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5、宁黛归来(29)
宁黛没能将说坏话这个话题延续下去,就在她说完可能有人说她坏话的三秒之后,她桌上的内线响了。
望向略显老式的电话机,宁黛皱了皱眉。
没入职前是真不知道,原来这朱官一派穷的很!
什么古朴,充满着历史的气息,归根结底就是穷字营造出来的效果!
难怪这些年来发展越来越缓慢,她还以为是被白官和青官压制造成的呢,结果……更大原因是因为穷!!!
一想到自己满腔热血,结果就挑了艘破船上,宁黛每天睡醒的第一桩事,就是先叹一声气。
“宁黛,电话响了。”旁座的同事见宁黛望着电话也不接,以为她是在发呆,出声提醒了她。
会用内线联系宁黛的人屈指可数,电话刚响,那同事已经确定,来电的人应该是朱文政。
“谢谢哦。”宁黛蔫蔫的道了声谢,又叹一声气,这才接起了电话。
果然,来电的人就是朱文政。
“宁黛啊。”朱文政出声。
“朱佬。”宁黛回他,语气延续着蔫蔫的状态。
“你过来一趟。”朱文政迟疑了下,原本想电话里说,但最终还是叫宁黛去他办公室里说。
宁黛应了声“好”,挂上电话后,起身离座去朱文政的办公室。
她走时,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齐刷刷抬起头,先是看了两眼她的背影,然后再互相对望一眼。
第一个眼里说:又去朱佬的办公室了!真不知道哪里得了朱佬青睐!
第二个眼里说:看她那走路的样,妖里妖气的!
最后一个眼里说:就是就是。
叩开朱文政办公室的门后,宁黛没急着走进去,而是先在门边站着,直到朱文政喊她进去,她才往里走。
宁黛走进来的时候,朱文政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像个老长辈那样,笑眯眯的喊宁黛的名字,然后问她:“这几天工作方面怎么样啊?都还顺手吗?”
宁黛没忍住,“嗐”了一声:“朱佬,您几乎隔天一问,我实在是没有新的答案给您了。”
朱文政并不因为宁黛这样回话而生气。
也正因为他总用这样的包容态度面对宁黛,所以朱官上下才传出了那么多闲言碎语。
宁黛睇着他,又开口:“嗐,朱佬,我这样说吧。除了你们真的穷到了我之外,我目前对这份工作没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也没有什么能难倒我的地方。”
朱文政哭笑不得,此外,还感觉有点扎心。
好吧,她说的没错,他们朱官一派确实财力不支。
不想就这个扎心的话题展开讨论,朱文政转开话题,说起喊她过来的目的。
“今晚有个慈善晚宴,你陪我一同出席。”
慈善晚宴?宁黛不拒绝。
不过有话要说:“朱佬只是去走个过场,还是准备拍东西?”
朱文政一脸“不,你不用往下说了”的表情。
但他是阻止不了宁黛的!
“作为您的实习助理秘书,我的良心建议就是,千万别浪费钱。每一笔钱都弥足珍贵,一个弄的不好,财政收支会呈赤字的!”
要不是亲眼见过了这两年的财政报表,宁黛也不敢相信,偌大一派,财政报表竟然节节下降。
朱文政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了。
天天听一位实习助理秘书嘲讽自家的财政状况,作为顶头大佬,感觉怎么可能好受。
为此,朱文政决定先对宁黛交个底:“今晚的慈善晚宴,据悉宁成周,北堂宇都会出席。哦,还有那名叫池承基的青官事务官也会出席。”
“好的,我知道了。”宁黛点点头。
朱文政注意着她的表情,没想到她表情如常,似乎不因为会与这几号人物同处而受到影响。
不管她内心是否一如表面,只冲着她表面这份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淡定,朱文政便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满意的情绪染上他的眼尾,他挥挥手,示意宁黛可以出去继续工作。
宁黛转身后便皱起了眉,他们也去啊?
她刚入职一天,这几人便得到消息,先后都找过她了。
不过无一例外,聊的都不是很愉快。
最烦的还是北堂宇,一点都没身为前任的觉悟。
也不知道今晚见面,大家会不会保持距离,能不能给予各自尊重。
希望他们做个人吧!
……
晚上七点半。
宁黛跟着朱文政踏入慈善晚宴的晚宴大厅。
能请动像朱文政这种大佬的慈善晚宴,其规模一定不会小,果然,刚踏进大厅里,宁黛便见到了许多熟面孔。
几乎囊括了各行的名流代表,还有许多娱乐圈的顶流大腕。
此外,便是三大派别的人。
其中最众星拱月,目标最大的,非北堂宇莫属。
他身边围了一圈人,大家高谈阔论,友好交流,言笑晏晏,直到有人注意到了宁黛,那一圈的话题忽然打住。
而后,便见北堂宇脱离了包围圈,阔步往朱文政这边走来。
“朱老,许久不见。”虽然是一样的叫法和发音,但北堂宇显然是正正经经的称呼,不像宁黛,每次叫人都带着调侃。
“是啊,许久不见。”朱文政笑呵呵的回应。
不管平时立场关系如何,但凡这样的场合碰面,大家都会表现的一团和气。
一个表现的很尊老,一个看起来很爱幼,明明不熟的两人,但偏偏寒暄出了一种忘年交的感觉。
经过一番深度寒暄做铺垫后,北堂宇话锋一转,终于亮出了他的真正目的。
“不知可否借朱老的女伴跳一支舞?”
朱文政转头看了眼宁黛,笑了笑,绅士道:“我当然没意见,她愿意便好。”
然后北堂宇看向宁黛。
宁黛觉得北堂宇是不想当人。
“不好意思,我拒绝。”
北堂宇一愣,没想法她会这么不给面子。
一般这样的场合,很少会有这样不给面子的行为。
但宁黛就不给面子了,不但不给面子,丑话还跟着来。
“北堂先生,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有当自己死了的觉悟,还是那种骨灰都已经撒向大海的觉悟。谢谢!”
北堂宇:“……”
朱文政:嗯。突然感觉平时被怼穷,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1666、宁黛归来(30)
愉快的教过前男友如何当个合格的前任后,宁黛借口补妆,离开了视线聚焦的大厅,然后在靠近盥洗室的走廊尽头,看见了倚在窗边,独自抽烟的池承基。
原本她并没发现那个人是池承基,毕竟也不是很熟嘛。
恰好她快走到女盥洗室门口时,那个抽烟的人回过了头,在香烟缭绕里,与宁黛四目一对。
宁黛就势顿住往盥洗室走的脚步,改道向着他走去。
在宁黛靠近的时候,池承基吞云吐雾了最后一口,转身将烟熄灭。
烟是灭了,但烟草味儿大的很,宁黛抬手猛力挥了挥,一点不喜欢这种味道。
趁着扇风的当口,宁黛视线往旁一探,发现池承基身后的烟灰缸里已经横七竖八的攒了好几根烟蒂。
“哟,什么情况啊。”宁黛开口:“人家都是来慈善晚宴花钱搞慈善,你是来慈善晚宴抽烟的?烟瘾不小啊。”
池承基依靠着窗台,闻言一笑,随着笑声倾泻,未吐出的最后一口云雾也跟着飘了出来。
淡淡的白烟遮挡了一半的面容,看起来就像是两人隔着一层纱幔。
不过,纱幔很快就被宁黛挥散干净,除了味儿还残留不散。
宁黛不满的左右轻嗅,知晓今晚这身衣裳是躲不开沾着味儿了,再看池承基时,不高兴写满了一脸。
瞧她一脸不高兴,池承基反而高兴了,开口道:“知道你今晚也会来,所以一直在这里等你呢。”
宁黛惊讶:“呀,我会来你也知道?看来你的手够长啊,都伸到咱们朱官系统里啦?”
池承基摇头:“猜的。”
“哦。那你挺会猜的。”
池承基笑笑:“因为好猜啊。估计今晚但凡知道你是谁,知道你现在在哪儿高就的人,都能猜得到。”
宁黛又“哦”了声,听出了池承基话底下的潜台词,但她一点也不在意。
池承基见她这样无所谓态度,原本的笑意反而挂不住了,重重的叹了一声气。
然后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窝在这里抽烟吗?”
宁黛说:“你不是说是在等我吗?”
池承基:“……”没毛病,刚才自己确实这么说了。
但为了话题能继续下去,池承基只能昧着良心装间歇性失忆:“我是在烦恼。”
“烦恼什么?”宁黛知道他想听这句,正好她现在有聊天的**,所以满足了他。
池承基换了个依靠的姿势,用肩部抵住窗框的位置,两条长腿交叠着,面向了宁黛。
“我一直在考虑你说的合作,我也都已经定下了合作的心,北堂宇那头都已经不搭理了,可万万没想到,临到头了,你却摆了我一刀。”说到这里,池承基皱起眉:“你故意玩了我一遭。”
对于他的指控,宁黛不承认:“我没有玩你啊,你别胡说。”这话怪有歧义的。
她可没有德国骨科的爱好。
“还没有?你破坏了我和北堂宇的合作,又不兑现承诺帮我!我所有的努力全都白废了,而且可能再没重来的机会。你说我愁不愁?”
如果说前面他说的还有几分真的样子,那当最后一句话说出来,那些‘真’瞬间就变成了失真。
宁黛拧着眉看了他两眼,然后学着他的架势,倚到了窗框的另一边,隔着一扇窗的距离,与他对望着。
池承基顺势对她上下打量的时候,就听宁黛说:“我觉得对于你的这番控诉,我俩可以趁着这个难得的时间,好好探讨一下。”
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先说那什么兑现承诺帮你的事情,大兄弟,我记得我明确同你说过,你有难决的事可以找我,我能帮你出谋划策,前提也得是你找我吧?你不找我,我是能掐能算还是在你们办公大楼按了偷听,能随时知道你有什么困扰,然后为你分忧解劳?”
说到这里,宁黛嗤的轻嘲一笑:“我有这能耐,我还费劲吧啦来帮你啊。”
池承基说不出话。
宁黛又说:“至于你我的合作,依然有效。而且你不觉得,凭我现在成功挤入朱官系统,对我俩的合作来说,有着更上一层楼的好处吗?”
池承基认真审视了她片刻,突然道:“像北堂宇这种自身拥有成就感的男人,应该不会需要跟他同样强势的女人吧?也应该不需要比他优秀,或者跟他一样优秀的女人吧?”
“你提他干嘛?”宁黛不满归不满,但听懂了他的意思,表情神气的昂了昂下巴:“没错!我就是如此的优秀。”
池承基先是皱眉,紧接着连鼻子都皱了起来,但过没几秒,终是没忍住,“噗”了一声。
宁黛看他的眼神跟看神经病一样。
“我还有一个问题。”池承基说。
宁黛的白眼和拒绝一起送达:“不回答。”
池承基噎了下,但哪怕宁黛说不回答,他还是问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打入朱官系统内部的?”
而本来说不回答的宁黛,在想了一想后,还是做了回答:“因为我演讲,讲的好。”
池承基:“……”
这算什么鬼才回答!
宁黛一看他就知道他不信,好在她也不介意他的信或不信。
站直身体,宁黛抬手抚了抚挽起来的长发,准备往回走。
眼看宁黛已经抬步离开,后边的池承基也站直身体,冲着她的背影“嗳”了一声。
宁黛脚步停住,但人没转过来。
池承基也不在意这点,语气轻快的道了句:“合作愉快啊。”
宁黛反手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然后淡定的继续往前走。
走了还没两步,身后头又传来“嗳”的一声。
这个男人是有什么毛病!?
宁黛又停下脚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啊!”语气已经开始不耐。
池承基还是不急不忙的样子:“看在已经确定是合作关系的份上,跟你透个底。”
宁黛仰了仰脑袋,池承基因为在她背后,看不清楚她具体在做什么,但猜想,可能是在做深呼吸吧。
得出这个结论,池承基不禁一笑,也没再卖关子:“按照我的级别,我本该是没份参加这个慈善晚宴,不过我还是被点来了,想来你也差不多吧。”
“那我可跟你不一样。”宁黛反驳的特别理直气壮,至于理由,那是给不出来的,不过这不是她要说的重点。
重点是,“恭喜你啊,被人惦记了。”
于其他方面来说,被人惦记不是件好事,但要是放在职场上而言,那可就是机会。
“好好把握哦。”宁黛抬手挥挥,随后没再停步的往大厅方向走。
池承基笑了一笑,转过身,又往身上掏烟。
1667、宁黛归来(31)
刚到大厅门口,还没往里走,宁黛瞧见了游离在人群边缘的宁成舟。
宁黛知道他会来,也做好了见到他的准备,不过宁成舟显然没想到会见到她,发现她时明显一愣,但下一秒换上了一脸恼怒,然后转身往另一边去了。
这反应倒是没在她的预料之中。
不过,她很满意宁成舟的态度。
总比两人硬碰硬,碰的火花四溅,然后叫旁人看笑话来的好。
而且,今夜等着看宁成舟笑话的人,显然不少。
怪只怪他往日里位高权重,不放在眼里的人多,如今跌下来,旁人一时半会儿不知道他能不能翻身,还不敢光明正大的踩上一脚,但看笑话可就毫无顾忌了。
宁黛注意了下宁成舟的位置后,走回朱文政的身边。
北堂宇已经不在朱文政身边,伴着朱文政说话的是个年轻男人。
宁黛走过去,朱文政正好为她介绍,说身边的年轻人是他的外孙。
朱文政膝下一子一女,大女儿嫁了个律师,夫妻俩都对朱文政的事业无兴趣,不在这行,但是他们的儿子却有跟着朱文政的意思。
加上儿子家是孙女,那孙女目前正是大学新鲜人,谈工作尚早,而且小姑娘也有自己的喜爱,明言不想做这份工作,所以朱文政便也只能培养外孙了。
好在外孙也确实有吃这碗饭的天赋,让朱文政欣慰不少。
但正如宁黛损朱官一派太穷,朱文政也知道财政是个绕不过去的坎,是以派遣了他这外孙出去“招商引资”,今天才刚从国外回来,便马不停蹄的来参加这场慈善宴会了。
“原来你就是宁黛,幸会。”
朱文政这外孙长的普普通通,但胜在已经养出了一身气质,倒不至于丢入人群里找不着影。
“呀,没想到苏先生知道我,我都感觉自己是个名人了呢。”
朱文政这外孙姓苏,叫苏吴。
也不知道他爹妈怎么想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妈姓吴呢,不过确实比叫苏朱好听和顺口。
苏吴礼貌的笑了笑。
朱文政在旁边捧场说:“确实是名人。别以为我天天待在办公室里,下头人谈论你的事儿,我都知道。那些个小伙子,各个都想了解你。”
直觉告诉宁黛,朱文政这话里有话啊。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苏吴毕竟和宁黛不熟,也没有硬要尬聊的意思。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句后,很快慈善晚宴的重头戏时间到了。
这场晚宴毕竟顶着“慈善”两字,所以慈善拍卖这个环节是略不过去的。
好在拍卖这种伤财的事儿不用三个派别的人强出头,多的是商界的有钱人出头送钱。
一场拍卖进行的很有气氛,最后善款所得也不少。
晚宴圆满结束后,各方人士散去。
宁黛是跟着朱文政来的,理该跟着他一块儿离开,结果朱文政说,要让苏吴送她,这下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哪怕朱文政是大佬,这会儿宁黛也敢毫不给面子的睨他,直把老人家睨的干笑。
最后还是苏吴替他外公解围,客气的询问宁黛:“介意我送你回去吗?如果你介意,我可以让司机送你,由我送我外公回去。”
这话说的就很清楚了,选择权都在宁黛手里。
宁黛想了想,她怕吗?
“那就麻烦苏先生啦。”
苏吴正要接话,宁黛抢先道:“那苏先生和朱佬路上小心啊,我就跟司机走啦。”
苏吴:“……”
朱文政:“……”
宁黛走时,朱文政对着自家外孙叹了老长一声气。
苏吴满脸无辜的看着他老人家。
老人家忍不住,低声骂了两个字:“笨蛋。”
苏吴更加无辜。
……
外孙送外公回家的路上,当外公的闲不住,又逮着外孙问:“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苏吴专心看着路况。
“还能是什么,宁黛那小丫头啊。”
苏吴失笑:“外公,你这心思太明显了。”
“不明显能成?”
“可您这也算乱点鸳鸯谱啊。”
“怎么算乱点?”朱文政不服气:“论家世,门当户对。要不是跟家里头闹僵,还轮不到你呢。”
苏吴哭笑不得:“是是是,还真轮不到我呢。她不是跟北堂宇吗?”
“已经结束了,今天我瞧过了,姑娘家心思已经很明显了,好不到一块儿了。”
“您这也太笃定了吧。”苏吴都接不上话了,他这外公是不是过于将爱情简单化了,情侣之间分分合合吵吵闹闹多正常。
更何况,苏吴也有些自知之明。
“既然她都瞧不上北堂宇了,那她还能瞧的上我吗?”
比外貌,他比不上北堂宇。论手腕能力,那就更不及了。
朱文政一下子被他说住了,过了几秒,一派自家孩子最好的心理架势:“这处对象又不能光看外在那些,也得讲究个缘分。缘分到了,感觉来了,谁跟谁说得清啊。”
早在面试那天,朱文政就有了要将人留下的念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也更加奠定了他的想法。
宁黛是个能够培养的,但无条件去培养一个可能留不住的人,朱文政更倾向于将人吸纳入自己家中。
所以才有了要给外孙凑对的想法。
甚至他都展望过未来,宁黛跟自家外孙成了一对,夫妻俩相互扶持,一定能领着朱官走的更远更好。
现在设想有了,就缺两个当事人点头了。
朱文政想这事想了一整夜,等到第二天上班,第一时间就拨打内线电话将宁黛唤到了办公室里。
见面头一句,更是直接:“宁黛啊,你觉得我外孙怎么样啊?”
宁黛脚步一顿,差点当场转身就走。
不过她忍住了,立在原地,反问:“朱佬,您说的是什么怎么样啊?”
朱文政打定了主意打开天窗说亮话:“跟你处对象,你觉得行不行?”
宁黛“噗嗤”一笑,决定提醒他:“朱佬,我都有儿子啦!你忘记我同你说过的吗?”
在宁黛同朱文政说的“故事”里,她就是因为这个儿子才跟宁成舟闹掰的,同时也跟北堂宇分了手。
值得一提的是,宁黛明确告诉朱文政,孩子也不是北堂宇的,至于孩子父亲是谁,这是一段不堪回首和提及的往事!
不想朱文政摆摆手,很开明的说:“这是你们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和包容的问题,跟我这种老家伙没有关系。而且,我要是介意,我也不会问你这个。”
宁黛倒是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片刻后,才开口说:“大佬不愧是大佬,为了我,连亲外孙都舍得卖。”
真是优秀如我啊!
1668、宁黛归来(32)
朱文政没有反驳宁黛的话,宁黛一看,这可不是好情况啊。
她也不顾这是谁的办公室,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径自拉开了办公桌前的座椅,一屁股落座。
“朱佬,你这思想觉悟,还是有问题呀。”
朱文政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仍不说话,不过有示意她往下说。
宁黛说:“你总是局限在这些方面。看似海纳百川了,结果到头还是想要整片海洋的每一滴海水都出自你这一源,这大局观还是不够啊。狭隘,太狭隘了!”
朱文政一噎,但也觉得宁黛一针见血,说的没错。
宁黛还说:“你这样老实绕一圈又跑回原点,那你的事业是不可能成功的啊!”
一顿,又说:“而且朱官的根本之策,不是脱贫吗?你要非得卖外孙,你该给你外孙找个首富千金才对啊。”
“哦,突然想起来,话说你外孙这趟出去招商引资,有招到没啊?”
至此,朱文政才开口,不过开口的是一声“唉——”
无需再说什么,宁黛知道结果了。
于是她再次掷地有声的说:“那就更该找个首富千金啦,最好陪嫁的物品除了钱还是钱,那些个车啊房啊首饰啊,都不必要了,还是钱最实在了。”
朱文政顺着她的话想象那画面,不禁有些绷不住笑意。
可这笑意还没从嘴角扩散呢,宁黛下一句又给泼了冷水:“就是你外孙的外形少了许多竞争力,差点儿意思,那些个首富千金什么小鲜肉小嫩草没见过啊,养刁了眼,不一定能瞧得上你外孙。”
“……”
老王卖瓜还自卖自夸呢,被人当面说自家的瓜不好,老王都不干了。
朱文政重重一哼,提醒宁黛别太过分了。
宁黛接到了提示,忙给自己挽回:“不过你外孙很有气质,那是一份独特的魅力。其实,我也不是说你外孙外形不过关,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扮,其实你外孙还是很有潜力的。”
朱文政又是一哼,用着我已经看穿你的语气说:“你是嫌弃我外孙没那些个什么小鲜肉小嫩草帅,所以你才不愿意同他处对象?”
“怎么会呢。”
“那你就是不反对的啦?”朱文政笑起来,有点老奸巨猾,阴谋达成的嘚瑟劲。
宁黛愣了下,随后不由得叹气,觉得朱文政还是太狭隘,连处对象这种思想都狭隘的过分。
“朱佬,如果你非要把处对象当作聊天主题,那我们就从这个话题出发吧。”
正式“出发”前,宁黛调整了下坐姿,俨然一派商务洽谈的架势。
“朱佬,那我就直接问您了。如果我拒绝你的‘处对象’提议,我还能不能继续在这里上班?你会不会联合别人给我穿小鞋?”提问完,宁黛比了个手势,请朱文政作答。
朱文政想了想,然后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不会看错,你适合做这行。”
“哦,既然这样的话……”
“只不过,我可能会对你多设几分考虑。”朱文政慢悠悠的将话接全。
“什么意思啊?”
朱文政看着她,语气悠长起来:“我知道你不只是想当个小秘书小助理,你想坐顶上的位置,但从来没有一个人是能什么都不做就坐上那把位子的。一如你父亲,一如北堂宇……”
话未完,宁黛双手抱臂,整个人往后缩靠:“朱佬,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
“您都够当我爷爷了!您还行吗!?”
“……”
老人家感觉自己快要被气死了。
抬手拍了拍桌面,朱文政怒道:“你在胡想些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得从基层开始坐起!哪怕你再觉得自己有本事,也得一步一步,凭着功绩往上走!”一想到对面这小姑娘竟然把他当老流氓一般揣想,朱文政气的脸都红了。
他可是个正经人!
闻言宁黛放开手,重新坐正身子:“嗐,您早说呀。看把我吓的……”
朱文政想骂,又生生忍住。
不过宁黛抓到了些别的重点,已经忙不迭开问:“您刚才说要一步步凭功绩往上走?”
朱文政“嗯”了声。
“那您觉得,我得‘走’多久才坐您这把椅子?”
朱文政掐指一算:“怎么也该到你父亲这把年纪吧。”
宁黛圆睁双眼:“您在开什么玩笑!我可从没想过把所有的青春年华都奉献给你们!”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不中听呢!
宁黛又觉朱文政找的对比对象不合适,重新给他找一个:“北堂宇都把我爹弄下去了,他也一步一步往上走的,也没到我爹这把年纪。”
然后朱文政说:“你不要忘了,北堂宇从一开始,就有你父亲全力在后边支持着。至于你父亲为什么全力支持他,我想你应该也明白原因。”
宁黛听得懂他的意思,无外乎就是说,是因为她在其中起了作用。
笑了一笑,宁黛不置可否。
“那您也是让我效仿北堂宇喽了?”
朱文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甚至还有些乐见其成:“如果你能成为第二个北堂宇,那也是你的本事。”
宁黛沉默了下来,看起来像是在思考。
朱文政也不再说话,耐心的等待着。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直到快到三分钟的时候,宁黛眼神一动,朱文政知道她已经有了决定。
果然,下一秒就听宁黛开口说:“朱佬,您还是将您外孙送去勾搭首富千金吧。”
朱文政登时气的吹胡子瞪眼。
宁黛却不收口,继续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加油!”
“……”
最后,宁黛是被朱文政赶出的办公室。
刚出来还没走两步,便见刚才的话题中心苏吴从走廊另一头迎面而来,看来是要去找朱文政汇报工作。
本着昨晚说过两句话的情谊,两人俱扬起了友好的微笑。
就在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宁黛突然双手握拳,横在胸前,对他做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口上也说:“加油!爱拼才会赢。”
苏吴:???
1669、宁黛归来(33)
朱文政乱点鸳鸯谱这事,宁黛上班的时候也没有合适的闲聊对象,最后只能回家说给了爱国听。
听完后,爱国皱了皱眉头,习惯性的点评道:“你们人类真复杂,那么多的目的性。”
宁黛屈起手指,往他脑袋上一叩:“小朋友,麻烦你以后说话前过过脑子好吗?你现在也是人类呢。”
爱国揉了揉被她叩过的地方,略过这个口误,关心别的问题:“那你以后会被穿小鞋吗?”
宁黛说不知道,想了想,然后道:“不怕,那老头敢给我穿小鞋,我就敢去勾搭他外孙。”
大不了豁出去继续浪。
爱国看着她不说话,那小眼神,充满着戏剧性。
“别这么看着我,那肯定是下下策啊,我就说说而已。我还不想跟自己过不去呢!”
爱国这才收回了眼神。
想想也是。
……
接下来的日子,宁黛总会忍不住想,朱文政到底算不算是在给她小鞋穿呢?
自从她明确拒绝“处对象”提议后,朱文政明显交给她的工作多了,内容事务也变得杂了。
但要说这是穿小鞋,她又能透过这些杂乱的工作学到更多,也更加的熟悉朱官系统的方方面面。
当然,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单靠自己猜的人,所以她也问过朱文政,只不过朱佬并不回答她。回回只用高深莫测的眼神望着他,脸上必然还带着迷之微笑。
次数一多,她也就不问了。
自从出去招商引资一趟,还以失败告终后,苏吴就没再出去了。
因这,宁黛倒是时常能见到他。
不过两人的关系一直维持在比陌生人熟点,但连普通朋友都还够不上的程度上。
只不知道朱文政想撮合她和苏吴的事怎么就传了出去,之前还传她跟朱文政有一腿的绯闻,现在直接传成了她了不得,将朱家男人全收入了掌中,话语比之前还不好听。
对于这种风言风语,宁黛一点不介意,反正她也不会掉块肉。
况且传消息也只敢在背后,她也犯不着跟头蛮牛似的去寻找源头,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
但苏吴不同。
这天,宁黛加班走的晚,刚上电梯,就碰见了快步而来同搭电梯的苏吴。
宁黛简单的寒暄了声,苏吴回应了一声。
电梯关上门,开始下行时,苏吴开口说:“最近挺忙?”
电梯里就他俩,宁黛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便应了声说是啊。
得到应答后,苏吴没再说话。
宁黛瞥了他一眼,也不搭话,这没头没脑的交谈就这么断了。
很快,电梯到了地库停车场。
电梯门开后,宁黛礼貌性道了句“再见”后往外走,没想苏吴突然在后头喊她。
宁黛刚转身就听见他说:“不好意思,能搭你的车吗?我忘记我今天没开车。”
转身的动作都因为他的话而打了个顿。
宁黛下意识就想回,那你再坐上一楼大厅,从大厅出门自己打车去啊,凭什么要蹭我的车。
但还没说出口,苏吴又开口:“我就搭一段。可以吗?”
拒绝的话收回来,宁黛勉为其难的点了头。
那就一段,超过的话,就把他赶下车。
苏吴如释重负,笑着道了声“谢谢”,跟在她的身后,很快就到了她那辆拉风的阿斯顿马丁旁边。
看着令人神往的跑车,苏吴半带羡慕的说:“能搭上你这辆豪车,真是我的荣幸。”
宁黛勾勾嘴角,可不是嘛,多的是人想搭她的车,不过她一律是拒绝的。
搭车?她又不是司机,凭什么搭她的车?想都不要想!
也就看在苏吴是朱文政外孙的面子上,她才点头的。
看来明天可以去跟朱文政邀个功。
她多给面子啊。
当然,朱文政的这点面子至此也就用完了,再来下次她可不会同意了。
车辆慢慢驶出地库,宁黛迫不及待的问:“哪里放你下去呀?”
苏吴闻言苦笑一记,就这么不想他搭车啊?
他点了点前面:“过两个红绿灯。谢谢。”
“好的。”
宁黛一催油门,车子顿时加速驶出。
苏吴视线瞥了瞥她,忽然开口:“最近我听了些传言,想必你也听说了,真不好意思啊。”
“你不好意思什么?传言是你传的?”宁黛抽空看了他一眼。
苏吴忙道:“当然不是!”
又解释说:“只是觉得许多人光图一时痛快,不懂会给别人带来怎么样的困扰,实在叫人烦扰。而且,这风言风语也与我有关。”
“哦,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呃。”突然被发好人卡算怎么回事。
苏吴琢磨着这张突来呃好人卡,视线又瞥了正专心开车的宁黛一眼,下定决心开口:“恕我冒昧一问,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宁黛投来好奇的眼神。
苏吴解释:“我只是有些好奇,好吧,是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男人,会入得了你的眼。”
顿了一下,又补充:“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在故意试探什么。纯粹只是好奇。”
“苏先生啊。”宁黛双目认真盯着路况,语调却懒懒散散的喊了声。
苏吴被她喊的下意识挺直了背。
“难道朱佬没有教过你,妄自菲薄不是什么好习惯吗?”
“啊?”
“谦逊是好品质,但不适合所有人。”宁黛说:“你见过哪个当皇帝的是谦逊的?”
苏吴:“……”她这是在教他怎么当皇帝?
宁黛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她还想当这个皇帝呢,怎么可能教别人怎么当?只不过实在看不惯苏吴这赔小心的模样,才会顺嘴一提。
说完了,也才想起来,他可是她这条路上的一大竞争对手,干啥跟他说这个。
想到此,宁黛主动开口:“嗳,我也冒昧一问,苏先生觉得觉得适合坐朱佬这把椅子吗?”
一顿,又加换一句:“或者说,你觉得自己能稳坐这把椅子吗?”
“宁小姐是想问,我是不是知道你也想坐这把椅子的事?”
很显然,他知道这事。
“哦。你知道啊。”换了旁人或许要尴尬一下,但宁黛淡定极了:“你知道就好,小伙子好好干,希望你是个合格的对手。咱俩要是能把气氛炒热起来,能给朱官剩一大笔广告经费呢。”
苏吴哭笑不得,这大概是他听过的,这世上最别具一格的挑战宣言了。
不过没等他再回味回味,宁黛一脚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住。
宁黛冲他一抬下巴:“苏先生,你到了。”
过两个红绿灯,不多也不少。
苏吴:“……”
1670、宁黛归来(34)
被赶下车,苏吴才想起,还有事没和宁黛说。
关于那些风言风语的源头。
但看着已经远去的车屁股,苏吴只能跟自己说算了。
只是现在这位置,打车还真叫一个尴尬。早知道还不如说送他到车站更便捷一些。
至于苏吴的搭车,在宁黛这里就是一段小的不能再小的插曲,把人丢下车后,她转头就忘记这个人,这一茬事儿。
相比起来,还是第二天时突然下达的人事命令更叫宁黛好奇。
第二天一早,刚上班,朱官系统的内部邮件便跳出一份人事调动通知。
在这份人事调动里,好几个岗位做出了调整,宁黛叫得出名字的不少人在列。
而且这份调动,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在榜的人几乎都被发配边缘,只有少数几个留了下来,但也是降职操作。
这样大面积的动荡,让其他人议论纷纷,可除了议论外,愣是一点内幕都得不到。
宁黛也好奇的紧,只可惜一想到朱文政那卖关子的颜值,她就放弃主动去问了。
不过,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不按套路来。
宁黛没打算问朱文政,朱文政反而主动找她说起。
“对于这次的人事调动,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宁黛一副不知道他想知道什么的表情。
“不好奇吗?”朱文政问她。
“好奇啊。”宁黛说,还加重语气:“那我当然好奇啊。可我好奇你就会告诉我吗?”
朱文政笑了笑,竟然说:“这事,不是我拿的主意。”
宁黛一听就愣了,不过几秒,又悟出来,确实不像是朱文政定的事,如果是,她天天都在跟这大佬对接,一天起码要见七八次,不可能没漏出一点消息。
“那是……“宁黛试探地问他。
好在,朱文政今天确实没想瞒她,不等她问全,已经给了答案:“是苏吴。”
“咦?你大外孙啊。”
朱文政又问:“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宁黛心说,那她怎么可能知道。但再一想……
“朱佬,您可别告诉我,这还跟我有点儿关系哦。“
哪想,朱文政却笑了。
那笑容,特别的具有故事性。
宁黛登时感觉不好。
“你别说,你千万别说,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朱文政看她还用上古早言情剧台词了,一脸哭笑不得。
同她说:“你要感兴趣想知道,你就自己问他去,我也不抢他功劳。”
就这样,点到为止。
宁黛觑着眼看他,以为他是故意这么说,等会儿说不定就会告诉她。
但没想到,朱文政还真的是这么打算,这个事就这么点到为止,再不提。
这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她去问苏吴啊。
宁黛认真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问的!
必要时候,她可以佛系到不问世俗红尘的一丁点事儿!
这么决定后,她也不再去多想这个事情。
好歹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她知道了人事调动是苏吴定的主意,而这会儿,其他人还不知道,还在瞎猜呢。
如此,她可满足了。
……
人事调动一开始惹人议论纷纷,但再过了两天,再聊也聊不出个所以然来,热度自然而然就下去。
再过一周,大家又是原样,该干嘛干嘛,又有新话题,走的那些人已经不再受到关注。
期间宁黛又遇见过苏吴好几回,宁黛没朝他问过答案,苏吴也没有主动说过什么,两人依旧是普通朋友未到的关系。
……
晃眼的功夫,夏天到了,也到了宁黛正式毕业的时候。
再毕一次业对宁黛来说,根本提不起丝毫的热情。
不过其他人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得知宁黛要请一天假回去学校拍拍照留留念,朱文政同她说,届时要送她一份毕业礼物,宁黛表示受宠若惊。
“朱佬,我感受到了满满的宠爱。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份毕业礼物是我最想要的,你懂的!”
朱文政:“……”还真会打蛇随棍上。
然后这消息便从朱文政这里传给了苏吴。
以至于宁黛和苏吴在走廊偶遇时,苏吴先向她送上了毕业祝福,随后又问她:“毕业需要庆祝一下吗?”
宁黛:?
“有什么好庆祝的?”
苏吴笑了笑:“这样啊。”
点到为止。
宁黛:“……”唉。
除了朱家这对爷孙关心着她的毕业之外,出乎宁黛意料,池承基也打来了贺电,祝贺她即将真正成为社会人。
自打确定合作后,两人电话联系也多起来,不过一直说的是三大派别的事,私事几乎不谈,突然被他送上祝贺,宁黛还有点儿接受不能呢。
而相比苏吴,池承基可就坦诚多了。
“哪天回学校啊,晚上请你吃饭如何?”
“这算是……替我庆祝?”宁黛问。
池承基坦诚又大方:“毕业怎么说也算大事,我合计着你已经跟宁成周闹掰,北堂宇也是过去时,应该没人给你庆祝吧?或者其实是我想错了,你那晚已经有约?哦,如果是这样,那就当我没说。”
他这坦荡荡的样子反而让宁黛接受,也跟着大方:“没约,就如你说的,我这么一个可怜的孤家寡人,谁惦记着啊。说吧,请我吃什么?哎呀,一想到我俩出去吃饭,然后被拍,指不定能引.asxs.风波呢,多好呀。”
池承基也笑,随后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会记得高调一点。”
宁黛觉得可行,附和加撺掇的说:“好啊,好啊。高调点。”
两人就这么约定好了。
很快,就是宁黛回校那天。
毕业留影的日子,能赶回来的学生基本都赶回来,毕竟这一日后,将来可就真的是天南海北了。
宁黛以为她就是来拍张集体大合照的,拍完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但没想到,那些她不熟或者觉得不熟的同学,都争先恐后的来找她合影。
这么一来,倒搞的宁黛挺不好意思的。
盛情难却,本着以后怕是再不复相见了,她也就没有拒绝,几乎拿出了有求必应的状态。
大家到处找地点合影,合着合着,就合到了操场边。
操场地大,确实也是合影的好地方。
不过这会儿许多人聚在操场边并不是在为合影,而是在指指点点的谈论着什么。
宁黛和她的同学们过来时,那份指点还在继续,宁黛本来没有太过注意,直到旁边有人惊呼了声。
她也跟着瞥了一眼。
出现在她眼中的一幕是,日光正盛的操场边,隔断跑道和座椅的栏杆上,正坐着一个穿白衣黑裤的大男孩。
那男孩身形修长,特别是一双大长腿,极具一米八的效果。
而他的五官,是一般人难以复制和超越的精致帅气,美如一幅画。
此外,宁黛还要添上几字:外加,熟悉。
1671、宁黛归来(35)
旁边,有同学正带着悲怆的语气感慨:“这是我们学校的?我竟然从不知道我们学校还有这种人间绝色!!直到我毕业了才发现这宝藏,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宁黛听了,莫名想笑,又莫名的深有同感。
是啊,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如果早一点发现,说不定她就下手了!
周围的人都在盯着那个美如画的人看,而对方似无所觉,微仰着头,望着天上的云卷云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看的人多了,有人不再局限只是旁观,趁着这是最后一天,勇气倍增,直接走了过去,与栏杆上的美男子攀谈起来,大约是要个联系方式。
只是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至多不超过三句交谈。
去时是雄心壮志,回来时已经垂头丧气。
眼看着打头阵的回来了,有人迫不及待的问起情况:“怎么说啊?你去要电话号码的吧?”
回来的人哭丧脸,忿忿道:“我应该猜到的!这种人间绝色怎么可能没有对象!怎么可能轮到我!”哭唧唧。
有对象了啊?
遗憾的人一大波,同时也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没上。
或许是这边的动静不小,栏杆上的美男子转头投来了视线。
人群顷刻激动起来:“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不但看过来了,对方还毫无预兆的笑了。
那一笑,真叫春花正盛,春华灿烂。
正当许多人被这一笑弄得五迷三道的时候,宁黛却跨步走了出去。
当周边人反应过来时,宁黛已经走出了一段,不忍心宁黛再去碰趟壁的人再想喊她回来,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到了那美男子的面前。
只能暗自祈祷,希望铩羽而归的宁黛后续还有合影的兴致,听说她现在在朱官一派混的不错,以后好歹也是合过影的情谊!
宁黛确定当她走过去的时候,对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笑意虽淡,但却很暖。
暖的都让心跳加快了。
“你叫什么?”宁黛站在他面前,双手背到了身后,像个教导主任似的,一本正经的的发问。
对方脸上的笑意瞬间加深,一双眼都弯成了最美的下弦月。
宁黛反而表情严肃,就连每根头发丝都散发着一本正经的气质。
在她严肃的注视下,对方开口:“元濯。濯清涟而不妖的濯。”
宁黛表情不动,继续问:“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元濯老实作答:“来看我太太。”
“她今天毕业,我不想错过这个日子,所以赶了过来。”他又说:“只是还没想好怎么找她,所以有些苦恼。”
宁黛眨了下眼,然后往前靠近一步,微微俯身说:“我也今天毕业,给我点好处,我帮你找找。”
元濯微微仰起头,好奇着笑问:“是要给怎么样的好处?”
宁黛没答,只低头凑了过去,直接往他唇上亲了下去。
这么一贴就像是两块不同极的磁铁,严丝密合,再也分不开。
远处的人都看呆了,从没见过这么粗暴的挖墙脚。
人家有对象的阿喂!
甚至还有人想看宁黛被推开的画面,可惜,没有!
不仅没有,还有更过分的,对方竟然伸手扣住了宁黛的背,化了被动为主动。
过分了!!!
……
池承基和苏吴意外在校道上遇见,发现各自都捧着一束花。
两人先是一愣,然后都反应过来对方可能出现的缘由。
苏吴先开口:“池先生是来祝贺宁黛的?”
对方既然先开口,池承基也就没什么好瞒,大大方方的承认,然后将同样的问题也丢给了对方。
苏吴温和一笑,难得也坦荡了一把:“是的。”
池承基见他坦荡,戏谑一笑。
故意道:“哦,那希望苏先生只是来献花,夜里她已经答应了跟我吃饭,可能应不了你的约啊。”
苏吴还是招牌的谦逊笑意:“是,只是来献花,表达一下祝贺之心。”
池承基“呵”的一笑,转身先走。
苏吴只能跟在他后头。
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朱文政赶着他来的。
朱文政为大外孙操碎了心。
两人都知道宁黛被拉去学校操场拍照了,但却没想到,迎接他俩的,会是那样劲爆的一幕。
两个人当场就傻眼了,肩并肩,瞪着眼,互相均摊了一万点伤害!
分摊完伤害以后,池承基很快发现不对,怎么好像是下头的人在动手动脚,他那便宜老妹是被钳制的受害者呢?
“什么情况啊?耍流氓没人管?”
这是什么世道,耍流氓不见义勇为,还在旁边看热闹?
周边人艰难的从难分难舍的两人身上移开视线,看向了池承基,发现这人似乎有点儿面熟。
不过之前的冲击太大,一时脑子还发懵着,转不过来池承基面熟的原因,只是对池承基刚才说的那话特别有解释的**。
是宁黛先耍的流氓!
可惜池承基没再多停留一会,听听同学们的解释,他已经大步流星走了上去,打算用手里的花束当武器,好好抽那占便宜的流氓一顿。
“哎小子,嘛呢?”池承基阔步到了两人旁边,迫不及待的开嗓。
他这一开嗓,难分难舍的两人终于分了开来,一齐转过头看他。
池承基没想到底下的是这么一张脸,不由得愣了一下,因此也失去了鲜花抽流氓的机会。
过分好看的一张脸,这会儿因为唇上沾染了口红,更显得妖孽起来。
元濯抬起手,用拇指轻柔的揩了揩宁黛糊了口红的嘴角,嗓音轻缓的问:“他又是哪位?”
“是啊,他是谁啊?”宁黛跟着问。
池承基顿时噎住,这是几个意思?
然后更令他懵逼的是,宁黛又看向亲完的人,问了又一个问题:“你怎么不问我是谁啊?”
元濯正在揩自己的唇角,闻言,眼里溢满了笑,另一只手还搁在宁黛腰后,正握着她背在身后的手,此时不禁捏了捏。
下一秒配合的问:“对不起,忘了问你。你是谁?”
宁黛说:“我,宁黛啊。林黛玉的黛哦。”
池承基:“……”对不起,我是不是走错世界了?
1672、宁黛归来(36)
池承基才刚觉得自己不该站在这里,宁黛忽然把注意力投向了他,还问他:“你捧束花干嘛,送我的啊?”
他看了眼还捧着的花束,干巴巴地说:“是啊。”也不知道这花捧来对不对。
“哦,谢谢啊。你可真客气。”宁黛扒拉开某人的手,向池承基走了两步,伸出手做接花的动作。
池承基见状,将手里的花递了出去,还加了句:“祝贺毕业啊。”
“谢谢。”宁黛甜甜的回着,然后一转身,脸色突变,将手中整束花摔进身后人的怀里,还跟着大骂了句:“渣男!”
池承基眉心一跳。
所有人都被这突变画风弄懵了。
上一秒还缠缠绵绵,怎么下一秒就发飙了?
是哪儿不满意,还是觉得太容易得手,不够有难度啊?
讲道理,姑娘们都排着队想来试试呢。
被砸了花的人倒是心知肚明,捧起坚挺的没掉一朵的花束,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站,登时让旁侧的池承基不受控的后退了一步。
坐着时不显,这一站有点儿高啊,像棵参天大树似的,粗略估计比自己高了一截。
这让长相已经不占优势了的池承基挺惆怅的,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缩小视觉差距。
花束又递回到宁黛面前,没等元濯开口说什么,宁黛自动自发的将花束接了回去,然后下一秒,如法炮制又摔了过去,附言还是:“死渣男!”
元濯下意识的再次接住,哭笑不得。
这回用的力道比上一回要重许多,娇嫩的鲜花,终于不堪暴力摧折,断了几朵花骨朵。
好好的一束花,顿时没了原来的精致卖相。
池承基眉心复又重重一跳,他一番真心实意,就是被用来扔渣男的?
早知道刚才将苏吴那束花也一道顺过来,先将苏吴的花送出去。
元濯捧着花,同池承基道了声“不好意思”,然后说:“糟蹋了你的心意。平时宠惯了,爱发小脾气,多多见谅。”
这么有礼貌有教养,让池承基还能说什么好。
计较不就显得自己不够大气?
那池承基必须得大气啊。
但是,等会儿,什么叫‘平时宠惯了’?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
像是在宣示主权。
请问您哪位啊?
元濯感受到宁黛投给他凉凉地一眼。
视线追过去,又以笑容诱惑之。
宁黛翻了个白眼,又从他手里拿回那束被蹂躏过两回的花束。
才刚拿回来,就听元濯的声音传来:“可别再糟蹋人家的一番心意了。”
听起来很正经的话,但宁黛却从中听出了点点醋意。
哦,他不知道池承基是谁。
宁黛傲娇的哼了声,她当然不会吃饱了给他俩做介绍。头一别,看见不远处,跟她的同学们站一块儿的苏吴。
她忍不住“哦豁”了声,今天好撑场面哦。
似乎是感受到了宁黛的召唤,原本候在一旁的苏吴踌躇了下,最终还是走向了宁黛。
“祝贺毕业。”苏吴说着同池承基差不多的话,然后递出了手中的花。
“谢谢。你可真是太客气了。”宁黛嘴上说着客气的话,收花的动作却丝毫不慢。
池承基嫉妒的看着苏吴那束花。
但再嫉妒,怕是也没有元濯来的嫉妒。
他怎么就忘记买花了呢?
能怎么办,只能强撑着了。
另外,这两位年轻的先生都是什么身份?
池承基也惦记着元濯的身份,趁着宁黛同苏吴说话的当口,他也同元濯搭上了话。
“怎么称呼?”
“元濯。”
“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不是。”
“……那是?”
“您怎么称呼?”元濯不答反问。
“你好,池承基。”
“池先生。”元濯客气的叫了声。
“怎么?你俩认亲呢?”旁边,宁黛用气音阴阳怪气的插话进来:“我要去拍照了,你们要不要沾沾光,跟我合影啊。”
两人短暂的交谈至此中断。
元濯笑而不语的看了池承基一眼,算是为这被中断的聊天划上一个礼貌的句话。
池承基突然便觉得眼前这人的心理素质真好。
他猜不透元濯的年纪,但看外貌,应当很是年轻,可能与宁黛一般大,这个年纪的人在被旁人撞破了亲密举动后,竟然半点不露怯,甚至比他俩还稳重,这不仅仅是心理素质的问题了,更是气场问题了。
其实气场什么的,早在他叫破两人亲密举止时,便已经见识过了。
现在只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跟宁黛到底什么关系。
疑惑是什么关系时,池承基又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儿傻,两人都亲上了,还能是什么关系。
那么问题又来了,北堂宇算什么?
北堂宇算什么,池承基还没得到答案,他唯一得出答案的事,就是宁黛晚上爽了他的约。
说好一起晚餐,顺便搞搞事,结果,他就这么被放了鸽子。
哦,也不算放鸽子,宁黛给他重新安排了吃饭对象。
那对象就是她家那个五岁的小豆丁!
池承基只听闻过其名,但还不曾见过其人,没想到第一面,会是在今天。
晚上去接人时,池承基见到的是板着一张臭脸的小豆丁。
小豆丁显然知道池承基,也知道他和宁黛原本有约的事儿,故而一上车就人小鬼大的问:“她为什么放你鸽子,是不是有更重要的约,然后不好意思,就把我塞给你,陪你吃这顿饭?”
池承基听着都觉得扎心,比他更重要的约会。
“你叫爱国是吧。”池承基琢磨着,试探性的问:“你知道元濯这人吗?”
“咦?”爱国一脸惊讶。
一看这反应,池承基知道他是问对了。
“你妈就是跟他去吃饭了。”
“你是说,元濯来了?”爱国跟他确认。
池承基点头,然后又试探性的问:“那元濯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爱国哼了一声,两条小手臂交叠抱在一起,也不回答他的问题。
池承基不免费解,他这算什么反应。
正想再问时,爱国幽幽的开口:“你就别好奇打听了,那是你比不上的人。”
池承基:???
1673、宁黛归来(37)
落日熔金,夕阳西沉时,这一天也就结束了。
今天最出风头的,非宁黛莫属。
更可以说,大学四年来,宁黛就属今天最为出风头。
而且这头一遭出风头,还是直接开大的状态,旁人根本无法企及,将来也不可能再有没机会后来居上。
原本知晓她已经在朱官一派担任要职,已经让同届的同学们起了巴结之心,结果人家先是在操场边上轻轻松松的一吻勾搭一个人,随即又有青官和朱官的大人物一同前往献花祝贺,她多大的面子啊!
后来,宁黛的同学们都认出来了,来的两人,其中一个是青官事务官,上了好久电视的池承基。另一个是朱官话事人朱文政的外孙,外界号称朱官下一位话事人的苏吴。
可惜三缺一,北堂宇没有来。如果这位也来凑这热闹,怕是大家都要拿宁黛当神仙一样供拜。
当然,这会儿宁黛在大家的心里也已经是人生赢家一样的人物了。
往后数年,谈论她的话题都不会少。
合影结束还不算完,系里晚上还定了聚餐,想要趁着这一天好好闹一闹,郑重地向四年大学生活做告别。
但宁黛显然不参加。
因为人家在合影一结束后,当场抓着操场边捡到的神仙小哥哥一起离开了。
要不然说她是人生赢家呢,这火箭一般的勾搭速度,一般人还真就比不上。
苏吴是眼睁睁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的,等人走的没影以后,苏吴知道,他终于可以回去跟他外公交代,让他老人家别再将心思动到宁黛身上。
但莫名的,有些落寞在胸腔蔓延。
……
至于这会儿的人生大赢家宁黛,她正一脚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的将捡到的人带到了——酒店。
这酒店,不是高档酒店、也不是经济酒店,而是——主题酒店。
还是专门招待小情侣的那种。
酒店前台正在看偶像剧,对于有客上门也并不热衷。
“开间房。”
“想要哪种主题?”前台头也不抬的问。
“地牢、囚室、刑场,有没有?”
前台愣了下,这才从电视上移开眼神,抬头看了宁黛一眼。
这一看,没忍住,又多看了一眼。
看了一眼女孩子,又看了一眼男孩子。
后头的男孩子在接触到前台的视线后,还冲她友善的一笑。
那耀眼精致的长相,顿时让前台恨不得当场用脚趾头抠条地缝往里钻。
也是受了这么一刺激,前台这才回过神来,重新看向宁黛,说:“你好,你说的这种我们没有的。”我们可是正当合法的主题酒店,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宁黛不满的啧了声:“那看来你们酒店的设计还是不够全面啊。”
前台:反正也不是我设计的,老板更不是我,随便你怎么说。
宁黛又问:“那类似的有没有?要能捆绑的,可以刑讯逼供的……”说着,她往后看了一眼,随后接触到了后边人哭笑不得的笑意,宁黛看完,翻着白眼又转回来。
前台略过宁黛奇奇怪怪的用词,想了想,试探地问:“那需要小皮鞭、蜡烛这种吗?”
“有就最好了。”
再来一套金针银针,就更齐全了。
前台说:“哦,那有的。”她从前台下方的抽屉里抽出一本本子,打开翻了两页,递到宁黛面前,然后问:“你看,这种你喜欢吗?你喜欢的东西都有。”
宁黛粗粗过了眼图片,房间怎样她根本不在意,只要有她说的东西就成。
“那就这间吧。”
“好的。”前台收起本子,开始办理入住。
在问到宁黛需要住多久时,宁黛又转头扫了眼身后的人,然后对前台说:“先要三天吧!”
前台整个人都呆滞了:“……”要玩这么大???
宁黛撩了撩头发,心急的催促前台:“麻烦你快点好吗?我赶时间。”
“稍等,马上好。”前台立马埋头干活。
很快,登记完成,房间卡号交到了宁黛手上,前台给指了路。
宁黛拿到东西道了声谢,冲着某人扬扬下巴,示意他跟上,自己率先领路。
被示意的人禁不住一声轻笑,乖巧的跟在宁黛的身后。
前台忍不住又对着两人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心下各种感慨。
好看的人果然和好看的人是一对才好看!
好看的人竟然也会来玩这种,光想想那画面就羞耻啊!
噫呜呜噫,这是羡慕嫉妒的眼泪水啊!
一前一后的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进了房间里。
一进房间,一关上门,元濯一把箍住了宁黛,使劲往怀里掐着,少了人前的淡然从容,满心满眼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卧槽你干嘛?!”
“我让你抱了吗,你就动手?”
“你给我撒手!敲里吗,听见了吗,敲里吗!叫你松手!”
宁黛一边嘴里大骂着各色羊驼,一边手上狠狠的拧着他的皮肉。
一番用力,终于是把他给推开。
元濯稳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有亮光,表情带着无辜。
宁黛可不细看他表情,一得到自由立马离开他八丈远,手指指着他抖了抖,想再骂上两句,但一想还是算了,视线往房间内转了一圈。
看图片时没细看,这会儿看了实物,才知道实际出入。
图片上配色隐晦了点儿,致使宁黛也没看清楚,结果这实物房间的布置还真叫老实人不好意思,宁黛要的元素和东西,房间里全都有!
床头柜上放着根马鞭,桌上摆着几截圆柱式的蜡烛,此外,手铐啊,脚铐啊,全都罗列堆在床上。
宁黛快步走去床头方向拿马鞭。
也不知道是酒店布置时分不清小皮鞭和马鞭的根本性区别,还是酒店设计时,就是奔着这么重口而来。
宁黛使力甩甩手中的马鞭,听着飒飒的破空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宁黛冲床的位置呶呶嘴:“是你自己绑啊,还是我给你绑啊。”
元濯抑制不住笑个不迭:“原来你这么想绑着我?我不跑。”
宁黛柳眉倒竖:“你少给我废话!”唰的一声,鞭子破空一响。
架势俱全。
1673、宁黛归来(37)
落日熔金,夕阳西沉时,这一天也就结束了。
今天最出风头的,非宁黛莫属。
更可以说,大学四年来,宁黛就属今天最为出风头。
而且这头一遭出风头,还是直接开大的状态,旁人根本无法企及,将来也不可能再有没机会后来居上。
原本知晓她已经在朱官一派担任要职,已经让同届的同学们起了巴结之心,结果人家先是在操场边上轻轻松松的一吻勾搭一个人,随即又有青官和朱官的大人物一同前往献花祝贺,她多大的面子啊!
后来,宁黛的同学们都认出来了,来的两人,其中一个是青官事务官,上了好久电视的池承基。另一个是朱官话事人朱文政的外孙,外界号称朱官下一位话事人的苏吴。
可惜三缺一,北堂宇没有来。如果这位也来凑这热闹,怕是大家都要拿宁黛当神仙一样供拜。
当然,这会儿宁黛在大家的心里也已经是人生赢家一样的人物了。
往后数年,谈论她的话题都不会少。
合影结束还不算完,系里晚上还定了聚餐,想要趁着这一天好好闹一闹,郑重地向四年大学生活做告别。
但宁黛显然不参加。
因为人家在合影一结束后,当场抓着操场边捡到的神仙小哥哥一起离开了。
要不然说她是人生赢家呢,这火箭一般的勾搭速度,一般人还真就比不上。
苏吴是眼睁睁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的,等人走的没影以后,苏吴知道,他终于可以回去跟他外公交代,让他老人家别再将心思动到宁黛身上。
但莫名的,有些落寞在胸腔蔓延。
……
至于这会儿的人生大赢家宁黛,她正一脚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的将捡到的人带到了——酒店。
这酒店,不是高档酒店、也不是经济酒店,而是——主题酒店。
还是专门招待小情侣的那种。
酒店前台正在看偶像剧,对于有客上门也并不热衷。
“开间房。”
“想要哪种主题?”前台头也不抬的问。
“地牢、囚室、刑场,有没有?”
前台愣了下,这才从电视上移开眼神,抬头看了宁黛一眼。
这一看,没忍住,又多看了一眼。
看了一眼女孩子,又看了一眼男孩子。
后头的男孩子在接触到前台的视线后,还冲她友善的一笑。
那耀眼精致的长相,顿时让前台恨不得当场用脚趾头抠条地缝往里钻。
也是受了这么一刺激,前台这才回过神来,重新看向宁黛,说:“你好,你说的这种我们没有的。”我们可是正当合法的主题酒店,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宁黛不满的啧了声:“那看来你们酒店的设计还是不够全面啊。”
前台:反正也不是我设计的,老板更不是我,随便你怎么说。
宁黛又问:“那类似的有没有?要能捆绑的,可以刑讯逼供的……”说着,她往后看了一眼,随后接触到了后边人哭笑不得的笑意,宁黛看完,翻着白眼又转回来。
前台略过宁黛奇奇怪怪的用词,想了想,试探地问:“那需要小皮鞭、蜡烛这种吗?”
“有就最好了。”
再来一套金针银针,就更齐全了。
前台说:“哦,那有的。”她从前台下方的抽屉里抽出一本本子,打开翻了两页,递到宁黛面前,然后问:“你看,这种你喜欢吗?你喜欢的东西都有。”
宁黛粗粗过了眼图片,房间怎样她根本不在意,只要有她说的东西就成。
“那就这间吧。”
“好的。”前台收起本子,开始办理入住。
在问到宁黛需要住多久时,宁黛又转头扫了眼身后的人,然后对前台说:“先要三天吧!”
前台整个人都呆滞了:“……”要玩这么大???
宁黛撩了撩头发,心急的催促前台:“麻烦你快点好吗?我赶时间。”
“稍等,马上好。”前台立马埋头干活。
很快,登记完成,房间卡号交到了宁黛手上,前台给指了路。
宁黛拿到东西道了声谢,冲着某人扬扬下巴,示意他跟上,自己率先领路。
被示意的人禁不住一声轻笑,乖巧的跟在宁黛的身后。
前台忍不住又对着两人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心下各种感慨。
好看的人果然和好看的人是一对才好看!
好看的人竟然也会来玩这种,光想想那画面就羞耻啊!
噫呜呜噫,这是羡慕嫉妒的眼泪水啊!
一前一后的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进了房间里。
一进房间,一关上门,元濯一把箍住了宁黛,使劲往怀里掐着,少了人前的淡然从容,满心满眼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卧槽你干嘛?!”
“我让你抱了吗,你就动手?”
“你给我撒手!敲里吗,听见了吗,敲里吗!叫你松手!”
宁黛一边嘴里大骂着各色羊驼,一边手上狠狠的拧着他的皮肉。
一番用力,终于是把他给推开。
元濯稳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有亮光,表情带着无辜。
宁黛可不细看他表情,一得到自由立马离开他八丈远,手指指着他抖了抖,想再骂上两句,但一想还是算了,视线往房间内转了一圈。
看图片时没细看,这会儿看了实物,才知道实际出入。
图片上配色隐晦了点儿,致使宁黛也没看清楚,结果这实物房间的布置还真叫老实人不好意思,宁黛要的元素和东西,房间里全都有!
床头柜上放着根马鞭,桌上摆着几截圆柱式的蜡烛,此外,手铐啊,脚铐啊,全都罗列堆在床上。
宁黛快步走去床头方向拿马鞭。
也不知道是酒店布置时分不清小皮鞭和马鞭的根本性区别,还是酒店设计时,就是奔着这么重口而来。
宁黛使力甩甩手中的马鞭,听着飒飒的破空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宁黛冲床的位置呶呶嘴:“是你自己绑啊,还是我给你绑啊。”
元濯抑制不住笑个不迭:“原来你这么想绑着我?我不跑。”
宁黛柳眉倒竖:“你少给我废话!”唰的一声,鞭子破空一响。
架势俱全。
1674、宁黛归来(38)
最终没用宁黛动手,元濯自个儿把自个儿绑了起来。
至于他是怎么办到自己绑自己这种事,只能说房间里的道具起了功不可没的作用。
贼好用!
全程,宁黛旁观监督,不时挥舞一下手里的马鞭,直到确定他把自个儿绑完、绑结实了,她才走到他面前。
把元濯绑起来是为了来点儿不可描述?
那当然不是了!
宁黛是为了要刑讯逼供!
下一秒就见她抬起一脚抵在他身侧,手中的马鞭的顶端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胸口,恶形恶状的开问:“你怎么来的?谁让你来的?你来干什么?”
“???”元濯消化着宁黛的几个提问。
怎么让他领会出了她非但不欣喜他的到来,反而是很不欢迎,甚至怀疑他的到来有所图的意味?
哦,她之前还用了“刑讯逼供”这样的字眼,她要逼问什么?
元濯不由得仰起头,想要好好地看清楚宁黛的嘴脸。
几秒后,他确信自己看清楚了,这女人果然没良心,是真的丝毫不高兴再见到自己。
虽然对她的脾气早就了若指掌,可不得不说,他还是伤心了。
宁黛一直等着他回答呢,结果没等来开口,先等来他一脸受伤的表情。
长眉微皱的模样,又有了古代那个病西施的柔弱样子。
宁黛看在眼里,又拿马鞭戳他,催促他赶紧回答问题。
元濯被她戳的眨了眨眼睛,干脆抛却自己琢磨的心思,直接开嗓问她:“你不想见到我?”
宁黛的回答是一记冷笑。
她都已经做好了一个人生活下去的准备,他却又蹦跶出来了,算什么啊。
这么随便的想来就来吗?经过她同意了?
更何况,宁黛始终记仇着他拒绝自己陪他一起经历困难,擅作主张的确定她去留的事儿。每每午夜梦回时,她总忍不住气恨的捶床。
既然擅作主张了,那离别即永别,不是更符合当时的意境吗?
元濯脸上的表情因为她的这个冷笑更显受伤。
宁黛看不过眼他这表情,正欲开骂,忽然听他说:“对不起。”
“你干嘛要同我道歉?”宁黛轻嘲。
元濯定定地看着她,用满含歉意的声音说:“我已经尽力赶过来了。对不起,我应该更早一点。只是我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上真的一分钱也没有,人也在国外,纵是想游过大洋来找你,我也没这个本事。何况,那时候我连你的具体所在,你到底是什么模样,全都不知道,只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我只能按捺住心情,先赚钱……”
说到这里,他打住没再往下说,而是拿一双饱含着深情的星辰双眸盯着她看。
宁黛暗自在心里骂着草泥马,他这点心思手段,她还看不出来吗,就是故意说这么一段话,引她好奇往下问呢!
可……她还真就想往下问!
于是马鞭又戳了他的胸口几下:“继续往下说啊,你不就想跟我讲故事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宁黛眯了眯眼,鼻尖轻皱。
元濯露出无辜的笑,内心深处则笑的信心十足,只要宁黛愿意听就好。
于是他可劲捡着悲惨的内容同宁黛说。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元濯发现自己身在遥远的m国,是个除了有身份信息之外,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房产,更没有钱的流浪青年。
他闹清自己的身份时,完全有理由相信是他的系统们在整他,当然,按照他的系统们解释,把他这个大活人安插进这个世界,给他一个身份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想要钱要房要人?他还当他是自己世界的王爷啊!皇亲贵胄呢!
此外,除了一个合法身份之外,系统们也不会再多提供任何帮助,并且立马消失不见,就只将他留在异乡的街头,任由他自生自灭。
元濯叹着气说,他是饿了一天才吃上第一顿饭,街头露宿了一宿后,才勉强找到一个安身之处,随后开始他的赚钱之路。
毕竟有过太多世界的经历,各种手段烂熟于心,如何从困境中出发,如何赚钱,他多的是经验和对策,积攒财富于他而言,不是太困难的事。
但他不想将赚钱说的太过轻松,所以又添油加醋了不少。
可重点是,从他开始赚钱,到确认找到她,赶过来,前后一共也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宁黛真想翻个大白眼:才半个月吼,你也好意思讲的天花乱坠,活像刻苦磨难了十八载似的。
不过这是对他的后期想法,至于他的前期,身无分文,无处落脚,吃不上饭,还是在宁黛内心留下了一点点印记。
故事听完了,宁黛轻嗤一笑,故意嘲弄道:“半个月啊,真是好久啊。”
元濯一脸无辜。
“对不起。”元濯再次诚挚的道起歉:“我应该更早些将事情都处理好,不让你等这么久。”
宁黛:“……”
聪明人的坏事是什么呢,明明是差不多的话,但她听出了他说这话指的不是他在m国的事,而是在说他自己世界的那些事。
其实在宁黛确认真的是他时,她心中已经疑窦满满,他出现在这里,那他自己的世界呢?
他是以何种姿态到来,是来做任务的,还是为了她?
这些疑惑直到他刚才说起身在m国的经历,她得到了答案。
一时间,她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不想多问别的了。
正索然无味着,忽然觉得腰上攀上一道力,箍着她往下压,同时,原本在下头元濯仰起头,在她唇角索了一吻。
他只轻轻印一了印,然后与她拉开了点距离,藏不住的笑了起来。
宁黛有点懵,直到翻身换了位置,才反应过来症结在哪儿。
他不是把自己绑起来了吗?怎么解开的?
辣鸡!果然不是自己动手,就不能放心。
元濯大约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浅笑着低下头,额头触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还不忘用鼻尖蹭着她的,低着声问:“我就晚来一点时间,你就给我招了两只蜂。难道那两只都比我好?所以才这么不想见到我?”
1675、宁黛归来(39)
元濯说她招蜂时,还不忘腾出一手,把她手上的马鞭抽走,随手往旁边一掷。
一声清浅的闷响传来,是马鞭光荣退休,落在地毯上的声响。
手中没了武器,宁黛空出的两手就势抵在他胸膛口,暖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到手心里,一并跟着传过来的,还有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是真实的。
没再是病西施的模样,不用担心他咳着咳着就把自己给咳没了。
元濯半阖着眼,一下下用鼻尖轻刮着,每每都以为下一秒他会落下吻,可他就像故意作弄人似的,耐心十足的放长线,钓大鱼。
气的宁黛直接张口往上咬。
同时不忘继续刚才的问题:“谁让你来的,你来干什么!?”
谁让他来的,来干什么?答案难道不显而易见吗?
因为她在这里啊……
……
酒店前台在追看的连续剧刚进入一个关键点,观众的心正被挑起,突然来了一声“退房”,那一瞬间,就跟高楼坍塌一下,哔了狗的心都有了。
抬头一看,这不是不久前才刚开房的客人吗?
低头再看一眼电脑下显示的时间,前台脱口而出:“这么快?”一个小时都还没到呢!
说完以后,眼神已经瞥向了后头的元濯。
这种事情嘛,当然要看男的。
难怪都说长的越好看,能力越不行,原来不是旁人嫉妒胡乱说的啊。
前台小姐姐顿时有了点清醒的想法。
前台的眼神太过直白,是个人都琢磨的出来什么意思,元濯却还是来时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反倒是宁黛看不下去了,没好气的同前台说:“家里着火了,赶着回家,麻烦你快点!”
“哦,好的。您稍等。”前台接过宁黛推过来的房卡,开始办理退房手续。
家里着火嘛,那能理解。
不过家里着火还能冷静的先来退房,还挺有原则性的。
退房手续很快办理完成,虽然宁黛他们进去才待一个小时不到,那也得算一天房费。
宁黛莫名心疼金钱的流失,早知道还不如算钟点呢。
办完退房,离开酒店后,宁黛摸出了手机,往通讯里里翻人。
于是正在开车去餐厅的池承基接到了宁黛的电话,不及他多说,宁黛在电话里交代他,爱国今晚就交给他。
何为交给他,就是说,光供吃不算,吃完还得领爱国去他家,今晚就交给他照顾了。
池承基:“……”真的,都不用多问,成年人心里很明白。
“我说……”
“说什么?”宁黛已经驾车上路,回的语气不太好。
池承基沉吟了下,打消了长篇大论的念头,只给出一句:“没事了。”
但说完,又觉得不甘心,于是又添了句:“你自己注意点,别傻乎乎的啊。”
宁黛:“……”突然get到了池承基在关心自己。
这个发现让她勾了勾嘴角,然后便察觉到旁边一道炽热的视线。
她往旁边瞥了眼,视线来源正是副驾驶座上的元濯。
好看的人无论何种姿态都好看的紧,简单的白衣黑裤,就这么绑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座上,也坐出了一副上位者的高姿态。
当然,还有那不容人忽视的视线,似乎正在控诉她的招蜂引蝶。
因为开车,电话是公放的,元濯也听着电话内容,不过他保持了礼貌,没有故意发出什么声响来争风吃醋。
宁黛心里一动,收回眼神,简单的跟池承基说了两句后撂了电话。
挂上电话,池承基的眉头已经皱成了麻花结,与他同款表情的,还有爱国。
爱国也听到了电话内容,内心那叫一个醋浪滔天,可是他也有自知之明,比不过啊,还费那力气做什么呢。
一大一小沉默了一阵,直到目的地快要到了,池承基才开**代:“你妈让你今晚跟我住。”
爱国深沉的“嗯”了声,又说:“我听到了。”
池承基转头瞥了他一眼,越发觉得这小孩儿老成。
比自己小时候还显得老成。
想起自己儿时的那些事情,再对照身旁的小孩儿,池承基突然冒出一点恻隐。
怎么说呢,像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那种感觉。
大约是池承基眼里同情怜悯的情绪过浓了,爱国转过头看向他,言辞精准又犀利:“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跟你又不一样,我又没你惨。”
池承基:“……”哔了狗了。
宁黛这人怎么什么都跟孩子说?什么意思啊!背后说过他坏话?要不然这么半大的孩子能说出这种“恶毒”的话?
紧跟着,后知后觉的爱国又反应过来一桩事:“你也别老是‘你妈你妈’的喊,她又不是我妈。”
“不是你妈是什么?”刚说老成,一会儿又熊起来了。
爱国哼着声,一张脸跟气涨的包子似的:“是带鱼姐!”
“……”啥玩意?
池承基觉得自己还是不具备和一个小豆丁交流的素质和耐心,聊到这里就聊不下去了,好在接下来忙着停车,领人去餐厅,省去了继续交流的环节。
另一头,宁黛将车停到了路边。
元濯不解她突然停车的目的,宁黛已经自行解开了安全带,也不熄火,径自开了车门下车。
接下来,只见她一路绕过车头,走到了副驾驶门旁,屈着手指敲了敲车窗。
元濯打开车门,宁黛已经俯身帮他解安全带,同时道:“你开车。”解完安全带,把他拉下车,自己转而坐上了副驾驶位。
坐上去以后,转头看了眼还站在车边的元濯,冲他使了个颜色。
元濯没惹住笑了出来。
她这是又哪里不顺心了?
想归想,没耽误他绕过去驾驶座。
只是上了车以后,元濯不由得向宁黛确认:“你确定要让我开车?”
宁黛不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元濯无奈的告诉她:“我没驾照。”没驾照,不能上路,车技再娴熟也不行。
宁黛:“……”
竟然把这一茬忘记的干干净净。
“那你不早说!”
眼前这位,现在是个除了身份证之外,什么都没有的“穷鬼”。
1676、宁黛归来(40)
座位重新换回来,这个司机还是只能宁黛自己来当。
原本她就是看元濯坐在副驾驶座上一派大佬的模样,自己就想个给开车的司机,心情不爽了才要换位置,结果忘记这人没证的。
真是好郁闷啊。
手握着方向盘,宁黛想也不想道:“学!必须最快时间里给我把证拿了。”
元濯望着前方的路况,慢慢悠悠、飘飘忽忽的应了一声:“好。”
把证拿了啊……
是个好提议。
两人现下的目的地是宁黛念的大学,是要去取元濯的行李。
之前为了方便找宁黛,元濯将行李寄存在学校一处专门寄存行李的地方。
如今,他已经得到了宁黛的开口收留,是可以去把行李取回来了。
在经过一场刑讯逼供以后,宁黛确实答应了收留了他,于情于理也不能不收留啊。
也不是不能把人扔一旁让他自生自灭去,但怎么说呢,到底还是败给了心底的那份不舍得。
一个活生生的元濯,其他的恩怨,可以回头再算。
而且她都已经先收留了一个爱国,也不愁再收留多一个。
当然还有些其他的理由,是在他给她讲述了他在m国赚钱经过时,突然灵光乍现在她脑海里。
也正是因为那份灵光乍现,所以她草草结束了刑讯逼供,不再纠结他的不请自来,还主动提出收留他。
宁黛瞥了他一眼,其他的恩怨,她多的是秋后算账的计策。
……
天色已黑,但是学校里还算热闹,元濯顺利的取到了行李。
看见他的行李只是一只大双肩包后,宁黛对他来这个世界后的经历已经信了个七七八八。
当然,没看见行李前,她也是信的,内心相信他不会骗自己。
不过她还是要说:“你行李就是这个?”
元濯低头看看自己的背包,知道这又是卖惨的好机会了。
不过这会儿卖惨,可就不像之前酒店那样了。
“来的时候不确定能不能立马就找到你,所以准备了些换洗衣服。”这是打算做长期守株待兔的准备。
宁黛不再说什么。
两人都还没吃饭,所以先去吃晚饭。
拒绝了池承基请客吃大餐,这顿晚饭当然不能再是大餐标准了,宁黛随便寻了家手工小面馆,两人一人一碗简单的红烧牛肉面。
面馆开在学校外,生意算得不错,光顾的学生不少,这个点,店内里还不少食客。
宁黛和元濯两人长相出挑,特别是元濯,这么好看的小哥哥,可吸引旁边女孩子的目光了。
要不是元濯身旁已经坐了个宁黛,指不定会有前赴后继上来要联系方式的小姐姐。
不过迎着各种视线,两人依旧吃面吃的特别淡定,对于周遭视线全都习以为常,视而不见。
一边吃着,宁黛忽然想了一事,来了句:“原来我系统是骗我的。”
“嗯?”元濯顿了下筷子,投来不解目光。
宁黛说:“我系统跟我说,你把你做任务获得的健康值全部梭哈了,换来了上个世界咱俩那一段。”
说着,她抬起头,微笑的看着他,继续道:“听他话里意思,你是把命搭进去了呀。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你也不像是要嗝屁的样子啊。而且你还来了。那破系统果然是骗我的。”
“真让人意外,他竟然会帮着你说话,还想博取我同情心啊。”
元濯:“……”
怨气仍大的很。
宁黛说完以后,又低头吃面去了。
元濯却失了一点胃口,握着筷子想了一下,随后便听到他的声音说:“其实,我的系统联系过你的系统。”
“哦,是吗?”宁黛又抬起了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也是一点意外,正好让我的系统和你的系统接上了头。”
这个所谓的意外,其实是他的系统入侵龙套组的程序入侵惯了,每次就跟逛家里后花园似的,然后趁着龙套组毫无警觉时,找上了爱国。
也是在那时候,爱国知道了元濯的情况。
至于知道了之后嘛,不久后爱国便出现在了这里。
本着坦白从宽,死系统不能再他自己的情况下,元濯分外的老实的交代了许多内容。
两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人多的面馆里,说起了系统与系统的故事。
宁黛听完之后,一脸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顿了顿,宁黛微笑着说:“那可真是太巧了,不晓得你知不知道,我家系统就住在我家呢,今晚可能没机会了,明天让你认识一下呀。”
元濯:“……好。”
其实他知道,但这种时候,还是装不知道为好。
两人对视了眼,然后各自低头吃面。
一直到吃完之前,两人没再有任何交流。
吃完面以后,宁黛付了账,两人离开面馆,这回径直回了宁黛租的那间公寓。
宁黛将他带进家门后,便放任他自己去熟悉,也因为第二天她还要上班,所以这一夜分外的平淡。
……
元濯见到爱国,是在第二天晚上。
早上上班的时候,池承基亲自将爱国送到朱官的办公楼,爱国就在朱官的办公楼陪宁黛上了一天班。
原本只知道宁黛有娃,但始终抱有怀疑的同事们,这下终于求锤得锤了。
一些本对宁黛心存他念的人,这下是真真实实的放弃了。
对于喜当爹,他们还是有点儿迟疑的。
唯一要说还没放弃的,大约就是朱文政。
虽然昨天苏吴一回去就找了他外公谈心,爷孙俩聊了大半宿,但朱文政仍是没被完全劝服。
有追求者怎么啦,代表眼光好啊,也证明了宁黛优秀啊,难道要找个无人问津的,才觉得合适吗?
朱文政觉得他外孙的心思还是太软了,软在某些方面是好,但在很多方面,却都不好。
今天见了爱国,朱文政还特别有慈爱爷爷的架势,更说要帮着宁黛看顾小孩子,因此跟爱国相处了一个下午。
只可惜,小孩儿一副老成的模样,不像别家的小孩那样好哄,朱文政努力一下午,效果甚微。
不过小孩儿长相精致好看,虽然老成,还是让人心生喜欢。
原本朱文政还想喊宁黛带着爱国去他家里吃顿便饭,但被宁黛以家里有事给拒绝了。
朱文政深表遗憾,并要宁黛以后有时间,一定带着爱国去他家里玩。
宁黛甚是敷衍的应下了。
等待一大一小离开办公楼,坐上车,爱国终于问出了憋了一天的话:“我听那个池承基说,元濯来啦?”
“是啊。我还把他带回家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他为什么要惊喜?
1677、宁黛归来(41)
宁黛领着爱国进门时,屋里已经飘了饭菜香。
爱国嗅了嗅,虽然还没尝到食物的味道,但莫名觉得,应该会很好吃。
这时,元濯从厨房里走出来,身上系着围裙,看来这满室的香气是出自他的手。
“回来了。”元濯自然的跟宁黛打招呼,仿佛只是一场平日里再普通不过的问候,下一秒目光落在爱国身上。
爱国也在看着他,这个男人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不过以现在的视角来打量这男人,还是头一次。
然后打量着的爱国发现,元濯对他的打量报以友好的一笑。
明明只是浅淡的笑容,可爱国忽然就有点害羞起来,也不敢再继续打量他,立马收回了眼神。
爱国更是想,也不知道带鱼姐有没有跟他说过自己的身份了。
宁黛没去注意爱国和元濯之间的互动,就着这满室香味问元濯:“能开饭了吗?”问话态度也十分自然。
元濯笑笑说:“能。我去把饭盛了。”
宁黛说好,然后拍了拍爱国的肩膀,说:“洗手吃饭。”
爱国应哦的时候,元濯已经返身往厨房里去了。
洗完手出来,元濯已经将饭菜都端上饭桌,正在厨房里盛汤。
这服务周到的样子……,让爱国有点感触。
最后一道汤也上桌后,三人围坐在餐桌边,视线互相扫了一圈。
“别看了,有话吃完说。”宁黛作为“一家之主”发了话,旁边的一大一小自然没有异议。
三人先吃饭。
爱国迫不及待的尝了元濯的厨艺,果然如他所料的一样,好吃!!!
好吃到爱国的小眼睛都亮了。
突然有信心以后不用再喊外卖吃了,老实说,吃了这么久的外卖,他已经开始腻了。
爱国虽然没有嘴上夸奖元濯的厨艺如何,不过他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对这份厨艺的赞赏有加。
他多吃了一碗饭!
其实宁黛也多吃了好几口,毕竟是和她纠缠了那么久的人,对她的口味也算了如指掌,今晚的菜肴都是她喜爱吃的。
一餐饭吃的相当满意,饭后,还是元濯自告奋勇去洗碗,宁黛没有异议。
爱国的感触更深了。
之前要说还没有想明白,这会儿他已经领悟过来了,这谨小慎微的表现,像不像正在将功折过。
正这么觉得的时候,宁黛忽然转头看他一眼,平平无奇的一眼,结果爱国愣是看出了点心慌慌来。
……怎么啦?他没干什么坏事啊。
让他出去陪池承基吃饭,他也去了,让他晚上别回来,他也跟着池承基去他家睡了,干嘛还要吓唬他啊。
爱国内心拼命辩驳着,不过表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宁黛说:“等会儿我们开个小会。”
爱国:“嗯?”
宁黛没有多说,一派地主老爷的模样,指挥爱国说:“你去让他快点收拾,收拾完开会呀。”
爱国:“……”
十多分钟以后,厨房里收拾干净,就差垃圾还没丢,不过既然宁黛说是“小会”,等开完再丢垃圾也是一样的。
三人又围坐到了餐桌边,因为宁黛是会议发起人,所以坐在主位上,现在看起来很有一副老板给员工开会的架势。
而宁黛也很有做老板的思想觉悟,一上场便说:“那我先挑不紧要的事情说一下吧。”
分座饭桌两边的人齐齐看着她,虽然都没说话,但眼里表达的都一样,那就是听你说。
那宁黛就开始说了。
她先转向爱国,说:“如你所见,现在咱家多一个人了。”
爱国跟着看了眼元濯,一大一小再一次对视。
需要互相打招呼吗?
“……所以有些规矩,我要趁今天立一下的。”宁黛继续道,那一大一小也结束了对视,又看回宁黛,心里一致好奇,规矩?
“是这样的噢。你俩以后就住一间卧室,你们要是习惯呢,就一张床,要是不习惯呢,回头我给你们改成标间,或者你们喜欢上下铺?”
元濯:“……”
爱国:“……”
其实昨晚元濯睡的就是爱国那间卧室,宁黛怎么可能把人收留进自己房间。因为爱国的卧室是大床,他一个成年人睡也没什么问题。
但昨晚愿意睡,不代表今晚也愿意睡啊。
元濯想自己又不是来跟个小孩儿睡觉的。
不过,现下还是戴罪之身,不好明着抗议。
也正因为没有及时发表抗议,宁黛默认这一大一小是同意了。
“好的,这桩事就这么定啦,下面一桩事。”宁黛这回看向元濯:“你今后是什么打算,什么想法啊。”
元濯回视宁黛时,眼眸一动,过了几秒后说:“或许是先把驾照考了。”
宁黛点点头,表示他这个安排很好。
然后说:“吃住是有地方了,短期目标也有了,那别的方面呢。”她抬起右手,拇指搭着食指和中指来回捻着,疯狂暗示。
这暗示别说是元濯,就连爱国都懂了。
点钱的手势嘛。
但爱国不明白宁黛暗示元濯“钱”是个什么用意,让他出去赚钱?
元濯盯着宁黛的手指动作看了几秒,似乎是在跟着考虑,片刻后他说:“我连小学毕业文凭都没有,可能只适合去工地上搬砖,也不确定工头会不会雇我。”
宁黛一点不意外他的说辞,昨天他做自我交代的时候,宁黛就已经知道他在这个世界的情况。
他来了,但他比爱国还不如,好歹她家爱国下半年就要去念小学,以后别说小学毕业文凭,中学、高中,大学都没问题。而他这么大把年纪,也不知道适不适合报名入学,学校会不会收,宁黛想着,就算肯收,怕是收费也不会便宜。
唉,幸好,她又不在乎他是不是有文凭。
“行了,就别跟我哭惨了。你去工地上搬砖,像话嘛。”宁黛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然后道:“我也不瞒你,我缺大钱。你都能从零赚到飞来的机票钱,我也相信你的赚钱能力,我愿意大发慈悲的收留你,就是为了让你帮我生钱!”
元濯:“……”
爱国:“……”
“我有一点启动资金,你来打理,最好快点帮我生钱,我急死了。”
元濯:“……”
爱国:“……”
1678、宁黛归来(42)
宁黛的全部财产就是她跟她爹宣布脱离关系时,从家里带出来的存款。
从小攒到大的零花钱,看起来挺多的,但当真的用起来,却发现只少不多。
朱官一派整个体系那么穷,她原本是万万不会把脑筋动到这份存款上去的,毕竟那是无底洞,她那些钱是绝对填不满这个洞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元濯来了。
两人在那么多的世界里遇见,数次元濯都是身在高位,可以说是把霸道总裁都当腻了的那种,宁黛相信他的脑袋里,一定装着各种各样的赚钱手段,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从身无分文,一餐饭都吃不起的状态,努力到跨越大半个地球,来到她的面前。
所以宁黛觉得,她可以不用再等着朱文政卖掉苏吴来换取资金,她也不用真听朱文政的话,用什么功绩来换取一步一个台阶。
她要直接开大了,直接用资金堆成台阶,走上去!
换言之,她要把朱官一派买下来!!
宁黛甚至都想好了,三年换下朱文政,五年赶超青白官。
一想到未来的那些美好画面,宁黛的笑意便掩藏不住。
抬眼再看元濯,两人视线交汇,片刻后,宁黛两手一拍桌子。
“好,那就这么定了。”宁黛拍板决定,然后又转头对爱国说:“你监督他。”
突然被委以重任的爱国挺直了腰背。
监督啊,他可以!
元濯没有异议,似乎是同意了宁黛的安排。
只不过等到她即将宣布散会的时候,才磨磨唧唧的发声,开始为自己争取权益。
元濯问:“有激励政策吗?”
宁黛转过眼,盯着他看了几眼:“什么激励政策?”
“你提供资金,我负责赚钱,换言之,就是你投资我给你打工。”元濯缓缓道:“老板期望的回报率是多少?达成回报率,老板能给我升职加薪吗?”
顿了一顿后,又问:“现在算是实习阶段,还是已经直接上岗了?如果是实习,转正前后的待遇是怎样的?如果已经算上岗了,员工待遇福利又是什么样?”
宁黛:“……”这是进入状态了?
爱国:“……”除了愣之外,无话可说。
元濯见宁黛不说话,也不急着催她开口,而是继续道:“老板,容我先提一句,员工福利越好,员工越能卖命哦。”话末,给了她一个能够领悟的眼神。
而他这个眼神在宁黛眼里的解读,就只有三个字:抛媚眼。
爱国还是愣愣的看着对面的元濯,忽然悟出了自己和他的区别,他的差距有点大。
不过元濯提到的回报率,确实有点儿难道宁黛了。
朱官那个大漏斗,指不定要吞多少呢,这回报率当然是越高越好,这么一算,他那句讨价还价的“员工福利”,还真让宁黛觉得应该给予满足。
要让马儿跑的快,总得给马儿吃草的嘛。
想了一想,宁黛也不说她能提供什么样的“员工福利”,而是先问元濯想要什么福利。
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以后,才好继续讨价还价。
元濯这边也打太极,下决心要先把“实习员工”和“正式员工”的认定套出来。
两人一来一往,把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积攒的商场谈判架势全都毫不保留的拿了出来,愣是把旁观的爱国给看入迷了。
这就跟演商战片似的。
也不知道元濯忽然吃了什么药,之前还一副戴罪之身的不敢直言模样,这会儿突然气场全开,不肯落下风。
不过爱国没有细想他的心路历程,他就只管看戏。
甚至为了多看一会儿,爱国很自觉的充当起了会间端茶倒水的角色,给两人添水,务必让两人不觉得口渴,能一直保有战斗力!
结果就是,两人战力满满的,他一个看戏的小孩儿却看困了。
随着时间越晚,他都困的打起了哈欠,随后不久,慢慢的眼皮子也不受控制的闭了起来。
再到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
第二天醒来时,爱国发现躺在自己的我是,自己的床上,而原本被宁黛安排跟他同住的元濯没见踪影。
爱国没多想,人有三急催促着他起床上厕所。
等上完厕所出来,宁黛卧室的门正好开了,从里头出来的不是宁黛,而是昨晚要求“员工福利”的元濯。
一大一小对上了眼。
爱国竟然不觉得吃惊,眨了眨眼后,木着脸说:“哦,你把员工福利申请下来了啊。”
元濯笑了起来,笑意深深,顺势回答:“幸不辱命。”
爱国冷漠脸:“哦。”
元濯说:“我去做早餐。”说着往厨房走。
爱国继续冷漠脸:“哦。”看了他的背影,迈着小腿往自己的卧室走。
进了房间,蹬掉拖鞋往被窝里一钻,好半晌后才闷闷的“哼”了声。
随着睡意消散,生活的喧嚣声开始进入耳朵里,不久,宁黛也跨出了门,低声跟元濯说话。
再不久,早餐的香气飘散开来,香香的,爱国分辨着都有些什么,最浓郁的就是煎蛋香气,而且不是那种煎焦的味道,想来应该两面金黄,火候刚刚好,还有点烤土司的味儿,哦,还有淡淡的牛乳味。
真香,一定很好吃。
想着想着,爱国咽了咽口水。
然后的然后,房门被轻叩响起,几秒后,元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吃早餐吗?”
他原本是想喊爱国的名字,但想了想,又隐去了。
爱国:啊呜呜……
元濯好温柔!
而且还比带鱼姐靠谱!
带鱼姐都不会想到喊到他吃早饭!
“吃——”
爱国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里蹦跶起来。
元濯一笑,接道:“那起来吧,已经端上桌了。”
爱国:啊呜呜……
元濯好好的。
等爱国洗漱完出去,宁黛都快吃饭了,爱国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果然就只知道自己吃独食。
不过属于他的那份早餐就摆在他惯坐的位置,惹的爱国口水滴滴答。
爱国快步走过去,坐下后自己给自己投喂。
宁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道了句“勤劳的房东要去上班了”,刚起一半身,就被坐在旁边的元濯拉住了手。
低头看他,元濯也起身,往她嘴角啄了一下:“老板加油。”
爱国:“……”冷漠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