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常遇春的三个条件
“哥!你咋说话呢?!”常晶恼了,攥起拳头,使劲捶打着哥哥。
“我咋说话了?”常遇春也不躲闪,笑着享受着妹妹的粉拳。
“我是你妹!”常晶恼道。
“我知道你是我妹,可我妹,该私奔也得私奔啊!”
“哥!”打又打不疼,常晶气得没辙,嘴角一耷拉,就要哭!
常遇春赶紧哄道:“说笑呢,说笑呢,别哭哈……”
常晶撇撇嘴,抽抽鼻子,忍住眼泪。
常遇春又道:“再说,你跟着他私奔,哥也没意见。”
“……你……嘤……”常晶刚要憋回去的眼泪,终于喷出来了!
逗哭妹妹,然后再哄,是常遇春的一大爱好。
终于哄得妹妹破涕为笑,常遇春才问起两人为啥来了南阳。
秦琼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奉主公之命,来找你。”
常遇春精明,他已经见过小皇帝的特使,知道秦琼此来目的。
……
皇帝赐封侯爵,跻身显贵,对穷苦出身的常遇春而言,诱惑力很大。
别的不说,单说妹妹常晶。
在归附刘芒之前,常遇春曾做过山贼,后投在朱儁麾下,成为大汉军中的将领。
妹妹自幼由常遇春抚养长大,常遇春从军了,常晶便成了随军家属。
军队里,鱼龙混杂,坏小子比好小子多。常遇春最担心的就是,日子久了,妹妹被军中的坏小子勾搭了去。
自己做了官军的将领,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常遇春便琢磨着给妹妹常晶说门亲事,找个体面人家,早点嫁了,免得跟着自己在军中受苦,早点过上好日子。
常遇春没和常晶讲,私下里找了媒人帮忙。
常晶长得水灵,心善手巧,谁见谁夸。
这样的好姑娘,找婆家应该不难。
常遇春要求也不高,只要是正经人家,条件差不多就行。
常晶姑娘人好,媒人又是天花烂坠的嘴皮子,把常晶姑娘夸得赛过天仙,好几户人家都动了心。
可是,当听完常家的情况,人家便一口回绝。
为啥?
只因出身。
秦汉时期,条件好些的家庭,大多有爵位。公乘以下的爵位,很常见。
只要条件过得去,起码也是簪袅、不更之爵。条件更好些的,爵位甚至达到公大夫、公乘。
簪袅、不更、公大夫、公乘,虽然都是民爵,却代表着身份和社会地位。
有了公大夫爵位,见到县令县丞级别的官员,可以不拜。这就是身份!就是地位!
而公乘爵位,更高一级。
公乘,顾名思义,公家车子也。
公乘爵位,就可以乘坐公家的车!(作者注:若是现代,公乘等于奥迪!)
常遇春虽是军官,却没有社会地位,这就是现实!
人家能坐奥迪,常家连奥拓都不能坐,这就是差异!
而社会地位的差异,深过鸿沟!
常晶的亲事,因此泡汤。
好在,常晶后来遇到了秦琼。
秦琼人品好,人缘好,这样的妹夫,常遇春当然满意。但是,社会地位,是常遇春心底抹不掉的痛!
如今,皇帝亲自赐封爵位,而且是二十级爵位中,最高级的侯爵!常遇春怎么可能不心动?
当然,常遇春很精明,他清楚小皇帝赐爵的目的。
爵位,诱惑很大。
但接受小皇帝的爵位,就代表着背叛主公刘芒。
常遇春一直在犹豫。而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身在洛阳的妹妹常晶。如果刘芒将常晶扣在洛阳为人质,常遇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
而现在,妹妹突然活蹦乱跳地出现在面前,常遇春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眯着眼睛盯着秦琼看了一会,指指妹妹常晶。“你咋把她带来了?”
常晶双手背在身后,挺着胸脯,蹦到常遇春面前,很骄傲地道:“主公让我来的!”
“真的?”常遇春狐疑地看看妹妹。
“是。”秦琼道。
秦琼从不会说谎,常遇春点点头。
秦琼上前一步,诚恳地道:“主公待咱咋样,不用兄弟多说,咱不能做对不起主公的事。”
常晶也撅起嘴,冲常遇春道:“哥!你要是敢对主公不忠,我就不认你这个哥了!”
“你边儿去!”常遇春斜了常晶一眼。
“哥……”常晶抓起常遇春的胳膊,却不再说什么,只是用一双泪汪汪的眼,盯着常遇春。
“行了,行了,你一边儿去。”常遇春的语气缓和了。
常晶知道有效果了,开心。
其实,从看到妹妹那一刻起,常遇春就已经拿定主意了。
常遇春歪着脑袋,看看秦琼,又看看常晶。“要我答应,可以,但得答应我三件事。”
常遇春讲条件,秦琼面露难色。
常晶不干了,急道:“哥!不带讲条件的!”
秦琼道:“尝尝,让大哥说完。”
“恩,这还差不多。这第一件事嘛……”常遇春故意晃晃脑袋,卖个关子,对常晶道:“去给我买点好酒,再烧几个好菜!”
常晶笑了,凤眼眯成弯弯窄窄两道缝,得意地道:“我就知道!你操练的时候,我菜都做好了,酒也温了!”
“哈哈哈,不愧是我妹!”常遇春伸手在常晶脑袋瓜上弹了一下。
扭过头,对秦琼道:“这第二件事就是……你今儿得陪我喝好!”
这事啊!
简单!
“成!”秦琼使劲拍了拍胸脯。
……
家人团聚,常遇春谁都没找。
常遇春、秦琼对坐畅饮,常晶里里外外忙活着,哼着歌伺候着两人喝酒。
常遇春喝得尽兴,秦琼喝酒却安不下心来。
常遇春的第三件事还没说,秦琼怕他提出不仁不义的条件,心里总是惦记。
借着酒劲,秦琼道:“大哥,兄弟还是那句话,咱不能对不起主公。听兄弟一句话,这第三件事,就别提了。”
常晶忍不住推了秦琼一把,小声道:“他没提,你就别提了!他喝着喝着,兴许就忘了!”
常遇春一瞪眼睛,佯怒道:“小妮子!还没嫁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常晶脸一红,“呲”了哥哥一声。
常遇春道:“第三件事就是……你赶紧把她娶了!”
“哥!”常晶的脸,臊得通红。
虽然已经谈婚论嫁,可没有这样说的啊!
秦琼这次来,本来就有求婚的打算。心里想得好好的,被常遇春冷不丁一句,反而弄得张不开嘴了。
秦琼满脸通红,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咋说了。
常晶赶紧替秦琼解围:“哥,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常遇春满不在乎地往嘴里塞了块肉,嘟囔道:“我哪样说话了?再说了,你俩都这样了,你不嫁他,还能怎么着?”
常晶的脸,臊成大红布。
半晌,突然反应过来,扑过去,对着常遇春就是一通捶打!
“我们哪样了?让你胡说!让你胡说……”(未完待续。)
第1052章 李岩嵩山遇猛兽
秦琼说服了常遇春。
赐爵涉及的众将中,仅剩岳飞一人,还没表态。
刘芒让李岩去见岳飞,设法说服。
李岩毫不犹豫便接受了使命。
沿途,都在汉军控制之下,很安全。李岩没带随从,独自骑马向南,出轘辕关,赶往颍川。
李岩领受了使命,但说服岳飞,他也没有把握。
出了轘辕关,进入嵩山。
时近正午,马儿跑累了,李岩也有些饿了。
山脚下,正有一片鲜嫩草地。
附近很安静,李岩也不拴马,任由马儿啃食青草。自己找块石头坐了,边吃着干粮,边琢磨着,见了岳飞,该如何措辞。
“嘶……律律……”
本在安静吃草的马儿,突然嘶鸣起来,不停地踢踏着蹄子,焦躁不安。
李岩赶紧过去拉住缰绳,摸摸着马儿的脖颈,以示安抚。
“嗯?”
李岩突然皱起眉头,警惕地侧耳倾听……
什么声音?!
李岩紧张起来,手紧紧握住佩剑。
李岩是读书人,但也常常习武练剑。武艺虽比不了军中将领们,但侠义之心,却不输任何人。
李岩右手拉着缰绳,左手攥着长剑,牵着马儿,像声音传来的方向,谨慎地搜索……
“呜哇……呜哇……”
竟是婴儿啼哭?!
李岩大惊!
崇山峻岭中,怎会有婴儿?!
来不及多想,李岩牵着马儿,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嘶……律律……”
突然,马儿又是一声长嘶,两支前腿,笔直地向前一挺,像两个木桩样,斜斜戳在地上,刹住脚步,不肯再向前跑!
马儿急停,李岩始料未及,险些被带个跟头。
李岩正诧异,突然,一股腥臊气扑面而来!
不好!
抬头看,只见前面不远处,一支体长近丈的金钱豹,正紧盯自己!
别慌!
李岩暗暗嘱咐自己。
李岩的老家,常有豹子出没。豹子虽是猛兽,却轻易不会主动攻击人。
李岩拉着马缰,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后退着。
只要退到一定距离,豹子感觉到人不会对它构成威胁,就不会主动发起攻击。
李岩慢慢地向后退着,自我叮嘱不要慌乱的同时,还不停地轻抚着马儿的脖颈,生怕马儿受到惊吓,狂奔而走,惹毛了金钱豹。
金钱豹一动不动,盯着李岩。冷傲神秘的双眼,充满着警惕和致命的危险!
李岩小心地向后退着,只要退到大树后,躲开豹子的视线,便安全多了……
“呜哇……呜哇……”
突然,婴儿啼哭之声再次响起!
李岩愣住了!
而对面的豹子,突然将头俯低,肩骨高高耸起,四肢微微屈起,这是豹子要发起攻击的征兆!
李岩这才发现,就在金钱豹身前,有一个小小的包裹,婴儿的哭声,正是从包裹中发出的!
豹子要吃婴儿!
“孽畜!”
李岩停住了后退的脚步!
侠义之士,焉能坐视野兽害人!
李岩松开马缰,握住了剑柄……
李岩的举动,是明显的挑衅!
金钱豹将头俯得更低,肩骨耸得更高,但一双眼睛,始终紧盯着李岩。
李岩一步步向金钱豹逼近……
“唰!”
长剑出鞘!
如此同时,金钱豹身子向下一俯,又猛地向前蹿出!
健硕修长的豹身,有如一张韧性十足的长弓,直向李岩扑来!
言必行,行必果,己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阨困,千里诵义者,是为侠也!
侠者,未必有超人的能力,但一定有超人的勇气!
李岩便是这样的侠者,明知猛兽难敌,但绝不能任其害人!
迎着呼啸而来的猛兽,李岩挺剑冲上!
只是,不论力量、速度还是敏捷,李岩与凶猛的对手都差得太远!
腾跃在空金钱豹,发出一声轻蔑的咆哮,张开血盆大口,直扑而下!
李岩挑战猛兽,全凭一股侠者之气。
然而,不用交锋,豹子口中喷出的腥臊之气,已令李岩无法呼吸,甚至无法睁开眼睛!
闭着眼睛,刺出软弱无力的一剑,对豹子毫无威胁!而豹子锋利的爪子,眼看就要抓在李岩的双肩!
生死关头,突听“嘭”的一声!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正撞在金钱豹的腰侧!
豹子身体细长,细细的腰部,是豹子最薄弱的部位。
突遭撞击,豹子嗷叫了一声,横着飞出丈余!
全仗身体柔韧,豹子并未受伤,在地上打了滚,嘶吼一声,伏踞于地!
而攻击豹子的圆滚滚的东西,像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下,竟站了起来!
李岩惊魂未定,刚看清楚,攻击豹子的,竟是一个人!
豹子吃了亏,凶性大发,四肢一蹬,冲着那人扑了过去!
那人身体尚未完全展开,见豹子扑来,索性一缩身子,又将自己蜷成一个大球,向侧一滚,躲过豹子凶狠的一扑!
豹子前冲之势极猛,一扑未中,身子猛地一拧,快速兜了个圈,转身欲再次发起攻击!
豹子速度飞快,那人的速度,竟不逊于金钱豹!
滚到一棵树下,伸脚在树干上一蹬,身子又缩成大球,竟主动向豹子撞去!
那人角度拿捏得极好,仍是撞向豹子薄弱的腰侧!
豹子吃过亏,长了记性。见那人又撞过来,急忙折叠身子,快速变向躲闪!
那人一撞未中,双脚在另一棵树上一蹬,竟又化成球,换个角度,再次向豹子腰侧撞去!
一人一豹,在林间蹿来蹿去!
原本是豹子欲扑击那人,却渐渐变成那人追着要撞击豹子!
豹子身体灵活,速度极快,接连躲过几次撞击。
但豹子致命的缺点,是耐力不足。
几次快速蹿跃,体力消耗极大,速度渐渐慢了。
而那个人,显然功夫精深。
左翻右滚,凭蹬踏树干获得反弹之力,体力消耗不大。
速度虽并不甚快,却也不慢。
豹子体力消耗,反应、速度大大下降。终于躲闪不及,再次被那人撞在腰侧!
“嗷……吼……”
豹子被撞了个滚,再次发出嚎吼,但气势较之前,已弱了许多。
那人乘势追击,连滚连撞!
“嗷……”
“嗷……”
豹子接连被撞,嗷叫连连。只是,豹子再无之前的凶狠气势,叫声越来越凄厉,到最后,竟如受虐的猫儿一样,发出“喵”、“喵”之声,求饶一般……(未完待续。)
第1053章 名字的来历
豹子怂了,那人终于站起身来。
满不在乎地迎着豹子走了几步,豹子竟不敢直视那人,缩着身子,往后退着,喉咙里,发出示弱的“呜呜”声。
猛兽就是这样,欺软怕硬。遇到强横的,虎豹瞬间变小猫。
“去!”
那人冲豹子喝了一声,豹子像是听懂了,畏首畏尾地溜了……
人与猛兽之斗,竟是这样的结局!
若非亲眼所见,李岩绝不敢相信。
救命之恩,必当重谢。
李岩一揖到地,施礼大礼,称谢连连。
那人既不还礼,也不客气,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或者发生了,也全然和自己无关一般。
李岩有些尴尬,只得抬起身来,再寻话题。“敢问侠士……”
李岩本想问问人家姓名,以便日后报答救命之恩。
可是,话说了一半,李岩却问不下去了。
眼前这人,实在不像个侠士啊,也太邋遢了吧!
李岩虽是读书人,但他以救助天下穷苦人为己任,从不会嫌弃穷人肮脏、邋遢。
可是,眼前这人之邋遢,已经超出了李岩所能承受的底限!
从下往上看,此人一只脚光着,脚上的泥,比鞋还厚!另一只脚上倒是趿拉着一只鞋子,只是根本看不出是穿得是正还是反。
腿上,也看不出穿的是裤子,还是裹了块破布。
上身的衣服,亦然。
而最让李岩受不了的是,这人正伸出手,抹着晶莹剔诱且掺杂着泥土的鼻涕!
“没伤着吧?”那人一边抹着鼻涕,一边问道,“来来来,我帮你看看。”
那人说着,就要用刚刚抹完鼻涕的手拉李岩!
李岩哪敢让他碰!
可是,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对自己又有救命之恩,总不能让人家难堪。
“呜哇……”
婴儿的啼哭,给李岩解了围。
“哎呀!快看孩子!”
李岩待要奔过去,那人速度更快,“嗖”地一下,蹿了过去,一把抱起包裹里的婴儿。
“呜哇……”婴儿啼哭着。
李岩忙问:“孩子没事吧?”
那人伸出刚刚抹过鼻涕的手,在婴儿嘴上、脸上一通捏揉。
李岩实在不忍目睹,真替那婴儿恶心的慌!
“呜哇……呜哇……呜哇……”
许是那人捏揉重了,婴儿哭得更厉害了。
那人有些不知所措,大喊道:“快点啊,找到了!”
“来……了……”
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踢踢踏踏的声音,一个光头出家人,稳稳当当走了过来。
出家人像是根本没看到李岩,慢慢悠悠地走着。
“呜哇……呜哇……”
婴儿不停地啼哭,邋遢人愁得抓耳挠腮,蹿到出家人跟前,一把将孩子塞到出家人怀里。
“总是哭,快给你!”
说来也怪,婴儿一到出家人怀里,竟立刻不哭了!
“咦?不哭了?那给我玩会儿!”邋遢人一把又把婴儿抢了回来。
“呜哇……呜哇……”婴儿又哭了起来!
“还是给你吧!”
邋遢人把婴儿塞了回去,婴儿竟又止住哭声!
“咦?咦?!”邋遢人玩心大起,再抢回来。
“呜哇……呜哇……”
“给你吧!”
孩子再次止住哭声,邋遢人惊异连声。
“咦?咦?咦?!”
邋遢人表情十分丰富,一会冲孩子“咦”两声,一会冲李岩“咦”两声。
“这……孩……子……与……佛……有……缘……”出家人慢慢悠悠地道。
“恩,恩,一定有缘。”邋遢人冲李岩点着头,好像方才的话,是李岩说的似的。
李岩客气地抱抱拳:“还未请教二位尊姓大名。”
“他法号惠能。”邋遢人替出家人答道,“我叫张君宝……哦,不对!我改名了!我叫……我不会念我的新名字,我写给你看!”
张君宝捡起一截树枝,握匕首样攥在手里,在地上画着。
一横一横又一横,李岩看清了,他写的第一个字,是个“三”。
一横一横又一横,张君宝又写了个“三”!只是,这个“三”比之前的三,廋了一些。
张三三?
这也算名字?
李岩正纳闷,只见张君宝在那个瘦“三”的旁边,又写了个瘦“三”!
张三三三?!
李岩更懵了!
张三,常见。
张三三,没听说有人叫这样的名字。
张三三三,这是人名吗?!
张君宝画完,很自豪地指着。“这就是我的新名字。”
看着张君宝握笔和画字的样子,一定没读过书。李岩猜想,会不会是他不识字,写错了?
张君宝伸着树枝,很得意地指着两个瘦“三”,给李岩解释着:“这两个,是一起的。”
李岩确定了!
一定是他不识字,写错了!是不是“丰”字少写了一笔啊?
“是丰殖九薮的丰?”
“呃……呃……是吧……反正我也不认识。”
“那,你叫张三丰?”
“咦?这名字挺好!恩,我就叫张三丰了!”
李岩自作聪明,恍然大悟一下,却不知闹出多大的笑话!
这张君宝,虽然不识字,也没接触过道教,却颇有悟性。
偶然看到伏羲八卦,虽然没人解释含义,他自己却从中悟出不少奥妙,便欲以卦为名。
张君宝在地上画的,根本不是“三”,更不是“三三三”,而是伏羲八卦中的乾卦“?”和坤卦“?”!
却被李岩念成“三丰”!
乾卦坤卦的符号,李岩当然认得。只是,他实在没想到,张君宝会把这当成名字!
好好的“张乾坤”,变成了“张三丰”!o(╯□╰)o
李岩正在给“张乾坤”改名,一旁的惠能慢吞吞地道:“有……字……”
张君宝,哦,不,该叫张三丰了。
张三丰赶紧凑了过去。
“你不识字,我看看。”
惠能大字不识一个,张三丰比惠能强多了,至少比他多认识十几个字呢!
只见包裹婴儿的被子上,用线缝着两个字。
“吴……吴……”
张三丰的学问,认识“吴”字,已经很了不起了。后面那个字,笔画太多,他实在认不得。
“吴穑。”李岩看了一眼,道。
笔画这么多的字都认识?张三丰很惊讶也很佩服地看着李岩。
“无……色?”惠能慢慢点点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无色……好名字……果然……与我佛……有缘……”
李岩刚给“张乾坤”改成“张三丰”,惠能便给“吴穑”改名成“无色”。
孤儿吴穑,从此变成少林寺无色大师……
(注:古代,丰与豊是两个意思不同的字)(未完待续。)
第1054章 张三丰画字
惠能、张三丰和已经追随了刘芒的李卫,都是流浪的孤儿。
杨再兴捐资,为达摩修建了少林寺,惠能等人便住在少林寺里。
达摩圆寂,李卫跟随刘芒而去,而惠能和张三丰,则留在少林寺。
惠能有慧根,传承了达摩的佛法衣钵,张三丰领悟了达摩武学奥义。
两人在少林寺,一个感悟佛法,一个专研武学。
今日,也是听到婴儿啼哭之声,一路寻来,救了李岩性命,也救了孤儿吴穑的性命。
惠能六根清净,在他的世界里,无所谓生与死,也无所谓苦厄,甚至色受想行识等五蕴,也皆生于人之内心,乃庸人无事自扰之结果。
在俗人眼中,李岩险遭不测,惊险。婴儿吴穑遭遗弃,可怜。但在惠能心中,这些所谓惊险、可怜,都是自然而然之事,与风吹草动、刮风下雨,并无不同。
惠能抱着无色,踢踢踏踏走了。
张三丰连忙跟上,走了几步,又折转回来。“跟我们去寺里歇歇吧。”
被豹子惊吓一番,李岩仍是心惊腿软,也想找个安全地方,稍事休息。
而惠能和张三丰,都是奇异之人,李岩对二人很感兴趣,索性跟着他们,一同返回少林寺。
李岩同意去少林寺,惠能没有任何表示,张三丰却很兴奋。
在张三丰看来,连“穑”字都认识的李岩,一定是天底下学问最大的人!
“我想识字,你教我好不好?”
“好啊。不过,读书识字,可不是简单的事。”
“不怕的,慢慢学呗。”在张三丰看来,天下没有难事,只要肯花时间。
在刘芒手下,李岩的职责之一,便是招募人才。
张三丰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深的功夫,李岩自然心生招揽之意。
“三丰小兄弟,一身好功夫,为何不投身军中,为国效力?”
“投军?”张三丰眼睛一亮,“李卫还好吧?”
张三丰没头没脑的一句,把李岩问得一愣。
“呃……还不错,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啊,我们以前一起玩的!”
李岩这才想起,李卫就是在这一带,被主公刘芒收留的。
“李卫投奔我主后,办事得力,立了大功,已经是官员了!三丰若是投奔我主,也一定能建功立业,拜将封官!”李岩如此说话,颇有诱惑拉拢之意。
这本非李岩做事的风格,但为了劝说张三丰,李岩也顾不得太多。
“李卫在那边玩得好吗?”
张三丰一句话,李岩听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人家李卫都是堂堂官员了,好歹问一句“过得如何”,啥叫“玩得好吗”?
可是,看张三丰的样子,淳朴认真,丝毫没有半点玩笑意味。
也难怪,李卫在张三丰眼中,就是个玩伴。
“……呃……当然好。”为了说服张三丰,李岩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三丰投奔过去,便能见到李卫了。”李岩见张三丰毫无反应,只能补充一句:“便能和他一起玩耍了。”
“真的啊?”张三丰眼睛一亮,但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常态。“不了。他当官了,没时间和我玩了,我还是和树玩吧。”
李岩真没辙了。
不过,张三丰一身好武艺,实在可惜。李岩硬着头皮劝道:“三丰一身武艺,不上阵杀敌,为国建功,着实可惜!”
张三丰瞪大眼睛,很认真地道:“上阵杀敌?可不行,我不会打仗的!”
“不会打仗?方才打豹子,很厉害啊!”
“那不是打仗,我是和它玩!”
“……”李岩彻底无语了。
算了,这张三丰,能耐虽大,但太过纯真,李岩只能放弃了。
……
少林寺里,除了惠能和张三丰,只有几个从外地来的出家人。
寺里生活清苦,不过李岩倒不计较。
受了豹子的惊吓,李岩感觉很累。正想休息一会,张三丰跑了过来,让李岩教他识字。
教穷苦人读书识字,是好事,李岩再累也不会拒绝。
“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不会。”
李岩捡个石块,在地上写了“张三丰”三个字,先教他认识自己的名字。
“这就是我的名字?!”张三丰很兴奋,盯着几个字看了好久,又闭上眼睛,入定一般静坐着。
李岩已经习惯了他古怪的言谈和行为,也不打扰。
半晌,张三丰睁开了眼睛,双眸晶亮!
伸手将李岩写的字抹去,捡起石块,自己在地上写了起来。
李岩不禁摇头。这哪是写字,只能说是画字!
不过,张三丰画得很认真。
片刻功夫,竟真的画出“张三丰”三个字来。
李岩很惊讶。
“三丰”两个字,笔画简单,张三丰以前也算会写。
但“张”字,笔画不算少了,张三丰这么快就能学会,也算是极有天赋。
只是,张三丰画的字。很多笔画,该短的,画长了;该长的,又画得太短。而且,笔画大多不是直的,而是弯曲的。
隐约间,竟像是画了几个小人儿!
李岩暗暗摇头,却没计较。
“豹子的豹怎么写?”张三丰主动问道。
李岩写了个“豹”字。
张三丰一如之前,凝视、闭目、入定;睁眼、画字……
一个似是而非的“豹”字,跃然地上!
这一次,已经不是像画了,就是画!
用“豹”字的笔画,画出来的,正在飞扑的一只豹子!
“哈哈,我会写字了!”张三丰很是得意。
“不错。”李岩很违心地夸了一句。
“呦?天要黑了,咱们去听惠能讲道理吧!”
“讲道理?”李岩纳闷。
说话慢吞吞的慧能,小小年纪,不谙世事的样子,会讲什么道理?
“快走吧!”张三丰再三催促,李岩只好跟着他走了。
两人的脚,踩到张三丰“写”的字上,李岩没把张三丰画的字当回事,却不知道,张三丰画的这些字,如果被武学高手看到,不知有多大受用呢!
李岩也习武,但他的武艺,较刘芒都差出很远。
在李岩眼中,张三丰画的是不入眼的文字,而在武学高手眼中,张三丰画的字里,却包含着绝妙的武学奥义!(未完待续。)
第1055章 惠能很会讲道理
张三丰乃武学奇才,又遇到了宗师达摩,无意间,领悟了武学之真谛。
论上阵杀敌,张三丰也许不如宇文成都、薛仁贵、高宠、杨再兴等猛将。但若论对武学的领悟,张三丰比之众猛将,可谓宗师与小徒弟之差。
正如杨再兴自己所言,对武学的领悟,他只能算是入门者。
而张三丰,天赋异禀,不仅直入武学之门,且已登堂入室!
张三丰画的这些字中,每一笔、每一画,甚至每一道弯曲,无不饱含他对武学的领悟!
武艺精湛的猛将们,如果看到这些奇异的字,对武学的领悟,将直上一个台阶!
……
张三丰非要拉着李岩去听惠能讲道理,李岩很无奈。
小小惠能,能讲什么道理?
不过,张三丰却很认真。
“惠能很会讲道理的!我和树玩、和石头玩,遇到一些想不通的地方,听他讲讲道理,就容易想通了!”
李岩知道,张三丰所说的玩,就是琢磨武学。
张三丰琢磨武学,竟能受惠能的启发?!
李岩不信……
……
与其说惠能给人讲道理,不如说,是别人听他自言自语。
或者,也可以说,是惠能自己给自己讲道理。
惠能坐在那里,慢吞吞地嘟囔着经文,仿佛置身一个虚无的世界。而这些经文,不是他讲出来的,而是有一个或在或不在的佛,讲出来的。
而惠能自己,似乎也是一个倾听者。
惠能讲的那些“道理”,有时极浅白,有时极晦涩难懂;有时极啰嗦,有时又极简略;有些时候,前后所说的话,又似互相矛盾。
李岩很少能听懂,但是,很奇怪,用心听一会,便有一种感觉,惠能所说的那些话中,似乎很玄妙!
貌似很浅白的话,似乎有很深的道理蕴含其中!而貌似高深的话里,又似乎包含着日常琐事中,常常遇到的难题的答案!
这小惠能,竟真有些本事!
更让李岩惊讶的是,邋邋遢遢,从不消停得张三丰,在听惠能讲道理时,完全变了付模样!
怎么形容呢?
就如同一个平素顽劣的学生,突然变成三好学生的感觉!
张三丰坐在那里,很安静。
表情不似平时那般古怪、丰富。人不仅安静了,相貌竟也似英俊了几分。
一付似听非听的样子,但从他表情上细微的变化中,李岩知道,他在认真听讲!
……
惠能讲完了。
张三丰笑了,像是吃饱了饭,很满足的样子。“惠能的道理讲得好吧?”
李岩赶紧点头。虽然没听懂,但总不能说不好。
张三丰心底纯净,他不会虚头巴脑地客套,自然也不懂别人的客套。
“要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就问问惠能,他一准能给你讲通了。”
李岩心中,的确有难解问题。
若在以前,李岩绝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年纪轻轻的出家人。
可是,方才听惠能讲经,不知怎地,李岩心中竟有一种信服之感。
问一问倒也无妨。
“惠能师傅,在下有一事请教。”
惠能静坐不语。
李岩继续道:“一个人,既是主公的下属,又是君王的臣子。如果在主公与君王之间取舍,他应该忠于主公呢,还是应该忠于君王呢?”
“色……有形,空……无形。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李岩如何能理解。“在下愚钝,请详解。”
惠能伸手,在地上捻起一个小土块,置于掌中。
“何物?”
“土块。”
惠能不语。攥起拳头,土块握于拳中。
“拳中……何物?”
“土块。”
“眼见……是土块,眼不见……亦是土块,非……眼见也,汝心见也。”
李岩似有所悟,又不能完全理解。
惠能又道:“是故……所忠者……无主公……无君王……无国,唯心尔……”
惠能言罢,缓缓起身,离去……
……
李岩告别张三丰和惠能,离开少林寺,赶往颍川南部。
一路上,惠能所说的话,“所忠者……无主公……无君王……无国,唯心尔……”一直在脑海中萦绕。
这句话,很难理解。但是,李岩又有一种感觉,破解岳飞难题的关键,似乎就在这句话中。
……
李岩到来,岳飞亲自出迎。
岳飞早已经见过小皇帝的密使,只是,他尚在犹豫,是否该接受这份赐封。
岳飞之犹豫,与邓羌、徐世绩和常遇春的犹豫,完全不同。
邓羌等人犹豫,是因为他们要在小皇帝和主公刘芒之间,做出取舍。
岳飞犹豫,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该受如此高的爵位。
换句话说,接受皇帝的赐封,对岳飞而言,是天经地义之事。所要考虑的,只是自己有没有资格,享受这份荣誉。
而且,以岳飞的政治头脑,他根本没把小皇帝赐封一事,跟主公刘芒做任何联系。
“好多年没来颍川了,变化真大啊!”
“李公子以前来过?”
“岂止来过,颍川,可谓李某第二故乡啊!”
“哦?”岳飞诧异道:“岳某所知,李公子故乡在河内郡,这第二故乡,却是从何而来?”
李岩微微一笑。“岳将军还是先让李某填饱肚子吧,这一路,李某可是饿坏了。”
岳飞热情地接待了李岩。
只是,岳飞的热情,仅限于态度,而非物质。
岳飞治军极严,对自己要求,更严。招待李岩,严格按照军中规定之标准,没有一点出格之处。
李岩倒也不挑,边吃边聊,岳飞问道:“李公子因何而来?”
“专程来见你啊。”
“见岳某?主公要对寿春用兵了吧?!”岳飞日思夜想的,就是进攻寿春,消灭袁术和伪汉朝廷。
“用兵之事,自有伯温先生、克明公子等人谋划,李某没有这份能耐。”
李岩看着岳飞,他一直在琢磨,如何谈起赐封一事,但始终找不到切入点。
索性直说吧。
李岩道:“鹏举将军,李某此来,是有要事欲和鹏举将军沟通。”
“何事?”
“我们出去走走吧,边走边聊。”
岳飞知道,李岩要说的事情,一定不便在别人面前说起。吩咐属下备马,两人上马,并辔缓缓而行……(未完待续。)
第1056章 李岩岳飞话不投机
李岩和岳飞,纵马登上一处高岗。
放眼望去,西面是起伏的伏牛山,脚下是蜿蜒的河流。淮北平原,尽收眼底。
颍南一带,水丰土肥,本是沃野富庶之地。
颍川,原本袁术占据。
袁术战败,向南败退之时,将大批颍南百姓驱赶往汝南、扬州。
如今的颍南,土地荒芜,杂草丛生,乱坟成片,尽显凄凉。
李岩不禁感慨,叹道:“唉,人杰地灵之所,竟成这般模样!”
岳飞激昂道:“袁贼祸国殃民!岳飞只想早日南下,攻破寿春,生擒袁贼,还我大汉,朗朗乾坤!李公子回到洛阳,请代岳某进言主公,应早日发兵,铲除奸佞。”
“袁贼,天下公敌,人**擒而诛之。只是,主公眼下怕是有心无力矣!”
岳飞惊问:“怎么?主公有恙乎?!”
李岩扭头瞅瞅岳飞。
他很想问问岳飞,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呢?
可是,岳飞一脸关切,满面真诚,李岩实在没法说出口。
“主公身体无恙,然心事重重。”
“主公到底怎么了?!”岳飞真的不是装模作样,他只是真的不懂政治斗争之残酷,也真的不知道,这一切,都和他自己有关!
“唉……”李岩叹口气,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对岳飞直说:“陛下赐封众将之爵,主公倍感压力矣!”
“陛下赐爵,主公缘何倍感压力?”岳飞的政治素养,实在无法恭维。
李岩颇感无奈,转过头,直面岳飞。“李某直说了吧。陛下册封众将高爵,鹏举将军以为妥当吗?”
岳飞想都没想,直接答道:“不妥!”
李岩心中一喜,忙问道:“如何不妥?”
“陛下赐封之爵,太高矣!岳某微末之功,不敢领受!”
李岩刚刚的欣喜,一扫而空。
岳飞的态度,明白无疑。
他只是觉得受之有愧,但心里,还是觉得,领受这份恩赐,并没什么不妥!
李岩真的急了!
李岩,不是很有耐心之人,更没有刘伯温那样的圆滑。
他一直想拐弯抹角地引导岳飞,让他自己认识到赐爵一事之影响,可是,这岳飞,也太不上道了吧!
李岩实在忍不住了,干脆明说吧!
“鹏举啊,你难道真的不清楚,赐爵一事,将给主公带来多大影响吗?”
“啊?!”岳飞惊讶一声,旋即一脸茫然。“陛下赐爵,与主公……何干?”
“何干?!”李岩看着岳飞,无奈地摇着头。“鹏举啊鹏举,你真的不知,陛下赐爵,其意所在?!”
“……陛下赐爵……自是为激励吾等,奋勇杀敌,为国效命……”
“赐爵并非目的,争夺兵权才是目的!”李岩已经不是在聊天,而是在吼!
“争夺兵权?!”岳飞更加茫然。“兵权,本就在天子手中,何来争夺一说?”
李岩彻底无语了!
岳飞所言,貌似很有道理。
天下兵马,都属天子;百官将领,俱是臣属。
兵马将领,掌握在天子手中,这话,没错。
可是,现实并非如此。
天下诸侯,虽口头上尊奉大汉天子,但何人真的把天子当回事?
天下兵马,名义上的确归于天子,但谁会真的听从天子的调遣?
李岩真的很想对岳飞说:天下人,只在有需要时,才会承认所谓的天子。而不需要的时候,所谓的天子,不过是个傀儡、玩偶!只有你岳飞,才一直把天子尊奉在心中!
只是,这话,实在大逆不道。李岩真的没法说出口。
到这个份上,李岩已无话可说,驻马高岗,眺望远方,良久不语……
……
岳飞,不笨。
甚至可以说,岳飞很聪明。
只是,他的政治素养实在太差了!
李岩一脸阴沉,瞅都不瞅自己,岳飞倍觉尴尬。
慢慢品味,岳飞终于觉察了李岩话里的弦外之音。
“李公子的意思是,陛下欲借此事,剥夺主公之兵权?!”
“哼!显而易见!”
岳飞大惊!
岳飞试探地问道:“李公子之意,是要岳飞拒绝陛下之赐封,以向主公表达忠心?!”
李岩无奈地摇着头道:“鹏举啊鹏举,李某没有强迫鹏举之意,主公更无此意。李某只是希望,鹏举自己能做出正确之抉择!”
“正确抉择?”岳飞面色一沉,慷慨而言:“岳飞生为大汉子民,从军之后,便是大汉之兵卒,为将便是大汉之将领!岳飞心中只有大汉,岳飞此生只为大汉尽忠,何须抉择?!”
岳飞慷慨激昂,心意坚定!
李岩彻底无语,他已无力说服岳飞,怒哼一声,拨马就走!
一走了之,难解心头之气!李岩转过身来,手指岳飞吼道:“岳鹏举,顽固愚忠,大汉罪人也!”
言罢,李岩掉头就走!
李岩气愤,岳飞更气!
冲着李岩背影吼道:“欲加之罪,莫须有乎?!”
“哼!哼!”李岩已无与其争辩之词,只有连发怒声!
岳飞气愤之外,更觉委屈。“岳某忠于君,忠于国,何罪之有?!”
李岩突然愣住了!
他的脑海里,再次响起惠能之言:“……所忠者……无主公……无君王……无国,唯心尔……”
瞬间,李岩完全领悟此话的深意!
缓缓拨转马头,李岩回到岳飞近前,深施一礼,口称:“李某惭愧,口不择言,多有冒犯,还望鹏举将军,莫要计较……”
“哼!”这回,轮到岳飞冷下脸来。
李岩想通了其中关节,不再冲动。岳飞虽然一脸怒容,不理自己,李岩仍是心平气和地道:“鹏举将军曾问,李某为何称此地为第二故乡,此事,说来话长……”
岳飞怒气未消,李岩亦不在意,继续道:“鹏举以忠为先,李岩惭愧,不仅不忠,而且不孝!”
岳飞终于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李岩。
李岩方才一番言语,的确惹恼了岳飞。但是,岳飞清楚李岩的为人。忠与不忠,暂且不说。李岩这种人,怎么可能不孝?
“李公子莫要玩笑。”
“绝非玩笑,李岩确是不孝之子。我李家,虽非世家望族,却也殷实富裕……”李岩给岳飞讲述了自己的经历……(未完待续。)
第1057章 了断的时刻到了
李岩本名李信,自幼聪明。
家境殷实的李家,却有一个大大的遗憾。
李家几代人中,没出过高官。甚至,都未出过孝廉。
富裕之家和富贵之家的差异,关键在于“贵”字。
无高官,难为贵。
李家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聪明好学的李岩身上。希望有朝一日,李岩能出人头地,跻身显贵,光宗耀祖,弥补家族遗憾。
李岩幼年时,的确不负所望。
勤学苦读圣贤之书,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天才!
可是,一件事,改变了李岩!
中平年间,黄巾军已走向末路,但黄巾余党,声势依然浩大。
李岩的老家河内郡,紧邻南太行,是黄巾余党频繁活跃之地。
黄巾军,被朝廷视为贼寇。
李岩生长于富庶之家,受家庭影响,自然也视黄巾起义为祸国殃民之乱。
黄巾起义失败,黄巾众四散奔逃,官军对黄巾余党,展开全面围剿。
起初,每当看到官军抓获大批黄巾余众,就地枭首示众,李岩也曾兴奋欢呼。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李岩渐渐发觉,黄巾余众并非都是罪无可赦之徒。
李岩亲眼看见,官军捕获的黄巾余党中,有老迈长者,还有大批妇女,甚至,还有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贼寇有罪,婴儿何罪?!
不仅如此,李岩还发现,打着围剿贼寇名义的官军之行径,竟比所谓贼寇更加恶劣!
随着黄巾余党越来越少,杀贼立功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大汉官军为了邀功,竟将大批无辜的百姓,冠以黄巾余党之名,抓捕!斩杀!
而被捕杀的百姓中,就有李家曾经的雇工!
官军的行径,彻底颠覆了李岩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李岩陷入深深的思考,而最终想通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官兵与贼寇,并无不同!贼,不可怜;兵,亦不可敬!唯一值得同情的,就是惨遭贼抢兵杀的穷苦百姓!
从那时起,李岩彻底变了。
他立誓,要拯救穷苦百姓,脱离苦海!
家长发觉李岩的变化,苦口婆心规劝,但李岩信念不移。
李岩终于成为家族叛逆、败类,被赶出家门,浪迹江湖……
……
“岩被赶出家门,便是有尽孝之心,亦无尽孝之可能。”李岩伤感尽显。
“李公子……”
李岩的身世和经历,岳飞既迷惑,又同情。
“于家族,李公子不孝;然,李公子之孝,在于天下,在于万民。”
李岩转过头,直视岳飞。“然,鹏举之忠,却只在一人,而不在天下,不在万民!”
岳飞楞了。
“岩与鹏举,经历不同,心却相通。借用主公之语,你我二人,均心有理想。鹏举以忠为理想,岩以义为理想。忠义同道,忠义若只为一人,狭忠狭义也。忠于君王,而不忠于万民,不义也!愚忠也!为万民尽忠,为万民兴义,方为精忠大义!”
“这……”
岳飞想要辩解,却无力反驳。
无所畏惧的岳飞,额角竟淌下汗水……
……
“报!南阳、颍川传书到!”
刘芒飞速展开纸条,喜色顿上眉梢!
深吸一口气,刘芒令道:“立刻去请伯温先生,再命程咬金、展雄飞、燕青,速来见吾!”
“诺!”
刘伯温第一个赶到,一见刘芒神色,便知大事已定。
“伯温先生,立刻赶去颍川!与伯安先生,尽快拟定进攻寿春战略!”
“主公放心吧,半个月内,答复主公。”
……
展昭也很快赶到。
“吴硕、种辑罪证已查实,熊飞配合武松,抓!”
“诺!”
燕青也随即赶到,刘芒命其加强对禁宫戒备。
“让关啸、胡千,将常遇春、岳飞方面的消息,透露给董承的人。”
刘芒要做的,不仅是铲除小皇帝身边的亲信党徒,而是要彻底摧毁小皇帝的信心。
这次事件,教训深刻。
决不许再次发生!
“诺!少主,如遇紧急之事,如何处置?”
刘芒的眼睛,微微眯起。
现在,主动权已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已无需太多顾忌。
“临机决断即可!”
“诺!”
程咬金也很快赶来。
老程兴奋异常。“少主,是不是要动手了?!”
刘芒一板脸。“别人可以动手,你不可以!”
“知道呢!”老程答应得爽快,心里却痒痒的。“少主何时进宫见小皇帝,一定要带上老程!有些话,少主不便直言,老程却不在乎!”
“你要怎样?!”
“老程要当面骂他!”
“大胆!”刘芒一瞪眼。“好好做你的事,洛阳城,出一点乱子,唯你是问!”
“呃……放心吧!”
……
皇宫。
小皇帝刘协,已近崩溃。
“奸佞!奸佞!邓羌、徐世绩、常遇春、岳飞,都是奸佞!奸佞!”
董承本就没有主意,得知常遇春、岳飞表态的消息,更是慌作一团。
“陛下!”
王服飞奔进殿。“陛下!吴硕、种辑,被抓了!”
“啊……”刘协只觉眼前一黑,摇晃几下,险些摔倒!
王服一把扶住刘协。
“完了……完了……他们完了……朕……朕也完了……呜……呜呜……”刘协竟抽泣起来。
“陛下,还没完!”王服面露狠意,“陛下,不能再犹豫了!”
“……”刘协已不能言语,无力地挥挥手。
他已经放弃了抵抗……
“陛下!”王服跪倒,以头抢地,连声哀告:“肯请陛下,下一纸密诏,臣必说服周边诸侯,出兵勤王,共抗奸佞!”
“没有希望了……”
“有!还有希望!”
“真的?”
“陛下不做努力,有希望亦枉然!陛下!”
刘协已经绝望。
王服的话,对刘协而言,是最后一个稻草。
刘协心一横,从衣裳上,扯下半幅衬里。
咬破手指,血书密诏……
……
王服怀揣密诏,匆匆向宫外奔去。
刚奔出章华门,却见刘芒迎面而来!
王服待要躲避,刘芒早已发现。一挥手,杨文广箭步冲去,将王服擒住。
“主公,血书密诏!”
“哼!”
刘芒扫了一眼血书密诏,冷冷盯着王服。
“刘芒奸贼……”
“啪!”
刘芒不等他恶语说完,便一个嘴巴,狠狠抽了过去!
“你以忠臣自居,却行卑鄙无耻之事。派人刺杀忠良,有何脸面,喊我奸贼?!”
王服自知难逃一死,索性破口大骂!
“刘芒狗贼,王某做鬼,也要食贼之肉,饮贼之血!”
“那我就成全你,早点去做鬼!”
仓啷!
长剑掠过,血光飞溅!
王服,毙命!
刘芒跨过王服尸身,大步向德阳殿走去……(未完待续。)
第1058章 一记响亮的耳光
德阳殿里,小皇帝刘协,惊恐万状。
手中的长剑,抖个不停。
刘芒迈步进殿,刘协颤声喊道:“别、别逼我……”
刘芒扫了刘协一眼,无奈地轻轻摇摇头。“陛下,没人逼你。”
无视刘协手中长剑,刘芒向刘协走去。
“你别、别过来!”
“臣说过了,没人逼陛下,陛下也不要逼自己!”刘芒紧盯着刘协。
“别、别过来……”刘协无助地喃喃着,在刘芒的逼视下,哆嗦着向后退着。
腿麻膝软,刘协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董承一把扶住刘协,指着刘芒,强撑着质问道:“刘绛天,你、你欲弑君乎?!”
“住口!”刘芒双目直射董承。“要害陛下者,不是我刘芒,而是汝等所谓忠臣!”
刘芒逼近一步,怒视董承。“汝等挑唆陛下,与臣子争斗,却自冠忠名,渔利其中。暗结诸侯,欲搅起天下大乱,陷我大汉万民于水火!”
“刘绛天,你、你莫要血口喷人!你把持兵权,存心不臣,觊觎帝位,名为汉臣,实为汉贼!”
“呵呵……”刘芒冷笑一声。“吾若有觊觎之心,岂容你在此嚣张?!吴子兰、种辑、吴硕罪已查实,王服已然伏法。而你董承的罪证,也已查实。你身为皇亲国戚,如何惩处,陛下自有圣断!来啊,将他请了出去,看押候审!”
宿卫上前,抓住董承。
“刘绛天,汝专权妄杀,终得报偿!……陛下……陛下啊……”
董承被宿卫拖了下去,刘协有心相救,却连张开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亲信党徒,死的死,抓的抓。刘协已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亲政夺权之梦,才做了几天,末日却到了!
“当啷……”
刘协手中长剑,跌落在地。
“你、你动手吧……”
“动手?”刘芒望着可怜的小皇帝,摇了摇头。“陛下真的以为,臣是弑君篡位的乱臣贼子?”
“你、你……”刘协竟不知何言以对。
刘芒摇摇头。“臣一直没有不臣之心,却是陛下受奸臣蛊惑,将不臣之名,强加给臣。陛下欲不利于臣时,臣尚且没有异心,如今奸佞即将伏法,臣更不会有不臣之想。”
“那,你待要怎样?”
“臣只想和陛下谈谈。”
“谈谈?”
“经历了这多曲折,难道陛下不想和臣好好谈谈吗?”
从吴子兰被抓的一刻起,刘协便知道,自己再如何挣扎,也逃不脱失败的命运。
失败,已成定局。他不敢想像,刘芒要怎样折磨自己。
不成功,便成仁。
这几日,刘协每天都将长剑带在身边。他想以死抗争,但到了最后关头,他下不了手……
刘芒早已看穿刘协虚弱的内心。“陛下,古往今来,君臣反目,数不胜数。而如臣这般,受人居心叵测,仍好言相向者,无有!望陛下珍惜!”
“朕……我……愿意谈……”
“好。那依陛下之意,我们是以君臣身份,谈谈国法家事;还是族亲身份,聊聊家常呢?”
“我……我希望皇兄,能念族亲之情……”
“好。”刘芒扭转头,对杨文广等宿卫道:“陛下要与吾一叙家常,汝等退下。”
杨文广担心刘芒安危,怎肯退下。
刘芒绷脸道:“退下。”
刘协也赶紧吩咐跪伏于地的宫女、小黄门,退出殿外。
杨文广等退了出去,关闭殿门。
昏暗的德阳殿内,只剩下刘芒和小皇帝刘协。
刘协不敢直视刘芒的双眼,但是,他能感觉到,刘芒阴霾密布的脸上,射出的目光,有如刀剑!
刘协汗流浃背。
他极度恐惧!
这种恐惧,与当年在长安时,董卓施加的恐惧,全然不同。
董卓,常常以杀死他相威胁,常常在他面前,斩杀宫女宦官,甚至朝廷大臣。
久之,刘协对于鲜血和死亡,已经麻木、迟钝。他甚至感到,死,是一种解脱。
而逃出长安后,尤其是回归东都洛阳后。刘芒对他尊崇有加,除了军政大权,其它方面,不仅从不为难,且极尽宽待。
在洛阳,刘协渐渐感受到做皇帝的好处和乐趣。也正因如此,随着年龄增长,加之董承等人整天撺掇,刘协才心生臆想,妄图亲政,收揽军政大权,当一个扬眉吐气的皇帝!
可是,他错了……
败局已定,但是,刘协真的不想死。
殿内,无有外人,刘协不用再硬撑颜面,畏畏缩缩地道:“皇兄……我……我错了……”
“陛下唤吾一声皇兄,吾甚欣慰。陛下肯认错,天下之幸,刘芒之幸,也是陛下自己之幸啊。”
刘协听刘芒语气稍稍缓和,终于长出一口气。
“但是!”
刘芒语气一转,刘协不寒而栗!
“我们既然以族亲身份,开诚布公,吾便要以兄长身份,说上几句。”
“……我……我鬼迷心窍,一错再错,任凭皇兄责骂……惩罚……”
“难得啊,竟知道该受责罚。”刘芒走近到刘协身边,看着刘协,苦苦一笑,恨其不争地摇摇头。
“皇兄……我、我再、再也不敢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刘协脸上!
“啊……你!”
刘协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这一记耳光,虽响亮,却并不疼。
但是,刘协从小到大,从未挨过这样的打!
这记耳光,竟让刘协从恐惧,转为震惊、暴怒!
“你、你竟敢打朕?!”
“哼!哼哼!”刘芒的声音里,透着刺骨冰寒。“你,打不得吗?!”
别人视刘协为君王、为天子,而在刘芒眼中,他一直都是个孩子!
曾经是孩子,现在仍是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你、你……我、我……”刘协捂着脸颊,惊恐、震怒、委屈,交织在其脸上。“朕、朕是天子!”
“天子?哼哼……”刘芒冷笑着摇摇头。
君权至上,只是古人的精神枷锁,岂能束缚刘芒?
“天子,天之骄子也!天子,凭什么骄傲于天下?不是凭借皇族血统,而是因能替天行事!天下,是万民之天下!天子,是天下万民之子,你,懂吗?”(未完待续。)
第1059章 走出朝堂定天下
“你是不是觉得,这记耳光挨得委屈?我来告诉你吧,若无今日私下这记耳光,日后,你必将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一记更为响亮的耳光!”
“呜……呜呜……”刘协哽咽着,用呜咽、抽泣,诉说着委屈。
古往今来,有人篡权、有人弑君,但还没有人,敢扇皇帝天子的耳光!
“朕、朕可杀,不可辱!”刘协抹了把纵横的泪水,扑了过去,抓起地上的长剑!
刘芒无视刘协的疯狂举动,嘲讽道:“陛下说错了。士可杀,不可辱。而陛下你,显然没修炼到士子的境界。”
“朕、朕和你拼了!”
“呵呵,你若真有这份勇气,杀了我,或者杀了自己,我会对你多一分尊敬。我方才说了,从我收留你那一刻起,从来没人逼你,只有陛下你,在不停地逼自己!”
刘芒缓缓转过身,注视着手握长剑,哆嗦不已的刘协。“你也在不停地逼我!”
“我、我没逼你……”
刘芒无奈地摇摇头,掏出血书密诏,甩到刘协脚下。
“我一直在维护你的尊严,而你,却一直在逼我杀你!”
“这、这……”
“申侯引来犬戎,而西周灭。何进请来董卓,而东都尽毁。古往今来,只有臣子引狼入室,你身为天子,竟也要开门揖盗?!开口称孤,闭口道寡,视朝堂臣子,这个是奸佞,那个谋不臣,自己高居天子之位,行的却是亡国之事!”
“我、我……”
“当啷……”
长剑,再次跌落在地。
“噗通……”刘协也瘫在地上。“呜……呜呜……我没有逼你……我只是想,不负列祖列宗,中兴我大汉帝国……”
“呵呵呵……”刘芒笑了。
蹲在刘协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胳膊。“连杀我这个奸佞之臣的勇气都没有,还要中兴大汉?”
“呜呜呜……呜呜呜……”刘协已是泣不成声。“我本来就不该做皇帝,我本来可以就该做陈留王,不该做皇帝、不该做天子,都是你们逼我做的……呜呜呜……我做不来天子……他们非要我效仿太祖高皇帝、效仿孝文孝武皇帝,要我做世祖光武皇帝……呜呜呜……我、我做不来……我不是明君圣祖,我真的做不来……”
“明君圣祖,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做不了明君圣祖,没什么。但总不能自毁江山社稷,做亡国之君!”
“我……我没想做亡国之君……”
“但你所行,却是祸乱天下,亡国之事!”
“……我没想祸乱天下……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刘芒坐到刘协身边。“不知道如何做,不是问题。明君圣主,不是谁都能做的。但是,做个好皇帝,其实不难。”
“在很远很远的西方,有一个国家。那里的国君,是个老人,一个慈祥的老妇人……”
“……妇人?妇人怎能做国君?!”
刘芒微微一笑。“世上,很多事情,你不了解。妇人做国君,不稀奇。不仅是番邦,以后,在我华夏大地上,也会有女皇帝、女王。”
刘协完全无法理解。
刘芒也不求他能理解。
“做皇帝的老妇人,并没有叱咤风云之能,亦无开疆拓土之功,可是,她的臣民,却很爱戴她,尊敬她。陛下可知为何?”
刘协木然地摇摇头。
“因为,她没做过坏事。她并不把疆域内的百姓当作臣民,而是当成自己的儿孙。她不从以君王自居,也从不颐指气使、发号施令。百姓当她是慈祥的妈妈、奶奶,反而更加尊敬她、拥戴她。陛下,你能理解吗?”
刘协木然。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说他理解了。但是,他真的无法理解。
“不能理解,也很正常。但是,我还是很希望,陛下能试着理解。治理天下,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绝非如董承之流所言,将奸佞铲除干净,便可天下太平。不过,治理天下,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
“可是……我真的觉得,治理天下,太难了……”
“凡事都要插手,自然难。溢美言之,是亲力亲为。粗俗言之,便是不自量力。这不能怪陛下,臣年纪小时,也是如此。量力而行,明智之举也。天下亿万之人,各有其责。农夫耕种,渔夫撒网;百工百业,各尽其职。治理国家,乃朝臣本职。征讨贼逆,自有雄兵猛将。而陛下,做个安安静静地一国之君,不劳身形,不乏精神,祭天拜地,享受万民欢呼拥戴,何乐不为?”
刘协沉默良久,泪水再次淌下。“……悔不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错再错,毁的不仅是安逸帝位,还会毁了我大汉四百年基业,留下昏庸骂名!望陛下深思……”
刘芒说罢,轻轻拍拍刘协的胳膊,站起身来。
刘协虽然不甚情愿,但他知道,谁才是主导一方。“我、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奸佞之臣,已交有司查处。而那董承,乃皇亲国戚,当由宗正寺问罪。臣不能越殂代疱,但臣相信,陛下会给朝廷百官,一个满意的交代。”
刘协颓于地……
……
朝廷权力之争,终于画上句号。
小皇帝党羽,吴子兰、种辑、吴硕,罪名查实,削爵、抄家、斩三族!
王服,蛊惑君王、祸乱朝纲、行刺上官,削爵、抄家。
天子刘协亲批,董承以蛊惑君王、祸乱朝纲之罪,削爵,处斩。
董承之女董贵妃,由贵人降为宫人。
……
这次朝廷之争,来得迅速,结束更快。
最遗憾的,莫过于旁观的朝臣。
天子和刘芒,没有两败俱伤,旁观者少看到许多热闹,也未获得渔利之机。
但是,也有人,暗自庆幸。
这种热闹,不好看的!稍有不慎,便会殃及自身!
……
这次斗争,历经风险波折,却也有收获。
朝廷利益,再次重新划分。
刘芒与世家集团、卿大夫集团组成的同盟,收获最大。
高长恭,升任虎贲中郎将,掌管禁军。燕青接替高长恭,掌羽林骑。
杨彪辞去太常卿,刘芒没有亏待弘农杨氏。杨修升任太中大夫,跻身朝官之列。
而刘芒最大的收获,是军中将领之心。
经历这次风波,刘芒已将军权牢牢控制在手中。
春光明媚。
刘芒的目光,终于可以越过朝堂,放眼天下!(未完待续。)
第1060章 李元芳的密报
“报!”
宿卫呈上密函,外面是王猛的签押,里面却是李元芳密报。
李元芳受命赶往雍州,打探情报,刘芒一直在等他的消息。
袁术和杨广,是最急需解决的两个敌人。
原本,刘芒一直在权衡,应对先对哪一个动兵。
小皇帝捣乱,促使刘芒快速做出选择——首先消灭袁术!
……
刘芒应对及时得当。亲政、赐爵风波,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王服、吴子兰等小皇帝的党羽,尽数伏诛,后患基本消除。
但是,此事之余波,不可能轻易平息。
没有不透风的墙。
朝堂上发生的事,早晚会传出去。
袁绍等诸侯,一定会借此事,大造舆论,诽谤、诋毁。
刘备、孙策等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流言无法控制。
众口铄金,刘芒的声誉,一定会受影响。
而抵消流言的最好办法,就是做出得民心、影响大之事,将头条上的负面新闻,挤下去!
袁术和他扶植的寿春伪汉朝廷,是大汉公敌。彻底袁术,摧毁寿春伪汉朝廷,可以聚拢人心、赢得声望!
对寿春用兵的决心,刘芒已经下定。但是,杨广和西凉军集团,是后顾之忧。
正如同对杨广用兵,必须考虑袁术的因素。对袁术用兵,必须首先确保雍凉方向安全。
李元芳不负所望,密报中,详细汇报了杨广的近况……
……
郑县惨败,折损数万兵马,杨广承受不住,当场昏厥。
整个西凉军集团,陷入极度消沉。
来俊臣献计,决口渭水,阻断汉军乘胜追击之路,西凉军得到**的机会。
洪水阻得了一时,阻不了一世。
李儒十分清楚,春暖花开,洪水退去、道路通畅,便是洛阳汉军西征之时。
必须利用宝贵的冬季,趁洪水封阻道路之时,重新整顿兵马。
虽遭惨败,但西凉军实力仍不容小觑。
如果与洛阳汉军再有一战,西凉军虽无主动进攻的能力,但凭险固守,绰绰有余。
李儒分析,刘芒虽然有西征之心,却未必敢轻易动手。
西凉军残余的十余万兵马,不仅是固守的保证,也是和谈的资本。
李儒的想法虽好,却无法实施,原因就在于杨广!
郑县惨败,杨广受到强烈刺激。
虽然很困恢复了神智,但醒过来的杨广,几乎变成一个恶魔!
张嘴就咆哮,举手就杀人!
在郿坞休养的短短两个月里,惨遭杨广斩杀、杖毙者,近百人之多!
惨死在杨广手下的,不仅有亲卫、奴仆、婢女,甚至还有给他诊病的医者!
之前的杨广,脾气也很狂暴,但绝不是现在这样。
而且,曾经的杨广,急躁同时,但也有很积极的一面。做事果断、雷厉风行。他认定的事情,必须马上完成。
那时候,李儒整天被杨广催促,累得在心里直骂娘。
但是,累的同时,李儒也很欣慰。他宁愿跟着一个能干的主公累死,而不愿跟着一个平庸的主公窝囊死。
可是现在,杨广身上积极的一面,已然不见。剩下的,只有变本加厉的狂暴!
现在的杨广,不仅是恶魔,还是********郿坞里,天天都有婢女遭到杨广的蹂躏!
不分场合,卧室里、庭院里,甚至是餐桌上!
不分时间,白天、黑夜,随时都可能听到婢女凄惨的哀嚎!
惨遭蹂躏的婢女,幸存者寥寥无几。通常情况,被拖进屋时,还是较好女子;被扔出来时,已是血肉模糊的尸体!
有一次,一个可怜的婢女,不知如何惹恼了杨广这个恶魔。杨广裸着身子、拎着赤的婢女,冲到门外,如疯狂的野兽一般,嗷嗷咆哮着,拎着婢女的双腿,在门口的石阶上,拼命摔砸!活活摔成一滩肉泥!
而门口的亲卫,也被杨广活活打死!只因那亲卫不忍目睹,把头扭到一边……
几个医者,也惨遭不幸。
到后来,被抓来的医者跪着哀求被杀头,也不敢去见这个恶魔!
李儒急啊!
杨广虽然凶残,但他是西凉军的主心骨。
没有了杨广,西凉军早晚分崩离析。
杨广变成这样,定是惨败刺激所致。医者不敢去给杨广诊病,却指出了诊治杨广的办法。
心病,就要解开心结。
来俊臣颇有心计,带着一幅图样,来找李儒。
“先生,此物,必可治愈主公心疾。”
李儒一见,大喜!
立刻命铁匠,按图样打制样品。
李儒也打怵见杨广啊!
在外面等了好久,直听到房中传来嗷嗷大笑,李儒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今天的婢女,运气不错。杨广发泄得痛快,暂时还没打算弄死她!
杨广正光着身子,四仰八叉地躺着。
李儒进屋,杨广没有一点尴尬,反倒像是吃了春-药,突然又起了兴致,竟要当着李儒的面,再发泄一通!
杨广的情绪正好,李儒可不敢错过机会。赶紧施礼道:“属下给主公带来一样东西。”
“啥么?等会再说!”
“主公请看!”李儒赶紧把东西拎了出来。
“啥东西么?”
“马镫!”
“马镫?!”杨广把婢女推到一边,光着身子,走了过来,看看马镫,又看看李儒,左手拎起马镫,右手去裆下挠了挠,再看看马镫,再看看李儒……
杨广表情古怪,胯下那东西,直挺挺地对着李儒。
李儒吓得直冒冷汗,他真怕杨广突然疯起来,将自己当成发泄的对象!
“阿嚏!”李儒急中生智,打个喷嚏,冲婢女道:“快!给主公披上衣服,莫着凉。阿……阿嚏……”
杨广显然被马镫吸引了,婢女哆嗦着给他披上衣服,他竟然没有发火!
杨广情绪稳定,李儒暗暗庆幸。杨广穿上了衣服,李儒感觉安全多了。
“主公,郑县之战,我们非是败在战略战术,也非是三军不用命,将士贪生怕死。郑县之败,皆因此物!”
杨广的眼睛,瞪得溜圆,紧紧盯着马镫。
“主公,此物貌似简单,效用却非同小可……”
李儒想详细解释,杨广却突然一挥手!
?(未完待续。)
第1061章 越痒越搔越痒
马镫作用神奇!
但是,马镫的结构,太过简单。
熟悉马上作战且稍微有点头脑之人,只要见到马镫,便很容易理解其效用。
杨广极聪明,不用李儒解释,他已经明白了!
有人说,杨广昏庸,实在是太委屈杨广了。
杨广的确时常发昏,却不是庸才。而且,杨广之昏,很多时候,是因为他的想法太过超前,而他又太急于求成。
杨广不傻,也不笨,只是急功近利,才致昏招迭出。
杨广暴瞪双眼,像是要把马镫瞪碎了、瞪化了一般!
李儒怕他再犯疯魔,小心翼翼地道:“主公?”
“呃!”杨广一愣,回过神来,说出一句让李儒哭笑不得的话……
“这个婢子不错,赏给你了!”
李儒不好这一口,本想婉拒。可是,看到那婢女楚楚可怜哀求的眼神,李儒的心软了。
施礼谢过,让那婢女赶紧穿上衣服出去。
终于能逃脱魔窟,婢女又惊又喜,生怕杨广反悔,连衣服都不穿了,抱着衣服,跑了出去……
……
正如李儒和医者所分析的那样,杨广之病在于心。
原以为,西凉铁骑天下无敌,且有数量优势,一战而击溃洛阳军,甚至直捣洛阳,都不再话下。
杨广已经想好,抓到刘芒和小皇帝后,如何处置他们!
交战之初,一切尽在西凉军掌握,杨广看得热血冲头。
可谁料到,战局突生异变!
战局的变化,太过突然,太过意外。有如一盆冰水,浇在杨广亢奋得要着火的脑袋上!
刺激如此强烈,杨广没猝死当场,已经算命大了!
失败,杨广无法承受。
莫名其妙的失败,让杨广陷入癫狂!
杨广不承认失败,他要复仇!
可是,他又想不出复仇的办法。原本就喜怒无常、残酷暴戾的他,把心里之火,全部发泄到无辜人身上……
……
马镫,虽不能彻底治愈杨广的心疾,却也有回春之效。
看到马镫,杨广的情绪稳定多了。
败给刘芒,杨广接受不了。
败给马镫,则不然。
“传令,传令……”杨广的手,因激动而颤抖不已。
李儒很怕他犯了疯魔,赶紧道:“哎!哎!属下听着呢,主公慢慢说。”
“把所有铁匠,都给我集中起来!半月之内,打造十万马镫,全军装配!”
李儒差点没背过气去!
疯魔症还没好呢,心急火燎的毛病又犯了啊!
“主公,急不得,急不得啊。光有马镫,尚不足矣!”
“哦?嗯!”杨广皱着眉,撅着嘴,使劲点点头。
杨广能听进劝,李儒松了口气。
“咝……”杨广一咧嘴,拧过身子。
李儒之所以找杨广冒名董卓,就因为两人太像了。甚至连皮痒,都像!
杨广一扭身子,李儒赶紧伸手帮他搔挠后背。
“咝……啊……”杨广后背舒坦了,转过身子。
“主公,刘绛天狡猾,洛阳军不好对付,我们是否应该一边打造马镫,一边休整队伍,从长计议?”
侍奉董卓时,李儒就养成了良好的习惯。进言、建议,从来不用肯定的口吻,而是用询问的语气。
这是做幕僚的重要技巧。
用询问的语气,给出建议,将主动权,让予决策者。
决策者不同意,也不会因此反感提出建议者。
决策者若同意,则能享受到拍板决策的满足感。幕僚不抢戏,却能获得决策者的欣赏。
“嗯……是得好好盘算盘算……”杨广性急,一急就有痒的感觉。
这一次,痒在两胯之间!
李儒瞧出来了,吓得腿肚子直哆嗦!不会要我帮忙搔痒吧?!
还好,杨广自己伸手胯间,嚓嚓地,挠得叫一个响!
抓挠,不仅解痒,还能刺激灵感!
杨广眼睛一亮,呲牙咧嘴地享受着抓挠的快乐,伸手一指几案。“邸报!”
李儒赶紧走过去,拿起邸报。
这是洛阳印刷的,最新一期邸报。
邸报最醒目的位置,有两列大字:铁林军所向无敌,西凉兵望风披靡!
旁边,是盛赞洛阳重装骑兵铁林军的文章。
只是,这则消息,早已被扎得千疮百孔,无法辨识。
西凉铁骑惨败给铁林军,杨广恨得牙痒,只能对着邸报撒气。
李儒那里,也有邸报,他看过这则消息。无非是赞誉铁林军神威勇猛,嘲讽西凉军不堪一击。
文章赞誉铁林军,难免夸大其词;嘲讽西凉军,则极尽侮辱之能。
这是洛阳方面的宣传攻势,李儒看后,并没当回事。
但是,杨广却当回事了。
搔痒搔出灵感,杨广把铁林军,更当回事了。
“我记得,里面说过铁什么军的装备,都有啥来着?给我叨咕叨咕。”
文章里,为了彰显铁林军之威武,较为详细地描述了铁林军的装备。
李儒当初看到这一段时,曾暗暗嘲笑刘芒和刘芒手下负责编印邸报之人。军事机密,也能公之于众?
李儒哪能想到,这是老滑头刘伯温的主意。刘芒采纳了刘伯温的建议,故意透露了铁林军的装备,目的就是引得其他诸侯效仿。
打造铁林军,费时费钱。刘芒就是要用“军备竞赛”,掏空对手家底,彻底拖垮对手!
李儒有过目不忘之能,从护面头盔到铸铁长矛,一一讲了一遍。
“嚓!”
杨广用力挠了一把,彻底解了痒。
“造!我也要造铁什么军!”
“咱们也造?”
“造!铁骑是咱的强项,别人占先,不行!”杨广决心已下。
“……咱造多少?”
“洛阳有多少?”
“大概……五千。”
“五千?咱造五万!”
李儒惊得差点瘫在地上。
五万铁甲重骑?!
一名铁甲重骑,全部装备的价值,堪比一家殷实农户的全部家产!五万铁甲重骑,得花多少钱啊?!
“主公啊……五万重骑,所耗难以计数……”
“难以计数也得给我造!”杨广的眼睛,暴瞪起来。“砸锅卖铁,也得给我造!”
李儒有心相劝,但是,杨广的双眼,正变得浑浊、迷离,杨广不是困了,而是要发疯癫啊!
李儒哪敢再说,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杨广的眼神,慢慢恢复了正常……
……
杨广没发疯癫,李儒却快要疯癫了!
五万重骑,怎么可能?
李儒已经懵了,他有种感觉,正常的杨广,好像比疯癫的杨广,更加疯癫!
五万重骑所耗,怕是把郿坞的全部家当都砸进去,都未必够啊!
来俊臣见李儒一脸愁容,小心地上前询问。
李儒如实相告,来俊臣却笑了。
附耳低语一番,李儒的眉头,终于渐渐舒展……(未完待续。)
第1062章 先给某人降肝火
夜晚,刘芒宿在袭人房中。
解决了帝党,刘芒心情大好。
袭人出身卑贱,得刘芒搭救,袭人才获新生。袭人将刘芒视为自己的天、自己的一切。
刘芒心情好,袭人心里,便是爽朗晴天。
袭人极尽体贴温柔之能,只为让刘芒的心情好上加好。
官越做越大,烦心的事情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多。
为人处事,也不能随心所欲。很多时候,心里乐开了花,脸却要一直绷着。心里难受,反倒要强颜欢笑。
但在袭人面前,刘芒从不用做任何伪装。他可以彻底放松心情,可以耍耍无赖,甚至是耍耍流氓。
温柔过后,刘芒搂着袭人,突然想起一件事。
“袭儿,我要吃一道菜。”
袭人是尚食夫人,专管家中饮食。袭人做的饭菜,刘芒最爱吃。
刘芒一开口,袭人立刻坐了起来。
“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
“哈哈,袭儿干什么?我又不是现在要吃。”
袭人略显尴尬,也有些失望。坐在那里,胸前的美好,暴露无遗,刘芒看得心神**。
“大半夜的,我只想吃了袭儿……”
“……”
……
小皇帝的亲信中,还有一人,要处理。
刘芒端坐,魏徵低着头,站在刘芒面前。
刘芒冷冷地问道:“说说吧,为何与吾作对?”
“魏徵从未与太尉作对。”
“哼!董承种辑等人,蛊惑天子,意图祸乱朝纲,你魏徵也是帮凶。”
魏徵不卑不亢地答道:“董、种有罪,然魏徵并未参与其中。魏徵帮的是天子,天子无罪,魏徵便无罪。”
“呵呵,伶牙俐齿。”刘芒冷笑一声,“不过,吾告诉你,在吾这里,伶牙俐齿,救不了你。”
“刘太尉并非残暴之董卓,不会加罪于无辜。魏徵无罪,无需自救。”
“哼!你身为陛下近臣,明知陛下濒临不仁不义之境地,却不竭力阻拦,便是大罪!”
“魏徵只有进言之责,却无拦阻之力。”
“你以后有何打算?”
“魏徵现在是太尉的囚徒,无能掌控自身命运。”
“知道就好!”刘芒盯了魏徵一会,道:“坐下吧。”
“谢太尉赐坐。”
“饿了没有?”
“是。”
“啪!啪!”
刘芒拍了两下手,婢女端上饭菜。
饭菜很简单,但很香。
魏徵虽不畏死,但被软禁多日,难免心焦火燥。刘芒虽有嘱咐,不要为难他,但魏徵哪有食欲?
今天,见到了刘芒,知道刘芒不会重责自己,魏徵终于有了胃口。
菜肴,是袭人亲手所作,是魏徵最爱吃的醋芹!
魏徵饭没吃几口,却吃了满满三盏醋芹。
刘芒有心招募魏徵,又担心其不肯,特意提前了解其癖好。
只是,魏徵除了爱进言喷人,貌似没有什么爱好。喜食醋芹,已经算是他的爱好了。
醋芹不是什么高档菜肴,只是将芹菜焯水后,加面汤发酵后,炒制。
如此烹饪的芹菜,清脆酸爽。
刘芒吃过醋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吃。
不过,李时珍说过,芹菜本有药效,发酵变酸后,有降肝火之效。
降肝火?
哈!
难怪魏徵爱吃!
这家伙,天生爱挑刺、爱犯上,让上司大动肝火的同时,想必自己的肝火也是不小。吃点醋芹消消肝火,还真是对症。
看着魏徵狼吞虎咽的吃相,刘芒不仅笑出声。
有失礼仪,魏徵有些尴尬。“在太尉面前失态,魏徵请罪。”
刘芒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心道:帮小皇帝对付我,大言不惭自称无罪。吃相难看,倒装模作样道了歉。
“行了,吾不介意。不过……”刘芒话锋一转,“吃完我的饭菜,抹抹嘴巴就想走人,却是没门。留下帮我做事,算是赎罪,也算是偿还饭菜之钱。”
“呃……谢太尉。”
“就在太尉府,做从事吧。”
“魏徵遵命。”
“来人。”刘芒唤来杨文广,让他带着魏徵,见见府中同僚,熟悉熟悉情况。
魏徵拜谢告退,刘芒又将其叫住。“等等。吾知你爱谏言,先提醒你,莫要当我在气头时,乱呛声、乱谏言。惹恼了吾,把气撒你身上,便是你自找。”
“知道了。”
魏徵嘴上说知道了,但他能学会看脸色、挑时机呛声谏言吗?连老天都不知道……
……
“报!飞鸽密信。”
飞鸽密信,只能由刘芒亲自拆封。
密信是身在汉中的单雄信所发,刘芒看罢,命人立刻去找杜如晦……
……
这段时间,单雄信的“生意”忙得很。
岐山之战、雍凉之战,影响的不仅是雍凉地区,汉中也受到波及。
汉中盆地,北面是秦岭,南面是米仓山、大巴山,东面是武当山。
大山环抱,汉中气候适宜,物产丰富,有天府之国的美誉。
四面大山,阻断了交通。进出汉中,只能通过崎岖艰险的狭路、栈道。
有高山为屏,汉中自古就是易守难攻之地。
汉末,天下大乱。张鲁能稳守汉中,不受战火袭扰,凭借的就是周围的天然屏障。
高山阻隔了战火,也阻断了贸易。
汉中物产丰富,可以自给自足。但是,有些特殊的货物,还是需要从外面贩运进来。
岐山之战、雍凉之战,加剧了贸易的难度和风险。
正常的商贾,不敢冒险贩运货物。黑-道贸易,便愈发活跃了。
单雄信在汉中的混得很开,黑白两道,走得都很顺畅。
刘芒治下的司隶、并州,是当今天下物质最充沛、贸易最活跃之地。
天下最为紧俏的几种物质——棉花、优质生铁、良种、煤炭等,几乎都出自司隶、并州一带
而汉中与司隶、并州方面,没有正常的贸易通道,单雄信的黑道生意,处于绝对垄断地位。
这段时间,老单忙得不亦乐乎。
……
单雄信在货仓监督伙计们装卸货物,亲信伴当任杰匆匆跑来。
“大当家,八大王来了。”
八大王张献忠?!
他销声匿迹了好长一段时间,单雄信很担心。
单雄信和张献忠,不是朋友,至多算是生意伙伴。
从张献忠那里,单雄信得到很多有价值的情报。他要是出了事,便少了一个重要的情报来源。
?(未完待续。)
第1063章 张献忠的大买卖
在益州一带,单雄信是最大的走私商,张献忠则最大的销私人!
两人一个走货,一个销货,配合很默契。
张献忠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单雄信很担心张献忠洗手不干了。
走贩私货,可获暴利。
但是,毕竟是刀头舔血的买卖,稍有不慎,就可能丢了性命。
很多走私贩子,虽然挣了很多钱,却没命享用。
而张献忠,据说已有富可敌国的身价。似他这种情况,早就该退出江湖,带上钱财,远走他乡了。
……
“哗啷……哗啷……”
张献忠站在单雄信的家门外,搓着大金球,笑呵呵望着单雄信。
在他身旁,还停着一架带棚的车子,车子上挂着厚厚的帘子,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八大王少见啊!”
“哈哈哈,北边仗打得热闹,单当家的生意一定红火很吧。”
“哪里哪里,混口饭吃而已。”单雄信做个手势,请张献忠进去说话。
“别急。我说单当家,你不能光想着发财啊!钱是干啥的?享用的!钱再多,也得搂着娘们儿睡觉不是?”
“哈哈哈,我可没有八大王会享受。”
“我老张讲义气哦!”张献忠夸张地一瞪眼,随即显出略显猥琐的笑容。“老张搂着姑娘时,都没忘兄弟哦!哈哈哈……”大笑几声,张献忠“啪啪”地拍了几下手。
车旁车上的帘子一挑,从里面,款款走下两个美女!
两个女子,穿着很漂亮、很讲究,气质也不错。见识少的,一准以为是大家闺秀。
单雄信什么世面没见过,一打眼,便看出两个女子透着风尘气。
“这两个,是成都的姑娘,送给单当家的,泄泄春火,哈哈哈……”张献忠大手一挥,好像送出去的,只是两个随便的小玩意儿一般。
张献忠发话,两个美女叫了声“单当家”,便往单雄信身边凑来。
“别!”单雄信一伸手,阻住两个姑娘。
张献忠的礼,可不能轻易收!
张献忠钱多的是。每和单雄信做完一单生意,都要拉着单雄信和几个亲信伴当,出去吃喝玩乐。
花钱如流水,眼都不眨一下。
但是,张献忠从不轻易给人送礼。他和单雄信,始终保持着生意伙伴的关系,而绝不再近一步。
今儿,突然送来两个姑娘,单雄信怎能不起疑。
单雄信拒绝,张献忠装出不高兴的样子。“咋?嫌货色不好?这两个,可是正经的成都姑娘!”
说罢,单雄信冲两个姑娘一挥手。“先进去伺候单当家,把单当家伺候舒坦了,就留下你们了。”
“单当家,和我们姐俩儿进去耍嘛。”两个姑娘腻声腻气地又凑过来,一开口,还真是地道的成都味。
“别闹!”单雄信态度坚决,“无功不受禄,八大王这份厚礼,老单可不敢要。”
张献忠一板脸。“不给老张面子?!”
“我不给谁面子,也得给八大王面子啊。八大王,你就别兜圈子了,有什么事,直说吧。咱兄弟处了这么久,老单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只要我能帮上忙,绝无二话。”
单雄信早就料到,张献忠无事不登三宝殿,带着大礼前来,必有极其难做的生意。
“嘿嘿嘿……难怪单当家能发大财,啥事都瞒不过你。”张献忠笑着搓着金球,丝毫不显尴尬,凑近一步,在单雄信耳边低声道:“实话跟你说吧,这两个姑娘,不是老张送的。”
“那是?”
“是成都的买主送的,以表诚意。”
“那老单更不敢领受了!生意还没谈,先收定钱,这不是做生意的道儿。八大王别难为兄弟,有生意就直说。老单能做到的,绝不矫情。老单做不到的,八大王您也多包涵。”
“别人做不到,单当家一定能做到!”张献忠再近一步,低低一句。“成都金主,要点黑货。”
单雄信犹豫一下,伸手过去。
张献忠用身子挡住边上人的目光,伸手在单雄信的手中,比划了几下。
单雄信大吃一惊!
张献忠无事献殷勤,单雄信已料定必有极难做的生意。
张献忠想要优质生铁,也在单雄信预料之中。而且,单雄信估计,所需数量,一定非常大。
单雄信虽早有心理准备,但张献忠比划出数量,还是吓了单雄信一大跳!
数量,超出单雄信想象极限数倍之多!
张献忠要干什么?!
这么大的量,莫说运输困难,就是能筹集到货、能运到地儿,寻常买家也根本消化不了。
这个量,武装一个诸侯的全部军队,都绰绰有余!
“对不起,这个忙,老单帮不了,八大王慢走。”单雄信一口回绝。
张献忠想办的事,一定要办成。
单雄信知道,自己回绝了,张献忠也不会甘心。一定会想方设法,达成买卖。
先果断回绝,是策略。
不仅能掌握主动,还有机会,刺探更多情报。
生铁买家,通常都有背景。
而这么巨量的买卖,牵扯的至少是雄霸一方的大诸侯。
这么大的手笔背后,一定隐藏着大战略、大阴谋。而且,牵扯的战略和阴谋,极有可能对洛阳,甚至对整个天下,产生巨大影响。
张献忠作为中间人,一定知道不少隐情。
单雄信想都不想就拒绝,只为从张献忠那里,套出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单雄信飞快地盘算着,不管张献忠如何软磨硬泡,都不能轻易松口。
绷得紧,才能套出更多、更有价值的情报。
单雄信知道,张献忠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既然开了口,就一定要弄到货。
完全拒绝,几乎没有可能。大不了,最后少弄些货,便宜给他就是。
单雄信不敢答应,也是因为,张献忠要的量,实在太大。单雄信哪敢自己做主,只能先拖着、吊着张献忠,立即向主公刘芒汇报。
……
张献忠要这么多生铁,莫说单雄信吃惊,连刘芒看到,就大吃一惊。
杜如晦来了。
接过情报,凝眉看了半晌,杜如晦道:“主公,这货,绝不是益州刘裕要的。”
刘芒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未完待续。)
第1064章 主动参加军备竞赛
刘芒检讨道:“我们对益州和刘裕的情况,掌握得太少了。”
杜如晦道:“今朝廷事毕,准备对寿春用兵的同时,可着手益州事宜。”
益州远离中原,东连荆襄,北通雍凉。虽然不会对洛阳构成直接威胁,但是,却能影响今后雍凉和荆襄战略的实施。
虽然对益州的情况了解不多,但刘芒和杜如晦,还是做出判断,张献忠购买生铁,背后的买主,绝不会是刘裕。
益州方面有限的情报显示,刘裕篡夺蜀王之位后,并不算完事大吉。
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收拢蜀地世家。
益州不仅与外界联络不便,蜀地内部各地之间,交通也不甚便利。
蜀地也有大批世家。
因地理环境的特殊性,蜀地世家,与中原世家有很大不同。
中原世家,为了家族的长远发展,通常会将家族中的优秀子弟,分散至朝廷和各大诸侯处。
中原世家,更注重发展的广度。
家族有如大树,遍布的子弟,就是蔓延的根须。
依靠四处扩散的根须,家族大树便能屹立不倒,持续百年、数百年。
而在蜀地,因交通联络不便,世家大族子弟多在本地发展。
蜀地世家,根植本地,更注重家族发展的深度。
一个县甚至一个郡,被一个或少数家族把持垄断的情况,极为普遍。
蜀地世家,也有如大树。而作为根须的子弟,深深扎根于本地,也能保证家族大树,屹立不倒。
刘裕虽然夺取了蜀王之位,但要在这种环境下,完全控制益州,并非易事。
……
除了蜀地世家,刘裕还有一个难题需要面对,那就是益州南部的少数民族。
益州,察九郡三属国,是大汉疆域内,面积第一大州。益州有近六百万人口,仅次于荆州。
上千年的发展,益州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集中于北部的汉中、蜀郡(今成都)、巴郡(今重庆)等地。
益州南部,多大山,更加闭塞。
大山阻塞了交通,也阻断了战火。
南部的生活条件虽差,却相对安逸。
在南部山区,也居住着两百多万人,主要是少数民族。
南部蛮族,生产力低下、生活方式落后。但人口众多,民风彪悍,要收服并使之归心,并不容易。
……
情报表明,刘裕接掌益州后,花费了很大力气,基本稳定住益州主要世家。随后,刘裕便将主要精力,放在解决南部蛮族问题上。
接到单雄信的密报,刘芒曾想过,刘裕是否准备大动刀兵,才要购买大量生铁?
但是,刘芒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
地势决定,无论是外部要攻入益州,还是益州要打出来,都非易事。
刘裕在益州根基尚未扎稳,其战略一定是先内后外。
如果刘裕要动兵,定会首先解决南部蛮族。
而益州,尤其是益州南部,多山多雨。在这种条件下作战,穿着铁甲、铜甲,是自找受罪。
铁甲、铜甲厚重,穿着后,行动不便。
莫说是翻越崇山峻岭,就是走平道,都够受。
况且,益州气候潮湿。养护稍差,铁甲铜甲就会生锈。
因此,综合分析,张献忠要购买生铁,不会是受刘裕之托。
杜如晦也是这样分析。
事关重大,单雄信密报写得很详细。杜如晦从中,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张献忠是益州最大的驵侩(掮客),他背后的买主,都有大来头,多是霸居一方的大小军阀。
而这次需要的生铁数量之大,背后买主的来头,一定更大。
给这种大来头的买主牵线搭桥,最重要一点,就是保密。
而生铁,是市面上最紧俏、最敏感的战略物资。购买如此大量生铁,一定是军事用途。
牵扯军事秘密,张献忠常年做这类生意,不可能不知轻重。
而他,故意向单雄信透露,说买主来自成都,这不是此地“有”银三百两吗?!
他故意透露消息,恰恰说明,买主不是来自成都!
汉中附近,除了益州刘裕,还有谁会有如此大的手笔?
“杨广!”
刘芒、杜如晦同时做出判断!
一定是杨广!
虽然,李元芳的密报中,并未提及此事。但是,密报中其它信息,多多少少显示,杨广不甘心!
西凉军兵败郑县,杨广不会甘心。
集结兵马,找机会与洛阳军再决雌雄,符合杨广的性格。
杨广的西凉军,以骑兵为主。生铁正是打造精锐骑兵的重要物质!
西凉军是洛阳军的死敌,通过西凉军自己的渠道,想从刘芒手中弄到生铁,几乎没有可能。
让张献忠出面,再故意透露些假消息,让刘芒误以为是背后的买主是益州刘裕。
益州和洛阳暂时不会有战略冲突,刘芒不会太过提防刘裕。
如此,西凉军便可获得急需的生铁,装备兵马,寻机再次决战!
对!一定是这样!
刘芒和杜如晦不约而同看看几案上的邸报,同时大笑起来。
杨广和李儒,一定看到了邸报上赞誉洛阳铁林军的消息!
他们把郑县失败,归结到装备、兵马等客观因素,准备效仿铁林军,打造西凉重装铁骑!
对!
这是杨广的风格!
刘芒和刘伯温挖了个“军备竞赛”的坑,没想到,第一个落入陷阱的,竟是杨广!
在刘芒要铲除的对手名单中,杨广仅列在袁术之后。
他要入坑,一定要成全他!
参与“军备竞赛”,等于申请破产,那就帮他走向深渊!
刘芒和杜如晦欣喜的同时,也不禁咋舌。
杨广的脑袋,是不是人脑啊?
张嘴就要这么多生铁,是要打造多少重装铁骑啊?难不成,他想把西凉军,全部改造成重装铁骑吧?
如此巨量,即便不是全部,恐怕也能装备半数了!
“主公,属下以为,可以答应。只是,不能全给,或者,分期分批,慢慢地给。”
“嗯,我也是这个主意。慢慢给,张献忠心急,老单就能套到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对!慢慢供给,还有一个好处。杨广花下血本,其想法,定是想毕其功于一役。慢慢供给,在西凉重装铁骑完全装备好之前,杨广便不会制造麻烦。我们便可安下心来,解决袁术。”
“对!就这么办。”
杜如晦拿起纸笔,准备给单雄信回信。
刘芒又想起一件事……(未完待续。)
第1065章 死机原因不好查
“益州方面,我们以前不够重视,现在需要加强了。汉中是枢纽,老单身在敌营,人单势孤,应该再派几个帮手过去。”
“主公所虑极是。可从洛阳,选派得力之人,赶去汉中,暗中协助单雄信。也可将主公的想法,准确传递过去。”
刘芒点点头。“李元芳在雍州,让他兼顾雍州和汉中。展熊飞办事稳妥,可派去汉中。”
“可以。”杜如晦又道:“还有一事,也要提防。这笔生意,数额巨大。不仅要考虑战略需要,还要确保不出意外。”
“考虑得对,克明有何具体想法?”
“可否让商县驻军,暗中协助保护,确保货物安全。”
“可以。给常遇春去信,命裴元绍、鲁达,常驻商县。必要时,给予支援。”
裴元绍和鲁达,都是山贼出身,熟悉黑道事务,也有山地作战的经验。
……
回复单雄信,准许其与张献忠达成交易。
但是,不能轻易答应,也不要让张献忠绝望。尽量拖延,争取从张献忠那里,套出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刘芒又找来展昭,详细分配了任务。
展昭刚离开,蔡文姬派婢女来,请刘芒过去一下。
经过这段时间调理,蔡文姬的气色好了很多。
有刘芒的怜爱呵护,蔡文姬的情绪,也较之前,开朗了不少。虽然依旧高冷,但偶尔也能露露笑容。
“夫君请看。”蔡文姬指着几案上一幅书法。
“哦?文姬的新作吗?”
蔡文姬一蹙眉,佯嗔道:“在夫君眼里,文姬的字,如此不堪吗?”
刘芒定睛看,才发现,是一幅拓片。
“屋里光线太暗,我看走眼了,嘿嘿……”刘芒陪上笑脸。
蔡文姬微微一笑。“不过,此中文字,实在高深,文姬竟不识得。”
刘芒留意再看,才发现,这拓片上的文字,果然奇怪。貌似汉字,却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字。
“哦……”刘芒轻轻拍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元常先生在嵩山,也拓过类似拓本。”
“夫君好记性。只是,这幅拓片,来自华山。”
“华山?”
“是。乃卫姑娘在华山所拓。”
刘芒想起来了。
汉军夺取潼关后,卫铄专门来找过自己,请求准许她去华山观摩摩崖石刻。
蔡文姬又道:“元常先生在嵩山、卫姑娘在恒山、华山,共得三幅拓本。三幅拓本之文字,高深莫测。各不相同,又似同源。元常先生钻研文字数十载,亦难解其中奥妙。送妾参详,妾亦茫然。”
两汉时期,研究汉字的学者,首推《说文解字》的著者,“字圣”许慎。
许慎之后,近几十年,文字的大家,当属蔡文姬的父亲蔡邕蔡伯喈。
蔡文姬家学渊源,和钟繇钟元常,可称蔡邕之后的文字大家。
拓片上的文字,连蔡文姬和钟繇都不解其意,可见非同一般。
“妾想去趟华山。”
“不行!”刘芒立刻否决。
他知道,蔡文姬想亲临实地,考察摩崖石刻。
可是,蔡文姬身体羸弱。默写藏书,大耗心血。刚刚开春,乍暖还寒,长途跋涉,她怎么吃得消。
“夫君担心妾身体吃不消,但夫君不许,妾心吃不消。”
蔡文姬身体瘦弱,但她的意志力,较许多男子,更加坚强。
刘芒知道,难以说服她。
轻轻捧着蔡文姬的脸,刘芒还是不舍。
“卫姑娘和妾一道去,夫君放心吧。”
刘芒只能点头。“多带几个婢女。我再写封信,给王景略和郭子仪,让他们从军中挑几个机灵的小伙子,跟着文姬。登高攀爬的活,让他们做,文姬切不可逞能。”
蔡文姬笑了。“夫君太高看我了,便是文姬有心攀爬,也是无力。”
“准备何时动身?”
“明日就走。”
“好吧……”刘芒将蔡文姬拥在怀里。“今晚,我陪你说说话。”
蔡文姬猫在刘芒怀里,在他耳畔柔声道:“文姬只怕,舍不得走了……”
……
蔡文姬和卫铄走了,李岩从颍川赶了回来。
李岩说服岳飞后,又在岳飞和王忠嗣军中,盘桓了几日。详细了解了两部备战情况,汇报给刘芒。
岳飞和王忠嗣,都是极富统御之能。
他们带的队伍,刘芒最是放心。
李岩还带回一个不十分确定的消息,秦端应该早已通过关卡,向南去了寿春。
秦端夫妇,从裴元庆眼皮底下,混出关卡。
此事,怨不得守关卡的将士。
秦端既然南下,一定有所准备。守关卡的将士,之前没得到洛阳方面的命令,不可能对每个通过关卡的人,都严加搜查盘问。
一提起秦端,刘芒立刻想到了铜镜。
这个家伙的出现,竟然卡住了系统!
李岩走后,刘芒立刻拿出铜镜。
还好!
铜镜上,那个执着转个不停的小圈圈,消失了。
试着划动铜镜……
万幸,铜镜亮了!
粗略看了一下,貌似一切正常,刘芒松了一口气。
呼叫系统。
“对不起啊对不起,这种情况,我也是头一次遇到。”系统一上来,就连连道歉。
刘芒早已不是那个爱和系统较劲的孩子了。
操作系统的主要功能之一,就是死机嘛!
刘芒语气平和,甚至还好言安慰。
几年磨砺,刘芒已是位极人臣。即便是和声细语地说话,不自觉之间,也能流露出王者气势。
刘芒和系统之间,主导与被主导的地位,已经在不经意间,悄然转换。
系统说,这次意外,他也是措手不及。
虽然解决了死机问题,但秦端信息不详的问题,他也没弄清楚。
按照系统的分析,也许,秦端的人才信息中,存在错误或者漏洞,系统反复查询,或者进入某个死循环。
“我真的尽力了。别着急哈,一旦查明原因,我马上通知你。”
刘芒没有埋怨系统,但是,这个秦端,真的有些神秘……
……
秦端和王氏,通过关卡后,直奔寿春。
一到寿春,夫妻二人,便大吵一通。
或者说,是王氏把秦端,又臭骂了一通。
因为,秦端要把王氏带出去的值钱之物,拿去送礼!
这些东西,都是金银玉器等贵重物件。而且,大多是王氏的陪嫁之物,秦端要拿去送礼,王氏岂能不恼。
王氏大发泼妇之威,秦端早已经习惯了。
秦端陪着笑脸,迎接着王氏劈头盖脸的发泄。
河东狮吼,要不一会,就会变成河东狮哭。
王氏首先会破口大骂,继而是一边嚎哭,一边咆哮,最后,就会转为抽泣。
这时候,哄上几句,王氏就会抽泣着顺从。
秦端拿了财物,四处活动。
只是,寿春伪汉朝廷上下官员,尤其是袁术,会买他的帐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