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水将归心
一身是血的太史慈,连兵器都没有,纵马奔至,口中惭愧叫道:“大王,陶贼攻势太猛,末将无能,没能守住,眼下我军全面崩溃,赤壁是守不住了,速速撤兵退往柴桑吧。”今赤壁已破,水军覆没,孙策已无法从水路退往夏口,只能由陆路退往柴桑。“就这么被陶贼杀败,本王颜面何在,颜面何在啊!”孙策明知大势已去,却因顾及颜面,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赤壁虽失,但若能保住这两万兵马,我们的元气就还在,至于损失的战船,我们大吴有的是战船,也补得起,若全军覆没在这里,那才是真正元气大伤啊!”就连要面子的周瑜,也忍不住劝道。只这犹豫的功夫,攻上岸来的魏军,已从三面突入旱营,象征陶商所在的大魏王旗,也已出现在视野。面王旗瞬间,孙策脸色惊变,残存的一丝犹豫,瞬间被击碎。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什么尊严,大叫道:“你们说得对,撤兵,全军速速撤离,从陆水撤往柴桑大本营。”说罢,孙策自己已拨马先走,向着陆口方向奔去。孙策都吓走,周瑜紧随其后,诸员吴将们统统都丧胆,向着陆口方向一涌逃去。主将一逃,整个赤壁的吴军水旱大营,就此全面瓦解崩溃。赤壁,攻克!……日近黄昏,残阳如血,杀声渐渐远去。沿岸的江水已是一片赤红,浑浊的水漂满了尸体,随着江涛不断的被拍打上岸滩,从江边水营到岸上旱营,一条宽大的血色地毯延伸而去,断肢与残躯遍布其上。头顶的天空上,群鸦们正盘旋欢鸣,准备享受等待已久的这场人肉盛宴,大地上,到处是吴卒的尸体。陶商策马徐徐步入旱营,经过一面倾斜的“吴”字大旗时,他轻轻一踹,将那面残存的旗帜,踹倒在地,践踏而过。那座王帐外,“吴”字大旗已被砍断,取而代之的是迎风飞舞的“魏”字王旗。“大王,吴军水旱二营已被我们拿下,可惜孙策那厮溜的快,率两万吴军抢先一步逃往陆口,应该是想从陆路逃回柴桑。”飞马而来的伍子胥,兴奋的叫道。陶商却没有一丝遗憾。赤壁一战,他生擒了甘宁,诛杀了刘表,灭了尽四万吴楚联军,近八百余艘舰船,杀到孙策狼狈而逃,可以说是空前的大胜。此等丰厚的胜果,就连陶商本人,都感到有些意外。赤壁之战得胜,他的大军就可以直取夏口,只要拿下了夏口,就等于敲开了通往吴国的大门。扫平江南,已在眼前。这样的胜果,堪称空前。“就先让他再蹦跳一会,早晚本王会取了他的首级!”陶商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一哼。伍子胥兴奋如狂,豪然道:“待他日大王举兵伐吴,攻破建业之时,末将必生擒了孙策,献给大王。”陶商哈哈大笑,笑的痛快,笑的狂傲。“此役得胜,三军将士都辛苦了,传令下去,叫三军将士,且于赤壁敌营就地休整,先喝他个三天三夜,养足了精神,他日再攻夏口不迟。”左右浴血的将士,无不欢欣鼓舞,挥舞着兵器,向着陶商齐声高呼“吾王万岁”。“吾王万岁——”“吾王万岁——”那亢奋的呼声,盖过了涛涛江水之声,直令头顶盘旋的群鸦惊飞,天地变色。振奋的呼声,陶商举目投向东面,冷笑道:“黄祖,你以为你逃到了夏口,你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吗,哼,你想的也太美了,洗干净脖子,等着挨那一刀吧。”……入夜,整个赤壁大营已是酒气冲天,欢声雷动,三军将士都在喝酒吃肉,庆祝这场大功。中军王帐,陶商高坐于上,喝令将俘虏甘宁押解上来。片刻后,灰头土脸,神色黯然的甘宁,被几名军士押解了上来。被押解入王帐的甘宁,却昂首不跪,如铁塔般立在那里,没有丝毫屈辱之意。“甘兴霸,你诈降计被本王识破,今吴楚联军已灰飞烟灭,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陶商俯视着甘宁,冷冷喝问。现在的陶商,只消挥一挥手指,左右的将士们就能一拥上前,将甘宁剁成肉泥。“陶商,你神武雄略,智谋超绝,我甘宁败给你,输得心服口服,要杀要剐随便,我甘宁要是皱一下眉头,就算不得一条好汉!”甘宁将眼睛一闭,一副无所畏惧,坦然赴死之状。左右荆轲等亲卫们,手已按在了刀上,只等陶商一挥手,就会一拥而上,刀斧齐上,将甘宁剁成了肉酱。陶商却久久没有任何举动,只那么盯着甘宁,淡淡而笑,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然无畏的这个锦帆贼。甘宁摆出慷慨赴义的姿势,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陶商怒下杀令的那一刻,心存狐疑,不禁睁开了眼来。这时,陶商却笑,说道:“甘宁,本王知你精通水战,武力超绝,能想出诈降之计,证明你智谋也了得,这样一员智勇双全之将,若换作是在本王麾下,必当是栋梁之将,你在楚国中,却只能沦落到给黄祖之流做副将,实在是惜啊。”说到这里,甘宁身形微微震动,眼眸中闪烁出丝丝委屈之色,仿佛陶商之话,正说中了他的伤心之处。陶商见他已动容,趁势又道:“刘表昏庸,只重世族而不重贤才,如今他已被本王所诛,你难不成还要为他殉葬不成,何如归顺于本王,助本王成就大来,本王必叫你尽展所长,青史留名!”尽展所长,青史留名么……陶商的这八个字,在甘宁的脑海之中,如惊雷一般,不断的闪现回荡,震撼着甘宁的内心,瓦解着他所谓自尊的防线。这时,帐中的魏延,也站了起来,劝说道:“甘兴霸,魏王乃圣人转世,天策真龙,赤壁决战,关键时刻,东南风突然转变为西北风,就是天佑魏王的最好见证。你我皆不受刘表重用,今有魏王在前,何不跟我一样,归顺明主,为魏王开拓疆土,一统天下建功立业,也不负男儿之志!”甘宁见得魏延这个旧僚,听得魏延之词,心中那点残存的丁点顾念,都烟销云散。此刻的甘宁,经过眼前这个曾经同僚的劝说,心已是彻底的动摇了。陶商知道,只需要再加上最后一把火,这位荆襄猛将,必当归心不可。当下陶商便站起身来,在甘宁惊奇的目光注视下,亲自给甘宁解开了绳索束缚。然后,他轻轻拍着甘宁的肩,叹道:“甘兴霸,你乃当世奇才,本王有心欣赏你,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本王也不强人所难,你去留自便吧。”说罢,陶商再无多言,只坐回王座,只静静的宁,等他做决定。此刻,甘宁的心中,对陶商的敌意已荡然无存,一种受宠若惊的感动,更是悄然滋生。甘宁万没有想到,自己跟陶商作对,今还抗拒不降,陶商非但没有杀他,竟然还要放他走。这份气度,这份欣赏,这份礼遇,简直跟他当初在刘表和黄祖那里,所受的待遇,有着天壤之别。陶商这般明主的气度,深深的震撼了甘宁。沉吟许久,甘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是做出了人生之某个极为重大的决定。随后,他眼中再无犹豫,只余下决毅,当即向着陶商深深下拔,慨然道:“宁不过一锦帆贼出身,却受大王如此器重,宁实在是感激不尽,宁愿就此归顺于大王,为大王一统天下的大业,赴汤蹈火,于所不辞!”甘宁,终于归降。陶商大喜,当即再次下阶,将甘宁扶起,哈哈笑道:“本王得兴霸这员水上大将,他日何愁不能扫灭伪吴,一统江南。”兴奋之下,陶商是哈哈大笑,欣慰之极。甘宁归顺明主,心中也万分的释然,不由也放声大笑起来。王帐之中,回响起他们君臣,豪然痛快的大笑。……江夏郡,夏口城。城头上,黄祖正背负着双手,眉头凝成了一股绳,凝重的目光注视着西面。那是长江上游,赤壁的方向。城南方向,滚滚长江,烟波浩淼,如玉带一般从城前流过。江面之上,两百多艘各式战舰,正排列着整齐的阵形,在江上演练着攻防。那一面面树着“黄”的大旗,迎着江风猎猎飞舞,一浪接一浪,茫茫如怒涛一般。前井然有序的舰队,黄祖略显凝重的脸,微微流露出些许欣慰。就在几天前,他在乌林一役中,抛下了了他的大王刘表,率领着几千残兵,一路仓皇的逃回了夏口城。会合夏口原有的水军,黄祖又拼凑起了一支近一万人的水军。此刻,上游已传回消息,吴国已兵败赤壁,由陆路逃往了柴桑。赤壁失守,这也就意味着,通往夏口的门户洞开,他很有可能面临魏国水陆大军的进攻。黄祖却并没有失去斗志。他所依仗的,除了还有一万水军之外,便是脚下这座巍巍的夏口城。“陶贼,这夏口城是我黄祖苦心经营了近十年的坚城,比襄阳和江陵还要坚固,你若有胆,就来攻我试试吧……”黄祖傲然的脸上,渐又流露几分决然自。他是不得不决然,因为,他已无路可退。江夏是他经营了十几年的大本营,他所有的本钱都在这里,如果江夏失守,他根本不可能去投奔孙策。毕竟,孙坚可是他杀的,先前两国联手,那是因为孙策楚国还有一定力量,有可利用之处,所以才会暂时放下杀父之仇。若是他失了江夏,以光杆司令的身份,前往吴国投奔,孙策不杀他才对。所以,他无路可选,只能死守夏口。于是,在逃回夏口之后,黄祖才重组败兵,接连数天的江上大规模演练,与其说是在练兵,倒不如说是在向陶商秀肌肉,以显示自己实力尚存,想让陶商对大举进攻江夏,心存几分忌惮。
第四百九十一章 烽火台
黄祖正神思之时,身后脚步声响起,一名年轻的小将登上城头,正是他的儿子黄。
“父帅,你让儿在北面汉水沿岸修筑的烽火台,儿已经修好了。”黄拱手道。
黄祖微微点头,赞许道:“这件差事你办的不错。”
这时,黄却又狐疑的问道:“父帅,陶贼的主力皆在长江,咱们为何要花力气,在汉水修筑烽火台?”
夏口一城,乃是位于汉水与长汉的交汇之处,位于汉水东岸,长江北岸。
从上游取夏口,自然也就有两条路,一条是由襄阳沿汉水南下,另一条,则是由江陵沿长江东下。
黄祖逃至夏口后未多久,蒯越也跟着逃至,正是蒯越建议黄祖,在汉水沿岸修筑烽火台。
“这就要问蒯异度了。”黄祖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蒯越。
蒯越便捋须道:“陶贼若想攻夏口,必会顺长江东下,所以我们的主力舰队,必须要集中力量,去防备夏口以西的长江一线,不过我们都知道,那陶贼可是诡诈的很呢……”
蒯越话锋一转,抬手遥指北面,“汉水方向,看似没有什么威胁,但那陶贼最善于出奇,我就怕他趁着我们主力尽数防范于长江,却暗中派一支偏师,沿汉水南下,从北面突袭夏口,所以才要让少将军在汉水沿岸设烽火台啊,可以随时报警,好让黄将军抽兵回援夏口。”
此番话出口,黄方才是恍然大悟,不禁赞叹道:“还是蒯先生高明,对那陶贼了如指掌。”
蒯越嘴角掠起一丝得意,却又自嘲道:“我也是没办法啊,跟陶贼交手这么多次,多少血的教训,才让我摸清了陶贼的用兵套路,此贼用兵,可以说就一个字奇,只要我们能防得住他出奇兵,陶贼便将束手无策。”
蒯越又是一席话,俨然已窥破了陶商的虚实。
黄家父子二人,脸上不由浮现出赞叹之色,仿佛有蒯越这个谋士在身边,让他们更多了几分坚守住夏口的信心。
虽如此,黄却依旧顾虑道:“就算我们修了烽火台,可陶贼赤壁大胜,六七万大军顺流而下,咱们光凭手头兵马,当真能挡得住吗?”
“当然挡得住!”
蒯越回答的斩钉截铁,又不紧不慢的分析道:“陶贼之所以赤壁能胜,并非胜在他水军真的有多强大,而是胜在我们火攻之计被识破,又恰巧刮起了西北风,所以我们才会大败,陶贼也是趁着我们军心动荡之计,才能一举攻下赤壁,现在的形势却不同了。”
顿了一顿,蒯越冷笑道:“黄将军重组江夏水军,尚有一万精锐之士,战船四百余艘,又有夏口这座坚城,只要我们坚守不战,必然能守得住,况且……”
话锋一转,蒯越又手指东面,“吴军虽在赤壁遭受重创,但两万多兵马却安然逃回了柴桑,实力尚在,且夏口一失,吴国门户大开,我料想孙策必然不会坐视不利,必会再调战船和援军前来援救,只要我们撑他个把月,吴国援军大举赶到,陶贼还有何可惧。”
听了蒯越一番分析,黄彻底的恍然明悟,眼神中残存的担忧,也烟销云散。
黄祖更是一声不屑的冷笑,轻蔑的目光向滚滚长江,傲然道:“陶贼,有胆你就来攻吧,我黄祖就是荆州最后的希望,有我黄祖在,你就休想鲸吞荆州!”
狂烈的笑声,回响在夏口城头。
……
赤壁,魏军大营。
数万大军休整三日,陶商便打算尽起水陆大军,杀奔夏口,灭了黄祖,消灭掉楚国最后的抵抗势力。
至于逃到荆南四郡的刘琦,无非是废材一个,陶商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已派魏延和英布,率五千兵马由湘水南下,直奔长沙郡,去收拾刘琦。
近七万的水陆大军,只等陶商一声号令,就可以迅速南下,直奔夏口而去。
于此同时,陶商已经派了徐盛,以催运粮草为名,先行一步赶回襄阳。
在那里,陶商已经准备了两千兵马,还有近三十余艘船给他。
这是张良给陶商献上的计策,张良认为,赤壁一役之所以能大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南风转北风”,即使吴楚联军大败,但这并不意味着,大魏的水师就可以横扫长江。
相反,逃回夏口的黄祖,麾下尚有一万精锐的江夏水军,这是一支战斗力相当不可小视的力量。
所以张良认为,大魏水军就算挟着赤壁大胜的余威,顺流东下,未必就能够击败黄祖的一万坚城。
况且,就算击败了黄祖水军,想要短时间内攻克夏口坚城,也非是件容易事。
那时候,若等到孙策重整旗鼓,率吴国援军再次赶赴夏口,这场战争就很可能再次演变成一场持久战。
为了速破夏口,张良便向陶商献计,由他率主力沿长江东进,吸引黄祖的主力,却由徐盛从襄阳沿汉水长驱南下,突袭夏口。
大帐中,陶商凝视着长江两岸的地图,心中已经在勾勒着攻破夏口后的战略。
这时,脚步声响起,荆轲匆匆而入,看他那凝重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荆轲,别跟本王说,孙策这么快就重整旗鼓,前去援助黄祖那老狗了。”陶商淡淡笑道。
荆轲摇了摇头,却是叹道:“哪有那么快,末将收到的是关于夏口方面的最新情报,恐怕大王不想看到。”
“黄祖垂死之贼而已,本王还怕他折腾出什么花不成,什么情报,说吧。”陶商丝毫不以为然。
荆轲方将手中帛书奉上,口中道:“根据夏口细作最新情报,那黄祖似乎对我们已有防备,也不知是听了谁的建议,竟是在夏口往北的汉水沿岸,星夜赶建了几十座烽火台,显然是在防备我军从襄阳南下,由沿水突袭夏口。”
烽火台!
陶商剑眉一凝,手摸着下巴,眼中流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似是没有料到,黄祖这厮突然间变的多了一个心眼,竟然有所防备了。
陶商大张旗鼓的要沿长江东下,攻取夏口,就是为了让黄祖把夏口主力守军,都集中到了长江一线。
只要黄祖的水军主力一走,徐盛的那支偏师,就可以顺沿水南下,从北面直奔夏口,趁着城中兵力空虚,一举攻下夏口。
张良所献的这道计谋,关键之处就在于,夏口城疏于防备,黄祖的主力来不及回援。
但眼下黄祖在汉水上游,沿岸数十里都构筑了烽火台,徐盛的偏师只要一出现,以烽火台传播的速度,不出一个时辰夏口城就能得到入侵的警报,那个时候,守军就能够提前做出准备,关闭城门,组织兵马上城抵抗,并向长江一线的黄祖主力发出求救。
即使夏口的守军数量不多,但只要人心未乱,凭着夏口的坚城也能抵抗几日,只要扛到黄祖的主力水军回师,张良这道声东击西的奇袭计划,便将就此泡汤。
“此必是蒯越之计。”张良很肯定的轻轻一拍案几。
陶商微微点头,口中轻喃着:“这个蒯越,溜的倒是挺快的,连刘琮也死在了乱军中,他却逃回了夏口,看来攻破夏口后,本王不把他千刀万剐了,还真有点对不起他了。”
陶商想着剐人,张良却眉头暗皱,“黄祖修筑了烽火台,这样一来,徐盛想要突袭夏口就不容易,看来良这道计策,有点悬了呢。”
张良指点敲打着案几,冥思苦想,一时想不出破解之策。
“烽火台么……”陶商站将起来,负手步向了帐外,看着眼前滔滔江水,思绪飞转,回忆着种种记忆。
纯论智谋,他其实是比不上张良的,但拥有历史先知这个外挂,却让他某些特定的关键点,拥有着超越张良的智谋。
就比如先前甘宁的诈降,连张良都没看出来,却被他一眼穿。
此时此刻,他不禁回想起了,曾经历史中,关羽大意失荆州的那一段历史来。
当年的关羽为防东吴急袭江陵,便曾在长江两岸,设置了大量的烽火台,如今的黄祖,为了防范自己奇袭夏口,也学关羽设置了烽火台。
“黄祖既然学了关羽,那我为什么不能呢……”
蓦然间,陶商抬起头,鹰目中已掠起了诡秘的精光,嘴角扬起玩味的笑容。
“什么黄祖学了关羽,大王在说什么?”身后的张良,却有点茫然不解。
陶商回过身来时,英武的脸庞上已皆是胸有成竹之色,大步回到帐中,兴奋的目光盯着地图,手指在上面比划来比划去,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对于那烽火台的难题,似乎已经给忘在了脑后面。
看着陶商这副样子,张良不上狐疑心起,便又道:“既然无法从汉水急袭夏口,那我们就要做好正面进攻夏口的准备了,凭借着伍子胥和甘宁的实力,或许能赶在孙策的第二波援军赶到之前,拿下夏口。”
“区区几座烽火台,就想破了本王的计划,黄祖他也太自以为是了。”陶商却冷哼一声,挥手道:“传令下去,放出风声,就说刘备将大举进攻幽州,本王要班师北归,暂时放弃进攻江夏。”
陶商这番话,顿时便令张良惊奇不已。
奇的是,陶商不把烽火台放在眼中,似乎已有破解之策。
惊的却是,听他这话的意思,竟然又打算放弃进攻夏口,要班师北归。
智如张良,这个时候,也陷入了茫然不解之中。
心中虽不解,张良却暗忖:“我们这位大王,智谋诡绝,往往会有出人意料的诡计,他这一次,难不成又想到了什么奇思妙计不成?”
第四百九十二章 输了,就要做本王的新娘!
张良心中好奇,却知陶商也不会轻言,遂也不再多问,当即就去传令。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很快,细作们就放出了风声,宣称燕王刘备已平定辽东,正集结兵马,准备大举南下,为了应对刘备的大举进攻,魏军决定放弃进攻江夏,班师北归。消息放出,陶商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荆南方向,陶商命魏延英布二将,继续平定刘琦的抵抗,长江方面,则留伍子胥甘宁二将,于陆口方面建立水营壁垒,近两万的水军屯于陆口,以防范江夏的黄祖,以及柴桑的孙策。陶商本人,则率近五万步骑,不日起程北师,先至江陵,数日后,还往了襄阳。……襄阳城,魏王行宫。灯火通明的大殿中,陶商单独召见了徐盛。“大王星夜召见末将来,不知有何吩咐?”步入大殿的徐盛,拱手道。“文向来了,快坐。”陶商笑着向他摆摆手。徐盛坐定,美酒奉上。陶商举起酒杯来,对着这员从海西之时,就追随自己的元功宿将,感慨的说道:“文向啊,这些年你常年镇守淮南,你我君臣很久没有好好喝几杯了,这一杯酒本王敬你,你镇守寿春的功劳,本王一直给你记着呢。”这番话一出口,徐盛立时感动到热泪盈眶,立刻举杯,慨然道:“盛为大王赴汤蹈火,乃是理所应当之事,不敢居功。”君臣二人一杯酒饮尽,陶商哈哈一笑,便叫给徐盛倒酒,好好的喝个痛快。几杯酒下去,陶商兴致极好,便与徐盛谈论起了当年旧事,回忆起当年在徐州之时,他们如何浴血奋战,以几百人的兵马,杀出了今日一番天地。“文向你可记得,当年你被糜芳所雇,前往海西要杀本王,幸好当时你没有直接攻城,否则,今日就没我这大魏之王了。”酒兴大作的陶商,不禁笑着提起旧事。徐盛也笑道:“还好大王藏了樊大胃那厮,让他斗将击败了末将,不然,这世上不仅没了大魏之王,更少了一个当世明主啊。”君臣二人,又是一番大笑。又笑谈一番后,陶商忽然话锋一转,“文向啊,这些年本王让你镇守淮南,没给你什么立功的机会,本王知道,你心里面也憋着一口气,今天本王就给你一个立下奇功的机会,不知道你想不想要。”这番话,正说到了徐盛的心坎上,令他立时惊喜难当,当即拱手道:“大王但有吩咐,刀山火海,盛必万死不辞。”盛有这份胆色,陶商就放心了,遂是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见得徐盛心情平伏,陶商方问道:“文向,水上抢掠之事,你可会干?”徐盛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道:“大王说笑了,大王莫非忘了,盛当年就是徐州的海贼啊,抢劫这种事嘛,嘿嘿。”徐盛挠着后脑勺笑了笑,不好意思提及自己不光彩的过去。“本王当然不是在说笑,是很认真的问你,如果你想从水上打劫一处码头,你会怎么做?”陶商一脸的郑重。徐盛见他这么认真,心中愈加好奇,只得干咳几声,比划道:“其实也很简单了,一般我们都不会明目张胆的前去抢劫,以免对方受到惊吓,提前逃跑,所以我们多半会伪装成渔船或是商船,不动声色的靠岸,趁其不备,突然间杀出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末将就是靠着这一招,当年在徐州沿海,才能屡屡得手。”说着说着,徐盛竟有些引以为傲起来,说到兴奋处,嘴里连连喷唾沫星子。陶商笑了,他知道,自己找徐盛算是找对了人。“不用说了,此计非你莫属。”陶商未等他说完,便一拍案几,“文向,这次本王就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干一次老本行,重温一次打劫的乐趣。”干一次老本行?徐盛当场就糊涂了,结结巴巴道:“大王……大王不是说笑吧,难不成,大王要让末将去打劫敌军不成?”“不错,本王就是要你去打劫黄祖的烽火台!”陶商一跃而起,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地图上所标,“夏口”二字上。……夏口城,军府大堂。“好消息啊父帅,那陶贼果然已率主力北归了,目下大军正在陆续的从襄阳北渡汉水,咱们江夏之危解除啦。”黄射手拿着那份最新的情报,激动的闯进了大堂中。“真的?”黄祖兴奋的一跃而起,一把夺过了儿子手中的情报,兴奋激动的观/br>“哈哈哈,天助我也,真是天不亡我大楚也——”道情报,黄祖兴奋难当,激动的放声狂笑起来。蒯越也是暗松了一口气,却又提醒道:“陶贼虽然北归,但此贼诡诈多端,我们还是不可轻视,要防备着他借着北归为名,大举从襄阳突然南下,进攻我夏口。”“异度多虑了,有你的烽火台江边,陶贼有所异动,老夫立刻就会知道,他想偷袭我夏口,作梦!”黄祖却自信不已,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在陶商大军北退之兵,率江夏水军溯江反攻,击败屯兵于陆口的伍子胥水军,重夺江陵。……汉水北岸,樊城水营。一队队的魏军士卒,正从船上下来,登上栈桥,向着北面而去。放眼向前望去,往北的大道上,到处是魏军的士卒和旗帜,俨然一副北归邺都的样子。陶商策马下船,登上了栈桥,张春华紧跟在身面也下船,回望了一眼滚滚汉水,不由幽幽一声轻叹。“春华你叹息什么?”陶商勒住战马,回头问道。张春华轻咬薄唇,犹豫了一下,本是不敢说的,但想到陶商是那种喜欢有话直说的人,自己这般吞吞吐吐,反而可能让陶商不喜。迟疑了一下,张春华便坦言道:“实不瞒大王,春华方才一叹,只是在叹息大王在这个时候选择北归,实为半途而废,在荆州之地,很有可能失而复得。”“此话怎讲?”陶商喜欢她的坦率,自然不会怪罪,反而好奇的笑问道。“那春华为妄言了。”张春华自嘲了一下,方道:“大王今放弃进攻夏口就北归,就等于把荆州的东大门,拱手送与了孙策,到时大王主力一走,孙策必卷土重来,勾结黄祖以倾国之兵来夺荆州,而夏口一地,北可威胁襄樊,西可进攻江陵,可以说是占尽地利,况有还有荆南的刘琦残部未灭,到时候,只以伍子胥魏延英布几将,能否守得住荆州……”张春华没有再说下去,言下之意却已明了。“这真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啊……”陶商暗暗点头,春华的眼神中,除了男女之爱外,更多了几分欣赏。听罢她说完,陶商嘴角却扬起一抹诡笑,反问道:“谁说本王要把夏口拱手相让了。”“嗯?”张春华一怔,眼正在过汉水的士卒们,那意思是,你大军都已经在北归了,难道夏口还没有拱手相让吗。“到了这个时候,本王也不瞒你,其实,本王只是借着北归为名,率大军堂而皇之的还往襄阳,然后大军沿汉水南下,突袭夏口,杀黄祖老狗一个措手不及。”陶商也不再相瞒,坦然道出了自己的计策。“突袭夏口!”张春华吃了一惊,施即秀眉一凝,“原来大王是声东击西之计,但春华听闻,黄祖于汉水之上,设了许多烽火台,大王想要出其不易的杀到夏口城下,只怕没那么容易吧。”显然,张春华也知道那烽火台的厉害,对陶商的计策,存有几分疑虑。陶商却眼珠子一转,心中蓦然有了主意,便笑道:“华你是不相信本王能突袭夏口得手啊,那咱们就再打个赌,你敢不敢?”“又要打赌啊?”张春华娇躯一震,脸畔顿时涌上了一层红云。她想起了上次打赌,她不相信陶商能击破蔡瑁的水军,结果打赌失败,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亲了陶商一口。那般羞涩难为情的感觉,至今想起,她都脸红心跳,却不想,陶商又要打赌。“大王……大王又想赌什么?”张春华红着脸低声问道。“就赌本王能否突破夏口得手,如果你胜了,本王就封你父为亭侯,这个赌注,还算诱人吧。”陶商笑道。听到“亭侯”二字,张春华自然是眼眸一亮,俏脸上顿露喜色。不过,她却没敢太兴奋,又问道:“那要是大王羸了呢?”“要是本王羸了的话……”陶商嘴角扬起坏笑,的眼神中,已透出了一种强烈的占有欲,“那你张春华,就要心甘情愿的嫁给本王,做本王的侧妃。”陶商见跟她感情培养的也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让她自愿被纳为妃,尽快收取了她身上的“多子”天赋,也好为自己陶家开枝散叶。听得陶商竟要纳她为妃,张春华身儿一震,脸畔顿时酥红如醉,美眸中涌起了深深羞涩,还有一丝丝的惊喜。显然,她早已知道陶商她,纳她为妃是迟早之事。而经历了跟陶商的相处,她也早已深深爱上了陶商,对这位大魏之王又是爱慕又是敬畏,心中隐隐已憧憬着这一天的到来。而如今,陶商是亲口说出要纳她为妃的事,尽管她心中有早有准备,却仍旧惊喜不已。“怎么,不敢赌吗?”陶商笑。张春华紧咬着朱唇,害羞犹豫了一会,毅然抬起头,扬着秀鼻面向陶商,轻哼道:“赌就赌,春华就不相信,大王你每次会羸。”“哈哈哈,好,够豪气,那你就在襄阳且住几日,做好准备,做本王的新娘子吧。”狂笑声中,陶商策马而去,并未向北,却是沿着汉水,向南而去,只将脸蛋红扑扑的张春华,留在了身后。陶商策马奔出水营,纵马当中,喝道:“时机已到,依原计划行事,各路大军给本王即刻改道南下,直奔夏口。”
第四百九十三章 夏口!夏口!
魏王之王诏令传下,一万铁骑之士,即刻杀奔南下。
陆上,陶商以项羽为先锋,统率一万轻骑沿陆路南下,此一路地势较为崎岖,且沿途需经数座城池,并不利于骑兵的奇袭,这一路兵马只能作为辅助一路。
此役的关键,则在于水上这一路。
黄祖的主力皆在夏口以西,防守着陆口的伍子胥,江夏一郡的守军不过三千,且大部分都集中在夏口城,沿汉水南下几乎畅通无阻。
陶商将亲统两万步军,赶往二十里外的一处渡口,在那里,他早已令人事先准备好了大量临时扎起的竹筏。
这些竹筏虽比不上战船坚固,但作用也不是用于水战,只是为了从水路运输他的兵马而已。
而在此之前,徐盛伪装成的商队,已经提前出发。
只要徐盛这一路兵马,能顺利的拔除夏口以北的那些烽火台,他的大军就可以乘竹筏直抵夏口城下,杀守军一个猝不及防,直接杀进城去。
这就是陶商的计划!
……
一天后,汉水之上。
时近黄昏,残阳如血,汉水上是一片的金波鳞鳞。
徐盛负手立于船头,身上穿着一身商人行头,身后,近二十艘商船紧随其后。
荆州虽处于战争状态,但商人间的卖买却从未中断过,每天都有不少商船来来往往,穿行于襄阳于夏口之间。
对于民间这种商业往来,无论是魏国这边,还是楚国吴国这方面,都是予以默认的。
一方面是因为靠着这种民间贸易,彼此可以得到自己没有的商品,而另一方面,双方都要借着行商的名义,利用这些商船来运送细作,来往消息情报。
如果有一方拒绝商人往来,那么对方势必也会回敬相应的手段,这样的话,细作情报的往来便将断绝,所以,权衡利弊,哪一方也没有真正阻断行商往来。
所以,徐盛的这一支商船队伍出现在此,也并没什么异常。
▲style_txt;从外面看起来,每船商船上不过是摇橹扬帆的船工数名,但船舱之中,却暗藏着数十名精锐的士卒。
时近傍晚,徐盛这二十艘船只,终于行进到了夏口以北的水域,再往南几十里,便是夏口城所在。
到了这片水域,汉水江夏水军的巡逻船便多了起来,因是只有二十余艘小船,不足以对夏口城构成威胁,故轻易的便蒙过了巡船的盘查。
船行五余里后,东岸一侧,徐盛终于看到了烽火台的影子,他的眼中,立刻闪烁出了兴奋之色,当即喝令,各船开始向烽火台靠近。
他的商船队伍倒是可以越过这些烽火台,直奔夏口城去,但身后几十里外的陶商的大军,却没办法忽视烽火台。
所以,徐盛此行的任务,就是拿下烽火台,为陶商的后续大军扫清障碍。
烽火台方面的守卒,见有船只靠近,立刻警觉起来,为首的军官,立刻喝令部下准备点火,自己则带十余人来到岸边,喝斥着商船不得近岸。
“如今天色将晚,不敢再继续航行,只想在这里停靠一宿,还望军爷行个方便。”徐盛陪着笑,跳了下来,几步涉水上了岸。
那军官却把刀柄一握,冷冷道:“黄将军有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烽火台,你们还是找别处靠岸休息吧,别让本官为难。”
“大晚上的,上哪儿去找靠岸处啊,军爷就行了方便吧,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军爷笑纳。”徐盛陪着笑上前,很熟练的掏出一个钱袋,塞在了那军官手里。
徐盛当海贼这么多年,干这种事早就轻车熟路,知道当兵是就是为了图个钱,别说是黄祖的士卒,就是大魏的士卒,也照样见钱眼开,这是人之本性。
果然,那官军一见到钱,脸色马上由阴转钱,摆手大方道:“你说的倒也有理,大晚上的行船,实在是危险,我们军队岂能不顾百姓安危,这样吧,就让你们暂且在此停靠一宿,明天天一亮就得马上走。”
徐盛连连称谢,忙召呼其余商船靠岸,并叫拿出船上所备酒食,犒劳烽火台上的士卒。
军官拿了钱,士卒们又有酒肉吃,一众烽火台的守军们,自然是完全松懈,只顾喝酒吃肉,全然没有提防。
不觉入夜,
徐盛见时机已到,遂是打了个口哨,藏匿于船舱中的几十名士卒悄无声息的摸黑下了岸,趁着夜色的掩护直奔烽火台而去。
哐!
徐盛飞起一脚,将烽火台下的柴木踢飞,手中现出战刀,一个箭步就窜了进去。
烽火台中,守卒们正围炉取暖,个个喝的酒足饱饱,打着瞌睡,徐盛踹门而入了都浑然不觉。
徐盛一进门,正碰到那个军官,摇摇晃晃的往外走,还解着裤子,大概是想去解手。
徐盛冷笑一起,手起刀落,便将那军官人头斩落。
紧接着,外面大股的魏军士卒,一涌而入,如虎狼般扑向那些刚刚才惊喜的守卒。
片刻间,十几名守卒便被杀尽,徐盛轻轻松松就拿下了这座烽火台。
拿下一座后,徐盛马不停蹄,沿汉水南下,直奔下一座所在,用同样的手段,接连将几十座烽火台,统统的拿下。
没有了烽火台的警视,陶商的数万大军,便承坐着竹筏,一路顺流南下。
至于那些江上的巡船,虽然发现了魏军大军,赶到烽火台去报信,想要点燃烽火,一靠岸,却马上被徐盛留在岸边,假扮守卒的士卒们,杀了个干净。
是以,陶商大军一路南下,夏口方面毫无丁点察觉。
天色将明未明之时,前方东南方向,夏口城的轮廓,已是映入了眼帘。
立于筏头的陶商,虽一宿未眠,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倦然,当夏口城出现在视眼中是,瞬间兴奋到爆。
手中战刀向前一指,陶商狂喝一声:“夏口城就在眼前,给本王一鼓作气杀上进去!”
号令下,令旗如风而动。
几百竹筏加快速度,挟着立功心切的将士们,疯狂的向着夏口城扑去。
薄雾之中,固若金汤的夏口城,就像是沉睡中的婴儿,浑然不觉,死神正在逼近,大部分的百姓和士卒,尚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猫着,迷迷糊糊不愿起身。
城头,那些在夜中江风中凌乱了一晚的值守士卒,又累又冻,困倦难当,正三人一堆,围缩在余烟未尽的火盆边,等着有人来换防。
城西水营,只余几十艘小型战船,还有七百余算不上精锐的士卒,这里的大部分战舰的士卒,与城南的长江水营一样,都被黄祖带走,前往鲁山一线驻防,以防范陆口方向的伍子胥。
与平时一样,水营留守宋忠起来,在士卒们还未睡醒之前,就开始依惯例视察各处营盘,并没有发现没什么特别异样情况。
要说有可疑之处,便是昨天去往汉水上游巡逻的舰船中,其中有数艘,并没有按时间回来。
这让宋忠有些担心,不由抬头,向着岸边的烽火台方向看了几眼。
没有半柱狼烟,这意味着,北面是安全的。
宋忠便想,那些未归的巡逻船,多半是来不及回来,就近于岸边休息而已,遂也不再多疑,继续巡视。
天明时分,宋忠站在栈桥的末端,这里已经是水寨的最外端,放眼望去,茫茫汉水在晨耀的照耀下,反射着鳞鳞的波光,与这将散的江雾交相映衬,竟有几分如梦如幻。
“陶贼终于北撤了,咱们江夏总算是转危为安了……”
宋忠正欣赏着这景色时,忽然间,耳朵竖了起来,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那异动,那声音,来自于江上。
是划水声,从上游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转眼已似滚滚怒涛而来。
宋忠本能的向着汉水上游望去,极目远眺,透过渐散的江雾,朦朦胧胧的似乎有一簇簇的黑影在飞快的逼近。
宋忠并没有太过的疑心,他猜想那也许只是归来的巡逻船,或者是南下做生意的商船。
很快,他的精神就紧张了起来,因为那声音再熟悉不过,那是百舸千流正在浩浩荡荡的冲来的击水声。
宋忠心中一惊,急是举目望去,只见江面之上,黑色巨墙般的影子,正在飞速的逼来,陡然间,他的脸扭曲变形,凝固在了惊恐愕然的一瞬,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魏军!是魏军!”
宋忠惊到身形一晃,连声音都哑了,视野中,只见数不清的竹筏,如乌云遮地般,铺天盖地的向着水营方向卷来。
船头上,全副武装的魏军将士,正狰狞的斗睁的双睛,如见猎物一般死死的盯向这边,个个杀机如狂。
宋忠急是再向烽火台方向,惊奇的发现,沿江一线,竟然没有半点烟火,好像那烽火台的士卒们,都变成了瞎子一眼,看不到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杀奔而来的魏军。
宋忠脑子瞬间嗡的一下轰响,身子摇摇晃晃,惊到倒退三步。
左右,那些楚军士卒,也个个惊到目瞪口呆,顷刻间陷入恐慌与混乱之中。
第四百九十四章 让黄祖变成孤魂野鬼!
魏军偷袭!这时的宋忠,方才从匪夷所思中醒来,急是回身奔往大营,边跑边大声喝令全军速速迎战。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可惜,他晚了半步。魏军来的太突然,就在宋忠来不及跑上岸时,当先的一艘魏军船只,就已便撞入了水营。徐盛手提着战刀,一个箭步跳上栈桥,身后的士卒们,跟着蜂拥而下。手中滴血的战刀一扬,徐盛豪情万丈,大喝一声:“随本将杀上岸去,为大魏而战!”“为大魏而战!”“杀——”身后魏军将士,喊杀之声如轰轰震天,一班虎熊之士,直如出笼的猛虎,狂卷入敌营。徐盛身先士卒,率前驱当先杀到,紧接着,数不清的竹筏,一面接一面的冲入敌营中,成百上千的魏军士卒,一跃跳上岸来,如潮水一般卷入惊恐的敌人。徐盛发足狂奔,手中战刀舞动如风,刃风过处,肢飞血溅,将那些仓皇迎战的敌兵如斩败絮般击杀。转眼间,整个敌营中,便已血雾横飞,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如海啸的巨浪一般冲上岸去,那些尚自昏睡中的敌兵们听闻异动,连衣甲也来不及急穿就冲出帐来,转眼却为袭卷而来的怒涛碾杀。魏军数十倍于敌的兵马,这样突然杀至,楚兵如何能够抵挡,简直形如屠杀。退往寨中的宋忠,眼见己军败溃难当,只得一面极力组织抵抗,一面派人去往夏口城向黄射报警。而此时,徐盛已一马当先,率军杀过水营,直撞向旱营而去。一身血染的他,举目望去,是全线溃逃的敌人,却唯有斜首处,一名敌将仍指挥着百余江夏兵,做着垂死的抵抗。“今天,正是我徐盛斩将立威,再次名扬天下之时!”一声暴喝,徐盛拖动着战刀,脚下飞溅着血泥,巍巍如杀神一般扑向那顽抗之敌。正自指挥的宋忠,眼见一员敌将狂扑而至,急令部下放箭阻挡。箭矢如飞蝗般扑至,徐盛的脚步却无一丝停滞,冲杀之际,战刀狂舞如风,化出层层的铁幕,将那袭来之箭轻易的弹落。刹那间,徐盛撞破乱军,杀至了宋忠跟前,战刀狂扇扫而出,将拦路的最后几名楚卒,斩为粉碎。漫天的血雾中,徐盛如一支势不可挡的利箭,战刀拖着血色的尾迹,径向宋忠扑去。宋忠没想到,这杀来的大将,武道如此之强,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千钧一发,宋忠也不及多想,只能咬紧牙关,极力举刀相挡。电光火石一瞬间,徐盛一跃纵起,手中战刀自上而下,当空斩落。吭!猎猎的金属交鸣声中,宋忠身形剧烈一震,双臂深深弯下,竟觉无尽的大力灌身体,只震得他五内欲裂,这狂力的压迫下,双膝一屈便给压趴下来。徐盛的武道,显然远胜于宋忠。“他的武道,远胜于我,怎么办……”宋忠心中震撼,徐盛却不给他思索的机会,低啸声中,战刀转眼横扫而来。宋忠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只能战刀勉力一竖,使出了吃奶的劲,妄图抵挡这一击。哐!又是一声轰鸣,星火四溅。巨力震荡之下,宋忠只觉虎口处剧痛,鲜血已从五指中渗出,巨力震击之下,竟是站立不稳,啷啷呛呛的向后跌去。一击震退敌人的徐盛,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身形如豹子一般窜出,手舞处,但见一道寒光掠过。刷!电光火石的一击,宋忠还未方如何出招时,徐盛的刀锋,已经从他的腰下拦过。宋忠斗睁着双眼,充血的眸中是无尽的惊骇,低头发现自己的上半截身体,正在跟下半身分离……“你——你——你——”宋忠嘴里吐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截身体,滑落下去,轰然倒地。徐盛剑眉如刃,傲气冲天,猿臂一动,战刀收回。三招毙敌的徐盛,嘴角掠过一丝不屑,手舞战刀,杀上旱地,一路向着夏口城杀奔而去。身后,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在徐盛的率领下,半个时辰的时间里,荡平了夏口城西的水陆敌营,将近七百名兵卒,杀到一干二净。随后而至的陶商,一路无阻的登上了伏尸遍地的江岸,策马飞奔,率领着后续的万余兵马,向着夏口西门袭卷而去。片刻间,陶商的精锐之师,已如潮水般,涌至了夏口西门城下。“怎么会这样,几十座烽火台,为何没有半点警报,竟让陶贼这般轻易杀至夏口,难道陶贼长了翅膀不成!”城头上,望着漫卷而至的魏军,黄射已震惊到目瞪口呆,头皮想破也想不通,陶商是怎么做到的。惊怔半晌,黄射蓦然间惊醒,大叫道:“快,快关闭城门,所有人都上城,速派人给父帅发急报,请他回师救援!”惊醒的黄射,眼见水寨被攻破,仓促之下,他只得下令即刻关闭四门,并调动城中一千多兵马赶来增援。因是这场奇袭来得甚快,黄射在仓促之下,根本不及把所有的兵力调集上城,当陶商的大军杀至西门前时,城头还处于混乱之中,沿城守军,不过两百余人。陶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声狂笑,陶商战刀向着城头一指,喝道:“文向,夏口城就在眼前,又是一件大功,你敢不敢去取!”徐盛先破烽火台,又第一个杀上夏口水营,两件大功拿下,却还嫌不够,杀意未尽的他,被陶商激起了斗志,二话不说,挥军就向城头攻去。陶商知道徐盛的实力,更知徐盛憋了一口气,立功心切,便有心让他再立大功一件,令他统兵攻城。呜呜呜——进攻的号角声吹响,徐盛统帅七千先锋军,如潮水般向着西门涌去。上百张随着竹筏一道运抵水营的云梯,旋即被竖了起来,砰砰的砸向城墙,在徐盛的喝斥下,数以千上的将士们,开始奋不顾身,无畏的向上攀爬。夏口城坚固高大,黄祖经营十余年,其坚固程度,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江陵襄阳的存在。这样一座城池,如果黄祖有足够兵马坚守,除非陶商把巨型破破锤也运来,否则一时片刻间,根本难以攻上。不过现在,陶商杀了个出其不意,不到两千的夏口守军,有七百被歼灭在水营,城中所余兵马不过一千余人。而且,事发突然,黄射根本来不及把所有的一千兵马,都调往西门守备。眼下城头之军,不过三百余人,且个个惊慌失措,如何能面对几十倍魏军的狂攻。不过,楚军兵马虽然少,却为黄祖麾下的百战精兵,战斗力相当强悍,在黄射的喝斥下,勉强平伏下心情,做出最后的顽强抵抗。城头上,箭矢如梭,飞石呼啸,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时有魏军士卒被砸中,从云梯上坠下。“守得还挺顽强的嘛,幸亏用了声东击西之计,否则还真不好攻……”陶商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更多的,却依旧不屑。敌军再强,战斗力又岂强得过他大魏雄师,陶商就不信,区区三百敌人,能挡得住自己几十倍大军的进攻。放眼望去,沿城一线,魏军斗志高昂,视死如归,一人从云梯上坠落,另一个眉头也不皱一下,立刻顶上去,冒着死亡的威胁,继续无畏的向上攀爬。不到一刻钟,守军的反击之势,便被压制了下去,人数上的劣势终于开始显现,全线攻城的魏军将士,使得黄射顾得了东头顾不了西头,几乎疲于奔命的应付处处将要被攻破的防线。徐盛瞅准了时机,一手提刀,一手扶梯,虎熊之躯纵上云梯,敏捷的飞快向上攀去。城上守军,几次用飞石企图砸他,却皆被他躲开,转眼间,徐盛离城头不过几步之高。眼见挡不住那勇猛的敌人,城头上,几名敌卒抬起一根巨大的檑木,高举起来,企图顺着云梯压下去,让徐盛无处可避,一举将他砸死。见得此险情,徐盛想也不想,暴喝一声,手中战刀就飞掷了出去,只听一声惨叫,中间一名敌卒便被当胸砍中,惨叫着倒翻于地。少了一人支撑,其余两人举不住,檑木就势砸落下来,将那二人压砸于下。徐盛拔下别在后腰的另一柄战刀,双足奋然上纵,几下就站上了城头。当徐盛第一个跃上城头时,那巍巍如铁塔般的身躯,将城上守军尽皆震慑,而城下的魏军将士们,则倍受鼓舞,激动的叫喊声,令天地震颤。陶商也兴奋不已,遂叫擂鼓助威,并命全军大举攻城。徐盛勇武的激励下,几万魏军将士,斗志如狂,战意狂飙,如潮水般向城上卷涌。登上城头的徐盛,手中战刀狂舞,将四面围来的敌卒如草扎的般扫倒于地,护住了一片城头,掩护下面更多的士卒,不断的爬将上来。一处突破,沿城一线,处处突破,守军防线很快全面瓦解,越来越多的魏军将士冲上城头,将崩溃的敌卒,无情的砍翻于地。“可恨,这夏口城是守不住了,我得赶紧逃去跟父帅会合……”黄射眼见大势已去,不敢再战,只得逃下城头,向着南门方向逃去。随着吊桥的斩落,城门的落下,无数的魏军将士,如决堤的洪流一般,从城门处一涌而入。大魏的战旗,终于插在了夏口城头。“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得夏口攻城战胜利,获得魅力值1,宿主现有魅力值91。”前番赤壁一役,陶商收获了不少魅力值,今日一战,又收获1点,魅力值已突破90大关,向着满百冲击。陶商兴奋如火,眼的将士们,如狼似虎般从城门杀入,眼魏的王旗,在夏口城头升起,不禁放声狂笑起来。他却并没有被这突袭得手冲昏头脑,也不急于入夏口城,而是率领五千精锐的亲军铁骑,向着南门一线追去。夏口南面沿江一线,还有一座长江水营,内中还有战船近百,守军千余,陶商要杀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渣都不给黄祖剩下,让黄祖和他的一万水军,彻底的变成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第四百九十五章 劝 降
大魏王旗一往无前,数千魏军步骑,在晨光的照耀下,犹如一条黑色的巨龙,挟着漫天狂尘,向着南门方向杀来。?.??`c?o?m
那位黄家大公子,这个时候,也正率领着两百残兵,向南门狂逃。
“怎么会样啊,想不通,我想不通啊……”
黄射精神迷茫,思想依旧思于匪夷所思之中。
令黄射真正感到震惊的是,并不是夏口的失陷,而是陶商如何避过他沿江的烽火台,犹如神兵天降般,没有一丝征兆的出现在夏口西门外。
不仅巡逻船没有报告,就连修筑在汉水沿岸的烽火台,竟也没有一处点燃示警的烽烟。
此时的黄射,就算绞尽脑汁,也想不透陶商是如何做到这不可思议之举。
前方,南门已至,黄射也没功夫再琢磨,召呼南门城头上的几百守军弃城,随着他向更南面,江岸边的水营而去。
那里,还有几百水军,七八十艘小船,只要他能顺利的逃至水营,登船逃往长江,就能逃过今日一劫。
可惜,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美好想象罢了。
正自狂奔之时,大道之上,陡然瞥则斜刺里一彪人马冲杀而来,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前来截杀自己。
狂尘血雾中,那一面骄傲飘扬敌旗上,赫然书着一个斗大的“魏”字。
魏字王旗,是陶商亲自杀到!
“陶贼!陶贼竟然亲自统兵袭我夏口?”
黄射精神陡然遭受沉重打击,震惊错愕,万没有料到,陶商竟早料到他会从南门出逃,放着西门不入,专门前来截杀于他。
就在黄射和他的残兵,震惊错愕的功夫,斜刺里,魏军已呼啸辗压而来。
陶商早就手痒痒了很久,今日正是杀个过瘾的时候,长啸一声,手舞长刀,如黑色的闪电般射至。.??`
“挡本王路者,杀!”
狂啸声中,刀锋撕破空气,挟着排山倒海之力,扇扫而出。
但听惨叫之声连起,斜向的两名敌骑一个被拦腰斩成两截,一个被从斩下半边肩膀,惨嚎着翻落马下。
血雾中,陶商犹如巍巍杀神,长刀所向无敌,转眼间,将逃出来的敌军,从中撕为两半。
跟随于他身后的魏军将士,狂扑而上,顷刻间,便将混乱的敌军,撕成了数截,分割绞杀。
陶商杀至,黄射慌得是心惊胆战,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士卒,只埋头向着水营方向鼠窜。
横飞的血雾中,陶商鹰目一扫,瞥见五十余骑士,环护着一名年轻敌将匆匆而逃,想来那敌将必是重要人无。
“系统精灵,给本王扫描那敌将!”陶商用意念喝道。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黄射,统帅61,武力6o,智谋52,政治45。”
原来是黄祖的崽子啊,武力这么低,老子看你往哪里跑!
陶商一声冷笑,拨马转向,率领着一众铁骑之士,向着黄射所在,狂杀而去,转眼间的功夫,陶商便如狼驱羊一般,一路辗杀着仓皇的敌人撞入水营。
水营中,亦闻知汉水水营失陷,西门被破的消息,惊恐之下,寨中五百余水兵各自仓皇的逃上战舰,已是打算弃守夏口。
魏军一到,更是把这水营守军吓得魂不守舍,也不得上边将令下达,纷纷将舰船驶离水寨,逃往江上。
魏军的铁骑狂潮,狂飙杀至,撞入敌丛中,将来不及上船的敌卒,如草扎的般,斩成肉泥。
陶商更是杀到过瘾,手中的染血的战刀,无情的斩向那些奔逃之敌,踏着血路,一路杀至了水边。??.?`
鹰目,锁定了狂逃的黄射。
视野中,失魂落魄的黄射头也不敢回,如受惊的羔羊,只顾埋头向前狂奔,刚刚奔至岸边,却惊惊恐的现,一艘艘的战舰尽数离岸,竟将他这少将军给抛弃。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混账!”黄射咬牙大骂,心急如焚。
惊恐绝望中,黄射四下一扫,惊喜的看到,十几步外,一艘艨冲才刚刚驶离岸边,他急是一拨马,向着那艘艨冲狂奔而去。
他是打算借着战马的冲离,越过不算太宽的水面距离,直接跳上那艘船。
“被本王盯上,你还逃得了么!”斜向处,陶商冷笑一声,纵马如风,斩出血路,前来截杀他。
两骑相距尚在六七步之远,只见那黄射已纵马跃离栈桥,向着几步外的斗舰甲板纵去。
陶商想出不想,顺手拔出腰间佩剑,朝着半空中的黄射,就直接的甩了出去。
身在半空的黄射,心中已经开始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眼看着战马就要踏上甲板的一瞬,却陡觉后肩一阵剧痛,低头一瞟,自己的前边竟然已透出了染血的剑锋。
惊痛之下,黄射再也夹不稳战马,惨叫一声,便从马上跌落了下来,扑嗵一声就坠入了水中。
黄射水性极好,受伤也非致命,一落水便钻了出来,拼命的划水,好容易喘着粗气,爬上了栈桥。
就在他刚刚爬上来,来不及喘口气起,却现自己身前,已被巍然如铁塔般的身躯,挡在了眼前。
他颤抖着抬起头,却见一张英武讽刺的目光,正象看小丑一般,冷眼俯视着那。
那一柄滴血的战刀,就横在他眼前,一滴滴温热的鲜血,还在缓缓往下滴落。
“陶……陶……”
黄射已经猜到了眼前之人是谁,痛苦的脸上瞬间涌满了震怖畏惧,牙关都在打结,半晌都说不出“陶商”之名。
陶商却冷笑一声,手臂一动,刀背砰的一声,重重拍在了黄射愕然震怖的脸上,直接把黄射拍出了七八步远,口吐着鲜血牙齿,瞬间就昏死了过去。
“先留他一条狗命,绑回夏口城去,本王还有用处。”陶商冷笑着喝道。
左右一众亲兵,一拥而上,便将黄射绑起。
陶商横刀立马,傲立于栈桥之上,回四望,整个水营已被血雾所染。
不知过了多久,杀声终于停歇,这一场杀戮,落下了帷幕。
计点战损,陶商死伤兵马不足数百,而夏口的两千敌军,却几乎被全歼,除了侥幸逃往长江的几百水军外,守军可以说全军覆没。
除了夺取夏口之外,汉水水营中,近七八十艘的战船,也皆落入了他的手中,有了这些战船,陶商就可以让徐盛去收拾回夺夏口的黄祖。
这座控制着长江,还有汉水,两大水系的重镇,终于被陶商踩在了脚下。
陶商还往夏口城后,当即又下令,分兵攻取江夏所属沿江重要诸县,同时又令徐盛修整夏口西南两座的水营,准备应对黄祖水军的回夺。
王令传达下去,已是日近黄昏,陶商便高坐在那原本属于黄祖的军府中,高坐于上,传令将那黄射押解前来。
片刻后,一身是血,灰头土脸的黄射,便被亲兵拖入了堂中。
一入堂中,黄射抬头便瞪向陶商,眼神之中除了几分畏惧外,还充满了仇恨和茫然。
一见黄射,陶商便用命令的口气,冷冷道:“黄射,念在你和你父久居江夏,这些年并未参与刘表入侵我大魏的战争,本王给你们父子俩一条生路,只要你写一封信给你父,劝他归降本王,本王就放过你们黄家。”
陶商要招降黄祖。
他倒并非看中黄祖的能力,而是看中了黄祖手中,那一万多精锐的江夏水军,还有近四百余艘战舰。
倘若以把这一万水军战舰,完整的收入囊中,短时间内,陶商的水军数量,就以爆增到三万多。
以这样的水军实力,别说是防范吴国的卷土重来,就算是顺流直下,前去征伐吴国,也将有几分胜算。
所以,他当时在水边时,才没有一刀斩杀黄射,留了他一条狗命。
黄射蓦然一震,苍白如纸的脸上,陡然间涌起了羞恼之色,厉声道:“我黄家乃大楚之臣,当世名门,自当为保卫大楚战到最后一口气,岂有投降你这残暴的入侵者之理!”
黄射慷慨激昂,俨然一副忠臣之状。
“好一个大楚之臣,若非你父在乌林一役,弃了刘表先逃,本王还杀不了刘表,你们还真是刘表的忠臣啊。”陶商冷笑着讽刺道。
此言一出,黄射眼中顿时掠过羞愧,却不敢承认,亢奋的尖声叫道:“乌林一役,我父已竭尽全力,根本没有抛弃我家大王,先王他正是被你害死,我父子才誓要抵抗到底,为先王复仇!”
陶商刀锋似的眼眸中,陡然间杀机凛燃,见得陶商面色有变,黄射隐约感受到了那强烈的压迫感,世家公子的自尊,却令他勉强的撑着一副慷慨之状。
“在本王面前,你就不要演什么大义凛然了,本王再问你最后一句,这劝降书,你写还是不写!”陶商字字如刃,已是在向黄射下最后的通碟。
黄射却胸脯一挺,傲然道:“我黄家子弟,个个高风亮节,铮铮铁骨,你想让我给我父帅写劝降书,简直是白日做梦!”
黄射大义凛然,很干脆的拒绝,言语之中还有几分嘲讽。
如果,黄射知道,陶商是怎么对付那些被俘的世家公子的话,他肯定会为自己现在的状态而后悔。
面对着黄射的慷慨,陶商笑了,拂手喝道:“荆轲,给本王往死里抽他嘴巴,本王倒要看看,他的嘴巴是不是跟他的骨气一样硬!”
第四百九十六章 黄祖的美梦破灭
荆轲早看着这个自傲的黄家公子不爽,耳听陶商令下,手痒已久的他,几步便冲下堂来,抡起粗大的手掌,冲着黄祖嫩嫩的贵公子脸,就是狠狠一耳光扇去。?.??`c?o?m
只听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那感觉,就像是沾水的皮鞭抽在了肉上一般响亮。
紧接着,大堂中便响起一声惨叫。
荆轲9o的武力值,力气何其之大,这一巴掌抽过去,瞬间把黄射抽出两步之远,滚倒在地上,嘴里狂喷一口鲜血。
“陶贼,你竟敢这般——”
黄家大公子何曾受到此如此的羞耻,从晕头转向中回过神来,挣扎着爬将起来,张口就要怒骂。
荆轲却不给他机会,没等他骂出口,胳膊一抡,第二巴掌呼啸着就扇了上去。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惨叫声中,黄射一口鲜血再喷而出,顺口将一颗门牙也吐了出去。
接下来,荆轲左右开弓,耳光左一个右一个,不停的扇向黄射,转眼间就抽了他三十多个大嘴巴子,把黄射抽鼻青脸肿,皮开肉绽,就连他老爸黄祖站在跟前,恐怕也认不出来他。
“我知错了,大王饶命,我愿写劝降书,我愿意啊,求大王别打了……”几十巴掌下去,黄射再也撑不住,哇哇叫着,张口苦苦求饶。
陶商微微抬手,荆轲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将手上的鲜血,擦在了黄射的身上。
而此刻,黄射则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眼神恐惧战栗,满脸血污,脸肿到分不清是谁。
区区几十个巴掌,便将高傲的黄大公子,打出了原型。
“早早服软,也不至于挨这顿苦,真是自讨苦吃。”陶商一声冷笑,拂手喝令,将笔墨拿来。w?ww.`
左右遂将早就备好的笔墨拿上来,黄射只能伏在地上,忍上脸上火辣辣的痛,颤巍巍的写下了一封劝降书,恭敬颤抖的双手奉给陶商。
陶商将那沾有血迹的书信看了一看,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又冷冷道:“你倒也是个识时务的家伙,不过你黄家的生死,还要看你父黄祖识不识趣了。”
这话意思,自然是黄祖归降便罢,若不归降,他黄射,还有整个黄家,还是要被灭。
黄射顿时吓得全身哆嗦,趴伏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陶商却赖得再看他这副熊样,摆手喝令将他拖下去,接着便令将这道书信,派人送往鲁山黄祖的手中。
“这王这扇耳光的手段,当真是百试不爽啊。”身边的张良,笑叹道。
陶商却不屑一笑,“所谓的世家公子,多为绣花枕头,对付这种人,几巴掌就足以让他人现出原型。”
张良微微点头,深以为然,又道:“如今咱们夺了夏口,黄祖便成了孤家寡,他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前往吴国投奔孙策,要么就是做最后一博,前来争夺夏口,咱们还得早做准备才是。”
“那子房以为,黄祖老贼是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陶商点头问道。
“当然是后者。”张良不假思索道,“黄祖毕竟与孙策有杀父之仇,先前两家联盟,孙策看在他可利用的份上,才会暂时放下父仇,如今他变成丧家之犬逃往吴国,毫无利用价值可言,孙策不宰了他才怪。”
陶商一笑,“子房言之有理,看来,本王得做好准备,跟这老贼再打一场水战了。”
冷笑声中,陶商鹰目望向西面,目光之中吐露着强烈的自信
……
夏口以西四十里,长江北岸,鲁山敌营。.?`c?om
此间与6口魏军水营,相隔有百余里,西北一带有鲁山屏障,南为长江,东为夏口,乃是绝佳的险要之地。
黄祖便选择在此间下寨,安设水营,作为拱卫夏口屏蔽。
中军大帐。
时已入夜,黄祖正在帐中,与蒯越勾勒着西征江陵,光复楚国的宏图大计。
“陶贼主力一走,咱们就可以邀孙策卷土重来,合我两国之兵,击灭了伍子胥的水军,到时候魏军水军一灭,6军再强都不足为惧,攻克江陵,收复襄阳,甚至是光复大楚,已是指日可待了。”
蒯越手指着地图,纵横谋划,一脸的自信。
黄祖忍不住哈哈一笑,忽然想到什么,便压低声音道:“如今二公子已死,如若光复了大楚,难道我们还要奉大公子为主吗?”
“这个嘛……”蒯越干咳了几声,“咱们当初是想扶持二公子,我们素来与大公子不和,如果拥立大公子上位为王的话,只怕日后他清算起来,没我们的好果子吃啊。”
“异度言之有理,那我们该当怎么做?”黄祖点着头道。
蒯越嘴角扬起一抹残冷的诡笑,“眼下大公子正被魏延那叛将,围于临湘城,咱们可不急着西进,等到临湘城破,我们再无顾虑之后,便可……”
蒯越话未言尽,眼中冷笑又起。
黄祖明白了,蒯越的意思,自然是想借魏军之手,除掉刘琦这个隐患。
“异度这一招借刀杀人,当真是妙啊!”
黄祖拍手大赞,却又道:“只是,如果大公子也死了,咱们就算是光复了大楚,又当奉何人为主?”
蒯越笑了,笑的不屑,忽然间向着黄祖一拱手,“刘家父子不过是外来者而已,他们把大楚败到这般地步,根本不配再统治我荆楚,黄将军若能光复大楚,便是我楚人的英雄,介时我等自然当奉黄将军为大楚之王。”
此言一出,黄祖身形先是一震,旋即放声大笑起来,很显然,蒯越的这番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皆死,他黄祖又手握重兵,立下光复楚国的奇功,放眼荆楚,谁还比他更有资格当这个大楚之王。
狂傲兴奋的笑声,在大帐中回荡。
正当这时,一名亲军从外匆匆而入,将来自于夏口十万火急的情报送上:
陶商突袭夏口,夏口城已失!
黄祖的得意之笑,瞬间凝固成了骇然一瞬,原本自信满满的蒯越,也愕然变色,惊得目瞪口呆,眉宇间也难抑惊异之色。
“老夫在汉水设有几十座烽火台,夏口城尚有兵两千,陶商那厮纵然偷袭,又如何能这么快的攻破夏口城,绝不可能!”黄祖一把夺过情报,歇厮底里的大吼大叫。
情报上,清清楚楚的写明了,陶商是如何以徐盛假扮商人,让烽火台瘫痪无用,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杀至夏口城下,一举夺城的经过。
看完这道情报,黄祖整个愕然无语,眼神中全都是匪夷所思的惊异,惊的喃喃自语道:“陶贼他……他竟然用这等无耻手段,破了我的烽火台,该死……”
大帐中,弥漫着惊恐绝望的情绪。
半晌后蒯越才深深一吸,苦着脸道:“不想陶贼如此狡猾,连我烽火台之策都能破,看来是天要亡我大楚,黄将军,眼下夏口已失,我们已无处可去,看来只有前往吴国,去投奔孙策一条路可走了。”
“老夫绝不会去投降孙策,老夫跟那小霸王有杀父之仇,去投奔他只有死路一条!”黄祖一拍案几,断然的否决了蒯越的提议。
蒯越一时哑口无言,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黄祖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为今之计,只有趁着陶贼立足未稳,我军军心未乱之际,迅回师,夺回夏口,才是上上之策。”
蒯越却眉头一皱,忙道:“陶商既然敢突袭夏口,显然是预谋已久,必会早有准备,黄将军切不可冲动。”
便当这时,言是黄府的家仆奉了黄射之命,前来投奔。
黄祖正忧心儿子的生死,一听有家仆奉黄射之命前来,急是令将传入。
片刻后,家仆跌跌撞撞而入,一脸沮丧,一面哭诉着夏口失陷,公子被擒之事,一面将黄射的那封亲笔信奉上。
看到那封信后,黄祖彻底的怒了,怒到老脸扭曲,眼珠子都几乎要气炸出来。
那竟是一封劝降书。
堂堂黄祖之子,竟以这种不知羞耻的文字,来劝自己向陶商这狗贼投降,这简直是对黄家的羞辱,对他黄祖的莫大羞辱。
黄祖是一脸恼羞,再看信上有血迹时,便明白,儿子必是在陶商的威逼折磨之下,被迫写下这封劝降书。
盛怒之下,黄祖愤然起来,大叫道:“传本将之命,即刻尽起全军,随我夺回夏口!”
“黄将军切莫冲动啊,陶商今日攻下夏口,兵马又胜于我军,光凭我一万水军,想要夺回夏口,只怕胜算无多。”蒯越急是劝道。
黄祖却一声冷笑,傲然道:“陶贼虽然兵多,却皆为步军,他的水军主力,统统都在6口,老夫就是要凭着水军优势,先在水上大败陶贼,再趁胜一鼓作气攻入水营,必能夺回夏口。”
“可是——”
“你不必再劝了!”黄祖一拂手,决然道:“投奔吴国是决无可能,逗留在这里,最终也只能军心崩溃,全力回夺夏口是最后的机会,就这么定了!”
看着被激怒的黄祖,蒯越知道,他这是中了陶商的激将法,但面对盛怒之下的黄祖,知道劝说也无用,只能摇头暗叹。
第四百九十七章 斩首行动
夏口城,晨光初升,金霞将城池轮廓,镀上了一层金黄。.XsHuotXT
魏字王旗,猎猎飞舞。
王旗下,陶商如青松傲立,远望着城外。
西岸的汉水水营和南岸的长江水营,数万魏军将士,此刻已井然有序的布列于两寨,强弓与硬弩皆已上弦。
徐盛所率的两千水军已先行溯江而去,陶商此刻所要做的,只是坐镇夏口城,等待着上游水战的消息。
徐盛虽有水卒两千,本是没有战船,奇袭夏口成功后,夺取了一百多条楚军战船。
现在,他就要靠这一百条船,两千水卒,却迎战黄祖的一万水军。
如果徐盛水战失利,黄祖的水军就会一鼓作气,趁势杀上水营来,那时,陶商就要以步军击退他的进攻。
陶商当然有信心,以步军击败黄祖,不过,这却并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结果。
一旦徐盛水军不胜,黄祖的战舰就可以进入汉水,肆意的搔扰后方,兵马更可随时登岸,以切断襄阳通往夏口的粮道。
而伍子胥随后赶到的水军,虽然可以赶走黄祖,但黄祖依旧可以逃往下游,重新建立水寨,以结连孙策的援军。
对陶商来说,最好的结局,自然是收编黄祖这支水军,而现在,黄祖既然不肯降,那就只有消灭了他,免的这股力量落入了孙策手中。
徐盛先前已立下军令状,声称有办法凭两千水军,击败黄祖的一万水军,陶商深信了徐盛的能力,才会摆出今天的阵势。
天光大亮。
风起了,城头愈冷,不少士卒都打起了冷战。
陶商也下意识的束紧了衣甲,目光由近而远,延伸向了上游滚滚无尽的长江。
“黄祖要强于蔡瑁,大王真的认为,徐文向能够凭两千水军,就击败黄祖的一万水军吗?”身边的张良,表示了担忧。
陶商却一笑,傲然道:“徐盛从海西起就跟随本王,他说有信心,本王就相信他必有把握。”
张良眼神微微一动,又道:“徐文向确实是一员水战好手,可他缴获的那些战船,皆为小船,且数量只有两千,而且还是逆流迎战,这难度比先前伍子胥破蔡瑁,还要难上许多。”
陶商剑眉微微一动,显然张良所说,其实也是他先前所顾虑的。
尽管陶商心存疑惑,但信奉用人不疑理念的他,自信徐盛既然敢叫战,必然有自己的底牌。
所以,当徐盛提出请战,陶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当场就一口应允。
眼神只微微一动,陶商接着却豪然一笑,“黄祖虽占尽优势,本王却相信,徐文向必有绝对的把握,咱们就坐等他的捷报吧。”
陶商语气自信之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般,张良不禁一震,深为陶商对自己判断力的自信而感染。
“大王生平用人,从来都没用错过,想必这一次,也一定不会有错吧……”张良心中的那份忧虑便也放下,只振作精神,静待大战的结果。
……
夏口以西,长江。
江风掠过岸边,密密的芦苇发出哗哗的声响,很快就淹没在涛声之中。
徐盛伏在船头甲板上,拨开苇丛,鹰目远望,s向西面。
视野中,大江茫茫,连一艘渔船的影子都看不到。
徐盛就这样等了几个时辰,直到近午时分,大江依旧风平浪静,不见片帆之影。
徐盛能够感觉得到,身后士卒们当中,已经开始弥漫着某种焦躁的情绪,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焦躁的情绪越发的浓重。
徐盛却依旧沉静如冰,眉宇之中,不起一丝波澜,嘴里含着根苇草,只闲淡的嚼着。
日过当空,突然间,徐盛眼眸一动,看到了什么异动。
那刀锋似的目光极目远望,隐隐约约,仿佛看到黑压压的乌云,正贴着长江徐徐而至,速度极快,只片刻之间便在里许之外。
那乌云不是别的,而是遮天蔽日的帆影,只见宽阔的江面上,成百上千的大小战舰,浩浩荡荡顺流东下,战舰之多,一眼望不到尽头。
中央那艘巨大的斗舰上,那一面“黄”字大旗正高高的飘扬。
“他娘的,黄祖老贼,你终于来了!”徐盛兴奋的把嘴里苇草一吐,骂了一句。
里许外,旗舰之上,黄祖披甲扶剑,傲然的冷视着前方,眼眸之中闪烁着凝重迫切。
得知夏口失陷的消息,在看到黄s那封劝降书之后,愤怒的黄祖,率领着一万名精锐的水军,五百余艘战舰,日夜不停的顺流东下,向着老巢杀奔而回。
和黄祖一样,那些江夏本土出身的士卒们,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杀回老家,从陶商的“魔掌”中,救出自己的妻儿老小。
焦争之下,这支江夏水军,以满帆满桨的速度,再加上顺流之势,一路向着夏口飞驰而去。
黄祖迫不及待的想要杀回夏口,这也正是陶商*迫黄s写那封劝降书的目的,为的就是激怒黄祖。
这也是徐盛敢于以弱敌强的自恃所在。
一刻钟后,浩浩荡荡的江夏水军从眼前驰过,急于东归的江夏军,全然没有觉察到,两岸的苇丛之中,几千魏军水兵,正悄无声息的隐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黄祖太心急了,他只顾着顺流疾驰,根本没时间去派出哨船先行侦察,而且在他看来,陶商虽然袭了夏口,但兵马多为步军,根本没有足够的水军,来在长江上阻挡自己的前进。
他更是作梦也想不到,陶商竟然派出徐盛,以两千兵马就敢前来阻击他。
此刻,这支他瞧不起的水军,就埋伏在他的身边,他却浑然不觉。
苇丛中,徐盛目光如炬,冷冷的注视着一艘艘经过的敌舰,寻找着什么。
蓦的,他眼神微微一动,闪过一丝精光。
他看到了“黄”字大旗,扫一了黄祖的所在,那一艘旗舰,正是他今日主攻的目标。
“点号火,出击!”徐盛把嘴里的苇草一吐,毫不迟疑的跳了起来,挥刀大喝一声。
将令传下,早已准备好的狼烟,立刻被点起,熊熊烟柱直冲云空,方圆数十里皆清晰可见。
进攻的信号发出!
转眼间,埋伏于大江两岸苇丛中的两千水卒们,同时看到了狼烟信号,隐忍许久的战意,陡然间被点爆。
击水声骤然响起,水军将士们拼尽全力,拼了命的狂划手中之桨,阵阵的呦喝声如怒涛而起,一艘艘艨冲从苇丛中窜出,如狂鲨一般,以钳形方式,从两翼向着敌舰队中军所在扎去。
那一艘“徐”字旗所在的艨冲,其行如风,劈波斩浪,直奔黄祖的旗舰而去。
此时的黄祖,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前方,完全没有想到,苇丛中竟会藏有伏兵,甚至当岸边升起浓浓的黑烟时,他也只以为是当地的农夫在烧桔竿而已。
直到片刻后,魏军快舰冲近之时,那些江夏兵们才震惊发觉,响起了尖叫声。
“苇丛中藏有敌人伏兵,我们中埋伏了!”
各舰之上,尖叫示警声大作,旗舰之上的黄祖,方才受到惊动,下意识的向着两侧看去。
骇然变色!
当黄祖看清那飞速*近的敌舰时,瞬间惊到目瞪口呆,整张脸都扭曲变形,如同见了鬼一般。
“不好,我只顾着杀往夏口,竟没想到,陶贼竟在两岸藏了伏兵!”
黄祖心头剧烈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惧色,但很快,他就深吸几口气,强行压制下了震动的心情。
因为他发现,魏军虽然藏有伏兵,但舰船不但少,而且还都是艨冲小舰,看样子数量应该只在两千人左右。
这么弱的一支伏兵,想要冲破他数倍的水军,似乎也有点太瞧不起他黄祖统御水军的能力了。
眉头深深一凝,黄祖冷哼一声,傲然道:“敌军船少兵少,不足为惧,传令各船转向,歼灭来敌!”
“黄”字大旗所在的旗舰上,令旗摇动如风,如百艘江夏战船,纷纷吃力的改变方向,试图掉转船头来迎击突然杀出的魏军伏兵。
各舰斗船虽稍有s乱,但并未乱了阵脚,转向变阵之际,一支支的箭矢似狂风暴雨般,向着徐盛的伏兵船队s去。
黄祖不愧是久经战阵,他一眼就看出魏军伏兵不多,自信以自己舰队的实力,必可趁势歼灭来敌。
可惜,黄祖眼中的自信和不屑讽刺,转眼间,就被惊恐震怖所取代。
因为,徐盛率领的那支舰队,没有如寻常那样,向着他舰队的腰斩杀去,以期将他们拦腰斩断,扰乱他舰队的阵形,最后乱中取胜。
那七八十艘大小魏舰,竟然完全无视其余战船,全部都朝着黄祖所在的旗舰冲来。
徐盛这是要采取斩首行动,从防守薄弱的两翼直接突破江夏舰队阵中,直接杀上旗舰,诛杀黄祖。
黄祖一死,整个江夏舰队,必将土崩瓦解,不战而溃!
破风声中,“徐”字大旗所在的旗舰艨冲,如狂鲨般破浪如飞,顶着漫空的箭雨,直奔黄祖旗舰而来。
徐盛半赤着膀子,一手执大盾,一手提刀,将袭来利箭,统统弹飞出去。
他那一双血丝密布的鹰目,死死锁定了黄祖旗舰,嘴角扬起肃杀的冷笑,他仿佛已要看到,黄祖那颤栗惊恐的恐慌模样。
第四百九十八章 锦帆贼的复仇
黄祖看出了徐盛的用意,脸色惊变,大叫道:“快传令各舰,拦下他们,
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陶商的意图。?.?`
人家为什么敢以两千水军,就敢挑战你的一万水军,根本就没打算跟你正面对抗,而是要给你来个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徐盛军虽少,却从两翼薄弱处突破,一旦攻下你的旗舰,别说是一万水军,就算你黄祖有十万水军,也得顷刻间崩溃。
旗舰上,令旗急切的摇动,指挥附近的舰船,前去阻挡袭来的魏军快船。
可惜,晚了。
魏军一艘艘艨冲舰,本就灵巧轻便,船极快,再加上杀了黄祖军一个措手不及,当黄祖的号令刚刚下达时,当先的十余艘艨冲已窜入了江夏水军阵中。
慌乱中,敌军纷纷挡上前来,想要挡住疾冲的魏船,但魏军却仗着船,顶着如雨的箭网穿梭而过,直扑向黄祖旗舰。
徐盛此战,若是正面冲击,黄祖旗舰居于阵中,前边有几百艘大小舰船给他顶着,纵然徐盛再勇猛,凭着两千水军,不足一百多条小舰,也绝难冲破阻拦,冲至黄祖旗舰前。
这也是徐盛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水军,藏于两岸的苇丛中,就是为了能够从敌舰队侧翼,薄弱之处杀入敌阵中,这样一来,他只需要突破几十艘舰船的阻挡,就能够杀至黄祖旗舰前。
只见徐盛那一艘艨冲,绕过一艘艘敌舰,挟着疾冲之力,径向黄祖旗舰撞去。
轰!
一声撞击的巨响,安有撞角的船,狠狠撞入了敌舰腰身部位,巨力撞击之下,诺大的斗舰竟也剧烈的晃了几晃,几名不及防备的士卒跟着惨叫着坠入水中。
甲板之上,黄祖惊震到身形摇晃,急是扶住船帮,方才勉强站住。
“为大魏而战,杀上敌舰,活捉黄祖!”徐盛暴喝一声,手提着战刀,飞身纵上了敌船甲板。
他的身后,数十名魏军士卒,皆提着战刀,大叫着冲上了敌船,刀锋向着那些惊慌的敌卒,就狂砍了上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第二艘艨冲也撞向了敌舰,几十名魏军将士,从另一侧勇猛的登上敌舰,疯狂的杀向敌卒。
人群中,徐盛战刀舞动如风,刀锋舞过,鲜血当空四溅,断肢飞射,一条血路被他留在身后。
黄祖的这艘旗舰上,光士卒就有两百人,却挡不住武力达到8o多的徐盛大,只见他一柄战刀狂砍,硬生生的斩出一条道路来。
与此同时,第二艘,第三艘……越来越多的魏军占舰,撞向了敌方旗舰,数以百计的魏军水兵,已蜂拥上舰。
黄祖的亲军在拼死的抵抗,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魏军爬上船来,再加上徐盛的勇猛难当,很快便被杀到节节败溃。
身处在顶层甲板上的黄祖,此刻是脸色一片惨白,心情如落入冰冷的深渊一般凄凉。
他知道,阵势已破,今日是必败无疑,却着实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所有的蓝图,所有的荣光,所有的希望,都望着徐盛的逼近,迅的被瓦解,被击碎。
他知道,自己败了。
作为复国最后的力量,他也将步刘表的后尘,注视要走向灭亡。
而且,他还是败到这么窝囊,一万水军雄师,被敌方区区两千水军,就以这样羞辱性的方式给击败。
黄祖不甘心,心中是极度的悲愤,极度的不开心,这残酷的现实,几乎令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将军,魏军攻势太猛,我们快顶不住了,快弃船撤退吧。”身边副将惊叫道。
黄祖身形一震,再看敌情时,汹汹的敌人已是越攻越猛,形势危在旦昔,已容不得他再犹豫。
长叹一声后,黄祖只得在亲兵护送下,从另一侧下得甲板,换乘一艘随船的走舸弃船而逃。w?ww.`
黄祖这么一走,旗舰上的江夏兵士气顷刻便即瓦解,却被凶猛如杀神的徐盛驱赶着四下而逃,不是争夺走舸逃命,就是逃江而逃。
徐盛一口气杀上了上层甲板,却见除了那面迎风飞舞的大旗外,并不见黄祖的影子。
“这老狗逃的倒是挺快的……”徐盛冷哼一声,战刀一挥,只听着“咔嚓”一声巨响,便是将那面“黄”字大旗斩断。
战场之上,将旗所在,就是主将所在,将旗一失,不是意味着主将已死,就是中军失守。
附近的江夏战舰,但见旗舰的大旗一倒,顿时便陷入了惊慌失措中,一万多水军,四百艘战舰,只因旗舰一失,转眼便陷入了混乱中,庞大的舰队就此土崩瓦解。
失去了指挥,不知主将生死的各舰,慌乱掉转船头,四散而头,只见宽阔的江面上,数不清的战舰,如晕了方向的蚂蚁一般,毫无秩序的溃散。
甚至,有近百艘的敌舰,干脆则挂起了降旗,原地不动的向魏国投降。
刘表已死,黄祖生死不明,长沙的刘琦也覆灭在即,所有能够领导他们人都已败亡,对于这些江夏士卒来说,除了投降之外,他们已别无选择。
夺下黄祖旗舰的徐盛,则顺势将自己那面“徐”字战旗,狠狠的插在了黄祖旗舰上,指挥着大魏水军将士们,继续扩大战果。
大江之上,近两千的大魏水军,斗志高涨到暴,狂虐一万陷入崩溃的混乱敌军。
……
日近黄昏。
如血的残阳下,黄祖带着他几百残存的亲兵,登上了鲁山一线,正狼狈惶恐的向着鲁山营逃去。
他的身后,杀声不绝,那是魏军士卒,正对他穷追不舍。
黄祖苍老的脸上,全都是惊慌失措,却隐约还存有几分希望。
他在鲁山的营中,尚留有蒯越和一千兵马,只要能逃回营,就可以带着这队兵马,逃往荆南去投奔刘琦,唯有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怀着这样的念头,黄祖策马狂奔而,不顾一切的奔走,前方,鲁山营的影子已若隐若现。
他终于可以暗暗松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了生死一劫,暗暗咬牙道:“陶贼,天不绝我黄祖,你想杀我,没那么……”
突然间,前方大营方向,杀声大作,无数的旗帜顷刻间被树起,那一面巨大的“甘”字大旗,耀武扬威的大营上空飞舞。
黄祖
愕然变色,猛然止步于营前,那染血的脸上,瞬间涌上无限的惊惧。
辕门处,甘宁正立马横刀,冷冷的注视着他的到来,鹰目上杀机正如火狂燃。
鲁山大营,竟被甘宁袭破!
原来,徐盛那一道狼烟号火,不仅仅是给他的水军,更是给伍子胥的水军。
号火一起,位于上游的伍子胥便按照事先计划,即刻尽起两万水军,向着鲁山营杀来。
而甘宁则身先士卒,率五千精兵杀上江岸,一举攻破敌营。
此时留守水营的,不过是蒯越是千余水军,何以抵挡甘宁的狂攻,几番冲杀,甘宁攻破了敌营,五千精锐将敌兵杀了个片甲不留,那蒯越在关键时刻也弃营而逃,不知所踪。
当甘宁攻破鲁山营时,便听到下游方向,杀声震天而起,便猜想必是徐盛已获胜,那黄祖若然活着,必定会逃往鲁山营里来跟蒯越会合。
甘宁便叫得胜的士卒,据住大营四面,偃旗息鼓,按兵不动,等着黄祖自投罗网。
果然,败溃的黄祖当真逃了回来,却不想,正撞在了甘宁的的枪口上。
“陶贼竟然早就安排好,以徐盛破我水军的同时,又派了地锦帆贼,来夺我鲁山营?”黄祖惊愕难当,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正当他和他这几百败军,惊恐难定时,大营中的甘宁已战刀一指,大喝一声:“给老子放箭,放死里射黄祖老狗!”
号令传下,千余利箭腾空而起,如飞蝗一般呼啸扑至,惨嚎之声立刻此起彼伏,那些抵挡不住的江夏兵们,一个个栽倒于血泊之中。
黄祖乱舞着战刀,拼命的抵住射来之箭,在这箭雨的压迫下,只能掉转回头,又向岸边奔去,逃出箭雨时,黄祖左右仅余下不到三十余人。
漫天滚滚的尘暴中,数不清的魏军战士,已从四面八方围杀而来,杀声震天动地。
甘宁一马当先,借着快马优势,绕至了黄祖前面,封住了他的去路。
浴血的甘宁,战刀向黄祖一指,厉喝道:“黄祖老贼,你压迫我,轻视我多年,今天就是我甘宁出一口恶气的时候!”
身处绝境,无处可退,而眼前,阻路之人,更是他一直以来都轻视的那个锦帆贼。
这简直是一种讽刺,一种莫大的羞辱。
恼羞成怒之下,黄祖悲愤欲狂,大骂道:“锦帆狗贼,背主叛国的奸贼,老夫就算是死,也要先杀了你!”
亢怒之下的黄祖,竟是纵马挥刀,向着甘宁迎面杀奔上去。
甘宁却巍然不动,血丝密布的眼眸中,黄祖一骑愤怒而至,嘴角微微上扬,掠起一丝冷笑。
脑海中,自己在黄祖麾下,受到的种种轻视,种种不公,种种的屈辱,历历在目,一一浮现在了眼前。
“黄祖,你不是看不起我么,觉得你很高贵,我甘宁很卑微么,我今天就要用我手中的刀,把你这颗自恃高贵的狗头砍下!”
冷笑中,甘宁手中战刀已握紧,鹰目中复仇的杀机,凛烈如狂。
疾冲而至的黄祖,怒喝着,大刀挥斩而出,拼尽全力的一刀,向着甘宁狂斩而来。
“老匹夫,就让你看看我甘宁真正的实力吧!”
面对着狂杀而来的黄祖,甘宁不屑的大笑起来,笑声中迸射着无尽的鄙夷,仿佛根本不把黄祖放在眼里。
两骑瞬间撞至。
...
第四百九十九章 芳心震撼
甘宁手起刀落,以快到不可思议的度,抬手一刀电斩而出。 w?w?w?.?
两骑错马奔过,黄祖的表情凝固在愕然一瞬,然后,一颗人头便飞上天空,无头的躯体喷涌着鲜血,向前冲出数步之后,轰然的栽倒在马下。
甘宁拨马转身,飞驰而回,未等那颗人头落地,便伸手轻轻接住。
他提着黄祖的人头,往那残存的敌卒面前一扬,大喝一声:“黄祖已死,谁敢再顽抗,就跟他一样下场!”
这一声暴雷般的怒喝,如钟鼓般震动四野,只将那百余残卒震得耳膜麻,甘宁手提黄祖人头,恐怖的杀机,转眼瓦解了敌卒残存的抵抗意志。
黄祖已死,他们再抵抗下去,又有什么意思,于是,两百多残兵纷纷跪倒,向甘宁请降。
惊怔了一瞬,百余残卒哗啦啦的将兵器尽皆掷于地,顷刻间拜倒一片,伏地苦苦求饶。
甘宁便收降了这一众残卒,携着黄祖人头,一路向着夏口方向奔去。
日落时分,这场漂亮的斩之战,方才进入尾声。
当徐盛领着他得胜的水军,押解着七千多降卒,三百艘俘获战舰,士气昂扬的还往夏口水营时,已是残阳西斜之时。
水营上,数万大魏步军将士们,立刻爆出了山呼海啸,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迎接着他们胜利归来。
等了一日的步军将士们,终于等到了这场奇迹般的大胜,焉能不为之沸腾,为之欢欣鼓舞。
魏军将士在震天欢呼,夏口城中的士绅们,这个时候,却都哭丧着脸,一个个唉声叹气。
他们原本还期望着,黄祖能够率领着他们本土的儿郎,杀将回来,从魏军的手里夺回他们的家乡,救他们于水火。
他们却作梦也没有料到,黄祖以一万水军,竟然败给了两千魏国水军,而且还是全军覆没。
水营岸边,陶商立马横刀,望着归来的己军,鹰目之中流转着欣喜。
“果然不该怀疑大王的识人之能,不想徐盛竟然做到了……”身边的张良,也在暗暗感慨,看向陶商的眼神中,更添了几分敬畏。
舰队入营,一身浴血的徐盛,兴冲冲的跳下船来,直奔陶商所在。
陶商策马步上栈桥,迎接自己功臣的归来,哈哈笑道:“文向,你这一招擒贼先擒王,当真是打的太漂亮了,不愧是本王的元功之臣!”
陶商大笑着迎上去,言语中毫不吝惜对麾下这员爱将的赞扬。
得到陶商的盛赞,徐盛也激动不已,却不敢居功,拱手道:“若非大王有胆魄,敢让末将放手一博,末将岂能获胜。”
陶商哈哈大笑,拍着徐盛的肩,就要跟他回营好好喝上几杯。
正当这时,甘宁飞马而来,直抵陶商御前,拱手道:“禀大王,我等已按大王指示,攻下了鲁山敌营,末将正撞上黄祖败逃而回,已将他阵斩,人头在此。”
说着,甘宁将黄祖血淋淋的人头,献了上来。
看到黄祖人头,陶商眼冒精光,瞬间大喜过望。
他原还担心黄祖逃的快,逃往了荆南去给刘琦会合,多多少少还能制造点麻烦,没想到却给甘宁所杀。
“好啊,文向击败黄祖水师,兴霸你又斩下黄祖狗头,此番攻取江夏,你们两员水将,居功至伟啊,走,回夏口去,本王今天要跟你们喝他个一醉方休!
陶商狂笑着,便带着二将,率领着得胜之师,还往夏口。
步入南门时,陶商正瞧见那黄射,跪伏在城门口,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黄射,送给你一件礼物。”陶商冷笑着一声手,向荆轲示意一眼。
荆轲便将黄祖那一颗人头,扔到了黄射的跟前。
人头滚落于前,黄射偷瞄了一眼,当他认出那人头,竟是自己父亲之时,瞬间吓到脸色惨白,身体瘫软,惊魂落魄的瘫倒在地上。
“来人啊,把黄射拖下去斩了,再把他父子的人头,挂在夏口城头,震慑那些不臣之徒。”陶商冷绝的挥手喝道。
此言一出,黄射瞬间吓到肝胆俱裂,趴在地上惊恐万状的向陶商嚎叫哭求,请陶商开恩,饶他一条狗命。
陶商却毫不留情,冷冷道:“本王当初说过,如果你父黄祖识趣,归顺本王,本王就饶你父子一命,可惜啊,他非要跟本王做对到底,本王向来说话算话,说灭你全家,就灭你全家!”
说着,陶商说不屑再听他哭嚎,拨马扬长入城。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身后的黄射,声厮力竭的求饶,却被刀斧手拖走,手起刀落,嚎叫声嘎然而止。
片刻后,黄祖父子血淋淋的人头,便在陶商身后的城门高高悬挂而起。
如血的残阳下,那两颗人头,清楚的映入夏口士民,每一个人的脸上,将少部分残存顽抗心理之徒的最后心理防线,彻底的击碎瓦解。
……
柴桑。
数以百计的战舰,正从下游方向而来,徐徐的进入柴桑水营,“程”字大旗在江风中随风飞舞。
水营中,一名名士气饱满的吴军士卒,正井然有序的踏上战船,向着水营腹地走去。
这些士卒,乃是程普从吴国所带来的第一批援军,战船四百余艘,数量约在两万左右。
有了这批援军,孙策驻扎于柴桑的水军,就将再次达到近四万,元气复振。
望着源源不断驶入水营的将士们,孙策傲然而立,微微点头,目光之中,似乎又重新透出了丝丝得意。
“今我水军复振,陶贼又被迫退回北方,只要我大军再入荆州,合黄祖江夏之兵,必可击败伍子胥的魏国水军,不但能一雪前耻,夺下荆州也是指日可待了。”
身边,周瑜遥指着眼前将士,俊美的眼眸中,也透露着丝丝傲然自信。
另一边的庞统,却冷静的提醒道:“陶贼既然敢放心大胆的北归,就说明他早已安排好了守御荆州之计,况且他此刻兵马才过襄阳,统猜测,他极有可能是声东击西,借着北归为名,由汉水奇袭夏口,所以,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啊。”
此言一出,孙策眉头顿时微微一凝,流露出几分忌惮之色。
“士元多虑了。”周瑜却不以为然一笑,“那黄祖虽然平庸,却有蒯越从旁出谋策划,我听闻他已在汉水上游,立下了几十座烽火台,早就防备着陶贼声东击西之策,只要陶贼敢有所异动,黄祖便会有所察觉,士元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了。”
“公瑾言之有理啊。”孙策一笑,眉头已然松开,“只要黄祖能坚守夏口数日,我大军就能由柴桑溯江而上,前赴救援,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还怕击不破陶贼么。”
他二人这般自信,庞统一时便无言。
正当这时,一骑斥侯飞奔而来,大叫道:“禀大王,西面急报,魏军突袭夏口得手,江夏水军全军覆没,黄祖父子已被陶贼所杀!”
轰隆隆!
一道惊雷,当头劈落,霎时间,把孙策和周瑜二人,满脸自信的表情都劈散,凝固在了愕然无语的一瞬。
“怎么可能,陶贼就算突袭夏口,黄祖也应该有所察觉才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灭,怎么可能……”
周瑜惊到儒雅俊美的脸庞都扭曲,喃喃惊语,陷入了匪夷所思之中。
“黄祖有烽火台,陶贼怎么可能轻易袭破夏口?就算夏口破了,黄祖好歹有一万水军,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全军覆没?”震惊的孙策,不愿相信这残酷的事实,一把揪住那斥侯,吼叫道。
“大王息怒,小的怎么敢慌报军情,详细战马在此,请大王过目。”斥侯慌张将帛书情报奉上。
孙策一把夺过,仔细之极的去看,好似每一个字,都要清清楚楚。
同样质疑的周瑜,赶忙也凑上近去,一同观看。
情报上清清楚楚的写明了,陶商是如何用计破解了烽火台,突袭夏口得手,又是如何令徐盛以斩之策,击破黄祖的旗舰,一举覆灭黄祖的一万江夏水军。
清清楚楚,字字如刀,割在他二人的心头,割去了他们心中残存的质疑,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震愕。
“陶贼,竟然……竟然……”
孙策和周瑜对视一眼,两张同样英俊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震愕二字,已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
襄阳。
城头上,张春华正驻立于晚风中,美眸南望,眼神中流露着一丝期盼,还有一丝紧张。
他在等待着陶商奇袭夏口的结果。
这时,一艘快船从下游飞驰而至,直接岸边水营,紧接着,就看到一骑斥侯从水营方向,一路飞奔着驰入了襄阳城门。
一面策马飞奔,那斥侯一面大叫着:“捷报,南面捷报,大王奇袭夏口成功,诛杀黄祖,江夏郡平定——”
沿途,听到这道惊人捷报的将士们,无不欢欣鼓舞,很快得胜的消息就遍传全城,整个襄阳城,都陷入了欢腾之中。
“他竟然做到了,再一次创造了奇迹,太不可思议了……”
城头上,张春华那绝美的脸上,已被前所未有的惊喜,和无尽的崇拜所占据。
惊叹许久,张春华蓦然想起了和陶商的赌约,俏脸畔,不觉染上了一层少女般的娇羞。
“看来,我张春华注定要成为这个不世出的枭雄的女人了……”
第五百章 斩草就要除根
长沙郡北部,巴丘水营。? ww?w?.?
茫茫江面上,数以百计的战舰,正从长江入洞庭湖,徐徐的驶入了巴丘水营。
陶商亲率的三万多步骑,在攻克夏口,诛灭黄祖父子后的第六天,进入到了荆南一线。
江夏已得,荆州的东大门已被他握于手中,地利险要已得,就算他率大军北归,也不必再担心吴军会威胁到荆州。
所以,这一次陶商是真的决定班师北归,去应付刘备迫在眉睫的南侵。
而在北归之前,陶商决定顺道解决了逃往荆南的刘琦,解决最后威胁到荆州内部稳定的隐患。
荆南四郡,乃武陵、零陵、长沙和桂阳四郡,其中,武陵、零陵和桂阳三郡,多为山地,土地贫瘠不说,人口也稀少,战略和经济价值都不高。
唯有长沙一郡,丁口有数十万之众,土地较为肥沃,乃是荆南四郡的精华所在。
故刘琦逃往荆南后,也正是沿湘水进入长沙郡,与长沙太守韩玄会合,企图号召荆南四郡追随他起兵北上。
可惜的是,刘琦前脚一入荆南下,魏延和英布二将,后脚就挟着赤壁大胜的余威,率军杀入。
武陵太守畏于大魏兵威,不战而降,其余零陵和桂阳二郡太守,也持观望态度,没有派兵来响应刘琦。
是以,刘琦可用之兵,唯有手头的七千兵马,以及韩玄手握的八千长沙兵。
魏延英布大军入湘后,刘韩二人不敢正面对抗,便连弃长沙北部诸县,一路退至治所临湘一线。
韩玄本人率八千长沙兵,入驻临湘城,刘琦则率本部七千兵马,驻兵马城西水营,彼此形成了犄角之势。
此时的刘琦,已听闻了刘表被杀的消息,宣布继承楚王之位,号召荆州士民效忠于他,前来临湘会合。
刘琦好歹也是刘表长子,还是存有几分号召力,月余之间,还真有不少世族号强,带着私兵前往临湘投奔,有了这些人的投奔,加上这些私兵,刘琦麾下的兵力,迅增至了一万三千之众,一时俨然声势复振。
而由于陶商只给了魏延二将八千兵马,数量有限,故魏军推进至临湘一线后,苦于兵力不足,便无法对临湘城展开进攻,双方形成了对峙之势。
陶商率军入荆南的目的,就是会合魏延英布军,把刘琦余孽一锅端尽,彻底的解除后患。
从襄阳至夏口,再从夏口到巴丘,接连的大战,再加上几天的江上颠簸,不少士卒都晕船呕吐,精力疲惫。
为了确保将士们的体力和精神,陶商不得不放缓了行程,令战舰入港,让将士们能下船登岸休整一晚。
“大王,这是魏文长从临湘一线来的情报。”陶商屁股还没坐稳,张良就跟入了大帐。
陶商也不及歇口气,披甲坐下,将那情报展开来细看,在他看情报时,却瞟见张良正捋须而笑,眼眸中闪烁着几分诡色。
陶商已看明白了七八分,情报放下,笑问道:“子房,临湘的形势,你怎么看?”
张良便不紧不慢道:“韩玄有兵八千,刘琦也手握一万余兵,两人加起来有近两万兵马,而魏文长他们却只有八千兵马,刘琦却迟迟按兵不动,不敢主动出击,良猜测,这一来是他不自信,二来嘛,这个韩玄乃长沙的地头蛇,未必对刘琦这个落魄的楚王言听计从。”
张良之词,正也是陶商心中所想,他便微微点头,冷笑道:“刘琦和韩玄若能趁着黄祖未灭之机,主动出击,击退魏延英布一军,或许还有几分希望,可惜他们各怀鬼胎,只能坐等本王灭了他们。”
“大王率精锐之师,亲入荆南,自然是攻无不克,只是……”张良话锋一转,“眼下我们所要考虑的,并非是能不能灭刘琦,而是如何灭刘琦,尽快抽身北归,去对付刘备。”
陶商看了张良一眼,“子房既有此言,定然是已有计策了吧。”
“良之心思,瞒不过大王这双慧眼啊……”张良摇头一声笑叹,眸中突然掠起几分诡色,“那蒯越在逃往长沙的路上,不是被巴丘守军给捉住了么,良以为,我们正当好好利用一下此人。”
蒯越么。
陶商眼珠转了几转,旋即会意,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
两天后,陶商的三万步骑抵达了临湘。
此时,刘琦和韩玄加起来的兵马,虽有近两万之众,但正规军不过一万三千余中,其余四五千兵马,皆为战斗力较弱的私兵。
陶商会合魏延所部,兵力却达到四万之众,且皆为百战精锐,兵力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上,皆占有绝对的优势。
抵达临湘的当天,陶商便令诸将,把临湘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切断了城中韩玄,与城西刘琦水营之间的联系。
围城已毕,陶商却没有即刻攻城,因为他不想把临湘之战,变成一场攻坚消耗战,对付刘琦和韩玄这种角色,根本没有必要浪费自己宝贵的士卒生命。
况且长沙郡乃荆南第一大郡,治所临湘虽不及江陵、夏口这般名城坚固,好歹也是城高墙厚。
城中韩玄所率的八千郡兵,虽不及黄祖的江夏兵精锐,但好歹也是以凶悍著称的长沙兵,战斗力还是有的,想要强攻也非易事。
入夜,王帐。
陶商高坐于上,闲品着美酒,片刻后,一名神色灰暗的文士,被押入了帐中。
是蒯越。
这位荆州第一谋士,在听闻黄祖兵败后,第一时间就选择抛弃了黄祖,独自乘船前往荆南,试图穿过魏军的防线,前往临湘投奔刘琦这位刘景升的长子。
可惜的是,蒯越在荆州名气太大,很多人都认得出他,在途经巴丘之时,便被巡逻的魏军水军士卒认了出来,扣在了营中等着陶商落。
蒯越乃刘表心腹,又是荆襄大族,对于此人,陶商本来是打算直接要了他的命的,不过根据张良那日的献计,陶商却打算在杀他之前,再好好利用于下他。
“蒯异度到了,来人啊,看座。”一见蒯越入帐,陶商表现出了相当的热情,俨然在招呼一位贵宾般。
灰头土脸的蒯越,顿时就愣在了原地,受宠若惊之极。
显然,他早知陶商残暴,对付他们这种顽抗的世族名士,必定是杀无赦。
他却没想到,陶商竟会这般礼遇于他,岂能不让他感到极度的意外,惊到有些手足无措。
陶商不光赐坐,竟然还给蒯越上酒。
愣怔半晌,蒯越才敢坐下,战战兢兢的饮下了一杯压惊酒。
酒饮下,受宠若惊的蒯越,才渐渐平伏下心境,思绪飞转,已猜测到了七八分。
他便勉强一笑,拱手道:“素闻魏王手段狠辣,对于跟你作对的敌人,从不手软,今日却如此礼遇蒯某,想来必是有所吩咐吧。”
蒯越倒是聪明,并没有摆出世族名士的架子,更不敢对陶商有所轻视,显然,他已做好了归顺陶商,以求活命的心理准备。
“不愧是荆州第一谋士,果然是识时务的聪明人!”
陶商赞许道,一杯酒饮下,欣然道:“那本王就直说了吧,今刘表已死,黄祖也被灭,大半个荆州也为本王所据,我数万雄兵杀入长沙,你应该知道,以刘琦的能力,被本王所灭,只是时间的问题。”
霸道自信!
陶商的话中,燃烧着一股雄浑霸道的王者之气,那是一种绝对的自信,仿佛乾坤尽在掌握之中。
蒯越为陶商的威势所慑,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沉默了片刻,蒯越苦笑道:“大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刘琦的确不可能是对手,大王若有吩咐,尽管直言便是。”
“好,本王那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陶商一摆手,直言道:“本王要你去一趟临湘城,劝说韩玄归降,只要他肯归降,本王可继续让他做长沙太守。”
陶商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明了招降韩玄之意。
韩玄本非刘表嫡系,不在陶商必定要清除的名单,若能归降的话,饶他一命倒也无妨。
而且,韩玄一旦开城投降,城西的刘琦就彻底变成了孤家寡,陶商分分钟都能够灭了他。
“原来,陶贼是不想打持久战,想要灭刘琦啊……”
蒯越思绪飞转,很快就猜出了陶商用意,表面却佯作沉思,却又顾虑道:“大王叫越去劝降韩玄也可,只是此人在刘景升统治之时,就一直处于半独立状态,他若不归降呢?”
“那你就告诉他,若他不识趣,黄家父子就是他的榜样,临湘城破之时,本王必夷尽他九族!”
陶商冷冷的道出了这最后通碟似的威胁。
听得那“夷尽九族”四个字,蒯越身形一颤,眼中顿露几分悚意。
他知道,陶商绝对是说到做到的。
他们蔡蒯二族,被陶商无情的屠杀,黄祖父子,也被陶商毫不留情斩杀,就是最好的证明。
假意沉思片刻,蒯越佯装出惧色,忙拱手道:“大王放心,越必竭尽所能,前去招降韩玄。”
见得蒯越答应,陶商方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你蒯异度,果然是个识趣之人,你若能功成,本王不但可饶你一命,还可让你在我大魏为官,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我谢大王恩典,谢大王给越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蒯越忙是长揖谢恩,极尽的恭谦小心,一再的保证将说服他的韩玄归降。
陶商表现得也深信不疑,跟蒯越饮下几杯后,亲笔写了一封招降书,叫蒯越拿去给韩玄。
入夜时分,陶商方是喝的尽兴,命人给蒯越备了马匹,放他离去,前往临湘。
蒯越再三表明决心后,方才拱手拜别,策马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蒯越前脚一走,张良后脚就出现在了陶商身后,捋须笑道:“这蒯越倒是表现的很诚恳,倒像是真的要归顺大王。”
“本王灭了他蒯氏一族,他真心归顺才怪了。”陶商一哼,鹰目中流转着不屑。
夜色中,陶商嘴角悄然上扬,掠起一丝冷绝的诡笑。
而夜的那一头,策马而去的蒯越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并无人跟来时,却才长松了一口气。
那副恭谦的表情,随着夜风而散,他的脸上,重新燃起了仇恨与傲慢,口中冷冷道:“陶贼,你灭我蒯氏一族,你以为,我蒯越会为了活命,就臣服于你吗,笑话!你很快就会知道,放走我,是多么大的一个错误,嘿嘿……”
不屑的冷笑声中,蒯越将陶商那封招降书掏出,狠狠撕碎,扔在了风中,一拨马头,却向着城西的刘琦营奔去。
第五百零一章 蒯越之谋
蒯越穿过魏军防线,直奔城西刘琦犄角大营。守门的楚兵,听闻蒯越前来,无不是大吃一惊,急将消息报往刘琦。片刻后,营门大开,蒯越便策马而入。蒯越方一入营,营门轰然关闭,数名士卒一涌而上,将蒯越拖下马来,不容分说的就把他绑了,押去中军大帐见刘琦。楚王帐中。当蒯越被拖入王帐是,只见刘琦正高坐于上,既惊讶又恼火的盯着他,拳头暗暗握紧。让刘琦的惊的是,他早得知细作回报,言是蒯越再过巴丘之时,被魏军所俘,却为何会活着前来他的大营。至于恼怒的地方,那可就多了去了。想当初刘表未死之时,这个蒯越就跟蔡瑁勾结,想要扶立刘琮为王太子,没少从背后给他使绊子,刘琦本就怀恨在心。而前番赤壁失败,刘琮死在乱军之中,蒯越宁可前去投奔黄祖,也不愿前来荆南投奔自己这个理所应当的楚王,更是让刘琦不爽的很。今日再见蒯越,刘琦如何能不惊怒。刘琦看到蒯越几眼,气就不打一处来,拍案骂道:“好你个蒯越,你这个不忠之贼,还有脸来见本王,来人啊,把他拖出去,就地斩首!”左右亲兵,作势就要扑上前来。蒯越似乎早有所料,也不畏惧,只淡淡道:“越当年是得罪过大王,自知有罪,所以此番冒死前来,正是想将功补罪,助大王击退陶贼,救我大楚于危亡之中,大王若是杀了我,大楚就真的完了!”此番话一出口,刘琦身形剧烈一震,本是恼怒的脸上,陡然间涌现出了惊喜之色。未等亲兵上前,刘琦急是一挥手,喝止住了他们。案前,蒯越不由暗松了口气,表面上,却依旧是淡定从容,丝毫没有一丝惧意。刘琦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他,沉声喝道:“蒯越,你说你能助本王击退陶贼,当真?”蒯越便将陶商如何放归自己,想要他说服韩玄,献出临湘城投降,然后再将他刘琦击灭之事,如实的道了出来。刘琦听着是心悸不已,暗松陶商这一招当真是毒,若韩玄果然投降,自己就真的变成了孤家寡人,不被灭才怪。“尔等岂敢对蒯先生如此无礼,为何要绑着他!”刘琦脸上的怒气已全消,变的客气起来。左右亲军赶紧上前,为蒯越松了绑。“没想到异度你对我大楚如此的忠诚,看来本王先前是误会你了。”刘琦亲自起身,为蒯越解缚。蒯越也一拱手,正色道:“越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才对大王多有得罪,但眼下先王已逝,大王乃是我大楚唯一正统之君,越除了效忠大王之外,已不知有其他,希望大王能够大度恕越前罪。”听得蒯越这番话,刘琦马上也正色起来,“前尘旧事,都已经过去,本王早已不放在心上,眼下陶贼于本王有杀父之仇,与你蒯越有灭族之恨,我们君臣更当团结一心,共抗陶贼这个外敌才是。多谢大王开恩,越从今往后,必当唯大王之命是从,绝不敢有二心。”蒯越慨然下拜。刘琦高兴,赶紧又将蒯越扶起,抚其肩,笑呵呵道:“异度你乃我大楚第一谋士,既然把陶贼的意图和盘托出,想来必有破敌之计吧。”蒯越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方才不紧不慢道:“越敢来见大王,自然有破敌妙计。”接着,蒯越便将自己的计策,诿诿道来。他的计策就是,由他去临湘劝说韩玄,假意去归降陶商,以放松陶商的警惕,介时却以举火为号,同时出兵夹击位于城西的后羿营,大破魏军。西营一破,魏军士气必然大挫,他们便可一举扭转不利的局势,打通两军间的联系。介时,只要邀得孙策由柴桑出兵,进攻夏口,便可叫陶商首尾不能相顾,必定会撤兵而去。蒯越这两面夹击之计,着实令刘琦振奋了一回,但旋即,他的情绪便又不安起来。眼下刘琦麾下已无大将,若想击破魏军,就必然得自己亲自率军出击,而若蒯越献计有假,其实已归顺陶商,故意诱自己出击,到时他岂非自寻死路。可转念他又一想,蒯越于陶商有灭族之恨,蒯越怎么可能真的归降陶商。思前想后,刘琦一脸的狐疑顿时烟销云散,眉宇间,那份失去的自信,重新又凝聚起来。啪!刘琦猛的拍案而起,奋然道:“就依异度之计,就请异度速往临湘,说服那韩玄跟本王内外夹击,我大楚的生死存亡,就在这一战了。大王英明,越这就去。”蒯越暗喜,忙是拱手告退。他趁夜出营,穿过魏军防线,又直奔临湘城而去。……临湘城,西门。夜色沉沉,城头上,韩玄却眉头紧锁,一脸的凝重。他背负着双手,目光沉而冷峻,死死的盯着城外,那灯火通明的魏军围营。近三万的魏军精锐之师,已将他和他的临湘城,围成了水泄不通。而在不远的湘水岸边,刘琦的水营跟他近在咫尺,却为陶商的大军阻断,许久没有联系。看着灯火下,那连绵不绝的魏营,韩玄眼中闪过一丝丝懊悔的神色。此时此刻,他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从刘琦的号令,两军联手出击,击退魏延的八千魏兵。若非如此,即使陶商击灭了黄祖,亲率大军杀入长沙,也不至于如此轻易的杀至临湘,以优势的兵力,把临湘城围成铁桶,让他陷入了绝境之中。思来想去,韩玄后悔不已,却也只能暗自摇头而已。正当此时,夜色之中,竟有一骑单骑前来,声称是蒯越蒯越异,要入城求见于他。“蒯越?他还活着?”韩玄吃了一惊,急令将蒯越放入。片刻后,城门打开,一骑飞马入城,片刻后,一员文士步上了城头,借着火光看去,果然竟是蒯越。“蒯先生,你竟然还活着?”韩玄脸上是惊奇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呵呵,我蒯异度岂是那么容易就死的。”蒯越自信的一笑。接着,他便将自己如何在巴丘被擒获,又是如何受陶商所托,前来劝降之事,道与了韩玄。当韩玄听到陶商放归蒯越,乃是为了招降于他时,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先前之时,无论何等时刻,韩玄始终想着的只是如何对抗魏军,直到听到黄祖覆灭的消息后,他深受震惊,心中便动了投降的念头。而今,蒯越说自己前来的意图,乃是奉陶商之命,前来说降自己,这便让韩玄投降的念头,再次萌动。“先王已灭,就连黄祖也被灭了,陶商已强到如此地步,光凭我们长沙这点兵马,只怕难以抵挡,若不归降陶商的话……”韩玄眼神变化,显然已动了降心。蒯越看穿了他的心思,急道:“那陶贼生性残暴,麾下所用之士,多是些出身卑微之辈,韩太守若归顺陶贼,只怕早晚难逃他的毒手!”韩玄身形一震,脸上的犹豫,再度被打消下几分,却仍有犹豫。降陶商,固然有可能被秋后算账,但至少可保住性命,可若不降,就有被陶商旦昔诛灭危险。就在韩玄犹豫之时,蓦然间身形一震,好似想起了什么,抬头猛看向蒯越,“蒯先生,你不是被陶贼放归,前来说降我的吗,怎么你……”韩玄终于看出来,蒯越此来目的,有所异常。“笑话,我蒯氏一族被陶贼灭尽,我蒯越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岂会降他!”蒯越愤然一声冷哼,眼中喷着不屑之色。“蒯先生,难道你……”韩玄脸色愈加惊疑。蒯越却露出一抹诡笑,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越来临湘之前,我已密会过楚王,我已与楚王商议出一条妙计,到时韩太守便可和楚王里外夹击,大破陶贼,一举解临湘之围!”韩玄神色一振,精神立时亢奋起来。当下,蒯越便将自己的计策,不紧不慢,诿诿的道了出来。韩玄的眼眸中,犹疑渐褪,兴奋之色如暗流般悄然在滋生涌动,负手踱步于帐中,往来良久,眼眸终是掠起一丝决毅之光。猛然转过身时,韩玄已是一脸冷,冷笑道:“很好,就依蒯先生你的妙计,这一次,我一定要把陶贼一举逐出长沙!”……次日,午后。魏军大营。陶商刚刚环城一周,视察过临湘城的城防,方回往大营时,便有韩玄的信使前来求见。那信使带来了韩玄的手书,他愿听从蒯越的劝说,愿意归顺大魏,只是碍于城中不少当地世族,对陶商心存有忌惮,他需几日时间来说服这些人,才能放心开城投降。陶商当即表现出了欣喜之状,大赞了韩玄的识时务,保证投降之后,韩玄可继续为长沙太守。随后,他便厚赏了来使,打发其去向韩玄回复。那信使刚一走,张良后脚就从内帐之中,转了出来,脸上带着讽刺的冷笑。“韩玄在长沙经营多年,极有威望,俨然如一方的土皇地,他要投降,谁敢不听从,韩玄这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是在诈降!”
第五百零二章 把你们一锅端!
张良一语道破了韩玄的计谋。
陶商微微点头,把韩玄的降书一扔,冷笑道:“韩玄,你以为,你的这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本王么,哼,本王等的就是你的诈降。”
陶商亦看破了韩玄诡计,料想必是蒯越所献,而且,这也正是陶商放归蒯越的目的所在。
“既然鱼已上钩,那就好办了,咱们正好略施一条小计,将韩玄就此诛灭。”张良捋须笑道。
“光杀一个韩玄还不够。”陶商却反而摇了摇头,刀削似的脸庞间,掠起几分冷笑,“本王要子房你设一计,把刘琦和韩玄二贼,一并诛灭!”
听得陶商之言,张良神色微微一动,旋即手指敲击着额头,琢磨起了计策。
须臾,张良那紧凝的眉头舒服开来,诡笑道:“要一并诛灭他们也不是不可能,良这里正有一计,可叫他们一并上钩。”
不愧是张良。
陶商一知,遂问他何计,张良便附耳低一番,将他的计策从容道来。
听着听着,陶商的嘴角边,悄然掠起一丝诡笑。
当天,陶商派出的使者,就带着陶商的友好,前往了临湘城,声称为了表示招降的诚意,将撤去西面的英布一营。
陶商也言出必地,次日一早,便下令把后羿一营撤去。
临湘西城方向,先有后羿的围城之军,而后羿营后而,则是蒙恬一营,乃是为防刘琦从侧后攻击,后羿营一撤,意味着蒙恬营的后方,直接暴露给了刘琦。
这正是陶商在故意露出破绽,以诱敌上钩。
果然不出他所料,后羿营一撤,城中的韩玄,即刻就派使者前来,称城中世族豪强们,已被陶商的诚意打动,他将在次日开城降。
……
夜色已深,天地一片昏暗。
临湘城西,数万魏军将干,驻立于黑暗之中,夜风掩住了鼻息,几万人不动不动,就像是一尊尊雕像。
整个临湘城西面的旷野,安静无比,随着时间朱施逝,不觉已近凌晨时分,数万将士已在风中驻立了大半夜。
苦等许久,将士们的情绪开始渐生焦躁,开始有些不安。
黑暗中,唯有陶商却仍旧沉寂无比,鹰目中始终透着王者的自信。
鹰目的视野中,那一座后羿营中,灯火通明,一片安祥。
那一座营,在张良的献计中,将是诱饵的存在,目的只为诱韩玄和刘琦,两个自以为是的顽抗之敌中计。
不知不觉,又是半个时辰过去,陶商瞟了一眼天空,见月已西沉,口中喃喃道:“那两条狗,也应该出现了吧……”
话音未落,陶商忽然耳朵一动,感觉到了什么。
他急是回头示意了荆轲一眼,轲荆会意,一跃跳下马来,将耳朵贴在地上,细细的倾听。
地面之下,隐隐约约传来丝丝缕缕的声响,越来越剧烈,仿佛深埋于地底的野兽,正咆哮着向上窜来,欲要破土而出。
荆轲眼前涌起狂热的喜色,一跃而起,低声叫道:“大王,有两路敌人正在来袭!”
终于来了。
陶商精神大振,鹰目闪过一丝兴奋,举目向着黑暗中望去。
只见,后羿营的前后两侧,果然隐隐传来隆隆杀声,仿佛有千军万马,突然间从黑暗中杀出,前后夹击攻向了后羿营。
刘琦和韩玄两条狗贼,终于来了!
陶商鹰目中,杀机狂燃,手中战刀一扬,喝道:“传下号令吧!”
荆轲得令,立刻喝令士卒,将早早就准备好的三堆狼烟点燃,转眼间熊熊的烈火冲天而起,方圆数十里清晰可见。
号火一起,数万魏军将士,立刻进入热血沸腾的状态,焦躁不安统统扫空,个个杀机狂燃而起。
陶商深吸一口气,眼中喷s着豪烈肃杀,手战刀狂指而出,大喝道:“大魏的将士们,随本王杀出去,杀尽楚国最后的顽抗之贼!”
惊雷般的怒啸声中,陶商纵马舞刀,如黑色的闪电般疾s而出。
“杀——”
“杀——”
身后响起震天杀声,数万蠢蠢欲动的大魏将士,如出笼的猛虎,从夜色中汹汹而出。
魏军出动。
就在魏军点起号火之前,临湘城头的号火,也已经熊熊燃起,韩玄率军杀出了临湘,向着后羿营直扑而来。
杀至营前,韩玄举目一扫,却见魏营沉寂安静,丝毫没有任何防备的迹象。
韩玄瞬间大喜,口中叫道:“蒯越异的计策果然大妙,陶商这狗贼当真是中了我的诈降计,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王,今晚就要败在我韩玄的手下了,哈哈——”
韩玄兴奋狂笑,催动着胯下战马,带着他近六千的长沙兵,一路狂冲而上。
几秒钏后,滚滚的人潮扑卷而至,势不可挡的撞碎了魏营之门,六千精锐的长沙兵,拥着震天的杀声,如潮水般涌入了魏军大营。
韩玄更是冲杀在前,身先士卒,一路狂冲,只是,冲着冲着,他的眉头却渐渐的皱了起来。
因为他终于发现,这一战太达顺利,几乎未遇到任何的抵抗,就撞入了魏营中。
而且,就算陶商疏于防备,但也应该疏忽到连守营门的士卒也不设防,且一路冲过,所有的军帐皆为空帐。
“不好,陶贼有诈!”猛然惊悟的韩玄,急是勒住了战马,横刀止住了身后冲杀汹汹的部卒。
勒马四顾,根本不见一个魏军人影,韩玄是越看越心惊,脸上惧意大作。
就在他准备下令撤兵时,西面方向杀声也冲天而起,很快就有一队兵马,也杀到了魏营腹地。
韩玄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魏军伏兵,正准备逃时,借着火光却看清,杀来的是自己的友军,当先那年轻之将,正是楚王刘琦。
两军会合,刘琦同样是一脸诧异,问道:“韩太守,敌军人影呢?难道都被你抢先杀尽了?”
韩玄心头又是咯噔一下,才知刘琦一路上也没遇到抵抗,不由脸色更慌,忙道:“大王,大事不好,我们中了陶商的诱敌之计,当速速撤退。”
刘琦神色大变,正要说话之时,突然间,听只四周杀声震天,只眨眼间,便有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的围杀而来。
伏兵,果真是伏兵!
刘琦和韩玄二人,刹那间脸色骇变,左右楚军士卒,也无不陷入慌乱之中。
而在这个时候,魏营之外,后羿、魏延、蒙恬、养由基等诸员大将,正从四面八方,向着被诱入圈套的楚兵,围辗而来。
而在正东面的方向上,大魏之王陶商,正是亲率五千铁骑,挟着无可阻挡之势,狂辗而来,转眼间就杀至了大营处,迎面正撞上那些慌逃出来的敌卒。
陶商狂啸一声,刀锋如电,四面八方流s开来,雄劲无比的刀锋之下,数不清的人头飞上半空。
在他的率领下,五千铁蹄一路狂辗,以势不可挡之势,一路将敌军冲为两截,所过之处,一命不留,血雾横飞,惊慌的敌卒,如稻草一般,肆意的被他的铁骑之士收割着人头。
转眼间,魏军铁骑,便冲至了营中腹地。
而在这个时候,营中已乱成一团,近一万多的楚军,完全陷入了慌溃的境地,如无头的苍蝇一般,毫无头绪的四处奔逃,却为四面围杀而来的魏军所挡,无法冲突而出。
杀入营中的陶商,如闯入羊圈的老虎一般,扫视着遍营乱奔的敌卒,充血的眼眸中,嗜血的杀意滚滚而生。
视野之中,他一眼看到,数十敌骑正护着一人,往来冲突,试图冲破重围。
陶商命系统精灵一扫,发现那人,果然是刘琦。
“刘表的余孽,今天本王看你还往哪里逃!”
陶商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绝,一声狂笑,挥刀纵马便杀奔前去。
众兵环护中的刘琦,此刻的心情几近于绝望,除了对眼前困境的绝望,他更是恨极了。
他恼恨那个蒯越,给他献上这一出自以为是的诈降计,以为可以骗过陶商,两面夹击魏军西营,却没想到,反中了陶商的诱敌之计,落入了圈套之中。
他更恨陶商,恨这个残**诈之徒,一次次用j诈的手段,肆意的玩弄他们****。
怀着绝望与愤恨,刘琦左冲右突,却始终杀不出重围,四面围涌上的魏兵越来越多,自己身边的军卒越战越少,形势越发的不容乐观。
此刻的刘琦,心里是又急又怕,既怕死在乱军中,又怕被陶商俘虏,最终被残暴折磨而死。
就在他惊慌时,正前方处,一员玄甲武将,狂杀而至,斩出一条血路,无人能挡,直冲自己而来。
火光中,当刘琦看到那敌将的脸时,霎时间惊到喘不过气来。
是陶商!
眼前敌将,就是那个出身卑微之徒,就是那个天下异数,那个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王,那个把他们刘家*入绝境,跟他有杀父杀弟之仇的不共戴天仇人。
现在,这个残暴的恶魔,已经杀近,还要杀了他这个刘家最后的血脉。
就在刘琦看到陶商的瞬间,吓到肝胆欲碎,魂飞破散,脑海里只余下一个字:
逃!
第五百零三章 杀刘琦!
惊恐中的刘琦,急是催喝着左右亲军骑士,护着自己试图杀出重围,根本不敢迎战陶商。
可惜,他已经没有了机会。
环眼四周,铁壁般的魏军围阵,越围越密,他根本冲突不出。
就在刘琦还在做最后尝试,几番冲突无果,陶商却已如黑色的闪电一般,狂袭而至。
“给本王挡下陶贼,挡下他啊……”刘琦根本不敢迎战,只能沙哑惊慌的大叫。
那些亲军骑士不识陶商,忠心耿耿的他们,只为保护自家的大王,十余骑楚军骑兵,狂叫着就迎向陶商。
“一群蝼蚁,也敢挡本王的路,本王正好杀个痛快,哈哈——”
杀到眼红的陶商,放声狂笑,猿臂乱舞,长刀挟着狂澜怒涛之力,狂扫而出。
刷刷刷!
数刀电光扫出,刀锋掠过,五颗人头腾空而起,断颈喷涌出的鲜血,汇聚成漫天的血雨。
一刀斩五敌,浴血的陶商,如发狂的魔神,无可阻挡,将一切阻挡之敌都统统撕碎。
接近90的武力值,谁人能挡,就算是刘琦也不是对手,何况是这些小卒。
兵器碎裂声,惨叫声,断肢声,还有战马的嘶鸣声响成一片。
血雾中,陶商如闪电般从敌群中驰过,在身后留下长长的血路,漫空的断肢残首,顷刻间斩杀十余人,陶商纵马直奔刘琦而去。
孤骑一人的刘琦,看到自己的亲兵,如纸扎的般,被陶商轻松杀尽,可怖之极的场面,令他惊慌到几乎要窒息。
为了活命,他只好鼓起勇气,强行催动战马,夺路狂逃,可惜,四面的铁壁却让他无处可逃,而身后的陶商已越追越近。
此时的陶商,眼眸中布满了血丝,只有一个信念:
斩草除根。
他要宰了刘表这个大儿子,解决荆州最后的隐患,然后才能放心大胆的北上,去对付刘备的南下。
从襄阳到江陵,陶商容忍刘琦一路逃到了这里,今天,陶商陶商绝不会再放过他。
“刘琦,本王就送你们父子地下团聚,你还往哪里跑!”狂笑声中,陶商已策马追上。
那巍巍的身躯离刘琦仅一步之遥,那闷雷般的狂笑吼声,震到刘琦心胆俱裂,身形颤栗。
奔逃中的刘琦,无路可逃之下,眼珠子突然一转,大叫道:“魏王饶命,我愿意归降大魏——”
刘琦,竟然临阵欲降!
眼见刘琦放慢马速,口称愿降,陶商便暂敛了杀意,戒备之心却未放松。
两骑渐近,但见刘琦突然间一回身,手中长枪回马,向着陶商面门刺来。
果然有诈!
刘琦虽然出手突然,但他武力值不过60,就算在这样的距离发动偷袭,也逃不过陶商的眼睛。
瞬间,陶商便看清了他的招式,身形一侧,轻松的避过了袭来一枪。
“就凭你,也想伤得了本王吗,笑话!”
不屑的狂笑声中,陶商手中战刀,无情的挥斩而下,直取刘琦那只出枪的手臂。
咔嚓。
一声惨叫,鲜血飞溅,骨R的切裂声中,刘琦的手臂竟瞬间斩断,血臂处的鲜血狂喷而出。
“啊——”偷袭未成,却被断臂的刘琦,喉咙里立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身子晃了一晃,捂着断臂便栽倒在马下。
陶商勒马而回,横刀立于刘琦跟前,冷冷道:“拼死一战,本王还会给你个痛快,非要使什么诈,临死之前也自讨苦吃。”
躺在地上的刘琦,痛得是翻身打滚,惨叫不休,虽是对陶商恨极,但剧痛之下,却浑身抽搐,牙缝里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陶商手中战刀,却已高高扬起,准备取他性命。
眼见死亡*近,刘琦的恐惧终于盖过了仇恨,颤声哀求道:“魏王饶命,我知错了,我愿归降大魏,我愿归降啊……”
“现在才知道归降,已经晚了!”陶商冷哼一声,眼中只有冰冷,手中战刀毫不留情的斩下。
噗!
鲜血飞溅中,刘琦的人滚,便滚落于地。
刘表、刘琮、刘琦,刘氏三父子已尽数被诛,这一次,楚国余孽才算真正的被斩草除掉。
斩杀刘琦,陶商抬头扫望,只见败溃的楚军,眼见刘琦已死,都已吓到魂飞破散,纷纷的跪地求降。
杀了一个刘琦,陶商正寻找着韩玄踪迹,却见后羿飞奔而来,将一颗人头扬起在陶商跟前,兴奋笑道:“大王,韩玄那厮想要逃跑,已被末将一箭S杀。”
“好,干的漂亮!”
陶商哈哈一笑,更加痛快,鹰目转向了东面。
此时东方发白,天色已明,临湘城已清楚的映入眼帘。
现在,就只余下一个蒯越,只要杀了此贼,再拿下临湘城,整个荆州便可隐患尽除了。
陶商冷笑了一声,拨马向着临湘西门而去。
杀得未尽兴的诸将们,各自率领着麾下将士,追随着陶商向着临湘城汹汹杀去。
……
临湘城,此时此刻,城头已乱成一片。
借着初晨之光,留守的两千余长沙兵卒,亲眼目睹了城外魏营中,这场惨烈的伏击战,亲眼看到了他们的太守,他们的楚王,他们的近万同袍,全军覆没。
此刻,残存的他们,最后的斗志,也灰飞湮灭。
城头上的蒯越,脸色惨白如纸,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惊恐的眼眸中,迸S着复杂愤恨和痛苦的目光。
荆襄第一谋士所该有的那种气度,那种从容,也荡然无存。
在他眼中,只剩下了恐惧。
一种发自于内心,对陶商深深的恐惧。
蒯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心谋划的计策,竟然再次被陶商识破,而这一次的失利,也断送了楚国光复最后的希望。
眼看城外之势,只怕刘琦此去已是有去无回,刘氏在荆州的基业,将就此覆灭。
至于韩玄,恐怕也难逃一死。
这也就意味着,楚国所有的抵抗力量,都将被消灭干净,只余下他蒯越光杆一个,还有临湘城这区区两千士卒。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带甲十余万的楚国,为何会在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就被陶商所灭。
“难道,那个卑微之贼,真是圣人转世,天策真龙不成……”蒯越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这个声音。
他就那么呆呆的立在那里,脸上唯有深深的恐惧与迷茫
“遭了,太守和大王中了陶商埋伏,蒯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啊?”左右的副将士卒们,惊恐的望向蒯越。
蒯越这才从迷茫中回过神来,望着城外滚滚而来的魏军,沉吟不语,犹豫不决。
许久之后,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默默道:“楚王覆灭已成定局,再抵抗下去就是死路一条,想要活命,就随我开城投降吧。”
此间这些士卒虽没什么智谋,但也看得出刘家大势已去,太守韩玄也跟着完蛋,心中原就已暗生降意,就连蒯越都说要投降,谁还有敢不从。
顿时,城头几千号士卒,便纷纷跪伏下来,口称愿听从蒯越号令。
蒯越苦笑了一声,只得令打开城门,令全军放下武器,随他出城献降。
城外。
天光大亮时,陶商率大军杀到了临湘城西门前。
他知道,城中尚有两千余兵马,还有蒯越,若其要决心抵抗,只怕还能撑个一时片刻。
“大王,城中敌军不过两千人,咱们还等什么,四面围攻,一鼓作气辗平临湘便是。”后羿亢奋的叫道。
陶商却冷冷一笑,“先不急,蒯越已到穷途末路,他应该知道,抵抗下去只是死路一条,说不定正准备投降。”
陶商却道:“说不定这个时候,蒯越那厮已开城投降,本将又何需多费周折。”
“大王你灭了蒯越一族,前番放走了他,他却又叛,他应该知道,大王你不会放过他,他会投降吗?”后羿有点不相信。
“面对死亡,哪怕有一丝生机,他都不会放过……”陶商却看透了蒯越,冷冷道。
后羿却心怀狐疑,只得跟着陶商继续前行。
说话之间,大军已进抵城下,借着朝阳之光,后羿举目望去,当他看到城门一线的景象时,脸色顿时大变。
因为他看到,临湘城头上,“楚”旗已不见,城门大开,吊桥放下,数千楚卒正跪伏于城门外,这情形,分明是开城献降。
“蒯越那厮,竟然真的投降了,大王,你的判断也太神了!”后羿惊叹的目光望向陶商,自是深为陶商惊人的D察力所折服。
陶商却只一笑,已勒住战马,停上了大军前进的脚步,昂首远望。
鹰目中,只见蒯越一骑从城中奔去,奔至近前,翻身下马,几步跪在了陶商跟前,万般卑微道:“越幸不辱命,为大王献计除掉刘韩二人,今开城献迎接大王圣驾。”
陶商就笑了,笑的讽刺。
蒯越这厮,还真是不要脸啊,明明是借着劝说刘琦归降之名,叛逃了自己,设计让韩玄诈降,想要里外夹击,如今事败了,却又马上把所有的作为,都推作是为他陶商所做。
高踞马上的陶商,鄙视的俯视着他,冷笑道:“蒯越,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蒙骗过本王吗!”
第五百零四章 再纳美人
陶商一语点破了蒯越的心思,言语中,毫不掩饰着对蒯越的讽刺之意。蒯越也是滑之辈,又岂会听不出陶商言外的讥讽之意,跪伏于地的他,脸色顿时掠过几分愧色。但他却很快冷静一来,慌忙解释道:“大王误会越了,越先前去劝韩玄投降,谁想那韩玄执迷不误,死都不肯,越怕有负大王所托,所以没经过大王允许,自作主张的假意向韩玄献上诈降之计,诱使刘琦和韩玄主动进攻我大营,正好给大王一举将他们歼灭的机会,越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大王啊。”这个蒯越,果然不愧是荆襄第一谋士,不光极有智谋,嘴皮上的功夫也了得,嘴皮子一翻,就把自己的所作所为,竟说成是为了大魏。而且,他的语气还如此慷慨,非但没有丁点愧色,反而还有些大义凛然的味道,俨然以忠臣自居。蒯越却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所有巧如如簧,在陶商的眼里边,都只不过是形同小丑般的表演罢了。“好一个为了我大魏。”陶商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就不怕本王把韩玄的诈降,信以为真吗?这……”蒯越怔了一怔,忙拱手恭维道:“大王英明神武,又有张子房这等王佐谋士,越这么做,当然是料到大王一定会识破。”这个蒯越啊,还真是会拍马,难怪这么多年来,都被刘表引为第一心腹,地位都超过了蔡瑁那个小舅子。可惜,他糊弄错了人。“放你娘的狗,你以为本王跟刘琦韩玄之流一样蠢,那么好被你糊弄的吗!”陶商脸色陡然一沉,大声喝道。蒯越吓的身形一震,脸上顿露惊惧之色,完全没有料想到,陶商竟然会这么粗鲁,不相信他也就罢了,竟然还对他暴粗口,实在是有违王者风度。“越怎么敢糊弄大王,大王听我解啊”就在蒯越还想解释之时,陶商手中佩剑的刷的就拔了出来,手起剑落从蒯越的嘴上扫过,就将他的舌头,连同半边的嘴唇,一剑割了下去。鲜血飞溅中,蒯越捂着喷血的舌头,便翻倒在了地上,如杀猪般的痛苦嚎叫起来。陶商俯视着痛苦的蒯越,这才冷笑着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本王早就看穿了你的本性,当初放你去说降韩玄,原就是本王的计策,你勾结刘琦和韩玄二贼,为他们献上诈降计,一切的一切,全都在本王的意料之中,你大概作梦也想不到,你只是本王用来除掉那二贼的一枚棋子吧。”陶商终于不再戏耍他,道破了真相。“陶……贼……你……你……”躺在地上的蒯越,痛苦惊恐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陶商,扭曲变形的脸上,涌动着无尽的惊恐。那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一个恐怖之至的魔头!左右围观的魏军将士们,看着蒯越的眼神,也尽皆充满了鄙夷,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的滑稽表演。蒯越僵在了地上,痛苦的脸上,又添了尴尬羞愧的表情,额边的冷汗是刷刷的往外直冒。“蒯越,既然你对刘表这么忠心,本王就成全你,下地狱去追随刘表老贼吧!”陶商再不屑看他的小丑表演,一声厉喝,手中沾血的佩剑,狂斩而下。“不要”噗!吱吱唔唔的叫声,嘎然而止,蒯越那一颗头大的人头,便已被斩落于地。至此,刘表父子,黄祖、蔡瑁、蒯越、韩玄,一干原本控制着荆州的实权人物,统统已被陶商所诛灭,已经没有什么人,能从内部对荆州再构成威胁。唯一有点可惜的则是,弓神黄忠被刘琦派往长沙郡东面诸县,前去招兵买马,如今正好逃过了一劫。陶商猜想,那黄忠得知刘琦被杀后,很可能走陆路前去吴国投奔孙策,以他超强的武力,倒是给孙策添了一员虎将。不过,那又怎样。区区一个黄忠,又能掀得起什么风浪,大势已定,谁都改变不了。手刃了蒯越之后,陶商昂首步向临湘,此刻,临湘城已高悬着“魏”字王旗,治所的攻陷,也就意味着整个长沙郡落入陶商之手。陷城的陶商,尽取临湘库府之资,大赏三军将士,一时全军振奋,欢欣鼓舞。紧接着,陶商又将刘琦人头,遍传零陵和桂阳二郡,二郡太守畏于大魏兵威,肝胆俱丧,哪里还敢再观望,纷纷上表请降。至此,包括早年就攻下的南阳郡在内,南郡、江夏、长沙、武陵、零陵、桂阳,整个荆州七郡,已尽被陶商纳入大魏版图。六国之中,除了晋国之外,楚国也被灭绝,放眼天下,只余下四国之敌。而在陶商眼中,攻下荆州,覆灭楚国,不光是消灭了一个跟他作对的敌人,更是抢占了极有战略意义的一州。荆州一地,位于益州和扬州之中,处于长江中游,向西溯江西进,可攻取蜀国所在的益州,向东顺江而下,则可攻取吴国所在的扬州。陶商攻下荆州,就等于在吴蜀两国之间,钉下了一枚钉子,叫他们彻夜难安。按照陶商最好的设想,扫灭楚国之后,自然是大兴水军,稍加休整之后,趁着大胜余威,顺流东下攻灭吴国。吴国一灭,南方平定,大魏就不用再受腹背受敌的威胁,才可能集中兵力,扫灭边角的燕秦蜀三国。然眼下北面传来消息,刘备已攻灭了公孙度,实力爆涨,随时都有南下的冀州,入侵两河的迹象。两河乃大魏核心所在,如今面临威胁,陶商也只有先放下吴国不管,率主力班师北归,去应对刘备。攻克临湘后三天,陶商便留魏延率军五千,坐镇长沙郡,抚定荆南四郡,自率主力北归。途经长江之时,陶商又任命伍子胥荆州刺史,兼水军大都督,全权节制长江一线大魏所有的兵力。江夏方面,陶商又任命甘宁兼领江夏太守,率五千精兵坐镇夏口,防范柴桑方面的吴军威胁。江陵方面,陶商则任命徐盛为南郡太守,率五千兵马坐镇江陵,以防范长江上游的蜀军威胁。安排好诸事,陶商不日率主力大军进至襄阳。在那里,陶商决定多逗留几日,完成另一件重要之事。这件事,便是纳张春华为侧妃。经过这么久的相处,陶商已确认,张春华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上了自己,而上次自己羸了赌约,正好也有了借口可以纳娶张春华。而此番南征达半年之久,虽然身边带了妲己和甄宓两位美人,但因为三种异象的原因,陶商对她们却只能过眼瘾,不能解嘴谗。隐忍了这么久,陶商蓄积的精火,已达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确实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发泄一番。况且,张春华身上还有“多子”天赋,陶商也迫切的想把这天赋弄到手,好让他陶家尽快开枝散叶,香火旺盛起来。于是,冬末春初这一天,一场盛大的侧妃仪式,但在襄阳的行宫之中举行。这一天,陶商换上了久违的新郎装,在他的行宫之中,接受众属下的拜贺,等候着他的新妃的过门。近半年以来,襄阳城一直处于战争的云笼罩之中,人人都提心吊胆,而今这场喜事,多多少少也算是抚慰城中百姓所受的战争创伤。陶商为了收取人心,更在陈登的提议下,从缴获的物资中,拨出大量的酒米,分赏三军将士,以及襄阳城的穷苦百姓。百姓们感激于陶商的厚恩,纷纷自发的张灯结彩,以祝贺这场喜事,当天的襄阳城,处处都洋溢着喜庆的味道。正午时分,新娘子所坐的彩车,被送至了王宫之外。陶商则穿戴整齐,亲自出府,去迎接他的新妃到来一出行宫大门,陶商却不由眼前一亮。因为陶商看到,来的不只是一辆彩车,后面还跟了近百余辆骡车,上面满载着各种各样的彩礼。“这是怎么回事”陶商神色颇为好奇。张家虽为世族豪强,但陶商迎娶张春华乃是临时决定,张家不可能大老远的从河内及时送这么多陪嫁之之礼才对。陈登却一拱手,笑道:“禀大王,这百余辆骡车上的东西,全是粮米酒,还有各种金银珠玉,这些都是黄家、马家等襄阳城中的士绅们,自发献给大王的贺礼。大王,看来留下来的这些士绅们,还是很识趣的。”身旁的张良笑道。陶商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陶商虽诛灭了蒯家、蔡家等襄阳大族,以及跟随刘表南逃的许多世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非要把世族豪强们赶尽杀绝。诸如黄承彦所在的黄家,马良所在的马家,不少势力弱于蒯蔡二族的世族豪强们,当年襄阳城破之时,都选择了留下来,归顺于陶商这个新主。陶商为了树立榜样,便没对这些世族豪强们大开杀戒,相反还对他们颇为礼遇,譬如马家的长子马良,便被陶商征辟为了荆州从事,辅佐伍子胥治理荆州。这些归顺于大魏的世族豪强们,倒也都很识相,所以才会趁着陶商纳妃的机会,献上厚重的贺礼,以讨取陶商的欢心。陶商自然是来者不拒,收下了贺礼,领了他们的这份心意。片刻后,身穿喜服,头挂珍珠链的张春华,在几个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步履盈盈的进入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