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孙策,别小瞧我!
长江南岸,吴楚联军大营。
水营栈桥之上,孙策、刘表策马并行,周瑜稍后,再往后,便是庞统和蒯越两位谋士。
刘表一众主臣,个个都神色凝重,而孙策周瑜等吴国君臣,远望着水营,望着那己军千余艘战舰,眉宇间燃烧着志在必得之色。
“陶贼果然是缩在北岸乌林,不敢出战,看来他也很清楚,自己在陆上逞狂也就罢了,到了这水上,本王才是这大江上真正的主人。”孙策马鞭指点着前方,意气风发,豪言壮语。
他的言语间,俨然以长江之主自恃,浑然不顾忌身边刘表的感受,听的刘表是微头暗暗一皱。
周瑜俊美的脸上,也掠起一丝傲然之笑:“陶贼水军不过两万余众,战船也只五百余艘,统兵之将还是什么伍子胥,这等冒充古人的无名之徒,岂是我们的对手,到时将陶贼水军灭了,他不乖乖的滚出荆州才怪。”
孙策和周瑜二人,纵横长江,所向无敌,连刘表都忌惮三分,先前虽听说了伍子胥击灭蔡瑁水军的事迹,但他二人根本就不把蔡瑁放在眼中,所以也没把伍子胥当回事。
纵横长江,近乎于无敌,孙策和周瑜,倒也有目中无人的资本。
听得周瑜的豪言,孙策也放声狂笑起来,笑声中皆是霸气自信,俨然这荆州已是他手中囊中之物,而跟旁边的刘表没什么关系。
“咳咳”刘表不得不干咳几声,以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吴王水战确实了得,本王也深知,只是那个陶贼用兵如神,伍子胥虽乃冒充古人之徒,却也有几分能力,以今之计,本王以为我们还是不要太轻敌才是。”
此言一出,身后太史慈、韩当等吴国众将们,皆流露出一丝不屑。
“陶贼是强,也不过是强于陆战,如今到了长江上,楚王还这么害怕,莫非是此前连战连败,损兵失地,被陶贼打怕了,打出了心理影不成?”孙策冷笑着反问,言辞语气之中,毫不掩饰讽意。
这话一出,黄忠脸上一沉,顿露怒色,身边蒯越却忙给他使眼色,暗示他隐忍。
黄忠无奈,只好暗暗握住,敢怒不敢言。
刘表眉头立时一凝,眼闪过一丝愠色,却又不知说什么。
未等他开口,周瑜却跟着补刀,傲然道:“我大吴水军,远胜于贵国水军,有我们出马,楚王根本不必再畏惧陶贼,你只要配合着我军作战,早晚我们必帮你大败陶贼,助你出一口恶气。”
周瑜更是傲到公然宣称,他吴国水军强于楚国水军,把刘表听的是心里极不舒服,却也只能讪讪的点头笑道:“周都督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脸上在堆笑,刘表心里却郁闷的紧,却又没有办法,谁让他连败于陶商,沦落到要求助吴国的地步。
眼下他还指望着孙策,帮他赶走陶商,面对孙策君臣的轻视,他也只能打掉了牙齿,自己往嘴里吞血了。
正当此时,一骑斥侯飞奔而至,拱手将一道书信奉上,“禀大王,魏王陶商刚刚派人送书信过江,来人称是陶商写给大王的亲笔书信。”
陶商的书信?
孙策眼神微微一动,却也不屑于一看,只喝道:“念吧,本王倒要听听,陶贼想跟本王说些什么。”
那斥侯,便当着吴楚两国君臣之面,把陶贼的那封亲笔书信,念了出来。
听着听着,孙策脸色就黑了,鹰目中愠色狂生。
周瑜太史慈等吴国诸将们,听着也是个个咬牙切齿,恨怒之意如火狂燃。
那是一道招降书。
一道相当狂,狂到了目空一切的招降书。
陶商在书信中,几乎用命令般的口气,令孙策交出刘表,纳贡称臣,否则,陶商的大军就将一路辗压,将他吴国连同楚国一并扫灭,将他孙氏一族也满门诛灭。
孙策大怒,一把将那书信夺过来,撕成了粉碎,大骂道:“陶贼,你好狂啊,你当我孙策是谁,会被你吓到吗!”
孙策的脾气本就暴躁,陶商这近乎于“羞辱”的招降书,岂能不激怒他的自尊心。
“没想到,这个陶贼竟然如此猖狂,敢不把大王你,不把我大吴国放在眼里。”周瑜也咬牙切齿道。
这时,一直沉吟不语的庞统,却站了出来,拱手道:“大王,周都督,千万要冷静,统以为,陶贼这一封信,分明是想激怒大王,千万不可中他诡计。”
此言一出,孙策和周瑜身形皆是一震,蓦然间仿佛省悟了几分。
周瑜却不屑一哼,“就算他是故意又如何,陶贼到了长江上,还敢如此嚣张,我们非得给他点颜色,狠狠挫一挫他的锐气才是。”
说着,周瑜向孙策拱手道:“请大王向陶贼发出战书,邀那陶贼江上一战,瑜必叫陶贼知道我大吴水军的厉害。”
孙策也是傲气被激发,拂手傲然道:“公瑾言之有理,本王岂能让陶贼羞辱,非杀一杀他的嚣张不可。”
说罢,孙策便写下一道狂傲之极的战书,派人发往北岸,邀出陶明日江上一战。
……
北岸,魏军大营。
王帐中,杀机凛烈。
入夜时分,孙策的那道狂傲的战书,就送到了大营,摆在了陶商的案前。
陶商冷眼看着手中那道战书,脸色冷绝如冰,冷笑讽刺的目光,在丝丝流转。
“孙策果然是狂傲无比,自以为他的水军无敌于长江,被本王一激就中。”陶商冷笑着,将那道战书,扔给了众人。
后羿看过那道书信后,不由脖然大怒,叫道:“大王,孙策此贼如此嚣张,咱们岂能示弱,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
后羿这么一叫战,其余众将们也无不大怒,慷慨叫战。
这时,张良却冷静道:“大王,我军水军不过两万,战船的质量和数量,都远不及吴楚联军,孙策此信,分明是想诱我军一战,良以为,现在还不是跟敌军正面交锋的时候。”
张良却保持着冷静,清楚的认识到敌多双方,水军实力上的差距。
倒并不是他怕孙策,而是他不知道,陶商还另有底牌。
“孙策猖狂,无非是以为他们的水军无敌于长江,以为本王水军弱,不敢跟他们一战而已,本王偏偏要送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说着,陶商却将手战书,缓缓的撕成了粉碎,拂手喝道:“回复孙策,本王明天就跟他一战!”
……
次日天亮,北岸魏军水营
陶商身着重甲,腰悬长剑,背披赤色披风,手提着长刀,策马徐徐走上栈桥。
晨光照耀下,两万水军将士已全副武装,森森如林的刀戟,几欲将苍天映寒,浩荡凛烈的军势,令天地变色。
当陶商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时,无数双眼睛,霎时间迸出了激动万分的神情。
陶商在大魏将士眼中,乃是圣人转世,天策真龙,接近于不败的存在。
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会令军心倍受鼓舞,士气为之而振。
林列的诸员大将们,望见陶商经过,也纷纷俯首见礼,神色中皆是敬畏。
立于栈桥之上,陶商扫望一眼大魏将士,深吸一口气,高声道:“我大魏的勇士们,吴楚逆贼自以为他们无敌于长江,以为我们不敢跟他们一战,今日,本王就让你们给本王狠狠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无论是陆上还是水上,我大魏军,都是无敌的存在!”
洪钟般的声响,遍传全营,盖过了那滚滚江水声,回荡在众将士的耳边。
大魏将士们的战意,瞬间被点燃,喊杀声冲天而起,几令天地变色。
两万水军将士,狂声怒吼,积聚已久的怒气,正汹涌如洪流一般倾泄而出。
“水军,出击!”陶商战刀向着南岸一指,豪然一喝。
王令传下,号角声响起,两万水军将士们心怀着狂烈的战意,纷纷踏上战船,进入各自的位置。
水军都督伍子胥,副都督徐盛,纷纷登上了自己的旗舰。
而降将魏延,竟然也登上了一艘战舰。
魏延乃荆州人氏,虽然水战不是他的专长,但比后羿等大将们的水战能力,还要强许多,陶商在水将不足的情况下,拿魏延来“充数”,似乎也合情合理。
只是,让众将们有些狐疑的却是,魏延所统的那一路斗舰,甲板上都蒙着许多帆布,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叫他们猜之不透
“房子,你看魏延的那些船上,好像用布蒙着什么东西,你猜是什么?”樊哙茫然的问道。
张良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大王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他敢以两万水军,跟吴楚联军一战,必然有致胜的手段,莫非,就藏在魏延所统的那些船上?”
就在他二人猜测时,令旗摇动,嘹亮的号角声吹响。
伍子胥与徐盛所率的前锋舰队,率先驶离水寨,四百余艘斗舰和艨冲为主力的大魏水军,迅速的在江面上结成了攻击的阵势。
魏延则统五十余艘战船,尾随于主力舰队之后,也驶出了水营。
陶商则登上了一艘巨大的斗舰,随行于水军之后,虽然他不习水战,然此战关系重大,就算不能亲自驱船上阵,陶商也必须身在水军将士们中间,为他们鼓舞士气。
击水声此起彼伏,五百余艘大小战舰,两万名水军战士,陶商所拥有的全部水军家当倾巢而出,向着斜对岸的赤壁方向而去。
长江之上,天高云淡,水波不兴。
如今虽已深秋时节,江上天气已寒,但将士们却浑然不觉寒意,胸中涌动的热血,令他们浑身都在燃烧。
“魏”字的王下,陶商横刀而立,鹰目穿过茫茫舰队,直抵南岸,目光中只有自信二字。
身边的张良,眼中却流露着几分担忧,显然,在没有猜出陶商有什么杀手锏之时,他还是对此战存有几分担忧。
箭已在弦,却已没有收回的可能,大魏的舰队,直奔南岸而去。
前方处,茫茫的帆影,渐渐映入眼帘,吴楚联军的舰队,也正在向他们近。
片刻之后,敌军舰队的影像,终于清楚无疑,视野中,近千艘吴楚联军舰队,正横旦于江面之上,铺天盖地而来。
看到这等气势滔天,数量空前的舰队,大魏将士们不由都暗吸了一口冷气。
第四百七十六章 水上大战
刘孙联军现身了。壹看书·1?k?a?nshu
庞大的敌军舰队中,当先开路的,乃是七艘巨大的楼船,四十艘斗舰环伺左右,艨冲舰更有数百艘之众。
楼船,乃是战船之中最庞大的存在,就连荆州也造不出来,而吴军却一次动用了七艘!
很显然,敌军想用楼船巨舰的优势,占据绝对的居高临下之势,更可打击魏军的斗志。
陶商虽处后方,但举目一扫,却也清楚的看到楼船那巨大的舰影,眉头不由一凝。
各条战船外,两万多的魏军将士,看到敌舰的庞大时,也皆神经紧绷起来。
先锋军,旗舰。
“伍”字大旗下,水军都督伍子胥,却目光冷肃,冷冷的注视着迎面而来的敌军庞大的舰队,眉宇间只有沉静如冰,没有一丝的畏惧。
那一面“周”字战旗,伍子胥看得是清清楚楚,他知道,指挥这支庞大舰队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江东美周郎。
那个人,可是吴国之中,统帅能力堪比孙策的存在,若纯论水战能力,甚至还在孙策之上。
至于他伍子胥,却不过是大魏之王,从讲武堂一群藉藉无名的小人物中,挑选出来的,不起眼的一个而已。
虽有伍子胥的大名,却不被世人承认。
他的名声,与那江东美周郎,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沉静许久后,伍子胥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冷笑,“周瑜,此刻你一定不把我放在眼里吧,今天,我就击败了你,一举成就我伍子胥的大名……”
眼中杀机凛烈,英武的脸庞间,流转着的,唯有自信。
两支舰队,相向而行,片刻间,便相距不足数百步,两军进入了可开战的范围。
决战就在眼前。
伍子胥没有一丝迟疑,手中战刀拔出,向着敌军狠狠划下,大喝一声:“前军舰队,进攻!”
呜呜呜——
令旗摇动,战鼓声冲天而起,轰轰的响声盖过滚滚的江水之声。
本是匀推进的魏军战舰,突然加快了度,如水上的狂鲨一般,向着敌军舰队扑了上去。壹??看书ww看w?·1?
吴楚舰队,巨型楼船上的周瑜,披风摇曳,高冠长剑,面如美玉,浑身上下都散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儒雅与自信。
那一双美眸,向着前方轻轻一瞄,他便看到了那面“伍”字大旗。
他的脑海中,立刻响起了刘表说过的话,正是这个伍子胥,以五千水军,击败了蔡瑁万余精锐的襄阳水军,让刘表对其忌惮三分。
“冒充古人之贼,我江东美周郎,岂会是蔡瑁那种废物可比……”
周瑜冷朱唇轻扬,美眸中燃烧起不屑,手中长剑轻轻一扬,喝道:“传令给董袭,命他率第一梯队杀上去,给我冲破敌军舰阵。”
巨型楼船旗舰之上,令旗摇动如风。
居于前军的董袭,早已蠢蠢欲动,当即战刀一挥,率一万多水军,两百多艘战舰,狂涌而出,向着魏军舰队撞了上去。
船行如风,两支舰队,数百条战船,疯狂的扑向对方,一面对冲,一面狂放利箭,射向对方。
大江之上,破空嗡向声轰鸣不绝,漫空的利箭在天空交织成一面天罗地网,几乎连天空都遮盖。
两军舰船上,惨叫声,坠水声,叫喊声,各种各样的响声,转眼响成一片,激烈无比。
箭矢挡不住疾冲的战舰,两军箭矢互相片刻,迎头撞向了对方阵中,
斗舰凭借着其高度和防护力,居于其上的弓弩手布列四周,无休止的向着敌舰放箭,艨冲舰则仗着度的优势,穿插于乱军之,肆机接近敌方斗舰,进行登舰肉搏。
魏吴两国水军,近四百艘战船,在江心之上混撞在一场,转眼间,就陷入了一场空前激烈的博战之中。
吴楚联军虽拥有楼船,但数量毕竟有限,不足以形成压倒性的优势,伍子胥凭借着出色的指挥能力,指挥着新组建未久的大魏水军,竟是与董袭战了个平分秋色,一时看不出胜负走势。
楼船巨舰上,周瑜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已经黑了一半,眼眸之中透露着丝丝惊讶。
很显然,周瑜没想到,对面那个伍子胥,统帅能力如此之强,竟能与自己战成平分秋色。
堂堂江东美周郎,强大的吴国水军,却竟与那冒充古人之徒,战成不分伯仲。要看书1
对周瑜来说,这已经是空前的羞辱!
恼羞成怒之下,周瑜长剑一扬,怒喝道:“给楚军信号,叫他们别看热闹,立刻攻上去。”
再跟伍子胥僵持一刻钟,对周瑜的声名来说,都是莫大的羞辱,他已再难忍受,愤怒的再下号令。
身边的逼将凌统,忍不住提醒道:“都督,魏军战船明显还没有全部派出,我们这么快就增兵,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了。”
“不增兵,如何能把陶贼的舰队全部诱出来,本督又怎么毕其功于一役。”周瑜俊美的脸上,扬起丝丝阴冷的诡笑。
凌统身形一震,蓦然间领会到了周瑜的用意,才知他们的这位大都督,并非是简单的意气用事。
周瑜不怕陶商全力出战,就怕陶商见势不妙,又撤回了北岸,他就无法全歼魏军水师。
不全歼敌军水师,这场战争,就要打成一场持久战,这显然也不符合他们吴国战的战略。
“而且,不趁机消耗点刘表的兵力,击败陶贼之后,咱们如何独占荆州。”周瑜的诡笑,更是阴冷。
凌统恍然大悟,不由拱手道:“都督高明。”
当下他也不再说什么,即刻传达周瑜的号令,向楚军出号令。
那一艘斗舰上,黄祖见得周瑜向他出号令,脸上明显是一副不爽的表情,实在是不想接令。
只是,刘表之前已给他下了命令,要他务必要听从周瑜的指挥,以吴楚联盟的大局为重。
无奈之下,黄祖只得下令,命麾下武将甘宁,率一万楚国水军出击。
战鼓声冲天而起,甘宁所统楚军,呼呼而出,冲向了战团。
“大王,周瑜又派出了万余水军。”后军战船上,张良抬手遥指前方。
“看见了。”陶商只淡淡一声,英武的脸上,看不见一丝忌惮。
周瑜又下了狠手,接下来,就要看伍子胥怎么应对了。
陶商对伍子胥,此刻已是绝对的信任。
果然,楚国水军一出动,前方旗舰上,伍子胥就下达了号令,向徐盛军也出了号令
二梯队上,旗舰上的徐盛,眉头却禁微微一凝。
伍子胥所率的一万水军,尚配备了不少的斗舰,而他所率的水军,斗舰则少得可怜,只能以艨冲舰为主。
这样一支舰队,即使投入到战斗,对于改变战局能有多大的帮助,徐盛实没有多少把握。
况且若交战不利,想要再抽身撤退便是万难。
徐盛却只犹豫了一瞬,旋即拔出长剑,大叫道:“第二梯队,随本将冲上去,为大魏而战!”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再度冲天而起,撕碎了滔滔江声,徐盛率领着两百多艘以艨冲为主的第二舰队,全力加,冲向了江心的战团。
双方各自派出第二梯队,大江之上,近四万的敌我水军,近五百余艘战舰,混战在了一起,空前的混乱。
片刻后,形势渐渐分明,魏军终于开始落入下风。
战舰质量上的差距,在这个时候,终于体现了出来。
陶商的魏军战舰,虽然也四百余舰,但斗舰数量却有限,多以艨冲为主。
反观吴楚联军,斗舰数量却远胜于魏军,而且还有七艘巨大的楼船,战舰质量上要胜于魏军。
更要命的则是,周瑜才出动了不到半数的舰队,后面还有近五百余艘战舰,而陶商,却只余下了一百艘战舰不到。
“大王,形势对我军来说,似乎有些不妙啊。”张良眉头已皱,提醒道。
张良的语气,似乎在提醒陶商,这场水战强弱已分,明不是该考虑撤退了。
陶商却面色沉静如冰,只淡淡道:“本王已将指挥权,全都交给了伍子胥,是战是撤,自然由他做主。”
张良无奈,只好不再言语,面色不安的继续看向前方战事。
陶商沉静如冰,同样在后阵观战的周瑜,此刻却已兴奋如火,眼眸中杀机狂燃。
战事的展,正如他所料一般无二,甘宁一军加入战斗,使他们联军的战舰质量水准,过了魏军,自然就夺取了上风。
“冒充古人之贼,你以为,你真会是我周瑜的对手吗,笑话……”周瑜放声冷笑,俊美的脸上,尽是狂傲之色。
前方这场战斗,虽然己军占据上风,但要夺取胜利,只怕还得再战几个时辰不可。
周瑜等不了那么久了,他已迫不及待的结束结这场战斗,遂是当即下令,黄盖、韩当、太史慈诸军,统统都压上去。
周瑜本人,也亲率中军水军,一并向前冲去。
周瑜决定将余下的近两万水军,统统都投入战斗,凭借绝对的优势,一鼓作气荡平魏军水军。
“都督,全军压上,是不是有些不太稳妥啊?”副将凌统,再次提醒道。
“有什么不妥。”周瑜却冷笑一声,剑指前方,“敌军已陷入不利,那陶贼狡诈,说不定此刻已动了撤逃的念头,本督若不抢在他撤退之前压上,如何能全歼敌舰。”
周瑜言之有理,凌统想想也有道理,联军的优势明摆在那里,即使陶商把余下百余艘战舰,也投入战局,也无法扭转败势。
胜负已分,如果陶商明智的话,一定会选择撤退。
周瑜在此时抢先大举压上,就是要让魏军来不及撤退,把他们统统都聚歼于一役。
那个时候,就算陶商余下的战舰逃回北岸,单凭一百多战舰,还能有什么战斗力。
凌统不再多劝,遂将周瑜号令下。
震天的战鼓声中,近五百余吴楚联军战舰,倾巢而出,浩浩荡荡的向着江心战团扑去。
近四万的吴楚联军,千余战舰,凭着绝对的优势,对处于劣势的魏军,展开了疯狂的攻势。
敌舰不光数量多,斗舰数量也在优势,凭借着居高临下之势,肆意的箭雨狂射魏军。
旗舰之上,利箭四面八方,如梭而下,伍子胥却屹立众亲军结成的大盾壁之下,依旧从容的指挥战斗。
徐盛所在的旗舰,外围船壁已钉满了箭矢,远远望去,犹如一头刺猬一般,甚至因右翼受箭太多,船身已经开始倾斜,徐盛不得不抓住船垛,方才能勉强站稳。
联军的艨冲队,在强大的箭矢掩护下,轻松的贴近魏军斗舰,勇猛的无双的董袭,提刀杀上船去,疯狂的杀戮。
须臾间,魏军便损失了近十艘斗舰,形势越的不利。
“大势已定,等着喝庆功酒吧。”巨型楼船上,周瑜的脸上,已是扬起了自信得意的冷笑。
仿佛,这一场水上大战,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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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水上我也是不败存在
“乃乃的,伍子胥那厮,好像要打不过啦。”樊哙挠着头叫道。
“大王!”张良再次看向陶商,虽没有说什么,但那一句语气加重的大王,却足以道明他心中的担忧。
陶商依然一脸平静,他的那份沉静如水,却与左右的将士焦虑的情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伍子胥,你也该是动手的时候了吧……”陶商心中喃喃自语。
果然,前方战团中,伍子胥突然间大喝一声:“速速鸣金,全军撤退,再摇令旗,命魏延依计行事。”
铛铛铛!
大江上金声骤起,正陷入苦战的魏军水军将士,如蒙大赦般,纷纷掉转船头撤退。
周瑜眼见魏军后撤,激动到眼眸充血,大叫道:“敌军想逃,全军追上去,不许放一条敌舰逃往北岸!”
在周瑜的催动下,千艘联军战舰,挟着震天的杀声,向着魏军穷追上去。
而后军处,等了许久的魏延,终于等到了伍子胥发出的指令,热血陡然间沸腾,挥刀大喝一声:“全军出击!”
暴喝声,近百艘的战舰,倾巢而出,向着混战之处杀奔而去。
这一百战船,逆着败军之势,疯狂的冲向敌军,相距已近时,魏延刀一扬,将身后那覆盖的帆布,斩为碎片。
一架庞大的巨型弩机,呈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与此其同时,其他船上的将士们,也纷纷掀开帆布,近八百架巨型弩机,现出真容,瞄准了敌舰。
那种弩机,有半人多高,安有四根弩弦,其上所架这箭,并非是普通羽箭,而是一根硕大无朋,长达三米的标枪。
这种巨型弩机的灵感,乃是陶商源自于宋代的床弩,令鲁班提前一年多的时间,就在赶制,专为今日长江一战使用。
陶商将这种巨型弩机,命名为“神威弩炮”。
大江之上,这神威弩炮,便相当于冷兵器时代的火炮,这是陶商专为周瑜准备的一份大大惊喜。
弩炮亮相,观战的诸将们无不变色,张良和樊哙瞬间脸上涌满了惊喜,一双双惊喜的目光,纷纷望向陶商。
陶商却只一声冷笑,鹰目向那面巨大的“周”字将旗,冷冷道:“周瑜,收下本王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前方处,魏延大喝一声:“发动神威弩炮,让吴人丧胆!”
嗖
一道黑色巨标,腾空而起,穿过三百步的距离,向着一艘吴军楼船去。
只听一声破碎巨响,标枪挟着恐怖无比的力道,直接穿了左侧船身,轻出了锅盖直径缺口,径直灌入了船体内部。
惨叫声紧接着响起,下一秒钟,又是一声破碎巨响,标枪力道不减,竟从楼船的另一侧了出来,标枪上还穿了三名吴卒!
这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道,瞬间把目睹的吴军士卒,无不吓到目瞪口呆,肝胆俱裂。
然后,其余六百架神威弩炮,几乎同时发动,漫空的黑色巨标,挟着猎猎的风声狂倾向敌舰。
轰轰轰!
咔咔咔!
震天的轰响声中,那艘冲在最前边的楼船,转眼间被几十支标枪,顷刻间成千疮百孔,被成了漏勺,数不清的士卒,形同串般被灌穿,直接从船身内部,被出到船外。
片刻间,一艘巨型楼船,便就此报废,失去了战斗力。
恐怖的标枪雨,漫空而下,轰向其余敌舰,威力巨大的标枪,轻易将木制的甲板击穿,入下层桨舱,将那些猝不及防的桨手一并辗成了泥。
数艘斗舰,竟是直接被从船顶,穿到了船底,大股的江水疯狂灌入,转眼就倾斜下沉。
原来士气昂扬,不可一世的吴楚舰队,转眼间,便被这恐怖的弩炮,到晕头转眼,神魂欲碎。
旗舰上,周瑜俊美的脸已是扭曲变色,美眸睁到斗大,仿佛看到了此生最不可思议之事。
“弩机,陶贼竟然造出这样威力强大的弩机,还装备在了战船上……”周瑜骇然惊语,瞬间惊到目瞪口呆,惊到失去了分雨。
就在他乱了阵脚的一会功夫,魏军神威弩炮断然不停的发,向着联军舰队,一口气出了万道标枪,近有千支命中,命中率已经是相当之高。
这样高的命中率,如此强悍的破坏力,不出一刻钟的功夫,便有三成左右的联军战舰,被成了漏勺,失去了战斗能力。
环看四周,自己的将士陷入混乱,纷纷弃逃战舰,乘走舸逃走,那些幸存的战舰,则被吓破了胆,不得他的命令,便擅自后退。
此情此景,看到周瑜心都在嘀血,惊怒到不知所以。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一场在自己看来握胜券的战斗,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分出了胜负。
失败的那个人,竟然还是他大名鼎鼎的江东美周郎。
直到此时,周瑜才恍然惊悟,陶商为何敢以不占优势的水军,来挑战他们强大的吴楚联军,原来竟是早有破敌利器。
而他,则是中了陶商的激将法,才狂妄的全军压上,却落入了陶商的圈套中。
身边的凌统,急是紧张道:“都督,没想到陶贼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弩机,我军已有三成战船失去战斗力,形势不利,都督速速下令撤兵吧。”
撤兵二字,如刀子一般,狠狠的剜在了周瑜心头。
一股羞愤的怒火,从心底熊熊燃起,周瑜歇厮底里的大叫道:“我大吴水师,纵横长江,无人能敌,今日岂能被陶贼所败,我绝不”
话未出口声,一支标枪破空而来,直奔周瑜来。
“都督小心!”凌统吓了一跳,急是本能的伸手将周瑜一推。
标枪从周瑜身边过,虽未中他,强的劲风,竟把周瑜的头盔都扫落,扫到他披头散发,狼狈之极。
侥幸逃过一劫的周瑜,魂魄都被吓走了一半,吓到倒抽凉气,蹲在地上再也不敢抬头。
回头一望,身后来不及闪避的几名士卒,竟然被直接成了一片片块,散落了一地。
周瑜彻底被吓懵了,一腔的羞恼,满腹的得意,都被这惊魂一箭,彻底的击碎瓦解。
“都督,敌军的这弩机威力实在是太强大,胜负乃兵家常事,速速撤退吧。”凌统也蹲下来,喘着气劝道。
一场惊魂,周瑜耳听着凌统的劝说,望着狂冲而来的魏军,已是一脸惊魂落魄。
前方处,本是败退的魏军,重新又杀了回来,伍子胥的旗舰一马当先,眼看着就要把他的舰队,从中撕为两截。
在弩炮恐怖的打击下,三成战舰失去战斗力,余下的水军统统也都陷入了恐慌之,哪里有勇气再战。
原本处于劣势的魏军将士,他们斗志重新被点燃,一艘艘斗舰,一艘艘的艨冲,如蛟龙一般四面八方的扑向吴楚联军。
失去动力的斗舰和楼船,上面的敌军只能弃却大船,改换走舸向着南岸赤壁逃去,杀红眼的魏军将士,岂能容许敌人轻易的逃跑,密如飞蝗的箭矢,穷追不舍的向惊恐的敌人,联军死伤无数,江水为之血染。
黄祖指挥的楚军舰队,更是吓破了胆,不等着周瑜下令,就擅自先撤,脱离了战场。
“黄祖,你这老狗,竟然敢先逃!”周瑜咬切齿,又恨又惊,却已无胆量再战。
江东美周郎的所有傲慢,都被陶商这恐怖的弩炮,成了粉碎。
残破的战旗在凋落,数不清己军士卒的尸体,密密麻麻的从眼前的江面漂浮过来,周瑜指挥下的吴楚联军,已是溃不成军,一艘艘残破的战船,正如惊恐的羔羊一般,疯狂逃向南岸。
周瑜只觉自己的自尊,正在被刀子扎,一刀接一刀,疼到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口中咬牙切齿道:“这个陶贼,这个伍子胥,是本都小看了他们,小看了他们啊……”
“都督,胜负已分,现在撤退,我军还不致于被伤了元气,若是给敌军压迫上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凌统焦急的提醒道,几乎都已经是哭腔。
此时此刻,周瑜再无丁点战意,狂傲的劲气早就烟销云散,听得凌统的哭劝,只得无力的摆了摆手,长叹道:“罢了,就让陶贼再嚣张一会,全军撤退,速速退往赤壁大营!”
船行掉头,周瑜残破的楼船旗舰,在二十余艘战舰的保护下,抢在魏军杀近前,急急匆匆的向南岸赤壁逃去。
其余的吴楚联军战船,看到旗舰上发出的撤退命令,如蒙大赦般,纷纷掉头狂逃。
后军处,见得敌军败溃,陶商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笑了。
纵横北方,无敌于天下的他,终于向南方诸侯们显示出他的强大,让他的知道,自己的大魏雄师,不光是在陆上,哪怕是在水上,依旧是无敌的存在。
这一场胜仗意味着,自恃无敌于长江的吴国水军,其无敌的神话,就此被打破。
三军将士,无不是欢欣鼓舞,激动的放声呐喊,声震于天。
激动的众将士们,纷纷的看向陶商,看向他们的大魏之王,眼神中惊叹之意,已达到了空前。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大魏之王,不但率领着他们纵横陆上,竟让他们在水上也能战无不胜。
“大魏万岁”
“我王万岁”
震天的呐喊声,如惊雷一般,回荡在大江两岸。
意气风发的陶商,战刀一扬,狂笑道:“全军压上,给本王一鼓作气,杀上赤壁敌营!”
第四百七十八章 小霸王震惊
赤壁,吴楚联军水营。壹看书ww?w?·1?k?a看n?s?h?u看·c?c?
栈桥之上,白马银枪的孙策,此刻正横枪傲立,雄目傲然扫望着众将士。
水营一线,从岸边到栈桥,两万的吴楚士卒肃列已久,密密麻麻的人头如黑云压地,数不清招展的旗帜,在江风吹动下,似怒涛般一浪接一浪的翻滚,森森的铁甲反射着刺眼的白光,锋利的兵刃,几乎将苍穹映寒。
看着麾下气势浩荡的士卒,望着大江之上,正在向北岸推进的己方舰队,孙策的脸上已洋溢出强烈傲意。
周瑜的实力,孙策深信不疑,这一场江上决战,他相信,周瑜击灭陶贼的水军,乃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等周瑜得胜的消息传来,孙策便将尽率后续的吴楚联军,渡过长江,杀上北岸乌林去,一鼓作气的击溃陶商的步军。
陶商水6大军皆灭,他孙策就可率得胜的大军,溯江西进夺取江陵,再北上攻取襄阳。
那个时候,这荆州,也将纳入他吴国的版图,荆扬一体的战略,终于也可以实现。
再然后,他退可以保有江南半壁,进可以挟两州之兵,北夺中原,可以说是攻守自如……
畅想着蓝图,越想越得意,孙策那英武的脸上,不由洋溢出了狂烈的笑容。
孙策那份狂劲,不远处的刘表看在眼里,苍老的眼中,却悄然掠过了一抹阴影。
他当然猜得到孙策在想什么,无非是击败陶商后,把他这荆州原本的主人一脚踢开,抢了本属于他的楚地。
说不定,一灭了陶商,孙策直接就会对他动手也说不定。
“孙策,本王只是借你之手,对付陶商,你以为,你能抢走本王的荆州么,哼……”刘表的嘴角,也悄然掠起了一丝阴笑。
这时,孙策的意气风,已达到了顶点,高声喝道:“我军水师取胜就在眼前,尔等皆做好准备,随本王杀过长江,攻上乌林敌营,谁第一个登上北岸,本王必有重赏!”
吴军士卒本就斗志十足,信心百倍,孙策这般一重赏,更加激的他们是热血沸腾,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般。要?看??书·1书k?a?nshu
“杀上乌林!”
“杀上乌林!”
两万吴军士卒,激动的挥舞着手中兵器,疯狂的大吼大叫,山呼海啸般的吼声,震到大江水浪都被掀动。
望着士气昂扬的士卒们,孙策脸上傲意更浓。
“看来周瑜击入陶贼,已成定局,我得琢磨琢磨,赶走陶贼之后,怎么对付孙策这头小恶狼了……”刘表阴冷的目光,斜望着孙策,眼中悄然闪过丝丝不易觉察的杀机。
就在他二人各怀心思之时,前方处,周瑜指挥的吴军联军舰队,已经全面压上,压迫到魏军节节后退,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公瑾,干得漂亮!”
孙策战意狂到了极点,手中银枪一招,喝道:“全军上船,准备杀过长江去。”
号令方下,前方大江之上,形势突转,令孙策狂傲的表情,不由一变。
大江上,战局的形势,似乎就在他得意的片刻间,就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处于上风的周瑜水军,竟不知为何,突然间倒转头来,向着赤壁水营方向退来。
周瑜,似乎竟然在撤退?
孙策脸色已变,刘表也身形一震,脸上掠过一丝不安。
很快,他们惊讶的表情,就演变为了震愕。
周瑜的舰队,根本不是撤退,分明是在败溃!
孙策的表情,瞬间扭曲变形,仿佛见了鬼一般。
刘表也是身形剧震,许久没有过的震怖表情,再度袭据了他那张苍老的脸,惊到他错愕变色,目瞪口呆。
沿岸一线,黄忠太史慈程普等联军诸将,无不震怖变色。
那两万士卒,更是一片惊哗,士气转瞬间就跌落了谷底。壹看书·1?k?a?nshu
唯有庞统,只是眉头微微一凝,似乎料到了什么。
“公瑾的四万水军,占尽优势,怎么可能被陶贼所败?”孙策惊呼一声,震骇之下,声音都有点颤抖。
所有人都惊恐茫然,就连蒯越这样级别的谋士,也失去了分寸。
庞统却目光如刃,他仔细看向败溃的己军,现魏军的战舰上,竟然在射着某种威力巨大的弩箭,正是那种弩箭,把他们的舰船射到千疮百孔。
蓦然间,庞统眼眸一聚,想到了什么,便拱手沉声道:“大王,恐怕是陶贼早有手段,事先造出了某种威力巨大的弩箭,杀了周都督一个措手不及,我军才会反胜为败。”
此言一出,孙策和刘表身形一震,仔细一观察,方才惊悟。
“陶贼竟然……竟然能造出这等威力强大的弩箭?这怎么可能?”孙策惊到不敢相信。
刘表却叹道:“吴王你是不知道,陶贼麾下有很多能工巧匠,不然怎能造出威力强大的天雷炮,还在前番我江陵失陷,也正是因为陶贼造出了一架巨型破城锤,如今他又造出了威力强大的弩箭,也不足为怪。”
孙策身形再震,一时惊恨难当。
庞统却早已冷静下来,提醒道:“大王,胜败乃兵家常事,周都督虽败,却并未伤及元气,请大王立刻兵接应才是上策。”
孙策很痛苦,他的马鞭紧紧的攥在手里,指骨“咯咯”的作响,满脸的恼羞成怒
环扫眼前那两万士卒,他们原本来热血沸腾,只等着他这个吴王一声令下,杀过长江,杀魏军一个片甲不留。
可现在,美梦泡汤,孙策根本给来了他们胜利,方才的豪言壮语,也成了打自己脸的笑语。
“吴王,士元先生言之有理啊,其实本王早先就提醒过,陶贼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万不可轻敌,眼下既然已败,没必要徒自懊恼,还是先接应水军还营,尽可能减少损失才是上策。”刘表见孙策不作声,便急又提醒。
没办法,孙策兵多,可以损失的起,他的兵马却就那么点,再也经不起毁灭性的损失。
望着败归的己军,孙策只好恨恨的一咬牙,挥手喝道:“今日一战,只是试探陶贼虚实,传令下去,接应公瑾水军还营,改日再收拾陶贼。”
当下,凌操等诸将,便纷纷率舰出营,接应周瑜水军败归。
陶商虽胜了一仗,但巨型弩箭消耗的却差不多了,水军数量有限,也没有足够的能力一鼓作气杀上乌林,眼见敌军派出援兵接应,他便见好就收,鸣金收兵。
两万得胜的魏军将士,便欢呼大叫,挟着一场大胜之威,扬长退还北岸。
兵败的吴楚联军,却只能灰头土脸,惊魂未定的败入赤壁。
……
吴楚联军水营。
王帐中,气氛死一般的静寂。
高坐于上的孙策和刘表,两人都脸色铁青,默不作气。
下的周瑜,俊美的脸上,却流转着几分尴尬愧色。
这一场决战,可是他美周郎一力起,谁想到,一场大胜之后,不但没胜陶商,还折了近万余兵马,虽说不是惨败,但也是损伤颇重。
眼下,吴楚联军的兵力总数,已经下降到了五万左右,虽然水军数量还占优势,但总兵力上,却已逊于魏军。
更要命的则是,这是吴国水军西进以来的第一战,却以失败而告终,这对军心士气的打击,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兵败失利的周瑜,是又羞恼又气氛,自觉惭愧,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
“胜败乃兵家常事,各位也不必灰心丧气,陶贼那神威弩炮虽然厉害,但料想那标枪弩箭制造起来不易,陶贼消耗了那么多,短时间内必无法及时补充,这水上的优势,还在我们手中。”
庞统一番冷静的分析,打破了大帐中沉寂的气氛。
“大王,吴王,末将这里有计,或许可一举击败陶贼。”帐前一将,突然站起来进言。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那进言的年轻小将,正是甘宁。
刘表本就歧视甘宁锦帆贼的出身,眼见甘宁竟不经过自己,就敢站出来言,顿时脸色一阴,面露不悦。
孙策却很欣赏甘宁,一听他进言,忙欣喜道:“不知兴霸有何良策?”
甘宁便立于帐前,大声道:“我军若想击破陶贼,自要先破陶贼的水军,然今日之战已看出,陶贼麾下那伍子胥,极善于水战,我军想要胜之不易,况且,就算击败其水军,想要攻入他的水营,定然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顿了一顿,甘宁势头着道:“而且,就算我们攻入敌军水营,陶贼在旱营中,尚有五万步骑精锐以逸待劳,到时趁着我军疲惫之际,从旱营杀向水营,我军还是要败,所以宁以为,想要胜陶贼,光靠水战是不够的,还要另出奇策。”
听得这番话,孙策和周瑜,以及庞统等人,无不微微点头,赞赏甘宁的言。
刘表却是脸色一变,目光几分奇色,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锦帆贼竟能有这般见识。
“兴霸所言有理,你的奇策又是什么?”孙策催问道。
当下甘宁便不紧不慢,将自己的计策缓缓道了出来。
孙策听的是眼前一亮,精神陡然振奋起来,就连刘表,眼中也闪出了希望之色。
“公瑾,士元,你们以为兴霸之策如何?”孙策只望向了自己的谋臣们,对于刘表和蒯越,连问都不问一下。
周瑜点着头道:“兴霸此计,倒不失为一条毕其功于一役的妙计,我以为可行。”
“此计可行。”庞统也表示赞成,却又道:“不过,光凭此计还不够,我们还需要实施一出诈降计,以放松陶贼的警惕才是。”
诈降计!
大帐中,众人精神又是一振。
周瑜当即跳了起来,兴奋道:“士元说的对,必须要实施诈降计,而且,兴霸正是实施这诈降计的绝佳人选。”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甘宁的身上。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不就是苦肉计么
长江北岸,魏军大营。
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刚刚才结束,诸将各带醉意,尽兴而散。
陶商也是喝的尽兴,正准备回内帐休息,抬头却忽然发现,张良并没有退去。
看他表情,必然是有话要说。
“子房单独留下来,必是有什么话跟本王要说吧。”刚刚站起来的陶商,又坐了下来。
张良拱手一笑,“瞒不过大王的眼睛,良确实有几句心理话,想要跟大王说一说。”
“说吧,本王听着呢。”陶商拂了拂手。
张良便轻咳几声,说道:“今日我军虽胜,灭了敌军万余兵马,却是因为神威弩炮之故,且这一战,耗尽了所有的标枪弩箭,短时间内,想要重复这场胜利只怕是没有可能。”
顿了一顿,张良接着道:“而孙策和刘表二贼,经历这一场失利后,必然会心存有忌惮,龟缩入南岸营,不敢再主动挑衅,我若想击败敌军,就只有强攻赤壁敌营,但以我军水军实力,现然又不太现实,而辽东方面的战事,又由不得我们拖下去,这正是良所担忧之事。”
“本王当然不会把这场战事拖下去,本王正在等一个送上门来的机会。”陶商的鹰目中,透出一丝诡秘。
送上门来的机会?
张良微微一怔,一时猜不透陶商的内心深意。
正当这时,荆轲匆匆入帐,拱手道:“大王,南岸有人扮作渔夫入我大营声称是黄祖麾下将领甘宁的亲信,有紧要之事求见大王。”
“甘宁,怎么会是他,不应该是甘宁吗?”
陶商的脸上掠过一丝异色,紧接着却扬起一抹会意的冷笑,当即下令将那来人唤入。
“听闻这甘宁,武力极高,统军能力极点,却因出身不佳,不被刘表所器重,这个时候,这甘宁派人前来密见大王,莫非是……”张良眼眸一亮,忽然间猜到了什么。
片刻后,帐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亲兵喝斥声,显然是在搜那信使的身,以防他是来行刺陶商。
不多时,那员甘宁的心腹信使,方才步入大帐,向陶商拱手下拜,“小人乃是兴霸将军的心腹亲兵,奉我家将军密令,前来面见大王。”
“甘宁乃刘表部下,眼下刘表正与本王交战,他身为本王敌人,却派人来见本王,有什么意图?”陶商冷冷的质问道。
那信使便从怀中,取出一道蜡封的帛书,双手奉上,郑重道:“我家甘将军对大王早已敬仰已久,决意归顺于大王,这是我家将军亲笔所写的归降之书。”
甘宁,果然是来归降的……
张良微微点头,眼神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表情,显然方才已有所猜测。
陶商的眼中,却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突然间脸上迸发出惊喜之色,也不等亲兵转呈,亲自跳了出来,夺过那封甘宁的亲笔降书,激动的就看了起来。
甘宁在信中声称,自己被不受刘表重视,又被黄祖压制,怀才不遇,心怀怨气,今日兵败之后,还被周瑜把兵败的责任,推在了他擅自先退上,着刘表对他实施的杖责,令他怨恨已极。
种种压迫之下,他甘宁是忍无可忍,方才决意归顺陶商,且陶商击破吴楚联军。
“甘兴霸,当真要归降本王?”陶商虽然激动,脸上却仍存几分怀疑。
“今日周瑜指挥不利,为大王所败,我家将军奉黄祖之命,率楚军提前撤退,事后周瑜向黄祖问责,那黄祖便把黑锅推在了我家将军身上,那刘表为了平息吴国君臣的愤怒,便下令当众杖责了我家将军,两营士卒都亲眼所见,我家将军不甘受此怨屈,才决心归顺大王,绝无他念。”
那信使的嘴巴倒也利索,带着哭腔,把甘宁所受的苦楚,诿诿道了出来。
陶商听罢,不禁唏嘘感慨,忙是俯身将那信使亲手扶起来,叹道:“刘表此贼,素来只重视世族,兴霸不受其重用也是意料之中,既然兴霸愿归降于本王,此乃天助本王击破刘孙二贼,本王自然是一万个欢迎。”
眼见陶商这般态度,信使是感激涕零,拜伏于地道:“大王英明,我家将军终于找到明主了。我家将军被仗责后,便被发配往负责运送粮草,他会利用职务之便,截下吴楚两军的粮草,率本部兵马前来北岸归顺,以作为归降的献礼,到时还请大王开寨门接应。”
陶商顿时大喜,哈哈笑道:“吴楚两国若失了粮草,必然军心震怖,人心涣散,本王正好大举进攻,一举击破刘孙二贼,这一战若是能胜,你家将军便是首功,本王绝不会亏待于他。”
陶商狂笑起来,俨然已信以为真,且对甘宁大加许诺重赏。
那信使更是感激万分,又再下拜,替甘宁跪谢陶商的恩赏。
陶商当下便厚赏了那信使,令他速回南岸,回去转告甘宁,早日约定归顺之期。
信使得了赏赐,方才高高兴兴的拜谢而去。
信使一走,陶商脸上的兴奋,还是那狂烈的笑意,顷刻间归于平静,嘴角反而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甘宁说要归降于本王,子房你觉的是真是假?”陶商笑看向了张良。
“甘宁不受刘表重视,欲归降大王,倒也合情合理。”张良也是一点头,却又道:“不过,大王还是不可轻信,得先派细作往南岸,探查一下,那甘宁是否真的被刘表仗责,方可判断他是真降还是假降。”
张良乃是从客观的角度来分析,甘宁归降的机率,确实很大。
从正常情理来分析,甘宁本就对刘表怀有不满,今又当了替罪羊,被打了子,当众受到羞辱,一怒之下前来归降自己,也是合情合理。
这一出计,若是骗曹也就罢了,可惜,他们撞上了陶商。
陶商熟知历史,自然记得,历史上的赤壁之战,甘宁就是挨了几十军,演了一出苦计,才骗过了曹,骗过了曹麾下那些绝顶的谋士。
如今历史已经改变,赤壁之战却再次发生,刘表二贼在这种情况下,采取相同的手段,也算是一种历史的巧合。
“可惜啊,孙策,周瑜,你们碰上的是我陶商……”陶商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皆是讽刺。
张良神色一变,却不知道自己哪里判断有误,引起陶商这般大笑。
一片讽笑后,陶商收敛笑容,冷冷反问道:“我说子房,你凭什么断定,那甘宁不是为了实施诈降计,才故意先用苦计,吃了这一顿板子,来骗取我们的绝对信任呢?”
张良眉头凝起,眼中是思绪流转,以他的智谋,显然已听懂陶商的言外之意。
“大王所担忧的也有道理,如果像大王所说,那甘宁诈降,应该只是为了混入我军中,然后里应外合,如果是这样,他可以率部直接前来归降就是,又何必冒着风险,非要劫了粮草前来归降,就不怕节外生枝吗?”
张良看出了其中疑点。
陶商却冷冷一笑,“甘宁前来投降,可绝不是只为里应外合那么简单,子房你想象一下,当甘宁以归降为名,带着那几十艘粮船,在我们全无防备的情况下,全速的向着我方水营驶来,倘若船中所装,非是粮草,而是装的是易燃之物,这大火一点,火船冲入我水营,结果会是如何?”
张良身形蓦然一震,仿佛陡然间省悟,惊道:“原来大王真正担心的,是那甘宁以诈降为名,趁机对我军实施火攻计,想要一举击溃我们!”
陶商微微点头,笑而不语。
“吴楚联军的实力,最多只是跟我们对峙,想要一举击溃我们,就只有用火攻之计,想要用火攻之计,就必须要让火船,能够顺利的接近我大营……”
张良口中喃喃自语着,半晌后,笑了。
“是良失察了,没想到竟然被大王看穿了他们的诡计,看来孙策和刘表二贼,确实是派了甘宁前来诈降,想要对我们实施火攻之计。”
信服的张良,对陶商是敬佩到无以复加。
他却不知,陶商并非是真的看穿了甘宁诈降是假,只是因为他脑海里的历史先知,在这赤壁战场上,甘宁的前来归降,让他不得不联想起历史上,甘宁的苦诈降之计。
双方隔岸对峙,谁也没有上游之势,陶商不知担心敌军会从上游放火,吴楚联军若想用火攻击,却必须要让他们的火船,可以顺利的接近自己水营,而不被自己派出的战船拦截。
这种情况下,吴楚联军除了和历史上那样,实施诈降计外,别无选择。
历史虽已发生了改变,但在这赤壁,同样的条件,同样的形势下,历史却再度重演。
陶商当然就一眼看穿。
“大王察力简直是不可思议,良佩服之至啊。”张良明白了一切,恍然大悟之下,忍不住对陶商又是一番惊叹。
陶商却只淡淡一笑,鹰目中燃起讽刺的冷笑,“咱们已识破了孙策和刘表的把戏,就等着看他们做跳梁小丑的表演吧。”
张良也笑了,王帐中,充斥着兴奋讽刺的大笑。
第四百八十章 大忽悠
次日午后,分布于南岸的细作,果然发回了情报,称那甘宁为黄祖背了黑锅,果然在昨日被刘表当众杖责,被打到皮开绽,卧床不起。
如果只是从表面情报来判断,甘宁不受重用,今又被刘表无端杖责,心怀怨恨之下,归降他陶商也是顺理成章。
陶商却坚信,甘宁被打就是苦计,为的就是实施诈降之计,以一举烧了自己的大军。
这条计策,若是换作是天下任何一路诸侯,只怕都会被瞒过去,可惜,他们碰上的却是陶商这个异数。
一个不仅拥有英魂召唤外挂,还拥有历史先知先觉的异数。
他们的一切小心思,统统都逃不过陶商的眼睛。
在收到细作情报之后,陶商为了让甘宁确信,自己已信了他的诈降,当即又派人潜入南岸会面甘宁,向甘宁许以厚赏,让他尽快劫了粮草,前来投降。
甘宁当然是欣喜万分,几次派出心腹,前来北岸跟陶商联络,表明自己归顺的真心实意,并借口时机未到,迟迟没有来降。
甘宁的拖延,反而让陶商更加确信,他就是在诈降。
因为,吴楚联军想要实施火攻之计,除了诈降之计,还需要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他们在等东南风!
正所谓火借风势,风助火力,时已入冬,多为北风,若没有东南风助力,就算是甘宁发动了火船,在风的推动之下,也会把火船吹回南面,反烧了他们自己的战船。
陶商估算着,除了苦诈,诈降计之外,孙策和刘表,还会对自己实施另一道必须实施之策。
……
赤壁,吴楚联军大营。
入夜,那一间军帐内,灯火通明。
摇曳的灯火下,甘宁趴在竹床上,股上已是垫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脚步声响起,帐帘掀起,孙策、刘表、周瑜、庞统以及蒯越等联军首脑们,都低调的钻了进来。
甘宁慌忙想要起来,稍稍一动,却牵扯得伤口,痛更他是直咧嘴。
“兴霸快快躺下,你有伤在身,千万别扯动了伤口。”刘表第一个上前,将甘宁按下,竟是难得对甘宁如此的关怀。
“多……多谢大王。”甘宁对刘表的势情,有点不太适应。
刘表扶着甘宁重新坐下来,亲自检查了一下甘宁伤势,回头瞪了黄祖一眼,“这只是演戏而已,你的手下下手也太重了吧,看把兴霸伤的。”
黄祖一愣,只得讪讪的笑了笑,不知该怎么回应。
甘宁却大度道:“这军就应该这么打,我伤得越重,陶贼就越会相信,我是真心归降,否则,以陶贼的狡猾,岂能轻易骗过他。”
看着甘宁如此表现,孙策面露欣赏之色,不由笑道:“兴霸肯如此牺牲,此计若成,咱们就能一把火,烧了陶贼的水营,大军一鼓作气上杀岸去,把陶贼杀个片甲不留,大功若成,兴霸便为首功,楚王啊,你可得好好奖赏兴霸才对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刘表连连点头。
大帐中,弥漫着志在必得的气氛,仿佛甘宁诈降计一成,击败陶商,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正当众人热议之时,一直被冷落了的蒯越,却眉头一凝,忽然间想到什么要紧之事,急道:“大王,吴王,我看现在还不是说必胜的时候,要知道,陶贼就算被蒙骗,信了甘兴霸的诈降之计,我们想要一举烧了陶贼的水营,还需要解决另外一件至关重要的难题。”
蒯越一席话,令大帐中的议论,立刻沉寂下来,一张张震动的目光,转而望向了他。
“我这诈降之计,天衣无缝,陶贼深信不疑,只要等到东南风起,我就可以诈降之名,火船顺利接近敌营,还有什么难题。”甘宁傲然道。
蒯越却淡淡一笑:“你甘兴霸肯吃这样的苦头,那陶贼的细作一旦把你挨打的消息,送到陶贼的手里,他必定深信无疑,可惜我担心的,却并非是这件事。”
“那你在担心什么?”甘宁茫然道。
刘表也道:“异度,你在担心什么,就直说吧。”
蒯越这才表情凝重,缓缓道:“诈降计成功,虽能使火船顺利接近敌营,但陶商一见火起,必然会下令各战船四散而逃,只怕没等大火燃起,陶贼的战船就逃出了大半,到时咱们的火攻之计,最多也就烧掉陶贼的水营,还有一半的战船而已。”
说到这里,众人的神色,已是微微一变。
蒯越接着道:“陶贼水军只要未被灭尽,他就算是弃守乌林,最后败军依旧能复聚,我们仍未能全面掌控长江的制水权,这毕其功一役的战略,岂非功亏一篑。”
这番话说罢,在场所有人,孙策刘表,包括庞统周瑜这样的智者,也恍然惊悟,无不变色。
蒯越算是说到了重点上。
火攻之计的主要目的,就是烧尽魏军的战船,灭了陶商的水军,彻底的掌控长江的制水权。
失去了制水权,就算陶商陆军再强大,在这江汉之地也将无用武之地,江陵城早晚会得而复失,被吴楚联军赶回北方。
所以,蒯越点醒了众人,眼在最关键的已不是骗过陶商,而是怎么能一举烧光陶商的水军。
“异度言之有理啊,恐怕,这是我们的失策了。”周瑜也微微点头,凝眉沉声道。
大帐中,气氛一时又凝重起来。
不过,只片刻后,庞统便冷笑道:“这也无妨,想要尽灭陶贼水军还不简单,我只消一记连环计,让陶贼把他的战船,全都连接起来,来个铁锁连舟,到时候火船一撞进去,陶贼一条战船也别想逃出去。”
此言一出,大帐之中,众人立刻又兴奋起来,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蒯越却又道:“士元所说这连环计倒也不错,只是陶贼不傻,他会乖乖的自己把战船连起来,等着被我们烧吗?”
孙策和刘表又连连点头。
这时,庞统却冷冷一笑,“这又有何难,只要我亲自出马,往魏营走一趟,保管叫陶贼乖乖的把战船给我连起来。”
……
是日,午后,一场冬雨不期而至,天气愈寒。
北岸,魏军大营。
王帐之中,陶商百无聊赖,围着火炉,欣赏着帐外风雨江景,一面跟张良对饮着小酒。
“大王,巡江士卒捉到了一名文士,自称是从南岸特地前来,想要求见大王。”荆轲步入大帐,拱手道。
“南岸来的文士?”陶商目露疑色,“叫什么名字。”
“那人不肯说。”荆轲摇了摇头,“他坚持只有见到了大王,才会道出自己身份姓名。”
陶商就来了兴趣。
既为名士,多半是世家豪族,眼下世族们畏惧他如何,这个时候,却还有人主动前来投奔,着实是有点意思。
“看来,此人是来者不善啊……”陶商心底忽然产生一丝念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拂手道:“传他进来吧。”
“诺!“荆轲离去,过不多时,帐帘掀起,一人步入了帐。
陶商抬头一扫,但见那文士一身的青衫,身形不高,其貌不扬,皮肤又黑又糙,光从外表上来看,似乎跟文士的儒雅潇洒沾不上什么边,甚至还有几分丑陋的嫌疑。
陶商在审视那文士时,那文士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陶商,锐利的眼神,仿佛有一种察人心的能力。
两人对视片刻,那文士拱手先道:“草民拜见魏王。”
“先生未免。”陶商轻轻一抬手,“未知先生尊姓大名?”
“草民庞统庞士气。”文士淡淡道。
庞统,果然是他……
陶商笑了。
正如他先前所料,眼前这其貌不扬的男人,就是历史上,与诸葛亮齐名的凤雏。
陶商久仰庞统的才华,此番南征之时,也打听过庞统的下落,得知其在荆州不受重用,几年前已经投奔往了吴国,投靠了孙策。
此时此刻,庞统应该在南岸,为孙策出谋划策才是,却不想,竟竟然会主动从南岸前来,见自己这个吴楚两国的死敌。
庞统此来,必有玄机。
旁边的张良,听得庞统自报家门,眼眸中也掠过一丝奇色。
当下陶商便佯装出惊喜之色,奇道:“竟然是凤雏先生啊,本王仰仰先生大名,本来以为先生会孙策帐前效力,却没想到先生竟会主动前来投奔,这真让本王惊喜的很啊。”
庞统却一声无奈的轻叹,眼神有几分幽怨,“刘表无能,统本以为孙策乃一代枭雄,可以辅佐他成就大业,谁想到那孙策刚愎自用,只信任周瑜一人,前番统劝他不可轻易出战,他就是不听,偏听了周瑜的提议,向大王挑战,却为大王所败,统这才看出,大王才是真命之主,所以才弃暗投明,前来归顺大王,还请大王收纳。”
这番话出口,原来这庞统,竟然是前来投奔的。
看庞统那表情,情真意切,好像是真的一般。
陶商却没有轻信,默默用意念下令,让系统扫描庞统的忠诚度。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庞统,忠诚度-32……”
看到这个忠诚度,陶商就笑了,心中暗自讽刺:“庞统啊庞统,你这个大忽悠,你以为你能骗得过本王吗……”
第四百八十一章 铁锁连舟
陶商心中在冷笑,表面上却作欣喜若狂之状,对庞统的前来投奔,是惊喜万分,大加赞赏。
“士元先生从南面而来,对吴楚联军的虚实,应该再熟悉不过,你此番来归,必定为本王准备了大礼吧。”陶商笑道,情绪显的有些兴奋。
庞统一笑,却道:“大王前番虽胜了周瑜一场,但吴楚联军水师元气未伤,大王这般隔江对峙,按兵不动,只怕大王很快就会陷入危境啊。”
庞统这话,倒有几分危言耸听之嫌,陶商便佯作震惊,忙道:“本王会陷入什么危境?”
庞统便不紧不慢道:“大王在国内实施商鞅变法,世族必然心存愤恨,而北面燕王刘备扫灭公孙度在即,介时必会联合鲜卑等胡族,大举南下,那时大王却陷在江南的泥泽之中,无法抽身,这还不够危险吗?”
庞统一番话,倒也点出了陶商的面临的不利。
陶商便着眉头一凝,无奈的苦笑道:“先生所说,本王又何尝不知,只是眼下吴楚两军按兵不动,龟缩不战,本王的水军又有限,想要强攻敌营胜算不多,本王又何尝想拖下去呀。”
庞统微微一笑,轻捋着短须,眉宇间掠过些许诡秘。
陶商知道庞统那笑的含义,便顺势道:“士元先生既然能指出本王的困境,想来心中已有破解之策,请先生明示。”
“统这里确有一条小技,或许可帮大王解决了水军不强的弱点。”说着,庞统站起身来,向荆轲伸出了手,“这位将军,你的佩剑,可否借庞某一用。”
虽说庞统已前来归降陶商,但到底还是新降之人,未取得信任,此时庞统却当着陶商的面,向他的亲卫索要佩剑,这如何能不叫人生疑。
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庞统,陶商纵使对庞统的举动有疑,但以他现在快逼近90的武力值,又岂会惧他。
遂是一笑,向荆轲示意一眼,让他把剑借给庞统。
荆轲无奈,只好将剑交给庞统,目光却时刻紧盯着他,以防他有什么异动,对陶商不利。
庞统却将剑捧在手中,轻轻放下,放在了陶商与他的案几之间,架成了一座桥状。
“先生这是……”陶商已看出他的意图,却佯装不解。
庞统却呵呵一笑,“久闻大王睿智无双,以大王的见识,难道还看不出统的意思吗?”
陶商凝眉细思,故作深沉的想了一会,突然欣喜若狂的大笑起来,口中激动的叫道:“妙啊,先生此计,当真是妙计!”
“大王果然是智谋不凡,统佩服。”庞统见陶商看出门道,便拱手赞道。
陶商是看出来了,但张良和荆轲等人,却是一脸茫然,还未看出端倪。
这时,庞统便笑眯眯道:“大王的弱点,在于水军数量不及敌军,步军虽强,却皆不习水性,强行上船,一旦遇上风浪颠簸,连站都站不稳,根本无法与敌作战,人数再多也无济于事。”
接着,庞统手往那横架的剑上一比划,“但如果大王将战舰,或三艘一队,或五艘一队,用铁锁连成整体,再在上面覆以木板,到时铁锁连舟,便可无惧风浪的颠簸,即使是不熟水性的北地步卒,也能在上面自由行走,甚至连战马都可以在上面奔驰,那个时候,大王便一举解决了水卒不足的弱点,还怕攻不破南岸敌营吗。”
庞统洋洋洒洒一番话,点破了他这条计策。
陶商当然清楚,这条计策,正是曾经历史中,赤壁之战时,他给曹操所献的那条连环计。
而这条连环计,正好坑了曹操,致使甘宁在放火船时,曹军战舰来不及散开,被统统烧毁。
历史虽然改变,赤壁之战却没变,庞统这是坑不了曹操,改来坑自己了。
左右文武们,自然是恍然大悟。
张良却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道:“庞先生此计,确实是可让我旱卒登船作战,如履平地,但若是敌方使火攻之计,我军战舰彼此被铁链锁住,来不及散开,只消一艘被点燃,岂非所有的水军,都要被烧为灰烬。”
张良不愧是张良,先前虽然没能第一眼看出来,一旦知道庞统的意图,立刻便看出了其中破绽。
庞统瞟了张良一眼,眼中掠过一丝异色,似乎是惊奇于,张良竟能看出他这计策的破绽。
很快,他却又不以为然一笑,“久闻张子房智谋无双,可惜却对这天文气侯有所欠缺啊,你应该知道,自古实施火攻,必然要借助风势,在这江南隆冬之地,敌军就算要实施火攻,又上哪里去找东南风,难不成,要他们自己反烧自己?”
张良一怔,欲要再言,陶商却一挥手,欣然道:“士元言之有理,子房不必再犹豫,本王决定了,就依士元之计!”
陶商不给张良再质疑的机会,抢先一步,一口采纳了庞统之计。
张良眉头一凝,想要再劝时,陶商却向他微微点头,做出了暗示。
张良是什么智谋,比庞统还要高出几分,陶商眼神这么一示意,他立刻就意识到,陶商已经知道了他的顾虑,却在故意的采纳统统之计。
思绪一转,联想起种种疑点,张良嘴角扬起一抹诡笑,遂不再多言。
庞统却未看出,他主臣间的沟通,还在拱手赞着陶商英明。
“士元啊,此番本王若能击败吴楚联军,全取荆州,你便是首功,本王必会有重赏。”陶商拍着庞统的肩,许下重诺。
庞统忙拱手正色道:“大王乃天命之主,统为大王效命,只是顺应天命而已,万不敢居功。”
陶商兴奋不已,不由哈哈狂笑,“刘表,孙策,你以为你们龟缩在对岸,本王就耐何不了你们了吗,你们等着吧,本王铁锁连舟一成,就是本王攻破赤壁,全灭你们的时候。”
看着志得意满的陶商,庞统的嘴角,却悄然扬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
当下,陶商便采纳庞统之议,交待鲁班,调集大批工匠,实施铁锁连舟之策。
鲁班便动用了数千名将士,砍伐树木,烧火铸铁,又调集几百号工匠,连夜打造铁链。
不出七日,几百艘的大魏战舰,便被铁链边了起来,组成了超越楼船,空前巨大的巨舰,上面铺上木板,步军士卒们可以在上面任意行走,再也惧颠簸,甚至连战马都能在上面奔驰。
连舟战舰打造成功后,陶商便调集了数万余步军上船,稍加操练之后就开出水寨,在长江耀武扬威的巡游了一番。
南岸赤壁,联军大营中,吴楚士卒们眼见魏军这等巨舰,无不为之震惊,个个都嗔目结舌,倒抽凉气。
“没想到啊,陶贼竟然能想出这铁锁连舟之策,眼下他战舰一连,就连那些不习水性的士卒,都能在上边自由行走,咱们水军的优势,便是荡然无存了啊。”太史慈惊叹道。
吴楚诸将皆不知虚实,看到魏军如此阵仗,无无咋舌。
唯有孙策和刘表等几个知情人,却心知肚表,看着江上那一艘艘耀武扬威魏军连舟巨舰,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流露出讽刺的冷笑。
……
大江之上。
铁锁连舟巨舰上,陶商横刀立马,居高临下,俯视着南岸的吴楚联军水营,鹰目中,流露着讽刺的冷笑。
各艘连舟舰上,大魏将士们无不是精神抖擞,士气如狂,在克服了江上颠簸后,他们如今战意浓浓,恨不得能一鼓作气杀上对岸去。
身旁后羿亢奋的叫道:“大王,我军将士现在是如履平地,还在等什么,不如一鼓作气攻上南岸,灭了吴楚之贼。”
后羿这么一叫战,其余诸将无不慷慨叫战,似乎因这铁锁连舟之计,他们这班旱鸭子一下底气也足了,根本不把吴楚联军放在眼里。
诸将疯生,陶商却冷静的很,并没有头脑发热。
连舟巨舰固然可以让他的步军上船作战,克服不习水性,风浪颠簸的软弱,但要知道,对面的吴楚联军赤壁敌营坚固,两军的士卒皆乃精通水战之辈,光凭这铁锁连舟,还不足以攻入敌营。
而且,陶商岂会忘了,他采纳庞统的献计,只是假装中计,眼下这江上耀武扬威,也是演给孙策他们看,让他们误以为,自己中了他们所布下的圈套。
陶商当下只淡淡一笑,拂手压制住了诸将的叫战,目光却转向庞统,用赞赏的语气道:“凤雏先生,这铁锁连舟之法,当真是神来之笔,眼下本王北地步军,可以肆意纵横长江,他日攻下赤壁,扫灭吴楚两国之贼,已是胜券在握啊。”
“大王英武雄略,扫灭江南,一统天下,乃是天命所在。”庞统忙是拱手恭维,嘴角却悄然掠过一丝阴冷。
陶商看似目向敌岸,但却一直暗注意庞统的表情,他那一闪即逝的变化,又岂能逃得过陶商的眼睛。
他在冷笑,陶商也悄然在冷笑。
“孙策,刘表,本王铁锁连舟已成,看你们还敢小瞧本王不习水战吗,再过几日,就是本王取你们性命之时,哈哈”
陶商放声狂笑,肆意自信之极,这才下令全军撤还北岸。
于是,一艘艘的连舟巨舰,在江上耀武扬威了许久,横在赤壁敌营跟前,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扬长而去,方才还往北岸。
第四百八十二章 决战,就在今夜!
赤壁,吴楚联军大营。
沿岸一线,吴楚联军的士卒们,此刻却人心震荡。
这些曾通的士卒,并不知道上层的内幕,眼见魏军这般阵势,耀武扬威的炫耀连舟的威力,无不身心受到打击。
诸将们更是愤慨不已,太史慈第一个跳出来,大叫道:“大王,这陶贼竟敢如此炫耀武力,实在是太瞧不起我大吴水军,请大王下令让末将率水军出战,定将那陶贼人头斩下献于大王。”
太史慈一请战,其余董袭、韩当等诸将,也皆纷纷叫战。
瞟了一眼慷慨激昂的众将,孙策却冷笑道:“尔等皆乃宿将,岂看不出来,陶贼这样前来耀武,无非是想诱我们出战,本王岂能中了他的雕虫小计。”
诸将蓦然省悟,叫战程度才减弱了几分。
太史慈却又沉声道:“大王言之有理,可咱们大吴水军,纵横长江,明明占有上风,难道就因为惧怕陶贼的连锁巨舰,从此就不敢应战,把这制水权,拱手让给陶贼么。”
此言一出,众将马上又愤慨起来。
孙策却依旧不急不怒,只冷冷一笑,英武的脸上,掠过冷的讽刺之色,用玩味的语气道:“尔等稍安勿躁,就让陶贼再得意几天,他很快就会知道,谁才是这长江之上,真正的主人。”
听着孙策自信的豪言,众将皆是茫然不解,唯有刘表、周瑜等几个知情人,才暗自会意的一笑。
……
五天后。
这五天时间里,要么是无风,要么就是西北风。
时间进入第六天,这日黄昏时分,北风渐熄,不多时,便转为了东南风。
陶商立于王帐前,抬头看着向北飘扬的战船,眉宇中浮现出异样的神采,心神隐隐有种预感。
“大王,那甘宁派信使来了。”荆州拱手道,眉宇中也闪烁着一丝兴奋。
果然。
陶商一笑,便令将那信使召来。
片刻后,信使前来王帐,声称今日轮到甘宁值守,他决定在今晚窃了联军粮草,入夜之后,率本部兵马前来归顺,请陶商接应。
陶商笑了。
甘宁这家伙,拖了这么久都不见来归,这东南风一起,就突然要来归顺,更加映证了他诈降的事实。
暗自在冷笑,表面上,陶商却作惊喜之色,欣然道:“好吧,本王终于等到兴霸来归了,真是天也要助本王灭了刘孙二贼啊。”
兴奋狂烈后,陶商便令那信使速回南岸,前去告知甘宁,就让自己当摆好酒宴,营门大开,坐等甘宁来归,并给那信使厚赏
信使一番谢恩,匆匆而退。
他前脚一走,陶商目光立时冷如冰,下令将诸将传来王帐中议事。
半个时辰后,项羽、蒙恬、后羿、彭越、樊哙、伍子胥等大魏猛将们,尽皆云集于大帐之中。
众将齐集,陶商深吸一口气,大声道:“适才本王已确认,敌军今晚将起倾国之兵,将兵分两路,夜袭我大营,尔等当作好准备,严阵以待,以待今晚决战,一举歼灭吴楚之兵。”
众将听得要开战,无不是热血沸腾起来,无不摩拳擦掌,杀意猎猎而起。
伍子胥却疑道:“大王,吴楚之贼多日不曾有动静,如今我们连舟巨舰方成,明显水战实力大增,他们却偏在这个时候前来袭营,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可疑?”
除了张之外,陶商并没有将他的布局和图谋,告知第二人,伍子胥却看出了其中疑点,果然不愧是史上最全面之将。
面对伍子胥的质问,陶商却只诡秘一笑,拂手道:“本王既然敢下定论,必然有本王的信心,子胥你就无需多疑,尽管做好准备,今夜痛痛快快的大胜一场。”
眼见陶商如此决断,伍子胥心中虽存疑惑,却也豪胆狂燃而起,战意大作,毅然道:“既然大王如此自信,末将更有何疑,今晚就杀他个痛快。”
众将热血沸荡,皆是慷慨叫嚣,昂扬的斗志如烈火般狂燃。
诸将斗志已昂,陶商更有何疑,奋然起身,傲然道:“今晚就是这赤壁之战,决战之时,尔等就随本王并肩作战,扫灭吴楚联军!”
……
傍晚。
南岸,赤壁,吴楚联军大营。
南风强劲,刮得战旗哗哗作响,江水滔滔翻滚。
凛烈的杀气,在大营上空弥漫,感染了所有人,让每一个士卒,都忍不住激动万分。
水营一线,近五万的吴楚联军士卒,皆已就位。
今晚,将是决战之时。
栈桥之上,热气腾腾的烈洒已备好,刘表亲自端一碗酒,奉于了甘宁手里,语重心长道:“兴霸啊,我大楚的生死存亡,天下之公理正道,本王就全托付在你身上了,来,咱们满饮此酒,本王祝你成就不世奇功!”
说着,刘表将碗中之酒饮尽。
甘宁还从来没受过刘表如此礼遇,心中不由有些激动,当即将碗中酒狂饮而尽,豪然道:“大王放心吧,宁此番出马,必把陶贼烧个片甲不留!”
刘表微微点头,对甘宁的态度,甚是满意,回头看了孙策一眼。
今晚决战,孙策才是真正的领导者,什么时候出战,怎么战,还得听孙策的。
孙策微微点头,向甘宁示意一眼。
甘宁这才一拱手,提刀一跃跳上粮船,大吼一声,“火船队,出动!”
号令传下,近四十余艘粮船,以及五百余名士卒,缓缓驶出水营,顺着风势,向着北岸方向驶扶持。
目送甘宁离开,孙策的目光,转向了刘表和周瑜,沉声道:“楚王,公瑾,甘兴霸已出发,我们也该出动了。”
“好,那本王先行一步,明日咱们在乌林,共饮庆贺酒。”
刘表向着孙策一拱手,然后回过头来,望向黄忠等楚国诸将,苍老沙哑的声音,厉声道:“陶贼无道,侵我家园,今晚,就是我们复仇雪恨之时,尔等皆随本王杀往乌林,杀陶贼一个片甲不留吧。”
说罢,刘表也披挂上船,率领着一万多的楚军,向着西北方向驶去。
根据事先的谋划,陶商水营一烧,必全军溃败,从陆路向江陵方向退败,刘表和孙策各自分工,孙策负责正面袭破魏军水旱大营,刘表则率偏师前往乌林地面,于华容一线,前去阻击陶商的败军。
“公瑾,我们也动身吧,今晚你我联手,共破陶贼。”孙策自信豪烈,向着周瑜抬起了手掌。
啪!
周瑜抬手击掌,傲然道:“今天晚上,就让陶贼知道,谁才是这长江之上真正的主人。”
他主臣二人,再无犹豫,遂也相继上船,近三万多的吴军水师,七百余艘大小战船,分为前后两队,随尾于甘宁的火船队之前,借着夜色掩护,向北岸驶去。
……
前方,先行出发的火船队,借着风势,正向魏军大营潜近。
越行越近,前方灯火渐明,魏军水营就在眼前。
甘宁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夜色深深,已看不清南岸方向,他却知道,数不清的战舰,正跟在后面,等着他成就大功。
江风渐紧,船行愈急。
不知为何,甘宁原本沉静如水的心,忽然间躁动兴奋了起来,有种蠢蠢欲动的迹象。
他不由回想起,自己这锦帆贼的身份,这么多年来,在荆州不受重用,藉藉无名的日子。
他早已厌倦了那种被人轻视的感觉,所以,他才要主动献上这诈降之计,奋起一博。
“陶商,你也算是英雄,可惜,你碰上了我甘宁,今晚,我注定要踏着你的尸骨,扬名天下!”
思绪飞转,甘宁握紧手中之刀,脸上只余下狂烈的杀机。
鹰目向前方,魏军水营更近了,举目扫视,只见水营中并无巡逻战船出来阻挡自己,显然没有任何提防的迹象。
“陶商毫无防备,果然是天助我也……”
甘宁兴奋到心都要跳出来,热血几乎就要燃爆了,轻吸一口气,挥手喝道:“传令下去,各船准备点火!”
……
北岸,魏军大营。
铁锁连舟的旗舰之上,陶商正翘着二郎腿,喝着甘家的好酒,好不悠闲。
冬日已至,天气愈寒,风越来越大,左将诸将皆在风战栗,大家的脸上均闪烁着几分狐疑。
陶商事先断定,吴楚联军会在今晚前来袭营,但等了大半夜,却不见半个人影,不由令诸将焦虑起来。
“前方似有四十余艘船近!”突然间,哨塔上传来哨兵的尖叫声。
来了!
陶商将杯中之酒,一口灌尽,大喝一声:“后羿听令!”
“末将在此。”风中凌乱了许久的箭圣,慨然出列。
陶商鹰目中杀机凛烈,抬手遥指江中,喝道:“你速率百艘艨冲,三千水军出击,给本王歼灭来船之敌,一个不留。”
热血沸腾的后羿,得令便欲离去。
陶商眼眸一动,想起了什么,又吩咐后羿,如果能活捉甘宁,最好要活的。
甘宁此人,虽然诈降,却实为一员大将。
历史上,此人不受刘表待见,最后投奔江东,被孙权重视,立下了赫赫战功。
如今甘宁未投吴国,应该对孙策没有多少忠心,至于刘表方面,多半也会因甘宁非是名门世族,对其也不怎么重视。
也就是说,甘宁于楚于吴,都没有完全的忠心,是员可以招降之将。
而甘宁精通水战,眼下他大魏正缺的就是水战将领,若能收降了甘宁,对大魏水军来说,无疑于如虎添翼。
后羿却有点不解,那个甘宁不过一锦帆贼,自家大王为何会对其如此重视,只得心怀着狐疑,领命而去。
片刻后,后羿直入水营,登上战船,率千余精锐水军出动,如风一般冲出了水寨,直奔那迎面而来的敌船扑去。
夜色中,甘宁正率领着装载了干柴硝石,这些易燃之物的火船,借着顺风之势向着北岸而来。
“再接近一些,只要再近一些,就能顺风放火,烧陶商一个片甲不留,就是我甘宁扬名天下之时……”甘宁思绪飞转,越来越兴奋
第四百八十三章 锦帆贼的震撼
正当这时,却有眼尖的士卒大叫,称前方水营,有魏军舰船出动,向着己方所在扑来。
甘宁神色立变,急是凝目远望,果然是百余艘魏舰蜂拥而出,正飞快的向着他的船队驶来,看那阵势,似乎是要阻止他们逼近北岸。
甘宁心中顿是大震,暗忖:“怎么回事,莫非陶商识破了我的诈降不成?”
就在他惊骇震动时,前方百余艘魏舰,已冲驶而近,四面八方的围了上来,封住了他们的去路。
甘宁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自以为陶商对他的归降,深信不疑,就算会派船前来,也不过是几艘巡逻船,他完全可以轻易击杀,一鼓作气的逼近魏营,顺风放火。
他却没料到,陶商竟然会派了这么多舰船,前来阻击他。
“这怎么可能,我的苦肉计天衣无缝,怎么可能被陶商识破……”
眼见着那汹汹而至的敌舰,甘宁心里陡然间凉到了底,暗暗咬牙,渐已现慌意。
此时对于他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撤退,免的被魏军舰船围住。
可若一撤,精心布局的天罗地网,就要全船功亏一篑,他扬名天下的机会,也将就此随风而散。
甘宁不甘心啊,沉吟片刻,一咬牙,下令全军继续前进。
他要冒险一博。
前方处,魏军近百艘艨冲,很快就四八面方围裹而来,逼得甘宁不得不放慢船速。
黑暗之中,后羿大喝一声:“领军之将是谁,报上名来!”
魏军没有即刻进攻,反而是询问来将是谁,这让甘宁精神一振,蓦然间看到了一线希望。
没有即刻进攻,那就意味着,陶商未必识破了他的诈降,只是出于谨慎,才派也这么多舰船前来盘查。
甘宁当即振作精神,立于船头,大声道:“我便是甘宁甘兴霸,先前已与魏王约定,劫了吴楚联军的粮草前来率部归降。”
黑暗之中,甘宁并没有防备冷箭,而是立于了船头大声回复,因为以他的见识,这种光线极差的情况下,哪怕是一等一的神射手,也绝无可能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对他施放冷箭。
黑暗中的那一头,后羿却笑了。
凭着声音,后羿那双重瞳之眼,向着黑暗中望去,超强的目力,穿破了夜色,锁定了甘宁所在。
然后,他缓缓的拉起硬弓,寒光流转的箭锋,不动声色的瞄准了几十步外的甘宁。
“锦帆贼,我家大王早识破了你的苦肉计,吃我后羿一箭吧!”后羿蓦的吼头一滚,一声低喝。
指间应声一松,一道寒光破空而出,撕破夜的黑暗,向着甘宁呼啸而去。
听得后羿喝声,甘宁身形猛然一震,希望瞬间破灭,方知陶商真的识破了他们的计策,再不敢冒险,急欲下令船队望南回撤。
就在他未及转身时,后羿那神鬼一般,便穿过茫茫黑暗,准确无误的射中了甘宁的肩头。
本来以甘宁的武力值,若是白天里后羿对他放箭,他绝对可以躲的过去,但眼下黑暗之中,他万万没有想到,后羿会有这等不可思议的视野,隔着浓浓夜色,竟然还能准确放出这一箭。
“这后羿,竟然……”剧痛震惊之下,甘宁眼前一黑,脚下站立不稳,向前一栽跌入了水。
见得甘宁落水,后羿大喝一声,“给我杀上去,杀光所有敌人!”
号令传下,百余艘艨冲疾驰而上,呐喊之声如涛滚滚,数不清的箭矢穿破夜的暗黑,如飞蝗般袭向那些的吴国水卒。
主将落水,原本就惶惶不安敌卒们,在失去了指挥的情况下,面对着汹汹杀至的魏军,转眼就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大多数火船,急是掉头转向,还有一部分人还残存着希望,想要点起火来,继续执行火攻的任务。
后羿却屹立于黑暗中,箭无虚发,将任何顽抗的敌卒,无情的射杀。
箭矢如雨而至,鲜血四面飞溅,一个又一个的敌卒中箭,惨叫之声响彻了夜空。
魏军横冲直撞,将敌军船队阵形轻易撕碎,直撞就撞上去,士卒们刀冲上船去,将惊恐的敌卒斩杀。
江上,甘宁虽然中箭,却仗着超强的水性,忍着肩上的剧痛,终于是浮了上来。
冰冷的江水,令他从痛苦中清醒过来,举目四望,只见他的部下已被杀了个干净,无一艘火船能够成功的燃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甘宁心痛欲绝,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这时,一艘艨冲向着自己直奔而来,甘宁不及多想,急是向旁划去,生恐被撞到。
艨冲从他身边抹过,后羿手伸下水里,用力一抓,便将甘宁提了起来,扔到了甲板上。
就在甘宁跌落于地,还来不及爬起来时,一柄柄的刀锋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刻,甘宁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知道,自己不光诈降失败,竟然还被魏军活捉。
羞愤之下,甘宁愤然大叫:“我诈降之计失败,这是天要灭吴楚二国,要杀便杀,我甘宁何惧一死!”
看着甘宁非愤求死,后羿眼中微微闪过几分欣赏,却冷笑道:“要杀你,方才一箭就要了你的性命了,你的生死,只能由大王来决定。”
说着,后羿便下令,派一艘船将甘宁押往大营而去。
生擒了甘宁之后,后羿斗志更是大作,便指挥着他的部下,继续围杀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吴军。
片刻间,几百诈降之兵,皆被杀尽,四十艘火船,也全都被控制住。
“奶奶的,大王你还真是厉害啊,竟识破了他们这么阴险的诈降计,太厉害了。”
樊哙哇哇的惊叹着,左右诸将们,个个对陶商投来佩服的目光。
张良却道:“虽说大王识破了敌人的诈降计,但也不过杀了几百号敌军而已,孙策和刘表见事败,必定会惊慌撤退,眼下正是逆风之时,我军就算全军出动追击,也未必能一举杀上赤壁。”
“逆风么,那可未必啊……”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诡秘的冷笑,“来人啊,把那位凤雏先生,给本王请来啊,就让他一同欣赏欣赏,本王火烧赤壁的盛况。”
……
那一座军帐,庞统正踱步于帐中,脸上涌动着一丝焦虑,还有一线兴奋。
忽然间,风起了,夜风穿过帐帘,肆无忌惮的游走在帐,搅得火烛明灭不定。
庞统停下了脚步,脸上刹那间,被阴冷的诡笑所取代。
“东南风终于来了,当真是天助我也,看来吴楚注定不会灭亡,今日一战后,鼎足之势将成……”
庞统轻捋着胡须,嘴角间,已悄然一丝料事如神的自恃。
半个时辰后,大帐外,传来了魏军士卒们的议论声,说是北岸似乎有人来归降,魏王令军将士,皆集结准备。
庞统笑了,笑的更加阴冷,暗忖:“东南风起,这必是甘兴霸前来诈降了,到时候火船一放,火借风势,不怕烧不光陶商的水军……”
庞统越想越得意,就差要笑出声来,可突然间,笑容却骤然收敛。
“不对,就算甘兴霸来归,陶商也不至于尽起全军迎接,他这般举动,不像是迎接,倒有点像是迎战,难道说……”
庞统脸色一变,丑陋的脸上,立刻掠过一丝震动。
他很快又重新踱步起来,眉头渐渐深凝,眉宇间,流露着模棱两可的猜疑之色。
半晌后,庞统停下了脚下,脸上只余下某种决然,口中冷冷道:“无论如何,稳妥为上,看来我都要提前走了。”
决意已下,庞统的眼眸中,透射出阴冷的杀机,悄悄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双手后抄,将匕首藏在了身后。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将一脸的杀机都隐藏了下去,高声道:“外面的士卒,进来一个人,我有事要吩咐。”
……
水营,铁锁连舟旗舰。
诈降之敌已被诛尽,陶商却下令,将火船掉转方向,瞄准了北岸方向。
与此同时,又令伍子胥,率所有的水军将士登船,摆出一副将大举进攻的架势。
“难道说,大王竟然想用火船反烧敌军不成,可眼下东南风正盛,若是冒然点火,不但烧不了敌军,反而会烧了自己啊……”
张良眼中掠起深深的疑色,觉的陶商的举动,颇有些危险,但他又素知,陶商从不打无把握之仗,莫非还另有用意。
当下张良只能心怀狐疑,暂且不言。
后羿归来,大步登上旗帜,身后还押着一名浑身皆湿的年轻武将。
“大王,四十多船的敌军,统统已被末将歼灭,此人便是敌将甘兴霸,末将活捉了他回来献于大王。”后羿拱手兴奋的报说。
“干的漂亮,这赤壁决战的头功,就是你后羿的了。”陶商兴奋的赞道。
陶商兴奋之下,亲斟酒一杯温酒给后羿,以彰显对他的赞赏。
然后,陶商的目光,就落到了落汤鸡的甘宁身上。
此刻,这位锦帆贼,武力超绝的水战奇才,如今却神色黯然,被五花大绑的站在陶商面前。
陶商摆了摆手,示意给甘宁解除束缚。
被降了绳索的甘宁,捂着肩上的伤口,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不卑不亢。
只是,眼神之中,却流露着几分茫然,显然想不通,陶商是如何识破了他的诈降之计。
第四百八十四章 天佑大魏!
“甘兴霸,此时此刻,你一定很迷茫,自己明明都挨了一顿板子,为何还会被本王识破吧。”陶商冷笑道。甘宁身形一震,显然是被陶商说中了痛处,却是恨恨道:“这必是我们联军中有无耻奸细,暗中勾结,将我们的计划透露给了你,否则我苦肉计天衣无缝,你怎么可能来。”这样子,那是相当的不服啊。正当此时,荆轲飞奔而来,沉声道:“禀大王,末将带人去捉拿庞统之时,发现他竟杀了一名监视他的士卒,换上了那士卒衣甲,浑水摸鱼逃走了,末将去迟了一步。”陶商剑眉微微一凝,没想到庞统竟然这么狡诈狠辣,竟然提前逃走了。“这个庞统,智谋诡诈,手段狠厉,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哼,你逃得了一时,还逃得了一世么,就先让你再多活蹦乱跳几天吧……”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鹰目射向甘宁,冷冷道:“甘宁,你们见本王势大,正面交锋没有胜算,便想用火攻之计对付本王,你以为,你们的雕虫小技,能够瞒得过本王的吗!”陶商一席话,彻底揭穿了吴楚联军的阴谋。甘宁一听,身躯陡然一震,脸上掠起了一丝骇然。这时,旁边的张良,也冷笑道:“你们想用火攻,便由你先演一出苦肉计,诈降大王,又派庞统前来献连环计,让我们铁锁连舟,今日东南风起,你又前来诈降,想要施放火船,一把火烧光我们的水军,可惜啊,我家魏王,早已识破你们的诡计。”张良一番话,又彻底的解释清楚了他们的全盘计策。此言一出,项羽后羿等众文武们,陡然间恍然大悟,方才明白了陶商一系列的举措,个个惊商,目光之中皆是无尽的敬叹。甘宁却凝固了,彻底的凝固在原地,年轻的脸上,澎湃着匪夷所思的表情。“我们如此精妙之计,他竟然……竟然识破!那我今天,岂非是自投罗网,自己前来送死?”甘宁的眼神闪烁着复杂的神色,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事实。苦肉计诈降计连环计火攻计……这一系列的计策,一道道布局,何等的精妙,简直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没想到,竟然皆被眼前这大魏之王给突然间,甘宁恍惚有种错觉,好似站在他身前的这个人,乃是魔鬼般的存在!甘宁的震撼,陶商自然能感觉得到,不过,他留着甘宁的性命,却不是让他来震撼的。一声冷笑后,陶商道:“甘宁,本王知道,你才华绝艳,乃大将之才,可这么多年来,却因出身低微,一直不被刘表重用,似刘表这样的庸主,你又何必为他这般卖命,值得吗。”一句“值得吗”,问到甘宁身形又是一震,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仿佛内心中的某种怨恨,被陶商轻易给触动。“也认为不值得,既然如此,何不归顺于本王,唯有本王,才能让你尽显才华,扬名天下。”陶商向他抛出了橄榄枝。甘宁动摇了,但尊严的作祟之下,却又令他摇摆不定,一时间无法做出决数不上,只沉默不语。见甘宁已有所动心,陶商便也不急于一时,只拂手道:“本王给你考虑的时间,来人啊,先把甘将军请下去,请扁神医为他治病,好好的款待他,不得怠慢。”失魂落魄的甘宁,心怀着震惊与错愕,被亲兵押解下去。然后,陶商的目光重新投向南面大江,鹰目中杀机凛狂燃。现在,才是决战赤壁之时!“把火船,给本王点起来吧。”突然之间,陶商下了这么一个惊人的诏令。铁锁连舟之上,大魏文武们无不愕然变色,个个震惊的不已。张良也是脸色骤变,急道:“大王,如今东南风正急,火船一点,非但烧不了敌船,反而有可能被风吹入我水营,危及我方啊。”陶商却无视张良的劝说,拂手道:“本王号令已下,给我点火。”眼见陶商如此决然,谁也劝不了,诸将只能听令,迅速的向位于江上的阻击舰队,发出了号令。片刻后,四十余艘火船,统统都被点燃,照亮了沿岸一线。全军将士们,上至大将,下至普通的士卒,无不都捏了一把汗,生恐江上的水军控制不住火船,被风吹入水营,一切就都完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们的大魏之王,个个眼神茫然惊异,谁也想不通,陶商为何会做出如此危险的举动。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下,陶商嘴角却扬起一抹诡笑,用意念命令:“系统精灵,醒醒吧,该是动用三种异象的时候了,给本王发动天时异象。”“嘀……天时异象启动,十……九……八……”当脑海中,系统精灵“一”字倒数完毕之时,不可思议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原本强烈的东南风,竟然毫无征兆的就停了!大江两岸,狂风突息,骤然间,归于平静。张良项羽后羿,所有的大魏将士们,身形剧烈一震,个个脸色惊奇茫然,四下扫望着夜空,谁也没料到,这东南风竟然会突然停了。“苍天在上,若本王真是圣人转世,天策真龙,天当佑本王扫灭吴楚之贼,给本王刮起北风吧!”陶商仰望苍天,用霸绝的命令语气,向上天发令。所有人都惊呆了,目瞪口呆的们的大王,没想到,他们的大王竟能狂到这种地步,竟敢对天发号施令。呜呜呜——风再起。这一次,风从北来,呼啸着卷向南岸。北风,竟然是北风!数万魏军将士,无不惊哗,瞬间都惊到错愕震怖,一个个都目瞪口呆,连下巴都几乎要惊掉,仿佛这世上,最最神奇之时。在这关键时刻,东南风突然熄灭,紧接着,竟然奇迹般的刮起了北风。仿佛,上天果真在执行着陶商的,这个天策真龙,转世圣人的命令。“天佑吾王,天佑大魏!”震惊中的张良,突然间跪向了陶商,用万般敬畏的语气叩首大呼。项羽后羿樊哙等众将,也纷纷跪了下来。紧接着,万千上万的大魏将士,也尽皆哗啦啦的跪了下来,向陶商顶礼膜拜。“天佑吾王,天佑大魏!”“天佑吾王,天佑大魏!”那种前所未有的虔诚的拜呼,响彻大江两岸,震碎苍穹。面对众将士的山呼拜伏,陶商笑了,笑的狂烈,笑的何等痛快。狂笑声中,陶商战刀向着黑暗中的北面一指,厉声喝道:“北风已起,天助我大魏,给本王施放火船,烧吴楚狗贼一个片甲不留!”号令一层层传下,江上的阻击舰船,纷纷收起了绳索推竿,一艘艘熊熊燃烧的火船,向着北面,向着隐藏在夜色中的吴军舰队,狂冲而去。……江上,三万的吴国水军,几百艘战舰,尚在夜暗泊,准备随时一涌而上,杀上北岸。巨大的楼船旗舰上,孙策身着银甲,手扶银枪,沉静如冰的目光,直射北岸魏军水营。那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上,燃烧着前所未有的自信,眼神中,尽是志在必得之色。时间流转,孙策脸上的自信,却在渐渐消散,眼神中,悄然掠起几分焦虑。从甘宁的火船队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按照估算,此时甘宁早该施放火船,更甚至,这个时候对岸的魏军大营,更早该大火冲天而起,但过了这么久,却仍不见半点动静。孙策为防陶商起疑心,大军虽尾随于甘宁火船队之后,却隔开了一定的距离,再加上黑夜的阻隔,还有那滚滚水流之声的干扰,令他无法判断,甘宁的火船队出现了什么状况。转眼,又是一刻钟过去。北岸魏营方向,憧憬已久的大火,依然没有半点迹象,全军将士渐已开始焦躁起来,孙策的脸上,已是明显流露出了狐疑不安。“大王不必担心,咱们这一系列的计策,如此精妙,堪称天衣无缝,陶商若再能识破,我周瑜的姓名就倒着写。”身边的周瑜,却是自信狂烈,宽慰起了孙策。一席话,令孙策心安几分,目光如灼,继续远望着齐营方向。便在这时,齐营方向,隐约传来了喊杀之声,似乎一场激战骤然而起。孙策的眼眸,迅速的闪过一丝疑色,就连身边自信的周瑜,神色也微微一动。前方的激战起得快,结束的也快,很快喊杀声便沉寂下去,只余下滚滚的江涛之声。正当这时,忽然见正前方江面上,数十道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沿江一线。是火船,甘宁的火船,终于发动了!“伯符快兴霸点燃了火船,我们的火攻之计,终于要发动了!”周瑜激动的指着前方大叫。数百艘舰队上,苦等已久的吴军将士,瞬间战意爆涨,个个都热血沸腾,兴奋到了极点。火船顺利发动,风借火势,冲入敌营已无法阻挡,他们仿佛已魏军被烧成一片火海的壮观场面。“天助本王,天助本王也,哈哈——”孙策放声狂笑,狂笑声中,银枪突然向北一指,大喝道:“传本王之命,全军前进,只等火船撞入敌营,随本王杀上北岸,活捉陶贼!”“活捉陶贼——”“活捉陶贼——”大江之上,数万吴军士卒,兴奋疯狂的狂吼,好似这场胜利,已经被他们牢牢握在了手中。旗舰的号令陆续传下,很快,隆隆的战鼓声便冲天而起,数百艘战舰,数万吴军,便是呐喊着,向着北岸魏军水营鼓噪攻去。
第四百八十五章 被自己船烧的感觉如何
近七百余艘吴军战船,挟着震天的杀声,从夜的黑暗中杀了出来,向着北岸乌林魏营冲去。??.??`c?om
孙策屹立于船头,傲气如狂,他仿佛已经看到,甘宁的火船势不可挡的撞入敌营中,把陶商的水营和战船,烧成火海的时候。
他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当陶商见到火起时,想要让战船四散而逃,却又因为铁锁连舟,无法逃散时的绝望与痛苦。
“陶贼,今天就是你纵横天下,百战百胜的传说终结之时,哈哈——”
孙策越想越得意,忍不住放声狂笑,肆意无比。
突然间,笑声骤然而止。
因为他突然感觉到,原本从身后呼啸刮来的大风,不知什么时候,竟是突然间停了。
“风怎么毫无征兆的停了,这是怎么回事?”身边同样得意的周瑜,也跟着变色。
孙策伸出手来,在空中感受了几下,果然没有了一丝风的感觉,俊朗的脸上,不由浮现出深深的困惑。
紧接着,孙策就又感觉到了风的吹动。
不过,这一次,风不是从背后刮来,却是迎面而来!
北风,竟然是北风起!
孙策骇然变色,周瑜骇然变色,数万士气高涨的吴国将士,无不是骇然变色。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动进攻前的一刻,东南风竟会诡异无比的突然消失。
更诡异的则是,转眼间,竟然刮起了北风!
就算是天有不测风云,又岂能变化如此之快,快到连一丝一毫的征兆也没有。
吴国君臣们,一个个都陷入了茫然困惑之中,很快,那一张张原本惊骇的脸,便迅的扭曲变形,变成了骇然震怖。
那一双双瞪到斗大的眼珠中,转眼已被熊熊的赤焰映红。??.???m
正面方向,一排的火船,正借着北风之势,以迅雷之势,向着吴军舰队,狂冲而来。
吴军航向本是对准北岸,还来不及掉头减,而火船借助风势,度奇快,转眼已逼近数十步。
已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的了。
四十余艘火船便如脱了缰的野马,向着吴军直扑而去,船中事先藏有硝石火油等易燃之物,只须臾间就熊熊燃烧,借着北风之势,一艘艘的火船,竟如火龙一般,无可阻挡,疾冲向前。
旗舰上,原本狂傲的孙策,此刻已瞬间陷入了无尽的惊骇。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们苦心布局的一系列计策,很可能已经被陶商识破。
可是,计谋被陶商识破也就罢了,那毕竟是人谋,陶商又怎么可能算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东南风竟然会转变西北风。
难道,连上天也在帮助陶商不成?
“大王,大事不妙,快下令各舰散开避火船啊?”身边的周瑜,惊恐的叫道。
孙策这才从震怖中清醒,环扫四周,见自己自己的舰队阵形如此之密,原本铁壁般的阵形,反而却成了最大的失策。
“快,全舰散开,躲避火船!”孙策惊恐之下,放声大叫,声音都变的沙哑急厉。
不待他号令传下,早就吓坏了的各舰,就已第一时间开始四散躲避。
为时已晚。
顺风而来的火船,根本就不给吴军舰船躲避的机会,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密的阵形,如此快的度,当吴国的水军刚刚改变航向时,四十余只火船就喷射着火舌,如风一般撞入了舰队中。
伴随着一声声撞击的巨响,两艘火船,当其冲的撞上了最前方的一艘楼船,熊熊的火焰迅的蔓延,只转眼间的功夫,就将整艘楼船点燃。
火势熊熊,在风势吹动之下,蔓延极快,根本无法扑救,楼船上的吴军士卒们,吓到骇然变色,完全失去了分寸,生恐葬生于火海,只得不顾一切的涌上甲板跳水逃生。8小说w?ww.`
后面的数十艘火船,呼啸而过,扑般一艘艘来不及躲避的敌船,转眼又掀起十余道冲天火焰。
而那些被点燃的敌舰,失去了控制的情况下,在北风的吹动之下,变成了更大的火船,向着己军舰船撞去。
一传二,二传四,转眼间,半个江面已为大火所覆盖,七百余艘吴国水军战舰,竟有半数被点燃。
无数惊恐的士卒跳下水去,不是为熊熊江水溺亡,就是给自家乱撞的战舰撞死,其余不及跳跑的士卒,则统统死在了大火之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孙策望着四面八方,陷入火海的己军舰队,痛苦的咬牙切齿,俊朗的脸已完全扭曲变形,完满了绝望二字。
“伯符,大势已去,退往南岸吧,不能再死撑了。”身边的周瑜,颤声叫道。
孙策心在滴血,骄傲已被陶商击碎,心疼欲绝,万般不甘之下,却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颤抖着道了一声“撤兵”。
周瑜大喜,急是厉声喝道:“大王有令,全军撤兵还营。”
鸣金收兵之声旋即响起,火海中挣扎的残存吴军各舰,如蒙大赦一般,如受惊的羔羊般,一面躲避着左右的火船,一面向着南岸匆匆狂逃。
乌林大营中,已是欢声雷动。
数万大魏将士们,眼看着敌军舰队毁于自己的火船,无不兴奋激动,肆意的狂吼大叫。
“孙策,被自己的火船烧,感觉一定很酸爽吧……”欣赏着眼前壮观火影,陶商冷笑道。
伍子胥见状,兴奋道:“大王,吴贼已被烧退,看样子必是损失惨重,不出咱们水师趁机追上杀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吴国水军损失大半,已不成气候。”陶商却拂手一声冷笑,“本王料那刘表老贼,此刻已偷偷于上游登6,想要截杀咱们的败军,本王先去收拾了刘表老狗,明天再去辗平赤壁敌营不迟。”
陶商提起战刀,翻身上马,直奔6上而去。
……
上游,两百艘战舰,正在逆流而行,向着乌林上游驶去。
涛涛的江水声,掩去了划桨之音,漆黑的夜色,又成了舰队最好的掩护。
长江风大浪大,夜中行船可以说是相当有风险,然这长江航道,对于楚军水手来说,是再熟悉不过,对他们来说,夜晚跟白天行船,没有多少区别,同样是如履平地。
旗舰上,刘表苍老的身躯,在夜色中巍然而立,深陷的眼眶中,流转着诸多的感慨。
此时此刻,决战之前,他不由浮现起了之前的种种败绩。
他想起,自己这大楚之王,是如何一步步被陶商逼到这个份上,逼到连妻子也保不住,不得不求助于曾经的敌人的份上。
对于出身皇族,当世名士的他来说,这一切的羞辱,他却刻骨铭心,永世不会忘记。
复仇,向陶商讨还血债,就在今日!
神思之际,船头来报,言是舰队已经到达了预定的水域。
刘表收敛了心神,回头向下游望去,但见乌林方向,夜空已被火光映红,震天的喊杀声隐隐传来。
看这迹象,必是甘宁的诈降计成功,想来乌林的魏军大营和战船,已被烧成了火海。
此时此刻,陶商必定已在仓皇逃跑的途中了。
“陶贼,本王看你往哪里逃……”
刘表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眼中杀机狂烈,拔剑大手,大喝一声:“全军,随本王登岸,截杀陶贼!”
旗舰之上,信号灯摇动着,号令很快传下,近万余楚军士卒,熟练的换上走舸,开始静寂无声的向着北岸江滩划去。
刘表麾下这支江夏水军,也算是精锐之师了,其战斗力过了蔡瑁所统的襄阳水军,军纪整肃,没有人敢多说一句废话,划船上岸,井然有序,不到半个时辰,一万多的楚军,尽皆在北岸登6。
上岸后,刘表再向下游扫望,只见乌林上空,火海更烈,杀声也更震天而响,刘表苍老的脸上,笑容更加阴冷得意。
魏营被烧已是无疑,孙策想必已率大军,攻上了敌营,陶商兵败不敌之下,必然会向江陵一带逃窜,而华容道,就是陶商的必经之路。
刘表亲率着一万兵马,抢先于上游登6,就是要直奔华容道,去截杀陶商的败军。
刘表当即下令,登岸的各营将士,迅列队集结,准备远离江岸,向处于内6的华容道进军。
“黄祖,你的人马压后,本王亲率轻兵先行。”刘表翻身上马,豪气干天,竟是头一次要亲自上阵。
“大王要亲自去阻击陶贼?”黄祖眼神一变,显然没想到,刘表会在这个时候,主动的求战。
“陶贼屡屡羞辱本王,本王要亲手洗雪耻辱,把失去的尊严,亲手拿回来!”刘表咬牙切齿,眼中恨意如狂。
黄祖顿时明白了刘表心意,遂是往后军而去。
当下刘表便率一万大军先行,黄祖则率五千兵马,随后跟进,一路向着华容道而去。
“大王,我军兵马少,何如保存实力,让孙策去跟陶贼血拼就是了,我们装装样子便可,不必跟陶贼死战吧。”身边的黄忠提醒道。
刘表却冷笑一声,低声道:“今陶商兵败已成定局,我们遇上的只会是陶贼溃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场大胜,到时将陶贼赶出荆州后,我们也有底气面对孙策,否则到时吴国夺了全功,我们寸功未出,你以为,我们还保得住荆州吗?”
“大王英明,老朽明白了。”黄忠这才恍然而悟。
刘表苍白的脸上,得意之色愈浓,目向北面,冷冷道:“陶贼,今日就是本王一雪前耻之时,你屡战屡胜,今天终于要败给本王一回了。”
话音未落,刘表蓦然听到,耳边响起了阵阵嗡鸣之声,正由远及近,飞快而来。
第四百八十六章 自投罗网
“什么声音?”
刘表心生狐疑,举目寻音望去,蓦然间脸色大变,只见无数的箭矢,正从黑暗射出,铺天盖地扑至。要看书1
“大王小心!”刘表未及有反应时,身边的黄忠大喝一声,手舞大刀挡在他前面,将袭来之箭舞挡开来。
刘表有黄忠保护,幸运的逃过一劫,左右那些楚军士卒,却没他那么侥幸。
此时此刻,这些楚军士卒们,正兴奋如狂,抱着复仇之心一路狂奔,完全没有料到,黑暗中的前方,竟会有冷箭突袭而至。
瞬息间,漫天的箭雨狂落而下,数以百计的楚军士卒,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便被这突如其来的箭矢射倒在地,惨叫之声骤然而起。
百余丈的范围内,尽皆被箭网所覆盖,飞蝗般的利箭从黑暗破出,无情的收割着楚卒的性命,只一轮箭射下来,便有四百楚军士卒,被射倒在血泊之中。
这时,他们才终于清醒过来,惊慌大叫时,举盾的举盾,舞刀的舞刀,慌忙抵挡。
只是这夜色漆黑,前方视野不清,他们根本无法辨清箭矢从何袭来,惊惶失措的楚卒,此时只能拼命舞动着刀枪,毫无章法的疯狂咯抵袭来之箭。
黄忠一面舞刀保护刘表,一面沉声叫道:“大王,事有不妙,咱们可能中了陶贼的伏击啦!”
刘表复仇的狂傲,此刻早已瓦解,苍老的脸阴沉如铁,眼眸闪烁着愤怒与惊恐交织的复杂神色。
冷箭来袭,意味着陶商早料到他会在此登6,事先就已布理了埋伏。
这同样意味着,甘宁诈降计,庞统的连环计,还有他和孙策精心布局的火攻之计,统统已经被陶商识破。
“怎么可能,如此精妙的布局,怎么可能被陶贼识破?”刘表脑海中,升起了大大的问号,怎么也想不通,却只咬牙切齿的诅咒着他的宿敌。
头面上,箭如飞蝗,身边,数不清的士卒,一个接一个的被射倒在地。?要看书·1?k?a书nshu
整个楚军,已是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夜色的另一边,陶商却正一脸讽刺的冷笑,欣赏着寒光流转下,楚军被狂虐的画面。
“大王当真是料事如神啊,竟然料到刘表会率一军偷偷登6上游,意图在华容道截击我军……”身边,霸王项羽,禁不住赞叹道。
陶商却只淡淡一笑。
陶商打心眼里,对于孙策和刘表,还有庞统和周瑜,吴楚联军这场精心的布局,确有几分由衷的钦佩。
这么精妙的布局,如果不是自己有历史先知先觉的话,就算有张良这样的王佐级别谋士在身边,必然也无法识破。
历史上的赤壁之战,以曹操之智,身边如云的谋士,不也被骗了吗。
可惜啊,孙策他们作梦也想不到,陶商乃是来自未来的穿越者,他们“故伎重施”,正好撞在了陶商的枪口上。
而根据历史,当年火烧赤壁时,刘备也率军于华容一线布防,阻击曹操败军。
所以陶商就猜测,刘表必定会仿效刘备,也在华容道方面用兵,所以陶商在烧了吴国水军后,并没有马上进攻赤壁敌营,而是亲率数万步骑,一路狂奔至此,来给刘表一个迎头痛击。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再一次对了。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那一声声凄厉却又无助的嚎叫声,在陶商和他的将士们听来,如同最曼妙的乐章,在这黑夜在回荡。
夜色前方,楚军已是一片混乱,黄忠刀已舞到气喘吁吁,才勉强保护刘表被射杀,而左右的楚军士卒,已被射成血流成河。
此战刘表志在必得,因此他下令全军轻装而行,并没有携带多少盾牌之类的防御武器,他以为,他的楚军将一股作气冲上华容,截杀崩溃败逃的魏军,根本就没料到,会中了陶商的埋伏。
现在,这些缺盾的楚军士卒,仅凭兵器根本就挡不住飞蝗般密集的敌箭,死神的镰刀在慌乱的吴军间飞快的游走。壹看书ww?w?·1?k?a看n?s?h?u看·c?c?
密集的箭矢,无情的夺去楚军的生命,每一声惨嚎声,都仿佛刀一般割在刘表心头,令他心在滴血。
“大王,敌军箭雨太密,再战无益,退回江中吧。”黄忠焦急的大叫。
刘表当然知道,自己计策已破,陶商早有防备,死伤又如此严重,这种情况下除了退兵别无选择。
但刘表那受到羞辱的尊严,却让他怒火焚身,实在不甘心就此灰溜溜的逃走。
今日一逃,意味着他光复楚国的希望,也将就此破灭。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刘表正自犹豫不决时,一箭破空而来,穿透了黄忠的防御,正刘表肩膀。
剧痛一瞬间,击碎了刘表所有的愤怒,那狰狞的脸庞扭曲到不成人形,剧痛之下,他一声惨叫,摇摇晃晃的就向旁倒去。
黄忠大惊,急是上前将刘表扶住,却见刘表脸色惨白,胸侧伤口血流不止,却痛到苍色苍白如纸。
黄忠见刘表负伤,也顾不得许多,急是喝令扶着受伤的刘表,拨马而退,并大叫着令诸军撤退。
一众楚军如蒙大赦,急是向南面江滩奔去,不足万余号人是你争我夺,争先恐后的溃逃。
“大王,敌军已溃,是时候出动,扫荡了他们了。”项羽杀机凛烈的兴奋叫道。
陶商微微点头,便下令弓弩手停止放箭,那撕破空气的嗡鸣声,终于沉寂了下去。
接着,他又下令,点起火把,照亮战场。
数千支火把,一时骤起,星星点点的火光汇聚成耀如白昼般的灼烈,将方圆数里都照得清清楚楚。
火光映照下,最先看到的是百余步外那遍地的尸骸,目光延伸向南面,则是数不清的楚卒,正争先恐后的向长江方向逃去。
陶商鹰目中杀机狂燃,狂笑一声,挥刀喝道:“项羽魏延后羿,本王命你们分三路出击,给本王辗杀敌军,一个不留!”
三员大将早就热血沸腾,一得号令,狂冲而去。
战鼓声冲天而起,震破这夜的静寂,耀眼的火把撕裂了夜的黑暗,近两万魏国步骑,分三路汹涌而出,向着逃跑的敌卒辗杀而去。
项羽一马当先,最先追至,撞入敌丛之中,金色的霸王枪四面八方荡出,无情的将那些惊恐的敌卒刺倒于地。
受了箭伤的刘表,已然丧失了指挥的能力,万余楚军根本不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挡,只能各顾各的拼命而逃,却被三路楚军,肆意的辗杀。
马蹄声,惨叫声,战鼓声,冲天而起,将苍穹震碎。
火光照耀下,长长的血路,自北向南延伸,流淌的鲜血,竟将地面浸成了一条长长的血沼火光。
黄忠怕来不及逃到江边,便被魏军辗杀,只得停下脚步,喝令士卒停止后退,想要结阵阻击楚军的追击。
便在此时,正面方向,陶商已率领着三千重甲铁骑,狂辗而至。
两千重甲铁骑,火光照耀下,如同一柄令天地变色的巨大铁矛,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轰然撞入了楚军未结阵。
盾牌崩碎,血肉横飞,惨叫之声如群鬼哀鸣,乱哄哄的响声中,铁甲重骑轻松撕破了楚军残阵,陶商手中战刀四面八方狂扫而去,将数不清的敌卒人头,斩上天空。
血光之下,陶商几如天神下凡,无人能挡,直奔刘表杀去。
“陶贼,想杀我主,先过老夫这一关!”黄忠一声咆哮,纵刀前来阻缶。
这时,项羽却从斜刺里杀到,截击向黄忠,大叫道:“老匹夫,项羽在此,留下命来。”
两骑狂冲而至,战成一团。
陶商放过黄忠不顾,率军一路狂辗,直追刘表而去。
南面处,刘表和他的败军,尚自狂逃,身后,已是血流成河。
凭着黄忠的阻挡,在付出了近半数士卒的牺牲之后,刘表终于是冲出了混乱,前方的地势渐渐开阔,两翼冲出的伏兵数量,也在不断的减少。
隐隐已听到滔滔江水声,岸边已是不远。
刘表紧绷的神经,终于松缓了不少,回头看看被甩在后面的追兵,刘表嘴角不禁掠起一丝庆幸之色。
左右的将士,却是胆战心惊,负伤者不计其数,一个个士气低落,仍是沉浸在惊恐。
虽然败到这般地步,但黄忠的阻击,总算是拖延了陶商的追击,让他活着逃到了江边。
刘表便想,只要逃到江边,得到黄祖的接应,逃入战舰进入江中,就可以逃出升天。
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还有卷土重来的希望。
“陶贼,我刘表没那么容易死,没那么容易……”就在刘表暗自庆幸,暗自咬牙时,前方处,长江已映入眼中。
刹那间,刘表那愕然变色,一张苍老的脸,如同见鬼一般,尽为惊怖所袭据。
左右处,那些残存的楚军部将们,个个也无不骇然变色,惊到目瞪口呆。
岸边已不见半个黄祖军的影子,就连一艘走轲也没不见,刘表恐然惊醒,方知是黄祖得知前方中了埋伏,惊恐之下,竟等不及刘表撤来,就率军开走了所有的船只,独自逃上了长江。
黄祖,这个他最信任的元老大将,竟然在生死一刻,无情的抛弃了他。
“黄祖狗贼,本王如此信任你,你竟敢抛弃本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牲啊——”悲愤之极的刘表,放声大叫大骂。
身后处,成千上万的魏军,已经从四面八方杀到,如虎狼般扑至。
第四百八十七章 再灭一王!
刘表前路被封,后路又没有,前后夹击之下,他和他的几千残军,陷入了绝境的深渊。
陶商一路冲杀,率领着大魏精锐铁骑,如利刃一般刺入了残存楚军,他手舞战刀,如疯了一般狂斩着那些顽抗的敌贼。
大魏铁骑,如下山猛虎,撕碎敌军残存的阵形,将几千余残军撕成了数截,来回的辗杀。
刀锋所向,不留一命!
转眼间,楚军死伤过半,江面上,却依旧不见黄祖派哪怕一艘走舸前来接应。
陶商血染征袍,杀到狂烈,那血丝密布的双眼,寻得了刘表所在。
两百亲卫誓死环护下,刘表深陷的眼睛,正黯然绝望的凝视着周围的败局。
此刻的刘表,已彻彻底底的陷入了绝望。
环视着四面围裹而上,奋不顾身的魏军将士,刘表知道,这些魏兵们皆抢着想割下他的人头,以立奇功。
他残存的的部卒们,则在魏军一波接一波,如巨浪般的冲击下,已如大海的渺小舟船,无情的被巨浪所吞噬将尽。
刘表知道,他彻底的失败了,最后一线希望也已破灭。
他已经无路可走。
若再顽抗下去,他和他这几千残卒,今晚全都要被陶商诛灭,杀个一干二净。
如果投降陶商呢?
刘表心中不由掠起了这个念头,旋即身形剧烈一抖,眼中闪过无尽的寒意。
他想起了,陶商是如何把袁氏一门灭尽的残忍。
以陶商的残暴,他就算是投降,恐怕也必死无疑,只怕会比袁家父子,死的还要惨烈。
绝望惊恐之下,刘表大叫道:“本王乃大汉皇族,当世名士,何等出身,岂能死在陶贼手上,本王宁愿自裁,也绝不能死在陶贼手上!”
悲愤之下,刘表蓦然拔剑在手,竟然要自尽。
长剑在手,生死前的一刻,刘表不由想起了过往种种。
他想起,当年曹操尚是中原之主时,在徐州几乎被陶贼逼上了绝境。
那个时候,他却视曹操为最大的敌人,根本不把陶商放在眼中,被陶商派来的那个张仪给忽悠,出兵进攻南阳,抄袭曹操之后,逼的曹操撤徐州之兵,回师南阳。
现在,在这个覆灭时刻,回想起来,刘表心中是何等懊悔。
如果当时自己坐山观虎斗,坐视曹操灭了陶商,自己还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吗?
不会,绝不会!
曹操不算什么,袁绍也不算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算什么。
唯有陶商这个异数,才是这个乱世,真正的强者。
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
想到这些,刘表的老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苦笑,懊悔遗憾,更是深深的自嘲。
“刘表啊刘表,你真是个废物,连谁是真正的敌人也看不出来,你真是有眼无珠,活该沦落到这般地步啊……”
刘表仰天长叹,手的长剑,已是缓缓的抬起,就准备自杀。
外围,保护他的士卒,一个个飞快的倒下,一个个的倒在血泊之中。
陶商狂杀如魔,已杀至十步之外,只差一点点,就能亲手斩杀刘表的狗头,以雪心头之恨。
蓦然间,陶商血目瞧见,刘表竟然把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竟似有自尽的迹象。
陶商的眼中,不由掠起了几分欣赏,心道:“刘表,你若真敢自尽,倒算你有几分风骨,就凭这点,本王可以给你以诸侯之礼下葬。”
鹰目中,刘表已缓缓闭上了眼睛,手腕轻轻用力,刀锋向着自己的脖子,缓缓的压了上去。
蓦然间,刘表眉头一凝,感觉到了一丝痛,脖子上被切出了一条细缝,丝丝缕缕的鲜血,渗浸了出来。
那痛苦,瞬间将刘表的决死之心,瓦解了大半,他的嘴微微咧开,额头上冷汗直滚,那压在脖子上的剑锋,再也无力压下去。
他的身体在颤抖,额头的冷汗,在刷刷的往下直滚,手中的剑都快要握之不住。
片刻后,他长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松,那染血的长剑,咣铛一声就跌落于地。
然后,刘表如虚脱一般,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劫后余生一般,惊悸不已。
他终究还是没有自杀的勇气。
此刻,残存的楚军,已被杀尽,陶商纵马舞刀,踏着血路,杀到了刘表跟前。
“刘表,看来你也是个怕死之徒,本王刚才还白白欣赏了你一番,真是让本王失望的很啊。”高坐马上的陶商,冷冷的讽刺道。
刘表是羞愧不已,也不敢抬头看陶商,只深深一拜,哀求道:“刘某到现在才知道,唯有魏王你才是天命之主,刘某愿归降大王,别无他求,只求大王开恩,能让刘某做一个安乐的富家翁便足矣。”
陶商就笑了。
什么狗屁皇族,什么天下名世,什么高贵的出身,不过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软蛋罢了。
到了这个时候,刘表这老狗,巴巴求绕也就罢了,竟然还妄想还能让他做一个富家翁,安享晚年,真是天真的很啊!
“当初投降,或许你还有机会,到了这个地步再投降,你不嫌晚了点么,还想做一个富家翁,刘表啊刘表,你真不配做本王的对手!”
陶商眼中杀机狂燃,手中战刀,已高高举起。
“魏王饶命,魏王你听我说……”刘表慌恐万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慌到语无伦次。
陶商却再不屑多言,手中那一柄染血的战刀,奋然斩下。
血光飞溅中,刘表斗大的人头,滚落于地。
楚王刘表,就此伏诛!
左右诸将看到刘表人头时,心无不有一种释然的痛快,杀至江边的将士们,无不欢欣鼓舞,叫声震天。
继袁尚之后,六国之王,又有一王被诛。
这就意味着,楚国也宣告覆灭,天下间只余四王残存。
阻挡他们追随大魏之王,统一天下障碍,又被除掉一个,将士们如何能不欢欣鼓舞。
这时,项羽也杀奔而来,看到刘表人头落地,又是欣喜,却又有几分遗憾,拱手道:“恭喜大王手刃刘表,只可惜羽未能拿下黄忠那老卒,让他给跑了。”
“区区一个黄忠,掀不起什么风浪,有什么好遗憾的……”
陶商却一声冷笑,拂手喝道:“传本王之命,把刘表首级传往襄阳江陵各城悬挂,以震慑荆州不臣之心,再将之送许都,本王给要天子送上一份大礼。”
“诺!”荆轲应命,喝令左右士卒上前,将刘表首级带走。
号令已下,陶商横刀傲立,巍巍之势,令左右的大魏将士为之肃然,不敢仰视。
微微抬起头,向着东面望去,穿过茫茫血雾,只见黎明之光,正从东方升起。
举目向着长江望去,终于看到了逃到江上的黄祖所部。
长江之上,惊魂未定的楚军,望着被他们抛弃在岸滩上的同袍,被如潮的魏军围杀的情景,一个个惊魂失措,无不脸色惨白。
立于船头的黄祖,则默不作声,脸上流转着惊恐,还有一丝的惭愧。
望着岸边,魏军飞舞的战旗,耀武扬威的喊杀声,黄祖只能苦声叹道:“不想这陶贼如此诡诈,这等精妙布局也能识破,看来大王多半已死在乱军之中,孙策的吴军必然也败了,我得赶快撤回夏口,早做打算才是。”
暗自叹慨良久,黄祖再不敢久留,下令诸舰急速往下游退去,连赤壁大营也不敢去,直奔夏口逃去。
岸滩上,陶商横刀傲立,冷冷注视着黄祖的残兵逃离,冷笑道:“刘表已死,黄祖必会逃往夏口,孙策的舰队也被烧毁大半,必已无力再守住赤地,尔等随本王归营,休整一日,明天一举把赤壁敌营荡平!”
兴奋的诸将,热血猎猎狂燃,挥舞着拳头激动的吼叫,狂烈的战意,熊熊而燃,冲天的杀意,在这血染的江岸,疯狂的燃烧。
……
一日休整,陶商是尽取酒肉,犒赏三军将士。
养足了精神,次日,天亮大亮之时,陶商率领着他大胜的将士,五百余艘战船驶出大营,浩浩荡荡的逼向赤壁敌营。
猎猎飞舞的战旗,遮天蔽日,无尽的帆影,铺天盖地而来,如压江的乌云一般。
陶商傲立于铁锁连舟旗舰之上,刀锋似的目光,冷冷的注视着渐渐进入视野的吴军水营。
经历昨天一场大败,楚军几乎损失殆尽,吴军也死伤过半,退回赤壁的吴军,数量最多两万,战船数量比魏军还要少,士气也受到沉重打击。
正好陶商料想那般,孙策根本不敢出营主动迎敌,只是龟缩于水营中,被动的防守。
陶商便以伍子胥为前驱,自如的令舰队在江上组阵,自北向南的形成了登陆进攻阵形。
眼见敌营已近,昨晚的西北大风,余威尚存,正好利用一下。
陶商更无犹豫,当即命徐盛率五千水军,从左翼进攻,命魏延率五千水军,从右翼进攻,伍子胥则自率一万主力舰队,从正面逼进敌营。
三路水军,浩浩荡荡开进,直向赤壁敌营扑去。
令旗摇动,隆隆的战鼓之声,如惊雷而起。
水手的号声,号角声,鼓声,击水之声,汇聚成轰轰烈烈的进攻号角。
赤壁之役,最后一战,就此开始。
第四百八十八章 给本王杀上赤壁!
楚军声势浩大,气势遮天,令岸上的吴兵无不为之悚然。?壹??看书·1?k要an?s看h?u?·c?c
此时此刻,孙策则是眉头紧锁,默默的驻立岸边,远望着汹汹逼近的楚军,一脸的沉重。
他已知道,刘表被陶商所杀,黄祖率残存楚军,直接退往了夏口,现在的他,只能率吴军孤军奋战。
“大王,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拼死一守了,若能守得住赤壁,我们就还有翻盘的希望!”身边的周瑜,激愤的鼓舞道。
孙策精神为之一振,狠狠一咬牙,厉声道:“我孙策岂能在这长江上,败给陶商,传令诸将士,给本王坚守水营,决不许退半步!
从魏营抢先一步,逃出来的庞统,本是想劝孙策弃营而撤,但见孙策如此决厉,话到嘴边也只能欲言又止,暗自摇头一叹。
“太史子义何在!”孙策大喝一声。
太史慈带风上前,拱手道:“末将在,请大王下令。”
孙策银枪向着正前方一指,喝道:“陶贼的主攻方向,必是水营中路,本王命你镇守中路,务必要给本王顶住陶贼的进攻。”
“大王放心,有我太史慈在,绝不让陶贼之兵,踏上我大营半步!”太史慈下重誓策马飞奔而去,直抵栈桥一线前去指挥。
两万多的吴军,分成三路,摆开了架势,准备拼死迎击魏军的三路进兵。
左翼处,水军大将徐盛,身先士卒,率五千大魏水军最先杀近。
守将凌操见状,急是下令弓弩手放箭阻击,震耳欲袭的嗡鸣声,数不清的箭矢腾空而起,如雨点般倾向魏军。
片刻后,右翼处魏延也率舰队逼近敌岸,与吴军水将董袭聘所率的吴军,展开了激烈的箭矢对射。
魏军两翼之兵,率先开战,牵制了近九千的敌军。?一看书w?ww?·1?k?a要n书s?h?u
大江之上,伍子胥统帅的中路舰队,则借着风势,向着敌营中部,一路狂冲而去。
“为大魏而战,攻破敌营!”旗舰之中,伍子胥挥刀大喝。
两百多艘战舰上,数不清的利箭,开始向敌营疯狂射,漫天的箭雨,交织成了一片光网,将江岸上空的天空都遮蔽。
一艘艘的大魏战舰,如水的狂鲨一般,迎着箭雨疾冲,各舰的甲板上,盾手们构建了层层鱼鳞盾,掩护着身后的弓弩手们向江岸上的敌军阵地放箭。
岸上,太史慈则策马往来狂奔,指挥着吴军士卒,疯狂的向魏军回敬箭雨。
孙策为了防备魏军进攻,还在岸边布署了百余架投石机,其威力虽不及魏军的天雷炮,但攻击力也相当强悍。
只见一枚枚石弹腾空而起,不是轰中魏舰,将上面的魏卒砸成肉泥,就是轰入战船队近的水中,掀起滔天巨浪,将魏军将士尽皆打湿。
吴军飞蝗般的箭矢,腾空而来的石弹,漫空而射,构成了一道集密的火力网,不断的有魏军将士箭倒毙,不断有石弹击战船,成片成片的将士卒们坠入水。
魏军虽受打击,岸上吴军受到的打击也不轻,岸上的敌军日更不好过,同样密集射来的箭矢,将布署在水道外侧的敌卒不断的箭落水,鲜血将沿岸一线染上了一层赤红。
吴军的抵抗,的确很顽强。
可惜,经历了昨天的大败,他们在士气上,数量上,已经远逊于魏军。
借着铁锁连舟的巨舰优势,近四万魏军步卒也登上了战舰,光弓弩手就比吴军多出了数量,在此绝对的箭矢压制之下,吴军尽管拼尽全力,却也无法阻挡魏军的逼近。
迎着漫天的箭雨,伍子胥率领着当先的十余突击船,终于成功的冲入敌营。
只听一声冲天巨响,魏军疾冲的战舰借着冲势,一举将水门的木栅撞烂,借着未消的冲势,径直冲入了水道。壹看?书·1?k?a?n?s?h?u
早就按捺不住的魏军步卒,未等战船停稳,便是一窝蜂的从船上跳向栈桥,手中战刀无情的斩向那些慌乱的敌卒。
近身战开始。
太史慈眼看着魏舰还是突入了水营,不禁神色大变,急是翻身上马,纵马舞刀,率领着他的数百亲兵队,便是杀向了栈桥方向的缺口处。
而这个时候,魏军战舰一艘接一艘的撞入水道,数以千上的魏兵,已向栈桥蜂拥而至。
魏军仗着人数上的优势,中路栈桥上,如潮水一般,逼迫着惊慌的敌卒步步后退,一直从栈桥退上了江岸。
中路吴军的守势,崩溃只在眼前。
“谁敢退,杀无赦!”太史慈纵马舞刀杀至,手起刀落,先将数名倒退的吴卒斩杀。
凭借着如此威势,太史慈终于镇压住了败溃之势,催逼着吴军士卒,拿起残存的勇气,向着冲涌上岸的魏军反杀而去。
太史慈更是刀舞如风,凭借着96的武力值,一路狂杀在前,将魏军又逼回了十余步。
魏军的人数虽多,但因栈桥狭窄,无法展开,反而无法挥人数的优势,被敌军堵在了栈桥上。
步军顽抗的同时,退至岸上的敌军弓弩手,也已按定了身形,开始向着栈桥上拥挤的魏军士卒放箭。
惨叫声顿时大作,被堵在栈桥上的魏军,只能任由敌军箭射,反而是陷入了被动。
“栈桥太窄,冲不过去,各船换走舸!”伍子胥反应也极快,立刻调整了进攻策略。
当下,伍子胥一路跳上了走舸,站在走舸前头,边用战刀拨挡着射来之箭,边喝令士卒们疯狂划桨。
雄浑的号声响起,水手们拼命划桨,刀盾手们举着木盾,抵挡着敌人袭来的箭矢。
他的身后,更多的魏军得令,纷纷的换了走舸,数十艘的走舸,沿着水道径直向滩头冲去。
魏军战术突然改变,聚集于桥桥一线的吴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艘艘的魏军走舸,就已经冲上了岸滩。
伍子胥所乘的走舸,他大吼一声,手提着战刀,第一个跳下了走舸,踩着浅滩直向岸上冲去。
迎面处,三名吴卒扑了上来,想要挡他的路,伍子胥眼都不眨一下,手起刀落,便将三名敌卒斩成了粉碎。
“给我杀上岸去——”伍子胥喉中狂吼,染血的战刀再度袭出,无情的斩向后续堵上前来的敌卒。
身后,数不清的走舸6续冲上岸滩,魏军将士如潮水般涌上岸滩,一路向着敌军水营腹地冲去。
栈桥上的吴卒,眼看着大批的魏军登岸,从侧翼杀向他们,刚刚振奋的斗志,转眼就土崩瓦解。
转眼间,中路吴军再度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这一斗,吴军残存的斗志,已荡在无存,就算太史慈再杀人立威,也无法阻止这败溃之势。
栈桥上被堵的大股魏军,一时压力骤减,如冲开闸门的洪流一般,从栈桥穿过,一路汹涌的冲上水营腹地。
魏军全线突破,吴军中路方向的防御体系,全面崩溃。
观战的陶商,眼见伍子胥的中路军杀上敌岸,欣喜若狂,当即下令战舰向前,他要亲自杀上岸去。
岸滩一线,伍子胥一柄战刀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不知斩杀了多少敌卒,征袍也被染成了血色的战衣。
伍子胥杀的痛快,他的对手太史慈,却陷入了焦虑的境地。
孙策将中路的重担,交给了他,他万没有想到,魏军攻击力如此之强,不到半个时辰,自己所守的中路,便被杀到眼看到就崩溃。
太史慈的傲气和自尊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心中自是又怒又急。
正乱战之时,太史慈抬头一瞟,乱军中,看到了大神威的伍子胥。
那在战旗显示,眼前那敌将,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伍子胥,连孙策和周瑜的水战能力,都有所不及的冒充古人之徒。
今日,又是这个伍子胥,突破了他所守的中路,令他太史慈的声名扫地。
“冒充古人的狗贼,我太史慈要你的命!”愤怒已极的太史慈,一声暴喝,纵马如风而至,杀破乱军,手那柄战刀当头斩向伍子胥。
狂战中的伍子胥,蓦觉身后有杀气袭来,回头一瞟,但见一员虎熊吴将,正向自己杀来,刀锋还未斩至,汹涌的劲力先压而至。
杀气强劲如此,不用交手,伍子胥便知来将武道不凡。
“原来你就是太史慈,本将就陪你杀个痛快!”伍子胥非但无惧,反而一声狂笑,身形如风一避,闪过太史慈狂斩而来的大刀。
几乎在同时,手中战刀横抹而过,割向了太史慈胯下战马。
一声痛嘶,那战马两只蹄已断,向前扑去,太史慈反应也快,借着战马前冲之势,双足急是一纵,诺大的身躯便离鞍而出,稳稳的飞落于地。
方自转身时,但见眼前赤影一晃,伍子胥那巍巍之躯,已如鬼魅一般闪至跟前,战刀如大磨盘船横扫而出,挟着天崩地裂的狂力,向着太史慈横扫而过。
身法如此之快,出招如此之猛,不禁令太史慈暗自一惊,也不及思索,急是举刀相迎。
轰!
一声闷响,星火飞溅。
太史慈身躯微微一动,眉头顿凝,心中暗忖:“没想到,这个冒充古人之贼,武力竟这般了得,陶贼麾下,竟有这等……”
伍子胥却不给他惊愕的机会,刀影如狂风暴雨般,狂压而至,转眼间,层层叠叠的铁幕,便将太史慈全身都包裹在其中。
第四百八十九章 辗碎一切顽抗之敌!
太史慈的武道虽略逊于伍子胥,但也相差不大,二人若是想分出胜负,非得在千招之后。??.??`c?om
可惜,影响斗将结果的,不仅是武力值,更是将者的士气。
眼下吴军崩溃,对太史慈的精神,已是沉重打击,而伍子胥却是斗志昂扬,战意上完全压倒了太史慈。
正是仗着这精神上的优势,这一战,伍子胥很快就压制住了太史慈。
面对着伍子胥咄咄逼人的攻势,太史慈心中是又气又急,招势愈的破绽频出。
要知道,他可是号称自孙策以下,吴国第一猛将!
身为大吴第一猛将的他,竟然被伍子胥,这么一个出道未久的家伙,压制成这般地步,逼到只有招架的份,他太史慈的威名何在。
愤怒之下,太史慈被激起了雄心,陡然间暴喝一声,手中战刀不惜气力的狂攻而出,每一招竟都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气势。
太史慈这样疯似的战法,拼死而战,伍子胥一时倒有些吃不消,十余招后,反被太史慈略略夺回些上风。
正当这时,蓦听得身后一声惊雷般的厉声喝:“太史慈交给本王对付,子胥你继续率军给本王杀入敌营腹地去!”
伍子胥心头一震,斜目瞥去,惊喜的看到,十余步外的栈桥上,陶商已纵马横刀,如天神下凡般巍巍而立。
大魏之王登岸!
眼见陶商亲自出现在岸边,伍子胥精神陡然大振,遂也不屑于再跟太史慈缠斗,一柄战刀连舞,强攻数招将太史慈逼退,抽得空隙闪身跳出战团,舞刀杀出血路,向着敌营腹地杀去。
太史慈原想阻挡伍子胥,听得那上岸之将,自称为“本王”,身形一震,急是举目回望,只见栈桥之上,一名玄甲之将,正巍巍驻马,以一种冷傲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虽隔十几步,太史慈却已深深感觉到,那年轻武将,身上散出来的王者之气,正如寒风凛凛般,狂压向他,令他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m
敢自称本王,更有如此威势者,除了陶商,还能有谁!
陶商亲自杀上岸来,更加鼓舞了士气,魏军将士们个个兴奋如狂,如狂的猛虎一般,扑向那些败溃的吴卒。
举目扫去,只见沿岸一线,从水上到岸滩一线,腥红的鲜血染了厚厚的一层。
陶商傲立于栈桥之上,赤色的披风猎猎飞舞,鹰目中迸射着王者的霸气,如神一般傲立。
“太史慈,楚国已灭,你吴国被灭也是迟早之事,现在停止顽抗归降本王,本王可以考虑饶你一命!”陶商冷冷的招降,语气狂傲,根本就不把太史慈这位吴国第一猛将放在眼里。
这一番招降之言,瞬间将太史慈激怒,他翻身跳上战马,策马纵刀,向着陶商狂杀而来。
他想凭着自己强的武力,将陶商斩于马下,毕其功于一役,成就不世之名。
“陶贼,敢小瞧我太史慈,我要你的命!”暴喝声中,太史慈一人一骑,杀破乱军,如狂风一般扑来,转眼已至近前。
陶商却巍然不动,鹰目不起一丝波澜,根本没有丝毫的忌惮之意。
他知道,太史慈的武道在自己之上,那又如何,身为大魏之王,难道还要他亲自动手不成。
“土鸡瓦狗之徒,也敢冒犯我王,你是找死!”狂厉的喝声中,一道金色的闪电,从梁飞身后袭出,直扑太史慈而去。
是霸王项羽现身!
眼见一员金甲之将拦路,太史慈还不知是项羽,冲势不减,手中那本战刀,挟着雷霆之势,如车轮一般向着迎面阻挡而来的项羽扫来。
那一刀,太史慈挟着十成狂力,撕破空气时出的嗡鸣声,竟如刺耳的哨音一般,卷着滚滚血雾狂扫而来。?.?`
刀锋呼啸而至,项羽的脸上,却只有霸道不屑。
拥有满百的武力值,放眼天下,除了吕布能让他皱一下眉头外,其余之将,皆为蝼蚁般的存在。
哪怕是太史慈这个吴国第一猛将。
眼见太史慈刀锋袭来,项羽陡然间一声低啸,猿臂如风而动,后而先至,手中那金色的霸王枪,已似一道闪电,卷着滚滚血雾,狂轰而去。
那一枪去势极快,戟上的劲力如狂起的巨浪,挟裹着汹涌澎湃的狂力,正面向着敌刀轰至。
轰!
火星飞溅,一声刺破耳膜的巨鸣声,刀与枪如流星般撞在一起。
项羽如金色铁塔一般,巍然不动,甚至连气息都没有丝毫波澜。
太史慈却身形一震,虎口一麻,竟然隐隐有被震裂的迹象,那长河倾泄般的力道,更是顺着兵器灌入身体,只搅得他五内翻腾,气血翻滚。
太史慈脸色骇然大变!
他万万没有料到,这员金甲之将,只一招间,便将自己这吴国第一猛将,竟震到了虎口欲裂的地步。
这是什么样的武力,简直已堪比吕布!
“此贼武道,竟然强到如此地步,莫非,他就是那个与吕布齐名的项羽不成?”震惊的太史慈,突然间省悟,认出了眼前这敌将。
他更是痛苦的意识到,自己的武力,根本不是项羽的对手。
明知不是敌手,太史慈心中的傲气,却令他无法面对失败,强压下翻滚的气血,大吼一声,战刀再次轰出,轰向了巍然而立的项羽。
“武道倒还不弱,可惜,顽抗大魏之王天威胁,杀无赦!”项羽不屑的一声冷哼,手中金枪再轰而去。
吭吭吭!
震天的巨响声中,两人战成了一团。
太史慈已使出了吃奶的劲,每一刀下去都倾尽全力,如要玩命一般,但项羽却沉静如水,轻轻松松的接下了太史慈所有的攻势,甚至连气息都不曾生过变化。
1oo与96之间,不仅仅只是区区4点差距,根本就是境界上的差距,就算太史慈拼上性命,又岂能扭转得了这种质的差距。
十刀攻下,太史慈便觉气力渐显不足,刀势渐渐便削弱下去。
项羽就象戏耍小孩一般,冷眼看着他闹完,陡然间一声低喝,手中枪势一变,开始动真正的攻击。
霸王金枪如电,一枪快过一枪,如狂风暴雨一般袭卷向太史慈。
但见漫天金光流转,却不见项羽如何出招,狂风暴雨般的刃气,如金色的围墙般,将太史慈围裹在其,那汹涌的攻势,转眼已把太史慈逼到手忙脚乱。
“霸王枪法,这才是真正的霸王枪,远远越了吴王的枪法,这枪法应该早就失传才对,怎么可能再现于世……”
项羽显露出真正的实力,把太史慈震到心神震怖,知自己实力,与项羽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七招走过,太史慈已被压迫到汗流满面,气息粗喘如牛,手中刀势越散乱,破绽百出。
“去死吧!”
突然间,项羽一声长啸,枪式一变,攻击的烈度陡然暴涨,本就已穷于应付的太史慈,更是窘迫到了极点。
连攻数招,荡出一处破绽,项羽手中金枪,如流光电火一般,狂击而去。
太史慈回身不及,只能舞刀反手相挡。
只听一声金属嗡鸣,狂力汹涌轰至,太史慈胸翻江倒海,狂喷一口鲜血,手的战刀都拿捏不住,竟已脱手而飞,溅落在了几步之外。
堂堂吴国第一猛将,竟然被杀到吐血,连手中兵器都被震飞,可以说是狼狈到了极点。
这一刻,太史慈已彻底的丧胆,哪里还敢再战,拨马抱头便往南面狂逃而去。
“不愧是项羽,太史慈已败,没什么于能阻止我们登岸,给本王杀上去,辗碎一切阻挡之敌!”陶商战刀一扬,狂笑喝道。
左右两侧,数不清的将士们,从船上跳下,如潮水般涌上岸去。
成千上万英勇的大魏将士,成功的攻陷了栈桥至岸滩的敌营,大批的吴卒如受惊的羔羊般,已从水营驱赶着向旱营方面败溃而去。
伍子胥冲锋在前,一马当先开路,率领着将士们,一路势如破竹,直奔孙策的中军军而去。
中路被突破,两翼的敌军军心瓦解,徐盛和魏延率水军杀上岸来,后续战船上,数以万计的步卒们,也在各大将的率领下,汹涌的涌上江岸。。
各路兵马,诸员大将,近六万之兵,如滚滚洪流一般,涌上水营,漫过江岸,向着孙策所在的中军辗去。
中军所在,岸边高处。
此时的孙策,已经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到咔咔作响,骨头都几乎要捏碎了。
旁边的周瑜,美玉般的脸上,同样是阴沉震动到了极点,眼眸中闪烁着不甘的神色。
远远望去,沿岸诸军尽如蝼蚁一般,向着旱营方向败溃而来,中路“太史”大旗,已经倒落,意味着中路失守。
不仅仅是中路一线,西面董袭一线,东面的凌统所部,皆已全线败退。
放眼望去,数不清的魏军士卒,正如惊涛一般,漫卷向赤壁,四面八方的杀他的中军所在。
崩溃失败,已成定局。
“本王纵横长江,无人能敌,竟然会在水战败给陶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自觉无力回天的孙策,仰天怒啸,不甘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