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韩浩献策稳豫州
两员猛将,心灵相惜,天生亲近。但今日一战,搏命相杀,下手绝无半点留情。
丈八蛇矛开阖写意,似撒开漫天浓墨。
亮银锤神出鬼没,如点点流星,疾飞疾驰。
二将酣斗过百合,难分胜负,但是两人的感觉,却全然不同。
相较几年前那次比试,两人的武功都有精进。
张飞三十出头,正值鼎盛之年。武艺趋于化境,勇猛之外,更富变化。
近年来,征战四方,未遇敌手。
今天再战萌娃裴元庆,终于遭遇强敌。
而萌娃裴元庆,经过这几年磨练,也在勇猛之上,平添几分沉稳。而唯一没变的,是那率真的萌性。
萌娃锤技,没有任何花哨技巧,只有一往无前的猛打猛攻。
打法简单,效率更高。
亮银锤只在近身挥舞,防御更加严谨,不给张飞一点可乘之机,且能趁隙猛攻几锤,立于不败之地!
萌娃防守滴水不漏,进攻凶悍无比。一锤接一锤猛攻,换成别的对手,早就难以抵挡。
但张飞之勇猛,远超想象。
对手越强,张飞越是兴奋。萌娃进攻越猛,张飞斗志越足!
二猛激斗,气势撼天震地!
“呜……”
狂风骤起!
一片乌云涌来,遮天蔽日!
“轰……”
春雷炸响,一阵急雨倾泻而下!
两员猛将浑然不觉,酣斗依旧!
丈八矛抖开漫天水线,亮银锤砸出成片迷雾!
征袍被雨水打湿,粘在身上,并不能延缓猛将搏杀的速度。
春雨来得急,去得快。
霁雨天迥,二将斗志更盛。
亮银锤和丈八矛洒开漫天水雾,被春阳映射出七彩霓虹,美妙如画。
激斗不止,气血沸腾,身上的雨水,蒸腾而起,两员猛将周身,弥漫着蒸蒸白气,如梦似幻。
平林烟暝,天色渐晚。
场中酣斗的二员猛将,气力不衰,斗志不减。反倒是呐喊助威的两军将士,却已累得嗓子冒烟、腰膝酸软。
两匹战马,在雨后泥泞中转折,也已极度疲劳。
“当!”
锤矛再对一招,二将似有默契,各自闪身退后。
“张三大哥,我饿了。”
“恩,俺也得回去吃点东西,喝口水了。”
“今天打不赢你,明日再来!”
“哈哈,好!”张飞豪气不减,“只要俺张飞在,你们随时来攻就好!不过,想从俺手中夺城,门儿都没有!”
……
两军收兵,裴元庆回归本阵,校尉立刻递上主将岳飞刚刚送来的信报,命裴元庆引兵退回慎县。
裴元庆虽不情愿,但不敢违背军令。只得下令北撤,但也没忘记,派人给下蔡张飞送信,告之不能赴明日再战之约。
……
岳飞和王忠嗣部在汝阴汇合后,继续按原定计划,分头展开行动。
岳飞部分兵几路,除裴元庆试探进攻下蔡一路外,另外几路,疾奔向东,抵达涡水一带,控制城父、下城父聚等地。(下城父,既当年陈胜战败身亡之地。)
王忠嗣部,则向西南穿插,收复汝南南部的富波、原鹿、期思等地,并准备进入庐江北部,首先夺取阳泉、寥县等地。
……
王守仁说服韩浩来降,汝阴免于战祸。洛阳军可以减少兵马给养消耗,汝阴百姓,也免遭战乱之祸。
刘芒进兵汝阳,并在汝阳召见韩浩。
韩浩奉命而来,刘芒降阶相迎。
韩浩大礼参拜。“败降之辈,焉敢劳动太尉大驾?”
刘芒大礼回拜,韩浩惶恐不安。“浩惭愧,不敢受太尉大礼。”
刘芒搀起韩浩,真诚地道:“元嗣(韩浩字)功在万民,功在社稷,虽凯旋之将,弗可比也!刘芒之礼,不足以颂元嗣之功。”
韩浩感动不已。
刘芒再礼道:“治理豫州,还请元嗣赐教。”
韩浩答曰:“袁氏穷兵黩武,官员贪腐无度,将领克扣军饷。官贵富,而兵民伤。虽有百万人口,却无有耕作之夫;虽有遍地良田,却无兵卒可食之粮,马匹可食之草。太尉若要重振豫州昔日之辉煌,必以农耕为本。”
刘芒也是这个想法。
但是,百姓饱受战乱之苦,今豫州虽已光复,但百姓已成惊弓之鸟,说服逃难的百姓回归故土,需要时间。
此时正值春耕之际,即便百姓回归,也将错过耕播之期。
回归故土的百姓,没有粮食、无所劳作、无所事事,必将成为不稳定因素。
数以百万计的无粮民众,轻则形成逃荒难民大潮,重则爆发民变。
韩浩献计道:“可以豫州降兵,驻屯耕播。”
“屯田?”刘芒眼睛一亮!
豫州降兵,军纪涣散,难以约束,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整肃成型,是刘芒更为头疼的一个问题。
韩浩建议屯田,可谓一举多得!
既能解决春耕难题,又能安稳豫州降兵之心。军队带头耕播,还能起到示范作用,让百姓早日回归故土、回归田园。
刘芒大喜。
传令告示各地,豫州兵将,只要回归田园,既往之事,一概不咎。
任命韩浩为中护军,封爵万岁亭侯,全面负责屯田相关事务。
……
汝南方面,进展顺利,陈国方面,也有好消息传来!
陈郡谢氏联合陈国有名望的世家,联合上书,请求刘芒出兵陈国!
陈国,战略位置突出。
在刘伯温、王守仁拟定的寿春攻略中,陈国仅次于汝南,是今后战略布局的要害之地。
因陈国特殊性,进军陈国,必须慎重。
现在,谢氏为首的陈国世家,主动邀请,刘芒再无顾虑,立刻命张须陀率领后备队,东进陈国。
……
陈国,历史悠久,是地位最为特殊的诸侯国之一。
陈国世家和百姓,早已习惯了**在中原。
今,谢氏等世家联名请求刘芒出兵,是因遇到了难以应付的难题。
汝南战役开启,朱友谦、李罕之两路大军溃败南逃,陈国成为被放弃之地,孤悬于北。
但是,陈国境内,还有李丰、符存审的豫州兵马。
和其他豫州将领一样,李丰也早就安排好了退路。
今袁术和寿春朝廷大势已去,李丰也准备脚底抹油。命人通知符存审,来自己的驻地商议军情,实则准备胁迫符存审及其部下,与其一同出逃,以增加手中筹码。
李丰心知肚明,符存审非善于之辈,若其不肯就范,李丰就要斩杀符存审,收编其部!(未完待续。)
第1112章 陈国兵祸猛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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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军溃不成军,汝南各地接连失守。
刘芒出于稳定考虑,没直接进军陈国。
但是,陈国并未因此而幸免于刀兵之祸。相反,陈国之乱,更甚于汝南。
驻守在陈国的豫州军,知大势已去,逃窜之前,在陈国境内,疯狂洗劫。
兵祸猛于虎。
在正面战场上,豫州毫无战斗之力,但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豫州军尽显其能!
有如巢**崩溃之蝼蚁,豫州军四散于陈国各地,烧杀**掠,无恶不作。
符存审严于治军,恨豫州军之恶,怜陈国民众之苦。有心弹压兵祸,保境安民,无奈其官职低微,手下缺兵少马,维护驻地周边尚且不足,何谈保护陈国全境?
况且,其箭伤未愈,心有余,力亦不足。
兵祸之灾,已蔓延至陈国全境。境内世家,虽有家兵家奴,也难敌肆无忌惮、穷凶极恶的兵寇。
数以万计的陈国家庭,惨遭洗劫,甚至一些大户世家,也遭灭门之灾。
阳夏谢氏,采纳谢玄的建议,开仓赈济流民,数以万计的流民云集于阳夏。
谢氏提供粮食,使流民免于饥饿。
组织流民开荒耕播,使流民心有所依。
谢玄从流民中,选拔青壮,发放棍棒,组成武装,保卫乌衣巷和周边田园。
谢氏举措,虽可保乌衣巷一带免遭兵祸,却不足以解陈国全境之兵灾。
初时,只是豫州军大肆抢劫。随后,那些遭到洗劫,而变得一无所有的百姓,也加入到劫掠的行列,陈国境内,已有全民皆贼、全民皆寇之趋势!
谢氏和一些勉力自保的世家,堪堪难支,只得向刘芒求援,请求洛阳军进驻弹压。
……
陈国兵祸,愈演愈烈,符存审有心找李丰商谈,让其对部下多加约束,接到李丰的通知,符存审并未多想,便赶去李丰的驻地。
李丰的驻地,与其说是军营,倒更像是集市。数不清的车架,全都装得满满当当。
兵卒们正忙着用铺草遮盖着车架,那些还没来得及遮盖的车子上,堆放着各色物件,有各种礼乐酒器,有整匹的绢帛,有家居之物等等。
大多数物件,并非军营中所需之物,定是取自大户家中。
还有些车架上,装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全副武装的兵卒,守在车架旁边。一看便知,箱子里必是装了贵重财物。
符存审无奈地摇摇头,走入李丰的房中。
李丰正指挥着兵卒,收拾着自己的房间。见符存审进来,头都不抬地道:“德祥来得好快。洛阳军就要来了,德祥速速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出发?”符存审疑惑道:“李将军唤在下来,不是要商议军情吗?”
“不错,原本是要商议军情,但形势变化太快,赶紧出发,边走边说。”
符存审问道:“可有魔云将军军令?”
“无有。”
“无有?”符存审警觉起来。
“无有。”李丰并不隐晦,直言道:“已无法和魔云将军取得联络,李某乃本地最高指挥官,德祥听李某号令即可。”
“你要带军队去哪里?”
符存审不断质疑,必是不想从命。李丰轻轻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符存审面前。
“听令即可,何必多问?”
“军令不明,叫吾如何准备?”
“嘿嘿,直言倒也无妨。”李丰有恃无恐地道,“带上队伍,收拾东西,随我北上陈留、濮阳,然后去冀州。”
“敛够了钱财,要跑?”
“符存审!”李丰满脸怒意,直呼其名。
符存审面无半点惧色,伸手一指外面的车架,“汝身为统兵之将,护国校尉,却带头劫掠。强取豪夺,霸占人家财物,与贼寇何异?!”
李丰手按剑柄,怒道:“符存审,你好大胆!”
符存审依旧只有一脸轻蔑。“非是符某胆大,却是你李丰胆大包天!”
符存审针锋相对,并不畏惧,李丰却有些心虚。符存审不仅多智谋,且颇勇猛,李丰不敢硬来。
稍稍缓和了语气,李丰道:“你我二人,共事一场,李某并不想为难德祥。”
“你待如何?”
“李某乃陈国校尉,本地兵马,全归李某节制。德祥若不想跟随李某北上,那便交出兵马印信,你我各走各路。”
“要吾交出兵马?休想。”
符存审语气冰冷决绝,李丰怒火中烧。几要发作,却忌惮符存审之威。
李丰只得冲外挥挥手。“李某本念共事之情,欲带汝走一条明路。汝既不知好歹,就请自便。”
“告辞。”
符存审言罢,挥挥手,带着亲兵退了出去。
见李丰并未阻拦为难,符存审警惕稍松,刚刚转过身去,准备迈步出大门,却听身后李丰突然大喝一声!
“动手!”
数十名埋伏的刀斧手,一拥而出!
“将军快走!”亲兵提醒声未落,已被砍翻在地!
“李丰!”符存审大惊,掣剑在手,砍翻两名刀斧手,夺门而出,飞身上马!
“杀了他!”
“杀了符存审!”
更多的兵卒冲了过来,符存审挥剑斩断马缰,左劈右砍,斩杀几名刀斧手,却觉得小腿处一阵钻心剧痛,已被长矛刺中!
“死!”符存审奋力挥剑,砍杀刺伤自己的兵卒,顺势用剑身猛抽马臀。
战马负痛,唏律律一声长嘶,奋蹄疾走,冲出重围。
李丰提刀奔出,见本已落网的符存审逃脱,气急败坏。“不能让他跑了,给我追!”
百余兵卒,在几名小校带领了,上马急追。
符存审逃脱,李丰虽心有不甘,但信报接连传来,洛阳军已经进入陈国,李丰不敢耽搁,收拾了东西,传令拔营。
……
却说符存审逃出李丰军营,身后追兵穷追不舍,符存审叫苦不迭,不敢停留片刻。马鞭已失,只能不停地挥舞长剑,抽打坐骑狂奔。
仓惶奔逃,不辨方向。
腿上伤势严重,血流不止,而身上箭伤还未痊愈,符存审眼前一黑,昏在马上。
坐骑被长剑抽打,马臀上割出几道口子。符存审昏厥,坐骑失去了驭控,长嘶几声,奋蹄踢踏,将符存审摔落下去,战马落荒而走。
追赶的兵卒见符存审落马,大喜。
纵马冲来,挺起刀枪,欲取符存审性命!(未完待续。)
第1113章 持久立家唯谨慎
“杀了他!”
“李将军说了,不论死活,一律有赏!”
“记得取了他身上印信!”
李丰的部下,蜂拥而上,欲取符存审性命!
“咻!”
破空锐响,一箭飞至!
冲在最前面的小校中箭落马!
“啊!”
众兵卒大惊,抬头看,只见迎面而来三五骑、十余人。
当中一少年,一身皂黑,鞍上搭槊,腰中挎剑,左手持弓,右手正自箭囊中取箭。
见对方不过十余人,带兵小校心里有了底儿。
“先宰了他们,再取姓符的性命!”
“杀!”豫州兵卒一拥而上!
黑服少年毫不惊慌,搭箭引弓,抬手就射!
弓响箭疾,又一名豫州小校中箭落马。
黑服少年挂弓提槊,喝一声“找死”,纵马杀入贼群!
豫州兵卒仗着人多势众,并未将黑服少年等放在眼里。待得厮杀在一处,才知黑服少年之勇!
这少年,一条马槊上下翻飞,顷刻间,便毙敌数人。
豫州兵人数虽多,却无人能近其身。黑服少年左冲右突,抡砸挑戳,再毙十余敌!
豫州兵胆寒!
有兵卒突然醒悟,惊恐叫道:“他们是乌衣巷谢氏!”
黑服少年也不否认,冷喝一声:“某谢玄,既知乌衣巷之名,还敢来此撒野!”
不远处,百余名手持农具木棒的农夫,呐喊着冲了过来。
一个谢玄,豫州兵已难挡其勇。谢氏家奴冲来,豫州兵哪敢再战,互相招呼一声,打马就跑。
谢玄并不追赶,下马试探符存审鼻息,简单帮其包扎伤口,命人将符存审抬回乌衣巷。
也是符存审命大,慌不择路,竟逃到乌衣巷附近。
正赶上谢玄带领着流民兵在周围巡视,见符存审被豫州兵追杀,及时出手,才救得符存审性命。
符存审伤势虽重,但只是兵器外伤。乌衣巷内,自有高明医者帮其处置,性命无忧。
……
谢玄一直守着符存审,待其醒转,刚想说几句话,贴身小家奴急急跑来。“玄少爷,太爷喊你过去!”
谢玄不敢耽搁,嘱咐符存审安心养伤,起身随小奴去见谢缵。
“太爷何事唤吾?”
“还不是为玄少爷杀官军一事。”
谢玄一皱眉。“又是哪个多嘴?”
小奴劝道:“太爷火气正大,玄少爷你可千万小心着点。”
“行了,我有分寸。”
……
谢玄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是不停打鼓。
太爷爷谢缵,平时对孙子、重孙子一辈疼爱有加,但在原则性问题上,却严厉至极。
谢氏立家之本,就是尽量不与官府、官军产生关系。
今天,谢玄不仅仅和官军产生了关系,而且是生死关系!
谢玄自忖难逃一顿痛骂,甚至做好了承受家法的准备。
果然,一进谢缵的房间,谢玄就感觉气氛不对。
谢缵的脸,黑得吓人。
地上,还有刚刚摔碎的瓷杯!
“啪!”谢缵一见谢玄,便一巴掌拍在高几上!几案上的物件,都被震得蹦了起来!
“谢玄,你、你、你好大胆子!”
谢缵气得嘴唇发紫,身子直哆嗦。
谢玄叫了声“太爷爷”,规规矩矩跪好,嘴上却争辩道:“太爷爷,非是孩儿胆子大,只是他们太过无法无天!”
“放肆!”谢缵吼道。“无法无天,亦是官军!咱谢家家训,严禁得罪官府官军,你却杀了十余官军,你、你、你好能耐啊!你这是要毁了咱阳夏谢氏啊!”
盛怒至极,谢缵无可发泄,抓起瓷杯,砸向谢玄!
谢玄眼见瓷杯飞来,竟不躲不避!
“啪!”
瓷杯正中谢玄额角,跌落,碎在谢玄膝前。
谢玄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谢缵惊叫道:“你咋不躲?!”
谢玄平静地道:“尊长责罚,孩儿躲是不孝。”
“你、你……”谢缵本是暴怒之下,却被谢玄一句话,惹得老泪纵横。
谢玄依旧规规矩矩地跪着。“但是,太爷爷也教导过孩儿,我阳夏谢氏立家之本,还在于忠义友善。百姓惨遭荼毒,孩儿若是见死不救,何谈忠义?何谈友善?”
谢缵已不知该责骂谢玄,还是该心疼谢玄,只能苦口婆心地道:“孩儿啊,可是,他们是官军啊……”
“那些是兵匪!是贼寇!是伪朝廷的走狗,不是官军!”
“住口,住口啊!”谢缵使劲拍打着几案。“驻扎在陈国,就是本地官军,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谢缵还要训斥谢玄,却突然跳了起来,扑到谢玄的身边,惊呼道:“孩儿啊,你流血了?!”
一丝鲜红,顺着谢玄额角淌下。
谢玄伸手抹了一把,轻松笑道:“太爷爷老当益壮,力气好大。”
“唉!你呀!”
谢缵最疼这个重孙子,张罗着要喊人来给谢玄包扎伤口,谢玄赶紧拦住。
拉着太爷爷的手,半开玩笑道:“破点皮而已,太爷爷若是喊了家人来,见孩儿又被太爷爷责罚,孩儿这脸往哪搁呀!”
谢玄额角伤口没什么大事,但他杀了豫州兵一事,谢缵还是放心不下。
“唉!”谢缵抚着谢玄的手,不停地摇头。“玄儿啊,咱谢氏谨小慎微几十载,终成几百口之大族。你们这两辈孩子,多有出息,太爷爷甚感欣慰。太爷爷唯一的愿望,就是你们能出人头地,光耀门庭。”
“孩儿一定不让太爷爷失望!”
“我信,我信……”谢缵拭去眼角泪花,教育谢玄道:“玄儿啊,几百口大族,不是三五口之小家可比,若想立家持久,凡事都要谨慎啊!太爷爷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太爷爷的教诲,孩儿时刻谨记在心。人以齐家,德以立家,学以兴家,而欲家族持久,唯谨慎二字!”
谢缵满意地轻拍谢玄的手。“我阳夏谢氏,声名初起,各地诸侯,便纷纷赶来提亲联姻,并欲征辟我谢氏子弟,此乃家族之幸,亦是家族之危矣!玄儿可懂?”
“孩儿懂得。若要立家持久,不可孤注一掷。将家族命运,押在一方之上,有如累卵之危。”
“是啊!让尚儿去江东(谢尚谢仁祖)、奕儿去徐州(谢奕谢无奕)、万儿去冀州(谢万谢万石)、石儿去兖州(谢石谢石奴),便是此理。”
想到谢缵为了家族大业,殚精竭虑,谢玄不禁动容。“太爷爷为了我谢家操心无度,孩儿还给太爷爷添乱,实在不孝……”
谢玄跪伏请罪,谢缵盯着谢玄良久,终于下了决心。“玄儿啊,起来,你必须马上离开乌衣巷!”(未完待续。)
第1114章 乌衣巷在劫难逃
谢玄明白,谢缵为了保护自己,才让自己离家避祸。
谢氏族中,青壮不少。但沉稳干练,能主事的谢尚等人,均已离家。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叔叔谢安,一直游玩在外,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
若是自己再走,一旦豫州兵再来,乌衣巷难逃劫难。
“太爷爷,孩儿不走!”谢玄态度坚决。“乌衣巷有数百家奴,周围还有受我谢氏恩惠的流民,何惧区区兵贼!”
“不行啊……”谢缵连连摇头,“家奴和流民,都没打过仗,亦无武器,如何是兵贼对手?”
“兵不在多,将不在勇,运筹得当,虽腐朽亦可化为神奇!谢玄决不允许兵贼踏入乌衣巷一步!”
谢玄慷慨激昂,谢缵又是欣慰,又是担心。
……
谢玄不肯离开乌衣巷,说服了谢缵,赶去乌衣巷外,流民聚居之地。
乌衣巷东面,一大片树林,是流民栖身之所。
树枝和破布、蒿草,简单搭扎,就是流民们避风的“家”。
野菜和谢家提供的稀粥,赖以果腹。
虽然吃不饱、住不暖,但总不至饥寒交迫而死。流民们住在一起,也能防止野兽攻击。
流民身无长物,成千上万的流民,都凑不出十个铜钱,豫州兵贼,倒也不会来这穷鬼聚集之地寻财路。
赈济流民,是谢玄的主意,流民视玄公子为救命恩人。
谢玄一到,很多人便围了过来。
“玄公子,今天有活干吗?”
谢玄笑答:“有。”
“我去!”
“我也去!”
人们争抢着报名。为谢玄和谢家做点事,能略报收留之恩,也能分到抗饿的干粮。
谢玄微微一笑,道:“今天的活儿,不同以往,可能要打仗。”
“打仗?”
很多人犹豫了。
卖力气干活,挣口干粮吃,他们乐意。打仗,要流血、要掉脑袋,很多人没这个胆量。
妇女和胆小者,纷纷退到一边。
“玄公子,为啥要打仗啊?”
“为了保卫大家的生命,保卫乌衣巷,保卫我们辛辛苦苦耕作的田地。”
“我去!”终于有胆大者,喊了出来。
“那……我也去!”
有谨慎者,问道:“玄公子,咱要和谁打仗啊?”
谢玄并不隐瞒,直言相告。“和豫州兵贼。”
“啊?!”
“官军啊!”
方才还嚷着报名的人,很多都胆怯了。
正如谢缵所言,在普通百姓的心目中,并无汉军、伪汉军之分。谁驻扎在陈国境内,谁就是官军。
百姓,尤其是淳朴本份的百姓,对于官军有天生的畏惧感,怎敢与官军为敌?
官军手里有杀人的武器,经过操训,百姓手无寸铁,怎么打?
更何况,驻守在陈国的豫州军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准确地说,是杀毫无抵抗能力的平民百姓时,从不眨眼。百姓畏如蛇蝎,避恐不及,哪敢和那些畜生为敌?
大半的人,懦懦而退。
也有人觉得,谢氏有恩于己,自己不能出手相助,深感愧疚,对谢玄道:“玄公子,不是我们不知道报恩,只是,和官军打仗,我们真的不敢啊……”
谢玄并不计较,微笑着道:“此事确有风险,谢玄不敢强求诸位。”
谢玄如此一说,众人更感惭愧。
一个后生忍不住,就要上前报名,却被身旁的老爹一把揪住。“憨娃子,找死呢!”
“爹!”后生辩道,“谢家对咱有恩,玄公子有事,咱哪能不帮?”
“要帮也轮不到你!给我好好待着!”老爹四五十岁年纪,也颇健壮。担心独子丧命,断了香火,老爹拉回儿子,自己却挺身而出。
“玄公子,俺行不?闹黄巾时,俺打过黄巾,会打仗!玄公子要是看得起俺,俺这条老命,就交给玄公子了!”
谢玄满意地点点头。“好!这次招兵,打没打过仗,并无所谓。关键是,要有勇气!”
有人带头,立刻引起更多人响应。
“我有勇气!我去!”
“我也把命交给玄公子了!”
一时间,叫嚷报名者,竟有近千人之众……
……
谢缵的担心,并非多余。
追赶符存审的豫州军被谢玄杀散,狼狈逃走,去向李丰禀报。
李丰已在赶往陈留的路上。
濮阳吕布、陈留张邈,和袁术都是故交。李丰很早就追随袁术,和吕布、张邈很熟。
袁术完了,李丰准备先去陈留、濮阳避难,如有可能,再赶去冀州,投奔袁绍。
听说符存审被救走,李丰大骂属下无能!
听说救符存审的,是阳夏谢氏,李丰怒道:“姓谢的给脸不要脸!上一次,谢氏多事,符存审杀了本将麾下百人将,本将忍了,给足了谢氏面子,姓谢的竟然得寸进尺!”
吃了亏的兵卒火上浇油,大抱委屈。“是啊,将军,那谢玄嚣张至极!带了几百人,强行抢走符存审。还说杀了咱们兄弟,就是要给将军点颜色看看!”
“娘地!”李丰双眉倒竖。“姓谢的!今日,本将若不将乌衣巷夷为平地,不将你谢氏灭门,你们不知道本将的厉害!”
阳夏谢氏,立家久远。
乌衣巷发展几十年,谢氏家藏之物,绝非寻常百姓甚至是其它世家大户可比。
李丰和属下兵贼,早就对乌衣巷垂涎欲滴。只因乌衣巷和阳夏谢氏名声太大,且有众多家奴家兵守护,才一直不敢动手。
今天,反正要离开这鬼地方了,李丰再无顾忌,要在离开豫州之前,血洗乌衣巷,将阳夏谢氏洗劫一空!最后打捞一笔!
命令几名亲信校尉,押运装满财物的车架继续北行,李丰率领足足两千兵马,杀奔阳夏城外乌衣巷!
……
平素喧闹的乌衣巷,今日格外静谧。
通往外面的很多路口,都有砖石堆垒的路障。
自豫州战事开启,阳夏谢氏就做好了准备。通往外面的狭窄路口,全部布置了街垒。临近外面的房屋,也已腾空,作为保护乌衣巷的街头堡垒。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只留下宽敞的大道,作为进出通路。
李丰率部奔至乌衣巷外。
从迎面的大道向里望去,只见宽敞的街路上,空无一人!甚至,连猫儿狗儿都不见一只。
豫州兵贼疑惑不解。
“将军,姓谢的是不是跑了?”
“将军,里面会不会有埋伏?”
属下的猜测,令本就狐疑不定的李丰更加犹豫。杀气腾腾而来,到了巷子口,李丰竟胆怯了……(未完待续。)
第1115章 谢幼度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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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巷安静得可怕!
豫州兵贼,感到莫名的恐慌。
“将军……巷子里,怕是有埋伏……”李丰身边校尉带着明显的颤音。
李丰怒目而视,校尉吓得不敢言语。
李丰毕竟征战多年,决不能被空空的巷子吓住,也舍不得巷子里谢氏的家藏。
“派几个人进去看看!”
李丰下令,校尉不敢不从。自己不敢进去,只能喊了几个倒霉蛋,进去侦察。
几个倒霉的家伙,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蹭进乌衣巷……
巷子里,死一般沉寂。
几个家伙头皮发炸,不敢深入。转头看,见李丰不停地挥手,示意深入侦察。
几个家伙强撑胆气,又往里挪了几步。
“咦?!”
一个家伙突然吸吸鼻子。
肉香!
其他几个家伙,也伸长了脖子,使劲嗅闻着。
果然是肉香!
从临街的一间房门半掩屋子里,传出的肉香!
食欲战胜了恐惧,几个家伙争先恐后冲了进去!
……
巷子外,豫州兵贼见那几个家伙冲入临街的房中,不知发生了什么。
良久……
突然!
从靠外面的院子里,隔墙丢出几件体量庞大的东西!
“啊!”
有眼尖者,一眼认出,被隔墙丢出的,是那几个刚刚进入乌衣巷的兵贼的尸体!血肉模糊的尸体!
“啊……”
巷子外的兵贼惊呼一片,原本还算规整的队形,开始松动。胆小者,纷纷向后挪蹭着脚步,如有意外,第一时间撒腿就跑!
“混账!镇定!”
巷内异变,李丰也倍感紧张。但是,相较手下兵贼,李丰还是足够沉稳。
“你!带一百人进去!”
李丰直接点将,身边校尉暗暗叫苦,却不得不从。
在李丰不停地催促下,校尉终于点起一百人,准备进入乌衣巷……
“将军,里面有人!”
果然!
乌衣巷临街的房子里,接连有人走出!
全部是身着黑衣,头裹黑巾,手持棍棒。
转眼间,竟聚集了有近两百人!
两百人渐渐聚成一支队伍,所有人都一言不发,持着棍棒,走出巷子口。分成两列,向巷子口两侧展开,似要排兵布阵一般。
黑衣人动作虽说不上整齐,但也还算有秩序,两厢分列站好。
两百黑衣人现身,豫州兵贼更加慌乱。
李丰也倍感奇怪。
谢氏居住之地,之所以得名乌衣巷,皆因谢氏一家崇尚黑色。家中子弟和奴仆,皆爱穿着黑衣。
这两百人,身着黑衣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人的站姿。
有的腆胸叠肚,有的只管使劲昂着头。有的双脚并拢,站得像模像样;有的则大马金刀,两腿劈得很开。
从站姿就能看出,这些人,明显没经过任何操练。都想摆出霸气的姿势,反而却不伦不类,甚至显得很滑稽。
李丰想笑,却笑不出来。
刚刚几个手下惨死,说明谢氏定是早有准备。
弄出这两百家伙,到底藏着什么阴谋?
李丰疑惑之间,却见那两百黑衣人,又做出一个更加令人费解的举动。
所有人都将包头黑巾,向下拉了拉,遮住了双眼!
两百黑衣人,既不冲锋,也不呐喊,全部蒙住眼睛,手持棍棒,就在原地站着!
他们要干什么?
谢氏有什么阴谋诡计?!
豫州兵贼搞不懂,却更加感到恐惧。
“将军……他们真的有准备……”
校尉不敢直言劝李丰退走,只能委婉地表达。
李丰哼了一声。
他也是疑虑重重,但就此退走,实在不甘心。
“故弄玄虚!”李丰说得坚决,但心里并不敢肯定。不敢自己亲自率队冲击,还是决定先试虚实。“你!带人冲过去!”
怎么又是我?!
校尉叫苦不迭。
看到李丰阴霾密布的脸,校尉不敢多说,正准备硬着头皮带人上去,却突然眼睛一亮,大叫起来。
“将军!巷子里又出来人了!”
豫州兵贼本已被弄得惶惶不安、心惊胆战。听校尉突然发声,很多豫州兵贼差点掉头就跑。
乌衣巷里,果然有人走出!
一匹骏马,一黑衣少年。身后,跟着十余个,手持棍棒,器宇轩昂的家奴!
那黑衣少年,提槊挎弓,英姿飒爽。虽然年纪不大,也未着盔甲,却散发出挥斥方遒的气势!
“谢玄!将军,那就是谢玄!”
“对!就是他杀了咱们弟兄!”
“谢玄!”李丰咬牙切齿,攥紧了手中刀。
谢玄似漫不经心,又似有恃无恐,轻抖着马缰,缓缓而来……
……
虽然在太爷爷谢缵面前夸了口,但谢玄心里,也没有底。
豫州兵贼,虽被陈国百姓冠以“贼”名,但毕竟是兵,是手握利刃,经过操训,打过仗的兵。
而谢玄手下的,只有临时拼凑的家兵家奴和自告奋勇的流民。
虽然也有一千多人,但手无寸铁,大多没有打仗的经验,如何能应付穷凶极恶的豫州兵贼?
一千多人,说是乌合之众,毫不为过。
若谢尚谢石等人在,在他们的组织下,以一千多乌合之众,对抗两千豫州兵贼,也许还能周旋一阵。
可是,谢尚等人已分赴各地,乌衣巷里,除了谢玄,再无可主兵事之人。
谢玄没有依靠,唯一的希望,是故弄玄虚,吓走李丰和豫州兵贼。
出来列阵的两百黑衣人,都是自告奋勇的家奴流民。
这些人虽然胆大不畏死,但打仗不是不怕死就行。
谢玄根本不指望他们能战胜十倍的豫州兵贼,只想制造声势,让豫州兵贼望而生畏。
谢玄让两百黑衣人拉下头巾,遮住双眼,一方面是为了迷惑敌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壮心胆。
豫州兵贼凶恶,若是有人经受不住,恐慌而逃,只能助长敌人的嚣张气焰。蒙住眼睛,眼不见,心不慌,还能多支撑一会儿。
黑衣人蒙眼之举,效果远超预料。
豫州兵贼疑惑不解,心神慌乱。
甚至,连李丰心里都有些发虚。
谢玄悠哉上前,驻马阵中,摆足了气势,却不说话。
谢玄有胆识、有谋略,也有一身武艺。但是,谢玄并不以勇武见长,且未打过恶仗。对付久经战阵的李丰,谢玄也没有丝毫把握。
但是,谢玄明白,要想保住乌衣巷和谢氏家族,自己决不能慌!
谢玄坦然而立,李丰更加犹豫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16章 五音齐奏乌衣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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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答应,丢掉的是面子面。
答应,丢掉的,可能是性命!
李丰微侧着头,看看身边的手下。此时,若有属下发声提醒,莫中了谢玄的诡计,李丰便可借坡下驴,拒绝单挑。
可是,身边的几个校尉,没人说话,反倒把十分期待的目光,投了过来!
乌衣巷太过诡异。
刚刚进去探路的几个兵卒,莫名其妙惨死,抛尸墙外,令豫州兵贼胆寒。
而黑衣奴兵们,蒙着眼睛,拄着棍子,有恃无恐的样子,更令豫州兵贼心慌。如果乌衣巷里没有埋伏,那些黑衣奴兵,焉能有恃无恐?
李丰身边的几个校尉,和豫州兵卒,谁都不想打这一仗,但谁都不敢开口劝阻李丰。
他们都觉得,谢玄的提议不错。两人厮杀,保住千百人性命,很合理啊!
属下没人出面铺设台阶,李丰气得暗骂不已。
李丰真有心挥刀冲上去,但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不行!
不能中了谢玄的奸计!
面子值几个钱?性命丢了,再大面子,也是枉然!
李丰打定主意,讪笑道:“呵呵,单打独斗,一赌胜负,汝当李某三岁孩童吗?”
李丰不肯上当,谢玄心思落空。“李丰,有辱丈夫之名!”
已经厚了脸皮,李丰无惧讥讽。“嘿嘿,废话无益。你谢玄既然想要名声,李某便成全了你!”
说罢,李丰缓缓端起大刀。
“准备!”
李丰一声令下,豫州兵贼鸦雀无声。只待李丰手中刀挥起,豫州兵贼,就要发起进攻……
……
“铮……铮……铮……”
突然,几声铿锵的琴声,打破了血腥战前的宁静!
李丰一愣!
琴声,自乌衣巷内传来!
李丰一惊!
什么情况?!
李丰手中刀,竟迟迟不敢举起。
琴声一起,谢玄也是一愣!
但是,旋即,谢玄脸上划过一丝惊喜!
“铮……铮……铮……”
琴声渐起,高远、清灵……
无形的琴声,竟似有形的图画,在所有人眼前,展现出巍峨青山,潺潺流水……
“铮……铮铮……”
古筝的声音!
古筝加入进来,与琴声一同奏响!
一般的高远、清灵,画风却是不同!
前者如高山流水,后者似和煦春风。
山静水清,风柔日暖,两幅无形的图画,融汇在一起,无比和谐!
乌衣巷外,所有人,都呆愣了!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乌衣巷外,原本将成为血腥的杀戮场,如今却似变成世外桃源。安详、静谧……
所有人,都在享受着琴曲带来的诗情画意……
甚至连李丰,都呆了。
既是被突如其来的琴声所震慑,也是被飘逸悠扬的琴曲所眩惑……
“啾啾……啾……”
清脆的笛子,也加入进来!
琴筝之曲,大气悠远,笛子之音,小巧欢快,有如顽皮的雀儿,蹿飞在山水之间,游玩于忘我之境!
“咻……咻……”
又一种曲风,加入进来!
很少有人听得出是何种乐器,谢玄却听得出,是陶埙所发之声!
陶埙之声,有如鸮鸟厉叫。
“啾啾啾……”
鸮鸟一出,雀儿惊慌而走!
“咻……咻……”
鸮鸟叫声更厉,萦绕不绝,追逐着惊飞之雀儿!
“呦……呦……”
苍鹰现身!
竽笙一起,鸮鸟亦慌!
苍鹰翱翔于天际,君临于天下,鸮鸟和雀儿,远远避之,声音减弱。
五音齐奏,冲突中,亦尽显和谐。
竽笙、陶埙和竹笛,纠缠不休,唯有琴筝之声,依旧安详,在高山大地的眼中,雀儿、鸮鸟和苍鹰,都是一般的渺小,毫无分别……
乌衣巷口,数千名“听众”,不知发生了什么。
五音抑扬婉转,而乌衣巷内,仍是安静如初,不见一人……(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17章 有声无形亘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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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声远时,似奏于天际。其声近时,似缭绕耳畔。
似有无形魔力,能化解人心怒怨,很多豫州兵卒,竟然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不自觉地将端着的刀戈,抱到怀中,放松了身子,纷纷选了舒服的姿势,闭起眼睛,享受着美妙乐曲对心灵的洗涤……
甚至李丰,似也感觉到,有无数细小清凉的水滴,正在浇灭心头怒火……
“啊……啊……”
心火熄灭,李丰反觉恐慌!
不好!
李丰身为将领,毕竟见多识广,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邪门歪道!故弄玄虚!靡靡之音,乱我军心,休想!”
李丰再次端起大刀。
“准备!”
可是,李丰没有听到预想的应答声。
侧目观望,手下兵卒,无不摇头晃脑,做沉醉状……
“可恶!可恼啊!”
李丰企图用咆哮,打破五音营造的空灵之境;用怒吼,撕碎世外桃源的美景!
“准备!准备!”
李丰张牙舞爪,厉声咆哮终于有了效果。
“喝……”
身边的兵卒,仿佛惊醒于梦中,赶紧以兵器顿地,喝喊以助士气。
只是,五音之曲,清幽如兰,朦胧如画,豫州兵卒,流连其间,难以反转。虽睁开双眼,却目光迷离;虽发声喝喊,却有气无力。
“混账!混账!”
李丰怒不可遏!
“咔!”
大刀起处,一名仍沉迷于五音之中,用手脚打着拍子的兵卒,人头落地!
“啊……”
李丰以刀发令,以人头立威,豫州兵卒,终于醒转。
只是,这感觉,却有如从美梦转入噩梦,豫州兵卒,更加恐慌!
“准备!”
“喝!”
这一次,豫州兵卒的喝喊声,终于恢复了几分气势。
李丰手中的大刀,慢慢向上抬起……
……
“咚……咚……咚……”
鼓声,骤起!
“啊……”
刚刚提振些许气势的豫州兵卒,再次陷入极度的恐慌!
“咚咚咚……”
鼓声由缓转急!
不是催人奋进的督战之鼓,而是震撼心灵之音!
鼓声一起,谢玄双眸一亮!
紧握马槊的手臂,由紧张的僵直,转为自然的放松。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战意不减,信心倍增!
“啾啾啾……”
雀儿最是胆小,惊叫几声,似欲与鼓声抗争。
“咚……咚咚……”
鼓声不为所动,舒缓有序,直入人心!
“啾啾啾……”
雀儿挣扎无果,惊鸣几下,其声渐远,逃遁而走……
“咻咻咻……”
鸮鸟虽厉,却也无力抗争心灵之震撼。挣扎几下,渐渐消远……
“呦呦……呦呦……”
苍鹰不会轻易放弃属于自己的领空,也不会轻易放弃天空王者的尊严。
翱翔盘旋,呦鸣于天!
苍鹰乃猛禽之王,强横,难以将之驯服。
“咚……咚……咚……”
鼓声由急转缓,从对心灵的震撼,转为对身心的抚慰、按摩……
“呦……呦……”
苍鹰似有所悟、有所觉,骄傲地呦鸣两声,舒展双翅,云游而走……
天空,瞬间安静。
唯有那琴筝之音,不疾不徐,如山岳之不减,似流水之不断,你奏我和,怡然自得……
“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再变,越来越急,似要聚集满天风云,似要号令天下兵马!
“铮铮铮……”
鼓声有如号令,琴筝之声,随之变得急促,齐起相和!
“咚咚咚咚咚……”密不可数的鼓点,似泼下无尽雨滴,似撒下成兵之豆!
“咚!”
突然,鼓声骤停!
静谧!
虽是朗朗白日,却如深夜般静谧!
“铮……”
琴筝各拨一音,有如画地为界……
“铮……铮铮……铮铮铮……”
琴筝声再起,但这一次,琴筝不再相应相和,而是各成各曲。
虽然不见抚琴拨筝者,但乌衣巷外的“听众”们,却仿佛看到,在遥远的天际,有纶巾鹤氅,似神似仙者,从容自如,运筹帷幄。
在他们的脚下,空旷无垠的大地上,似有数不尽的兵马,滚滚而来。急缓有序,疏密有度,阵列有方。
“咚……咚……咚……”鼓声再起。
“铮……铮……铮……”琴筝齐奏。
数以亿万计的兵马,你进我退,你攻我守。战车滚滚,战马奔驰,枪戈耀眼,呐喊震天,展开一场震彻寰宇的大战!
“咚……咚……咚……”
鼓声,有如旁观者,亦如寰宇大战的仲裁,不疾不徐,不偏不倚,同时为两边的大军加油助威。
“铮……铮……铮……”
琴筝两股大军,进退有法,攻守有度,埋伏、迂回巧妙,虽有亿万之众,但秩序井然。
琴筝的每一个音符,都清晰可辩。正如在亿万大军混战中,纵跳奔突的一个个勇士。
而那鼓声,也是极尽章法。每一顿、每一倚、每一跳、每一吐、每一颤,无不与两军进退相和。
乌衣巷外的“听众”们,听得呆了,“看”得痴了,他们听的、“看”的,仿佛不是亿万大军生死搏杀的血腥之战,而是亘古未有的战争史诗!
这哪里是战斗!
简直是艺术!
这种战斗艺术,人类焉能企及?!
豫州兵卒,脸上渐露惭愧。和战争史诗相比,他们拿着刀枪,简直是对战争的亵渎!
“当……”
有的豫州兵卒,不自觉地,弃了手中的兵器。
“咣……”
更多的兵卒,主动将兵器抛弃。
李丰目睹,竟没发声制止。
他已被这无形的战争史诗所震撼、所征服!
虽然看不到抚琴拨筝的对手,但是,李丰能感觉到,弥漫于天的气势。藐视一切,不屑与敌的气势!
无形的对手,令他感到绝望。李丰的内心,终于崩溃了!
豫州兵斗志丧失殆尽,纷纷丢弃兵器,李丰看在眼里,却无心制止,也无力制止。
冷汗,顺着额角淌下。
李丰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哆嗦着,使劲拉扯着马缰。
坐下马也早已胆怯,得到主人的指示,立刻掉转马头,耷拉着软塌塌的鬃毛,低首屏息,颓然而走……
豫州兵,悄悄溜了……
不怪豫州兵胆怯,连谢玄,也被这有声无形的战争所震撼。
直到豫州兵走得不见了踪影,谢玄才回过神来。
所有人,仿佛做了一个梦。甚至没人注意到,琴筝和鼓声,是何时止歇的。
“吁……”
乌衣巷免遭劫难,谢玄长出一口气。
脸上有欢喜,又有疑惑。
“安石叔叔,姐姐,另外几个人,是谁?”(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18章 曲尽人去余音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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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石叔叔人呢?”
“走了。”
“刚回来,就走了?”谢玄有心去追,和谢安见上一面。但想了想,无奈地摇摇头。
谢安性情清淡,不喜世俗繁华,只流连于青山绿水。约上三五好友,纵情于山水,乐而忘返。
管事的家奴说,谢安和好友相约游玩,以琴筝之曲迫退贼兵后,旋即离去。
归也匆匆,去也匆匆。
谢玄最了解谢安。为了游玩,过家门而不入,当真潇洒。若去追赶见面,搅了他们的雅兴,倒也显得唐突。
不过,谢玄很想知道,与谢安合奏的,都是哪些人物。
谢安抚琴,谢道韫执鼓,无需眼见,谢玄一听便知。
而竹笛、陶埙和竽笙,却是出自何人之手?
尤其是那古筝之曲,可与谢安的琴曲一较高下,不分短长,是何方高人?!
谢安的好友,遍及天下。此番同游者,有几个人,家在附近,经常往来,管事的认识。
“有颍川石公子、汝南孟公子,还有一个姓崔的公子,老奴不熟悉。”
石韬石广元、孟建孟公威都是谢安的好友、玩伴。不消说,崔姓的,一定是兖州博平崔均崔州平。
这几个人,都精于六艺。但是,以谢玄的了解,石、孟等人的技艺,吹奏陶埙、竹笛、竽笙尚可,绝弹不出如此恢宏的筝曲,更不足与谢安抗衡。
操弹古筝者,一定另有别人。
“想必是那年轻公子,儒雅清秀,十六七岁模样,老奴却不识得。”
若非谢安等人出手,乌衣巷必将难逃浩劫,谢玄不禁后怕。
自己虽有统武之能,却难保周全。
而谢安等人,能以琴筝之曲,迫退贼兵,较之“不战而屈人之兵”,似乎更胜一筹。谢玄暗暗感叹,由衷钦佩……
“玄公子,小姐喊你过去。”谢道韫的贴身丫鬟匆匆跑来。
“姊姊唤吾何事?”
谢玄平素待家中下人极好,那丫鬟倒也偏心,小声提醒道:“还不是因玄公子杀了兵贼,惹来祸端。公子你小心着点……”
“哦……谢谢……”谢玄不禁撇嘴皱眉。
……
对付姐姐谢道韫,谢玄自有办法。
还没进门,就大声喊道:“姐姐!姐姐的鼓技,出神入化矣!”
“少贫嘴!”谢道韫在屋中喝道。“我问你……”
“姐姐别说了,我知道错了,吓都要吓死了!”谢玄不等谢道韫责骂,先大装可怜。
果然有效!
谢道韫最疼爱弟弟,听谢玄一付哭腔,心便软了。
说了几句,不疼不痒,关爱反倒多于责备。
谢玄诡计得逞,继续大加恭维。“我本以为,安石叔叔的琴技已高不可攀,没想到,还是姐姐的鼓技,更胜一筹,竟能激得琴筝相斗!真了不得!闲暇时候,一定要教教我。”
恭维之词,谁都爱听。
谢玄夸赞,谢道韫也颇为自得。
“安石叔叔他们斗乐,我本不想参与其中。只是,他们忒也散淡、悠闲。胸中自有雄兵千百万,却不愿示人。若不从中挑拨,他们没准玩多久……”
“嘿嘿……”谢玄狡黠笑道:“姐姐是嫌安石叔叔他们……”
“哼!”谢道韫柳眉一竖,威胁道:“敢去告状,有你好看!”
……
虽未经历恶战,但豫州兵贼,却比经历了惨败,更加狼狈。
盔没丢,甲没卸,但豫州兵贼的心,却彻底崩溃了!
琴筝之曲,并非勾魂夺魄的妖幻之术,却强烈地刺激了豫州兵贼的心脑。
虽只是有声无形的乐曲,却让人感受到千军万马、连天战阵的恢弘气势。
而那空无一人的乌衣巷内,也似杀气隐隐,危险丛丛。李丰和他的豫州兵贼,心生莫名恐惧,终不敢逞凶。
琴曲已散,而余音袅袅。
李丰带着豫州兵贼,汇合了拉运财物的队伍,走出十余里,恐惧之感,仍笼罩心头,挥之不去。
邪门!
诡异!
以至于,斥候惊恐奔至面前,李丰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连问了几遍,竟没听明白斥候所报何事。
“什么?什么?”李丰连声追问,却发现,再问已是多余……
前方,旌旗招展,呐喊震天,洛阳军,就在眼前!
“将军,我们完了!”
“完了……”乌衣巷惊魂未散,又遭洛阳军拦截,李丰心神已乱,喃喃不知所语。
对面,洛阳军阵列严整,有如铜墙铁壁。
洛阳军阵中,缓缓驰出几匹战马。当中一将,金盔金甲,耀眼夺目。一条长近两丈的阔刃长槊,横担于马鞍之上。
随着马匹优雅前行,槊杆有节奏的起伏抖动,韧性十足。
此种槊杆,乃是将上等木材细剥成蔑杆,再用鱼胶胶合。有铁槊之强,却比铁槊更韧、更轻便。制作极为复杂,造价极其高昂。
迎面而来的大将,正是张果张须陀。
张须陀奉刘芒之命,率部进入陈国。得知李丰有逃窜企图,张须陀率部奔袭迂回,赶在李丰逃出陈国之前,拦住去路。
豫州兵贼虽然人多势众,但旌歪旗斜,人垂头,马丧气。张须陀示意大军阵列待命,只带几骑亲随迎上。
“尔等已无有去路,李丰速速上前请降!”
张须陀威风赫赫,李丰心神早乱,出列上前,拱手哀告道:“李某并不想与王师为敌,求放一条生路……”
“嘿嘿,你有何本钱来讲条件?”
“李某愿将所带财物,分出半数,可否?”
“哈哈哈……李丰啊李丰,久在袁贼手下,竟变得与袁贼一般愚蠢!汝当这里是寿春吗?汝当本将,与尔等一般无羞无耻吗?!”
“你……你莫要逼我!”
“张某不会逼你,也没空和你废话!只问你一句,降或不降?!”
张须陀喝问之际,已握槊在手。双脚轻磕马肚,战马优雅提步……
“你、你、你逼人太甚,李丰和你拼了……”
李丰狠声未落,张须陀的战马已经飞奔而至,长槊横舞而出!
“拼?你没资格!”
“呜……”
槊杆坚韧无比,在空中兜出一个大大的弧度,带起凛冽劲风!
长槊从右侧舞来,而那劲风之声,却似从左侧响起。劲风中,似乎还夹带着琴筝之音!
李丰惊楞之间,竟未做出任何反应!
长槊呼啸而至,正中李丰之头!
李丰毙命!
尸身,栽于马下,贼众惊骇。
张须陀猛揽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前蹄窜起。
张须陀高举长槊,洛阳军兵卒,齐声断喝:“降!”
“噗通……”
数千豫州兵卒,同时跪倒在地,从未有过之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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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9章 谈笑评说论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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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兵马,集体跪伏请降,其势壮观。
不远处,山岗上。
几个年轻人,席席而坐。谈笑风生,欣赏着豫州兵集体跪降的盛景。
几名僮儿,忙着摆果斟酒。
几个年轻人,年长者不过三旬,年纪轻者,不过十六七岁。全穿着大袖宽袍,衣袂飘飘,出尘脱俗。
“公威兄,你输了,罚酒罚酒!”说话的,正是颍川石韬石广元。
打赌输了的,便是汝南孟建孟公威。愿赌服输,孟公威一边喝着罚酒,一边摇头。“真没料到,豫州兵斗志全无,竟不战而降。”
石广元大笑道:“哈哈哈,若是还有力战之心,如何会退走乌衣巷?”
“说的也是。”孟公威喝了酒。
“公威兄的罚酒,要陪一杯。”说话者,气定神闲,正是谢安谢安石。
谢安陪孟公威喝过罚酒,又斟一杯。“这一杯,敬诸兄。若非几位援手,乌衣巷难逃一劫。”
众人轻松而笑,无需客套,不会矫情。
唯有最年轻者,仍遥望着洛阳军收编豫州降兵,凝眉沉思。
“喂,喂,别看了!”
石广元喊了两声,年轻人才回过头来。
这年轻人,面如冠玉,高额朗目。
微微歉意一笑,尽显超乎年龄的成熟沉稳。
石广元道:“安石这杯酒,最当受者,非孔明莫属也!”
这个年轻人,非是别人,正是诸葛亮,诸葛孔明!
广结良友,游学四方。与谢安琴筝相和相争,不战而退贼兵。年不及弱冠,却已注定要名扬于天下,留传于青史。
几人一饮而尽,石广元等,不住口地由衷夸赞谢安孔明的琴筝技艺。
谢安谦逊道:“非是吾等琴技出神,实乃豫州军之心魂,早已不在其窍。”
石广元点头道:“然也!袁公路另立朝廷之初,败亡之势已定。只是,少有人能料到,那刘绛天,短短几年,竟成如此气候。”
崔州平道:“气势虽盛,能成事耶?正如项王起兵之时,无人料到,会有垓下败。而高祖斩白蛇之时,亦无人料到,能开创大汉基业。”
孟公威并不赞同崔州平的观点,指着远处洛阳军的阵列,道:“洛阳军威滔滔,不论将来,单说现在,雄霸之势已成矣。”
崔州平辩道:“成则成矣,能持久乎?”
几人争来辩去,评点天下诸侯,试论短长。
刘芒身居太尉,雄踞中原,挟天子以令诸侯,本应得到众人推崇。
但是,刘芒年纪轻,阅历浅,外人对他的了解,自然也少。对他的评价,也更为谨慎。
毕竟,在历史长河中,光芒乍现,短暂辉煌者,不可胜数。
远的不说,就说楚霸王项羽。当年的辉煌,丝毫不亚于今日的刘芒。而其结局,却令人扼腕。
这些才子,都是饱学之士,志向远大。他们不会将自己的命运,轻易押在一个人身上。
众人观点各异,互不能说服。
谢玄道:“刘绛天言行,令人费解颇多。然其选人用人,确有独到之处。刘伯温、王景略,苏定方、徐天德等,并不显名,却受重用。均能各施所长,令人刮目。”
石广元道:“是啊。如那张须陀、张居正,出身显赫,远投近奔,竞相追随,更是说明问题。尤其是那王守仁,为了逃避袁公路征辟,竟投水诈死。而接到刘绛天邀约,便欣然而往。如今,刘绛天麾下,确是聚集了太多能士。”
孟公威道:“孟某认可刘绛天。”
崔州平指着山下洛阳军,笑道:“公威既然心向往之,何不就去投奔?”
孟公威连连摆手,笑道:“孟某才学浅薄,性情懒散,恐遭嫌弃。不过,安石和孔明都是出将入相之才,不亚于刘伯温、王景略,当往投奔。”
谢安笑道:“某和公威兄一般,不喜约束。与做官相比,某还是喜欢与一众好友,嬉笑游玩于山水之间。”
天色不早了,众人起身赶路。
诸葛亮本能讲爱说,今日却沉默寡言,似有心事。
石广元故意落后几步,低声问谢安道:“孔明怎么了?”
谢安道:“想必是今日之话题所致。”
“你是说,孔明不看好刘绛天?”
“此事,吾亦难以料定。孔明逆天之才,却有一无解之短。”
“是何短处?”
谢玄伸手指指心。“其心太软。不怕遇到平庸之主,只怕遇到诚心相待之主,孔明心软,不能拒之。”
石广元点头道:“是啊。水镜先生曾说过,孔明乃卧龙,早晚有腾空之日。如果天空太小,不能仍其腾跃,着实可惜。”石广元叹罢,又看着谢安道:“安石亦然。”
谢安笑道:“非也,非也!孔明有管、乐之志,谢某眼中,却只有山,只有水,哈哈哈……”
一行人,飘逸远去……
……
张须陀收降李丰兵众,稳定住陈国局面,立刻飞报刘芒。
刘芒得报大喜。
如何安定陈国,早有打算。
昭告陈国全境,郡国延续。原陈王刘宠,无有子嗣。派人查访旁系亲眷男丁,待奏明天子后,承袭陈王之位。
任命王守仁,兼任陈国国相,秩比郡守。
陈矫陈季弼,为长史,秩比郡丞。
张须陀兼任陈国中尉,秩比郡都尉。
谢氏家主谢缵,由阳夏典农令,擢升为陈国典农史,主陈国境内农耕诸事。
谢玄,力敌豫州军,保护阳夏有功。擢升为校尉,暂时归属张须陀部,负责整训流民新兵和豫州降兵。
符存审,虽是伪朝廷将领,但未与李罕之、朱友谦等同流合污,赦免前罪。也任命为校尉,协助谢玄,操训新兵。
……
顺利夺取汝南、陈国,讨伐袁术之战,两项最重要的战略目标,已然达成。
余下的目标,有两个关系重大:袁术,庐江。
王忠嗣部,已经进入庐江北部。顺利占领阳泉、寥县、安风后,正向安丰、雩娄(雩音于)进兵。
而刘芒最担心的,是周瑜夺取六安后,抢先占领安丰、雩娄等地。
但是,周瑜江东军进驻六安后,并未继续北上。
周瑜没急着抢城夺地,有悖常理。驻兵六安,周瑜有何企图?(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20章 悔不该投靠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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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的随从,大多是锦衣卫。在寿春时,嚣张跋扈惯了,哪受过如此待遇。
一名锦衣卫头领,不满道:“这是为何?!”
“大胆!”雄阔海声音不高,但其态威严。熟铜棍伸到那头领眼前,阴冷冰寒,散发着饱尝鲜血的腥气。“再敢出声,碎汝狗头!”
刘瑾虽也不满如此待遇,但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厉声喝道:“咱们以后要跟着吴侯了,都规矩着点!”
刘瑾发话,锦衣卫不敢出声。
江东军熄了火把,在黑夜中,匆匆南行。
庐江在淮水以南,已属于南方。潮湿多雨,道路湿滑。
江东军久在南方征战,习惯了在夜间湿滑的道路上疾行。江东军军纪森严,虽在泥泞中跋涉,亦无一人发声抱怨。
而刘瑾的锦衣卫,在寿春作威作福惯了,哪受得了这般罪。
道路湿滑,刚才发声的锦衣卫头领,一不小心,坐下马蹄下一滑,险些将其甩了下去。
“娘的!甚鸟路!点个火把也好……”
话音未落,熟铜棍已猛击而至!
“嘭!”
脑袋爆碎,血浆四溅!
旁边一名锦衣卫,惊骇不已,叫道:“啊……杀人……”
熟铜棍无影有声,呼啸而至!
“嘭!”
惊叫之人,也遭爆头!
雄阔海低喝道:“江东军令,不说二遍!”
两名手下,死于非命,刘瑾又惊又气。
周瑜扭过头,冲刘瑾微微一笑。轻轻挥手,示意继续前行。
刘瑾有心诉苦,却又不敢,心中懊悔不已……
……
一众人并未进入六安的江东军营,而是连夜沿小路南下,绕过六安、潜县。一路疾行,于上午时分,抵达庐江中部龙舒附近。
龙舒城北面,一座小小的军营。
旌旗不显,兵马不多,但戒备森严。
如此谨慎,且能令周瑜连夜跋涉者,除了江东之主,小霸王孙策,不会有别人。
自回归江东之后,孙策第一次返回长江之北,要见的竟然是刘瑾!
刘瑾,不过是袁术手下的宦官总管,能令孙策如此重视,可见事关之重。
周瑜远远停下脚步。
“无关人等,先不要过去了。”
自见面以来,周瑜和刘瑾说话,不超过五句。
刘瑾喏喏点头。“都督,明崇俨亦随行而来。此人颇有神通,可否让吴侯见一见?”
周瑜点头。
周瑜命雄阔海等留在原地,自己带着刘瑾和明崇俨,进入孙策的军营。
军营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所有卫士,站立挺拔,背向大帐,目不斜视。连都督周瑜到来,也似无视。
军营里的气氛,令刘瑾感到莫名的紧张。
周瑜让刘瑾明崇俨稍候,自己先进入帐中。
春日,这一带已经开始热了。但是,孙策大帐的帐帘,挡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帐内,只点着一盏小灯。
孙策孙伯符,正手按剑柄,在帐中踱步。
周瑜进帐,拱手施礼。“吴侯,他们来了。”
孙策大喜。“让他进来!”
周瑜没急着去唤刘瑾,却走近孙策近旁,低声道:“吴侯,此事非同小可,知情者越少越好。”
说着,周瑜伸手做个刀斩的手势。
孙策脸上带笑,嘴角轻轻一拧,微微点头。
……
刘瑾进入帐中,却见孙策背冲自己,正用巾帕,仔细地擦拭着雪亮的长枪。
刘瑾感到莫名恐慌,冷汗直流。不自觉跪了下去,颤声道:“奴刘瑾,叩见吴侯。”
“哦……”孙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依然没转身,不紧不慢地擦着长枪。
“吴侯,东西……带来了。”
刘瑾伸手入怀,掏出一个不起眼的匣盒,轻轻放在几案上。
孙策终于转过身。冲刘瑾微微一笑,迫不及待的目光,地投向几案上匣盒……(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21章 刘瑾献宝求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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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匣盒。
里面是一个黄绢小包裹。
孙策的手指,激动得不停颤抖……
黄绢褪去,华光一闪!
帐内虽昏暗,却难掩美玉光华。
美玉方圆四寸,纽交五龙。一角残破,黄金补之。底面镌刻八个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传国玉玺!
帝国至宝,传国玉玺。乃秦相李斯,奉始皇帝之命,用和氏璧镌刻而成。
其美难喻,其值无价!
玉玺虽小,却是“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自秦汉始,历朝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
得之,象征“受命于天”;失之,代表“气数已尽”。
凡登大位者,若无此玺,则被讥讽为“白版皇帝”,不被世人认可,甚至遭到蔑视。
中平六年(公元189年),灵帝崩,汉廷乱,传国玉玺,不知所踪。
刘辨、刘协两个小皇帝继位,都是没有传国玉玺的“白版皇帝”。正因如此,世间开始流传,大汉帝国,气数已尽。
后,董卓祸乱朝纲,天下诸侯群起征讨。
董卓西逃,焚烧洛阳皇宫。盟军先锋孙坚,率部首先冲进洛阳,扑灭皇宫大火。
那时,便有传言,说孙坚进入洛阳后,城南甄宫一井,现五彩云气。孙坚于井中,得传国玉玺。
三人成虎。谣言传得多了,便成了事实。
世人都认为,孙坚私匿了玉玺,有不臣之心。而孙坚之死,也与传国玉玺大有关系。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这帝国至宝,阴差阳错,竟被李助所得,后献与袁术。
得玉玺者,“受命于天”。袁术正因为得到传国玉玺,才心生妄念,产生了登基称帝的想法。
如今,传国玉玺辗转至孙策手中。
想到父亲孙坚,因传国玉玺而死,孙策如何不百感交集。
泪光盈动,心潮起伏。
孙策捧着玉玺的双手,颤抖不止……
……
孙策强忍激动,轻轻放下玉玺。仔细包裹,揣于怀中,长吐一口气。
再抬头时,脸上的激动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嘴角微拧,意味深长的笑意。
刘瑾刚刚安下心神,却被孙策狡黠笑意,再惊一身冷汗!
“吴侯……小、小奴还有礼物,要、要敬献……”
“哦?”已经得到至宝传国玉玺,孙策明显漫不经心。
刘瑾哆嗦着又捧出一个小包裹,放到几案上。
孙策伸出指头,随随便便地挑开外面包裹的绢布。
一只青铜柄勺,现于其中。
此勺通长一尺有余,勺端略大,小碗相仿。
柄端呈羊首形,双目圆睁,作张口咩鸣状。
柄面一前一后,铸有立犬、行虎。犬两耳直立,口微张,目视前方。虎长尾曳地上卷,立耳,张口作捕食状。
孙策疑惑地瞅瞅刘瑾,刘瑾赶紧解释道:“此乃上古至宝,青铜羊首勺。”
“哦……”
显然,青铜羊首勺,并未打动孙策。
刘瑾绝望了。
心中大骂秦桧,也暗骂自己,悔不该听信其言,捧着玉玺来投江东孙策。
玉玺事关重大,孙策乃虎狼之徒,得到玉玺,焉能不杀人灭口?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玉玺已交给孙策,而他刘瑾,已经没了和孙策讨价还价的本钱!甚至,连求活的本钱,都没了!
刘瑾能混到今天这一步,自然也非俗类。
他还要再努力一下,虽然机会渺茫。
“吴侯稍待,小奴去去就来!”
孙策微笑端坐。在他的地盘里,没人能耍花样。
刘瑾旋去旋返,捧回一个匣盒。
“别又拿掘坟盗墓得来的东西哄我。”孙策的语气,越来越冰冷,杀气渐生!
言罢,警觉地向后撤撤身子,手按剑柄。“打开!”
刘瑾哆嗦着打开匣盒……
孙策注目望去,眉头一皱!
匣盒内,竟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
孙策凝眉望着长剑,刘瑾惴惴不安。这是他最后的本钱,能否打动孙策?
突然,孙策眼睛一亮!
一挥手,刘瑾赶紧退后。
孙策上前,轻轻抓住锈剑剑柄……
入手沉重,孙策双目放光。
提剑出匣,竖于眼前……
剑身上,斑驳锈迹中,隐约可见几字……
“泰阿剑!”孙策不禁惊呼出声!
孙策学识虽不深厚,但其以勇武立身,最喜刀兵之器。
上古神兵,梦寐以求之物也!
泰阿剑,威道之剑!
楚国镇国之宝,得天时地利人和乃成!
虽已锈蚀,然孙策并不在意。
威道之剑,似能激发内心之威。内心不屈之气,似能激发剑气之威。人与剑,似正融合为一体!
良久,孙策终于归剑于匣,小心地盖上匣盒。
突然抬起头,紧盯刘瑾,厉声道:“另外几把在哪里?!”
刘瑾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一错不能再错。
刘瑾打定了主意,虽然他也不知其余上古神兵的下落,但是必须故弄玄虚,才有可能活命。
“嘿嘿嘿……”孙策笑声冰冷。“和我耍心眼,没用的。”
“小奴不知其余神兵下落,却自信能帮吴侯,打听到消息。”
孙策盯着刘瑾,看了良久,笑了。“哈哈哈,我差点忘了,你是寿春锦衣卫都指挥使嘛,一定有办法的。”
刘瑾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小奴必不负吴侯所望!”
孙策走过来,友好地拍拍刘瑾的肩膀。“恩,在我江东,好好做事……”突然,孙策双目直盯,脱口问道:“你认识温韬?”
被孙策锐利的目光逼视,刘瑾不敢妄言。“呃……不认识,但听说过,兖州摸金校尉。”
“那杨琏真迦呢?”
刘瑾茫然地摇摇头。
孙策突然发问,刘瑾如有诳语,必露马脚。
孙策有些失望。“你还带来个姓明的?”
“是。明崇俨,此人颇有些神通。”
“有神通?呵呵,好啊,让他进来吧。”
明崇俨容貌俊秀,精于巫术、相术、医术。
通巫、相之术者,均习惯摆出神异风姿,以彰显自己异于常人。
只是,小霸王孙策,不吃这一套。
“你就是明崇俨?伪太后的姘头之一?”孙策极尽挖苦讽刺之能。
明崇俨故作镇定,道:“明某只通天相、人相,不懂吴侯所言市俗之事。”
“哈哈哈,我们也算有缘啊!”孙策笑道,“我孙策呢,只喜欢以刀枪说话,不愿听别人装神弄鬼,更看不得装神弄鬼。来人啊,拖出去,砍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22章 孙策刘备齐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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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发威,无人不怕。
明崇俨纵有通天彻地之神通,亦自慌乱。
“吴、吴侯,缘何杀吾?!”
“哼!”孙策一哼,冰天冻地,杀意满满。“巫神之术,汝之罪也!”
孙策痛恨巫神之术,江东人尽皆知。
但,刘瑾并不知道,懦懦发声,欲为明崇俨求情。“吴侯……”
“嗯?!”
孙策冷目逼视,刘瑾心惊胆颤。
刘瑾鬼精,他知道,孙策要杀明崇俨,实乃杀鸡儆猴。虽有心替明崇俨求情,也不敢再言。
“杀!”孙策令下,两名卫士上前扭住明崇俨双臂。
明崇俨虽有“神通”,但功力还是欠缺了一点点。本以为,孙策声色俱厉,不过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万万没想到,孙策真的动了杀心!
“孙、孙策,你敢杀我,必遭报应!”
明崇俨以嘴混饭,也是不知死活。死到临头,不服软求饶,却依旧嘴硬。
“哈哈哈,慢着!”
孙策突然大笑起来,挥手退去卫士。
“汝果真有神通?”
明崇俨以为孙策怕了,竟傲慢地点了点头。
“好。杀汝既有报应,那我便亲自动手!”
唰!
寒光一闪,长剑出鞘,直入明崇俨肚腹!
“呃……”明崇俨双目发直,一脸不甘。“汝……逆天行……事,必死于……羽……”
话未说完,明崇俨毙命当场……
……
孙策说杀就杀,明崇俨死得委屈,刘瑾吓得胆颤。
大帐中,只剩下孙策和周瑜。
周瑜并不在意装神弄鬼的明崇俨,却不能理解,孙策为何饶了刘瑾。
“此人干系重大。”
孙策如此解说,周瑜不好再问。
“吴侯,下一步,作何打算?”
孙策手指地图。“自六安、潜县退兵至龙舒。”
“退兵?!”周瑜更加不解。
从战略角度看,六安、潜县突出于前,而龙舒位于庐江中部,是交通要道。控此一地,便可保长江沿岸居巢、皖县安全。
六安和潜县,战略价值虽然不大,但已经握在手中,为何要拱手相让?
周瑜不解,孙策附耳低语良久……
周瑜连连点头……
孙策言罢,周瑜表情异常复杂。“此乃何人之策?”
“秦桧。”
“啊?”周瑜不肯置信地摇摇头。“吴侯,此人心思奸险,不可久留!”
孙策点点头。“我江东不乏神谋妙策,缺的却是这一类人。吾自有分寸,公瑾不必多虑,按计划退兵吧。”
“好!”
……
江东军自六安退兵的同时,徐州军已占领寿春。
虽然占领伪国都寿春,但未能擒获袁术,美中不足。
“报!擒获伪太后胡氏!”
刘备眉头一皱。“此妇淫名昭彰,何须来报,杀了便是。”
“主公,那妇人称,知晓机密之事。”
“哦?”刘备寻思片刻,点点头。“带进来吧。”
之前,刘瑾带锦衣卫闯入,欲杀人灭口。
胡氏正在密室收拾值钱之物,听得锦衣卫闯入,奸夫昙献被杀,胡氏吓得魂飞魄散。
这女人勾遍了寿春男人,自然也颇有心计。
急中生智,推开通往外面的暗门,却又闪身躲回密室。
锦衣卫以为她从暗门逃出,直追出去,胡氏在密室躲过一劫。
只是,躲过了锦衣卫的追杀,却被徐州军擒获。
不过,被徐州军抓了,总好过落在灭绝人性的刘瑾和锦衣卫之手。
胡氏被带来见刘备,还在盘算,如何施展魅惑之功。
她却不知,她的魅惑功夫,能勾搭寿春上下人等,对刘备毫无效果。
刘备“视兄弟为手足,视女人为衣服”,骨魅皮骚的胡氏,在刘备眼中,与一堆腐肉无异。
“说吧。”刘备慢条斯理地问道,瞅都不瞅胡氏一眼。
“刘使君……”胡氏使出浑身解数,自信凭此一声,便可降服长臂大耳的刘玄德。
“说。某忙得很。”刘备仍不为所动。
胡氏百般功夫,全无效果,只好道出关键。“我、我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
“什么?!”刘备终于瞪大了眼睛!
……
反复追问,刘备终于确信,胡氏不是编造诳语。
这种不知羞耻,毫无节操的****刘备杀之,无需眨眼。
但她知道玉玺的下落,起码现在还不能杀。
只是,这妇人之淫,世人皆知,刘备不敢不防。
命人将胡氏囚禁,将捕获的寿春伪皇宫之阉奴留下几名,专司看管胡氏。
刘备下严令,军中有胆敢靠近胡氏者,立斩!
胡氏叫苦不迭,虽保命苟活,但从此再见不到男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
“报!江东军自六安撤向龙舒。”
江东军退了?!
刘备不解,急唤王导。
王导也无法理解。
六安、潜县虽不及龙舒关键,但也是县级城池。江东军本已夺取两地,为何主动放弃?
唯一的解释是,六安太过突前,与刘芒占据的雩娄太过接近,易发生冲突。
主动放弃六安、潜县,退守龙舒,若洛阳军南进潜县,则形成三家瓜分庐江之势。
洛阳军占潜县,江东军占龙舒,徐州军占舒县。庐江中部,呈三足鼎立之势。如此,三家谁都不会轻举妄动。
“孙伯符此举,欲逼迫主公,与之联合抗衡刘绛天,亦有以刘绛天牵制主公之意。”
刘备点头。“大家相安无事,也好。”
“只是,属下还有一事不解。”王导又道。“袁贼西窜,江东军据六安,正可将其截获。擒获袁贼,不世之功,孙伯符为何主动放弃?孙氏父子,虽曾受袁贼提携,但以孙伯符的性情,不应如此。”
刘备也是极聪明之人,突然猛拍额头。“孙郎,狡猾!”
“如何?”王导不解。
“孙伯符必已得传国玉玺!放弃六安,是为撇清嫌疑!”
刘备将胡氏所言,告知王导。
胡氏供称,刘瑾唆使,明崇俨居中串联,合谋窃取了传国玉玺。而刘瑾歹毒,卸磨杀驴,为了保密,欲杀胡氏。
从捕获的锦衣卫口中得知,刘瑾等并未随袁术西窜,而是向南逃窜。
刘瑾一定是投奔了孙策!
世人都以为,传国玉玺在袁术手中。谁擒获袁术,玉玺便落入谁之手。
江东军若截获袁术,孙策便无法私匿。故意放走袁术,却撇清了干系。
而擒获袁术者,拿不出玉玺,便担了私匿玉玺之嫌。
王导听罢,连连摇头。“主公,我们小视孙郎矣!”
“是啊。”刘备连连搓手。“孙伯符还可放出谣言,说玉玺在寿春!”
没得到玉玺,却要背负私匿之名,才是刘备最担心的!
王导多谋,片刻便想出了办法。“主公不能坐等孙伯符栽赃。胡氏所言虽实,然一***之言,难以服众,与孙伯符纠缠不清,主公难以占理。”
“那该如何?”
“孙伯符故意放走袁贼,刘绛天却不会……”
王导无需再说,刘备的眼睛已经亮了!
对啊!
洛阳军擒获袁术,玉玺自然落入刘芒之手!
那时,自然有人要求,将玉玺奉还天子。刘芒拿不出玉玺,如何解释,就不关刘备的事了,静观热闹便是。
至于孙策,自然不能让他白捡便宜。可借此事,讲讲条件……(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23章 贾似道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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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争霸,合纵连横,是最常见的外交和军事策略。
简单说,合纵既是“合众弱以攻一强”,连横既是“事一强以攻众弱”。
不论是合纵,还是连横,其本质,都是借助外部力量,与敌抗衡,从而达到削弱敌人,扩张自身、强大自己的目的。
刘备是一代枭雄,王导精于谋略。
刘备的徐州,多面临敌。以刘备目前的实力,要想保住既得利益,伺机扩张,必须联合其它力量。
刘芒、袁绍、曹操、刘表、孙策,甚至吕布、张邈,都是可以借助的力量。
袁术覆灭以后,与谁联合,与谁为敌,刘备必须做出抉择。
与刘芒联合,无疑最有胜算。但是,刘备担心。
刘芒风头日盛,数次击败袁绍,打残西凉军,消灭袁术,刘芒雄霸天下之势,已初露端倪。
与刘芒联合,跟着刘芒,狐假虎威。刘芒吃肉,刘备喝汤,确可捞得一些好处。
但是,结果也显而易见。刘芒的实力,势必越来越强大,而刘备与刘芒的差距,将越来越大。
最终,追随老虎的狐狸,也必然成为老虎的腹中餐。
选择与孙策合纵,无疑是明智之举。
……
徐州和江东,因长江阻隔,双方虽有小嫌隙,却无大冲突。
孙策,有与刘备合纵之需求。
为了对抗荆州刘表,近年来,江东军水军发展迅猛,而步卒数量和装备,与中原诸侯相比,却弱很多。
孙策仅凭一己之力,难以在中原立足。目前庐江郡内,三足鼎立之势,会迫使孙策选择与刘备交好。
而传国玉玺一事,更有强化双方关系之作用。
孙策得到传国玉玺,虽做得秘密,但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会走漏风声。
保守秘密的最好办法,就是在秘密泄露之前,嫁祸于人。
如前文所说,最适合的栽赃对象,便是刘芒。
刘备和孙策配合,撇清自己的同时,一起栽赃刘芒,何乐不为?
不过,栽赃陷害这种事,必须做得巧妙、谨慎,害人还在其次,关键不能惹祸上身。
刘备和王导,正绞尽脑汁,琢磨着如何给刘芒栽赃,亲卫来报,贾似道求见。
“贾似道?”
贾似道是袁术的党羽,但因其官职不高,且后期被袁术冷落,刘备拟定的伪朝廷严惩名单中,并无其名。
自己送上门来,贾似道要干什么?
“让他进来。”
贾似道进来,跪伏于地,口称:“罪人贾似道,拜见玄德公。”
刘备疑惑道:“吾并未追究汝之罪责,如何自来领罪?”
“生母身陷囹圄,小人素手无策,不能救母尽孝,贾某之罪也。”
“哦?”刘备不禁和王导对视一眼。
进攻九江之前,徐州的暗探,详细收集了诸多情报。
贾似道乃胡氏私生子,刘备当然一清二楚。
此事,在寿春本不是秘密。只是,在胡氏和贾似道风光之时,少有人提及。
这个时代,私生子很多。但此时并无私生子这个词儿,所有非嫡生子女,均称庶出。
只是,私生之子,较其他庶出子女更为卑贱。
这不是光彩事,贾似道为何主动承认?
贾似道,颇有心计。
袁术覆灭在即,贾似道也想过逃跑。
可是,一没钱财,二没根基,跑去别处,又能怎样?
贾似道思前想后,决定留在寿春,在刘备这里,试试运气!
而主动承认和胡氏的关系,就是贾似道的盘算。
主动承认世人皆知的母子关系,虽然面子不好看,却能留下“孝”名!
在这个看人先看孝的时代,“孝”字招牌,最简单、最有效。
果然,刘备原本对贾似道没有任何好印象,但听完他的一番话,却不禁暗暗点头。
胡氏淫名昭彰,别人避恐不及,这贾似道主动来认母请罪,孝心难得。
“汝有孝心,不负生养之恩。师宪(贾似道字)不必自责,恕你无罪。”
“谢玄德公。然,生母身在囹圄,贾某恳请玄德公开恩,准许贾某代母赎罪。”
放了胡氏?
刘备绝对不肯。
“胡氏之罪,不赦之列。留其性命,已是法外开恩。放其出监,无有可能。”刘备态度坚决,直接封住贾似道求情之路。
“生母罪有应得,贾某不敢为其脱罪。只想略尽不孝子之心,救赎生母深重之罪。”
贾似道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
账册上,是寿春伪朝廷官员名录,还有世家名录。
这些名册,刘备手头也有。但是,贾似道提供的名册内容,更为详细。
贾似道善于钻营。这本账册,是其在专卖使任上,收集整理而成。
不仅有伪朝廷官员及当地世家的详细信息,还附有很多图表,详细记载了伪朝廷官员、世家的联姻关系。
甚至,还包括很多官员、世家的隐私,以及袁术风光之时,世家支持袁术的证据等等。
刘备初占九江,首要任务是安定局面,清除袁术余孽。
贾似道提供的账册,无疑是重要的参考资料。
贾似道,有些本事啊!
对贾似道,刘备又多了几分好感。
“师宪曾在此地为官,伪朝廷覆灭,师宪说说看,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首要之务,稳定民心。”贾似道应答中规中矩。“淮人治淮,事半功倍也。”
“哦?好想法。”刘备鼓励贾似道继续。
“寿春官员,有袁贼死忠党羽,也有被袁贼胁迫为官。重用其中贤能者,可快速稳定民心,亦能体现玄德公之宽仁。”
贾似道这段话,很有道理,说得也极为巧妙!。
虽未明说,却十分含蓄地,将自己划入到被袁术胁迫为官的人中。
刘备对贾似道的好感,又深一层。
“师宪请详言。”
贾似道早有准备。“战事歇,灾民起。百万灾民,钱粮耗费难以计数。任用淮人官员,自淮地世家征集钱粮,乃救急之法,亦是官员、世家赎罪之道。”
贾似道指点着账册上,做了特殊标记的世家。
这些世家,都曾大力支持袁术。刘备本就有心清算其罪,也想过强迫这些世家,捐资捐物。但又怕影响太大,一时还没拿定主意。
而贾似道的建议,确是破解之道。
让曾经的寿春伪朝廷官员出面,一切顺利,可解燃眉之急。如果出了问题,又方便推卸责任。
贾似道,果然有些本事!(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24章 清点战果提升五围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糜竺虽不是出色的外交家,却是优秀的商人。而商人和外交家的相通之处,就是都擅长讨价还价。
关于传国玉玺,不需要说太多。
江东聪明人多,只需稍稍透露些有关胡氏、刘瑾的消息,孙策周瑜心里有鬼,便会心知肚明。
到那时,无需刘备巴结孙策,孙策便会主动向刘备示好。配合刘备,将私匿玉玺一事,栽赃给刘芒。
当然,刘芒也可解释,自己并未得到传国玉玺。但是,只要流言传播出去,就够刘芒闹心的。
抓住了孙策的小辫子,提亲一事,十拿九稳,刘备静等迎娶孙小妹就好。
……
如何给刘芒栽赃,刘备想不出好办法,贾似道精于算计,献上一计。
传国玉玺一事,别人不知,贾似道却知晓。因为他的亲娘,就是窃取传国玉玺的参与者之一。
摧毁寿春伪朝廷,是不世之功,自当遣使赴洛阳,向天子报喜,并献礼。
贾似道献计,从寿春伪皇宫中,挑拣一些有代表性,却无关紧要之物,作为战利品和贺礼,进献给天子。
献礼中没有最重要的传国玉玺,洛阳方面,一定会追问。
伪朝廷官员、伪皇宫里的内侍,有些知道袁术逃走时,没有带玉玺;而有些人,则不知此事。
将那些知情者,就地处死。
而将不知情者,以袁术帮凶的名义,随同礼物,一起押往洛阳,交天子审问定罪。
诏狱审问之时,自然会问到传国玉玺,这些人大多会说,一直被袁术带在身上。
待刘芒的队伍清剿了袁术及其余孽,便有好戏看了……
……
刘备的算计,刘芒自然无从知晓。
对刘芒而言,从各方面情况看,目前的局势,基本都在战前预料之中。而战果,也达到了预期。
顺利收复人口大郡汝南、战略要地陈国。
至此,豫州两郡四国中,人口最多的汝南、陈国、颍川,已全归属刘芒。
增加人口近四百万!
俘虏收编豫州残兵数万!
而最令刘芒欣慰的,是获得了以阳夏谢氏为首的陈国世家的支持。顺利进入陈国,并收获了谢氏最优秀的子弟谢玄!
美中不足,谢安仍在外逍遥,难觅其踪。
……
嗡……
系统启动……
恭喜完成政治成就任务!
人口增加超过三百万,获得两点政治值!
嗡……
五围变化提醒!
统御:82
武力:86
政治:74
智力:86
魅力:90
五围合计:418
五围,并不等同于真实的能力。五围更像是考试的成绩单,算是对前一段学习情况的考核。
当初,250的五围,曾让刘芒抓狂。
几年来,不懈努力,五围增长了很多,曾经的学渣,正渐渐成长为准学霸。
取得了成绩,刘芒少了兴奋,而多了沉稳。不再像当初那样幼稚,而是变得越来越成熟。
这次政治提升,没达到75,没有获得专属召唤机会,刘芒并不在意。
新年获得的三星武力和三星智力两个召唤机会,还没有使用。
以前,每当获得召唤机会,都会迫不及待地使用。
那时,因为手下缺乏人才,每次召唤,都十分激动。
激动的感觉,令人回味。而因激动而表现出的幼稚,现在回想起来,却也好笑。
现在,刘芒手下人才济济,并不急需任何人才。
五围越来越高,每次召唤附带出来的人才,比以前更多。
而附带出来的人才,多数会投奔别处。急着召唤,反倒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刘芒没有使用召唤机会,平静地关闭了系统,继续查看各地信报。
……
其他诸侯的情况,也基本在预料之中。
刘备夺取了九江,加上之前夺取的豫州沛国南部,刘备的治地,也向西扩张了许多。
九江和沛国,人口原本并不多。
但是,袁术将伪朝廷迁往寿春时,为了营造“百万帝都”,进行了大规模移民。强迫超过百万民众,迁移至九江。
这一次,刘备也收获了超过百万人口,以及数万军队,可谓战果辉煌。
……
江东孙策,占据了庐江郡南部几座城池。
虽然地盘不大、人口不多,但江东军几乎没付出任何代价,便控制了长江北岸几处要地,巩固了其长江下游,水上霸主的地位。同时获得涉足中原的机会,收获的潜在价值巨大。
……
孙策在中原战事分了一杯羹,曹操也悄悄发了财。
最新情报称,曹操和梁国校尉葛从周已经谈妥,葛从周投靠曹操。
刘芒无奈地摇摇头。
曹操,太狡猾。
两次进攻袁术,曹操均以各种借口推诿,却都偷偷捞了好处。
上一次,趁刘备将豫州打残的机会,捡现成便宜,抢了沛国北部。
这一次,不费一兵一卒,得了梁国,获得几十万人口,收编了豫州军中,战斗力最强的葛从周部。
不愿吃亏,是人的本性。
但曹操的本性,有些过了。对曹操而言,不趁机占便宜,就是吃亏。
曹操太滑!
而且,曹操狡猾得十分有头脑。
他觊觎梁国已久,利用二荀、陈群等人的关系,早就与葛从周及梁国有影响力的世家联络。
担心刘芒作梗,曹操一直都在暗做手脚。直到汝南战事进行到关键时刻,刘芒无法分心他顾之时,才突然动作,进军接收梁国。
曹操狡诈,刘芒既气恼又佩服。
曹操处事,远比刘芒老道。
对于可能刺激刘芒的敏感问题,曹操总能恰到好处地掌握分寸。自己占了便宜,令刘芒生气却又不至于发作。
他的实力,不如刘芒。面临冀州袁绍的威胁,曹操需要刘芒这个强大的盟友。
而曹操也看得明白,刘芒为了对抗袁绍,也离不开他这个盟友。
只要自己做得不过分,刘芒只能迁就。
曹操选择了最恰当的时候,占据梁国,造成既成事实。
在群雄争霸的时代,天下公理已被既成事实所取代。
刘芒即便有意见,也不好再说什么。
刘芒喷了口粗气,心中暗道:老曹啊老曹,刀头舔血,固然刺激。但一而再再而三地玩火,难免引火烧身。
刘芒现在没空管曹操的事,眼下还有两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25章 这次召唤不大顺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三五为伴,外出游玩。
正如后世诗人写得那样:
阳春三月天气新
湖中丽人花照春
满船罗绮载花酒
燕歌赵舞留行云……
欢声笑语,寄托着人们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而刘芒,却没有心情欣赏大好美景、享受高照艳阳。
李罕之不除,汝南不安。
袁术不死,寿春之战不能算成功。
刘芒惦记的,还不止这些。
最近,又有消息传来,曹操又不安分了。
捡了便宜,占据了梁国,收编了军队。经过一个冬春的休整,兖州军兵马强健、粮草充足,曹操又要有所动作。
刘芒和刘伯温,很容易猜中曹操的想法,进攻吕布、张邈,收复濮阳、陈留。
从战略角度,现在决不能让曹操得逞。
而要想制止曹操,单凭几封文书、几句狠话,根本没有可能。
想要阻止曹操,必须采取强硬措施。
可是,袁术李罕之之事不解决,王忠嗣、岳飞的两路主力大军难以脱身,单凭司隶校尉部东部的军事存在,根本不会引起曹操的重视。
……
刘芒希望早日听到好消息,但是,好消息迟迟没有传来,系统却再次启动。
嗡……
提醒!
三星武力和三星智力召唤机会即将过期,请尽快使用!
咦?
这两个召唤机会,都是新年时获得的。
三星召唤机会,有效期是三个月。现在只是二月末,为何提示即将过期?
刘芒稍稍疑惑,随即拍了下脑门。
忙忘了!
今年闰二月,现在是闰二月底,等同于正常的三月底。
本想过段时间再召唤,只能现在使用了。
嗡……
召唤人才成功!
类型:智力
姓名:未知
原属时代:南宋
特点:苦计、奇功
代入身份:汝南平民
召唤星级:三星
附带人数:二人
南宋智力人才,代入为平民,无从猜测。
嗡……
人才激活提醒!
详情未知。
嗡……
人才激活提醒!
详情未知。
两个附带人才,竟然都是详情未知。
难道召唤的时机不对?
最近用兵不是很顺,召唤竟也应景跟风。
嗡……
额外人才激活提醒!
详情未知。
虽然对召唤不很在意,但连续的“详情未知”,看着也堵心。
“吁……”
刘芒长长吐了一口气,只为调整下情绪。
刘芒越来越成熟了。在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着急。召唤事小,军国事大。因为小事弄坏心情,影响了大事,不明智。
嗡……
额外人才激活提醒!
杨幺,又名杨太,南宋起义军首领。读过书,做过雇工。随钟相起义,在首领中年纪最小,被称为“幺”。
钟相死后,继举义旗,游走于洞庭湖一带。以“等贵贱,均贫富”为政治纲领,实行“陆耕水战”、“兵农相兼”的政策,免钱粮赋税,发展生产,深受百姓拥戴。
下沚江之战、阳武口之战、社木寨之战,连接粉碎官军围剿。
被各路义军推举为总首领,称“大圣天王”后,开始享乐、滥施军威。穷奢极欲,睡卧金玉镶嵌的床榻。
最终,岳飞以“困抚结合”的方法,促使起义军分裂。洞庭湖水战,杨幺终败于岳飞军而亡。
起义军使用的战船,名字就叫杨幺车船。
代入身份:荆州洞庭湖船夫
终于不再“详情未知”了,这系统难道会看持有者心情吗?
杨幺,还能在洞庭湖搅起波澜吗?
会投身刘表?还是给刘表添乱堵心?
又或者,和同时代的“老乡”刘琦,产生些关联?(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