？怎么还会有老人存在？”
“难道神族无法做到长生不老？”想到这里，凌云不禁停住脚步。
“怎么了？”后正察觉凌云停驻脚步，回身向他看去。
看到距离自己一步之远的后正，凌云略微犹豫了一阵，终究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我一路走来，看到一些族人显得非常苍老，神力气息也较一些年轻的族人要衰弱一些，难道神族还会有生老病死吗？”
听到凌云的询问，后正一时间沉默下来。这个问题，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过了许久，他才慢慢说道：“其实，我们神族虽然自诩神灵后代，但我们并不能如同先天神灵那样，永恒不朽。”
“我们也会老，也会死。虽然力量强大，寿命悠久，但我们不具备强大的不朽之性，在岁月的消磨下，我们一样会倒在岁月的尘埃中。”
“你知道吗？”后正的情绪变得低沉，说起死亡的事，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我们土族存在了上千万个算纪，但我们土族已经繁衍了一代又一代，除了与混沌魔神的厮杀中，倒在了战场上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老人是耗尽了寿元，倒在了岁月的尘埃中。”
“倒在战场的英烈，我们满怀敬佩，也为此自豪。”说起那些战死的英灵们，后正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但是说到那些因为寿元耗尽，倒在了岁月中的前辈们，却充满了心酸：“你能想象，曾今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也曾今凯旋而归，荣耀满身的战士们，没有倒在战场上，却败在了岁月下，这是何等的无奈吗？”
“眼睁睁看着自己双手无力，神力衰退。曾今的青春容貌不在，曾今的强大战力不在，只能看着自己一点点衰弱，最后老死在部落中，最终融入大地，成为一坯黄土。这是何等的残酷！”
默默听着后正的诉说，凌云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心酸没有倒在战场上，反而倒在了岁月中。曾今的战无不胜的荣耀，也无法击败岁月的流逝，最让人难过的，便是‘美人迟暮，英雄白头’！
到头来，谁也逃不过岁月的那一刀！
想到连土族身为神族，寿元绵长至极，但也终究免不过一死，他的心里忽然升起许多迷茫和恐惧：“不知道，我又能活到哪一天？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倒在岁月中？被无情的岁月抛弃，被岁月埋葬，最终被人遗忘！”
“我终究只是渺小的一粒尘埃啊！”看着远处佝偻行走的一个老人，满头华发，让人心生无奈和心酸。面对浩瀚的岁月，任何人都渺小如尘埃一般。
“如果不能超越生死，便让我葬在这无尽岁月当中！如果不能得自在逍遥，便让我默默无闻至死！如果不能得大道真理，便让我被他人静静遗忘！”
“人生在世，必要定下目标。坚定不移以目标前行，方才不会觉得后悔！”
第三十三章 部落见闻，一念道心不与同
一阵微风吹过，道边树木上，树叶哗哗响起。淡淡青草气息拂过，打着卷儿，俏皮掀起鬓角的发丝。
抬起头望着灰白雾霭流淌的天穹，本应一片晦暗的天色，却被不知从哪里来的天光给完全照亮。
看着花草树木等景色，心神陷入莫名的触动当中：“心空万虑空，心有万念有，一念明道心，万心归一念，明此道立心，万化归一同！”打从修行以来，自己虽是以长生与逍遥为追求，却一直未曾建立根本道心。道心为修行根本，万化之根基。道心为修行前路之道标，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不过，道心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说起来也是玄虚难明，但却并不难懂。道心这东西，真正说白了，就是一个坚定不移的心路目标，以及前往目标过程中，对世界的三观认知和约束。确立道心，便是确立自己的目标和三观。
“我将以此，立至圣之心，超越一切，包容一切，行无上大道，为众生开辟长生之路，大道之途！”心中一念生出，心内心外顿时不同。
心海中，那枚只是观想出的先天真符，迅速凝为实体。可这枚先天真符，却并没有降临到肉身中。心灵明明能感觉到先天真符存在，却又不是现实世界，也不在体内任何一处，好似另外一个维度一般，只能以‘心海’作为其所处之地的称呼。
默默感受着心内的变化，确立道心后，他就感觉自己心中一片古井无波，仿佛最澄澈的清水，能映照出一切念头。心灵深处，仿佛有着莫名的存在，正在微微萌发。
心神默默观照着先天真符，真符高高在上，透发出淡淡先天灵光，将一切整个心灵照得一片通明。
“立此道心，万劫不移！”凌云慢慢了解到自身的变化，确立道心后，他的目标便以‘道心’为依据，一路前行，永不停歇。
“未曾建立道心之前，我不过是一个学道者；建立道心之后，我便成了一个求道者！”学道不如求道，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因为学道都是在模仿别人，而求道，则是在开辟前路。
“走到这一步，学道与求道之间，才会真正区别出将来得道和证道的结果。”想到这里，凌云心中泛起淡淡喜悦。淡淡喜悦充盈心间，他为自己成为一个求道者而高兴。“一步步从未知中开辟前路，就算是荆棘满途，哪怕是遍体鳞伤，也要一直走下去。”
道心生发，从此世界不同。
后正这边，从刚才开始起，他就感觉到了某种变化。并非是外物发生变化，而是身边这人，似乎变得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在片刻之前，凌云给人的感觉，还像是包藏在矿石中的粗矿。那么现在，身边这人便是真正的百炼精金，焕发出了夺目光彩。那种由内而外的坚定，不再为世事迷茫的感觉，就像是寻找到了前行的目标。
后正虽然无法理解，但他知道，身边这人的变化，是向着好的方面去发展。他没有打扰他，直到凌云回过神来时，才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带着凌云，继续向前行走。
几乎把整个部落都转了一遍，几乎把大多数人都给他介绍了一遍。凌云一边和后正攀谈着，一边跟随着他前行。不知不觉中，两人来到部落中心所在的广场。
早在初来此地时，凌云便看到部落中心的大广场。这片广场有多大呢？
远远看去，只见整个广场纵横阔约十里，全部以如玉般的白石铺就，站下数十万人都绰绰有余！
这时，凌云就听到身边的后正介绍道：“这里便是中心广场所在，我们部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这里举行部族集会。巫姑大人和首领，便在此召集部落所有人，开启族内大会。这场大会，除了告慰战死英灵之外，还会来讨论部族事务，安排今后的事务！”
凌云闻言惊讶道：“难道在此召开部族会议，所有族人都会来参与讨论吗？”
“没错！”后正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虽然我们部族有名义上的首领，但在这部族里，每个人的地位都是平等的，除了后土娘娘和座下十巫之外，在部族中，只要不妨碍到别人，这里的自由度非常大！”
听后正这么一说，凌云心中不禁一动，觉得这种形式倒有几分众议院的雏形。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形，可他也能设想出那种画面。在如今这个时代，能发展成如此先进的制度，反倒让人觉得非常惊讶！
按理来说，神族似乎处于部落时代，按照社会制度，应当还处于奴隶制社会。但是不知怎么形成的，这部落时代的社会制度，反倒有种民煮制的感觉。
想到这里，凌云回想其自己随同后正行走这么长时间，隐约发现的一个现象整个部族中没有一个奴隶。仔细一想，其实就能明白所谓奴隶制度，正是为了解决生产力不足，才会产生。
如果整个部落的生产力充盈满溢，这奴隶制自然也不会发展起来。土族本身就是神族，个个天生神通，种种神通妙用发挥起来，能解决一切生产力渴求，哪里还需要奴隶来解决部落的生产力？
“难怪行走这么久，感觉有些奇怪。没有歧视，也没有压迫，不论实力高低，不论年轻年老，在此处人人平等。”
回想起所见到的每一个人，从这些神族的气息感应中，有些族人的实力非常强大，恐怕个个都有开山架海的力量。但他们没有自骄自矜，没有任何看不起实力比自己低人。
“自从能够入定之后，我便获得了类似‘他心通’的能力。如果说这些人城府很深，极会演戏，哪怕是再怎么将‘歧视’掩饰起来，也逃不过我的心灵感应，因为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掩饰心计城府给人的虚假感觉。哪怕我自己不通心计城府，但一个人真诚不真诚，我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
“这些土族族人的待人态度，真正做到了一律平等。没有丝毫歧视，不会将实力比自己低的人视为蝼蚁，这是何等的难得！”
目光流转，凌云想到这些土族神族们给自己的感觉，那是将真诚贯彻到底，待人接物的态度也是一律平等，这是何等的难得！
“恐怕后世的人类，都做不到平等吧？”身份和地位，金钱和权利带来的区别，哪怕是凡人都无法做到平等，更何况是拥有力量？
正在感叹着，凌云看到忽然从远处跑来一个小孩。那小孩看着约莫七八岁左右，但身高却约莫有六尺左右。放在记忆里的前世，这么高的人足以称之为一个成年人了，可放在这神族当中，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幼崽了。
后正看到那小孩，笑着招呼道：“拉尔，你怎么来了？”
“后正哥哥！”那小孩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一边向后正打招呼，一边看着后正身边地凌云，好奇问道：“这位就是巫姑大人带回来的那个族人吗？看起来很年幼啊？”
“……”凌云抽搐着嘴角，被一个小孩说年幼，真是一件诡异地事。可令人悲伤的是，这却是一件无法反驳的事实。
你能想象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却有两三百年的年龄吗？因为自己从诞生到现在，加起来也不超过五十年。面对一个两三百岁的小孩，真的是非常‘年幼’！
其实看穿一个人的年龄非常容易，岁月会在人身上留下刻痕，就如凡人中，年龄越大，面貌会越是苍老一样。通过岁月留在身上的刻痕，轻松就能看到一个人存在了多久的岁月。神族和凌云都有这样的能力，能看到彼此的年龄长短，所以也就不会奇怪拉尔会觉得凌云‘年幼’了！
“对了！”拉尔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仰头看着后正说道：“巫姑大人有事找你们，请你们过去一趟！”
“巫姑大人请我们过去？是有什么事吗？”后正挑眉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拉尔摇了摇头，像是想起来什么，“巫姑大人当时正在炼药，我正要去向巫姑大人学习一些药剂，但是巫姑大人却没有答应，只是说让我来找你们！”
“那好吧，我们先过去一趟！”后正略略思索了一阵，想不出巫姑召唤的缘由，只能先去看看再说。
第三十四章 二见巫姑，仙路多舛磨难始
巫姑的居住地并不在中心广场附近，而是在另外一边靠近外围的地方。房屋院落四周有一片森林环绕，森林之外是连绵成片被开垦出的药田。
作为部落的大巫级巫师，巫姑的房屋非常朴素，也没有什么豪华景象，或是特别的装饰点缀。四周只有绿树成荫，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有一股淡淡药香，缭绕于房屋四周，并且久久不会散去。
拉尔带着两人来到巫姑的住所，还没等他抬手敲响屋门，房子里就传来了巫姑的声音：“进来吧！”话音落下，紧闭的房门悄无声息打开。
凌云和后正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一同踏入了房屋。甫一踏入房屋，凌云就感觉扑面而来的一股丹香。轻轻吸了口气，那丹香中，蕴含着让人心神一震，浑然欲飞的飘然之感。
默默嗅闻着丹药的想起，凌云心下暗暗惊讶：“只这一口丹香之气，就让我浑身的上下真元变得活泼起来，甚至增加了一些量。不敢想象，如果将完整的丹药吞服下去，该能增加多少修为力量？”
偷偷打眼环顾四周，屋里的景象，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昏暗，或是遍布诡异的事物。整个房间里，立着四个大柜子，柜子上面一格格的方格，雕刻着各种名称，仿佛中药药房里那种放置草药的柜子一样。
房屋中央矗立着一尊大大的鼎炉，鼎炉呈葫芦形状，为上鼎下炉结构。炉下有通风口，鼎上有排气孔。
凌云看到，那萦绕在房屋中的，久久不曾消散的丹气，就是从鼎上的排气口中排出。巫姑的身影，淹没在云雾一般的丹气中，如果不去开启天眼的话，就会显得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走在后正和凌云前面的拉尔上前一步，对身形掩映在丹气中的巫姑高兴地说道：“巫姑大人，我把后正哥哥和那个你带回来的族人给带来了！”
“很好，你先回去吧！”巫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对拉尔说道。
看到巫姑要赶自己离开，拉尔不禁急了起来：“巫姑大人，你可不能忘记给我的灵药啊！”
拉尔可是非常眼馋巫姑的灵药，有了灵药，他就能快速成长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还是个矮冬瓜一样的身形，连实力也不如大家，根本就没办法上战场。
可是巫姑却不打算给拉尔灵药：“好了好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吗？给你灵药，让你快速长大，这是在害了你！”
“可是我……”拉尔听巫姑这么一说，还待要争辩，却被巫姑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不要再说了！”打断了拉尔的话，一点也没有给他争辩的额机会，巫姑挥手就要打发他离开：“小孩子就乖乖当个小孩子，不要成天想着大人的事。我这一炉灵药你不要想了，这不是给你吃的！”
“哦……”拉尔委屈地看着巫姑，眼眶含泪，一步三回头地想要争取同情。可是巫姑却转过头去，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让他只能泪奔而去。
“呃，那个……”凌云看着拉尔那小小的身影，满是萧瑟的离去。在离去之前，还满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尴尬和不解。
“好了，那小子终于离开了！”这时，后正似乎松了口气，满是笑容说道：“那小子胡搅蛮缠地劲儿真是不小，如果他求到我头上，我可没办法这么轻松把他给打发了！”
巫姑笑了笑，顺口说道：“那是当然，拉尔那小子作为部落里的孩子王，谁都怕他。”
说罢，她就把目光移到了凌云身上，第一句话，她便直指核心，询问起了凌云修行的状况：“从你刚来到部落里，就闭关了两个算纪，这次修行的成果如何？”
“呃，该怎么说呢？”凌云不确定地说道，毕竟连他也没法解释自己现在的境界。
先天真符虽凝为实体，却只存在于思想中，还不曾真正降临到肉身中。能做到一定程度干涉外界，却无法做到一念神通具足。这种情况，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和一般的神族，或是神灵们所修行的道途完全不同。气息非常内敛，除非他刻意施展出自己的气息，否则很难察觉出其力量修为有多强大。用看的方式，根本无法查探其修为深浅。
之所以会如此，也是因为凌云修行的道途与旁的不同。虽然不曾彻底开辟仙道道途，可他的路子也偏向于这一方面了，所以造成了这种结果。哪怕巫姑这等大巫巫师，如果不去仔细探查他体内详细情况的话，也无法得知他的修为，究竟到了哪一步。
看着凌云犹豫的样子，巫姑挑起眉，斜睨了他一眼：“不说就算了！”淡淡地哼了一声，“我也没有必要非逼着你解释不可！”
“巫姑前辈说笑了！”看到巫姑隐含不悦的样子，凌云苦笑了一声，不得不向她解释道：“我探索的修行道路不知道该如何划分，因为连我也不知道修行到了哪一步……”凌云将自己修行的理念，和修行方法的一部分理论，解释给她知晓。
随着讲解深入，巫姑的异样神色越来越多。等到凌云把能解释的全部理论讲述过后，巫姑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种方法，和我们的道途完全不同啊！”略微一琢磨，巫姑就发现这修法理论，有些偏离了神灵的道路，“虽然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但是这种偏离了神族和神道的法门，为什么我却觉得也能行得通呢？”
巫姑根据他所描述的理论，暗暗推算了一番，就连她也觉得这些理论非常具有可行性。正在这时，巫姑忽然回过神来：“我怎么纠结这些事了，不行，我要完全否定这一条道路。这条道已经偏离了神道正途，不能再让他走下去了！”
巫姑抬头正色看着凌云，神色严肃地说道：“不是我不看好你，小子你最好还是放弃这条路吧！”
“为什么？”被人否决道途，凌云不禁皱起眉头，向她反问道。
“因为你这条路是错的！”巫姑双手环抱，老神在在地看着凌云。
“你怎么知道这条路是错的？”凌云心下不虞，对于巫姑完全否决这条道途，他觉得是在危言耸听。“巫姑前辈又不曾走过我的道途，如何就能说我的道路是错的呢？”
“你这条道路已经偏离了神道正途！”巫姑的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的想法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你这条路子，完全就是在掠夺世界的造化，来成就你自己！”
虽然不曾详细推算，但巫姑的话，却一针见血，直指仙道核心本质。凌云有心想要争辩，却无法反驳她的话。
说到底，所谓的仙道，不过是自私的掠夺世界造化，来成就自己。哪怕再怎么标榜自己，掠夺就是掠夺，再怎么粉饰，也不过是冠冕堂皇，终究无法掩盖其本质。所谓的仙道伟力尽归于自身，其实不过是掠夺世界而来罢了。
看到凌云沉默不语，巫姑心下暗自欣喜，知道他无法反驳了：“这下看你还走不走这条路了。只要能把你掰回来，哪怕这条路再有价值，也不能让你继续走下去！”
不过，巫姑还怕不足以让他打消念头，便继续说道：“小兄弟的确很有想法，而且足够惊才绝艳。要于神道之外，再辟一道。但是这个世界，可无法支撑你这么走下去。你若要成就，可曾计算过要掠夺多少造化，才能成就如同娘娘那般伟岸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