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快穿之龙套好愉快TXT下载快穿之龙套好愉快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快穿之龙套好愉快全文阅读

作者:Dear毛裤     快穿之龙套好愉快txt下载     快穿之龙套好愉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90、此番夙愿了(六)

    这些个旁观的妇人们各个看得不尽眼红。

    特别是都被爬上脑袋撒野了,这病西施晋恭王爷还在和和气气的劝:“先过了礼罢。”

    旁人是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宁黛则是气得胸闷,白眼都差翻到头顶上去了。

    她也不计较形象了,空着的那手往腰上一叉,仰着脑袋看了会儿房顶,小半刻后低下头重新看向病西施,好奇一问:“刚才搀扶你的那两个是练家子吧?拳脚功夫厉害吗?”

    像是知道宁黛心里的想法,病西施思索了下,随后给了最简单也最直接的两字:“高手。”

    “多高手?”

    “未尝败绩。”

    东方不败?

    “好的。”宁黛顿时换了副面孔:“王爷,我们继续来道理吧。”

    病西施抬手抵在唇边,虚虚地咳嗽了两声。

    宁黛一脸包容的看着他,倒是突然有点好奇,这位到底是生什么病了,怎么弱鸡成这样了。

    咳嗽完,对方顺了顺气,视线移向了盛放在盘中的两份合卺酒,过了两眼,收回视线,转头轻声轻气的对宁黛说:“你先坐下,我这样看你,有些吃力。”

    “……哦。”既然说讲道理的是她,宁黛当然要拿出个态度来。

    等到宁黛坐下后,对方虚虚的吐了道气,仿佛真的松快了不少。

    视线再对上眼巴巴看着他的宁黛,不等她催,他终于也拿出了相应的态度。

    “你要回去,也可。”

    宁黛登时眼睛一亮,不过这种话多数也伴着条件,加上他说话时的语气,宁黛没有立马接口,哪怕一颗心已经化成了飞翔的小鸟,但面上必须镇定自若。

    果然,都不用相持太久,对方就亮了条件。

    病西施说:“趁着吉时未过,先行了礼吧。”

    “什么礼?”宁黛嘴上问着,眼珠子已经转到托盘上了。

    病西施没回她,又把问题丢给了那个小头头妇人。

    对方接了问题立马给宁黛报了一遍流程。

    宁黛梗着一口气听完了。

    难道她不知道这些习俗吗?不,她只是不能接受跟一个陌生人组队完成这些习俗好吗?

    更何况这些习俗代表的是什么?是成婚啊!

    她已经被打破了两回底线,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她绝对不会再任人挑战自己的底线了!!

    那边,报了流程的妇人小头头问病西施:“王爷,这合卺礼可要现在行了?”还是再等等?

    不过再等下去的话,就怕是吉时得过了。

    病西施就跟个来回递消息的中间商似的,妇人问的问题,他又递给了宁黛。

    不用言语回答,宁黛已经用表情完美诠释了她的答案。

    中间商就要有中间商的样子,当一方表现的有问题时,就到了中间商发挥说客的价值,尽力从中调解。

    所以病西施在又一次掩嘴轻咳了几声后,顺着气对宁黛说:“礼未成,她们无法去交差,有些话,我也不能同你说。比如……”

    比如什么,病西施没再说下去。

    但是宁黛会自己脑补啊。

    她顿时把病西施的“比如”脑补成是她要回去侯府的事。

    宁黛认真的凝视了病西施片刻,很快,确定了她的脑补。

    但一经确认后,她又犹豫了。

    底线啊……

    再一再二不再三啊……

    不过她没有难抉择太久,因为人的底线嘛,就是用来打破的。

    不来试一试,永远都无法知道,一个人的底线到底可以多低。

    何况相比起即将就能回去自己的世界,在这里跟个病秧子喝杯合卺酒又算得了什么,反正拜天地她没印象,现在也只能算接个班,不算数!

    心理建设搞完,宁黛下巴一抬:“走流程吧。”

    病西施微微一笑,转头对妇人们示意。

    妇人们忙不迭的行动起来。

    倒是真想不到,这对新人竟真能将这些喜房内的礼俗完成,原本都以为,侯府这位得一人独守空房,就如任何一个听说过的冲喜新娘子那样。

    病西施或是喝不得酒,合卺酒才入喉,手中的合卺杯才落地摔碎,他整个人便偏过头咳嗽起来。

    还是咳的停不下来的那种。

    一张白脸也随着这不断的咳嗽染上了一层薄红。

    见状,宁黛懵了下,还是妇人们关切的询问叫回了她的思绪。

    于情于理,这个时候她都该关心下他,还等着他开口让她回去呢。

    宁黛只迟疑了一下,随即连忙扶住人,一手拿捏着力道,轻拍着病西施的后背:“没事吧?”

    妇人们问:“王爷可要请大夫?”

    病西施光顾着咳嗽,对于她们的提问,根本做不出回应。

    宁黛怕他再这么咳下去,连肺都要咳出来,只能替他做主。

    “还等什么啊,请去啊。”

    妇人们:“……”

    “那个大婶,你给来杯热水。”

    “……”

    接下来便是一团乱。

    好在府里一直常驻着宫内的太医,得到消息不多时就匆匆赶了来。

    妇人们这边已经完成了任务,太医过来以后,也没什么她们需要忙的事,便就顺势散了。

    一通操作下去,太阳下山了,病西施也被太医就近安排在喜房里,扎了针喂了药,昏昏的睡了过去。

    太医又嘱咐了一些话,这才一脸疲惫的离开。

    很快,喜房这边除了守在外面的侍卫和婢女外,就只剩下了宁黛和苑儿两个。

    宁黛站在床榻不远处,一言难尽的看着紧闭双眼不知世事的病西施。

    苑儿挪步到她身旁,轻轻地唤:“小姐。”

    宁黛转头看她。

    苑儿问:“小姐,可觉得累,要不坐下歇歇?”

    宁黛重新将目光放回睡着的病西施脸上,语气有点恹恹:“不想坐。”

    “那小姐您饿吗?要不要用些点心?”

    “不要不要。”宁黛觉得苑儿聒噪的挥挥手。

    苑儿识相的闭上了嘴。

    宁黛又盯着床榻方向看了片刻,忽然又转头看向身边的苑儿。

    “苑儿。”宁黛叫了声。

    “小姐。”

    宁黛叫完了人,又没往下说,只是将她上下一顿打量。

    苑儿被看的发毛,不由得又喊了声小姐。

    宁黛说:“苑儿……把你衣服脱了。”

    苑儿:“???”

1591、此番夙愿了(七)

    苑儿自行脑补了一些不好的画面,紧张的立马攥紧了自个儿的衣襟。

    抖着嗓子,颤巍巍的喊了声“小姐”。

    宁黛定定地看着她,过了几秒,像是思索似的,微微眯起了眼。

    这眼神看得苑儿更慌。

    就在苑儿的慌恐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宁黛蹙着眉一挥手,放弃道:“算了,行不通。”

    苑儿:“……”

    危机解除,苑儿丝毫没觉得获新生,反而蹙起了宁黛同款眉,疑惑的探问:“小姐,什么行不通?”

    宁黛砸吧砸吧嘴,然后叹了一口气,也不去回答苑儿的问题,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后,丧气的说:“我还是先坐坐吧。”说完,兀自走到一旁的小圆桌边,用脚勾出一只杌凳,矮身坐了下去。

    坐下后,她一手拄在圆桌上,撑着下颌,又是一通唉声叹气,越叹气,心里越烦乱,越烦乱,就更想叹气。

    苑儿跟在她身边,上一个问题还没得到解答,新问题又来:“小姐,您在忧愁什么?”可是忧愁这位晋恭王爷的身体?

    眼尾虚虚往床榻方向瞄了眼,苑儿也跟着忧愁起来。虽说她一再对自己说,但凡小姐成了当家主母,哪怕是守寡,也好过在侯府里蹉跎年岁来的好,可真当见识了这位晋恭王爷的情况后,苑儿又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宁黛这边又多加了一条胳膊,变成双手捧着脑袋的造型。

    同时也终于是回答了苑儿的一个问题。

    “我在忧愁……,躺着的那位什么时候能醒,咱俩今晚能不能顺利回府啊?”看这底线突破的多彻底啊,本来是要立马回侯府去,现在都改成“今晚”了。

    但在突破底线的同时,宁黛内心也哭成了狗。

    好不凄惨!

    苑儿皱眉,满是疑惑:“小姐,您为何执意要回府?落在府里的那件东西很重要吗?不若苑儿此刻回去替您去取来吧。”

    宁黛眼皮子抬也不抬:“不好意思啊苑儿,那东西跟我命一样重要。所以我实在没法放心把它交到除我外的任何一个人手上。”

    有理有据,还小小的照顾了下别人的自尊心,苑儿都生不出半点怨怼。

    “苑儿明白了。”应完这句后,苑儿陪着宁黛一起沉默。

    没过一会儿,宁黛突然抬起头,出声喊苑儿,想要重新确认一遍:“我从侯府到这边,我房里的东西动过没有?特别是我睡的那张床!有没有人会去翻动?”

    苑儿说:“小姐您本就没什么首饰头面和衣裳,都是前几天才抬来院里的,也未曾动就直接又抬来了这边府里。至于您之前那些物件,夫人他们嫌没有体面的,都没让收拾带来。至于您的睡榻,历来都是苑儿收拾的,想来,也不会有旁人来动。”

    宁黛撇了下嘴,虽然是事实,但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觉得自己那么寒酸可怜呢。

    “确定不会有人动?”

    苑儿被问的又仔细想了想:“应该无人动的。”

    宁黛说:“还是不放心。”

    “那……”苑儿原本想说要是不放心的话,她差人回去看看问问,但一想宁黛刚就说把东西说的严重非常,连她这贴身的都不放心,肯定也不会放心旁人回去查看问询,说不定反而添了问询后因好奇而动歪念头的人,苑儿适时的收了声,不再往下说。

    宁黛转过头,看向床榻方向,自言自语:“他什么时候能醒啊,不会就此长眠不起了吧?”

    苑儿听清了前半句,是以作答道:“那御医并没说。”

    在府里的那位御医不是个话多的,从被请来到离开,话少的可怜,宁黛就在当场,当然也知道御医有没有说起过这个话题。

    她又叹口气,忽然问起:“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情况吗?还有我同他,又是什么情况?”

    苑儿被她的问题给问懵了。

    “小姐,您问的是什么情况?”

    宁黛下巴往床榻方向指:“他怎么成这样了?我怎么就跟他……”嗐,她都不想说出口。

    苑儿瞪大眼,不可思议的反问:“小姐,您都不记得了吗?”

    宁黛掀起眼皮子,很想回她一句,她应该记得什么。

    苑儿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定定的看着宁黛。

    宁黛视线上下一晃:“眼睛瞪那么大干嘛,还不是因为被你们喂药喂的,我到现在还断着片呢。”

    苑儿的大眼睛收了回来,又换上关切:“小姐,您没事吧?”

    “有事。很多事都断片了。你先来给我补补,我跟他怎么就变成现在的关系了?”宁黛猜测着:“难不成我把他给怎么了,然后又被人给撞破,他迫于清白没了,又有不少流言蜚语,不得不委身于我?”

    “……”苑儿噎了噎:“您在说什么啊,小姐。”

    “不是这情况吗?”

    “您与晋恭王爷的婚事,当然是由皇帝陛下亲自赐婚!小姐,您真的不记得了啊?”

    “你打算问多少遍废话啊?”

    苑儿:“……”这可如何是好?

    宁黛一点儿也不心虚,又问:“皇帝为什么要赐婚?怎么就落我头上了呢?”

    苑儿下意识就想冲口再问一遍她是不是真的都不记得了,但一看宁黛的表情,苑儿把到嘴边的话连忙咽回,改换道:“还不是上回去靖安伯侯府赴宴时的事。”

    “靖安伯侯府?哦,我有印象。他们家的大小姐办花宴,请我去。”

    “是的。”苑儿听她还记得这一茬,略略松口气,就着这事继续往下说。

    后来她们便去了。

    宁黛做为一个人尽皆知的小傻子,虽然被指名道姓邀请参加聚会,但真当她过去后,其实也没人愿意搭理她,唯一愿意与她搭讪的,也就只有举办了花宴的伯侯府大小姐。

    那场花宴,虽是伯侯府大小姐办的,但请的不仅仅是京畿内的名媛小姐们,连世家公子也去了不少。

    说白了,就是未婚青年男女们的聚会,其中可能也带着几分某几对家里已有属意,事先让公子小姐们相相亲的色彩。

    但总归是和宁黛没关系的,所以那天她就真的跟个小傻子一样,全程傻坐着,直到她傻坐不住的时候。

1592、此番夙愿了(八)

    当故事听的宁黛问:“然后呢?”

    苑儿说:“然后小姐想出去走走,苑儿便陪着小姐在花园里逛了逛。”

    因为是在别人家做客,主仆俩也没敢走太远,就在花园的小池边站了站。

    没想到这一站就站出了事,就听见噗通一声,有人掉进水池里去了。

    本来苑儿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或婢女掉水里去了,结果等人捞上来以后才知道,是如今这位晋恭王爷掉下去了。

    宁黛:“???”这么骚的吗?

    等伯侯府将人捞上来,就紧急送回了府里来,再接着没两天便传出晋恭王爷不好了的消息。

    听到这里,宁黛先喊了声“听”,问苑儿:“所以那天我同他根本就没交集吗?”

    苑儿想了想,不确定的反问:“听见有人落水后,是小姐先出声喊的人。”这样算不算?牵强的算起来,似乎也能算是救了晋恭王爷一命。

    宁黛却有不一样的想法。

    “我先喊的人?”这怎么可能?我是这么热心的人吗?我自己都不信。

    宁黛给这一处打上一个标记,然后催促苑儿继续往下说。

    接下来的事就比较简单了,晋恭王爷的身体愈发不好,群医无策,最后是由一位老法师给批了命,说晋恭王爷的落水惊了女煞,女煞要抢了人去,若想救回来,须得冲喜才好。

    宁黛听罢,抽搐着嘴角,呵呵一笑。

    真是哪儿哪儿都有这样狗血不靠谱的剧本哈。

    刚想完,她突然反应过来,瞪着眼指着自己的鼻子:“所以冲喜的那人是我?”

    苑儿已经明显感觉到宁黛周身飘散出怒气,她都不敢明言,怯怯得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宁黛当下一声响亮的“艹”。

    苑儿都被吓的一凛。

    之前知晓自己被选成冲喜之人时,六小姐也没见这么生气,苑儿还记得她平平淡淡的,似乎是很认命的模样,怎么这断一断片后,小姐反应就这么大了?不过苑儿又觉得,眼前这反应大的才比较像她平日里伺候的六小姐。之前的小姐,好像都是安静居多。

    不过奇怪的是,苑儿突然发觉,她竟是有些想不太起来这阵子的六小姐具体是个什么印象了。

    “冲喜?”宁黛重复着,笑容都扭曲了。

    苑儿不敢说话。

    宁黛维持了一阵扭曲的笑容,继续往下问:“再后来呢?为什么这个冲喜对象会选成我?”

    对于这个问题,苑儿摇头说不知道。

    她听来的小道消息是说,宫里知道须得冲喜后,便将事情交给了老法师来办,随后宫里便搜罗走了京畿大半未婚小姐们的生辰八字,逐一筛选,最后就选到宁黛头上了。

    宁黛听完就是一声“放屁”。

    苑儿忙道:“这只是苑儿听来的,苑儿也不知晓真假。”

    宁黛说“放屁”当然也是有理有据的,既然宫里会同意冲喜这种搞笑的民间习俗,那就代表皇帝很重视这位王爷的生死,加上已经得到了京畿内大半未婚小姐的八字,那也就代表了,像她这样的,生辰八字是不可能出现在列表里。

    你有一个宝贝儿子要娶媳妇,你很爱你的宝贝儿子,你宝贝儿子该娶媳妇了,你是会给他娶一个各方面都满意的,还是给他娶一个傻的?答案很显而易见嘛。没这么清新脱俗的爹妈。

    可最后竟然还是选中了她?

    是觉得她的生辰八字实在太好,有能去凶化吉的效用,还是觉得她是一个傻子太好了呢?

    明眼人都察觉的出,这里头问题太大了啊。

    宁黛想,也只有她身边这傻憨憨的婢女,才会觉得没问题。

    哦,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龙套组强制给她加戏了。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毕竟龙套组还给了她两个任务。

    一想到龙套组,她自然又想到还躺在侯府的手机,心情很不美妙。

    “还有别的没说的事嘛?”

    苑儿想了想,说没有了。

    从定下成为冲喜之人后,到今日正式过门,因都是紧着晋恭王爷的状况,所以一切都是从急而办。

    不过有一点苑儿倒是要跟宁黛说上一说。

    别人家寻个冲喜的回去,至多给个妾的名分,但晋恭王爷虽也是找人冲喜,却担了正式正室之名的。

    “你是还觉得你赚了?”宁黛讥诮回问。

    苑儿立马化身鹌鹑。

    将自己所没有的记忆都了解完后,宁黛头疼的扶额:“越来越不放心了。”说罢,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苑儿立马后退两步,站稳后才问她:“小姐,你要做什么?”

    宁黛捋了把袖子,转身往门口走,边走边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差距?万一东方不败就在我这里败了呢?老娘就不信了,故宫还能出的去呢,这一方小小天地我还跨不出去门了。”

    苑儿没听懂。

    但她赶紧跟上宁黛的脚步。

    主仆俩,一个气势十足,一个小心跟从,很快开了门跨了出去。

    至于结果,可想而知。

    宁黛自认是个可以可讲理,可不讲理的人,但凡跟她打嘴炮,她总能给对方刷新一下认知。

    可那是对于会跟她搭话还嘴的人才能用得上招数,要是碰上了一个哑巴或者机器人……,宁黛也没本事啦!

    完全是“蹦瞎卡拉卡”状态,各取一个字,她在努力蹦,然而对方瞎。

    这一夜,晋恭王府的某座院落折腾了将近一整夜,直到天露鱼肚白,喧嚣才真正归于沉寂。

    宁黛累的不成,最后趴着桌子眯起了觉,只是睡梦里总感觉睡得不踏实,像被什么东西盯着,那东西存在感实在太强烈了,她努力想要忽略可怎么都忽略不掉。

    不仅如此,迷蒙的梦里,她又忆起了在这世界醒来前,于黑暗中看见过的投幕。

    那一行白底黑字,跟长了翅膀似的,不停往她眼前飞来,似乎是想叫她看的清清楚楚。

    也让她越来越烦。

    心里就一个想法,等她回去,她一定要把他们全收拾了!

    想法落定,她不自觉的睁开了眼。

    斜转的视线里,一道人影出现在她的视野正中央位置。

    然后随着越来越清晰的视野,她认出来,昨晚离嗝屁不远的某人今天竟然醒了!

    正靠坐在床榻边,默默地看着她。

    宁黛一瞧清,立马来了个垂死病中惊坐起。

1593、此番夙愿了(九)

    确定自己没眼花,对方果是真醒了,也真的坐起身了,宁黛立马一个箭步冲到人跟前。

    激动道:“哇,你醒了!”

    这大兄弟不但醒了,身上衣裳明显也换了身新的,不过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竟然都没听见声响。

    不过这不是宁黛关注的重点,对方醒了,她可以回侯府了!

    “你快点儿履行承诺吧。”

    一醒来就急吼吼的谈说这样的话题,她可真是薄情。

    病西施抬着视线看着宁黛,嘴角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没想到你竟愿意守我一夜,我还以为……”话到这里停住,随后接上的是一声轻笑。

    听得出来,那声轻笑里头透着一丝高兴。

    宁黛压住他可算是醒了的激动,倒是不好意思吐实,她才没想在这里窝一晚上呢,要不是他那侍卫实在不是人,她老早就回去了。

    想到他那两个不知变通又不讲理的侍卫,宁黛真想告一告他们的小黑状,但转念一想,告了小黑状不就等于告诉眼前这位老兄,他自作多情了?

    算了,还是不要破坏他的心情,有利于他兑现承诺。

    宁黛厚着脸皮承下了他的话,还更不要脸的多加句:“你不醒过来,我也没法放心啊。”

    病西施笑道:“让你担心了。”

    宁黛用鼻音应了声“嗯”。

    幸好这会儿房间里就他俩,没别的外人在了,要不然铁定控制不住拿白眼怼她,怎么能无耻到这种程度呢?

    病西施微微一笑,伸出手,道:“扶我起来。”

    宁黛视线落在他的手上,昨天没太注意,他的手生的真是好看,像几段竹子,笔直修长又骨节分明,而且还白嫩嫩的,一般姑娘都赶不上的那种。

    怪那只手过分好看,宁黛不多想就照着他话做,直到她把对方扶站了起来,然后病秧子似乎体力不支,整副身体的重量往她身上倾靠时宁黛才后悔了,加上他长手长脚的,不用看,宁黛都知道,此时画面一定非常像她扛着一条八爪鱼,可怜她的小身板都被这条大鱼给压垮了。

    “恕我直言,这位王爷,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宁黛歪过头,斜视着脑袋都快搭到她肩上的某人。

    某人微撩了下眼皮,然后给出解释:“想是站的太急了,有些力虚。”

    那还怪我喽?

    宁黛收回视线,又问:“就这么站着?”她给他当人形衣架?

    病西施虚虚抬手一指:“扶我去桌边坐下吧。”

    宁黛顺着看了眼,不赞同的说:“那还不如继续躺床上去呢。”她趴在桌边将就着眯了一下,知道是什么滋味,他这病歪歪的样子,还不如躺床上去呢,更舒坦。

    病西施两旁嘴角往上翘,不答反问:“饿吗?”

    这话题岔的……

    宁黛立即答:“不饿。”特别的掷地有声。

    “可我有些饿。”病西施说:“本是饿醒的,想着与你一同用早膳,就一直等着你醒。”

    又怪我喽?

    但再一回味,宁黛又觉得不对。

    这人说话怎么那么的不中听,那么的像一个人呢?

    拿手绝活就是卖可怜和扮无辜。

    宁黛偷偷斜过视线偷瞄他,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相比起她的偷瞄,他看的倒是正大光明,就像看她是天经地义的事。

    宁黛拧了拧眉,带紧脚步,将他撂在了桌边,然后往旁边一坐,胳膊往桌上一搭,准备谈判。

    “那个…王爷。昨晚你说过的话,你现在还都记得吗?”

    病西施总算没跟她装糊涂,开口奔了主题:“你要回侯府的事?”

    “对!”

    病西施说:“我既答应了你,自然不会不作数。”

    从昨天到现在,独独这句话最让宁黛心花怒放。

    宁黛情难自禁的一捶桌子,笑着起身:“哎,那我就回去了!”

    起身正欲往外走,想到什么,她又转过身,笑眯眯的对他说:“感恩的心,感谢有你。好人一生平安,有情人终成眷属。”

    美好的祝愿说完了,宁黛确定也没什么再要祝愿的话了,潇洒的转身。

    “且先等等。”

    宁黛刚跨出去的脚步顿时定住,转身再看她时,神色明显带着警惕。

    “还有事?”

    病西施半倚着桌沿,笑笑道:“吃了早膳再回去。”

    宁黛还想说她不饿,但看着病西施,她改口:“一定要吃吗?”

    病西施点头,说:“你也该梳洗换身衣裳。”

    经他一提醒,宁黛才反应过来,她身上穿的还是吉服,甚至昨晚上都没卸了脸上的妆。

    想到胭脂水粉在脸上过了夜,宁黛脸都要绿了,也不跟病西施犟了,接受了他的提议。

    然后她四下一看,不见小跟班苑儿的身影,以为在门外,冲着门外喊了一嗓子的同时,人也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门由外被推开,几名婢女已然手中捧着洗漱用品,陆续往内走,其中打头的那个还喊了宁黛一声“王妃”,说请她洗漱。

    一声称呼直接把宁黛叫的鸡皮疙瘩满身,不过对于她们来的这么巧,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事先就安排好了。

    宁黛又将目光挪向坐在桌边的某人。

    婢女们将一应物件放置进了内间,而苑儿还是不见踪影。

    宁黛直接问病西施:“我那傻婢女呢?”

    病西施大约是被她的称呼逗笑了,一手掩住唇,轻咳了几声。

    “我让她先回侯府了。”

    “嗯???”

    这就让宁黛不满了,凭什么她那傻婢女能先回侯府去?还是在没知会过她的情况下!

    话再说回来,为什么让苑儿先回侯府去?

    宁黛将疑问丢给了病西施。

    然而病西施没再有问必答,而是说:“快些梳洗了来用早膳吧。”

    宁黛:“……”行吧。

    再看一眼病西施后,宁黛转身入了内间。

    等她洗漱过,换了身衣裳出来,桌上已经摆上了早膳。

    清粥小菜,以及端放在病西施面前的一碗苦口良药。

    宁黛还没过去就闻到了药香,为病秧子同情一把。

    “过来坐。”

    属于她的那副碗筷就摆放在病西施的身旁,宁黛不得不在他身旁落座。

1594、此番夙愿了(十)

    吃早膳的时候,病西施主动跟宁黛交代了他遣苑儿先回侯府去的用意。

    按了习俗,嫁出去的姑娘回门是三天后,宁黛要是第二天就贸贸然往回跑,不说外头人,就是侯府怕是也不会让她进门。

    所以他才先派了身边人连同苑儿一起回侯府去,也算是先回去知会安排一番。

    不过碍于各种考量,宁黛今天回去,估计也不能太过光明正大。

    病西施果然还是气虚,说因道果的断断续续,停了好多次,等他讲明白,宁黛这早膳早囫囵完了。

    确定他全部说完了,宁黛擦擦嘴,一脸笑意盈盈:“王爷不愧是王爷,身份尊贵,心思也缜密,您考量的真是太周全了。多谢多谢。”

    说完,她起身,往外跨了一步后,又冲他一拜:“我吃饱了,那我就去啦。您慢慢吃哈,哦,多吃点,吃饱了好歹也能多养出点力气。”

    再一拜,宁黛粲然一笑,转身就走。

    还坐在桌边的病西施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跨出了门,身影被门扉挡住,他才收回眼神,垂眸看着面前的药碗,轻声一笑。

    “哎,对了。”宁黛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病西施快速抬起眼,只见宁黛后倾着身子,歪着脑袋看着他:“虽然怪不好意思的,但我还是多问一句,是我自己走回去,还是您能派辆车送我回去?”

    病西施不自禁的又笑了,这一笑,上一秒还好看的不得了,可惜下一秒就岔了气,整个人又是一通咳嗽,看的宁黛皱起了眉头。

    心里感慨,医疗水平不行害死人啊,本来多好的一小伙,就成这样了。

    这到底是找的都是庸医,没本事不会看病呢,还是本身身体素质不行呢?

    宁黛也没去深思。

    好不容易里头那位咳停了,缓着气说:“车架已经备妥,青山会陪你同往。”

    宁黛正想问青山是哪位,眼角余光忽然瞟见了一道身影,转头一看,昨天搀扶病秧子的两人中一个站在她身边。

    “你就是青山啊?”

    对方一言不发的冲她行了个礼。

    宁黛一撇嘴,有一点还没说,这位也是昨晚上守在门外,拦着她不让她走的人之一。

    “谢啦。”宁黛对房里的病西施再道了声谢,随即冲这名叫青山的侍卫抬了抬下巴:“带路吧,青山。”

    “再等等。”房里,病西施咳嗽着出声。

    病西施一出声,名唤青山的大兄弟立马一个转身,跟一根木头桩子似的,站着一动不动。

    宁黛不得不顿住脚步,也不知道这位热心王爷还有什么需要交代。

    但等了会儿,也没见里头人有什么下文,宁黛只好再探头去看。

    脑袋刚探过去,房里人正好也出来,差点就相撞上。

    宁黛立即缩回脑袋,看着病西施。

    病西施手中挂着一件披风,当着宁黛的面抖开,随后又给披到了她肩上,妥帖系好。

    宁黛几乎是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

    这也太周到了吧?

    “好了,去吧。”病西施嘴角带着笑,语气和眼神都温柔至极。

    “……哦。”

    有了青山侍卫的带路,宁黛一路无阻,很快坐上事先已经准备好的车架,出了府邸直抵永乐侯府。

    这是宁黛被发配来这个世界以后,头一回上街。

    大街上的热闹繁华,车架的木板根本就掩盖不住,宁黛好奇的掀起帘子一角,往外看了看,果真,人来车外的,一派繁荣之景。

    宁黛不由得感慨,第一次见识这个世界的热闹,是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细看看,这个世界也不如她刚来时觉得那样讨厌嘛。

    街上的每个人都是那么的鲜活,蓝天白云也是那么的漂亮。

    宁黛放下帘角坐回去,接下来的路程,开始计划着回去自己的世界后,自己要先做些什么。

    万千红尘,别样世界都见识了个遍,人间事也基本体验了个遍,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象牙塔里,谁说什么都信的小白痴了,回去后要不先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宁黛点点头,觉得这个想法可行。

    也不知道马车走了到底多久,等宁黛回神时,车架早已经停稳,马车外,传来了苑儿的唤声。

    宁黛掀开了车帘,果然见苑儿就站在车架下,瞧见她后,立马露出了笑颜。

    除了苑儿之外,宁黛还瞧见站在后边儿不远处的世子爷。

    相比苑儿一脸笑容,世子爷那张脸着实不好看。

    不好看是笼统的,要往细了里说,那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就不知道世子爷恨的对象是她,还是病西施。

    宁黛把手递给苑儿,由她扶着下了车架,径直走向了世子爷。

    “没想到还劳世子哥哥亲自来迎我呢,妹妹感动极了。”

    世子:“……”脸上写满了不想搭理。

    可最终他还是搭理了。

    “通往你院子这一路的人都支开了,你要取东西就快些去,取完了就回王府去,别在府里多待。”

    怎么?她是洪水猛兽,还是病毒瘟神啊?

    感情她今天回来府里就这位世子知道,这位世子还瞒着府里人?

    宁黛嫣然一笑,嘴上乖顺:“好的,世子哥哥。妹妹记得了。”不过等她拿到手机,兑换完机票后,就说不准了。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等她离开以后,留下来的会是一具空壳子呢,还是原来的那位傻小姐。

    不管是哪种,宁黛觉得都挺有戏看的。

    世子挥挥手,不欲与她多说,催她快点回去取东西。

    宁黛也没想浪费时间跟他道别,顺势离开。

    这一路走回她之前住的小院,果然畅通无阻,一路上别说连个人影,就是连只猫连只狗都碰不着。

    不过哪怕如此,苑儿还是小心翼翼地给她将披风上的兜帽给戴上了,搞得她真像个见不得人的似的。

    但想想算了,他们高兴就好。

    很快,宁黛到了自己住的小院,刚到院门口,就见里头守了些人。

    宁黛不解:“苑儿,那些什么人?”

    苑儿解释:“世子爷派的人,说是给小姐您守着院子,免得手脚不干净的趁院子没人来取了东西,回头也不好向小姐您交代呢。”

    宁黛听了一乐。

    想不到这位世子还是个冷面孔热心肠。

    “走,进去了。”

1595、此番夙愿了(十一)

    宁黛对苑儿招呼了声后,便踩着“今儿个老百姓真呀么真高兴”的步伐进了院里。

    入院后,她直奔自己的卧房。

    卧房内的一景一物果然都是她熟悉的模样,这也让宁黛觉得很有安全感,相信她的手机一定还在原处等着她,并且很快将带着她离开这个世界。

    宁黛交代苑儿站在房门口,她一个人进去取东西就可以了,苑儿不疑有他,应了声后便乖乖的站在门口,只不过视线追着宁黛的身影跑,好奇她到底是藏了什么宝贝。

    于是,苑儿的目光一路追着她往床榻方向而去。

    越是靠近床榻,宁黛的脚步越快,到最后,直接一把扑了过去,一脸喜滋滋的掀开重重铺盖。

    一摸。

    二摸。

    三……

    原本的笑容逐渐僵在脸上。

    没有!!

    她确定应该放置手机的地方,这会儿却根本摸不着她记忆中的物品

    宁黛不信邪,继续摸索。

    从她记忆中的位置,一路摸到了最不可能的位置,但无论她怎么祈祷,没有,就是没有。

    宁黛停手,瞪着床铺一会儿,随即爬下床铺,被子掀了,抖一抖,确定没有藏东西后,往地上一扔,再摸枕头,确定也没有,同样,往外一扔,再是身下的铺盖卷。

    等宁黛将该扔的全都扔了,只剩下一副床架时,她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她的手机不见了!!

    宁黛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守在门口的苑儿久等宁黛不出来,出声唤她,宁黛才从一片空白中跌回现实。

    宁黛拔高了声音唤苑儿。

    苑儿闻声,赶紧走进了房内,待她一走近,被房内的景象吓了一跳。

    她之前来可不是这样的。

    “小姐,这是怎么了?”

    宁黛在一地凌乱中转过身,一张脸沉的跟抹了墨汁一样:“我的宝贝不见了!”

    苑儿一惊,瞪大了眼。

    宁黛紧抿着唇,也不说话。

    这会儿心绪全乱,她也不知道该先查哪一块。

    缓了很久,宁黛才重新绷开抿紧的唇,问苑儿:“昨天我起床时,你可有见过我手里攥着东西?”

    苑儿摇头说没有。

    “谁铺的床?”

    “小姐,是苑儿铺的床。”苑儿回完还没歇口气,又急急道:“可苑儿保证,绝对没动小姐的任何物件。”

    宁黛没接茬,继续问:“你怎么铺的床?”

    这问题问的苑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才答:“就如照平日那样整理的。”

    宁黛定定看着她。

    苑儿被看的后脖颈发凉,一颗心都跳的慌乱起来。

    她心里也急切,不等宁黛再审问,一股脑将今晨回府后了解过的情况都说给宁黛听。

    苑儿是一大早就回的侯府,回了侯府以后,直接就去见了世子爷,同行的还有晋恭王爷身边的护卫,请托世子爷的话都是那护卫说的,世子爷看在晋恭王爷的面上,便差了一些人守在院子里防止有人进出。

    而苑儿也没闲着,除了跟着宁黛过去晋恭王府的几个人,其他留在院子里的人,她全都一个一个问过去了,确保她们没有趁着昨日的忙乱做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事。

    问过了人不算,苑儿说她还亲自进房来查看过的,宁黛的卧房历来都是她在打理,所以对于房内摆设什么的,苑儿自认记得特别牢,有过挪动,她全都能看得出来,不过就她查看的结果,房内一应物品确实没有人动过。

    不过未免宁黛又将怀疑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苑儿说完后不忘还给自己找了个证人:“苑儿进来查看时,随苑儿一同来的那位侍卫大哥也在的,他能替苑儿作证,苑儿真的没动过小姐房内一样物件!”

    侍卫?

    “你还带着一个大男人进我卧房?!”

    苑儿没想到自证清白的话又踩到火坑,简直懊悔不迭,但这也不能怪她,苑儿也要叫一下屈:“小姐,苑儿也不想的!”可架不住人家有理有据,还厉害啊。

    一番解释后,苑儿都快哭了。

    宁黛的眉头却皱得死紧,不理一脸哭唧唧的苑儿,径自问:“那护卫呢?”

    “那护卫……,从小姐房里出来以后不久,那护卫说他先回王府禀告,便先回去了。”

    宁黛皱眉,咬了咬下唇,二话不说,直接往外走。

    苑儿见状,赶紧跟上。

    见宁黛一路走出院子后,并不是顺着来路返回,反而有要乱走一气的架势,苑儿连忙加紧脚步,小跑到宁黛身旁,喘着气问:“小姐,您要去何处啊?世子交代……”

    “我就是去找世子!”

    可也不该这样大摇大摆的吧?

    刚这么想,果然,主仆俩迎面就碰上了府里的婢女。

    婢女们哪怕不熟悉宁黛,也是熟悉苑儿的,这会儿瞧见主仆俩,一双眼睛瞬时瞪的老大。

    苑儿下意识就想将宁黛身后的兜帽给她戴上,奈何宁黛脚程比她要快,她追着都觉得累,根本没多余的力气去戴帽。

    如此,苑儿只能退而求其次,对宁黛说:“小姐,不如您先回院里,让人去世子可好?”

    “世子不是说了,小姐现下不适合在府里走动的。”

    “我是瘟神吗?这里又是什么天宫仙阙吗?我走不得?”宁黛怼了一句后,继续暴走。

    苑儿不敢接话。

    宁黛在府里乱走一气,不仅惊动了府里的其他小姐少爷和夫人,帮她入府的世子爷终于也得到了消息,赶紧派了人把她请去了他的院子里。

    世子爷从没像这一刻这样后悔帮这个忙,纵是宁黛嫁去了王府,论起王室亲疏在侯府之上了,可也不该是这样的胡作为非。

    派去的人将宁黛请到世子爷面前,世子爷伸着手指指着宁黛,一个“你”字才刚说出口,宁黛直接把他的话截胡了。

    “我的宝贝没了。”

    世子爷:“……”

    “什么没了?”世子爷听清了,但有些不敢置信。

    昨天她吵闹着要回去,说怕没了,今天果真就没了?

    乌鸦嘴啊,还是扫把星啊,嘴巴开了光啦?

    宁黛柳眉横竖,直接用吼的:“我的命根子没了!”

    世子爷:“……”

1596、此番夙愿了(十二)

    “你都是从哪里学来这些粗鄙话语!”想到她昨天还当着诸多人面说过一回,世子爷就觉得难堪的不行。

    宁黛甩了个白眼给他,反问道:“这是重点吗?”

    世子爷一噎。

    宁黛继续道:“现在的重点难道不是我的东西丢了,您这个当哥哥的得负全责?”

    “什么!?”

    世子爷表示跟不上宁黛的思路,怎么一句话的功夫就变成他负全责?

    是,退一步来说,府里人丢了东西,确实可以算是他这世子爷管教不善,可是……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是威逼利诱也好,严刑逼供也成,反正你得尽快帮我查清楚,到底是谁想让我跟他拼命!”宁黛给世子爷安排的明明白白,说完后停了一停,然后继续:“就这样吧。我先去王府一趟,下午再来。”

    听了后半段话,世子爷根本没心思再去计较宁黛的前半段话。

    “什么叫你‘下午再来’?”世子爷不曾觉得有哪一刻会比这一刻更叫他暴躁:“你当这里是何处了?”又把晋恭王府当成什么地方了?随意来去。

    宁黛斜乜看他:“这儿不是永乐侯府吗?我不是永乐侯府的人?永乐侯府不姓宁?我不姓宁?”

    一连四问,把世子爷问的哑口无言。

    用市井里的话,此时的世子爷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哔。

    他的本意是想说,她才刚嫁入晋恭王府,按照礼俗,她应当老老实实待在晋恭王府才是,让她回来这一趟已经是纵容她了,要是传出去,指不定会有哪个看不过眼的酸儒,或是别用有心之徒往上参一本。万一上头怪责侯府不将晋恭王府放在眼里,到那时候,侯府又该如何自辩。

    可如今从宁黛嘴里问出问题来,弄得倒像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是个刻薄吝啬的主。

    怪自己一时大意,没斟酌话语,但世子爷也没想到,宁黛是这般牙尖嘴利。

    他都要疑惑,府里这六妹妹真是傻的?那几个正常的也没像她这般有条理,嘴也没这么利。

    宁黛再甩了世子爷一个眼神,极尽吩咐:“那就这样安排了,希望大家都一切顺利。”

    世子爷只能瞪着眼,看着她离开。

    顺利?怎么可能顺利的了!

    她倒是能走的利索,可他还得向父母解释一番事情!

    想到这里,世子爷重重捏了捏鼻梁。

    宁黛重返晋恭王府车架停的位置,看见那个叫青山的已经守在车架边。

    她停步,指着青山问苑儿:“早上跟你一起来的是不是他?”

    苑儿说不是,是另外一个。

    宁黛“哦”了声,重新提步往车架位置走。

    车架很快载着宁黛又回了晋恭王府。

    到了府里,宁黛跟青山说话:“领我去见王爷。”

    青山掀起眼皮子看了宁黛一眼,没应话,但用实际行动给她领了路。

    几人一路穿花拂柳,很快到了间院子前。

    院子四周植了一小片青竹,还有一方小花圃,屋子外一角还有一方小池,颇像是洗墨池的意思。

    花红竹绿还伴着洗墨池,宁黛猜这里应该是这个晋恭王爷的书房一类的地方。

    确定了地方,宁黛抬步前忽然又转头问跟在她身侧的苑儿:“你知道这王爷叫什么名字吗?”

    苑儿立马回宁黛一脸胆战心惊:“王爷的名讳,岂是婢女能呼的。小姐,苑儿不知道。”

    宁黛给了她一个嫌弃的眼神。

    目光看向领路的青山,想要张口,但再看一眼青山,她又打消向他问询的想法:“算了,问你肯定更没戏。”

    反正她想要知道晋恭王爷叫什么,也只是为了骂起人来时更显气势,更理直气壮罢了。

    但就算不知道名字,也不会太影响她的发挥。

    宁黛捋了把袖管,跨步越过青山,边道:“我一个人进去,不需要你们凑热闹。”

    不过看青山的架势,他似乎本来就只打算领到门口,没打算再跟进去。

    宁黛踏进屋内,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屋内靠东墙的位置放在一套书桌,病西施此时就坐在书桌,看样子正在写字。

    宁黛故意踩重了几步,弄出声响吸引他注意力。

    果然,病西施停了笔,咳嗽了两声后抬起头。

    “回来了。”病西施嘴角一扬,语气自然的好像她就是出去逛了个街似的。

    宁黛可笑不出来,她再往前走了两步,嘴角往下一宕,语气里怒气十足:“你的侍卫偷了我的东西!”

    病西施没有即刻接话,目光定在她脸上也不动。

    宁黛眉心紧蹙,一脸即将压不住的怒火,心里却在奇怪,病西施竟然没反应,难道她诈错了?手机还是在侯府?

    先不论是不是,做戏做全套,先死咬不放再说。

    心里定了主意,宁黛表情更怒不可遏:“干嘛不说话!你是要包庇你的侍卫,还是不信我的话!……我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病西施眨了下眼,这才收回定在宁黛脸上的视线,然后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笔,又将写了字的纸张放到一旁,这才重新看向宁黛,痛快的给了个“嗯”字。

    宁黛一愣。

    嗯是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样,她没诈错?

    病西施却还像不知道风暴来临似的,和缓的说:“他已经去领罚了。”

    这是领罚的事儿吗?

    宁黛懵逼了一秒,紧跟着一个脚步窜上去,两手啪的重重拍在书桌上,俯下身急切的问:“我的东西呢?!”

    “在我这里。”

    “给我啊。”

    病西施摇头。

    宁黛哽住。

    缓了一下,才缓过来,宁黛不敢置信的问:“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病西施却闭口不言。

    宁黛瞪着眼,有种要被闷气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黛收敛住所有情绪,淡淡的开口问:“你知道你侍卫偷的是什么东西?什么模样,你能说清楚吗?”

    万一两人说的不是一样东西……,宁黛不想弄错。

    病西施抬起自己的一只手,慢声道:“手掌大小,透如薄冰。但比薄冰坚硬。”

    等他慢慢形容出来,宁黛只觉得她一口气已经提不上来了,手指蠢蠢欲动,想握拳,还想掐死对面的人。

    但他下一句话,却让宁黛打住了这想法。

    病西施说:“是我授意他去取走你的手机。”

    一道晴天霹雳。

    宁黛原本瞪的够大的眼顿时瞪成了铜铃:“你到底是谁!?”

    连手机这个名词都自然的说出来了,宁黛不信他是单纯质朴的古代人民。

1597、此番夙愿了(十三)

    是谁是谁是谁?

    他是谁?

    宁黛脑袋里先是不停的跳出这个问题,随后又跟着产生了千万种答案。

    猜他会不会是知晓龙套组存在,但不被龙套组选中的人,这次趁机抢了她的手机占为己用。

    又猜他会不会是龙套组的一员,跟她一样身份,至于霸占她的手机,就是看中了她的钱!

    还猜,指不定他就是龙套组的内部人员,龙套组这坑人组织,反悔不想让她回自己世界,所以派了他来,抢了她的手机,黑了她的钱,让她白打工这么久!

    但无论哪种答案,都与病西施给出来的回答不同。

    病西施说,他是她的夫婿。

    要不是病西施刚说完这话就遭了报应一阵猛咳,宁黛都已经准备好亲手送他归西了。

    不过这回,他甭指望她会再像上回那样一念善仁,又是喊人给他递水,又是让人去请大夫。

    宁黛就这么深色冷淡的冷眼旁观着他咳个不停,一点不在意他会不会咳晕过去,只是微微蜷缩起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真正的内心。

    好在,没人看到。

    病西施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对于宁黛的不施以援手,他也不恼,摸过一旁半温的茶水润过了喉后,他气弱的开口:“我知道那手机于你而言有什么用处。”

    “你知道你还让人偷???”宁黛忍不住控诉回去。

    这是人干的事?

    病西施没接她的话,继续缓了一会儿,又润了口茶,才接道:“你的手机,我只是先收起来。等到以后,定会还你。”

    他用的是保证语气,说完,一双诚恳的眼定定的看着她,眼里写满了信他。

    可哪怕他再赌天发个毒誓,宁黛都不买账,更不会顺着他的话去问以后是什么时候。

    就差一个步骤就能回去了,现下被人不讲道理的截胡,哪怕保证说以后还她,可她又怎么可能等的下去!

    她也是有事要赶回去办的人好伐!!

    宁黛视线晃动,眼前书桌上的物品一览无遗,她的目光最后停在病西施右手边的一方砚台上。

    砚台是蝉型的,大约是她来的早,研磨好的墨还剩有不少,盛在一处像一滩小水潭。

    只不过水潭的颜色太黑太深沉了。

    宁黛收回视线,重新对上对面的病西施,他脸上还残留着因长时间咳嗽而遗留的一点薄红,透着点孱弱诱人。宁黛看了几眼,嘴角往下一压:“以后?多久以后,是你死了以后,还是快要死的时候?”说着,她一手抄起那块蝉砚,也不顾砚台中的墨汁顺着她的动作滴落,眼神威胁的看着病西施。

    “你猜猜,就你这病恹恹的模样,你能受得住几下?你再猜猜,是外头的人先进来,还是我先砸你个脑袋开花!”说到最后,宁黛都快要控制不住手,就想先砸他个脑袋开花再说。

    病西施没被宁黛的威胁吓到,视线转向被她抡在手里的那块砚台,她举着砚台,衣袖顺势滑落了一段,浓黑的墨汁顺着她的手腕染上了她的衣袖,还有几滴落在书桌上,溅出了几滩墨色花儿。

    看着那几滩墨色的花儿,病西施嘴巴一张,抛了个人名出来。

    宁黛听的一愣:“什么?”

    病西施对她视线,没有回应,而是又抛了个人名出来。

    宁黛又是一愣。

    第一个人名从他嘴里冒出来时,她就听清楚了。

    病西施说的第一个名字是展望。

    第二个名字是明月。

    然后是第三个字。

    “秦策。”

    第四个名字。

    “谢默。”

    第五个名字。

    “韩响。”

    第六个……

    “田绥。”

    八……

    “凤勘。”

    ……

    像是在倒背历史一样,病西施将宁黛所熟悉的名字一个接一个报出来,宁黛手上抄起的砚台也随着他的话,越发往放下。

    没等他全部报完,宁黛扔下了手中的砚台:“你果然是龙套组的内部人员!?”

    总算是破案了。

    要不是龙套组的内部人员,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砚台砸回到书桌上,还残留的一点墨汁随着这力道溅了出来,又将病西施的书桌荼毒了一遍。

    病西施咳嗽了声,脸上没有被揭穿身份的那种心虚,反而是一种无奈。

    不仅表情无奈,连他的语气也满满是无奈:“难道我这张脸,还能叫你认不出吗?”

    宁黛:“……”

    是啊,这张脸。

    宁黛刚才抄起砚台的手搭回了书桌上,不过这次是在将手上的墨汁揩到书桌上。

    一边揩,宁黛一边走神。

    书桌的桌沿被她狠狠荼毒了一通,书桌的主人也不心疼,更是连看一眼都没有。

    等揩的差不多了,宁黛才出声:“所以你是秦策?”

    “难道我报的还不够全面吗?”病西施叹了声气,很快,眉皱起来:“还是你巴不得有许多段经历?”

    宁黛又哑口了。

    报的是很全面,几乎将她的相好们全都报出来,如有遗忘的,那也是她记不得的。

    而病西施反问了那句后,一直用一种意寓不明的眼神看着她。

    看的宁黛都没法继续沉默下去。

    可是她又不想去接他递过来的信息量。

    他的意思是想说,他报的人名,都是他?

    可是,这怎么可能!

    如果真是一个人,被龙套组灭掉的异常数据又算什么回事?是龙套组骗了她?

    突得灵光一闪,宁黛眼睛随之一眯:“我同展望要过一份保证!”

    她也不明说是什么保证,如果他是,他自然会知道,也算是对他身份仍存有猜疑的测试。

    听了她的话,病西施原本皱起来的眉松开了,嘴角若有似无的一勾,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透出一点愉悦:“你说要一心一意。”

    宁黛小暴脾气顿时发作:“放屁!我说的是结束后,路归路桥归桥!”

    病西施说:“可我应你的是一心一意。”

    宁黛:“……”

    突然间就确定这货确实是展望了。

    宁黛挣扎,不愿承认,不想承认,纠结了半晌后,最终问了句:“你为什么会追到这里来!?”

    病西施摇了下头:“不是追来,而是我就在这里。”

1598、此番夙愿了(十四)

    宁黛自认聪明机智的一匹,但现下,她感觉大脑反应有点迟钝。

    没反应过来他那句“就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就连众男合一这一点,对她来说也是冲击力大的过于变态了些。

    信息量太大是一点,另外就是,有种猝不及防老底全被掀了的羞耻感。

    她想,不管换了谁,有个男人突然对你说,你有过几段感情,连你对象的名字都能报的整整齐齐,都会产生一种光溜溜的羞耻感。

    耻不见得,但羞是肯定的。

    何况这个男人也曾被自己调戏过,虽然只是口头调戏。

    手指抠了抠桌沿,发出了几声“嘚嘚嘚”的轻微声响,抠了十来下后,宁黛打住动作,无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被墨汁弄脏的手。

    随即道:“我捋捋,你且在这里等着,不要离开,我马上回来。”

    说完,宁黛转身往外走。

    身后传来病西施的声音:“你这是要去买橘子?”

    宁黛:“……”

    再一想,……好提议!

    被病西施这不着调的一打岔,宁黛忽然觉得她无需再去捋一捋了。

    于是,她又转回来。

    这回径直越过了书桌,近距离站定在他的身旁。

    “怎么称呼?”

    “嗯?”病西施疑惑。

    宁黛没好气:“你的真名!我总不能喊你展望明月秦策谢默韩响田绥凤勘侯霍蔡泽玉xxxx王爷吧?”

    一口气都数不完的人名,可好不容易数完了人名,宁黛都替自己感觉丢人。

    本以为是浪里穿梭的潇洒海王,结果却被告知,对不起,你就是一只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好几十回的鳖!

    那谁受得了啊?

    等将来出门装逼的时候,别人翘着兰花指,语气做作的说自个儿有多少段感情经历,又甩了多少个男人,轮到她时,让她怎么说?

    难不成她说,我啊,我就不一样了,我跟同一个男人玩cosplay,谈了几十段感情,不过最终都是我穿上裙子不认人。

    这像话吗!?都不用别人评论,她自己都感觉自己像个傻逼。

    养足的渣女气势都随之泄光了。

    病西施轻笑出声,眉眼早已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全是笑意。

    他高兴,宁黛可不高兴。

    “还有,别再戏弄我!”再敢用夫婿这样的词来开口,她一定拍他个脑袋开花。

    宁黛防备着,没想到他这次倒是没作妖。

    “元濯。”

    “……哦。”

    歇了一秒,宁黛又问:“是哪个字?”

    元濯知道她的问题,接道:“濯清涟而不妖的濯。”

    宁黛撇撇嘴,还不妖呢,还莲花呢。

    都能各个世界跑来窜去,还不够妖?说出去,头一个该烧死的就是他!

    再想起那些形形色色各不相同的男人们,宁黛更是一哼,哪怕真是莲花也是一朵蔫坏的黑心莲!

    欸,不对。宁黛想起来,元姓是这个国家的王室国姓。

    “我问的是你本人的真名!又拿别人名字糊弄我!你真想让我叫你那一堆xxxx吗?”

    元濯无奈的勾了下嘴角:“元濯就是我的真名。元濯是我,我便是元濯,不是身份扮演,更不是什么任务世界。”

    宁黛:“……”

    她又后知后觉想起来,他之前确实说过一句“他就在这里”,所以,他的真身就是本国的贵胄王爷!?

    解了一个谜题,但随之而来又生出新的谜题。

    比如他为什么会加入和她一样的任务者大军,他做任务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他是怎么堪破她的身份,知道她也在这个世界?

    当然还有一个紧要的问题。

    “所以你现在是在打击报复我?”

    元濯即刻否认:“你怎会这么想。”

    他不是,他没有。

    宁黛立即打蛇随棍上,摊开手:“既然不是,我的手机还来。”说完这话,宁黛总算觉得她找回点场子了。

    她还是那个小机灵鬼。

    元濯看了眼她摊开的手掌心,尔后又抬眼看向她。在一起那么久,默契有多少暂且不说,揣摩她的想法还是可以的。

    正是因为太清楚她是个什么做派,所以他才会让侍卫先一步去取走了她的手机。

    如果此刻交还给她,元濯敢打包票,她必定不会再同自己废话一句,直接潇洒的回去她自己的世界。

    但他……却想贪心的留下她,再留一留。

    若不是这一场贪心,他也不会成为眼下这样子。

    但元濯并不感到后悔。

    因为他终于是娶着了她,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是何其有幸的事。

    只不过夙愿了了,心下的痴心妄念,却是不减反增。

    元濯在心下对自己说,只再贪心的留一留,不会太久。

    宁黛摊了会儿手掌心,见对面人一直沉默,显然是用沉默拒绝了她。

    她这暴脾气哟……

    宁黛收回手,深吸了一口气,等呼出时,她出声:“是!我承认咱俩那很多回都是我渣了你。我穿衣无情,我渣的潇洒,我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来渣你。但话说回来,我觉得,每回我在渣你之前,我还是对你挺一心一意的。人家都说功过相抵,我让你快乐过,你该记点好的啊。”

    元濯仍是不开口。

    宁黛咬了咬后槽牙,试着来赞扬他:“也对,按照我俩身份悬殊差距,我渣你这个王族贵胄,我玩弄你感情,确实太不应该了。像你这样这样芝兰玉树的人物,京畿内倾慕你的女儿家多如过江之鲫,我让你蒙此奇耻大辱,着实是我不该!你看你几乎每个世界都能投上个好胎,我就一个路人甲,我还回回来招惹你!我……”

    欸,说到这里她就纳闷了,为什么会回回都是他?

    这是为什么?

    再衰,也不应该衰成这样吧?

    宁黛揣着疑惑,狐疑的抬起眼悄悄瞄了他一眼。

    而后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宁黛要垂下眼,恰逢他开口。

    元濯问她:“你急着要回去?”

    宁黛停住话,赶紧转上他的话题,答说:“嗯,急。”

    元濯又问:“为何急?可是……有人在等你?”

    宁黛拧了下眉,试探的问:“仇人算吗?”

    元濯若有似无的笑了下。

    “愿意同我说说吗?”

    想也不想,宁黛拒绝:“不愿意。”

    “哦。”他半阖起眼,也不强求。

    随后,他沉默了片刻,才又道:“手机已被我收在府里,若你此时要,此时我是不愿给你的。你若真是要,只能你自己去寻出来了。”

    “嗯???”

1599、此番夙愿了(十五)

    还有这种操作?

    宁黛不大相信的观察了病西施片刻,但他的神情不像是骗人的样子。

    这就让宁黛不太理解了。

    “你有毛病吧,不肯给我,让我自己去找?”说完转头一想,哦,他确实有毛病的。

    元濯早已经很习惯她各种不留面子的话,无视掉第一句的不敬之语,解释了一句:“你找得到,我也留不下你。”

    这解释听在宁黛耳朵里有些不中听,好像在说她一定找不到。

    宁黛抿唇思索了会儿,然后向他确定:“你真让我自己找啊?找的到我就真的可以回去?”

    元濯说是。

    宁黛顺口再问:“没有限制?拆了这座王府也可以?”

    元濯连多想一想的时间都没给自己,仍旧回答说是。

    宁黛这下想说,他不但有病,还病的不轻。

    又或者说……,他在耍她。

    “拆房子也可以,你骗我呢吧。”

    又说:“既然你都不介意让我拆房子了,为什么你就不能直接给我?舍去中间商差价,我给你留着房子不好吗?”

    元濯说:“你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你要拆房子,没人会拦。”

    宁黛:“……”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给你……”元濯脸上浮了个笑,缓缓道:“我也希望最后是由我拿给你,而不是被你自己找到。”

    宁黛:“……”

    有道声音告诉自己,千万别顺着他的话往下问,千万别问。

    但宁黛还是没忍住好奇心,跟着问了句:“你说的这个最后是什么时候?”

    元濯一反刚才有问有答的姿态,突然沉默起来。

    可就在宁黛以为他不会回答,准备重新开口时,他又张了口:“等我快死的时候吧。”

    那语气一听就不是认真的。

    宁黛顿时被噎的不行。

    等缓过来,她毫不客气:“那你什么时候死啊!”

    元濯作势认真想了想,然后吟吟笑着说:“我原本就是个惜命的人。如今娶了你,我更是想惜命了。”

    宁黛一听,气了个仰倒。

    而他话还没说完,看着她气的够呛的模样,也不见好就收,继续道:“何况,若我早死了,外间人又要怎么说你?为了你,我也要坚持着。”

    宁黛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人可真会说话,说的都是她不爱听的,托他的福,又让她重新记起了“冲喜”这桩事,想她堂堂一个自封的海洋,始终拒绝与任何一个男人真正踏入婚姻关系,固守着本心,结果到头来,却成了冲喜的一员?

    要不是时机不对,她真能疯给他看!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宁黛告诫自己冷静。

    反复几次后,她自觉真的冷静了下来。

    既然他都已经放话了,那她也得拿出态度来才成。

    “我的手机真在这府里?你没骗我?”

    “需要我发誓吗?”

    发誓就暂且不用了,宁黛还没问完。

    “万一我自己找到了,你不会反悔再让你的侍卫从我手里抢吧?”

    元濯反问:“如果来抢呢?”

    宁黛想也不想:“老娘跟你们拼命!”

    元濯“嗯”了声:“你记得,也记好,我不舍伤你。”

    这近似保证的话没令宁黛动容,嗤之以鼻的还嘴:“你偷我手机,不还给我,还不叫伤我?”

    元濯没回话了。

    宁黛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边说:“既然你那么想我陪你玩找宝藏的游戏,那我就奉陪吧。”

    她走到了门口,想到什么,又停住脚步,转过头来问:“哪里都能找吧?”

    元濯点头。

    “那府里的人呢?会不会阻挠我?别回头我接近了藏宝点,却被人故意拦着不让动吧?”

    “你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元濯的回答刚才就说过了,未免宁黛没安全感,他想了下说:“我会交代府中管事,将府里的中馈事务都交与你掌管定夺。”

    宁黛眼珠子一转:“好。记住你给的这些保证。”

    既然他把权限放的这么宽,那她不掘地三尺把东西找出来,都对不起他了!

    不就是寻宝吗?宁黛还就不信了。

    一转身,她出了屋子。

    宁黛准备先去洗个手,然后吩咐苑儿回侯府跑一趟,问问世子爷那边的情况,保险起见,侯府那边得继续折腾,万一病西施当真是耍她呢。

    书房里,元濯注视着宁黛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才全数撤下,随之拧起了眉。

    他答应的干脆,放手让她去寻,其实话出口时,他何尝不后悔,何尝不想反悔。

    但他又强逼着自己不去反悔,因为他知道宁黛的性子,也是个要强的犟性子,但凡真把所有路都给她堵死了,只会把她推离自己,再由不得自己靠近。

    唯有给出这样的让步,让她觉得有胜算,才能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那么拒绝自己。

    同时,元濯也对自己说,如若她真的找出来,那就是天意如此,届时她要走,他便尊重她。

    只是一想到她又要在自己眼前离开,元濯一颗心不由自主的往下沉了沉。

    但过不多久,他突然笑了。

    他笑,是因为他在回味刚才与宁黛对话,然后他发现,宁黛竟没咒他即刻去死,也没真的硬心肠的想要即刻致他于死地,好以此拿回她的手机。

    有了这发现,就跟尝到了蜜似的,元濯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只不过还笑不到几声,一个岔气,又引得他猛咳不住。

    幸而一直守在外头的侍卫青山听见了声响,第一时间进来服侍。

    另一边,宁黛由苑儿领路,重新回了安置些喜房的院子,也是她现今的住处。

    不过她们俩都属于还没熟路的那种,所以回院子也费了点周折。

    回到院子里,宁黛洗干净手,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裙后,开始交代苑儿下午回侯府的事。

    问情况是一,还有桩事,就是要问她那世子爷哥哥借点可靠的人。

    “借人?”苑儿不太明白:“随着小姐来这边府里的人,除了苑儿之外,还有几个丫鬟,小姐觉得不得用吗?”

    宁黛横过眼去:“有小厮吗?”

    苑儿摇头:“这倒没有。”陪嫁只有房里伺候的丫头,并无小厮。

    “那不就完了。我要借小厮!也不对,我要借侍卫!”

1600、此番夙愿了(十六)

    苑儿听了是又好奇,望着宁黛一副大有所图的模样,没忍住问:“小姐借侍卫作何?这府里……”不是有好多侍卫吗?

    剩下的话,全被宁黛的眼神给看了回去。

    苑儿闭上嘴,一脸乖巧。

    宁黛又瞪看了苑儿一会儿,才慢慢的收回视线,视线攻击虽然结束了,但还有言语上的。

    “苑儿,大家都是同一天过来的,怎么你就能做到接受度这么高?你是怎么做到的?”

    “啊?”一整句话里,苑儿就听懂了她自己的名字,其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宁黛看她傻傻的呆模样,挥了挥手,不予再继续这个话题:“总之,你将我的话如数带给世子爷就成。”

    “是,小姐。”

    宁黛重新将事交代了一遍,确定苑儿全都记下,没有遗忘。

    等主仆俩说完话,时间也到了该用午膳的时间。

    昨天有照过面的老管事出现在宁黛面前,询问她午膳是想在自己院子里用,还是去厅里用。

    宁黛一想,老管事的意思应该是问她,是想一个人吃饭,还是跟病西施一起吃饭。

    然后她果断选了去厅了用饭。

    她还有几个关于寻宝的问题要跟他探讨一下。

    老管事得了准,下去准备。

    宁黛也转头交代苑儿,等吃完饭休息下再回侯府里去。

    不过令宁黛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猜错了。

    王府里饭厅挺大,圆桌也挺大,菜品更丰富,但就只有她一个人吃饭,病西施元濯竟然没有露面。

    反套路了?

    饭厅里除了伺候的几个婢女外,老管事也守在一旁,宁黛闲聊般向老管事问了句病西施的动态。

    老管事愁眉苦脸的一五一十相告,原来是病西施身体又不好了,据闻差点晕死在书房里,还是御医赶到及时,如今用了药,才睡去不久,所以午膳是用不上了。

    宁黛咀嚼着饭,掐着时间一算,不就是她离开书房之后的事嘛。

    她不无无辜的想,跟她应该没关系吧,他都作死成这样,她当时都没怎么着他,虽然被气的七荤八素,但私心里始终惦记着他是一介病西施,各方面都可自控了呢。

    老管事还在说:“王爷歇下时还叮嘱老奴莫要同王妃说……”

    那你说出来干嘛?

    这时,有几名小厮闷不吭声的抬着几个小木箱子走了进来,然后将木箱子堆在了门旁位置,老管事顺势停了刚才的话,指着门旁的那几箱子说:“王爷交代了,今后府中的中馈之事,皆有王妃主持,这些是今些年来的各大小账簿。”

    宁黛:“……”忽然很想问问老管事,近些年具体是几年?账簿多的需要用几大箱子来装?病西施家产颇丰嘛。

    可家产丰不丰,根本就不是宁黛在意的事。

    她只是要找手机,又不是来算账的。

    再看一眼那几只箱子,宁黛思索了会说:“等会儿帮我抬去我那院子。”任何可以藏纳东西的地方都不能漏过,万一手机就在这几只箱子的某一只里呢。

    嘱托完,宁黛加快了用餐速度。

    吃完饭后,宁黛加上抬箱子的小厮们,浩浩荡荡的回去了她那间院子。

    回去后,宁黛再叮嘱了苑儿几句,就让苑儿回去了侯府。

    至于宁黛自个儿,便就着那几只箱子,开始了第一波的寻宝。

    结果果然是一无所获。

    几只箱子里装的全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账册,此外,别的一概没有。

    宁黛正失望时,老管事又来了。

    这个时间点,当然不可能是来问她晚膳在哪里吃的问题,而且老管事一进来,宁黛便瞧见他不是空手来,手里还捧着一堆卷轴呢。

    老管事跟宁黛见过礼,便切了正题,将手中的东西递上:“王妃,这些是府里和各院落的图纸,王爷说您或许需要,便让老奴给您送了来。”

    “???”宁黛上前,拿起一卷打开看了看。

    还真是府里的建筑图纸。

    这个病西施……,这是实在太过自负呢,还是以此在羞辱她呢。

    不管是哪种,他出招,她接招便是。

    “放下吧。”宁黛指了指桌子,让老管事全堆在桌上即可。

    等到老管事将图纸放下,宁黛问老管事:“你家王爷还有别的想要给我的吗?”

    老管事毕恭毕敬的说:“回王妃的话,暂时并无其他了。”

    宁黛“哦”了声,然后说:“我说你能给我改个称呼吗?”

    老管事一脸茫然,改称呼?改什么称呼?

    宁黛看着一言不发的老管事,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会儿。

    老管事觉得宁黛是在给他出难题,不叫“王妃”,那该叫什么?不过老管事管了这么久的事,等闲的应对还是不在话下的,施礼道:“称呼一事,老奴不敢擅自做主,不如让老奴去请示请示王爷?”

    宁黛撇嘴:“算了。”

    老管事忙不迭应了声:“是。”

    然后用别间还有事要忙,没再继续呆下去。

    等老管事走后,宁黛开始研究他带来的王府图纸。

    既然病西施那么不介意她拆房子,那她可不能辜负了他,必定组建一支拆迁大队。

    桌上的一沓图纸看的差不多时,回去侯府的苑儿也回来了。

    一回来,赶不及休息就向宁黛汇报了这次她回侯府的诸事,以及宁黛交代的事情。

    “小姐,我将您交代过的话都同世子爷说了。”苑儿说:“世子爷说,府上的事,他会看着办,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宁黛点点头,总算得到一句中听的话。

    苑儿继续说:“至于小姐您说要问他借人这事,世子爷不允。”

    “为什么不允?”宁黛蹙眉。

    “世子爷说,王府便有诸多侍卫护着周全了,小姐要人,只管王府里调就可,无需问他借人。何况,侯府调人来,说不过去。”苑儿说完,悄悄瞥了宁黛一眼,其实她也觉得世子爷说的不错,哪有从娘家调侍卫的呀,让王府这边怎么想。

    “这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宁黛持反对意见,就差跳脚:“这府里的人听谁的,谁给工钱,是我吗?是侯府吗?他们能听我的?能尽心尽力帮我办事吗?”

    苑儿不懂:“小姐,您要人,是要办什么事啊?”

1601、此番夙愿了(十七)

    宁黛想着苑儿怎么都是身边人,接下来用得着她的地方还多的是,便没瞒着,答了她:“拆房子。”

    “啊?”苑儿听了却跟没听一样,因为听不懂啊。

    然而宁黛没打算再多跟她做解释,重新发话:“你再替我回一趟侯府,找世子爷谈判谈判。”

    苑儿:“……啊。”

    “我想想你要怎么说啊。”宁黛支着下颌,琢磨了几秒钟时间。

    “算了,说多也是白搭,你就直接照我的话复述过去。”宁黛示意苑儿记好:“你就告诉他,要他实在不愿意借我人,那我只能自己出去招人了,老实说,我自己招人我还放心呢,我出钱,我让手底下人往哪儿就往哪儿。不过,届时外面人会怎么说王府,又怎么说侯府,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我有毛病的呀。”

    “……”这么讨打的话,真的要回去复述?

    苑儿摇头如拨浪鼓:“不行不行,小姐,苑儿不行。”

    宁黛瞟她:“怎么不行?”

    “小姐您可别为难苑儿,我要真这样回去同世子爷说,世子爷必定发落苑儿。”想到可能有的下场,苑儿便心慌慌。

    “他敢!”宁黛安慰苑儿:“你是我的人。退一万步来说,你现在已经跟我来了这边府里,他怎么好越过这边发落你呢。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知道吧?你现在就担着使者这个角色,所以别怕哈。”

    “……”

    苑儿表示她不懂,她还是怕的慌。

    但宁黛不准备再留着她继续墨迹,虎着声喊她别磨蹭,赶快去,领导交代事做还推三阻四的,还想不想要工资,想不想升职,穿小鞋都是客气的,不客气起来,直接让你卷铺盖走人。

    当然,等凶完以后,宁黛也不忘大棒完之后再塞颗糖:“乖啦,快去快回,等你回来恰晚饭。”

    苑儿:“……”

    在宁黛的挥赶下,苑儿还是踏上了回侯府的路。

    过了两个时辰,又在宁黛规定的恰晚饭时间前回到了王府里,向宁黛复命。

    “小姐小姐,世子同意了!”

    这趟去之前,苑儿一脸即将上刑场的苦恼脸,等她再回来,却是一脸喜笑颜开的模样。

    她终是不负宁黛之命,这回可算是带回了宁黛想要的答案。

    “世子答应将身边的侍卫暂借给小姐了!”

    苑儿喜的不成,反而衬的宁黛这个提议人显得很平静,好像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只在苑儿的喜悦之后问了句:“他准备借几个人有说吗?还有,人什么时候来?”

    关于这点,苑儿幸好早有了答案,现下回答起来也不虚。

    “世子说人明日一早人就到。据世子说,会调来四人。”

    “四个人啊?”宁黛皱皱眉:“少了点。”

    这还少啊?

    在苑儿看来,四人已实属多得了,她原本以为世子爷至多拨给宁黛两个人,没想到还多给了两个呢。

    宁黛却还在说有点少,然后突然抬头看向苑儿:“你……”

    苑儿又开始心慌慌了。

    好在宁黛很快打消主意,挥挥手,说:“算了,不用你再回去传话,找别人捎信回去也是一样的。”

    苑儿松口气。

    决定捎信,宁黛也没耽搁,即刻唤苑儿准备。

    她捎信回去的内容也简单,只写了三句话:四个太少,六个也可,八个正好。

    写完,属上收信人后,宁黛便让苑儿交给了旁人去送信。

    在写信的时候,宁黛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病西施,也不知道他中午倒下后,这会儿缓过来没有。

    要是缓过来了也就算了,要是没缓过来,那她该去探望一下。

    心下有了打算后,没多久,老管事再次出现,这回确实是来询问宁黛晚饭安排在哪里。

    老管事给宁黛的选项一如中午的时候,问她是要去饭厅吃啊,还是摆在自己院子里啊,宁黛的答案一如中午的回答,不过在回答过后,紧跟着就问起了病西施的情况。

    听闻宁黛关心病西施,老管事一张老脸生出些些的欣慰。

    “回……您的话。”老管事还惦记着宁黛说要他改称呼的事,这会儿也不想惹得宁黛旧事重提,所以在称呼这块,便特意含糊了下,觑了眼,见宁黛没什么别的反应后才继续道:“王爷已经醒了,只是身体尚乏,晚膳便也不出来用了,小厨房里熬了粥,回头送去王爷院里用。”

    宁黛“哦”了声:“那他也怪可怜的,身体不好,还只能喝粥,那晚点我去看看他。”

    “是是。”老管事觉得宁黛这提议甚好。

    “对了,还有一事。”宁黛说。

    老管事躬着身,洗耳恭听状。

    宁黛说:“府里上上下下奴仆杂役的名册,你那里可有现成的?”

    老管事忙不迭的点头说有,又说:“是老奴的疏忽,名册该早递给……您的。”

    宁黛微微一笑,也就不顺着他的话怪责他了,只说:“那你等会儿让人送过来给我吧。”

    老管事连声应是,保证般的说等一下就让人送过来。

    宁黛满意了,但下一秒又有话说。

    “另外,明天早上八点让所有人都集中一下,我要开个职工大会。府里有能容纳所有人聚集的地方吧?”

    老管事:???

    看老管事那一脸完全傻掉的模样,宁黛反省了下,重新道:“明天辰时,哎,不行,早点吧,提前半个时辰,让所有的人都到,我有话儿要交代。”

    这下老管事听懂了,应声的同时,也要问一问宁黛具体是有什么事。

    但宁黛却是卖关子不肯说,只叮嘱老管事一定要通知到位,明早一个都不能少。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老管事只能领着命下去办事。

    老管事回去后不久,宁黛要的府里人的花名册便给她送了过来,吃完饭前,宁黛还能过目上好几页。

    苑儿不晓得宁黛什么打算,见她认认真真过目府里所有人的名册,还当她是认真投入新身份里了,一边欣慰,一边高兴。

    等用过了晚饭后,宁黛按照之前同老管事说过的那样,前往病西施现下住的院子里探望他。

1602、此番夙愿了(十八)

    宁黛看过王府图纸,已经把大致的格局记在了脑子里,从饭厅到病西施现下住的院子,宁黛再对照着自己住的那院子一合计,发现是两个方向,离的不算近。

    这么一合计,宁黛不免想到昨天,他来的真巧,估计是跟她那世子爷的便宜哥一起得到的消息。

    不过再想想,这是他的地盘,也就没什么好稀奇的了。

    很快,到了病西施住的院子。

    还没正式进屋子,萦绕不散的浓郁药味已经先一步把宁黛熏了个底朝天。

    除了药味以外,还有熏香味,以及粥的香气。

    老管事和苑儿都留在了外头,宁黛一个人往屋里去。

    屋内的陈设比宁黛想象中的简单低调,这会儿,病西施正躺靠在床榻上,一袭月牙白的里衣把他衬出个孱弱病美人的模样,守在他床榻边伺候的,竟然不是什么婢女,而是他那名叫青山的侍卫。

    至于还有一位,大概真如病西施说的,领罚去了,不见踪影。

    元濯一早得到了宁黛要来的消息,打起精神等着,现在看见她果真来了,未语先笑。

    宁黛则是先把屋里的角角落落都看了一个遍,最后视线才落定在元濯面上。

    清了清嗓子,宁黛送上她的关心:“听说你身体又不好了,没大碍吧?”

    走近后,一双眼还是不忘像雷达似的,扫描着他躺的这一方床榻。

    不怪她将重点放在他的床榻上,她当初藏手机不就往铺盖底下藏嘛,放在自己手够得到的地方,多方便,多安全。

    元濯嘴边的笑意弧度变了变,弯成了无奈的笑,同时回她:“无妨的。”

    “嗯。”宁黛应了声后,随即发现,就没话了。

    尴尬!

    幸而守在床边的青山在这时开口,询问病西施:“爷,现在用粥吗?”

    宁黛的注意力,随着青山的话移到了搁在一旁的粥碗上。

    难怪香气浓郁,原来不是一碗简单的白粥。

    元濯应了声,不过同时,眼神往宁黛的方向瞟了眼。

    青山得了应后,俯身从旁将粥碗端了起来,作势要喂粥。

    这时候宁黛也正好心有灵犀,上前出声道:“我来喂。”

    青山手中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元濯。

    元濯示意他交给宁黛,青山不敢违抗,转身将粥碗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宁黛,自个儿往后退到一旁。

    宁黛手里端着粥碗,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站到她斜后方青山,一屁股走到了床榻边的杌凳上,勺着粥往病西施口里喂。

    一边喂,一边闲说:“谢谢你啊,还让人把府里的建筑图纸给我送上门。也谢谢你啊,还抬了几箱子账簿给我。”

    被喂的那个笑意盈满眼尾,闻言,满含笑意的开口:“听管事说,明天你要召集府里所有人?”

    “啊对。”

    不提她都忘记了。

    宁黛抽空往斜后方一指:“他也要来。还有,另外那个,要是能出席,也让他来。”

    元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应了下来,还不忘直接交代青山:“听见了,回头知会一声烨流。如果他尚能走动,明早与你同去。”

    青山拱手领命:“是。”

    宁黛插话:“哦,那位大兄弟叫这个名啊,哪两个字啊。”

    元濯缓声同她说明了具体的哪两个字。

    宁黛“哦”了声,无话。

    室内安静下来,只闻得勺子偶尔轻碰碗壁的脆响。

    一直到一碗粥空了底,宁黛才停下手。

    不远处的青山看着空碗,暗暗惊讶,这会儿王爷胃口竟是不错,一碗粥都喝了,之前吃了半碗便说没胃口了。

    宁黛这边刚放下手中的碗勺,后头的青山已经下意识反应的上前,取起一旁的湿帕,准备递给元濯擦拭。

    宁黛斜眼看过去,不满道:“我说大兄弟,你怎么这么爱抢活干呢!活都被你干完了,你让我杵在这里干嘛,当吉祥物呢?”

    青山一脸懵,倒是元濯没忍住轻笑出声。

    见青山还懵着,元濯使了使眼神,让他放手交给宁黛来。

    青山虽然懵,但对元濯向来唯命是从,一使眼色,即刻依令办事。

    如愿的宁黛对着元濯一笑,说:“你倒是挺奇怪,竟不找婢女照顾吗?不是我歧视哈,侍卫照顾起人来,能有女孩子周到悉心吗?”

    问完,也不等他接话,她已经自顾自的往下说:“不过你放心,我可以的,让我来。”为了体现她可以的,宁黛很是勤快的帮他掖被子。

    掖被子是不错,但如果她的手没有趁机到处乱摸,那就更像这么一回事了。

    元濯一把扣住了她不停造作的手,语带无奈道:“阿黛,你想要做什么?”

    对于他这么亲昵的唤自己,宁黛挑了下眉,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种细枝末节的时候,针对他的问题,她特别理直气壮的反问:“摸摸怎么了?”

    元濯双眼全是早已看穿,闻言后随之故意问:“那你究竟是想要来摸我,还是摸我这床榻?”

    宁黛的视线往他枕头边一瞅,都不用组织话语,继续理直气壮:“睡你的床,摸你,可否?”

    不管他可否不可否,宁黛已经准备好了下文,并且用来堵他的嘴:“咱俩现下的关系,我说的不过分吧?”

    元濯微微扬起嘴角,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高兴,但是没反驳她的话:“是,不过分。”

    然后,又试探的问:“所以,你打算如何?”

    “还用问?当然是来给你冲喜呀。”

    “嗯?”元濯故作不解。

    宁黛决定明人不说暗话:“等会儿我就把我行李搬过来。放心,我不嫌弃你身体不好,也不嫌弃你这屋里一股子药味,我……我跟你同甘共苦!”

    同甘共苦是好词,可惜元濯知道,她的同甘共苦不是这么用的。

    “你确定?”

    “确定啊。”

    说完,宁黛扯起嗓子,转头对后头的青山说:“你出去通知下我那婢女,就说我要搬来这里住啦,让她回去给我收拾行李过来。”

    青山:“……”

    看一眼已经做下决定的宁黛,再看一眼病弱的元濯,青山禁不住直言:“可是御医嘱托过,爷的身体需要静养。”

    圈重点,一个字,静。

    而青山而打包票,这位在,绝对静不了。

    宁黛高高的挑起眉,保证似的对青山说:“你放心,我不勾搭你爷,咱俩保证盖棉被纯聊天的关系。”

    青山:“……”脸,慢慢红了。

1603、此番夙愿了(十九)

    青山是个尽忠尽责的好侍卫,但同时也是一只母胎单身至今的单身狗,最后替宁黛去转告交代时,一张脸绯红,略显滑稽。

    等人出去后,宁黛转头对元濯调侃:“你这侍卫倒是不错,纯情儿郎呢。”

    元濯往门边看了眼,声音淡淡:“别欺负他。”

    这话宁黛不爱听。

    不过再看元濯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宁黛把反驳的话又咽了回去,改成一句:“行叭,我不欺负他,免得你心疼。”

    元濯顿时哭笑不得:“你又胡说什么呢。”

    他只是不想她把注意力集中到另一个人身上,何况还是个男人。

    “没事没事。”宁黛敷衍一句,目光从逗留的最久的枕边挪开,视线改而重新在房内游走。

    不知道博古架上是否有暗格,也不知道墙边可有暗门机关。

    这么想着,宁黛起身打算在房里转转。

    不过转转之前没忘向房间主人要一个许可:“既然以后我也住这里,那我能现在开始熟悉环境了吗?”她笑眯眯的看着元濯,虽是征询,但根本就没打算让元濯说拒绝答案。

    自然,元濯也不可能拒绝她。

    得到满意答案后,宁黛放心大胆的开始在房内转悠,力争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只可惜,一场白忙活。

    暗格是有,可惜放的不是她的东西。

    至于房间的主人,全程默默看着她,纵容着。

    晚些时候,苑儿和几名婢女先将宁黛的部分行李收拾了过来。

    对于宁黛要和元濯同房一事,苑儿是所有人里最高兴的那位,一张笑脸掩都掩不住,就跟她自己摊上喜事儿似的。

    放下东西后,苑儿挡不住喜滋滋的挤在宁黛身边,悄着声私语:“小姐,苑儿给小姐道喜啦。”

    宁黛面无表情的斜乜她一眼。

    她这傻不拉几的婢女又想到哪一出了?

    苑儿没将宁黛的眼神放在心上,继续道:“这下可好了,明日归宁就不怕府里夫人问起了。”

    当然,更能让府里人知道,她家六小姐显然占稳了晋恭王府女主人的位置。

    苑儿决定,明天归宁,一定要好好炫耀一番。

    “你说什么?”宁黛急促的转头,表情惊讶。

    苑儿看着宁黛,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指哪句?”

    “你说明天归宁?”

    “是啊。”苑儿不解为什么宁黛会这副表情,归宁怎么了?

    宁黛惊讶完全是因为她根本忘了这一茬,她都把明天一整天该干嘛全都安排好了,这不是打乱她的安排嘛!

    归宁,归个什么宁啊!

    一点也不想归!

    再一想,宁黛又担心她那便宜世子哥会不会因为明天要归宁,而不让人过来,那可更是破坏她的计划了。

    “苑儿!”宁黛忙叫身边人,表情严肃:“还是得辛苦你即刻去一趟侯府。”

    苑儿见她表情严肃,也跟着收敛起喜色:“小姐有事?”

    宁黛说:“你回去找世子,告诉他,明天一大早,就卯时正,必须让他答应借我的人来这边府里报道!不许迟到!更不许不到!”

    苑儿还是不清楚宁黛到底要人做什么,但看她语气这么认真,苑儿自然而然的跟着重视,施礼应是。

    宁黛下意识看了眼现下天色,又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别赶着回来,干脆等明早和那些侍卫们一起回来,也算是替我监督着把这事办好了。”

    被委以重任的苑儿义不容辞的应下了宁黛的嘱托,很快带着任务离开了府。

    苑儿一离开,照顾宁黛起居的婢女就换了另两人顶上。

    顶上来的婢女也是从侯府跟过来的,但对照顾宁黛这方面,总是不如苑儿应付自如,看时间不早,两人推诿许久才在门外问宁黛是否需要洗漱了。

    宁黛听后,眼珠子一转,望向病西施,笑吟吟的说:“该洗漱啦。你是自力更生啊,还是要人帮忙啊?”

    元濯只消一眼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故意道:“你先去吧。”

    自个儿先去,宁黛肯定是不肯的。

    “你身体不好,那肯定你先。”

    “不妨事的。”

    “这里以你为尊,肯定是你先嘛。”

    “府里没这么多讲究。”

    “……”

    “……”

    两人谦让了一场,最终结果,是宁黛陪着元濯一块儿,一个洗漱,一个在旁陪着,谁也不占谁的便宜,谁也别想背着谁搞事。

    但这幅场景看在旁人眼里,倒成了两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佐证。

    夜里,同榻而眠。

    大约是昨夜没怎么睡,一整天又在各种伤脑细胞,等到一沾上枕头,要不了一会儿,宁黛就有点儿不受控制的开始眼皮子打架。

    宁黛忍着这份睡意,跟元濯搭话,说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的重要事。

    “明天回门。”宁黛开门见山:“我不想去。”

    元濯侧过头来,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大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人。

    他俩已经有多久没像这般亲密了,元濯一时都算不清。

    看着看着,手指蠢蠢欲动,想要探上前,但最终还是叫理智压了下来。

    “明天不回,于礼不合。”元濯好声好气的说。

    宁黛哼唧了声。

    元濯继续说:“不止侯府会有想法,外头人亦会风言流语。”

    宁黛又哼唧了声。

    元濯无奈好笑的弯起嘴角:“我不想让你说你。所以,乖点好吗?”说这话时,他终于还是没控制住,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

    手掌顺着发丝,舒服的宁黛哈欠都打起来了。

    但她还强打着精神:“不回,我忙着呢。”

    “你要忙什么?”元濯好笑的问。

    宁黛砸吧了下嘴,语气不自禁的撒娇:“还不是得忙着陪你玩。”

    元濯更是好笑,干脆翻了个身,正对着她。

    只可惜宁黛已经没精力再跟他说话,呼吸逐渐平稳。

    元濯盯着看了会儿才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不免好气又好笑。

    忍着喉咙口攀爬而上的痒意,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将她圈进了自己怀里。

    他反倒是精神了。

    第二天。

    卯时才到,宁黛便被婢女轻声唤醒。

    昨天她亲自跟老管事定下的职工大会,正在等着她去主持。

1604、此番夙愿了(二十)

    洗漱停当刚出来,宁黛隐约见门口立着一道人影,伸着脖子一看,还真果然是。

    只不过,立的那人不是宁黛以为的,来告知她府里所有人都已经集合完毕,她可以去主持员工大会的老管事。

    然而是昨天被她弄脸红后就绕着她走的纯情小护卫。

    宁黛转了道过去:“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青山经过一夜的休整,现下再面对宁黛时,已经恢复了他身为护卫的高傲本色,不卑不亢的回问:“王妃让府里所有人集中到一处,但不知爷这里,何人来照料?”

    宁黛“噫”了声:“所以你是不放心你家爷,才守在这里的?”

    点个头,就是真爱无疑了。

    青山说:“爷历来不喜婢女伺候,还望王妃……”

    宁黛打断他:“行了,你可以闭嘴了。”一听这两字,她就浑身哆嗦。

    “你的提醒很不错,我收下了。”抛下这句后,宁黛转身往里走。

    刚好,病西施也醒了,宁黛凑过去:“大爷,起床啦。”

    元濯嘴唇动了动,想笑。

    于是,稍后,全体王府员工发现,今早给他们开职工大会的,不止有新晋上任的王府女主人,王府的男主人还被抬来,给她压阵!

    府里下人们更不敢吱声,全体保持沉默,默默地看宁黛一个人表演。

    宁黛也得以有了个非常好的开场。

    看着乌泱泱的一片人,宁黛让老管事给搬来了一只八仙桌,然后她站上了八仙桌,振臂高声一呼:“今天召集大家聚在这里,是要给大家带来一个非常实惠的好消息!”

    下边的人各个脑门问号:什么好消息?

    元濯倒是没管宁黛说什么,只打了个手势,召青山近身来。

    青山凑近,低声询问:“爷?”

    元濯说:“注意些,别叫她摔着了。”

    “是。”

    青山应了是,心下却有些茫然,本还以为爷是有什么要事吩咐,却原来只是顾好王妃的安危。

    自家王爷对新婚王妃的看重和在意,又让青山有了新的认识。

    也因此,青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站在八仙桌上的宁黛不清楚身后主仆俩的短暂互动,注意力全放在下方的人上头,说完了有好消息后,她没再开口,等确定吊足胃口后,她才接上话:“昨夜,我跟你们王爷商量了一个小游戏,鉴于大家这段时间的齐心协力,特地准许大家参与进来,放松心情,也是犒赏大家。”

    元濯微微挑了下眉。

    下人们仍是一脸问号。

    哦,然后呢?

    “这个小游戏呢,就是我同王爷藏了一样东西在府里,但凡有人能将它找出来交给我,我与王爷便会将他的契约还于他。从此就是自由身,去和留都凭你,同时还会赠银百两作为拔得头筹的奖励。当然啦,届时要想继续留在府里做事,我们也是很欢迎的,甚至还给你涨月俸。涨一成的月俸!”

    原本脑门全是问号的人,此时一个个全双眼圆睁,不敢相信竟会有这样的好事。

    除了难以置信以外,更多的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有些性急的已经咽起了口水,蠢蠢欲动的要发声问宁黛,到底是要找什么东西。

    宁黛清楚看穿底下这些人的心思,嘴角一勾,也不再卖关子,揭开了谜底:“我先来说说那东西的模样,大家听仔细了。”

    所有人抬头,屏息凝视,视线灼灼的紧盯着宁黛。

    宁黛抬起一手,掌心向上,正对众人:“那东西,模样方长,大约如我手掌这么长,也如手掌这般宽,厚度大约是这样,色如薄冰一般,清透无暇,但比薄冰坚硬许多。掂在手上,有些许份量。”

    众人似懂非懂的点头。

    宁黛继续道:“那东西,是王爷让青山护卫,和烨流护卫共同藏匿的,对这两位的本事,想必大家都清楚,所以请各位务必不要错漏任何一处地方。寻获了东西后,便来寻我,我会将奖励兑现给那个找到的人。”

    元濯一手抚额,偏着头禁不住勾唇笑了起来。

    真是亏她想的出来。

    至于被宁黛点名的青山和烨流,则双双一脸懵逼。

    总觉得这王妃是故意点他俩的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宁黛说完了要点后,又马不停蹄的做补充说:“当然啦,为防止大家恶性竞争,伤了和气。我和王爷也是支持大家组队寻宝和领奖的,也就是说,最终来我处兑奖的可以是一人,也可以是两人三人或多人,只要你们找到了东西,我和王爷绝对不吝啬兑现承诺。哪怕最后满府所有人一起来,我们也敢兑现!”

    这一听,众人不由哗然。

    这简直跟天上掉馅饼没区别啦!

    青山和烨流俩侍卫却抽搐着嘴角,两人跟了他们家爷这么久,爷是什么性子能不知晓?这一听就不是他们家爷会做的承诺。

    两人边想,边将视线挪向了元濯,然而只见他们家爷除了满脸无奈的笑意,并没有任何要反驳和叫停的意思。

    竟是默认同意了???

    “好了!各位,寻宝游戏的规则就说到这里,游戏正式开始时间,是本次会议结束之后。接下来,我还有第二件事要同大家说。”

    宁黛的第二件事,是她要府里设一道关卡,说是以免有私心人士借着寻宝的机会生出别样的心思来,也为了大家的个人财产考量,所以从今天开始,府里将进驻几位安检员,所有人上工前,下工时,都要进行安检,免得大家夹私,也免得丢东西。

    众人还沉浸在寻宝和最终奖励中,对于宁黛所谓的安检也反应不过来,倒也没有人来提出异议。

    当然了,纵是有人提异议,也不可能被采纳便是了。

    宁黛今天开会说的就是这两件事,说完后便宣布散会。

    老管事看众人还逗留着,出面指挥着众人散开。

    这才将乌泱泱的人群给疏散了去。

    主持完会议的宁黛踱步到元濯面前,笑嘻嘻的看着他,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开口。

    不过最终元濯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4962/ 第一时间欣赏快穿之龙套好愉快最新章节! 作者:Dear毛裤所写的《快穿之龙套好愉快》为转载作品,快穿之龙套好愉快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快穿之龙套好愉快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快穿之龙套好愉快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快穿之龙套好愉快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快穿之龙套好愉快介绍:
戏精宁黛屡次崩坏剧情被流放古代,幸好她还有一部神奇的手机,手机里有个【龙套好愉快】红包群。群主每天都会发红包任务:“五块钱招一名弱鸡龙套,男女不限,先抢先得。”据说攒满一定的零钱,就可以向群主购买一张返回现代世界的机票。快穿之龙套好愉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快穿之龙套好愉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快穿之龙套好愉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