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4章 一条重要线索
“闰、闰、阿闰……闰……”可怜的家伙,还是个结巴!
“闰你个爹!”厉天闰的手,突然扬起!
远处兵卒,吓得赶紧转头闭眼,好像这一巴掌,要抽在自己脸上一般。
但所有人,又都很期待那声响脆的耳光。
“闰爷!”那喽啰被吓得一个激灵,瞬间,竟然不结巴了。这一声“闰爷”,喊得极脆又亮。
残暴的魔头,竟然被逗乐了。
巴掌竟然没抽下去。
众兵卒失望了。
“你娘!有屁放!”厉天闰骂道。
“这、这、这附、附、附……”结巴喽啰涨得满脸通红,使劲闭着眼,咧着嘴,用力一甩头!
终于说了出来:“啊就附近!”
厉天闰气得真想揍死他。但看结巴的样子,好像有很重要的情报,才强忍着。
厉天闰急,和士开也着急啊。
这结巴不是一般的结巴,也太结巴了吧!
要是这样等着听他说完,怕是秦琼的伤都痊愈了!
和士开心计多。
“这样,我来问,你来回答,用最简单的词儿。”
“不、不、不……啊就不……”
厉天闰忍不住了,巴掌又抡了起来!
“不错!”结巴一瞬间又好了,说得嘎嘣脆。
和士开赶紧拦住厉天闰,他有种预感,这个小结巴,说出的情况,可能是重要线索。
和士开拉开厉天闰,警告小结巴:“别啰嗦,问你啥,答啥,能点头摇头,就别说话!”
“啊、啊、啊……”小结巴没记性,瞥见厉天闰凶狠的眼神,才赶紧点点头。
和士开问道:“你要说,这附近有什么?”
小结巴使劲点着头。
这回,连和士开都急了。
“啪”地一个耳光扇过去。只是,相较厉天闰的巴掌,便轻了许多。怒道:“你点头我怎么知道有什么?”
这小结巴,一挨打就聪明,也不结巴了。
脆生生答道:“人!”
“人?你说这附近有人?”
小结巴赶紧点头。
“人在哪?”
小结巴张口结舌,显然,描述一个地点,对他而言,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行了,你别说了,快带路!”
旁边一个喽啰小头目跑了过来。“对!对!结巴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厉天闰问道:“你知道?”
这是邀功的好机会,小头目赶紧道:“知道,知道!”
“啪!”
厉天闰一个嘴巴抽了过去,结结实实,脆响无比!
打得那个小头目原地转个圈,捂着腮帮子,嘴角污血直流。
兵卒们,无不替小头目咧嘴。
“娘地!知道不早说!”
厉天闰穷凶极恶,连和士开看着都瘆得慌。这个时候,只有他敢出面,安抚小头目几句,赶紧问问清楚。
“这附近,有个山谷。有次我们下山干活路过,里面有个又像人又像鬼的怪人……”
厉天闰可没耐心听他啰嗦,一把拎起小头目,一脚踢起小结巴。“带路!走!”
虽然那里可能是重要线索,但也不能确定。
和士开吩咐一个小校,带一部分人,在附近继续搜索。自己才追上厉天闰等人,沿着小溪,翻过一个小山包,走到一条山间小路上。
不远处,一条岔路,通向一处幽静的山谷。
“就在哪!”
顺着小头目手指的方向,和士开眯着眼睛,盯了半天,才发现崖壁下,坐着一个人。
这人,身上分辨不出穿了衣服还是赤-裸着,毛发、皮肤上,满是泥土树叶。
身上的颜色,几乎和周围的山石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厉天闰骂道:“娘地!果然人不人,鬼不鬼!”
这当然是人,达摩,在此修行。
厉天闰咒骂一声,一挥手,两个喽啰冲了过去。
一个喽啰,伸手去拽达摩的胳膊,却不知为何,达摩的胳膊好像根本没动,而那喽啰,却一个跟头,摔了出去!
另一个喽啰以为同伴不小心跌倒,也伸出手去,去扳达摩肩膀。
明明已经抓住达摩肩膀,可是,喽啰却感觉手中像是抓了个空。一个踉跄,向前冲去,险些一头撞上岩壁。
“咦?”
喽啰看看脚下,没有青苔水迹,自己怎么感觉好像滑了一下呢?
转过头,看到达摩的脸,小头目突然睁大眼睛,十分惊恐地指着达摩,大叫一声:“鬼啊!”
他所看到的,一张枯得几乎没有一丝肉的脸!
或者说,他所看见的,是一张蒙着干皮的骷髅头!
其他人不懂两个喽啰为何纷纷跌倒,甚至连厉天闰也没看清楚。
但是,厉天闰的功夫,毕竟不是虚的。
他注意到,在两个喽啰去抓达摩时,达摩的身子,极其轻微、极其迅速地动了一下!
这一动,甚至比静坐之人的呼吸产生的动作还要轻微。
厉天闰实在不敢相信,这微微一动,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他甚至怀疑,自己方才花了眼。
厉天闰少见地皱起了眉头,也少见地没骂人,而是轻轻向两个亲信喽啰招招手,示意他们上去。
这两个喽啰,聪明得多,谨慎得多。
两人一个攥紧了手中长戈,一个抽出短刀,互望一眼,谨慎地凑了上去……
“喂……”
持戈的喽啰,半躬着身子,试探着伸出长戈,用戈尖侧面,轻轻拍拍达摩的胳膊。
达摩一动不动。
持戈的喽啰,脸上却显示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一下,明明碰到了怪人的身子,却怎么像拍在空气中,没有一点触碰的感觉?
握短刀的喽啰,更狠辣。冲持戈的喽啰递个眼色,用短刀比了一个用力刺的姿势。
持戈喽啰犹豫了一下,将长戈撤回两尺,突然发力,向达摩后背刺去!
厉天闰终于看清了!
那干尸一样的怪人,动了!
动作快到让人眼花!
达摩的身子,微微向侧前方一倾,正好避开长戈的利刃!
瞬息之间,达摩的身子,又弾了回来!正撞到长戈利刃的侧面!
这让人几乎无法察觉的一动,竟将长戈荡开足有两尺之远!
持戈喽啰,刺了个空!
力量用足,喽啰收势不住,继续向前冲去。而他手中长戈锋利的矛尖,正刺向拿短刀的同伙!
拿短刀的喽啰,尚未反应过来,利刃已刺入小腹!
众贼齐声惊呼!
厉天闰,惊呆了,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微微颤抖……(未完待续。)
第0705章 武学之奥义
“邪门、邪门……”厉天闰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从没见过武功如此之高的人,他甚至不相信,世上有这种人存在!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众喽啰没有厉天闰的本事,也根本看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这一幕太诡异!
莫名的恐惧!
持戈喽啰,本刺向达摩,却杀了自己的同伙,惊恐不已。如遇鬼魅般,颤抖着、解释着:“不是,不是我干得,我刺的是他啊!”
若在以往,厉天闰必定暴怒而起!一定会有人遭殃。
可是,厉天闰却没发作。
厉天闰异常的反应,令手下更加惊恐。
和士开心计多,也还算冷静。低声道:“厉将军,这怪人应是修行之人。彼股腿与山石之间,多生草蔓,应是多日未曾挪动。秦琼不会是其所救。与其在这里纠缠,不如去别处搜寻。”
“等等!”
厉天闰并不理会,一招手,将四个喽啰招至近前,用极低的声音,叮嘱了一番。
四个喽啰听罢,心惊胆战,手脚哆嗦。却也知道,杵逆了厉天闰,必死无疑。只能硬着头皮,拿起刀枪。
四个喽啰,呈扇形,向达摩身侧身后围拢……
这怪人,武功之高,超乎想象。
厉天闰心惊的同时,也倍感好奇。
他让四个喽啰一起出手,倒要看看这个怪人,如何应对。
此时,四个喽啰一步步,向达摩身后挪着……
四个喽啰的手,兀自在颤抖。
四个喽啰虽然没看清之前的同伙为何惨死,但他们清楚,这诡异的怪人,绝对厉害。
有心不出手,但偷偷看看厉天闰布满阴霾、凶恶无比的那张脸,却又不敢不上。
不遵命,一定会被厉天闰所杀。
出手,合四人之力,也许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所有人,都紧张不已。
有人替四个喽啰担心。
有人替怪人担心。
也有人暗自庆幸,反正倒霉的不是自己。
而厉天闰,一双鹰眼,一转不转地盯着达摩。
这怪人,厉害!
这怪人展露的功夫,太高!
厉天闰颇有武学天赋,之前达摩微动身形,便避开偷袭,甚至借力反击,毙杀偷袭之人。这让厉天闰兴奋不已。
别人看不懂达摩的功夫,厉天闰竟有所感悟!
只是,他还没完全看清楚。他让四个喽啰再次偷袭,就是要趁机洞察达摩武功的奥义!
四个喽啰已挪近攻击距离。咽了口吐沫,互相望了望、点点头,突然同时出手,手中刀戈,从四个角度,一起向达摩刺去!
而达摩,依旧稳稳盘坐。
这怪人本事一定很高,但是,所有人都无法想象,四把武器,从四个角度劈刺而来,一个端坐不动的人,如何能同时避开四面攻击。
虽然和这怪人非亲非故,但还是有几个兵卒,不忍眼见怪人惨死,禁不住低头闭眼。
“啊……”
一阵惊呼!
当众人定睛再看时,那怪人依旧端坐!
而四个喽啰,已有两人死在怪人身旁!另外两人,吓得面无人色,扔了刀枪,惊叫着,撒腿就跑!
“鬼啊……”叫声凄厉,瘆人!
厉天闰,眼珠一动未动。脸上,阴霾却渐渐散去,竟有欣喜若狂之色!
他,看清了!看懂了!
四支武器攻向怪人的时候,确切地说,是四支武器刚刚接触到怪人身子的一瞬间,那怪人动了!
厉天闰看得很清楚!
那怪人的身躯,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突然扭动了一下!
就像一条绳索,突然抖动了一下!那怪人的身子,柔软至极,竟能像蛇一样,随意扭曲身子,绕开四支利刃!
只是轻轻的扭动,怪人盘坐不动,竟同时躲过四支枪戈的攻击!
怪异!厉害!
这一扭动,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那怪人的身子,又突然绷紧,瞬间将四支兵刃弹了出去!
而四个喽啰,如同之前倒霉的同伙。失去了重心,失去了进攻方向。其中两人,竟将同伙捅死!
“哈哈哈……哈哈哈……”厉天闰,突然纵声狂笑起来。
众属下,无不惊恐地看着厉天闰,不知其为何发笑。
“我懂了!我懂了!哈哈哈……”厉天闰双手高举,兴奋地狂笑着,转身大步就走。
众属下互相看看。没人愿意再碰这如鬼似魅的怪人,赶紧退出山谷。
但谁都不敢靠近厉天闰,生怕这魔头魔性一起,拿自己出气。
厉天闰大步流星往回走,根本没有搜寻秦琼下落的意思。
和士开硬着头皮,追了上去。“厉将军,尚未找到秦琼下落,咱们是不是……”
“秦琼算什么东西?”厉天闰不屑地一拧嘴,“某已领悟高深功夫,要立刻勤修苦练,到时候,莫说是那秦琼,某还要杀进洛阳,直取刘芒狗头!”
……
厉天闰残暴凶恶,但也确是习武奇才。
达摩虽非有意传授,厉天闰却从中领悟到其中的精要。
武学之道,可通神,也可通魔。
任何武学,都有其神通一面,也有其魔性的一面。
达摩的功夫,已近神通。而厉天闰所感悟的,却是魔性的一面。
这并不奇怪。
比如《九阴真经》,本是正大光明的神通。而黑风双煞之铜尸陈玄风和铁尸梅超风,得到《九阴真经》,却只领悟了其中阴毒的九阴白骨爪。
并非功法阴毒,而是学习功法之人,内心的善恶,导致其能领悟至高武学神通的一面,还是阴毒魔性的一面。
厉天闰本就天赋异禀,而其残暴凶恶的心性,使其较别人,更容易领悟达摩武学中,魔性的一面。
……
在厉天闰眼里,和至高武功相比,不知是死是活的秦琼,不值一提。
立刻返回驻地。
厉天闰已无心管什么狗屁伐树修路。倒是手下小校,担心被袁术追责,继续监督被抓来的百姓干活。
厉天闰则喊上一群喽啰,跟着自己到僻静处,助自己练功。
从达摩那里,厉天闰最重要的领悟,是躲避敌人袭击的时机。
他发现,那怪人总是在刀枪即将刺中的瞬间,才快速躲避。这样虽然凶险,却十分高明!
对手的武器即将击中之时,便是力量用老之时。这是躲避,对手已无法变招。而自己只要躲过对手的致命一击,便可出手击敌,而敌人却已没有闪避的可能。
厉天闰要练的,就是如何在对手武器触碰到自己的瞬间,做出反应。(未完待续。)
第0706章 文弱书生亦仗义
厉天闰这魔头,在武学上,颇聪明。
他想出了简单实用的练习方法。
“你们,排好队,每人拿石子,往我身上砸!”
喽啰哪敢,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出手。
“啪!”
厉天闰一个耳光抽了过去。鹰眼一瞪,面露狰狞。“砸中我,有赏!砸不中,嘿嘿……”
虽然厉天闰这样说,但第一个喽啰,还是不敢用石子真打。
绵软无力地扔了过去,软塌塌落在厉天闰身上。
厉天闰怒了,甩手扔出一颗石子,狠狠打在喽啰的头上!
“娘地!找死!”
好在石子很小,喽啰虽被打破头,鲜血直流,却无大碍。
喽啰们吓懵了。
他们实在搞不懂这恶魔将军要干啥。
不狠狠打他,一定会被他打死。喽啰们心里暗骂的同时,无奈地甩出石子,狠狠砸向厉天闰。
厉天闰开心了。
专注地练习起来。
这种练习方法,要在石子将碰还未碰到的瞬间,才快速闪避。难度相当大。
初学乍练,掌握不好分寸。
躲得太早,尚且还好;躲得晚了,被石子击中,可是不好受。
有几个石子,甚至击中厉天闰的头脸,打出血来!
厉天闰果然是悍匪,被打得鼻青脸肿,一脸鲜血,不恼反喜。
命人取来几缗钱,吼道:“打中老-子一下,领钱三枚!能把老-子打出血,五枚!”
这悍匪,说话倒是算数。
还有这好事?!
喽啰们兴致来了!
加之平素里,没少挨这魔头的摧残,喽啰们攒足了力气,各个单眼瞄准,一粒粒石子,呼啸着飞向厉天闰……
……
厉天闰有所感悟,引兵回去勤修苦练。
贼兵走远了,达摩修行所在不远处,一个被藤蔓覆盖得极其隐蔽的小山洞中,钻出两个人。
确切地说,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
两个人,都是满身泥土,浑身血迹。
而被背负者,正是秦琼秦叔宝。
背着秦琼的,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读书人打扮,向达摩行礼,道:“广陵陈矫,拜过大师。庇护之恩,日必厚报。”
达摩并不答话。
陈矫恭敬礼毕,背着秦琼,走出山谷,向北而去。
秦琼,身材高大,健壮。
陈矫,身材不高,又很瘦弱。背着秦琼,甚是吃力。
山路坎坷多坡,陈矫累得气喘吁吁。想要歇一歇,又恐豫州军追来,勉力前行,走得甚是艰难。
突然,陈矫脚下一个踉跄,站立不稳,一下跪到地上。
如此震动,惊醒昏昏沉沉中的秦琼。
“兄弟……”秦琼的身子很虚弱,说话都很艰难。“放下我,我、我自己……走……”
秦琼说得坚强,但他一身是伤,还有骨折,根本没法自己走。
“你伤得如此之重,如何自己走得?陈某虽文弱,终不能见死不救。莫要多说,吾定要把你送去洛阳……”
陈矫伶牙俐齿,善于言词。
可是,他本单薄,每说一句话,身子就要震动一下。秦琼一身是伤,轻微的震动,都能引来一阵剧痛。
秦琼纵是铁打的汉子,也承受不住了。
“放……我下来……”
“大丈夫行于世,以义为先。陈某虽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却也不会为求生而舍义!陈某若想求活,何必出手救汝?不必多言,陈某便是累死,也要把你背回洛阳……”
秦琼重伤在身,发着高烧。陈矫啰嗦没完,秦琼被颠簸得无比难受。
终于忍不了,秦琼攒足了力气,吼道:“放我!”
陈矫本就气衰力竭,被这一吓,手一抖,身子一哆嗦,抓握不住,竟将秦琼掀到地上。
秦琼痛苦地叫着,陈矫一边道歉,一边又要拉秦琼起来。
秦琼急道:“别管我,先去……找人……”
这一句话,提醒了陈矫。
将秦琼拖进草丛中,扯了些蒿草,遮盖隐蔽。
当然,也免不了啰哩啰嗦,叮咛嘱咐一番后,才撒腿就往北跑,去找人帮忙。
担心秦琼性命,陈矫顾不得自身,摔了几个跟头,爬起来再跑,一路狂奔。
幸运!
前面听见人声!
“人在否?速来帮忙啊!”陈矫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很快,一条小路上,转出一队人。手提刀枪,服饰赫然是豫州军!
带队之人,正是寿春伪汉朝廷的黄门侍郎,和士开!
厉天闰感悟武学,近乎痴狂。再也不管什么秦琼,********,勤修苦练。
而和士开,却惦记着秦琼这份大功劳。
秦琼从断崖滚下来,不死也会重伤,一定跑不远。
和士开从嵩阳书院监工中,抽调了一队兵卒,带队在这一带搜索。
听到有人叫喊,立刻赶来。
陈矫一见是豫州军,心里暗暗叫苦。
“何事大呼小叫?”
“呃……没事……”陈矫哪敢对豫州军讲,一向口齿伶俐的他,变得支支吾吾。
和士开狡诈,见陈矫一身士人服饰,却满身泥土,还有斑斑血迹,已然起疑。
招呼一声,手下立刻冲了上去,擒住陈矫双臂。
“汝系何人?”
陈矫被抓,内心恐慌,急忙喊道:“某乃广陵陈矫,因何抓我?”
“汝果真是广陵陈季弼?”
“陈某堂堂君子,何必假冒。”
“呵呵……”和士开冷笑道,“陈季弼,淮南王礼贤下士,屡次三番,派遣使者,高官厚禄,请你出仕,你却不肯。还口吐狂言,诋毁我大汉朝廷,诽谤淮南王。今日被擒,还有脸问为何抓你?”
陈矫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却有文人的傲骨。
脖子一挺,道:“哼!袁术自立伪汉朝廷,实乃谋匿,乃吾大汉之叛逆,天下之公敌!陈某纵是老死乡里,也不会做伪汉朝廷的官吏!陈某确是诋毁了寿春伪汉朝廷,诋毁了奸贼袁术!陈某恨不能手提三尺长剑,亲手斩杀袁术,铲除尔等奸佞小人!”
“啪!”
和士开一个巴掌扇了过去,陈矫的脸颊登时被扇得红肿起来,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淌下。
“呸!”
陈矫一块猩红的口水,喷了和士开一脸。
“可恼!”和士开气急败坏,猛地举起铁槊!(未完待续。)
第0707章 陈矫北上寿春洛阳
就在陈矫命悬一线之时,突然,一股劲风,呼啸而至!
“啊……”
和士开一声惨叫,手中铁槊掉到地上。和士开左手紧紧攥住右手手腕,痛苦得弯下了腰。
豫州兵一阵慌乱,转头看,只见山间小路上,飞奔而来几个人。
当先一人,手提长枪,一身劲装。身上,斜跨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荷囊。正是原白波军头目,现刘芒麾下,洛阳校尉,没羽箭张清!
张清受命找寻秦琼,和史阿一道,在这一带搜寻。
听到陈矫的求援声,急忙赶来。
见和士开欲行凶,张清急出飞石,正中和士开手腕,救了陈矫一命。
一方是洛阳汉军,一方是寿春伪汉朝廷的队伍。
狭路相逢,无需多言,双方兵卒,各挺兵器,厮杀一处。
和士开右手手腕受伤,左手单手舞动铁槊,仍十分了得。
一个洛阳汉军冲了过去,竟被和士开一槊掼头,当场毙命!
豫州军人数占优,张清被数贼纠缠,眼见和士开逞威,接连击杀洛阳汉军。
张清大怒,单手持枪,挡开贼兵兵器,伸手探囊,摸出一颗鸡蛋大的石子,甩手而出!
张清飞石绝技,少有人能敌。
和士开根本没有提防,直听得一阵呼啸,待意识到危险,想要躲避,却已不及!
“啪!”
“噗!”
一石击中,却发两声!
和士开大叫一声,双手紧捂裆部,惨叫声无比凄厉!
张清这一计石子,正中和士开下-阴!竟将其引以为傲、与胡太后通奸的重要装备——两颗蛋蛋同时打爆!
和士开摔倒在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沿着坡路,滚了下去。
首脑落荒,生死不明。豫州兵瞬间大乱,狼奔豕突,四散奔逃。
张清史阿手下兵少,不敢穷追。赶紧救治受伤战友,扶起了陈矫。
……
秦琼陈矫终于得救。
张清派人先行赶去轘辕关报信,自己保护秦琼,随后而行。
轘辕关守将常遇春得报大喜。
秦琼,不仅是洛阳军中大将,也是常遇春最要好的朋友,更是他未来妹夫。
妹妹常晶倾心秦琼,秦琼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妹子可怎么活?
洛阳周边各地,信鸽均可通达。常遇春立刻飞鸽传书主公刘芒,报之秦琼得救。
同时,套上大车,亲自赶去迎接秦琼。
飞鸽传书,内容简单。刘芒得报秦琼平安的消息,甚是欢喜。但听说秦琼重伤,极为担心。急命李时珍,快马赶去轘辕关,在第一时间,为秦琼治疗伤势。
秦琼伤势虽重,但只是筋骨皮外之伤。对李时珍这种医术大家而言,不在话下。
李时珍神医妙手,常晶体贴照料,秦琼渐渐恢复,不必多说。
单说陈娇。
陈矫救了秦琼,大功一件。刘芒当然要亲自召见,表示感谢。
这陈矫,相貌平平,气度却不俗,更善辞令。言谈举止,甚是得体。
刘芒正是用人之际,当即招揽。
陈矫本是徐州广陵郡东阳县人,此番北来,本就有意投身洛阳,得刘芒赏识,自然欣然接受。
而陈矫这次赶往洛阳,并非只为谋取官身,而是另有目的。
陈矫,之季弼。本姓刘,过继给母亲家,才改姓陈。
陈矫虽然年轻,却颇有才名。
袁术将伪汉朝廷迁都至寿春,极力拉拢各地士人。
正如和士开所言,袁术曾多次派人招揽陈矫。
袁术建立伪汉朝廷,也颇费了一番心思。
除迁都移民外,还大造舆论,在淮河长江流域,宣扬寿春伪汉朝廷乃刘汉政权之正统传承。
先秦时期,淮河长江一带,属楚地。后虽统归大汉,但当地百姓,还多以楚人自称。对刘汉的统治,并不十分认可。
而到了东汉末年,战乱四起,大汉朝廷无力掌控天下局势,使得楚地百姓,更加疏远大汉朝廷。
和洛阳相比,寿春更偏南,更接近吴楚之地。
李助和李林甫,为伪汉朝廷大造舆论宣传。虽然,这些宣传,多系伪造,子虚乌有。但是,没读过书的百姓,根本无从辨别真假。
更何况,寿春伪汉皇帝刘礽,被冠以汉光武皇帝刘秀第七世,李助还为其编造了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族谱。
加之,盖有传国玉玺宝印的文书,被四处张贴。使得百姓更加迷茫,即便不信寿春伪汉朝廷是大汉正统,也不免对洛阳大汉朝廷,产生疑问。
而且,袁术还编造了各种谎言,称刘芒在安邑、洛阳,进行屠杀、清洗,实行暴政。
在这个交通和讯息十分不发达的时代,更加引起远离中原人民的恐慌。
甚至如陈矫这样的士人,也对洛阳朝廷,对主持朝政的刘芒,产生些许疑问。
抱着对洛阳和寿春两个朝廷的怀疑,陈矫决定西去寿春,并北上洛阳,亲自看看两地的情况。
……
刚入寿春。
陈矫几乎被寿春繁荣的景象所迷惑。
袁术为了巩固其统治,在寿春实行了一系列减免赋税的政策。
加之“移民兴都”政策,寿春人口增长了几倍,已远非昔日丹丸小城可比。
可是,当陈矫深入豫州汝南等地,却看到另一番景象。成千上万的百姓,像牲口一样,被押解着南迁。
更有甚者,豫州军,视百姓如豕犬。轻则打骂,重则刀枪相加。惨死于豫州军刀枪之下者,虽处可见。
而当陈矫进入陈国境内,更是不禁泪如泉涌。
昔日繁华的陈国,到处是废墟,遍地是白骨。
其状之惨,令人不忍目睹。
虽然,陈矫还未到洛阳,但他已经确定了,袁术所宣扬的一切,全是谎言!
陈矫不仅决意拒绝寿春伪汉朝廷的邀请,还下定决心,要拯救豫州百姓于水火!
可是,陈矫毕竟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凭其一己之力,绝无撼动寿春伪汉朝廷的可能。
陈矫这才一路向北,赶往洛阳。
他要向洛阳朝廷上书,请求刘芒发兵,征讨袁术!
但是,这一路上,陈矫见证了袁术罪行的同时,也看到了袁术的军事实力。
他很清楚,想要彻底摧毁寿春伪汉朝廷,绝非易事。
而且,他自己,不过是刚及弱冠的一介书生,人微言轻。
洛阳朝廷,和太尉刘芒,能听进自己的话吗?
兵者,国之大事。
陈矫虽自信口才无双,也很清楚,刘芒绝不会仅凭自己一番游说,而轻易对袁术用兵。
怎么办?
情急之下,陈矫突然想起一个人!
此人,就在颍川郡许昌。
年纪虽轻,名气极大。若是他肯出面,必能引起洛阳朝廷和刘芒的重视!(未完待续。)
第0708章 同仇敌忾谋袁术
陈矫想到的,是颍川许昌名士。
此人姓陈名群,字长文。
颍川陈氏,乃当世名门望族。
陈氏兴家时间虽不长,但在两汉时期,尤其是东汉后期,影响极大。
陈群的祖父,姓陈名寔。官虽没至极品,但名气极大。和两个儿子陈纪、陈湛,被称为“三君”,更有“颍川四长”之名。
颍川四长中,包括钟繇的曾祖父钟皓,荀彧的祖父荀淑。与这些人并称,陈寔的名望,可见一斑。
陈群的父亲陈纪,也是名满天下。
前大将军何进,曾亲自到府中,拜其为官。
董卓把持朝政,也曾亲到陈府,拜其为五官中郎将。
……
陈氏名望,享誉天下。
陈寔已经故去,陈纪也已老迈。但是,陈氏家中,还有年轻的陈群。
如果能说服陈群,同去洛阳,请求洛阳朝廷出兵,必能打动天子,打动刘芒。
陈矫即刻赶往许昌,拜会陈群。
陈群热情地接待了陈矫。可是,当陈矫邀请其同赴洛阳时,陈群却面露难色。
“家父年迈,辞官休养。群若离家,是为不孝,季弼兄见谅。”
陈矫再三劝说,陈群只是不肯,执意要留在家中,照顾父亲陈纪。
陈矫无奈,却不甘心。
走出正堂,突然跑到后院门口,大声喊道:“广陵陈矫,求见陈公!”
这样大呼小叫,甚是失礼。但陈矫为了国之大事,也顾不得许多。
陈群的父亲陈纪,本在朝中为官,因年迈体弱,才辞官返乡养病。
听得外面有人呼喊,命人唤来陈矫。
陈矫一见陈纪,先拜倒谢罪,进而道:“小子陈矫,见豫州百姓生活如在水火,苦不堪言。欲邀陈氏公子长文一道,说服洛阳朝廷,发兵讨逆。然,长文公子却以尽孝为由,不肯离家。小子以为,家为小,国为大,长文公子此举,乃全小而舍大,小子故有此失礼之举,望陈公海涵。”
陈矫能言善辩,一番话,说得陈纪连连点头。当即教育陈群,不可因家事而误国事。陈群只能遵从父命。
不过,陈群想得更深。
“季弼兄,某以为,洛阳与寿春,乃水火死敌。刘太尉之所以迟迟未动兵马,必有其隐忧。”
陈矫道:“愿听长文公子详说。”
“刘太尉尚未动兵,其所虑着,无非内、外、敌三事。”
“何为内事?”
陈群道:“董卓乱政,汉室凋敝。朝廷东归洛阳不久,百废待兴。官吏选拔、政务调整、粮食筹措、兵马操训,均需时日。此内事也。”
陈矫点头,又问:“何为外事?”
“洛阳与冀州,刚刚经历大战一场。袁大将军兵败,必不肯罢休。冀州威胁,乃朝廷不敢轻易对寿春动兵之外事也!”
陈矫点头,面色忧虑。
陈群又道:“至于敌事,不言自明。寿春袁术,兵多将广。若无强援,凭刘绛天一己之力,恐难有作为。”
陈群分析得清晰有理,陈矫却是越听越焦虑。
按照陈群所分析,那么,刘芒根本不可能对袁术用兵啊!忙问:“这内、外、敌三事,该如何应对?”
陈群道:“吾等非朝廷重臣,无从参与朝中政务。这内事嘛,只能由刘绛天做主。”
陈矫道:“陈某愿赴洛阳,说服刘太尉,简行内事,先战强敌。可是,这外、敌二事,该如何解决?”
陈群道:“应对强敌,必寻外援。某愿赶赴兖徐二州,说服曹孟德、刘玄德,与洛阳共同起兵,征讨逆贼袁术。可是,这外事,无得力之人,恐难说服袁大将军,暂息兵戈。”
陈矫和袁绍没有交情,自己人微言轻,也没有把握说服袁绍,暂时放下与刘芒之间的仇恨。不禁发愁……
正在此时,家奴来报:冀州崔琰来访。
陈群抚掌大笑:“崔季珪到来,事可成也!”
崔琰崔季珪,三十来岁。相貌俊美,眉目舒朗,声姿高扬。既有文士优雅,又兼具侠者之风。
崔琰,本是大经学家郑玄弟子。
因黄巾之乱,郑玄进山避祸,遣散弟子。崔琰便在青徐兖豫各州游历。
他也曾到过寿春,见豫州百姓民不聊生,内心愤慨,也有意游说刘芒及周边诸侯,共同征讨袁术。
陈矫和崔琰站在一起,甚是有趣。
陈矫瘦弱,形象略显猥琐。而崔琰相貌俊朗,一表人才。
陈矫话多善谈,口若悬河。崔琰话少,惜字如金。
但是,两人此来目的,却是相同的。
三人一拍即合,分头行动。
陈群先去兖州,再去徐州,说服曹操刘备出兵。
崔琰赶往冀州,劝说袁绍,以汉室江山社稷为重,暂时放下私人恩怨。以助各路诸侯,征讨袁术。
陈矫,则赶往洛阳,游说刘芒。
而在赶往洛阳的途中,陈矫正遇到滚落山下的秦琼。
得知是洛阳军中大将,陈矫才施以援手,并得达摩庇护,救了秦琼性命。
……
听了陈矫的陈述,刘芒大喜。
陈矫陈群和崔琰,均是当世名士。他们对洛阳和寿春两个朝廷的态度,正代表了天下民心。
刘芒本就下定决心,征讨袁术。
刘芒最担心的,就是敌我双方的实力。
联络天下诸侯,组成讨袁同盟,才是一举击溃袁术的关键。
而刘芒最没把握的,也正是这一同盟,能否组成。
如今,陈矫等人,主动赶赴各地,力劝袁绍曹操刘备等人,大大增加了组成讨袁同盟的可能。
刘芒拜谢陈矫,授其弘农令,暂在司隶校尉府中为曹掾。
战略已定,只待出使的刘伯温李岩等人,传回好消息。
……
却说崔琰,辞别陈矫陈群,马不停蹄,赶往冀州,直奔邺城。
袁绍兵败之后,情绪低落,行事低调。恼怒刘芒,为折损高干淳于琼等大将,而悲痛不已的同时,也在反省自己的错误。
这一段时间,袁绍严令各部,严防司隶、并州,但决不许擅自动兵。
袁绍,并不是想缓解和刘芒的矛盾。而是因为,刘芒实力渐强,并冀数次交战,而始终难求一胜。若再动刀兵,难免损兵折将,打击士气。
刘芒的并州军,已成冀州军的梦魇。袁绍没有获胜的把握,却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雪恨。
正在这时,得报冀州名士崔琰来访,袁绍大喜。
崔琰的老家就在冀州,袁绍本以为,崔琰必是赶来投奔。
而崔琰,正合袁绍用人的标准:家境清楚,有才有名。最难得的,崔琰生了一付最讨袁绍喜欢的俊美容貌!
袁绍客气热情地接待了崔琰,却哪料到,崔琰既不表态效力,也不多说客气话。反倒直言,请袁绍放下与刘芒的死仇,共同讨伐袁术。
袁绍脸一沉,强压怒气,道:“季珪开口闭口私仇国事,却要某协助仇敌,征讨本家兄弟。袁某孤陋寡闻,只知当劝人兄友弟恭,从未听闻,劝人兄弟阋墙!”
崔琰再劝,袁绍更恼。
不肯投效,也就罢了。这不知深浅的崔琰,以布衣之身,跑来大将军府中说教。若非袁绍颇有涵养,早就将其轰了出去!
袁绍不想再听崔琰说教,拂袖而走,崔琰只能悻悻离开……(未完待续。)
第0709章 中原诸侯终携手
袁绍顾小家而不顾大局,记私仇而不顾国恨,令崔琰无比失望。
未能说服袁绍,崔琰也颇自责。
没能完成使命,自觉无颜见陈矫陈群,黯然离开邺城,垂头信马,漫无目的。
心灰意冷,不觉间,竟一路向东,走上回归老家清河国东武城之路。
在外求学,又逢战乱,崔琰已经近十年没回老家了。故土最亲,崔琰四顾,无限感慨。
进入清河郡境,回老家东武城本应向东北,崔琰却继续向东,他想先去甘陵看看。
甘陵,是清河郡治所,因建有甘陵而得名。
甘陵,是东汉第六位皇帝,汉安帝刘祜的之父,清河王刘庆的陵寝。
汉安帝并非明君圣主,他在位期间,也是太后秉政、外戚当权。
但幸运的是,那时的邓太后,和外戚大将军邓陟,是东汉开国功臣邓禹的后人,相比历代外戚,算是十分优秀。
而邓太后宠信的宦官,也是大大有名,就是造纸术的发明人,蔡伦。
凭借邓陟等权臣的才干,汉安帝在位十九年间,大汉平定西域、击破北匈奴、降伏车师、高句丽也投降了汉朝,已日渐衰落的东汉王朝,也显现一番辉煌之气。
国有兴盛之相,汉安帝为父亲修建的陵寝,也颇具规模。
不仅埋葬了清河王刘庆,还葬有汉安帝的生母,谥号孝德皇后的左小娥等,形成一个规模宏大的墓葬群。因陵墓众多,甘陵也有九冢之称。
崔琰转道甘陵,就是想顺路拜谒。
天色已晚,崔琰四顾,见不远处,有一户农家,准备借宿一晚,明早再去甘陵拜谒。
不料,老农夫听说崔琰要借宿,却面露难色。
“这位公子,非是老朽怠慢,只因此地并不太平,公子还是快点走吧……”
老汉言语中,颇多无奈。
崔琰心生疑惑,好言相求,又奉以重金,老汉才同意其留宿。
详细询问,崔琰才弄清原委。
甘陵,是南防兖州曹操的要地。去年年底,袁绍在兖州败于曹操后,退守时,在甘陵留下重兵布防。
袁绍惨败给刘芒和曹操联军,冀州军士气低落,军心浮动。
驻扎在甘陵的队伍中,有一大部分,是曾经的冀州黄巾余部。
这些队伍,本就军纪涣散。兵败之后,将领低迷,兵卒恣意。甘陵驻军,违纪祸乱百姓之事,时有发生。
没有仗打,官兵收入少,有些胆大妄为者,便打起了盗墓的主意。
九冢因是清河王及王妃的陵寝,引起各股冀州军垂涎。
盗墓是大罪,盗挖汉室宗亲的陵墓,更是死罪。但这些冀州军,穷凶极恶,有恃无恐。一旦被人发现,便杀人灭口。
崔琰闻听,愤恨异常。
次日清晨,来到甘陵。果然看见,许多小的坟冢,都已被掘开,尸骸暴露,陪葬财物,被洗劫一空。
甚至清河王的陵寝上,也有盗洞。
崔琰对袁绍和他的冀州军,彻底失望了。
原本已心灰意冷的他,生出一个想法。袁绍有对洛阳用兵之意,将影响征讨袁术大计。既然袁绍不听劝告,那就要设法,让他不敢轻易用兵!
崔琰主意已定,不再回家,而是拨马向南,去兖州,游说曹操!
……
曹操渡过了蝗灾危机,又挫败了袁绍,巩固了对青兖一带的控制。
近一段时间,曹操听从众幕僚的建议,暂时放下收复濮阳陈留的念头,潜心发展,四处招募人才。
时,曹操的从子,也就是侄子曹真成年,从军效力。
更有一批远赴辽东躲避战乱的名士回归,被曹操招募。其中最有名望者,是平原高唐人,华歆华子鱼。
荀彧从洛阳归来,带回刘芒的信函。
刘芒希望曹操设法牵制袁绍,曹操嗤之以鼻。
曹操刚刚安定下来,当然不愿再得罪袁绍。但是,刘芒许诺,免除去年赈灾所借粮食,曹操颇为心动。
正在此时,得报崔琰来访,曹操大喜,亲自出迎。
崔琰虽不善言词,却十分聪明。虽然没有三寸不烂之舌,但这一路上,早已想好了说词。反复揣摩,只挑着最紧要的,整理了袁绍几条罪状。
一见曹操,崔琰便一股脑地,将袁绍的罪状罗列出来。
除了指责袁绍只记私仇,不顾国恨,自然也包括冀州军残害百姓,甚至挖盗先人陵寝等恶行。
既然要抹黑袁绍,崔琰所言,难免有夸大之词。
崔琰打了几遍腹稿,所言又多是事实,虽然有夸大之嫌,却也算真实。
之前,陈群赶来兖州游说,曹操已有些心动。如今,崔琰又是一番火上浇油,曹操更加重视了。
曹操,世之奸雄。
聪明、油滑、富于谋略。
曹操心动,既有维护汉室之宏伟志愿,也藏有私心。
袁绍的冀州,富庶多产,人口密集。
对抗袁绍,虽然要承担一定风险,但冀州这块肥肉,也实在诱人。
曹操和众幕僚商议一番,决定先给袁绍去信,晓之以大义。
如此,若能说服袁绍,便可不动刀兵,赢得名望。
而按照荀攸郭嘉等人的分析,即便袁绍不听劝阻,也不敢贸然再对兖州用兵。
而如果袁绍一意孤行,执意插手豫州之事,甚至再次对刘芒用兵,兖州也可相机而动。只要看准时机,甚至可以借势对冀州出兵,趁中原乱局,可在冀州或者豫州,谋得更大好处。
曹操战略已定,厚待陈群、崔琰,留下委以重任。并派陈群,赶去徐州,劝说刘备,对袁术用兵。
派荀彧赶去洛阳,协调诸事。
……
而此时,刘芒的特使李岩,也已赶到徐州。
刘备,早有对袁术用兵之心。只是,实力和袁术相差太大,刘备有心无力。
刘备要征讨袁术,主要是为自保。
袁术的战略重点南移,刘备感到巨大威胁。
徐州与豫州之间,没有天然屏障,袁术随时可以进兵徐州。
对刘备而言,不投身袁术的伪汉朝廷,早晚会遭到袁术的攻击。
与其坐等袁术来攻,不如主动出击。
而李岩和陈群的到来,正合刘备之意。刘备当即表态,坚决拥护洛阳大汉朝廷,同意与刘芒一道,出兵征讨袁术!(未完待续。)
第0710章 江东发展大计
刘芒和众幕僚早就分析过,联合刘备,问题不大。重点是,要争取江东孙策,站到自己一方。
刘伯温带着宇文成都、杨延嗣等人,昼夜兼程,赶往江东的时候,江东孙策及其幕僚,也正在商讨下一步的战略。
赶走刘繇,孙策坐稳了江东。
江东,在大汉版图内,是偏僻之地。但是,人杰地灵,江东人才辈出。
孙策掌握江东后,听取张昭的建议,将治所从曲阿,迁移至吴县。
吴县(既苏州),在吴郡中部,靠近震泽(既太湖),水陆便利,人口更多,较曲阿更为繁荣。
同时,张昭还献策,积极联络江东世家。
而江东世家中,以虞陆朱魏顾等家族,名声最大。
孙策积极联络各大家族,很快招募到大批世家贤能,其中,以陆氏陆康、顾氏顾雍、朱氏朱桓、魏氏魏腾最有能力和名望。
陆康,字季宁,陆氏家长,年事虽高,名望极大。
陆氏子弟,人才辈出,陆氏归心孙氏,引得其它家族,纷纷效仿。
顾雍,字元叹,曾师从名士蔡邕,甚有才学。
顾雍本在吴地为县令,颇有政绩。孙策掌控江东,立刻拜顾雍为军中司马,参与吴地军政事务。
朱桓,字休穆。年纪虽只有十七八岁,却轻财重义,不仅勇猛,且善于带兵。被孙策招至军中为将。
魏腾,字周林。魏氏子弟,刚直不阿,直言不讳。
得到世家支持,孙策在吴地站稳脚跟,并开始谋划下一步的发展。
……
孙策召集张昭、张纮、陆康、顾雍,以及吴景周瑜程普张弘范等人,商讨扩张发展大事。
孙策目前占据的,是扬州吴郡和丹阳郡大部分地区。地处大汉疆域东南一隅。发展扩张的方向,无非是北、西、南三个方向。
长江天堑之北,是徐州广陵郡,被刘备所占据。
长江之西北,是扬州九江、庐江二郡,现被袁术占据。
长江以南,西面,是扬州豫章郡。现在没有大军阀盘踞。
南面,是扬州会稽郡,现由会稽太守王朗和地方豪强严白虎所割据。
……
按照通常的观念,应当朝着政治经济最为发达的方向发展。
大汉中心,在中原,东吴发展的方向,理应向北。
但是,张昭认为,北面有刘备和袁术,都是实力豪强。向北发展,势必和他们发生冲突。
而长江阻隔,即便占据北部之地,也难以固守。
东吴的发展方向,应着力于西、南两个方向。
南面的会稽,地处更加偏僻,且多崇山峻岭。
相比较而言,西面的豫章,地域广阔,更适合人居和发展。
张纮陆康等人,也觉得夺取豫章,更为合适。
大将程普,也支持这个想法。
因为夺取豫章,便可以接壤荆州。
孙策的父亲孙坚,死在与荆州刘表之战。夺取豫章,便可继续向西,进攻荆州,为孙坚报仇。
可是,顾雍并不同意。
顾雍的观点是,豫章虽较会稽富庶,但夺取豫章,将同时与北面袁术和西面刘表接壤。
西面刘表,是孙氏仇敌。
北面袁术,虽然和孙氏关系尚好,但袁术也有南扩之意。
东吴若夺取豫章,相当于切断袁术南扩之路,势必惹怒袁术。
而当前,袁术实力强悍,惹怒袁术,引火上身,实在不明智。
而会稽虽然地处偏僻,但夺取会稽后,可以全面控制扬州东南部,使得吴地没有后顾之忧。
经过反复争论,孙策终于决定,把南部会稽,作为下一步发展的目标。
而孙策的策略是:拥护洛阳朝廷,同时北和袁术、刘备,西向暂不招惹刘表。全力以赴,夺取会稽。安心发展壮大后,再夺取豫章,兵发荆州,报杀父之仇。
……
孙策刚刚确定发展战略,便收到报告,太尉刘芒的特使刘伯温,已渡过长江,到达曲阿。
刘芒和孙策,没有交情,没有同盟关系。所控制地域,相距千里,没有交集。
但是,刘芒却是孙策唯一能仰仗的,重要战略伙伴。
从地域上看,孙策目前最大的威胁,就是只有一江之隔的袁术和刘备。
刘备的实力,并不比孙策强多少,威胁还在其次。
而袁术,实力强悍,且南拓意图明显。
孙策想凭一己之力,阻止袁术南下豫章,几乎没有可能。
只有和刘芒建立友好关系,期望刘芒在北面牵制住袁术,才能延缓袁术南拓势头。
而同样,从战略角度上,刘芒也需要孙策从南面牵制袁术。双方具备合作条件。
刘伯温堪称刘芒的谋主,他亲自赶来东吴,一定是为寻求同盟,共同对抗袁术。
孙策有自己的想法:刘芒,要好好相处;袁术,不能主动招惹。
孙策立刻命舅舅吴景,赶去曲阿迎接刘伯温一行,以示尊重。
……
刘伯温一行,一路舟车,到了曲阿,住进驿馆,等待孙策派人来接。
刘伯温一行人,都来自北方。
见惯了粗狂奔放的风霜雨雪和大山大河,来到江南,满眼翠绿鲜艳,秀山美水,无处不透着软糯甜美,不仅好奇。
七郎延嗣和宇文成都年纪都不大,难免好玩心性。
两人待在驿馆,甚是无聊。尤其是七郎,像是屁股上长了疖子,一刻都坐不住。
七郎偷偷捅捅宇文成都。“我说,成都小兄弟,你和老刘先生央求央求,放咱们出去转转呗。”
宇文成都为难地道:“七哥,你咋不去说?”
七郎撇撇嘴。“老刘先生,嘴太损,我去,怕他损我。”
宇文成都瞪着七郎。“七哥,你怕被损,却让我去说?”
七郎被拆穿,却不尴尬。“成都兄弟,你年纪小,他不会损你。”
宇文成都连连摇头。“那我也不去!主公嘱咐过,一定要保证刘先生安全。咱们出去玩,若是先生出了意外,没法向主公交代。”
七郎说不动宇文成都,又找蒋平商量。
蒋平可是做过水贼的,心思甚多。
他也憋坏了,惦记着出去看看热闹。便低声对七郎道:“七兄弟,这事好办。你去那展熊飞面前吐吐苦水,那展昭一准会对刘先生说。”
果然,展昭听了七郎的话,便对刘伯温说了。
曲阿是孙策治下重镇,外驻重兵,甚是安全。而城里繁华热闹,治安甚好。而他们所住的驿馆,是官家开办,住在这里,安全没有问题。
“你们出去逛逛吧,只是,千万别招惹事端。”
七郎等人大喜。
展昭沉稳,受命保护刘伯温,不肯离开半步。
七郎延嗣和宇文成都蒋平三人,换了便装,兴高采烈出门玩耍……(未完待续。)
第0711章 曲阿城西有热闹
江东多水。
曲阿位于扬州东北部,北面临长江入海口,南面由西向东,依次是长荡湖、滆湖和太湖。
风景优美,水产丰富。
中华民族,历来以北方中原为中心,江东一带,以前一直被视为蛮荒之地。
但是,汉末战乱,大批中原百姓南迁,江东渐渐成为中原百姓躲避战乱之所。
江东道路虽不发达,但水系纵横,百姓驾乘小船往来,也甚是便利。
自刘繇将扬州治所迁至曲阿后,曲阿日渐繁荣。
而孙策入主江东后,联络世家,政通人和,曲阿发展,渐至顶峰。
外来人口带来先进的文化和技术,融合了吴地精致小巧之风。曲阿城,各种式样的建筑,鳞次栉比,令七郎延嗣等人目不暇接。
城外密布水道,数不清的小船,穿梭往来,多是贩卖水果蔬菜的小贩。
这些水果蔬菜,北方哪里得见,七郎三人租了条小船,随性而走,四处“逛吃”,玩得叫一个开心。
为了防止贼寇侵犯,曲阿原本只有南北两个城门。如今江东安定,为了方便百姓外出和贸易,新开了西城门。
刚刚开通的西城门外,十分热闹。
三人弃船上岸,专往热闹地儿跑。
却见一颗香樟树下,聚集的人最多。
里三层外三层,三人费了好大劲,才寻了个缝隙,瞧瞧热闹。
只见人群里,香樟树下,摆着几个竹筐,其中两竹筐里,装满果子。
旁边,一个壮大汉子,斗笠遮住头脸,倚树而坐,像是睡着了。
另有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身姿挺拔,却很瘦弱。端坐在树下,竟然在喧闹的人群中读书。
而人群中,另有一个人,和读书青年差不多的年纪,个子不高。
令人称奇的是,这矮个少年,手中竟握着一支长弓。
这支弓,弓背黝黑,弓弦紧绷。
七郎和宇文成都都是习武之人,一眼就看出,这是铁胎弓。
这种弓,莫说是拉开,便是拿着都甚压手。
铁胎弓近一人长,握在矮个青年手中,感觉都不成比例。
连七郎延嗣都没把握拉开这种铁胎弓,这矮个青年难道能拉开?
有此疑问者,不仅是七郎三人,围观百姓,有好事者,发问道:“卖艺嘛,别光说不练,拉开弓来瞧瞧嘛。”
矮个青年抱歉一笑。“在下可没这个能耐,此弓非在下所用,乃是这位好汉的长弓。”
说罢,矮个青年指指在树下睡觉的壮汉。
“人家的,你拿着作甚?”
“就是,唤那大汉起来,耍得好,我们就给钱。”
“对!对!把大汉叫起来耍耍。”
围观者嚷嚷不停,矮个青年道:“诸位稍安勿躁。吾等在此,并非卖艺,而是和诸位玩耍玩耍。”
七郎看着热闹,叹道:“这江南就是不一样啊,连卖艺的,说话都文绉绉的。”
蒋平曾讨过偏门,见识较七郎多,唧唧笑道:“七兄弟,你啥眼神么,这矮子,本就是个读书人。估摸着,落魄了,才出来讨生活。”
圈里,矮个青年轻轻嗓子,大声道:“这弓不是卖的,吾和诸位以此弓玩耍一番。”
“如何玩耍?”
矮个青年一指铁胎弓,道:“诸位可以进来试拉此弓,不管能否拉开,都赠果子三枚。”
“还有这好事?!”
“嘿嘿……”矮个青年笑道,“还有更好的!哪位英雄,若能张满此弓……”
矮个青年故意停顿片刻,卖个关子。
果然,有好事者接嘴道:“那待如何?”
矮个青年快步走到一个盖着盖的竹筐前,掀开盖子,拿出一团赤红色毛绒绒的东西。
“这是什么?”
矮个青年抖开,竟是一张完整的狐狸皮。“此乃上等赤狐皮!”
有围观者识货,赞道:“好东西!”
矮个青年将狐狸皮搭在脖颈上,道:“哪位英雄,若能拉满此弓,便以这上等赤狐皮相赠!”
“哇哦!我来试试!”有人已经忍不住了,挤进人群,就要伸手一试。
“等等!”矮个青年伸手拦住来人。“这位英雄,请稍等,容在下把话说完。拉开长弓,赠上等赤狐皮,还在其次。诸位请看!”
矮个青年快步走到香樟树下,伸手一指。
众人才发现,树干上,吊着一枚钱。
“哪位英雄,若能拉开此弓,并射中此钱,还有大礼相赠!”
拉开弓就赠赤狐皮,还能有什么大礼?
矮个青年见围观者的胃口已被吊起,才掀开另一个竹筐。伸手筐内,掏出一整张黄底黑条纹的皮子。
“哇!虎皮!”
虎皮,在江东可是稀罕少见,甚至很多人,根本就没见过,也不认识。
但是,有见多识广者一说,众皆雀跃。
有几个青年,已经冲进人群,要试拉长弓,赢取大奖。
有围观者心计多,问道:“喂!莫上当,拉弓一准收钱的!”
有此一说,几个踊跃青年迟疑了,问道:“拉弓收钱不?”
“不收!”矮个青年回答得很干脆。
一个胳膊粗壮的青年拨开众人,道:“不收钱,那我先来!”
“这位兄弟,一看便是豪侠之人!吾这赤狐皮,甚至老虎皮,恐不保了!”矮个青年表情丰富,好像已经输了一般。
粗胳膊青年受到吹捧,甚是得意。“把弓给我!”
矮个青年将长弓递了过去,在粗胳膊青年将接未接之时,矮个青年笑道,“这位英雄,一准能赢了在下的皮子。不过,既然是玩耍,总要有点彩头才好玩。如果这位英雄拉不开长弓,便留下十枚铜钱,可否?”
人群里,有人鄙视道:“看吧,果然要收钱。”
围观者一说,粗胳膊青年犹豫了,不知这长弓,该接还是不该接。
矮个青年口才甚好,辩道:“非也!此非收钱,实乃交易尔!十枚铜钱,买一张上等赤狐皮,还有北方极地老虎之皮。此等买卖,在下可是亏大了!”
见粗胳膊青年还在犹豫,矮个青年用了一招欲擒故纵,出言相激道:“这位英雄想必舍不得十枚钱,那就先让别的英雄试试。今日,吾只备了一张赤狐皮和一张虎皮,看看哪位英雄先能得手。”
说罢,作势要拿回长弓。
粗胳膊青年担心皮子被别人赢去,一把抓住长弓。“我来!”(未完待续。)
第0712章 这个买卖忒划算
粗胳膊青年,经不住诱惑。
先交了十枚钱做抵押,伸手拿起长弓。
“嗨!”
大喝一声,双臂较力。
可是,竟只拉开长弓之一成。
“嗨!嗨!嗨!”粗胳膊青年不肯放弃,连续大喝发力,却无法将长弓再拉开分毫!
“噗……”
粗胳膊青年泄了气,一松手,弓弦归位,发出久久不绝的“嗡嗡”声。
“嘘……”
围观者起哄。
蒋平惊道:“唧唧!这弓弦声,好怪!”
宇文成都不动声色地道:“此弓,乃铁胎铜弦。”
围观者见粗胳膊青年拉弓未遂,有的感觉失望,有的幸灾乐祸。“我就说嘛,这就是骗钱的,还非要上去试。”
矮个青年见围观者议论纷纷,却无人出来尝试。急忙蛊惑道:“这位英雄非是力气不足,而是准备不足。若拉开弓步,用力得法,定可拉开长弓,赢得赤狐皮。”
见众人不信,矮个青年轻描淡写地拉拉弓弦,貌似毫不费力地将长弓拉开一成。“看吧,只要用力得法,拉开长弓,还是很容易的!”
蒋平叹道:“没想到,这矮子还有把子力气。我怕是一分一毫都拉不开。”
七郎呲了一声,道:“弓弦有弹性,是个人,都能拉开一成。”
蒋平一转三角眼,扭头怒道:“小七,你说谁不是人呢?!”
七郎本是说矮个青年骗人,却无意间,损了蒋平。当即笑道:“哈哈哈,蒋兄弟你本来就是鼠嘛!”
三人关系要好,说笑打闹,不会当真。
而人群中,终于有人禁不住诱惑,纷纷进场,一试身手。
只是,所有尝试者,都只能拉开一成。
挑战失败者越来越多,矮个青年倒也说话算数,收了每人十枚钱,奉送几枚果子。
蒋平啧啧舌头。“这买卖,忒划算了!”
江东一带,和中原不同。
江湖纵横,不会有旱灾,只有洪涝。
洪涝发生时,土地里的庄稼,会大量减产,却肥了江湖。丰富的水产,足以弥补粮食歉收。
因此,江东一带,天旱有粮食,地涝捕鱼虾。鱼米不缺,物价相比中原,更加平稳。
在江东,一石粮米,不过300钱左右。
折算十枚钱,可买二斤米。而矮个青年赠送的果子,甚是普通,一枚钱能买好几枚果子。
也就是说,只要没人拉开铁胎弓,这矮个青年相当于将果子以十倍的价格,卖了出去。
这买卖,果然划算。
这青年,果然聪明。
而且,这矮个青年,口才甚好。
虽然尝试者接二连三地失败,但在矮个青年的渲染蛊惑下,还是接连不断有人进场一试。却无一例外,全部以失败告终。
矮个青年已赚了数百钱,一筐果子,也见了底。
围观者,渐渐气馁,不再有人进场尝试。
矮个青年面露沮丧,好像吃了大亏似地,唉声叹气道:“唉,难道就没人能拉开这弓吗?在下可是真心真意,想把这赤狐皮和老虎皮送出去啊……”
“我来试试!”
人群外,一声吼,有如平地炸雷!
众人皆侧目,只见一人,身高近丈,膀大腰圆,胳膊有如水桶粗细!
颌下钢髯,手臂上,长着漆黑浓密的汗毛。一看就是力大无比之人。
“哇!这下,赤狐皮和老虎皮要输了!”
围观者幸灾乐祸,都想看那矮个青年输个底儿掉。
矮个青年见壮汉进场,也不免有些紧张。
如果这壮汉真拉开长弓,不要说输掉虎皮,单是输掉赤狐皮,那也亏大了!
香樟树下,一直旁若无人,端坐读书的青年,也忍不住侧头看着进场的壮汉。
而倚靠在树下,一直在打盹的壮汉,听见围观者惊呼,也不禁伸手掀了下斗笠。
瞄了一眼,扭动下身子,继续打他的盹。
“我说,拉开这弓,就能赢皮子,是不?”进场的壮汉说话,瓮声瓮气,似有回声一般。
矮个青年,似是对这壮汉颇为顾忌。但说过的话,不能反悔。“然也!不过,这位英雄且听仔细。不仅要拉开长弓,还要拉得十成满,才能赢得赤狐皮。若想赢得老虎皮,需得射中树上铜钱。”
“恁多讲究!”壮汉伸手就要拿弓。
矮个青年真的担心壮汉拉开长弓,急忙伸手道:“这位英雄,尚未交定钱。”
那壮汉,伸手在怀里摸摸,面露尴尬。
矮个青年以为他没钱,正可借此避免输了皮子,喜道:“没钱,恕不奉陪。”
那壮汉一瞪眼,吼道:“谁说我没钱?!”伸手掏出一块银子,差不多半两的样子。“银子先押给你!”
半两银子,折合足有百钱。
人家拿出了钱,矮个青年无奈,只能不情愿地递上铁胎铜弦弓。
壮汉一把抓起铁胎铜弦弓,几十斤的长弓,抓在手里,竟好不费力
“这有啥嘛……”
壮汉一手抓紧弓背,一手紧扣弓弦,轻轻一用力,竟将长弓拉开近二成!
“神力啊!”
“厉害啊!”
“吼吼,皮子要输了!”
围观者雀跃,很多外围的观众,跳着脚往里面瞧着。
矮个青年,见壮汉轻而易举便将长弓拉开两成,颇为紧张。
蒋平见壮汉如此神力,又惊又悔,向七郎抱怨道:“哎呀七兄弟,你咋不早上去,这皮子归他了,太可惜!”
七郎不屑地一撇嘴。“放心,他拉不开。”
蒋平不信,扭头询问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年纪虽小,却沉稳老成,淡淡道:“没错。”
果然!
那壮汉连续发力,铁胎铜弦弓虽渐渐张开,却也不过张开三四成的样子。
而那壮汉,脸色却已经变了。
脸憋得紫红,可是,长弓只拉开至五成左右,再也不张一分一毫!
壮汉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连双腿,也不停地哆嗦起来。
围观者,全都攥着拳头,暗暗为壮汉使劲。
壮汉的脖子和太阳**处,青筋暴起,突突直跳!
再拉下去,铁胎铜弦弓未必张开,壮汉的血管却准会爆开!
七郎看得不忍,喊道:“别费劲了,为张皮子,丢了性命,不值!”
七郎这一喊,壮汉瞬间泄了气。
“嘭!”
壮汉松手,铜弦归位,其声不绝。
“唏……”
“嘘……”
唏嘘声一片,围观者无不替壮汉惋惜。
蒋平却高兴了,喜道:“七兄弟,你上,赢了皮子,我做个虎皮背心,赤狐毛领!”(未完待续。)
第0713章 弓如满月人如画
七郎早就跃跃欲试了。
“好的,我去试试。”
场里,那矮个青年见壮汉失手,大喜过望。
想要收回长弓,壮汉却一瞪牛眼,吼道:“再来!”
“再来?”
壮汉大喘着粗气,瓮声瓮气道:“我不服!再来!”
矮个青年这回放心了。前番壮汉力气充足,尚且只能拉开五成。现在力衰气馁,再试就是白送钱啊!
矮个青年道:“再来可也,但要再交十枚钱。”
“银子在你手,啰嗦啥?!”壮汉吼了一声,往双手啐口吐沫,拿弓再试。
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壮汉只是空有蛮力,不懂拉弓技巧。再三尝试,力气越来越弱。
围观者,也渐渐从替壮汉加油鼓劲,转为看笑话。
在众人哄笑声中,壮汉心气更衰。尝试近十次,却一次比一次拉开得小。
“什么鸟弓……”壮汉半两银子输光,也没心情再试。
矮个青年美滋滋收了银子,捧出一大堆果子,给壮汉。
壮汉丢了人,哪有心情吃什么果子。也不接果子,臊红着脸,挤出人群,在人们的哄笑声中,走了。
矮个青年还颇讲信誉。壮汉不要果子,便全拿来分给围观者。“来来来,尝尝,此乃在下和步兄亲手栽种的果子,香脆可口。”
围观者白吃着果子,和矮个青年讨着近乎。
“哎,我说,你这弓,能有人拉开吗?”
“当然!”
“可是,这么多人尝试,咋没一个拉开的?”
也有人提出质疑。“你这弓,莫不是做了什么手脚吧?”
“噫!”矮个青年像是受到侮辱,把长弓递到众人面前,争辩道:“诸位仔细观瞧,看看可是做了手脚?”
“我们又不懂用弓,怎能看出做没做手脚。”
矮个青年急着争辩,但围观者并不信他。矮个青年孤身一人,指责其做手脚者,人数众多。
矮个青年纵能言善辩,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急得脸都涨红了。
七郎为人耿直,也看得清楚,出面道:“这弓,的确没做手脚。”
矮个青年见七郎替他说话,高兴了。“还是这位小哥有眼力,要不要进来试试?”
七郎还未答话,蒋平却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那我就试试?”
七郎以力见长,但是,七郎骨架小,从外表看,并不显得如何健壮。
方才的壮汉尚且只能拉开五成,矮个青年自然并不重视七郎。
矮个青年将长弓往七郎面前一递。
七郎却不接弓,伸手入怀,待要掏钱,却发现,身上的钱都买了吃食,用光了。
七郎方才替矮个青年说了话,矮个青年也颇仗义。道:“这位小哥有眼力,不收你的钱。”
七郎刚要表示感谢,一旁的蒋平却递上钱来。
“不行!这钱,你必须拿着!”
蒋平交了钱,扭头坏笑着对七郎低声道:“交了钱,你拉开弓,他便不能反悔!”
七郎拿过长弓,掂了掂,啧啧舌。
这弓,太重了!
七郎自幼习武,各样兵器,都十分纯熟。
弓箭,更是戍边将士必精的技能。只不过,七郎更习惯提枪纵马,陷阵杀敌,而少用弓箭。
这铁胎铜弦弓,绝非普通长弓可比。纵是七郎这般神力,也无绝对把握,能够将其拉满。
七郎平素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样子。
但此时,却显得十分严肃。
左手握着长弓,右手搭上弓弦,却不着急发力拉弦。
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七郎。
而最紧张的,莫过于蒋平了。他的虎皮背心、赤狐毛领,可全着落在七郎身上。
蒋平紧张,却不敢出声,生怕惹七郎分神。却忍不住扭头,看着宇文成都。“宇文小兄弟,七兄弟,行不行啊?”
“行。”
场中,七郎深吸一口气。
突然,右脚向右横跨一大步,右腿弓步,左腿绷直!
同时,双臂较力!
“嘎……”
长弓,发出嘎呀的响声!引得围观百姓,无不屏息凝神。
连香樟树下,瞌睡的壮汉,听得这嘎呀声响,也不禁微掀斗笠,瞄了一眼。
七郎并没费多大力气,长弓已拉开五成!
“哇……”
“神力啊!”
众皆惊呼。
蒋平急忙挥舞着双手,焦急又不敢大声,让围观者噤声,以防影响七郎。
七郎在武学方面,颇具灵性,也十分聪明。
虽然拉开五成长弓,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拉这种硬胎弓,越是后面,越是费力。甚至可以这么说,后面每一成,都要比拉开前面一成,多费成倍的气力。
之前那壮汉,若论蛮力,未必输于七郎。但他不会用巧力,也不懂用弓技巧。
仅凭蛮力,硬拉硬扯,才致越到后来,力气越是不济。
七郎拉得虽缓慢,却更沉着。
屏住呼吸,只管把双膀之力,缓缓施放。
神力渐渐注入长弓,弓弦越绷越紧,仿佛随时要崩断一般!
围观者,不自觉地屏息收声。
而那矮个青年,根本没料到七郎竟有如此神力。张大嘴巴,愣愣地盯着七郎。不知他是替七郎加油,还是担心输掉皮子。
长弓,一点点地张开着……
“嘎……”
终于!
长弓完全张开,形如满月!
而七郎,双腿右弓左绷,斜举长弓,身姿之潇洒,当可入画!
“哗……”
满场,沸腾!
“唧唧唧……”蒋平高兴得眼睛鼻子嘴都挤到了一处,挥舞着小小的拳头,乱蹦乱跳。
“射铜钱啊!”
“赢虎皮啊!”
众人嚷着,七郎却表情严肃。他自己很清楚,拉满这铁胎铜弦弓,已是自己的极限。想要沉稳施射,还要射中小小的铜钱,断无可能。
“嘭……嗡……”
七郎松开弓弦,收步起身。长出一口气,眉宇间,少不得有些许得意。
但七郎得意却没忘形,双手捧着铁弓,奉还矮个青年。
七郎爱吹牛,但不是一味乱吹。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无吹胜有吹!
自己表现得越谦虚,效果越好。
“献丑了。”
七郎此举,立刻引来一阵欢呼。
矮个青年,也并无任何不舍。忙拿过赤狐皮,奉送七郎。
蒋平赶紧一把接过,又不甘心地对七郎道:“七兄弟,哥哥我还想要那虎皮……”
香樟树下的壮汉,此时已站起身来。摘下斗笠,道:“这位兄弟厉害,何不试射一下?”
七郎连忙摆手。
人群中,却有一人,已是怒发冲冠!(未完待续。)
第0714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恼怒之人,非是旁人,正是小将宇文成都!
因为,他看见了树下壮汉的面孔!
正是白马将军公孙瓒手下悍将,紫面天王雄阔海!
……
宇文成都,乃鲜卑孤儿,被刘虞收留,待如己出。
刘虞被公孙瓒所败,伤重抑郁而死。宇文成都无时无刻不想着为其报仇雪恨。
无奈,公孙瓒被袁绍所败,**而亡。
没能亲手斩杀公孙氏,宇文成都甚感遗憾。
而这雄阔海,乃公孙瓒麾下猛将,那便是公孙瓒的帮凶!
没机会亲手斩杀公孙瓒,能将雄阔海捆至刘虞坟前,血祭刘虞,也可一报收留养育之恩!
宇文成都见雄阔海,怒火中烧!
一把拨开人群,闯入场中!
那矮个青年,正在佩服七郎神力,见有人闯入,赶紧伸出铁胎弓阻拦。
宇文成都看都不看矮个青年一眼,随手一把抢过铁胎弓。
“啊?这位小……”
宇文成都看都不看矮个青年,双眼紧盯着雄阔海,声音冰冷地问道:“这弓,是你的?”
雄阔海上下打量着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在刘虞手下,只是贴身宿卫小将,名气不大。归附刘芒后,宇文成都个子长高了,身体更壮了,服饰也大不一样。
雄阔海本就对他没什么印象,如今更是认不出来。
“咋?”雄阔海疑惑地道。
“你是,雄阔海?”
雄阔海一愣。
公孙瓒兵败身死,雄阔海难敌冀州强兵,孤身一人出逃。
因其形象容易被人认出,不敢在幽冀一带逗留,辗转数月,来到江南避祸。
雄阔海没什么家产,只有一把祖传铁胎弓。
辗转于塞北茫茫群山时,杀了一只老虎,打了几只猎物。带着几张皮子,来到江东,想着换点银钱,讨个生活。
在江东,偶遇这两个年轻人。
这二人,在树下读书的,姓步名骘,字子山。场中矮个青年,姓卫名旌,字子旗。
步骘乃徐州下邳淮阴人,卫旌是徐州广陵人,两人自幼相熟。
步、卫二人,都是士族出身,家道败落,又逢战乱,才南渡长江,到江东避祸。
两人白天种瓜谋生,晚上一起苦读,日子虽过得清苦,却也自得其乐。
恰逢雄阔海登门兜售兽皮,步、卫二人惊异其神勇。
步骘更钻心于学问,卫旌脑子却活泛。
他开导雄阔海,兽皮虽能卖个不错价钱,但钱再多,也有花光的时候。不如拿着兽皮和铁胎弓,出来谋生。
在卫旌的策划下,才有这“有奖拉弓”一出。
……
雄阔海没料到,在江东之地,还有人认识自己。
只是,看宇文成都的眼神里,充满愤怒和仇恨。
难道,这个年轻人和自己有仇?
有仇又怎样?!
虽然落魄江东,雄阔海也要做顶天立地的汉子。盯着宇文成都,回道:“某便是雄阔海,你待怎样?”
“公孙瓒手下,雄阔海?”
“正是!你是谁?”
那卫旌见两人针锋相对,担心出事,急忙打着圆场。“二位,家常回头再唠。游乐玩耍一团和气,这位小英雄,可是要试试身手?”
宇文成都冷哼一声,左手紧握弓背,右手搭住弓弦。脚步不移,身形不动,双臂较力!只听得“嘎”地一声!
宇文成都竟一下将长弓拉满!
“哇……”
围观者,惊呼不已。
连七郎延嗣,也不禁错愕。
七郎知道,宇文成都力大,但是,七郎若非亲眼所见,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尽了全力,用上了所学全部技巧,才勉力将这铁胎铜弦弓撑满,而宇文成都竟在说话之间,便做到了!
不止是七郎,连弓的主人雄阔海,也惊呆了。
雄阔海自然可以拉满这铁胎铜弦弓,可是,似宇文成都这般,步法身形不动,雄阔海自忖也无法做到!
“你……到底是谁?!”
“某!刘太傅手下小卒!要为刘太傅报仇!”
“啊……你是……宇文成都?!”雄阔海终于认出了对方。
“正是!今日,某要你变成此弓!”
宇文成都说罢,双臂猛一较力!
“嘎……吱……”
铁胎铜弦弓,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
“嘭!”
坚韧无比的铜弦,竟生生被宇文成都拉断!
“啊……”
所有人,都大声惊呼起来!
观众看得是热闹,但眼前这一幕,已明显不再是热闹,而是要打架了!
果然!
宇文成都扯断弓弦,撇了铁胎弓,纵身而上,只抓雄阔海双臂!
宇文成都虽强,雄阔海也是无敌之勇。双臂一沉,躲了过去!
宇文成都再进一步,抬腿向雄阔海心窝踢去!
雄阔海双臂交叉胸前,护住要害,双脚一蹬,向后纵跳闪避。
两人突然动手,可吓坏了卫旌。
“哎……别打啊……”
七郎初时不明所以。但听到雄阔海的名字,随即恍然大悟。
他和宇文成都是兄弟,本该出手相帮。但是,以二打一,太过丢人,会让人看扁。自己面子无光,宇文成都要报仇,他人相助,不是那么回事。
七郎没动,卫旌却慌了。毛手毛脚要过去拉架,却被七郎一把揪住。“你去找死啊?!”
宇文成都和雄阔海,都是天下无敌的强手,似卫旌这种身板,根本挨不了人家一拳。
场中,宇文成都和雄阔海已扭打成一团。
两人都没带兵刃,但空手扭打,斗得也是十分凶险。
雄阔海身高体壮,赤手肉搏,有优势。
宇文成都身体尚未长成,但其是鲜卑族人,摔扑之技,尤为擅长。
没斗几招,宇文成都一个绊腿,正中雄阔海脚踝。
雄阔海下盘一晃,随即被宇文成都撂倒在地。
“狗贼!受死!”
宇文成都骑在雄阔海身上,占了优势,挥拳就打!
二人打得凶狠,围观百姓吓得乱成一团。
热闹的西门外,瞬间大乱。
不远处的河道上,一条舸船正在靠岸。船上之人,正是孙策派来,迎接刘伯温的吴景。
吴景见此岸上百姓四散奔跑,大呼小叫,急命随行兵卒,上岸维持秩序。
“官兵来了,快跑啊……”
百姓怕惹上麻烦,纷纷逃走,只剩下香樟树下几人。
而宇文成都,依旧揪着雄阔海,拼命厮打!
吴景以为,定是赶集百姓打架生事。大怒,喝一声:“全都抓了!”
兵卒冲上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0715章 洛阳城百家争鸣
官军出面,蒋平吓傻了。“完了完了,这样麻烦了……”
七郎却浑不在意地撇撇嘴。“没事,咱是朝廷的人,官兵不敢把咱咋样。”
果然,兵卒分开宇文成都和雄阔海,本要将几人都押去曲阿府处置。但听说七郎等是朝廷派来的人,便没敢用强。
展昭闻讯赶来,亮出朝廷牒文,吴景才确信几人是刘伯温的亲随。
为了示好朝廷和刘芒,吴景自然不会处置宇文成都等人。只命人将闹事另一方的雄阔海、卫旌和步骘带去府衙处理。
吴景见到刘伯温,叙叙客套,把酒接风。
第二日,便陪同刘伯温一行,乘船赶往吴县,去见孙策。
在船上,刘伯温唤来宇文成都等人,申斥一顿。
此行是受命结交东吴孙氏,一到人家地盘就动手打架,成何体统。
宇文成都低头挨训,心里却是不服。
刘伯温知道,宇文成都年纪小,经历少,想法也简单。申斥完七郎和蒋平,单独留下宇文成都,好言开导。
宇文成都,难以释怀的,无非一个“仇”字。
刘伯温是人精级的存在,不仅智谋逆天,对人情世故,看得也极其透彻。
“成都啊,世间万事,无非情仇二字。刘太傅养育了你,这是情;你视刘太傅之死,为仇,这没有错。情要报恩,仇要血偿,这也没有错。但是,报恩与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
刘伯温继续道:“而刘太傅与公孙瓒之间,不是简单的私人仇怨,你这报仇的方法,就值得商榷了。”
宇文成都恨恨道:“某自幼受太傅之恩,只知道杀人偿命。”
“恩怨分明,没错。但是,那雄阔海,只是公孙瓒的部将。他奉命而行,击败刘太傅,你找人家报仇就不对了。就如成都你本人,以前是刘太傅的宿卫,现今是咱主公的宿卫,为了执行军令,为了保护主公,也杀了不少敌人。如果这些人的亲眷,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只要挨上边的,就视你为仇人,那恐怕,满天下都是你的仇人,说不定我老刘都是你杀的人的远房亲戚,难不成,我也要找你报仇?”
“他是公孙瓒的帮凶!某愚钝,只知道,有仇不报,不是大丈夫!”
“嘿嘿,这就更错了!人活在世,哪个人不牵扯情仇?远的不说,就说咱主公。起兵以前,主公的父亲被冀州高氏逼死,母亲哭盲了双眼。”
宇文成都惊道:“主公曾有如此遭遇?”
“是啊,你说,主公之仇,是不是比你的仇更大?更深?主公拥十万雄兵,但为什么不去报仇?因为主公能分清情仇。主公志在天下,天下万民之仇,才是莫大之仇。袁术逆天而行,他才是主公的大仇敌,天下万民的公敌!”
宇文成都似明白了。
刘伯温进一步开导道:“主公要报的,是天下之仇,而非家仇私恨。也是吾等为何甘心情愿,追随主公的缘故。反之,有些诸侯,为了家仇私恨,大兴刀兵。以属下将士的性命,去报自己的私仇,这样的主公,你愿追随吗?”
“那曹孟德,为了报私仇,对徐州用兵,便是如此。”
刘伯温笑道:“孺子可教也!只是,老曹兴兵徐州,报私仇,只是借口。其真正用意,是想吞并徐州呢!嘿嘿……”
刘伯温笑罢,拍拍宇文成都。“所以说,大丈夫行于世,不是有仇必报,而是分清是非大小。这就是所谓义!咱主公能把持大义,而尊极天下。成都身为主公麾下猛将,分清大小是非,行义于天下,才能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才能追随主公,彪炳史册!”
“小子明白了……”
……
在舸船上,刘伯温教导宇文成都。而在京城洛阳,刘芒正在大肆办学。
刘芒有志于再创春秋百家争鸣盛世,命范仲淹在洛阳城内外,创办数座学馆。
这几年,刘芒向多位名师讨教,提升自身能力的同时,也领悟了一个道理。
无论多么伟大的人,也有其局限性。
譬如孔子,堪称圣人。但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也难免有其局限的一面。
而流行的经学,本质是积极的,但由于传承者的局限,各门各派学说,各有利弊。
继承传统学说,是去伪存真、去糟粕留精华的过程。
而要想真正做到这一点,要让社会向着积极的方向快速发展,唯一的办法就是,广开言路,再创春秋时期,百家争鸣之盛世。
刘芒命范仲淹,请来大批饱学之士,开馆讲学。
曾教导过刘芒的颜之推、郑玄、王通以及二程,都陆续开馆讲学。
刘芒招募的学者中,只有黄宗羲,没有公开讲学。
黄宗羲的思想,太超前了。不仅世家贵族难以接受,便是当世百姓,都很难接受他的思想。
不让黄宗羲公开讲学,也是为了他好。
他的超前思想,若是公注于众,不是他被听众骂死,就是听众被他气死。
还是让他留在藏书阁,博览群书,偶尔给刘芒开开小灶,一对一辅导,也就够了。
郑玄等经学大家,每个人都有很多崇拜者、追随者。
而更多的青年才俊,更愿意游走于各个学馆之间,听讲不同的思想。
而这,正是刘芒创办学馆的初衷。
……
除了经学大家的学馆,刘芒还命范仲淹组织兴建了百工教坊。
百工教坊,占地面积极大,这里不讲经史,而是讲授杂学百科。
这里,对所有人开放,不分贵贱,不收学杂费。
刘芒招募的很多特殊人才,都定期来此讲学。
教坊角落,叮叮当当的地方,是綦毋怀文的铁艺教坊。
最安静的角落,旁听者相对较少的屋子里,裴秀正在讲授绘图学。
让刘芒没有想到的是,贾思勰的农科,以及黄道婆的纺织科,来学习的人最多!
中华几千年来,农业始终被奉为根本。
贾思勰不仅能培育高产种子,还有一整套科学种田的理论。
农户们当然希望,自己的田地,能进一步提高产量。
每当贾思勰开讲,总是人满为患。甚至,远在并州以种粮为主的世家大户,都派人赶来听讲!
而由于刘芒在治下各地,大面积推广种植棉花,纺织业发展最为迅猛。
黄道婆的纺织课,吸引了从白发老妪,到十岁女童等各个年龄段的学生。
女人云集,纺车嘎呀,教坊里,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未完待续。)
第0716章 他们收了代言费
百工教坊,成为洛阳的一道新的风景线。
不过,也有人根本不理刘芒的茬。这个人,就是养鸽子的张万钟。
对张万钟而言,鸽子是神鸟。而能侍奉神鸟的,只有他这个神鸟的仆人。(引用编号203的书友语录)
他并非舍不得向别人传授养鸽子的技术,只是,他觉得,那些俗人看鸽子的眼神,不大对劲!
俗人们看鸽子的眼神,不是膜拜,而是好奇。让张万钟紧张的,俗人的脸上,带着饕餮相!他们要吃神鸟!
当然,除了张万钟,其他人对刘芒,还是十分支持的。
宋应星、郭守敬、郦道元等都在朝中为官。但他们闲暇时,也会来百工教坊,给百姓们普及一些知识。
只是,他们讲授的内容,普通百姓很少能听懂。
但是,他们也拥有自己的粉丝。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郭守敬天文课的最忠实学生,竟是一些游方术士!
郭守敬讲的是天文星相,而游方术士学习的目的,却是为了算命蒙人!
宋应星的课,就更逗了。
宋应星,是所有人中,涉猎最为广泛的。
他脑子反应快,讲课时,全然不顾听众的感受,思路总是一蹦老远,再蹦就没影了!
他不仅脑子快,嘴更快。机关枪一样的语速,连刘芒听了,都直皱眉。
刘芒也很纳闷,宋应星讲的内容,极其庞杂,甚至可是说混乱。而且,说话飞快,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来听讲?
后来,刘芒终于明白了。
大部分人,把宋应星讲课,当成相声贯口听!
……
郎世宁,也曾在百工教坊讲课。
但是,他的西洋绘画技法,实在难以引起国人共鸣。况且,他的汉语也不过关,听众听着太费劲。
郎世宁初时有些沮丧,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虽然学西洋绘画的人寥寥,但很多人希望拥有一副写实的画像。
郎世宁在教坊里,开办了画廊!收入还不菲呢!
其他人,乔吉开办了戏曲班;红娘子开办了杂技班;金大坚则开办篆刻班。
金大坚办班,竟然遭到投诉!
有两个小伙子,长得贼精的样子,向范仲淹投诉说,金大坚拒收他们为徒!
范仲淹询问得知,这两个小伙子,学篆刻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学刻墓碑!
这两个家伙,也颇有商业头脑。觉得这战乱之时,死人多,墓碑需求多,便琢磨着学了手艺,出去刻墓碑赚钱。
金大坚当然不会亵渎自己的手艺,便不客气地将两人轰了出去。
范仲淹问明原委,也做出决定:轰!
……
若论听课人多,秩序还好的,当属李时珍的课堂。
李时珍神医妙手,救治过数不清的伤残战士和平民百姓。
医者,在这个年代,本不受尊重。但李时珍用医者仁心,赢得了百姓的尊重。
不得不说,李时珍讲课很有水平。
他并不讲深奥的医药理论,而是讲常见疾病的预防和简单处置。
他讲的预防治疗方法,极为简单。所用的药材,也是居家过日子,随手可得之物。
比如,李时珍告诉大家,平日里,家中用来染布的菘蓝,其根部,叫做板蓝根,可以用来预防和治疗发热、湿毒等疾症。
李时珍的课,之所以受欢迎,想必,和现在养生课大热的原因差不多吧。
通俗易懂,简单实用,城里城外,男人女人,都爱听李时珍的课。
刘芒来听课时,就遇到了佟湘玉。
“佟掌柜,你怎么来了?”
“额滴神呀!这不是刘太尉么!好久不见了么!老夫人还好么?几位夫人还好么?孩子们还好么?”
刘芒笑道:“佟掌柜越来越会说话了,生意一定越来越好吧?”
“托刘太尉的福么!”
“哈哈哈,佟掌柜,你怎么有空来听课?”
“李神医讲课,好滴很么!抽空听听,以后,店里客人有个头疼脑热,就不用麻烦了么。”
“哦哦,不错!”刘芒又问道:“最近怎么不去家里坐坐呢?”
佟湘玉赶紧道歉:“对不住么,最近忙滴很么!”
“忙什么?”
佟湘玉向外面一指,很自豪地道:“鹅刚买了一块地,准备在教坊外面,盖个店么。”
“哦?”刘芒有些疑惑。
百工教坊所在的位置,并不繁华。佟湘玉怎么在这里投资?
“这里的地,便宜么!”佟湘玉总是把钱摆在第一位。
不过,佟湘玉精明着呢,在这里开店,有自己的道理。
“鹅看这教坊,有前途么!刘太尉你看哈,来教坊的,不仅是洛阳当地人,还有很多大老远来的么。他们来了,总要找地儿住么。就是当地人,中午也不能跑十几里路,回家吃饭么。鹅就盖个店,招待他们么!”
刘芒一挑大拇指,赞道:“佟掌柜好精明!这是同福客栈第几家分店了?”
佟湘玉自豪地道:“鹅这个店,和同福客栈不一样么,准备另起个名字嘛。鹅要让乡亲们有到家的感觉,名字,鹅都想好了,就叫‘如-家’么!”
见刘芒张大嘴巴,愣愣的样子,佟湘玉忙问道:“刘太尉,这名字不好么?”
“好……好……”刘芒点点头。他估摸着,以佟湘玉的精明,用不了多久,这“如-家”就能推出钟点房!
……
百工教坊全部建成了。
刘芒在范仲淹和程咬金的陪同下,前来视察。
百工教坊,归洛阳管理。这里每天往来的人太多,程咬金派了一支队伍,专门负责这一带的治安。
一路走,一路看,刘芒十分满意。
范仲淹道:“主公,教坊落成,还没正式的名字。”
“哦?可有想法了?”
“属下觉得,这里汇集百科,设坛开讲,就叫‘百家讲坛’,如何?”
刘芒楞了!
程咬金晃晃大脑袋,眨眨呆萌大眼,道:“俺觉得,这名字太俗,不好听。如果被袁术那个混蛋听到,在寿春弄个‘千家讲坛’,岂不是把咱比下去了?要起就起个大气的。”
老程没学问,但他的想法,总能紧贴当前形势。
刘芒随口问道:“老程想到了好名字?”
程咬金哪会起名字,眨眨呆萌大眼,很无辜地看看刘芒、看看范仲淹,又看了看天。
正巧,张万钟训练的一大群鸽子,正翱翔于蓝天。
程咬金突然瞪圆眼睛,很激动地指指湛蓝的天空,和翱翔的鸽群,道:“还不如叫‘蓝翔’!”
刘芒正后悔不敢问程咬金,而且还没从范仲淹的“百家讲坛”缓过神来,又被程咬金起的名字弄得目瞪口呆!
这帮家伙,都怎么了?
如-家、蓝-翔、百家-讲坛……
难不成,你们收了人家的代言费?(未完待续。)
第0717章 刘芒的感悟
最终,还是定下“百工教坊”的名字。
这里针对的对象,是广大平民百姓。
“百工”和“教坊”,都是百姓一听就懂的名字,挺好。
百工教坊办得火热,连刘芒都常来坐坐。
起初,刘芒来是为了捧场。但后来,刘芒却被这里吸引了。
刘芒不是要学百工之术,而是在视察旁听的过程中,在百工教坊活跃浓郁的气氛里,刘芒有所感悟!不仅是学识的增长,刘芒还领悟治国理政的道理!
尤其在贾思勰的农学课上,刘芒感受到从未见过的热烈气氛。
很多目不识丁、憨厚淳朴,甚至可以说木讷的农夫,听课之投入,让刘芒惊讶。
平时羞于开口的农夫们,在课堂上,还能主动提问。
他们提问的问题,除了与高产麦子、棉花等新作物的种植有关,诸如轮作、间作、田间灌溉沟渠的深浅、病虫害的预防等问题,农夫们还提出很多超出贾思勰知识范围的问题。
比如,有种田的大户,关心州郡规划的水利工程,关心近几年预计的旱涝情况。
有些问题,贾思勰无法解答,农夫们还主动跑到郭守敬、郦道元的课堂上咨询、请教。
而最让刘芒感到惊讶的,有一个几乎从不发问,一说话,脸就胀得通红的农夫,竟然询问贾思勰,洛阳什么时候和寿春开战!
也有人关心周围地区的农耕情况,询问朝廷会不会像去年一样,向兖州等受灾地区,提供赈济!
这些农夫,为何关心这些军国大事?
刘芒找了机会,召集了一群农夫座谈。
当朝太尉召开座谈会,有水果,有点心!农夫们受宠若惊。
淳朴的农夫们,哪见过这场面,或是紧张,或是激动,很多人话都说不利索了。
在刘芒循循善诱下,农夫们终于说出各自的关心和忧虑。
那个关心洛阳与寿春开战的农夫,是河内农户。辛勤劳作,家中攒了不少土地,也算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地主。
农人靠土地吃饭,自然希望,种植收益最大的作物。
那农人不善言语,但在务农方面,却有天赋。他见很多人都准备种植贾思勰的高产麦子,担心日后粮价下跌,便琢磨着种植棉花。
但是,棉花和棉布,是新鲜东西,不知能否卖出好价钱。
向乡里有见识的人求教,如果有战事,军队对布匹的需求,一定会大量增加,就能卖出好价钱。
因此,这农夫才关心洛阳与寿春的战事。
而关心朝廷赈灾之事的农夫,也是关心粮价,权衡耕种什么。
农民提出的问题,刘芒尽量详细解答。但像与寿春开战一事,是国家大事,是军事机密,自然不能透露。
……
通过在百工教坊的学习、交流,刘芒弄懂了一件事。
以前,读书时,常见一些军政大能的历史名人,躬耕于某处。
这些人中,有些人成名前,家境贫寒,种地是为了生存。而有些人,出身世家大户,他们跑去乡间种地,是为那般?
刘芒曾经觉得,世家子弟,跑去乡里种地,纯粹是嘚瑟!
现在,刘芒终于明白了!
耕读于野,不仅是谋生的手段,还能了解农业。
在农耕时代,农业是本。治国、战争,都和农耕粮食产量息息相关。
只有透彻了解农业,才能制定切实可行的治国政策,才能预判未来战争时,后援补给能否支撑大规模战争。
而更重要的,深入田间、接触农民,才能了解农民。
了解他们的想法,他们的需求,制定的政策,才能深入人心,赢得百姓的支持和拥戴!
认识到这一层,刘芒把更多闲暇时间,用来和百姓接触。
他多次跟随贾思勰的农科班,去实验田学习。
在熟悉农耕知识的同时,在田间地头,和农民攀谈。
……
这一天,刘芒从贾思勰的试验田回来,一身臭汗,满身泥污。
一进家门,就喊累喊饿。
跑去厨房,伸出脏兮兮的手,就抓干粮,被袭人一把拦住。
“我饿……”刘芒可怜兮兮地央求。
袭人从不会对刘芒说不,可是,刘芒的手太脏了。让他去洗,刘芒又饿得猴急。
袭人只好掰着干粮,一口口喂给刘芒吃。
享受了袭人的温馨,肚子里也有了底儿,刘芒就往书房跑。婉儿正在打扫书房,见到泥猴般的刘芒,毫不客气地伸出扫帚。“洗澡去!”
几个夫人里,也就婉儿敢这么对刘芒说话。
刘芒想耍无赖,却被尚服夫人玉奴儿拉了去。
热水,洗去污垢,也洗去一身疲惫。
香艳娇妻,殷勤伺候,刘芒心火蹿升。
顾不得一身湿漉,将玉奴儿拦腰抱起。
玉奴儿娇笑着、挣扎着。“夫君,身上湿着呢……”
“管它呢!擦干了,一会也要湿!”
卧榻熏香,美人迷离,巫山**,似梦似幻,如临仙境,酣畅淋漓。
折腾完了,小睡一觉,刘芒问道:“咦?夫人呢?”
“夫人去百工教坊了。”
“哦?”
……
天黑了,无垢才从百工教坊回来,神秘兮兮的样子。
刘芒好奇,摸进无垢的房间。
“夫人去干嘛了?”
无垢像是被人偷窥了小秘密,任凭刘芒软磨硬泡,只是巧笑着不肯说。
刘芒只得祭出绝招,上下其手,逼无垢就范。
嬉闹间,刘芒看见无垢的手指上,竟有道道细小的口子!
“啊?!怎么了?”
伤在无垢手上,疼在刘芒心里。
被心爱男人宠爱怜惜,无垢无比幸福,终于道出实情:“夫君的诞日要到了,垢儿想亲手给夫君织块布,做件贴身的衣服。就去黄婆婆那里讨教。”
无垢身份之尊贵,可以说,仅次于当今皇后,她竟然亲自去织布,还把手指割了一道道口子!
刘芒的心,痛并幸福着。
玉指葇夷,轻含在口,小心地**。刘芒的爱抚,拂去无垢的伤痛,融合了无垢的心。
不似袭人般羞涩,不似婉儿般无所顾忌,也不似玉奴儿那样娇媚。刘芒和无垢的融合,总是如水**交融,自然、和谐,也不乏浪漫和激情……(未完待续。)
第0718章 融汇百家涨五围
嗡……
好久没有动静的铜镜,再次震动起来。
任务完成提示!
任务类型:智力任务
任务编号:智5008
任务触发人:无
任务简介:融汇百家
任务奖励:智力+2
嗡……
五围变化提醒!
统御:75
武力:78
政治:70
智力:76
魅力:88
五围总计:387
嗡……
智力超过75,获得三星智力专属召唤机会一次!
去年生日,获得一次顶级人才召唤特权一次,只能配合三星召唤机会使用。就要过期了,使用。
召唤人才成功!
类型:智力
姓名:未知
原属时代:明
特点:心学,大成
现在地点:扬州豫章郡南昌
召唤星级:五星
附带人数:四人
这个人才,竟然在遥远的豫章。
嗡……
人才激活提醒!
刘瑾,明正德年间宦官,司礼掌印太监,专擅朝政,为皇帝宠信的“八虎”之首。
颇有才干,曾针对时弊,进行变法。降低赋税,调整科举制度,钳制东厂西厂权利等。
权势滔天,时有明武宗为“坐皇帝”,刘瑾为“立皇帝”之说。
欺上瞒下,结党营私,清除异己,大肆敛财。据称是那个时代的世界首富!终被凌迟3357刀而死!
代入身份:寿春袁术府中太监
嗡……
人才激活提醒!
汪直,(误传名王直),号五峰船主。
明代海上贸易商人,著名海盗。与日本战国大名松浦隆信关系密切。(注:日本战国大名,既军阀,**于幕府体质之外的大封建主)
代入身份:东部沿海海盗首领
嗡……
人才激活提醒!
唐寅,字伯虎,后改字子畏。号六如居士、桃花庵主、鲁国唐生、逃禅仙吏等,明代画家、书法家、诗人。
著名才子,因涉会试泄题案而被革黜,妻子改嫁,一生坎坷。
书、画、诗皆驰名天下。诗文上,与祝允明、文徵明、徐祯卿并称“吴中四才子”。绘画上与沈周、文徵明、仇英并称“吴门四家”,又称“明四家”。
遗存作品颇多,趣闻轶事流传甚广。
代入身份:江东才子
竟然附带出唐伯虎!
刘芒脑子反应出的第一印象,是周星驰版的《唐伯虎点秋香》里,唐伯虎以绝对令对穿肠口喷鲜血不止的一幕!
当然,也少不了“一日丧命散”、“含笑半步癫”等“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药”!
刘芒哑然失笑。
不知这唐伯虎来到汉末,是否还能潇洒依旧、风流依旧、无厘头依旧……
……
这次召唤,激活的三个人,堪称历次召唤中,最奇特的组合。
一个著名太监,一个著名海盗,一个著名才子。
汪直嘛,不很熟悉。
刘瑾,真实的历史所知不多,但在不少电影中,见过他的形象。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除了这三人,召唤的人才是谁?剩下的附带人才,又是谁呢?
……
不知不觉,已过子时。
嗡……
夏历乙亥年五月十五,既公元195年6月10日,芒种日。
恭喜获得顶级召唤特权一次,仅限配合三星及以上召唤机会使用。
随着五围越来越高,提升五围也变得越来越难,获得召唤机会,也越来越不容易获得召唤机会了。
不过,目前五围只有387,离500圆满,还有100多,只要不断努力,召唤机会,总会有的!
……
陈矫求见。
陈矫来到洛阳后,被刘芒委以弘农令之职。
因与寿春之战,随时可能发生。陈矫了解豫州的情况,和豫州一带世家关系紧密。刘芒暂将其留在司隶校尉府,任曹掾。
这段日子,陈矫协助范仲淹,组织创办学馆,招募当世名人,来洛阳开坛讲学。
陈矫向刘芒推荐一位名人。
“何人?”
“青州北海名士,管幼安。”
“管幼安?可是那‘三人一龙’之龙尾管宁管幼安?”
“正是。”
刘芒大喜。
管宁,当今隐士,刘芒早知其名。
管宁管幼安,乃春秋时期,著名政治家管仲后人。(管仲,既管子)
他与华歆、邴原,被世人称为“三人一龙”。华歆为龙头,邴原为龙腹,管宁为龙尾。
中原战乱,管宁等人,远赴辽东避祸。
因天子东归洛阳,在华歆的建议下,三人返回中原。
华歆去了兖州,受曹操赏识重用,邴原回老家北海省亲。
管宁少年时,曾师从颍川陈寔,也就是陈群的祖父。
回到中原,听闻陈寔已经过世,管宁特意绕道,准备去颍川陈寔墓前拜祭。
途径洛阳,管宁被洛阳的繁荣所吸引,便多逗留几日。
听说程颢程颐在洛阳讲学,便赶去二程的学馆。
管宁名气虽大,但他久离中原,洛阳几乎没人认识他。
可巧,陈矫和陈寔的孙子陈群相熟,少年时,曾在颍川陈家见过管宁。
陈矫协助范仲淹,筹建学馆教坊。在二程的学馆,巧遇管宁。
“快请快请!”刘芒说罢,又觉不妥。“吾亲自登门拜访吧。”
“主公,这管幼安,心性淡薄,恐无意出仕做官。”
刘芒略感失望。
管宁这种高洁饱学之士,不能为己所用,甚是遗憾。不过,洛阳正在大兴百家之言,若能挽留管宁,在洛阳开馆讲学,也可促进洛阳百家争鸣之风。
“幼安先生,住在何处?”
“百工教坊附近,如家客栈。”
“如-家?”佟湘玉的连锁盘古店啊!才刚刚动工不久,不可能建成啊?!
“那里有工匠临时居住的茅屋,幼安先生一贯清苦。”陈矫解释着,脸上满是尊敬。
“唉……”刘芒叹口气。
他清楚,似管宁这样的隐士,不在乎金钱,也不可能富裕。住在临时工棚,是为了省钱。
刘芒也暗暗生佟湘玉的气,这佟掌柜,也太贪财了吧!工棚也拿来挣钱?
刘芒和陈矫,匆匆赶去拜访管宁。
“如家客栈”工地,佟湘玉正在一口一个“鹅滴神呀”,对着工匠们大呼小叫。
一见刘芒,佟湘玉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
“佟掌柜可真会挣钱啊!”刘芒的话里,带着一丝不满。这些日子,朝政军政事务繁忙,昨夜睡得又很晚,刘芒的声音略显嘶哑。
“鹅滴神呀!”佟湘玉夸张地张大嘴巴,“刘太尉这是病了么?来么,鹅这里刚煮了板蓝根,刘太尉喝上一碗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