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8章 营寨攻防战
张郃韩荀,引兵直奔涉国。
远远可见,涉国城外,并州军两座大营。
一座,临水而建,沟通河之东西。一座扼守要路,阻断救援之路。
两座营寨,布置得法,犄角之势,互为依仗。
若要强行通过,必然遭到两营夹击。
必须首先和涉国城内的淳于琼取得联系,两面夹攻,方能摧寨破敌。
……
入夜。
张郃韩荀率数百轻骑,疾冲而来,欲强闯道路,与涉国城内淳于琼联络。
陈玉成早有防备,率部出城拦截。
两军激战,陈玉成难敌张郃之勇,终于被韩荀闯出一条通路,飞奔涉国。
目的达到,张郃不敢恋战,杀开血路,回归本部营寨。
城内城外敌军取得联络,血战即将开始。
淳于琼张郃两部,共有近两万兵马。而徐晃陈玉成手下,只剩不足七千人。
但是,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要血战到底,尽最大可能,拖住敌人!
陈玉成在营寨内,仔细检查防御。传令下去,未来两日,全营将士,人不解甲,时刻保持警惕。
第二天清晨,西北风呼啸而至。
迎着寒风,陈玉成持刀而立。嫌棉衣碍事,陈玉成只着薄薄的单衣,寒风如小刀子般,划着身体,竟似不觉。
血战即将到来,陈玉成伸手从征袍上扯下一条布,将头发绑紧。
“校尉,敌军来了!”
陈玉成把大刀戳在地上,双手用力搓了搓。热血,仿佛瞬间被搓得滚烫、沸腾!
“各就各位,固守营寨,务必坚守两日!”
张郃的队伍,一步步向营寨逼近。
寨墙外,是削尖木桩扎成的拒马,阻止敌军直接冲击营寨栅栏。
营寨内。两名刀盾手、两名弓弩手,四人组成一组,蹲伏在栅栏后。
……
营寨外,张郃、淳于琼的队伍。从两侧逼近。上万敌军,组成数十个阵列,从北、南、西三个方向,缓缓逼近。
只给并州军,留下东面绝路。
而在西面。陈玉成营寨与徐晃营寨之间,更是部署重兵。
数支队伍,阵列在两个营寨之间,准备阻截徐晃的援军。
几队轻骑,往来奔驰,随时准备堵截弃寨而走的并州军。
大敌当前,营寨中的新兵,难免紧张。而久经战火的老兵们,坚守在自己的阵位上,浑不在意。有的。甚至还低声开着玩笑。
“喂,我说,这冀州军的阵势闹得挺大咧,不知道打仗行不行咧。”
“可不,那些个骑兵么,看着怪嚣张的么。”
受老兵情绪的感染,新兵们也渐渐放松了,插嘴问道:“老哥,那些骑兵来回跑啥么?”
“他们啊,估计是吃饱了撑的。消化食呢么!”
老兵的回答,引来一阵哄笑。
有正经些的老兵,解释道:“敌人怕咱们突围,那些骑兵。就是防止咱们突围的。”
新兵恍然道:“哦,打仗这么多讲究啊。冀州大将好像挺会用兵啊。”
一个老兵“呲”了一声。“咱根本就不打算突围,让他们瞎跑吧,累死兔崽子们!”
带队部曲突然扬起令旗,大声向属下传递命令。“敌人要进攻了,注意!”
吊儿郎当的老兵们。立刻收声。
全军将士,全部蹲守在各自岗位,攥紧了武器……
冀州军第一拨进攻队伍,开始逼近……
攻击营寨,并不比攻击城池容易。
寨外拒马,不仅能防御马匹,削尖的木桩,一样可以置人于死地。敌军必须冒着箭雨,搬开拒马,才能抵达营寨栅栏。
而栅栏后面,是严阵以待的弓弩手和刀盾手。
攻击营寨,双方距离更近,**之声相互可闻,战斗会更加血腥、残酷。
冀州军第一拨进攻队伍,以刀盾兵和弓弩手为主,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清除寨外拒马,打通攻击营寨的通道。
“准备防御弓箭!”
中军令旗挥舞,各部曲校尉,分头向本部下达命令。
刀盾兵,微微挺起身子,提起盾牌。
四人一组,两名刀盾兵居于两侧,用盾牌,护住弓弩手。
没经验的新兵,有的紧张,把头使劲往盾牌后面挤,旁边的老兵,笑着给上一巴掌。“怂娃子,越使劲挤,越危险么,相信拿盾牌的兄弟,没事么。”
也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伸长脖子,从盾牌后探出脑袋,向外张望。
“楞蛋子,赶紧蹲下!射中脑袋,谁回家喝你娘的奶?”
“咻咻咻……”
一阵密如急雨的羽箭,倾泻而下!
这是敌军压制攻击,只为掩护搬挪拒马的刀盾兵。
营寨中,刀盾兵紧紧握住大盾,护住战友的身体。
箭雨太密,几个战士中箭。营中后勤兵,迅速冲上,将负伤者抬下。后备战士,立刻填补伤者留下的空缺。
冀州军,靠密集的箭雨,压制住营中并州军。冀州刀盾兵趁势冲上,搬挪沉重的拒马。
敌军刀盾兵与弓弩兵分离,正是攻击的好机会!
营寨中,令旗摇动,各部曲下达攻击命令!
“弓弩手,发射!”
藏身盾牌之后的并州弓弩手,突然挺起身躯,弓弩齐射而出!
营寨外面,失去盾牌保护的冀州弓弩手,纷纷中箭!
冀州刀盾兵赶紧后撤,挺起盾牌,保护己方弓弩手。
“憨娃子!”一个老兵使劲拍着旁边弓弩手的脑袋,“射弓弩手啊,往盾牌上射么呀?憨娃!”
“俺打猎的,刚从军,没人跟俺讲么。”
……
冀州军,用弓弩压制,强行破拆。
营寨中并州军,专门趁冀州队形分离之时,发箭反击。
两军各有伤亡,但冀州弓弩手在明处,损失更重。
反复几次,在张郃、淳于琼的死令下,冀州军终于清除部分拒马,打开进攻通道。
负责清障的冀州军撤下,营寨外,横陈数百具尸体。
冀州军第二梯队,由枪戟手和刀盾手组成,排着整齐的队形,缓缓向并州营寨逼来。
“咚咚咚……”
冀州军士双脚,故意地使劲跺着地面,发出震撼的声响,以威慑并州守军。
营寨内,并州守军不为所动,有序地调整着防御体系。
弓弩手退下,枪戟手冲向营寨栅栏下。依旧是四人一组,两名刀盾手居侧保护,两名枪戟手,居中。
枪戟雪亮,再无人玩笑,所有战士,手上都暴起青筋。
最惨烈的战斗,即将开始……(未完待续。)
第0659章 不惜一切代价
“冲击!”
喝令声起,冀州军阵,直冲并州营寨。
刀盾兵掩护,枪戟兵隔着栅栏,向营寨内并州军猛戳!
守营的并州军,也是同样应对。刀盾兵保护,枪戟兵奋力反击!
“弓弩手,施射!”
营中弓弩手,集中在营寨中央,向营寨外敌军,抛射箭矢。
进攻通道狭窄,进攻的冀州军更加集中,密集的箭雨下,大批冀州军士中箭负伤。
一拨又一拨的进攻,双方损失惨重。
而进攻一方的冀州军,伤亡远超守营的并州军。
战局血腥惨烈,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在鲜血的刺激下,刚刚从军不久的新兵,忘记了开战之初的恐惧,奋起刀枪,拼死搏斗。
冀州军第一次冲击营寨,未果。
冀州军阵,不甘地撤了下去……
营寨内外,数不清的尸体。其状之惨,令人不忍目睹。
营寨内,负责后勤的兵卒,将受伤的战友抬了下去,开始清理死去的战友尸体。
“敌人又要进攻!”一个新兵指着营寨外面,大声喊着。
“喊毬!”老兵一边缠着胳膊上的伤口,一边吼道。
营寨外,几十个冀州兵,腰中插着一根细细的竹竿,竹竿上面,飘着一条白布,正默默地向营寨方向走来。
“狗娘养的,还敢来!”一个新兵抓起长枪,就要冲过去,被边上的老兵一把拉住。
“待着!这是敌人的收尸队,来清理尸体的,不能杀,这是战场规矩!”
新兵一脸泪痕,吼道:“他们杀了咱们兄弟!”
“你也杀了他们的兄弟。”老兵淡淡地道,“从军打仗,难免有战死的一天,你要死了。不想让兄弟们把你的尸体运回老家?”
“不!”那新兵拍着胸脯道,“俺从军那天,陈校尉给俺们训话时说了,说、说……啊。对!陈校尉说,哪挖个坑都能埋人,何必把尸体带回家……”
陈玉成正从旁边经过,听到新兵的豪言壮语,走了过来。
“小兄弟。有点气势。那句话是: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尽忠报国,抱定战死沙场的决心,没错。但是,人死入土为安,待得重生之日,再做好汉,驰骋疆场!”
“校尉,我也知道该对自己兄弟好。但为啥要让敌人收尸?”
陈玉成轻轻拍拍新兵的肩膀:“我们是人,不是畜生……”
……
“敌人进攻。准备防御!”
哨位再次传来警报,血战,再起!
这一次,冀州军准备更加充分,进攻势头更猛。
战斗,也更加惨烈……
远处,徐晃的营寨里。
简易的瞭望塔上,徐晃手按剑柄,默默注视着血腥的战局。
敌军从三面包围了陈玉成所部营寨,从南北两个方向。发起一拨又一拨的进攻。
东面,是荒山绝路。
西面,敌军部署重兵。
张郃和淳于琼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可以放陈玉成部逃走。但只能从东面,逃向漫无边际的茫茫群山,逃向冀州腹地,成为流寇。而决不允许陈玉成和徐晃两部汇合。
南北两路的进攻,越来越惨烈,而镇守西面。负责阻断并州两座军营联络的冀州军阵,始终不动。
徐晃,眼睁睁看着陈玉成部,孤军困守孤营。
他想出营救援,但是,他现在不能冲动。
阻隔在两营之间的,不过两三千人马,这些兵马,尚不足以阻挡徐晃部精兵强将的冲击。
但是,徐晃看得很明白。围攻陈玉成营寨的,加上阻断两营联络的敌军,总计不过万人。除去守城守营的敌军,再除去伤亡,至少还有五千敌军没有出动!
如果,自己一时冲动,率部出营支援陈玉成部,则敌人后备兵力,一定会立即出动,趁机攻击河畔大营!
而河畔大营,才是拖延敌军脚步的关键。
一旦失守,敌军进,可以趁势追击。退,可以稳守清漳水东岸,并立刻驰援河内。
陈玉成部三千兄弟的性命要紧,但是,徐晃更清楚记得,临行前主公刘芒的话。
参战各部,数十员将领,主公刘芒,唯独召见了他们二人。而且,是长途疾驰,渡过黄河,在野王召见了他们二人。
主公刘芒和统帅徐达,交代给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诱出并牵制住邺城之敌。
而这项任务的唯一要求是:不惜一切代价!
牺牲,是无法避免的。
和全局胜利相比,局部的任何损失,都是值得的。
敌军不动,没有绝对的把握,徐晃不能动!
虽然饱经战场的血雨腥风,但要做到无视鲜血、无视兄弟们凄惨的哀嚎,何其难也!
但是,身为将者,必须有铁打的心肠!
徐晃,站在瞭望塔上,静静地注视着……
……
陈玉成和属下将士,已经接连击退敌军三次进攻。
天黑了,敌军终于放弃了。
但是,敌军并没有回城。而是在营寨不远处,搭起简易的营地。
敌军的态度很坚决——不攻破营寨,决不罢休。
敌军的态度,也很嚣张——有胆子,就来劫营吧!
敌军有兵力优势,也一定早有准备,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陈玉成不会上当。
拖住敌军,就是胜利。冒险出营,只会落入敌人圈套。
营中将士,利用难得的时间,修补损坏的营寨,啃一口冰冷的干粮。
营寨中央的一处空地,有一个用白绢布覆盖的“山丘”。那里堆放着阵亡将士的尸体,无暇掩埋……
营外,山脚下,燃起通明的火把。
那是冀州军,在连夜挖掘深坑,掩埋尸体。
他们的损失,数倍于并州军。冀州军堆积如山的尸体,是守营勇士的骄傲!
天亮了,敌军没有进攻。
接近午时,敌军再次集结!
几十个方阵,更大,更强。
箭雨,拉开又一场攻防战的序幕!
如同暴雨般的箭矢,预示着这一次战斗,将必前几次更为惨烈!
战场上,已经听不见将士们的呐喊。
他们的嗓子早就哑了,他们也无力再喊,把所有力气,都灌注到双臂、双手、兵器上,狠狠地劈刺向对面的敌人!
一次次的撞击,营寨木栅栏难堪重负。
“嘎呀呀……”
“轰……”
终于,在敌军不断的撞击下,一处寨墙,轰然倒塌!
数名兵卒,来不及躲避,被木栅栏扣押在下面!
“冲啊!”
“嗷……”
敌军发出嘶哑的狂呼,蜂拥涌向营寨缺口!(未完待续。)
第0660章 最后的时刻
“杀!”
一声暴喝,陈玉成直冲过来。
手起刀落,砍翻率先冲入营寨的敌人。
“杀!”
营中后备队伍,立刻冲杀过来,两军在坍塌的栅栏上,展开肉搏!
“弓箭,射!”
陈玉成一边挥刀御敌,一边大声下令。
弓弩手,早已就位。但是,主将和兄弟们正与敌人混战一团,他们不敢施射。
陈玉成反手一刀,劈死一名敌军校尉。
“咔!”
坚硬的骨头,竟将深陷的长刀硌断!
陈玉成猛抡半截长刀,逼退几名敌军,纵身向旁边一跃!
“射!射!射!”
“咻咻咻……”
箭雨中,传来敌人凄惨的哀嚎。
前面的敌军,仓皇后撤,与后面涌上的敌军挤成一团。
“咻咻咻……”
又是一阵箭雨,敌军终于撑不住,退了下去……
营寨缺口处,堆积了数以百计的尸体……
“堵住缺口!”
来不及打桩筑栏,直接堆放尸体,缺口处,筑起一道恐怖的尸墙!
……
天黑了。
敌军暂时退却,但很快,又集结起进攻的队伍。
无数松油火把点燃,火光,映亮了天地。
蔓延的火光映衬下,远处昏暗的涉国城,显得异常渺小,仿佛是岸边,顽童堆砌的小小沙堡。
时间,是双方争夺的焦点。
冀州军也很清楚,早一刻逼退并州军,就能为全局战役争夺一分主动权。
冀州军,不再休息,准备发起夜间攻击!
营寨外,敌军用整根的树干,架起十余座高达两三丈的木料堆。
火把,引燃木料。
火焰,渐渐升腾。很快,就将高大的木料堆吞没。
蹿腾的火焰中,潮湿的树干,在烈焰的烘烤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爆响声中,火星四溅,在空中漫射而飞!
远远望去,清漳水边,仿佛正在燃放绚丽的焰火!
而在焰火的下面。是即将开启的,又一场血腥之战!
陈玉成手下的将士,已经伤亡大半。
仅剩下的千余将士,也有一半负了轻伤。
战场,是最好的课堂。
仅仅两天的战斗,新兵,已变得如老兵一样,淡然面对生死。
“我已经杀了六个敌人了,帮别人补刀的不算!”一个前两天还是新兵的战士炫耀道。“老哥,你杀几个了?”
“我没空数。只知道杀死一个,再杀下一个。”老兵不屑地答道,捡起一截木棒,横咬在嘴里。
“老哥,你要干啥?”
老兵从火堆中,拿起一根燃烧着的木棒,在新兵眼前晃了一下。
新兵吓得连忙往后躲。
老兵嘴里叼着木棒,发出古怪的嘲笑声,坐到地上,突然将带火的木棒。猛地按在胳膊在还在流血的伤口上!
“吱啦……”
“啊……”
老兵凄厉的惨叫声……
一股青烟,从伤口处蹿出,带着恐怖的焦香味……
“老哥……”新兵吓得直哆嗦。
老兵额头,跌落豆大的汗珠。来不及抹一把。老兵瘫躺在冰冷的地上。嘴中的木棒,无力地滑落……
“老哥!快来人看看啊!”
旁边的老兵用嘲笑的眼神瞥了一眼新兵,各忙各的去了。
半晌,躺在地上的老兵,才发出一声无力的**……
“唉……啊……”
“老哥,你没事么?”
老兵慢慢地将受伤的手臂举到新兵面前。伤口处。一道焦黑,原本皮肉翻卷的伤口,已不再流血。
“老哥,你咋不包扎一下么?”
“包扎,弄不好会死。烧一下,虽然疼,但不会死……”
老兵挥挥手,示意新兵不要再烦自己。慢慢闭上眼睛,像是很享受这一过程。只是,时而抽搐的嘴角、眼角,提醒着围观的新兵:这招很痛苦,效仿需谨慎……
……
冀州军,再次发起攻击!
攻势,更胜以往!
一拨敌人被击退,又冲上一拨!
敌军兵力,源源不断,而营中守军,尚能一战者,越来越少……
营寨,即将失守。
陈玉成已经不知道砍卷了几把大刀,再次击退一拨敌军,陈玉成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用低沉的声音,对身边亲随下令:“点火吧,兄弟们的尸体,和这个营寨,不能留给敌人。”
“诺!”
“点火!”
一声令下,几名士兵,将火把投向营中堆放的战友的尸体堆!
滚滚的浓烟,伴着令人窒息的焦糊味道,弥漫大地!
营外,淳于琼终于看到胜利的希望!
“敌军坚持不住了,要放火弃营了,进攻!”
冀州军士,发出胜利的狂呼,冲向营寨!
突然!
西面,传来震天动地的呐喊声!
徐晃,率部出营来援!
敌军连夜发起进攻,而这次进攻投入的兵力,更胜以往!
敌人,已经把全部后备兵力,投入战斗!
徐晃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敌军孤注一掷,只求破寨,而再无兵力,攻击河畔大营!
徐晃抡起大斧,高喝一声:“兄弟们,随我出营,救出东营兄弟!”
“冲啊!”
并州军,呼啸而出,直扑敌阵!
……
陈玉成也已提刀上马。“兄弟们,随我突围!”
南面是猛将张郃,陈玉成与之交过手,自忖难以匹敌。率部从北面杀出,欲从淳于琼部防御区域,杀出一条血路!
“想走?没那么容易!”
淳于琼嘴角一拧。
这些天来,连续败北,而对手,竟然是以前都没听过名字的什么陈玉成。
今日,并州军终于认怂了!
淳于琼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
认怂可以,要跑不行!
“活捉敌将!不许放跑一个!”淳于琼拍马舞刀,截住陈玉成。
“来吧!”陈玉成挥刀迎战。
连续两天没有合眼,在营寨中,奔跑往来,四处救险,陈玉成早已精疲力竭。
身上不知负了几处伤,更令陈玉成的战斗力锐减。
而淳于琼,始终遥控指挥,一直没直接参战。
一逸一劳,激斗几个回合,陈玉成已堪堪不支……
“小贼,纳命吧!”
淳于琼狞笑一声,手中大刀,高高举起……
“淳于琼,纳命!”
一声惊天暴喝,青鬃马飞驰而至!
大斧,在绚丽的火光下,划出一道五彩夺命之光!
徐晃杀到!
大斧,裹挟着万钧之势,直劈而下!
“啊……”
冀州大将淳于琼的视线中,被火光映衬得绚丽多彩的战场,渐渐变成一片模糊……(未完待续。)
第0661章 张郃计破水寨
徐晃及时杀到,救出陈玉成及幸存兄弟。
淳于琼毙命,趁冀州军混乱之际,徐晃陈玉成冲出重围,退回河畔大营。
激战两日,陈玉成部,几乎伤亡殆尽。
但是,拖住敌军,就是最大的胜利。
张郃韩荀,整合两部人马,围攻并州军河畔大营。
徐晃沉着应对,冀州军屡次进攻,均无功而返。
张郃驻马眺望并州河畔大营,眉头紧皱,苦思破营之计。
突然,张郃眼睛一亮。“徐公明自作聪明,临水而营,自寻死路!”
韩荀不解道:“临水为营,却不合兵法。然敌有四桥沟通东西,将军为何言其自寻死路?”
张郃自信地道:“吾已有破敌之计!”
低声嘱咐韩荀,韩荀面露喜色,领命而去。
传令各部,稳守各处,不得擅自发起攻击,
冀州军不主动发起攻击,徐晃陈玉成求之不得。
拖延敌军三日,本部作战任务已经达成。
只是,敌军突然停止进攻,徐晃陈玉成颇觉奇怪,不知张郃有何企图。
徐晃正在营中四处巡查,突听北面哨位大声叫喊:“敌人放火船了!”
营寨北面,清漳水上游,河面上,飘来十余只简易的木板船!
船上,堆着大捆点燃的干草!
干草上,浇过油,火苗蹿腾,冒出滚滚浓烟!
敌人要干什么?
哎呀!不好!
桥桩插在河底,火船顺流而下,会被桥桩拦住!
敌人要利用火船,烧毁被围在大营中间、沟通东西的四座木桥!
事出突然,营中毫无准备。正值西北风盛行,火船轻便,从北向顺流而下,速度极快!
并州军来不及做出反应,几只火船已经撞到第一座木桥桥桩!
油火旺盛。浓烈的火焰,立刻将木桥吞噬!
“救火!快救火!”
木桥上,火越着越大。几丈外,都能感受到烈焰的灼烤。救火的兵卒,根本无法靠近!
张郃这一招,够狠!
烧毁木桥,虽然不至于摧毁并州军营。但是,并州军后勤给养。都在河西营中。
木桥一毁,东岸营寨,将成背水孤营!
冀州军大军压上,坚固的营寨将变成死地!
“轰……”
第一座木桥,已轰然垮塌!
燃烧的木船、燃烧的木桥残骸,继续顺流而下,冲向第二座木桥!
而上游,冀州军又放下更多点燃的木船!
必须立刻撤退!
徐晃无奈,下令放弃河东营寨,趁大火尚未波及另外两座木桥。并州军迅速撤向西岸……
河东岸,张郃驻马凝望。韩荀策马而至,面露喜色。
“儁义将军火烧敌桥,实在高明。敌军仓狂西逃,涉国无忧矣!”
张郃并没有胜利的喜悦,表情反倒更加凝重。
连续几天激战,并州军的坚韧,令张郃吃惊。而更让他感到吃惊的,涉国这里,并没有韩荀所说的敌军主力!
攻击涉国的敌军。绝对不足一万人!甚至,可能比淳于琼的涉国守军还少!
这么少的敌军,在涉国闹出这么大动静。将邺城后备军吸引过来,敌军在兵力劣势。明知不敌的情况下,坚守不退,只能说明,出滏口陉攻击涉国的敌军,只是诱饵!诱使邺城后备军来援!
中计了!
敌军的进攻方向,一定是河内!
张郃没心情和麾下将士们欢庆胜利。命韩荀顶替淳于琼。驻守涉国,张郃率部,支援河内!
起兵来援、激战三日、再引兵赶往河内。
耽误了近十天时间,还来得及吗?
只有天知道……
……
河内,袁谭突然率部出现在武德!
高览在武德城东,与并州军僵持。得到袁谭大军,高览不仅不喜,反而大惊!
高览抱着一丝希望,问道:“显思公子,邺城援军到了?”
“邺城援军未来,不过高将军不必多虑,某已派出斥候,四处查探,修武、获嘉、朝歌一带,均无并州军迹象。”
“啊?!”高览慌了。“放弃获嘉,是自断归路!”
袁谭闻听高览指责,甚是不快。
高览,难道不清楚,谁才是河内主将吗?
但高览毕竟是冀州知名大将,袁谭强忍怒气,才没对他发火。不满地道:“高将军不必多言,我军速战速胜,再回防修武、获嘉不迟!”
事已至此,高览无话可说,也无计可施,只能寄希望迅速击退敌军,迅速回防。
然而,战事并不像袁谭想的那样简单。
高览、韦昌辉两部,和并州军檀道济部打得难解难分。袁谭本以为,自己的主力部队一到,并州军定会速败。
可是,他的加入,不仅未起到败敌之效,并州军反倒越战越勇!
袁谭命令高览,两路进攻,务必击穿阻拦在武德城东的并州军防线。
袁谭、高览两路强攻,并州军防线松动了。袁谭高览,终于冲到武德城下!
可是,袁谭还没来得及进城,并州军秦琼、林冲、高昂部,又从东西北三向合围而来!将袁谭、高览、韦昌辉部,围困在武德城附近!
紧接着,噩耗频传!
坚守数十日的山阳城,在袁谭部到来后,既告失守!
黄河南岸,修武城方向,并州徐达部,正在渡河!
而更加惊人的消息是,共县、汲县、获嘉三城,接连被并州上党郭侃部占领!
袁谭终于认识到,自己错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
退路,已经被阻断,并州军无需包围,武德已成孤城一座。
并州檀道济部,撤去武德城外包围圈,退至怀县、山阳。徐达部,进驻修武、获嘉、汲县。而郭侃部,正向朝歌荡阴方向挺进!
袁谭颓丧地站在武德城头,他仿佛能听到,徐达檀道济在远方发出的嘲笑:我们不包围你,让你跑,你倒是跑啊?
敌人嘲笑与否,袁谭已无暇顾及了。
武德城,丹丸小城。哪容得下近三万人马?武德城里的粮食,最多能支撑半个月。
邺城距武德,虽不到三百里,但在这条唯一的、狭长的通道,密布着荡阴、朝歌、获嘉、汲县、修武数座城池。
邺城援军,需一路攻坚夺城而来,即便一切顺利,也至少需要一个月。
一个月……
武德城早已断粮,不攻自破!
袁谭等人,只剩下一条出路,趁粮草未断,立刻突围!(未完待续。)
第0662章 袁谭亡命东逃
逃跑的路线,没有选择余地。
黄河以南,是刘芒的地盘,过河是自投罗网。
北面,是太行山,无路可走。
只有向东一条路。
而东面,修武、获嘉等城,已被徐达、郭侃占据,各座城池之间的一些村聚、小镇,自然形成一条逃脱之路。
从武德,经攒茅田、隤城、汎亭,突破共县和汲县之间,经朝歌、荡阴,可抵达冀州魏郡。
走这条路,一定会遭到并州军阻截。但是,这是唯一的路线。
袁谭别无选择,下命丢弃重装辎重,所有人带足粮食,近三万冀州军,冲出武德城,绕过修武,直奔攒茅田而去。
一路并未遭遇并州军拦截,袁谭等顺利逃至攒茅田。
攒茅田东,道路狭窄。数万大军,只能排成一字长队,绵延近十里,在蜿蜒的小路上疾行。
半数大军刚刚通过狭路,便听得身后号角连天!
“呜呜呜……”
北面山地,冲出猛将高昂;南面荆棘丛中,杀出教头林冲!
“显思公子快走,我二人去接应后面的队伍!”
高览、韦昌辉反身来战。
高昂缠住高览,林冲激斗韦昌辉。
冀州高、韦二将,哪是并州高、林二将敌手。又是奔逃慌乱之时,不几回合,便不能敌。顾不得接应后面的队伍,拨马就走。
高昂、林冲,也不追击,两员猛将,各挺枪槊,傲立路中!
“跪降免死!”
并州将士,齐声喝喊。冀州残兵,早无斗志,唯有跪地请降。
……
袁谭等人一路狂奔,终于摆脱危险。
不敢休息,扫一眼人马。损失近半。
袁谭欲哭无泪,唯有连声哀叹。
事已至此,韦昌辉也只能劝慰:“胜败乃兵家常事,显思公子莫要伤悲。前面隤城,可暂时休整。”
“父亲委吾以重任,吾却损兵折将,如何面对父亲?”
高览无语,默默摇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长吁短叹,只能凭添危险。
高、韦二将,也无心再劝袁谭,只是催促部下,赶快进入隤城,稍事休息。
“咻……”
一支哨箭,冲天而起。
两路伏兵,从冀州军肋部杀出。
北路一将,身材矮小、敦实,手中两把青铜卧瓜锤。河南副将,沐英杀出!
南路一将,身材清瘦,气度不凡。手提长枪,身后帅旗漫卷。司州副都督徐达现身!
“显思公子,别来无恙乎?”
徐达面带微笑,嘴角挂着嘲讽。
袁谭一闻其声,肝胆先颤!
沁水一战,若非徐达有意放其一马,袁谭已成阶下之囚。
今日惨败。再遭伏击,袁谭未等交战,内心已怯。
高览、韦昌辉,咬牙冲上。
徐达大枪一摆。并州军如猛虎扑食而来!
冀州军仓皇出逃,又连遭伏击,哪有力战之心。全仗高览、韦昌辉勇猛,拼死杀开一条血路,保护袁谭向东而去。
再回头,身后兵马。再折一半。曾经浩浩荡荡,近三万兵马的河内军团,所剩不过六七千人。
人困马乏,却不敢停下稍歇。
“公子,前面是汎亭……”
袁谭哪还有歇脚**的心思,只求不再遭遇并州伏兵。
正暗暗祈祷,前面号角声又起!
袁谭惊得险些栽下马去。
一员猛将,赤金甲,火红袍,胯下枣骝马,手中百斤镔铁大枪。
“王彦章在此,袁谭休走!”
并州伏兵,一批又一批。还未等王彦章下令出击,冀州残部众,已有将士撇了武器,趴伏于地……
“父亲……”袁谭万念俱灰……
高览、韦昌辉无奈地对视一眼,紧咬牙关,各舞兵器,冲上前去,双战王彦章。
宿卫亲随,紧紧将袁谭护在中央,竭力死战,冲开一条血腥之路,保护袁谭,向东逃去。
狂奔三十余里,坐下战马已支撑不住,四腿一软,瘫在地上,哀怨的眼神,望了主人最后一眼,脱力而亡。
袁谭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马儿啊马儿……父亲啊父亲……”
“公子收声,莫被敌人察觉。”
袁谭哪还在意那许多。自己无能,中敌之计,连累千军,哪有面目回去见父亲袁绍。
战,战不过。
逃,逃不脱。
就是逃回冀州,不被父亲袁绍处斩,从今以后,也再无出头之日,生不如死……
如果再不放声痛哭一场,怕是想哭都没机会了……
“追兵来了!公子快上马!”
宿卫让出自己的坐骑,过来搀扶袁谭。
袁谭早已是万念俱灰,不想再逃。“我无颜再见父亲,就让我、让我……死在这儿吧……”
西面,尘烟滚滚,越来越近。袁谭便是想走,也没脱身的机会了!
“显思!”
“大公子!”
来者,竟是高览和韦昌辉。
两人双双出手,缠住王彦章,见袁谭得了机会脱身,两人无心再战,仓皇而走。
见袁谭哭得悲悲切切,二将虽有责备之心,也说不出口了。叹口气,让宿卫扶袁谭上马。身边只剩不足千人,高览、韦昌辉连查点人数的勇气都没有了……
连夜穿过共县、汲县一带,再不敢走大路,辗转进入鹿肠山。
鹿肠山,顾名思义,山路崎岖曲折,有如肠道。
冀州残兵,饱尝艰难跋涉之苦。也终于敢坐下来,歇歇脚。
鹿肠山陡峭险峻,人迹罕至,并州军果然没有追击至此。
冀州残兵,不敢生火。初冬深山,无可取食,饥肠辘辘的冀州残兵,只能干嚼着粮食,聊以充饥。
休息到天黑,冀州残兵不敢耽搁,趁着夜幕掩护,在瑟瑟寒风中,摸索着下山,一路向东。
黎明时分,前面现出一条小河。
初冬,小河已近干涸。
冀州将士,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发出阵阵欢呼。
这条小河,是淇水。过了淇水,就是荡阴。荡阴再向东十余里,就能进入朝思暮想的老家——冀州!
淇水,不足膝深。
冀州将士,顾不得河水冰寒刺骨,争先恐后地奔进河里,兴奋地跑向淇水东岸……
淇水东岸,灌木丛中,突然蹿起无数人影。
高高矮矮、胖胖瘦瘦,背对东方微微晨光,只辩其形,难见其貌,就像天幕衬托下,一个个剪影。
而其中一人,格外醒目。
个子不高,半大孩子身形。
两只手,分在身体两侧。每只手,拎着大如人头的银锤!
一片剪影中,唯有少年手中两柄大锤,偶尔反射出黎明的晨光!
一闪!一闪!夺命的光芒!(未完待续。)
第0663章 萌娃依旧萌萌哒
冀州残兵,闯过一道道鬼门关,本以为逃出生天,却哪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并州伏兵!
刚刚还满心欢喜,跳入淇水中,都不觉河水刺骨。
而现在,湿漉漉的两条腿上,仿佛有千万把小刀,在不停地扎!
冀州将士,人人发抖,个个胆寒。
这一次,终有天大能耐,也再无逃出生天之可能!
岸上,萌孩子身边,一个高个子的人,瞅都不瞅在河水中瑟瑟发抖的冀州残兵。而是扭过头,对身边的萌孩子道:“这一次,你要再敢和我抢战功,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旁边的萌孩子很有大人样地道:“哥,不是我说你,你从军也几年了,咋还没点长进?战功算啥?打赢了仗,才重要,懂不?”
“你……”
这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两兄弟,正是并州军中,上党校尉裴元绍,和他的亲兄弟,猛校尉裴元庆!
从军两年了,当初,只知道用锤子爆人头,专抢哥哥战功的萌娃裴元庆,已经渐渐成长为小男子汉,成为大汉猛校尉。
只是,那张长不大的脸,依然萌萌哒。
萌娃进化,也不过是大萌娃。
裴氏兄弟二人,拧眉瞪眼地拌着嘴,仿佛对河中,快要冻僵的冀州将士们视而不见。又仿佛,这些冀州将士在他们眼中,不过是随手可得的一个个军功……
高览素来低调,但是,低调也是有限度的!
面对裴氏兄弟目中无人般的羞辱,高览忍无可忍!
大吼一声:“冀州高览在此,敌将休要猖狂!”纵身而上!
裴元绍刚要挥刀冲上,却觉得后腰一紧,扭头看,弟弟裴元庆,正抓住他的腰带。
“小兔崽子!你又要抢我功劳?!”
裴元庆眨巴眨巴眼睛,心道:哥。你这是在骂我,还是骂咱俩?
“哥,这次,可不是我要抢功劳。这个家伙。你真打不过。”
裴元庆十分惋惜又十分体贴地瞥了哥哥一眼,抡起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冲了上去!
高览低调,但今天这一幕,彻底将其惹恼!
老虎不发威。当是病猫啊!
高览只是低调而已,若论武艺,便是颜良文丑张郃,也不敢再高览面前卖弄!
而今,兵势虽败,但高览熊虎之心没败!
高览素来话少,但这一次,高览不得不暴吼连声:“无知小儿,今日不让你见识高某厉害,你还道我堂堂河北无人!”
高览发狠。一杆大枪,迅捷如疾风,变换似蛟龙!
碗口粗的大枪,在高览手中,竟如同雕翎羽箭般,发出咻咻锐响!
萌娃裴元庆,见敌人来势凶猛,毫不紧张,反倒面露喜色。手中一对亮银锤,急舞如飞。仿佛扯碎了天边朝霞,洒出片片银光!
憋住一口气,高览连刺十余招,裴元庆只守不攻。却是滴水不漏。
虽只**之间,两员猛将都不禁暗暗称奇。
一轮战罢,两人各向后跳一步。
高览不敢置信的摇摇头。他实在不能相信,这半大萌孩子,只守不攻,硬接自己十余招。竟是大气不喘,毫无破绽!
而裴元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一双萌萌大眼,眨巴几下,脆声脆气地道:“好厉害!你是颜良,还是文丑?”
这一问,初听顺耳,仔细品味,竟似骂人!
好在高览不是计较之人,心中虽恼,却没言语,只是用鼻子,不满地狠狠“哼”了一声。
“哈!”萌娃突然兴奋地跳了一下!“我知道了,你不是颜良,也不是文丑,你是张郃!”
“……”
高览不知该笑还是该恼,叫一声“可恼”,挥枪再上!
裴元庆以为自己猜对了,兴奋得小脸通红。
“哈哈,你是张郃!那我可得小心点,不能让你钻了空子!”
说罢,抡锤就上!
本是高览抢先动手,但裴元庆身形更快,亮银锤虽重,锤柄却短,更加灵活。后发先至,竟抢先一步,蹿进高览身边,抡锤就砸!
高览没料到这大萌娃动作如此之快,全仗经验老道,急忙侧身变招,才躲过一锤。
裴元庆一击未中,脆声赞道:“河北张郃,名不虚传,再来!”
话音未落,再砸一锤!
亮银锤势大力沉,高览哪敢硬接,只得再次跳跃闪躲。
裴元庆连击不中,好不泄气,反倒愈显兴奋。脚步越来越快,亮银锤越舞越急。
萌娃招式飞快,嘴里也是不停,出一招赞一句,“张郃不错”、“张郃厉害”……
萌娃不会蒙人,而是由衷赞叹。
可是,高览听着,却感觉这熊孩子每句都像在骂人!
高览有心大喊一声“我是高览,不是张郃”!
可是,亮银锤不停在面前飞舞,高览躲闪尚且勉强,哪有开口的机会!
高览善使长枪,可是,两人步战,长枪太长本已吃亏。兼之裴元庆脚步异常灵活,始终不离高览三尺之外,高览手中近丈的长枪,丝毫发挥不出一寸长一寸强的威力,反倒成了累赘。
再斗十余合,高览竟连一次出招抢攻的机会都没有!
而裴元庆,却是口口声声“张郃长”、“张郃短”,越打越开心。
再斗下去,一个闪失,就会成为一滩肉泥!
身为武将,死,高览不怕。
但是,高览接受不了的是,被对手一锤拍死后,人家还会说一句“张郃可惜”……
丢人不要紧,窝囊死受不了!
高览再也无暇顾忌河北名将的身份,找个机会,借着一丛灌木掩护,抽身就走!
裴元庆斗兴正浓,对手要走,哪行?!
“张郃不要走!”
裴元庆高举双锤,撒腿就追!
却听得,身后一阵人声鼎沸,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劈天响起!“何处小儿,休要撒野!”
“咦?”裴元庆吃了一惊,转过身,大大的眼睛,萌萌眨动。
只见背后,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马上大将,威风赫赫,枪芒凛凛。
“河北张郃在此,小儿受死!”张郃,率部驰援而至!
“咦?咋又来个张郃?”裴元庆还没回过神来,张郃已快马杀至面前。
大枪威猛,疾刺当胸!
裴元庆无暇多想,挥锤迎上。
“当……”
一声震耳嗡鸣,张郃大枪险些震飞脱手!
“啊……”张郃不禁大惊。
“小儿休要猖狂!”另一侧,又有一骑飞奔而来!
高览骑了战马,反身杀回!(未完待续。)
第0664章 高览再战裴元庆
“哦,你是高览啊,咋不早说?!”
裴元庆挥舞双锤,一人抵挡河北两员猛将,却还能出声埋怨高览。
“可恼啊!”
一向低调隐忍,很少发火的高览,气得暴吼连连。
这一个来月,真特么窝囊!
遇上自以为是的少主公,认了……
中了敌人奸计,计输一筹,认了……
兵败如山,打了败仗,不认也得认了……
千般委屈,万般窝囊,高览都认了。可是,不知从哪冒出这么个熊孩子,也要羞辱自己一番,高览简直要被气疯了!
再也不顾什么身份,与张郃联手,名满天下的河北两员名将,竟联手对付一个眨着萌萌大眼的孩子!
……
又遭伏兵,袁谭、韦昌辉已彻底绝望。
张郃的突然率部出现,仿佛天边闪现的曙光!
岸边,三员猛将激斗正酣,袁谭、韦昌辉,爬上河岸,撒腿要跑。却见前面冲来一人,手舞大刀,怪叫连连。
裴元绍率部拦在面前。
“公子快走!”韦昌辉将袁谭往旁边推了一把,挥刀来战裴元绍。
淇水岸边,激战一团。
裴氏兄弟所部,兵马本就不多。张郃率部来援,并州军登时落在下风。
裴元庆虽勇,但河北二猛将亦非等闲之辈。
两人联手,已难有人能敌,何况两人骑马,裴元庆徒步。
险象环生,无畏的萌娃,也难免紧张,额角已满是汗滴……
正在此时,西面突然响起阵阵呐喊。
一支兵马,疾驰而来。
当先二将,正是河南将军铁枪王彦章,和河南副将沐英!
张郃高览。情知河内战局已败,见并州援军杀至,二将无心再战。招呼一声,率部就走。
另一边。韦昌辉见张高二将退走,袁谭也不见了踪影,急忙连出几招,逼退裴元绍,趁机脱身。
……
王彦章、沐英。奉主帅徐达之命,赶来支援裴氏兄弟,夺取并驻守荡阴。
见敌军退走,王彦章下令不许追赶,立刻整合各部,赶奔荡阴布防。
王彦章和沐英,布置荡阴城内外防御。
荡阴,是司隶河内郡与冀州魏郡交界所在。
王彦章命裴元绍、裴元庆兄弟,各率一部,巡视周围。拦截被冲散尚未返回冀州的残兵。
裴元绍领了命令,带了一百多人,出城巡视。
这一路上,还在回味与张郃高览一战。
被河北二将联手,逼得险象环生,裴元庆心里不服!
欺负小爷我没骑马,算什么能耐?!
一路想,一路找。裴元庆才懒得管什么冀州残兵,只想着再遇到河北二将,再较量一番……
……
而张郃高览。早已回到冀州境内。
确认没有并州追兵,两人才收住坐骑。
在冀州军中,两人最是要好。
说起河内、涉国战事,两人慨叹连声。
而高览。输得窝囊,败得凄惨,一提战事,几欲落泪。
张郃苦笑着摇摇头,劝道:“算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张某在涉国。被人家玩弄于掌股之中,虽是胜了,却比败了还丢人。高兄好歹还把那大公子护送回邺城,那淳于琼在涉国丢了性命,兄弟我还不知道怎么向袁公交待呢……”
两人唉声叹气,互相安慰几句,突然发现,袁谭不见了!
赶紧派出人马,四下寻找,没找到袁谭,却找到了韦昌辉。
身为部将,作战失败还是小事,把主将丢了,可是担待不起。
更何况,这主将还是主公袁绍的长子!
三人连忙调转马头,沿路寻找袁谭。
途中,接连遇到溃散归来的残兵,逐一询问,都不知袁谭下落。
几人越发着急。
一路走,一路寻,手下兵士,大声喊叫着,希望袁谭能听到,赶来汇合……
突然,路边枯草丛中,传来一阵异响!
冀州将士急忙冲了过去!
只见荒沟中,躺着三个人,正是袁谭贴身宿卫!
三个宿卫,浑身是血。
其中两个,脑袋已被砸碎。另一个,前胸处,明显凹陷进去,已是气息奄奄。
“啊?!大公子何在?!”
“公、公子……”宿卫挣扎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便气绝而亡。
张郃急得使劲摇晃着宿卫尸身,却哪还有回应。
高览看着几个宿卫的惨状,神色异常紧张。“锤子砸的……”
“锤子砸的?”张郃大惊。
以锤为兵器的将领,不常见。难道,袁谭遭遇了并州那个使锤小将?!
若果真如此,袁谭凶多吉少!
三人都慌了。
韦昌辉还算冷静。现在下结论毫无用处,赶紧分头寻找才是。
张郃三人,各引一队人,分头向各处岔路寻找。
……
高览带人,走大路。
顾不得危险,一路喊一路找。
猛然间,迎来冲来一小支队伍。前面一人,手提双锤,正是并州萌娃小将!
裴元庆还在回想之前一战,猛然间,见高览又出现在面前,不禁大喜。
“哈!终于又遇见你了!这回俺有马了,把你那同伴喊来,咱们重新打过!”
高览大枪一指,吼道:“我们公子何在?赶紧交出来!”
裴元绍刚兴奋起来,被高览问得发蒙。“公子?什么公子?”
“别装糊涂,速速交出显思公子!”
“什么显思公子?!”裴元庆眨巴着萌萌大眼,一脸不解。
若是别人,高览一定认为是在装无辜。
可是,对面这萌萌的孩子,无论如何,不像是撒谎的人。
难道,袁谭没遇到他?
可那宿卫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裴元庆可没空和他纠缠什么公子,只想着再打一场。
催马抡锤就冲!
高览有心再问袁谭下落,裴元庆丝毫不给他机会。双锤刮起阵阵罡风,越舞越快!
前次交手,两人都是步行,裴元庆身子矮小,更加灵活。高览兵器太长,反成阻碍。
这次,两人骑马交战,高览精于骑术,容易拉开距离,长枪威力得以显露。
只是,这萌娃力气实在太大,双锤速度太快。高览虽有骑术和兵器优势,却也难以抵挡。
激斗十余合,高览已然不支,只能拨马而去。
打败高览一个人,裴元庆感觉索然无味。也不追赶,冲着高览背影大叫道:“回去找上张郃,我们再打过!”
两次败给一个孩子,高览又气又羞,却又无奈。
斗将不敌,还是小事,找不到袁谭,高览不知回去该如何向袁绍交代……(未完待续。)
第0665章 金锤银锤陷重围
高览不敌裴元庆,向东败走,遇到韦昌辉。
韦昌辉也是空手而归,听说高览遇到使锤小将,袁谭的几名宿卫正是死于倕下,两人立刻率部杀回。
“使锤小将在前面!”
果然,前面路上,一人一马,马上小将手中,拎着两柄大锤!
“不对?!此人的锤子怎么是金色?”
“不管许多,先擒下再说!”
高览韦昌辉不敢大意,为救袁谭,也顾不得什么叫以多欺少,招呼部下,围拢包抄过去,先擒下使锤小将再说。
那小将听见身后动静,拨马回头,果然不是银锤小将裴元庆。
这小将,身材比裴元庆略高,年纪看似也稍长一两岁。
和裴元庆一样,溜圆粉嫩的脸蛋,一付乖乖萌孩子的样子。衣着普通,头发结了髻,上面插着一颗突突颤动的大红绒球。
见数百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四面冲过来,小将毫无畏惧,嘴角竟还微微向上勾了勾,一付很开心的样子!
“擒下!”
冀州军一拥而上,两个小校挺枪戟来刺。
小将粉面一红,双眉一挑,手中金锤突然抡起!
小将动作并不快捷,两名小校各挺枪戟来挡。
“咔嚓!”
“砰!砰!”
枪戟柄杆被砸成飞溅的木屑,金锤之势不减,狠狠砸在两名小校头上!
可怜两颗大好头颅,瞬间化成漫溅之血雾!
冀州将士,骇然!
这小将,看似乖萌,出手竟如此狠辣!
高览韦昌辉对望一眼,催马冲上,挺枪便刺。
两员猛将齐来,金锤小将毫无畏惧,金锤看似不紧不慢,但每一锤。都裹挟着呜呜劲风,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三将酣战,小将越战越勇。两柄金锤。在阳光下,撒下片片刺眼的金芒。
冀州军虽众,但骇于金锤威势,哪有人敢上去送死。远远地围拢着,不敢靠前。
小将虽勇。但高览韦昌辉也非易与之辈,更兼冀州军里外三层围困,小将要想脱身,却也没有可能。
正在此时,远处出来一声脆亮的喝喊:“冀州兵怎么总是以多欺少,好不要脸!”
银锤萌娃裴元庆正冲过来!
高览不禁叫苦!
一个金锤小将,还没拿下,这银锤小魔头怎么又来了?
正焦急间,东面一支队伍冲来,张郃率千余人赶到!
裴元庆带队巡逻。手下不过百十人。张郃大枪一挥,千余冀州兵一拥而上,将裴元庆和金锤小将团团包围!
两员小将,毫无畏惧,金锤银锤起处,冀州兵哀嚎惨死一片!
只是,敌军太多,不多时,裴元庆的百余人将士已死伤殆尽。
张郃三人,知两员小将勇猛。并不过分欺近,指挥着手下,慢慢缩小包围圈,誓要困住擒下两员小将。
裴元庆和金锤小将再勇。也难敌千军万马。两人两骑,背靠着背,各拎双锤,互相照应。
“喂!我是并州裴元庆,你是谁?”
金锤小将惜字如金吐出两个字。“岳云。”
“你锤子使得不错,改天较量较量。”
“好。”
两员小将。被困千军万马之中,生死攸关之际,竟还聊天约架。
两人一般乖萌,孩童心性,竟视面前敌军如无物。
张郃高览没心情和他们计较,招呼部下,渐渐缩小包围圈。
两员小将再猛,也有力竭之时,势必要生擒活捉,弄清袁谭下落。
“杀!”
裴元庆突然喊了一声,抡起八棱梅花亮银锤,猛地冲向面前敌人。
岳云也紧随而动,舞动擂鼓瓮金锤,也冲上去。
银锤飞舞,金锤耀眼。
冀州军包围圈中,传出阵阵惨叫,鲜血和碎肉,甚至溅到最外层冀州军的脸上!
两员小将连杀十余人,但敌军太多,两人突围未果,再次陷入重围……
裴元庆岳云,数次欲突围而走,均被冀州军挡回。两人均使大锤,极耗体力,拖得久了,早晚力竭被擒。
正在紧要关头,突然,几声锐响冲天而起!
“咻!咻!咻!”
哨箭!
张郃高览大惊。
这里没有冀州驻军,难道,是并州军杀来了?
接近着,远处树林中,传来“叮叮咣咣”的嘈杂响声,还伴着阵阵呐喊!
正惊异间,只见树林中,冲出一匹战马,马上一人,身着布衣,却一身英武之气,手中一杆大枪,闪烁光芒!此枪有名,唤作沥泉!
“何人?某去拦他!”
张郃拨马冲去,提枪待要喝问,来人已飞奔上前。二十四五的年纪,眉头紧锁,目光炯炯。
不待张郃发问,来人劈面就是一枪!
这一枪,招式古朴,不带一丝华丽。但枪势之猛,角度之刁钻,张郃始料未及。
张郃惊呼一声,仓促抵挡,勉强避开一击!
来人第二枪又至!
转眼之间,来人来攻四五枪,逼得河北名将张郃手忙脚乱。
终于逮到机会,张郃急忙出手,反攻一枪。
却不料,来人古朴的枪法,极为精妙,攻势中,竟暗藏防御之招。
随手一档,已将张郃攻势化解。而沥泉枪来势不停,直刺张郃心窝!
张郃惊得魂飞天外,连忙仰身躺在马背上,使出一招金刚铁板桥。
虽躲过致命一击,张郃心已慌,招已乱,又勉强撑了两招,拨马就走。
包围圈中,岳云见到来人,面露惊喜,冲裴元庆喊了一声,两员小将奋起四面夺命大锤,猛冲冀州军包围圈。
本已欲擒获两员小将,突生变故,高览心有不甘。待要重整队伍,却见远处,旌旗招摇,并州军正杀奔而来。
冀州三将,无心再战,只得退走……
裴元庆岳云,见敌军败退,欲要追赶。那长枪将低喝一声:“云儿,莫追!”
岳云乖乖拨马回头。
裴元庆甚是好奇,问道:“喂,我说,这人谁啊?”
“我爹。”
“你爹?”裴元庆看看岳云,再看看长枪将。两人相差,不过十来岁年纪,怎么会是父子?
长枪将已催马上前,上下打量裴元庆一番,见其穿着汉军服饰,长枪将一抱拳:“这位小将军请了,在下岳飞,此乃某义子岳云,请问小将军高姓大名。”
……
嗡……
远在卷县的刘芒,收到系统信息,大喜过望,岳飞携义子岳云来投!(未完待续。)
第0666章 袁本初兖州中计
岳飞,祖籍就在这里——河内荡阴。
为人至孝,虽有一身武学,但为侍奉老母,不肯出仕为官,只在家中务农,在母亲身前尽孝。
岳飞武艺精湛,且深通兵法,师傅周侗待岳飞,有如亲生。只是,见岳飞一身本领,却不出仕,周侗甚是可惜。
为了阻止师侄淮江一霸,周侗来到洛阳,以花匠身份为掩护,暗中保护刘芒,也在暗中观察刘芒。
周侗观察中发现,刘芒与以往的高官显贵大不相同。年纪虽轻,处事却老道。
刘芒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精明果断,最难得的是,刘芒身上,还有一种侠义之气。
正是刘芒独特的气质,打动了周侗。
周侗认定,刘芒不同寻常。这才动身赶往荡阴,说服徒弟岳飞投奔刘芒。
师傅的劝说,又有识文断字,深明大义的母亲支持,岳飞终于决定出仕。
带了义子岳云,召集乡间十余热血汉子,待要赶往荥阳,却赶上冀州军从河内战场败退而来。
一些冀州散兵,断了粮食,跑到乡间抢劫,被岳飞等人所杀。
半路上,又遇到仓皇逃窜的袁谭,岳飞将其擒获。
询问得知,袁谭竟是袁绍之子,岳飞不知该如何处理。
袁绍势力太大,得罪了他,可能给老家招来灭顶之灾。
岳飞要投奔刘芒,而袁绍是刘芒的敌人,岳飞当然不会轻易放了袁谭。
岳飞担心半路遭遇败退的冀州军,便押着袁谭,暂时藏身在树林中,派岳云出来探探情况。
见岳云被冀州大军所困,岳飞只得出手。
射出哨箭、虚张声势,造成并州军赶来的假象。趁冀州军慌乱,岳飞才出马救出岳云和裴元庆。
……
张郃高览韦昌辉等人,收拢了队伍。还是没找到袁谭。
只能寄希望,袁谭已先行逃回邺城。
张郃率部驻守在河内和冀州交界处,高览韦昌辉,垂头丧气。赶回邺城。
……
徐达、檀道济陆续抵达荡阴、朝歌。
河内一战,歼俘冀州袁谭部近三万人,擒获敌河内主将袁谭,收复河内东部荡阴、朝歌等九县,战果空前。
袁绍。遭遇自起兵以来,最惨重的损失!
河内失利之快、损失之重,袁绍始料未及。
并州军主力驻扎在荡阴、朝歌。荡阴,距袁绍的大本营邺城,不过几十里路,邺城岌岌可危!
河内战役惨败,兖州战事,也遭遇到巨大挫折。
颜良文丑部,被兖州军困在历城。处在漯阴、东平陵、卢县三城组成的包围圈中。
历城,在黄河之南。袁绍的主力在黄河之北。
冀州军虽在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但面前有黄河天险,兵力优势无法发挥。
兖州军战术战法更加灵活,困住颜良文丑部后,坚决不与冀州军发生正面交锋。
只以袭扰为主。
袁绍几次发兵,欲渡河支援历城,均遭到兖州军阻截。或袭击渡口,或突袭粮道。而一旦冀州军整合大部队,寻求决战,兖州军立刻回避。
……
平原、济南。袁绍势在必得。
颜良文丑,是袁绍心腹爱将。
无论如何,要先攻下平原、济南!
袁绍再次调集兵马,亲自部署。这一次。誓要攻过黄河,全面控制平原!
命沮授监军,从聊城出兵,做出强攻东阿之势,以吸引曹操的注意。
袁绍鞠义亲率主力,从平原城出兵。强渡黄河,进攻黄河南岸高唐。
黄河上,少有大型船只。征集的上千条小船,沿黄河北岸,排开数里之远。
冀州军,先锋营,开始强渡!
先锋营靠近黄河南岸,在密集的箭雨掩护下,开始登岸。
岸上,兖州小股部队,早已被冀州大军气势所震慑。勉强抵抗一番,败走。
冀州军顺利抢得黄河南岸渡口!
北岸,数万大军,登上千余艘小船,一起出发!
霎时间,黄河水面,布满装载着冀州军的小船!
气势之大,史所未见!
黄河下游,水势较为平缓,水面也较上游开阔许多。
北方小船,大多没有风帆,全凭橹桨划动,速度较慢。小半个时辰,小船才划至江心。
就在此时,黄河南岸,突然升腾起几束狼烟!
兖州军发起了信号!
兖州军要干什么?!
狼烟一起,黄河南岸,冲出数支兖州伏兵!
兖州猛将典韦、许褚,冲在最前面,直扑黄河渡口!
兖州伏兵尽出,河北岸的袁绍早有准备。
“擂鼓!催促船只,迅速渡河支援!”
鼓声骤起,河中小船,加快速度,驶向南岸!
正在此时,黄河北岸,鼓号齐鸣!
兖州猛将萧摩诃、文鸯,各率一队精锐,从东西两侧,直扑袁绍中军!
冀州军主力尚在河中,其余部队,又被黄河分隔在南北两岸。
兖州奇兵突然出现在河之北岸,冀州军大乱!
南岸,兖州军有兵力优势,已经登岸的冀州军,瞬间被击溃。
北岸,冀州军遭遇突袭,阵脚也已混乱。
而正在渡河中的冀州军主力,不知该继续渡河,支援南岸部队,还是该掉头返回,保护中军。
船在河中,编制各部混杂在一起,命令无法下达。
各船上的部曲校尉,只能各自为战。有的下令继续渡河,有的下令立刻返回。
一时间,河面的千余艘小船,也乱成一团。
……
南岸,兖州军越战越勇,典韦、许褚两员恶神般的勇将,更是无人能挡。
南岸几处渡口,已大多被兖州军重新夺回。
河中船上,一些本欲渡河支援的冀州军,见南岸大势已去,胡乱往岸上射了几箭,赶紧掉头北返。
越来越多的小船,开始掉头。
南岸,一处视野开阔的小山丘上,曹操手捋胡须,笑得很开心。“哈哈哈,本初,对不住了!”
一旁的郭嘉提醒道:“明公,敌河中主力,快要返回北岸了。萧、文二将的奇袭部队,兵力有限,是不是该放狼烟,命他们撤退,以免损失。”
“哦、哦,对……”曹操挥挥手,正要示意点起狼烟,却突然又喊了一声。
“等等!”
“奉孝快看!”
顺着曹操手指的方向,远远可见,北岸北面,有一支队伍正冲向袁绍的中军!
“怪哉!”聪明如郭嘉也不禁惊讶一声。
明明只派了萧摩诃、文鸯两支队伍过河发动奇袭,怎么会多出一支队伍来?(未完待续。)
第0668章 井陉敌军有异动
逢纪与张郃分兵而动,自带一部,火速赶往井陉。
高干遭遇史万岁,险些丧命。脸上被划得皮开肉绽,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为了配合河内战役,李秀成部,继续在井陉周边袭扰。
主将高干受伤,冀州井陉部不敢轻举妄动,坚守城池,再不出击。
如此,井陉一带,虽然损失了不少给养,却也避免了兵马折损。
逢纪在赶往井陉的路上,下令驻扎在新市的卢俊义,率部秘密赶往常山国治所元氏城。
田丰、逢纪,是冀州仅次于袁绍的人物。
田丰不善变通,说话不注意分寸,渐遭袁绍冷落。
逢纪却是袁绍身边的大红人,袁绍出征兖州,逢纪代掌冀州军政事务,他下令,卢俊义立刻赶往元氏。
逢纪未率部直接支援井陉县,而是在元氏,秘密汇合了卢俊义。交代一番,卢俊义领命而去。
逢纪命大部队留守在元氏,只带小队亲随,赶往井陉,去见高干。
高干是袁绍的外甥,和袁氏族人一样,高干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
高干伤虽不致命,但刀伤从腮下直至眉骨,破了相啊!
这等同于要了高干的命!
听了逢纪的计策,高干连连点头,钢牙咬得直响。“只要能报这一刀之仇,元图先生怎么说,某就怎么办!”
……
井陉方面,李秀成部以袭扰为主,战斗远不如涉国等地惨烈。
这个时代,通信手段落后。好在并州司隶之间,已有信鸽往来,传递简要情报。
近日,洛阳方向信报显示,河内战事已近白热。为配合河内战役,李秀成部,也增加了袭扰的频率和深度。
李秀成谨慎。井陉是太原的门户,不敢有丝毫疏忽。
井陉是两山夹峙的隘路,两侧山峰,陡峭险峻。却并非无法攀援。
想当初,裴元庆从冀州来并州投军,就是翻越大山而来。
这些山路,大军无法通行,却挡不住小规模奇袭部队。
李秀成每天都会派出斥候。侦察两侧的山上动静。
这一日,又是花木兰洪宣娇部奉命东出井陉。
李秀成照例,率部巡视井陉隘路,并准备随时接应花木兰洪宣娇。
刚巡查到井陉中段,突然,一名斥候从南侧山上,疾奔下来。
“启禀李帅,有冀州小股部队,正在山上活动!”
“知道了,再探再报。”
李秀成表情没有变化。但脑子却在飞快转动。
冀州军小股部队翻越太行山,要干什么?
攻击井陉?
不可能。井陉隘口三城——狼孟、盂县、阳曲,虽然不是险关,但小股部队,根本没有攻克的可能。
骚扰晋阳、太原?
太原是并州的大本营,各地防御都很严密,小股部队翻山进入太原,只能是送死。也不可能……
突然,李秀成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小股部队,不会单独行动。
派出小股部队的目的。一定是要发动大规模进攻!
可是,高干部的情况,李秀成十分清楚,不过两万余人。除去留守井陉县的兵马。能派出穿越井陉作战的部队,最多不超过一万五千人。
而己方驻守井陉三县的兵马,有近七千人。虽然要分别驻守三座县城,但还是足以抵御敌人的进攻。
高干会用兵,不会傻到仅凭微弱优势的兵力,长途奔袭。发动攻坚战。
难道……
李秀成不禁紧张起来……
难道,己方的袭扰,吸引来了敌军大部队?
啊!
极有可能!
这一想法,让李秀成极紧张,又兴奋。
紧张的是,如果敌军大部发起进攻,井陉将有一场恶战!
兴奋的是,如果敌军大部赶到井陉,那么,河内方面,我军的压力将会减轻很多!
反复思索,李秀成的右脚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将军!”负责牵马的亲随,跟随李秀成时间很久了。
李秀成有抖脚的毛病,洪宣娇虽帮李秀成克服,但紧张时,李秀成还是忍不住会犯这一毛病。
为了彻底戒掉这一不好的习惯,李秀成让马夫监督自己,一旦发现,就出言提醒。
李秀成尴尬地咧咧嘴。
每次犯了抖脚的毛病,李秀成都会想到洪宣娇,心头也会涌上一丝甜蜜。
可这一次,李秀成感到的,是一股寒意!
坏了!
如果敌军大部赶来井陉,花木兰、洪宣娇危险!
思索片刻,李秀成急命斥候,迅速赶去狼孟、盂县,通知驻守在那里的郝昭、史万岁,加强防御,随时防备冀州大军进攻井陉。
又命斥候,东出井陉,立刻将花木兰、洪宣娇招回。
斥候出发了,李秀成还是不放心。率部向东,接应两名女将。
……
疾出井陉,在井陉东面隘口,遇到匆匆返回的花木兰、洪宣娇。
李秀成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两名女将,却十分紧张。
“秀成,不好了!敌人大部,正往井陉而来。”
“哦,别慌。有多少人?”
“井陉城、元氏城都出了兵呢!没敢太靠近,远远地看旌旗,两地都至少出动了六七千人!”
李秀成的眼角不禁痉挛了几下。
两名女将提供的情况,验证了自己的担心。
李秀成微微一笑:“敌人来得多,我们打得就更痛快。”
“对嘛!”两名女将受李秀成轻松情绪的感染,卸去心头的紧张。
“两位女将,你们带回的情报,太重要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李秀成故作轻松,以免两名女将紧张。
待二人带领女兵走了,李秀成却驻马沉思。
如果只是像二人所说,敌军出动万余人马,那么,固守井陉三县,没什么问题。
怕就怕,敌军出动的兵马,不止这些。
依李秀成的判断,敌军要么不会主动出击,要么就会集结更多兵力,才能对井陉三县发起进攻。
如果敌人兵马更多,仅凭三县兵力,难以御敌。必须立刻通报晋阳的苏定方,请求支援。
兵力调动,事关重大,不能仅凭两名女将的估算。
沉思片刻,李秀成写了一封信报,派人急送晋阳。大意是,井陉东面,发现冀州军调动迹象。具体情况,待核实后细报。
斥候疾奔晋阳,李秀成果断一挥手,拨转马头。带队再次东出井陉,亲自查看敌人情况。(未完待续。)
第0669章 一定要拖住敌人
还未走出井陉东面隘口,就能看见,远处天空,弥漫起烟尘。
李秀成心头一紧。
只有大部队急速行军,才会如此。
自己带了两百人,这么多人抵近探查,一定会暴露目标。
敌军声势浩大,绝非花木兰、洪宣娇估计的一万余人,必须侦察清楚!
李秀成令手下部曲,带大队人马,退回到井陉中段的石头村等候。
自己只留下五个贴身亲随,三个人带着马匹,在隘口内等候,李秀成带上两个亲随,悄悄步行前去侦察。
选了一处制高点,三人蹲伏下去,仔细观察。
井陉、元氏两路冀州军,已经汇合到一处,正陆续往井陉方向而来。
李秀成轻轻挥挥手,两个亲随会意,伸出指头,轻轻指点,嘴唇微微翕动,查点着敌方旌旗的数量。
旗动军移,旗停人止。
旗帜,就是高高耸立的指挥棒。通过查点大小旌旗数量,就能大概估算出敌军数量。
两名亲随分头查点,先后禀报,相差无几。如此估算,敌军有两万至两万两千人!
而且,还不包括辎重部队!
李秀成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没有动,继续观察敌军情况。
敌军行军速度很快,李秀成紧皱的眉心,已经变成紫红色。
敌军先头部队越来越近,先行轻骑小队的已近在眼前,李秀成挥挥手,带着亲随,返回井陉隘口,汇合在此等候的几名亲随。
李秀成骑着战马,走得并不快,其间一言不发。
几个亲随,追随李秀成时间已久,非常熟悉李帅的个性。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出声打扰。
从辎重情况看。敌军并非要大举入侵太原。
从兵力配备看,敌军目标,是突袭井陉三县。
敌军动用如此多兵力,辎重却不多。说明敌军要强行发起攻击,迅速夺城。
井陉三县,是太原的门户。一城丢失,门户就会大开,冀州军便可随时踏足太原。
从敌军行军速度看。三日后,将抵达狼孟。
如此规模的敌军,仅凭狼孟现有兵力,无法固守,必须请求援兵。
敌军进攻狼孟的同时,也会对盂县、阳曲发起进攻。
盂县、阳曲同样重要,两城守军绝不能轻易调动。必须立刻通知苏定方,请求太原方面的援军。
虽然已派人通知了苏定方,但是,即使苏定方已经有所准备。不计算太原所部的集结时间,现在派人赶回太原,至少需要一天时间。而太原援军全速驰援,赶到狼孟,需要至少两天时间。
算下来,太原援军需要三天多,才能抵达狼孟。
而那时,冀州将完成对狼孟的合围,且会在途中设伏阻击太原援军。
如此计算,太原军以最快的行军速度。以最强的战斗力,突破敌军阻击,抵达狼孟支援,也需要五天时间。
敌军抵达。需要三天;援军抵达,至少需要五天。
两天的时间差,狼孟恐已失手!
常规战术,不足以保住井陉,必须出奇兵,方有机会。
李秀成决心下定。驻马,急就一封十万火急信函。交予一名亲随,昼夜兼程,火速呈送晋阳苏定方。
再拟一道军令,给狼孟郝昭,命其立即备战,随时准备迎敌。
同时,给郝昭一道调兵命令,命其派一百步卒,以短兵器和弓弩为主,多携带干粮、水囊,限两日内,赶到井陉中段的石头村。
最后一道命令,给在石头村等候的巡逻队部曲,命其在石头村,选择几所可供防御的院落。
李秀成,要在石头村,拖住敌人,为晋阳援军,争取时间!
两天,至少要拖住敌人两天!
……
井陉,从东到西,一路狭长。
石头村,位于井陉中段,就像是长途公路中的一个服务区。
石头村,形状如一条头东尾西,游动的鱼儿。
坐落于闭塞的群山中,南北没有通行的道路,要想出去,只能向东或向西穿越井陉隘路。
石头村,顾名思义,遍地是山体崩塌后,跌落的大大小小的石头。
这里,本不适合人居。但在先秦战乱时期,这里成为百姓的避难所。
黄巾之乱,还有不少百姓,避居于此。
直至最近两年,刘芒在并州大兴农商,石头村的百姓,才陆续走出深山。石头村被废弃,成为并州井陉驻军,侦察巡逻时,临时的歇脚地。
近两年前,洪宣娇陈玉成护送冀州甄氏逃离冀州,李秀成就是在石头村设伏接应,史万岁一声怒吼,吓得冀州裨将夏昭,坠马跌死。
石头村,方圆不过几里。其中,多是高高低低,陡峭难以攀援的巨石,只有北面一处,相对平缓的高地上,矗立着十几间房屋。
这些房屋,都是就地取材,用石块石板堆垒而成。
经历百余年风霜雨雪,风沙泥土填充进石板石块缝隙,石屋不仅没有损毁,反倒更加牢固了。
……
李秀成赶到石头村,立刻将两百名步卒召集起来。
“弟兄们,敌人就要来了。他们的目标,是井陉三县。敌人很多,我们退到狼孟,也难以固守到晋阳援军到来。”
“冀州军敢来,我们就让他尝尝厉害!”
“对!我们在井陉打败他们两次,这就是第三次!”
“李帅,您就下令吧!”
“李帅说怎么打,我们绝不含糊!”
“好!我们要在石头村,牵制拖住敌军!只要拖住敌军两天,苏副都督的援军,就能抵达狼孟,我们就会再次击败冀州军!”
“拖住敌人!打败冀州军……”
井陉各部,与冀州军作战,无需动员,两百勇士,势可震天!
分派五十人,搬撬大石,尽可能在井陉隘路中,设置障碍。
另派五十人,砍伐枯枝,干草,捆扎成火把。
再派五十人,搬运石块,将缓坡上,房屋集中的高地上,与井陉隘路的通道,用石块封闭。
其余五十人,整修位置最高的几所石屋,作为最后的退守堡垒。
两百人要阻击两万大军,绝无可能。
但是,在狭窄的井陉,只要仔细筹划,哪怕只有两个人,也能给两万大军制造出麻烦。
李秀成仔细检查着准备情况。
手下在作为堡垒的石屋附近,堆放了大量石块。李秀成捡起一块,掂了掂。
不错,如果打中,足够要了冀州兵的命!(未完待续。)
第0670章 半夜袭扰冀州军
逢纪高干,走在大军中间位置。
高干的脸上,戴着一副黄金面具。这是冀州巧匠赶制的,面具很薄,造型很精美。
但是,毕竟不是身体的一部分。
初冬时节,面具贴在脸上,冰凉冰凉。更让高干难以忍受的是,面具罩在脸上,说话时会有回声。
每次开口说话,总感觉有一个人在重复自己的话。他明知道那是自己声音的回响,可是,那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地奇怪,那么地陌生,仿佛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报!前方石头村,发现并州军,吕威璜将军,已率部前往清剿!”
高干闻听,忍不住提缰向前。逢纪微笑着,伸手拦住高干。“不必担心。石头村,丹丸小地,又是绝壁死路,不会屯驻大军,定是并州小股骚扰部队。天色将晚,不如原地休息。待明日,清除小部敌军,大军继续前行。”
高干点点头。
井陉道路太过狭窄。前方虽然只是并州小股部队,但若不及时清除,可能给行进中的大军,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
初冬,天黑的早。
井陉隘路,两侧是高耸的绝壁,难见天光。外面的还没完全黑下来,井陉里面,已似深夜。
冀州军大部,已经各寻背风处,早早休息。石头村附近的吕威璜部,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并州军就在前面高地的石屋群中,吕威璜甚至可以听到并州军说话的声音。
近在咫尺,却不敢发起进攻。
敌人在高处,地势有利。
谷内昏暗,情况不明,贸然进攻,易遭伏击。
吕威璜只能在谷地各处,安排大量警戒防御哨位。等到明天天明,再一举清除敌人。
好在并州军所在的谷地狭小,只有一个通道。重兵扼守,便可大碍。
吕威璜仔细检查了哨位,确认没有问题,才回去休息。
半夜。吕威璜猛然惊醒,“噌”地坐起。
“嘭!嘭!嘭!”
异响还在继续,却毫无规律,有的沉闷,有的清脆;有时半天响一声。有时像下雹子一样,接连不断。
身边的兵卒,开始恐慌。
“不许嚷!”吕威璜厉喝一声,冲把守谷口的哨兵道:“有何异常?”
“禀将军,敌军好像是在抛石块……”
“好像?”吕威璜恼道,“弄清楚再报!”
“诺!”
“啪!”
“啊!”
哨兵一声惨叫,高地石屋里,却传来一阵欢呼声。
“终于打中一个!”
“啊……”挨了石块的士兵,显然伤得不轻。
“不许喊!”吕威璜害怕扰乱军心,疾步冲了过去。地上布满并州军布置的石头障碍。吕威璜险些绊倒。
亲随机灵,赶紧掏出火石火镰,引燃了火把,查看哨兵的伤情。
那哨兵很惨,额角出,鸡蛋大的一个口子,鲜血兀自流着。
吕威璜吩咐军中医匠,赶紧处置伤者,突然看到火把,急忙喊道:“熄火!”
可是。晚了……
高地上,石头雨倾泻而下!
目标正是火把所在之处!
碗大的石块疾飞而来,杀伤力巨大。七八个冀州兵被击中,惨叫不止。还有两人。被击中太阳**,直接毙命!
火把熄了,石头雨还在继续。只是,没了光亮,没了目标,准度差了好多。
可是。并州军却乐此不疲,石头俯拾皆是,捡起来,大力往下面扔就是。
“喂,老哥,你砸扔那么准?教教我!”
高地上,并州军视下方之敌为无物,竟探讨起扔石块的技巧。
“这还不简单,学我,背靠着墙坐着,捡起石块,往后扔就行咧!”
“背靠墙坐着?那也看不到下面啊……”
“黑灯瞎火的,让你看能看到吗?管哪许多干啥,一边打瞌睡,一边扔就是了!”
这人说得是玩笑,却还真有几分道理。
下面山路狭窄,冀州军人数众多,闭着眼睛扔,只要扔得多,瞎猫早晚能撞上死耗子。
并州军像做游戏般,胡乱往下方扔着石块。
下面的冀州军,遭了殃。
每每有冀州军被击中,哀嚎惨叫,高地上的并州军卒,便放肆地大笑……
……
被并州军折腾了一夜,终于熬到天空泛白。
吕威璜哪有心思等到天光大亮,喝令部下,立刻向高地石屋展开攻击!
冀州军受了一夜窝囊气,早就等着这一刻,嗷嗷叫着,向高地冲去!
“攻击!”
李秀成一声令下,高地石墙后面,突然蹿起百余并州军士,双数高举枕头大小的石块,用力抛向冲上来的冀州军!
“轰……”
“啊……”
如此大的石块,足以置人于死地。
高地只有几条狭窄的小路,冀州军拥挤在一起,成为绝佳的目标!
并州军士,根本无需瞄准,只管把大石块用力抛出,便砸得冀州军头破血流,鬼哭狼嚎!
只一轮石块攻击,冲锋的冀州军被有四五十人被大石击中。
冲在前面的冀州军,吓破肝胆,拼命后撤。
狭窄的小路上,前后的冀州军挤成一团,自相践踏,死伤者远比被石块击中者还多!
第一次攻击,就损失了百十多人,吕威璜大怒。
“长弓手,射!”
数百长弓手,围拢在高地下方,张弓抛射。
并州军早有防备,立刻蹲到石墙下方,那是弓箭的死角。
“再射!长弓手掩护!”
冀州弓手训练极为有素。
分成前后两排,第一排射罢,后退一步,取箭张弓。而第二排的弓手,立刻施射。
虽然无法击中藏在石墙后的并州兵,却足以压制得并州兵不敢起身抬头。
“冲!”
一声令下,冀州步卒再次向高地冲去。
“弓箭攻击!”
高地上,李秀成的号令再起。
十余间石屋,每面狭小的窗户,出现两名并州弓箭手。
羽箭齐发,专射小路上,冲在最前面的敌军!
两名弓手射罢,立刻闪身,又有两名弓手施射!
窗口狭小。
并州弓手,从里往外射,毫无影响。居高临下,羽箭威力更大。
而冀州弓手,想要射中窗子,已然很难。即便射中,从低向高施射,羽箭威力也是大打折扣。
连续几轮羽箭对攻,并州兵虽有个别中箭,但冀州军,又损失数十人。
冲锋再次失败……(未完待续。)
第0671章 逢纪高干欲脱身
已近午时,石头村小股并州军不仅没清除,还伤亡两百多人,高干怒了。
连沉稳的逢纪,也坐不住了。
逢纪高干赶到石头村,见到伤亡士兵,多是被石块所伤,更是恼怒。
并州军没动刀枪,甚至还没接近,就被砸得头破血流,这仗是怎么打的?
己方伤亡两百余,却连敌人数量、带兵将领是谁都没搞清楚,这将领是怎么当的?
吕威璜上次及时来援,对高干算是有救命之恩,若非如此,高干怕是就地免了他!
抬头望望小小的高地和石屋。如此狭隘之地,能容纳多少人?
“下令!进攻!一个时辰内,务必清除敌军!”
逢纪高干亲自坐镇,吕威璜再次组织部队,发起进攻。
通往高地的小路,只有四五条。同时发起进攻,而其中比较宽阔的两条小路,是进攻的重点。
这一次,冀州军组成锋矢形的队形。
以刀盾兵为主,厚盾保护。所有士兵,全身着重铠。
主将亲自坐镇,谁敢不拼死一战。
冀州刀盾兵,高举厚盾,整只队伍,像是举着一个房子,缓缓向高地进发!
“攻击!”
高地上一声令下,石块倾泻而下!
“嘭!嘭!嘭!”
大多数的石块,砸在厚盾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冀州军准备充分,伤亡情况,较前几次进攻,减少很多。几支队伍,慢慢接近高地顶部。
几条小路的尽头,堆垒着近人高的石墙。这些石墙,是并州军前两天刚刚垒起的,并不坚固。摧毁石墙,便可冲上高地!
只要双方展开接触战,冀州军便可凭借人数优势。一战而胜!
只差三四丈,冀州进攻部队,就要冲到石墙了!
“推墙!”
一声喝令,几条小路上。石墙轰然垮塌!
石块倾泻而下,顺着坡路,翻滚着,砸向即将登上高地的冀州兵!
堆垒的石块,大的重达百斤。翻滚而下,纵是厚盾,也无法抵挡冲击。
冀州进攻阵型,立刻崩溃!
大大小小的石头,将冀州兵砸得人仰马翻!
哀嚎惨叫声,响彻山谷!
数百名冀州兵,几乎无有幸免,被直接砸死、被践踏致死者,几乎过半!
其状之惨,让久经战阵的高干。都不禁心悸。
高干脸上的肌肉,剧烈地痉挛、跳动。刚刚愈合的伤口,贴在冰冷的黄巾面具上,针刺一般的感觉。
高干一把扯下面具。
刚刚结痂的伤口,挣裂几处,渗出鲜血,甚是可怖!
还没见到敌人的面,己方前前后后,已经伤亡五六百人,高干从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进攻!再次进攻!”
高干手舞长刀。声嘶力竭地怒吼。
小路上防御的石墙毁了,确是再次发起进攻的好机会。
但是,小路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冀州兵无法组成严密的阵型。散兵向上冲击,再次遭到并州军石块的攻击。
进攻,再次失败!
“清理道路,准备再次进攻!”
冀州军仗着百倍于对手的兵力优势,冒着石头雨,清理出两条进攻通道。
然而。高地上,并州军早有准备。在高地上面的狭窄通道上,还堆垒有石墙。
从午时发起强攻,直至傍晚,冀州终于攻上高地。
可是,并州军已撤上更高的位置,只留给冀州军,几间残破的石屋。
并州军所处位置,更高,更险。仅有的两条陡坡通道上,都堆着简陋的石墙。
仓促间堆垒的石墙,颤颤巍巍,随时可能垮塌。
但是,这简陋的豆腐渣工程,冀州将士看在眼里,恐在心中。
攻击了整整一天,并州兵几乎没什么损失,全部安全退守至最高处。
而冀州军,阵亡已超过三百人,伤者,更是近千!
天要黑了,冀州兵只能停止进攻。
安排人手,将伤者送回井陉城。
仰望并州军退守之处,高干恨得牙痒。
敌军身后,是陡峭不可攀爬的绝壁,敌人已没有退路。
“明日,必要将其全歼!”
逢纪面色忧虑地摇摇头。“我们不能再和这小股敌人纠缠了……”
“什么?不纠缠?”高干瞪起血红双眼,“我死了三百,伤了近千!”
“高将军别急,你听说我。敌军既然在此设有伏兵,必已得知我军进兵。据某估算,敌晋阳援兵,最迟在四日后,可抵达狼孟。如果速度更快,三天,就能到达。而我军距狼孟,尚有一日行程。今已耽搁一天,若是再拖下去,敌军援兵一到,我军将无法强取狼孟。”
“……”高干的脸,不停地抽搐着。
紫红的疤痕,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甚是恐怖。逢纪甚至不敢直视……
高干并非无脑莽夫。其执意要消灭石头村的敌人,更多因为毁容之恨!
逢纪的话,很有道理,高干终于强忍下心头怒火。“那么,依元图先生之意呢?”
“石头村之敌,凭险据守,难以清剿。但敌军亦无法主动进攻,小股残敌,难以兴起波澜。与其在此纠缠,不如迅速进兵,留小股队伍,扼守住谷口即可。”
“如此,好吧……”
……
晋阳。
苏定方接到李秀成的十万火急信报,也是大吃一惊。
并冀开战,井陉一定会是战场之一。
苏定方、李秀成为此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
但是,在他们看来,受兵力所限,并州无法从井陉出兵,威胁冀州。而冀州,也不会穿越太行山,进攻并州。
最大的可能是,双方在井陉展开小规模袭扰战。
然而,李秀成急报,并州大军,正疾驰井陉。
李秀成,是防御井陉的主将,也是军中诸将中,最沉稳者。
若非事态紧急,他绝不会发来这种急报,且要求火速支援井陉。
苏定方急命集结队伍,同时,也在快速计算着时间。
李秀成传回情报时,冀州军已抵达井陉东面隘口。按照正常速度,冀州军三日内,将抵达狼孟。
而斥候送回情报花费了一天时间。晋阳军集结出发,还需要两天时间。从晋阳赶往狼孟,最快也需要两天时间。
也就是说,狼孟至少要坚守两日以上,才能等到援军到达。
不行!
两天,太危险!
必须想办法,提前增援狼孟……
苏定方,派斥候疾驰阳曲。命驻守阳曲的史万岁,分兵一半,火速驰援狼孟。而晋阳兵,将加速行军,先赶往阳曲,接替那里的防务,再分兵支援狼孟。
如此,至少可以节省半天的时间。
而半天时间,就可能决定狼孟防御战的成败。
……
天亮了。
成功拖住敌军一整天,而自己一方,几乎没什么伤亡。
李秀成很满意,也很有信心,再拖敌人一到两天。
“李帅,敌军要出发了!”
“什么?!”
李秀成冲出石屋……
果然,敌军在石头村山谷口,布置了千余兵力扼守。而大队兵马,正在整束装备,将要启程!
敌军主力要摆脱纠缠,进军狼孟!
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0672章 李秀成的抉择
敌军,已经徐徐而动。
在石头村拖了敌军一天,只能说起到一定效果,但仍无法确保狼孟支撑到援军到达。
坚守狼孟的成败,事关大本营太原的安危。甚至可能关系到,未来几年,并冀双方的战略主动权!
如果不能确保狼孟安全,那么,之前的努力,都是白费!
“李帅,敌人要走!”带队的部曲,也深知冀州军赶去狼孟的危害。
李秀成轻轻“嗯”了一声,他在飞快地思索……
“李帅,我们冲下去吧!”
李秀成摇摇头。
怎么办?
李秀成没有答案。
他只知道两点:一是必须拖住敌军,二是贸然冲下高地等于送死……
自己手中,仅有两百人。凭借高地险峻地势,以及取之不尽的石块,尚能固守。
而冲下高地,毫无优势。片刻功夫,就会全军覆没。
“李帅!冲吧!不能让他们去狼孟!”
李秀成的右腿,不自觉地抖着。眼角,痉挛了几下……
终于,李秀成下定了决心!
“传令吧……”
……
井陉隘路中,高干重新戴上黄金面具,骑着战马,缓缓而行……
“什么声音?谁在呼喊?”
“禀将军,是石头村的敌人在喊。”
高干勒住坐骑,侧耳倾听……
不是一个两个人在喊,而是几十人在齐声高喊。
“他们喊的什么?”
“禀将军,敌人喊的是,李秀成恭送逢纪高干……”
“谁?!”
“李秀成……”
“李秀成?!”高干蹭地从坐骑上跳了下来,一把揪住斥候的领子。黄金面具后面,一双如刀的眼睛,像是要用眼神刺死面前的斥候。
“……呃、呃……是……李秀成……”
高干摔开斥候,大步往石头村方向跑。
逢纪也惊呆了!
石头村里,不过有一两百人,怎么可能藏着李秀成这条大鱼?!
逢纪不敢置信。再三询问后,跟着跑了回来。
最险要的高地上,一个将领,头裹帻巾,身披战袍,手按剑柄,傲然而立。
冀州军两败于井陉,正是拜李秀成、徐达所赐。此二人,被冀州军视为死敌,绝不会认错!
“李秀成!”高干手指李秀成,大声断喝。
距离虽远,但从李秀成的姿态,高干看到了蔑视和嘲讽。
“全军回退石头村!”高干咆哮着。
逢纪急道:“高将军,狼孟关键啊……”
高干摔开逢纪的拉扯,他的眼睛几欲喷血!“不擒李贼,吾誓不为人!”
“准备进攻!”
逢纪规劝无果。
李秀成怎么会在这里?
李秀成,是并州军中,举足轻重的大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只带了屈指可数的兵卒。
他到底有何阴谋?
逢纪不是没想过,李秀成此举,乃缓兵之计。
但是,李秀成的诱惑力,实在太大!
擒获李秀成,其功不亚于攻克狼孟。
李秀成虽有险地为屏,但他的身后,是绝壁高崖,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不计代价,一定能攻克高地,并将其一举擒获!
逢纪还在权衡,高干已经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生擒李秀成!
高干军中,很大一部分兵卒,参与过井陉之战。
在他们心中,李秀成就是看护宝藏的恶魔!
接近他,有死亡的危险。
但如果杀死他,就能得到数不清的财富!
“先登者,爵升三级!”
爵位,意味着土地、房产。
“斩杀李贼者,爵升五级!”
“嗷……”
冀州兵兴奋了。许多老兵,因军功而获簪袅、不更爵位。爵升五级,意味他们有机会晋升至五大夫爵!
东汉爵位制度,民爵不可超过公乘。也就是说,这些士兵,拼一辈子的命,都达不到五大夫的爵位,都只能为民,不能成为贵族。
而今,只要斩杀李秀成,就可以晋升为贵族!
晋升五大夫,不仅能得授超过千亩的土地,而且再也不用服兵役!
拼一时之命,保后半生平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买卖,值!
冀州兵,争先恐后,冲向高地!
“打!”
并州兵,仍以石块为武器,砸向蜂拥而上的冀州兵。
一个又一个冀州兵被击中,随着一声声惨叫,被击中的冀州兵,接二连三,滚落下去。
但是,魔幻般的奖赏,刺激着冀州兵的神经。未被击中的冀州兵,无视着惨叫和鲜血,无视着滚落的同伴,挥舞着刀枪,嗷叫着继续向高地冲去!
高地路口上,还有两道石墙。
这是并州军最后的屏障,也是对冀州军,最有威慑的武器。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用。
冀州军越来越近,高地上方的并州兵士,已经可以看到冀州兵卒眼中,闪耀着的贪婪的光芒!
“推墙!”
“轰隆隆……”
一层石墙,垮塌!
石块,发出夺命的巨响,砸下!
冀州兵,被砸得骨断筋折,成片地滚下陡坡……
恐惧,终于战胜贪婪的**,冀州兵,退却了……
“不许退!进攻!”高干已近疯狂,挥剑阵斩两名带头退下的部曲。
但是,冀州军已是心颤胆寒,高干亲自督战,也无法阻止手下的溃退。
逢纪赶紧上前圆场:“高将军稍安勿急,敌军已是强弩之末。某有一法,可破敌之石阵。”
“汝快讲啊!”高干已顾不得挣裂的伤口,黄金面具下面,鲜血直淌。
“容某稍作准备,再一举克敌。来人,速速拆卸车架!”
冀州军各部,暂时休整。
逢纪命人,从车架上,拆卸圆木,准备进攻的器械……
……
高地上,并州军获得了难得的**机会。
敌人方才的进攻,太过疯狂。密集的箭雨,致使半数并州军中箭负伤。
高地上,还有最后一道石墙。
高地上石头虽多,但大块的石头,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连续两天一夜的战斗,手下兄弟早已疲惫不堪。
李秀成站在最后一道石墙后面,手抚摸着石头。这道石墙,是他们最后的武器。这堵石墙用完,再也没有防御的屏障。
李秀成在默默祈祷,他只希望时间能走得快点,援兵能尽早抵达狼孟!
“李帅!”
一个亲随兴奋地大喊一声。
李秀成回过头,楞了!
是在做梦吗?
李秀成揉揉干涩的眼睛,竟看到一个熟悉无比、亲切无比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0673章 浴血石头村
“你……怎么来了?!”
洪宣娇,竟出现在面前!一身征尘,掩饰不住她的娇美,更掩饰不住满眼的关切。
“你怎么了来了?赶紧回去!”李秀成急急吼道。
“我要和你在一起!”洪宣娇的回答,异常坚决。
一个小校匆匆跑来,和洪宣娇一样,也是满身尘土。行礼道:“狼孟一百援军,奉命到达,请李帅示下!”
“井陉通道有敌军,你们怎么来的?”
“绝壁顺绳而下。”
远处绝壁上,几条长绳,从几十丈高的绝壁上顺下。
洪宣娇和狼孟赶来的援军,绕路攀爬上山顶,顺绳而下。
援军到达,虽然只有区区百人,但也足以提振士气。李秀成分派了任务,单独叫过洪宣娇。“这里危险,趁敌人还没攻上来,赶紧回去!”
“你不退,我不走!”
李秀成伸出手,轻轻拂去洪宣娇脸上一抹灰尘。“听话……”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一颗大大的泪珠,滚落……
“李帅,敌军又要进攻了!”
李秀成洪宣娇没空再说,冲到石墙后面。
……
下方,敌军又组织起两个进攻队伍。
每个队伍的前面,用从车架上拆卸下来的圆木,将十几面厚盾捆扎在一起,呈箭头模样。
数十个冀州兵,抬着沉重的木架,缓缓沿小路向上而来。
他们身后,是全副武装的冀州兵。
“打!”
并州勇士,再次以石块进行攻击。
援军到来,并州勇士士气更盛,石块的攻击,也更加凶狠。
冀州军遭遇攻击,进攻势头放缓,阵型再次出现松动……
“斩杀李秀成,所有人晋爵五级!”高干竭力大喊,身边的亲随,也跟着齐声呐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升官发财的**,再次被点燃。冀州军阵型,变得更加严谨。
“击鼓!”
“咚!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震撼人心。升官进爵的诱惑,刺激着冀州兵的神经。
“活捉李秀成!”
“斩杀李秀成!”
冀州兵加快脚步,向高地顶部冲去……
……
高地上,大石块几乎用光。小块的石头,难以对身披重铠的冀州兵造成威胁,冀州兵近在咫尺,而高地上,仅剩最后一道石墙。
两军距离,越来越近。
高地上的李秀成,就是无尽的宝藏!
冀州兵,双眼放射着贪婪的光芒;口鼻里,喘着粗气;嗓子眼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越来越近……
十丈、五丈、三丈……
“推墙!”
一声令下,最后一面石墙被推倒!
数百块石头,倾泻向冀州进攻队伍!
惨叫声一片……
但是,木架将厚盾连成一体,抗冲击能力大大加强,大大削弱了石块攻击的威力。
大多数石块,顺着木架大盾,滚向两侧。
冀州兵伤亡情况,较前几次进攻,减少很多,且多数只是被石块剐蹭,没有大碍。
冀州进攻阵型,只稍稍受到阻碍,待石块攻击过后,冀州军继续嗷叫着,冲向高地!
“杀!”
李秀成大刀一挥,第一个冲了上去!
“杀!”
并州勇士,冲向敌阵!
两天来,两军第一次接触,就是血腥的肉搏战!
冀州军虽多,但并州兵更勇。狭窄的小路,冀州军无法发挥人数优势。并州军居高临下,越战越勇!
“擂鼓!擂鼓!”
冀州军鼓手,几乎要把鼓槌敲断。
一批批冀州军,冲上高地,又被并州勇士砍翻,滚落……
更多的冀州军,在升官进爵的重赏诱惑下,嗷叫着冲上去……
虽有地利,但冀州军有百倍之众,源源不断涌上,并州勇士伤亡越来越多……
天暗了。
激战的两军战士,嗓子早已喊哑。冀州军的战鼓,已经敲碎了两面!
可是,高干不会再给李秀成机会!
“点火把!今晚,必要擒下李秀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数不清的火把,将狭小的石头村,照得如同白昼!
冀州军已死伤数百人,但后续进攻部队,仍源源不断。
高地上,并州勇士已伤亡大半。
“李秀成坚持不了多久了!”
生擒李秀成,升官进爵的幻想,刺激得尚未参加战斗的冀州兵摩拳擦掌。恨不得将前面自己的战友砍死,自己冲上去生擒李秀成!
李秀成和他的勇士,真的坚持不住了……
死,也不能做俘虏!
李秀成奋力砍翻一个冀州兵,大声呼喊:“点火!”
高地上,并州勇士迅速点燃了捆扎好的草把。
石屋里、山崖边,小小的高地上,到处都是点燃的草把!
浓烟升腾,很快就弥漫了整个高地!
浓烟呛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激战,瞬间停止,高地上,到处是“咳咳”的咳嗽声……
“报!敌人点火放烟,李贼要跑!”
“跑?”高干仰头四顾,周围都是断崖绝壁。“他想跑?除非升天!”
高干跳下坐骑。“传令!浸湿手巾,掩住口鼻,冲上去,不许放一个敌人走脱!”
高干拿了浸湿的巾帕,罩住口鼻,系在脑后。手拎大刀,快步登上高地。
石头村里,多石头,少草木。连石屋的屋顶,都是条形大石覆盖。
并州军点燃的,是事先收集的干草枯枝,高地上,可燃之物极小。冀州军扑打着,火渐渐被扑灭,浓烟也渐渐散去。
冀州军到处搜索,在几间石屋里,发现近两百具并州兵尸体。
李秀成和幸存的并州战士,不见了!
“找!给我找!”高干快要疯了,“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
伤亡过千,终于冲上高地,敌人竟然没了!
狭小的高地上,冀州军几乎是一寸一寸地翻找,每一个房屋,每一个角落,都搜查了数遍,李秀成和并州幸存战士,踪影皆无!
“不可能!绝不可能!”高干扯下黄金面具,狠狠摔在地上!
高干的脸,扭曲着。伤口,崩裂了几个口子,血水淌落……
高地上,浓烟渐渐散去,数百名冀州军,手持火把,仍在不懈地搜寻……
一个冀州兵,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快看!他们在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