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某楚教授的中年危机
帝国历292年......不，现在应该称作联邦历8年，二月。
时光飞逝，距离当初那场覆灭法亚帝国的战争，已经过去了九年。
站在玛瑞克尔的街道上，楚天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还有一年，虚空朝夕就会打破法亚之门的屏障，无数的怪物将从无归之海涌来......
不过知道了也没用。
就和每一个现代人都知道太阳大约再过50亿年就会爆炸、宇宙终归会热寂一样......
超出目前自己能力太太太多的事情，考虑了也不叫深谋远虑那叫杞人忧天。
天塌下来，不还有李林醉红尘这些个子高的人顶着呢。
“楚教授，这里就是咱们的新校区啊。”在他身后，银灰色长发的青年感叹，“看着真美！而且之后我终于不用再住校了。”
这九年，被李林诓骗到上京历史大学契约史专业的楚天顺利的完成了学业（甚至自己去古代体验了一把），之后接着挂靠在李林名下读完了硕士和博士，最后荣幸的成为了契约史学的教授。
其中究竟有没有李林的暗中操作，相信有心人都能明白。
契约史专业很荒凉，教授与学生的比例常年处在2：1。
也就是说平均每四年，只会有一个不知道脑子犯了什么抽抽的学生报考。
如果不是李林是校董之一，相信这个专业早都被取消掉了。
可喜可贺的是，这两年，教授与学生的比例终于荣升到了1：1并不是学生数量翻倍了，而是......
王八蛋老板李林跑路了！
不过临走前，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倒是没有忘记给上京历史大学捐赠了一大笔钱。
借着这场秋风，校领导一致决定将学校从上京这个前朝古都搬迁到玛瑞克尔，也就是新联邦的首都。
也许是想蹭蹭喜气，表明自己不是前朝遗老？
额，总而言之，学校花了大价钱在寸土寸的玛瑞克尔买了一大片儿地，建立起了美丽又大气的新校区。
现在的法亚，只要钱到位，水星表面都能给你建一所幼儿园。
于是乎，不出所料的，上京历史大学火了。
靠着金钱的力量，一路招兵买马、披荆斩棘，成为了法亚排行前十的大学。
仪器、技术、人才......在只有一个统一联邦的前提下，没什么是用钱买不到的。
没办法，金钱的力量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且强大。
......
“怀斯曼......”楚天回过头，“我能看出你的急切，听说你约了你的老朋友聚会，那今天就给你放个假，去吧。”
理查德冯怀斯曼，目前契约史系唯一的学生，在九年前玛瑞克尔动乱时成为了孤儿，后来被四叶草生物科技公司收养。
“嗯。”怀斯曼点头，“谢谢教授。”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奔向了飞车站。
楚天虚着眼，望向人工天幕上虚假的天空与恒定的天光：“年轻真好啊......”
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
还好，契约者不会秃头。
作为可以改变自己外貌年龄的生物，秃头是不可能秃头的。
这大概也就是不管被自己的妻子何梦吐槽多少次装嫩，楚天也要保持二十来岁外表的原因了吧......
楚天现在的压力很大，真的很大。
作为一个真实年龄已经奔四的人，他上有自己与何梦两家的父母，下有五岁的儿子，时不时还有联邦特别事务处理局的人来日常调查登记......
五年前，楚天的儿子出生了。
秉持着不知道是恶搞的精神，还是某种期望，楚天给他的儿子起名叫楚轩......
穿越者，就是这么任性。
但不管怎么任性，钱还是必须的。
楚天要每个月都要缴纳房贷、车贷、飞船贷、花呗、水电费、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及住房公积金.....
还有家里的衣食住行、孩子的营养教育、媳妇看上的各种名贵武具、他自己游戏里面的充值。
中年人所背负的，能将青春年少变为地中海秃头，时常在三十岁以上的已婚人士耳边低语......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恐怖的东西！
其实楚天已经无数次在脑子里生出了各种赚钱的骚操作，并付诸实践。
比如向平行世界的自己借钱（可惜都是穷鬼），预知未来之后买彩票（被醉红尘发现之后修改出奖结果），用空间能力从银行拿钱和金砖（会被鹰的光影回溯能力发现）......
也难怪他会被联邦特别事务处理局重点监控。
这九年，楚天成长了很多。
毫无疑问的说，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和当初所见的卫一帆还有精卫他们五五开了。
他终于从一匹普通的军马，成长到了桃园三兄弟的战力，也算是完成了华丽丽的逆袭。
可惜，时代变了。
“唔...嗯！”楚天伸了个懒腰，在校园内网的导师系统中写道：
[联邦历8年2月13日，契约史系全系学生系数请假，导师放假一天。]
“好咯，回家逗儿子去了！”
就在这时，楚天的胸口一阵抽痛。
低下头，他看到一条虚幻的锁链从胸口处延伸而出。
“又来了吗......”
“哗铃铃......”铁链相互撞击的声音从四周传来。
自从那一次在唐朝接触到之后，他就像是被打上了标记。
即便是有着李林帮助，那些锁链也是不断地追逐着他。
最初是在梦中，随后逐渐出现在现实中，无数次想要将楚天拉入深渊。
“呵，我知道你很强。”楚天闭上眼，“但我也不是......”好像特摄剧中的场景，一身银白色的装甲从他周身的空间裂隙中出现，瞬间着装，“没有成长的啊！”
机甲兵装时刻！
完整的第五代个人机甲兵装，配合楚天的能力量身打造。
金属的缝隙间流转着契约的光芒，棱角间无不透露着强大的美丽，这是人类现有科技与契约能力的一次完美的结合！
“老子花了八千多万的机甲，专门为了花了这么多钱，你他妈的就算是神也要给老子跪！”（其实第五代机甲兵装很贵，李林帮楚天向四叶草科技支付了一大笔钱）
骂人是不好的，楚教授平时也一直很温和......
可是，这台机甲，正是他贫穷的原因啊！
第三章 ，重新开业！
好似在回应着楚天，四周的锁链摩擦出刺耳的鸣叫。
那声音时而尖锐，时而低沉，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可惜楚天根本听不懂，也没有耐心去听。
因为没有人能够忍受熊孩子用指甲刮黑板，或者玻璃摩擦金属的声音。
“还是这一套......”楚天随手丢出了一个混乱之刻，这种使用时间能力的技巧就是将时间加速与时间倒退随意的拼接在一起，命中之后，不同的时间流速会使老化程度不同的目标从内部自我崩毁。
最主要的是，这样的攻击对现在的楚天来说，已经是可以瞬发的普通攻击了。
“大姐，你就算不会说人话，你拿锁链摆个通用语文字也成啊，非要在这里和我逼叨叨。”
看着面前不知什么材质的锁链崩裂，楚天谆谆善诱道。
但显然，那些锁链，或者说它背后的主人根本不想听这些。
更多的锁链穿过裂隙，从那个弥漫着黑暗的空间穿出，它们带着黑气肆意舞动着，就好象一堆触手......或者说随波漂摇的海草。
其实楚天也尝试过使用自己的能力来加固空间，不过他的空间稳固很随意的就被另一端破解了，他的努力除了激怒（那一次被教训的很惨）了对面那个一直缠着自己的神经病以外没有任何收获。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楚天的视野里。
现任联邦特别事务处理局副局长，鹰！
不用想，火雀肯定也保护在他的周围，在局长醉红尘沉迷摸鱼的当今，他几乎算是事务处理局中最大的管事儿。
楚天看了鹰一眼，给出了一个：“又被袭击了我也很无奈啊”的表情。
鹰回了一个：“我懂你的意思”的表情。
一切都在不言中，两人熟练地展开了镜像空间。
显然，操控锁链的，深渊中的那个不能说名字的存在不可能和楚天缔结契约者的约定，展开用于决斗的镜像空间......
她自然也不会在意造成的破坏，但楚天不行。
而鹰的到来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凑够了两名契约者，展开镜像空间，楚天便可以使用一些大规模的能力，显然，看他们俩熟练的样子，这并不是第一次了。
“又得破费了......”虽然嘴里在感叹着，但楚天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没有慢下来。
一个亚空间的信标被投放到了那群瞎几把尬舞的锁链上方，随后......
无数的炮火撕裂空间打击而来！
其中有原始的动能武器、也混杂着激光与星舰主炮的粒子洪流。
最多的，还是各种当量的轰、轰、轰！
当然，这打出去的，可都是金钱！每一秒都足够让楚天的中年危机加重一分......
当初在法亚联邦刚刚推翻帝国的时候，还有不少反抗组织没有归顺。
于是，楚天化身路过的正义使者，帮助官方找到并摧毁了不少反抗组织。
至于他们的武器库，自然是被......咳咳，在非常激烈的战斗中，被顽固的反抗分子摧毁了。
作为‘火力不足恐惧症’的晚期患者，这一波治疗可是大大的提升了楚天的安全感。
在他的想法里，在这偌大的太空之中，爆炸之后是不会有人能找到什么证据的......
除非鹰使用他的光影回溯能力。
......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如今，楚天被联邦特别事务处理局24小时盯防的原因。
没有一个正常的国家，能够忍受一个随身带着能炸掉半个星球军火的人不受监控的乱跑！
五秒后，楚天十分肉疼地关闭了自己的亚空间。
看着面前冒着烟的巨大空洞，楚天在心中感叹，自己这些结合了人类智慧与金钱的‘正义力量’还是如此的可靠又强大。
“解决了？”鹰的声音在一旁传来，他吹了声口哨，看起来这些年当副局长的经历并没有让他变得成熟多少，“嘿，加上这次，你正好欠我5000gates值了。”
打开镜像空间是需要gates值的。
楚天耸肩，他还真的不缺gates：“可惜这东西没法给。”
说着，他开玩笑似的摇了摇头：“早知道这样，十年前我就不应该救那个小女孩儿。”
“叫安玲是吧。”副局长结合着自己的经历，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那些记录，“就是咱们相遇那一次，你从布莱克他们家救出来的。”
“对，就是她，可惜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投入了深......”
就在这时，异变陡发，一根一直在两人背后蠕动伏行，未被发现的锁链陡然从泥土中窜出。
好似带着无尽的怨毒与嫉妒，向正在与楚天聊天的鹰袭去。
来不及！
不论是远处暗中保护的火雀，还是身边的楚天，当他们发现那条锁链的时候，尖端的寒光已经刺破了鹰的头皮。
连使用时间能力都来不及，楚天曾经尝试过，被那些来自深渊的锁链杀死之后，所有可能性中的被杀者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就像是收束一样。
而且，他即便是回到过去也没办法改变，只能在第一次被杀死之前阻止！
就在悲剧发生之前......
“在确定安全之前就聊天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
一名青年男性出现在了鹰的背后，用手抓住了锁链，就像是被抓住了七寸的蛇，整条锁链迅速蔫了下去。
“李林！！！”
“你们可真是不让人省心。”李林叹了一口气。
“啊......我培养你，还有张浩宇他们，就是为了尽快过上每天都可以无所事事的退休生活啊焚蛋！”他盯着楚天，痛心疾首地说着。
“结果这才过了九年......九年！新联邦才建立了九年，就又出了这么多问题。”
李林扳着手指头说道：“简直是枉费了我费尽心思把女神会那些疯子赶走，又把深渊种到我们世界好像刺猬的刺一样多的次元锚拔掉......”
听到这话，楚天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些年他一直在心中抱怨李林的突然消失。
看来他一样在辛苦的工作着，就和为了还贷款的自己一样......
“我才和林依琪度了八年新婚蜜月啊！”
......
收回前言。
楚天回道：“喂喂，你好好重复一下蜜月这个词语，它的量词哪能用年来算啊。你这个偷懒八年，神明失格的家伙！”
“嘿嘿嘿......”李林不好意思德挠了挠头，“所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看起来这些年你的吐槽功力没有衰减啊。”
“还不是因为你所管理的世界就和你本人一样嘈点太多！”楚天咧了咧嘴。
“好了，看到你这么精神就好了。”李林拍了拍手，“看起来中年危机并没有把我的王牌员工击败。”
“那么我宣布，人生定制公司，重新开业！”
第四章 熵增与深渊
“喂，老婆？”
“怎么了？我打游戏呢你快点说。”对面传来了何梦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人总是讨厌被打扰的，不论那个打扰你的人与你多么亲近尤其是在起床和打游戏这两件事情上。
这样的一幕幕每天都会在无数的家庭中发生，虽然性别常常是反过来的......
“我公司有点事情，要出差一段时间。”楚天直奔主题，“晚上你接一下小轩。”
“唔，你等下在学校的网站里面申请一下寄养吧，我这里下长线副本呢。”网瘾少女如是回答。
“可是我看网上说这样不好，”楚天争辩道，“要给予孩子家的温暖！”
“小轩上次告诉我他在学校很开心。”何梦回道，“起码不用吃你特制的营养爱心料理，相信我，你做的那东西难吃的程度和外貌完全成反比。”
“......”
“就这样，马上下一个boss，我先挂了。”
“嘟...嘟...嘟...”
楚天放下了手机，对身旁的李林说道：“好了，事情处理完了。”
同时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女人在婚前和婚后真的是两种生物，在有孩子前后对自己简直是两种态度。
究其根本，五年前他就不应该拉她入坑战火宇宙这款游戏......
“好，那我们直接传送回基地。”李林拍拍手，两人周围的景色瞬间变化，“要是让林依琪等太久，她是会拆......”
面前是一片废墟，林依琪蹲在一块承重墙前，听到后方出现了人，她无辜地回过了头，手里还拿着半条没啃完的钢筋。
作为毁灭毁灭这个概念的一部分，将有秩序的东西破坏掉本身就是林依琪的一种进食过程，所以从名胜古迹到现代都市，只要稍微有一点人造痕迹的东西都可以出现在她的食谱上。
据林依琪所说，基地的金属板就像是薯片，承重墙就像是巧克力，而里面的钢筋的味道则好似各种不同口味的pokey具体看生产厂家和镀层的不同。
“林！依！琪！！”李林咆哮道，“我记得我才离开二十分钟！我基地呢？那么大一个秘密基地呢？！”
林依琪呜哇的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罪证，然后挠了挠头，皱着眉头道：“你要相信我，是基地里面的自动防卫系统先动的手！”
“好吧......”李林别过头，没有去和林依琪争论这些，事实上同那条智商为9的蛇争论这种行为本身代表他已经输了。
他看向了楚天：“你要知道，我们公司一直贯彻艰苦朴素的作风，所以不要在意这些外部条件......”紧接着摊了摊手，“我和林依琪把你忽悠进来的时候我们只有一间出租屋和一台电脑。”
楚天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这种熟悉的不靠谱感，还是原来的配方。
说着，李林一脚踢开了一片废墟，从中将之前最常用的那台‘全知的电脑’挖了出来，这东西是他能力的具象化之一，并不在林依琪的食谱上。
“这个人就是这次的你全程负责的目标。”他将平板递给了楚天。
“让我看看，胡言，男......”楚天接过电脑之后浏览着信息，突然，他发现有一点点不对，“等等！我全程负责的？”
“对，我和林依琪还有别的事情。”李林点头。
“不会是继续你们那长达八年的蜜月吧？”楚天虚着眼看向两人。
李林摇头：“事实上我们俩要解决的，就是一直困扰着你的问题。”
“你是说那些锁链！”
“事实上你和胡言一样，你们的问题都是来自那个同样的地方。”李林回答。
“深渊......”楚天的眉头皱了起来，“无数幻想作品中都将这个词作为反派，虽然这些反派千差万别......那么，管理者大人，马上要袭击我们的深渊又是什么呢？”
这是他第一次亲口提出这个问题，虽然之前无数次听到过这个一听就代表了某种大反派的词语。
“嗯......？”李林考虑了一下，“在孤立系统中，事物总是向着混乱无序的方向发展，只要时间足够长，这个孤立系统总会达到物质温度的热平衡。”
“我知道，熵增和热寂嘛，学校里都学过。”楚天咧咧嘴，“你怎么不从开天辟地开始说？”
没想到听到这话，李林竟然点了点头：“好。”
“如果我们把虚空看作一片海洋，那么一个个世界就是随着浪花而荡起的气泡，出现、破灭，无数的开始与终结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
“从客观上来看，所有的世界都要毁灭，这只是一种自然现象，没有可歌可泣的传说、也没有悲壮的故事。
“这每一秒都发生无数次的故事，甚至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没人爱听。”
“等等等等！”对于李林这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楚天真的是太久没有遇见了，“说好好的深渊呢？”
“作为男人不能太急。”一旁的林依琪拍了拍楚天的肩膀，露出了一个你懂的表情，“前戏不做足，怎么能出感觉。”
“......”
“但是从主观上，没有一个智慧生物的种族是期望着灭亡的。”李林继续娓娓道来，“所以......”
“所以只能将打破孤立系统，把过多的熵值释放，入侵别的世界！”楚天进入了状态。
李林颔首：“不错啊，都学会抢答了。”
“所以深渊是某个以入侵其他世界来拯救自己世界的世界？”楚天皱眉。
“不，要是那样的话我早就安排全世界的人逃离了。
他们只是一些不愿意被毁灭的残渣罢了。”
“这就像是所有人都从一个很高的悬崖上向下跌落，”李林举例道，“总有那么几个不老实的，要揪住别人的头狠狠丢下去，让自己掉落的慢一点......”
“事实上你所说的那种侵略性世界是存在的，而异星文明联合在消亡之前，为了新生世界中文明的发展，将能够探测到的侵略文明全部轻扫掉了。
“现在这一批新生代文明也没有成长到靠侵略其他世界来释放熵值的程度。”
“所以异星文明联合当时为什么不把深渊这些残渣也清理掉？”楚天有些疑问，“难道是俗套的希望给新生文明留着当试炼？”
“不不不。”李林摆手，“因为深渊是在异星文明联合消失之后才出现的。
“是‘法亚之门’实验的副产物。”
第五章 咖啡店
胡言走在玛瑞克尔的街道上。
真空磁轨车的轨道纵横交错，幽兰地信标在一旁闪烁着，引导飞车穿梭于钟乳石笋一样巨大的建筑当中，一切都是有序的。
胡言抬起了头。
天空中，倒影都市闪耀着，就好象一面镜子，映照着地面上的一切，拥有着异样壮丽的美感。
可惜在这面镜子中，他没有找到自己。
如果有人注意到胡言的话，一定能轻易的发现他的异常，并好奇这个青年稍过中年未到的男性究竟是在散步？闲逛？还是某种间谍的侦察活动？
可惜没有，快节奏的都市生活让每个人都疲于奔命，而这些疲劳的人们自然不再会关心身边毫不相干的人与事物。
他其实并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在模仿自己过去的习惯罢了。
在九年前，他不知为何失去了自己的情感，就在那场混乱地灾难中。
毫无征兆的，在某天起床之后，胡言发现自己的大脑再也没有产生什么新的念头，换言来说，他对未来失去了任何的想法。
为了不被他人看出异常，他机械地模仿着过去的自己。
幸运的是，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不幸的是，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就和这个世界上无数迷茫的人类一样，他不知所谓的活着，也只能算是活着。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家咖啡厅？”
一栋与玛瑞克尔格格不入的建筑闯入了胡言的视野。
玛瑞克尔大多数的建筑都有着金属质感的外表，空中的轨道又划着柔和的曲线将高矮不一的建筑连成一个整体，整座城市都透露着一股子未来科幻的惊异美感。
但这栋老式建筑......就好象是从复古电影布景中直接被挖了出来，然后随手丢到了这座赛博朋克城市的中心。
就像是一只混入了人群的鹅......但不论如何，它成功吸引了胡言的注意力。
“如果是过去的我，一定会走进过去看的......”
这样想着，胡言假装好奇地走入了那间老式公寓楼下的咖啡厅。
推开门，风铃叮叮当当地响起，像是欢唱着迎接来者。
在这个近乎所有店铺都换成了电子报告装置的时代，这种古老的智慧反而能给人一种新奇感。
让胡言意外的是，不像是外部的破旧，咖啡厅的内部维护装修的很好。
不算华丽，但能够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听到了铃音，在柜台后的中年男性停下手中擦拭玻璃杯的动作，缓缓抬起头。
“要点些什么吗，客人？”
还在观察四周的胡言的视线，被男性温和的声音拉到了柜台的方向。
他带着单片眼镜，身穿着管家模样的衣服，整个人显得成熟稳重又风度翩翩。
要知道，可爱小正太、成熟帅大叔、风骚老男人，这可是对女性有着最大杀伤力的三种年龄段的男性。
当然，帅才是一切的前提，如果没有这个前提，那么不管处在什么年龄段都只会被冠以猥琐油腻等词语......
要是胡言是女性的话，一定会在见面的瞬间增加不少好感度，可惜他是男的。
每一个男性见到帅气的同性之后，都只有这样一种感觉“卧槽这b长得好帅都赶得上我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胡言看了看价目表，有结合着自己的工资思考了片刻后，伸出了一根手指：
“来一杯最便宜的咖啡......”
预想之中的鄙视并没有出现，中年店长的声音依旧那样温文尔雅。
“好的。咖啡要现煮，客人您需要等待一会儿，随便挑个座位，等下我帮您送过去。”
真是个有魅力的中年人！
如果林依琪在这里，她一定会笑翻过去。
楚天这厮只是长了一副好皮囊，有些人表面上很正常，可是内心却是一根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海草......
......
在胡言打量他的同时，楚天也在打量着他。
透过李林赠与他的单片眼镜，楚天能清晰地看见，在胡言的胸口延伸出了一根虚幻地锁链，一直延伸到远处，消失在虚空当中。
和他一样。
据李林所说，这就是被深渊打下了次元锚的标志。
虚空中可没有上下左右这样的方向位置还有距离，想要‘移动’，可不能傻fufu的像平常一样靠着喷射或者什么其他的物理手段。
通过改变自身的物理常数，只要数据对上了，来自信息的锚定就会产生‘拉力’，从而下沉到对应的世界。
比如说输入光速c=299792458m/s，普朗克常量h=6.62607015x10^（-34） js......等等一系列地球宇宙的物理常数，那么来到的自然就是地球所在的这个宇宙。
这个过程输入的数量一定要足够多，否则漏掉的信息可能就会把你拉偏到其他千奇百怪的世界中。
同理，数据的精度也得保证，不过对于能够修改物质物理常数的文明来说，也绝对不可能发生诸如少打一个小数点，从而移动到一个兔子都能超光速（超我们世界的）移动的宇宙去这类事情......
而深渊使用的则是第二种方式。
每个人在生活、学习、工作、发呆乃至睡觉的时候，大脑都不会停止产生各种各样的想法。
这些想法有的会被实现，而剩下的大多数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放弃，它们除了浪费掉你的一些糖分以外，根本带不来任何收益。
毕竟我们世界的世界屏障很厚，把所有虚空物质都阻隔在了世界之外，所以我们的世界没有修行者、没有超能力也没有任何能够将思想转变为物质或者能量这种用爱发电的事情发生。
由此可得，那些拥有唯心能力的世界，究其根本的原因，都是因为世界屏障的厚度太过单薄，部分虚空物质可以逸散到宇宙中，然后被称为x气或者x力......
低魔中魔高魔，世界屏障的厚度越薄，世界上人们所掌握的唯心力量便越强大，那个世界也越接近完犊子。
但即便是在无魔世界，智慧生物的幻想可不会凭空消失，它们随意地从世界屏障逸散而出。
当这些智慧生物的意识信息与虚空物质结合的时候观测者效应发生了，智慧生命所幻想的世界，将成为多元宇宙中的又一个新的气泡。
当然，这种被称为脑洞的世界，在没有足够的信息支撑，也就是观测者持续的观测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毁灭。
别忘了，被称为无信息物质的虚空物质，虽然在与信息结合之后能够诞生信息物质（也就是我们平时常见的物质），但同时它也能吸取掉正常物质中的信息。
打个比方，信息就像是酒精，虚空物质就像是水。
你把两者1：1互溶，那就是50度的烈酒；
你要是拿一滴酒精放进一缸清水，那还是一缸清水......同理，过多的虚空物质会无限制的稀释信息，最后逸散开来的信息在无限大的虚空中再也泛不起一点波澜。
回归正题，这些智慧生物从自己世界屏障中逸散而出的意识信息，可不止能够产生千奇百怪的脑洞宇宙。
它们同样可以作为在虚空中寻找世界的信标。
第六章 冒牌天神
深渊使用的就是这种方法，在虚空中随便抓到一个世界或者一条信息，然后顺藤摸瓜过去，而攻破那个被找到的世界以后又可以顺着信息流找到它观测的世界和观测它的世界，如此循环......
打个比方，就和提溜花生一样，一提提一串儿。
而作为信标的，自然就是那些成天瞎想，内心有漏洞的人。
“你的咖啡。”
楚天将咖啡放到了胡言面前的桌上。
“谢谢。”
他没有急着离开：“看起来客人您最近遇到了十分困扰的问题......”
“不。”胡言摇了摇头，“我心中没有任何问题。”
“你想去看星星吗？”
事实上，在看到胡言资料之后，楚天就想到了楚轩......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原本地球上那本他所玩梗的小说中的原主。
“？？？”
果然，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有时候，没有任何‘想要去做的事情’本身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楚天意味深长的看了胡言一眼。
愣了片刻，胡言自然也听出了楚天语言中所寓指的含义。
“你是契约者？”
“准确的来说应该算是这个世界的管理者，或者说神明......”故意停顿了一下，在没有看到期望的表情之后，楚天才遗憾地接着说，“......的助手。”
无口无心无表情对男人来说可不算萌点......楚天在心中吐槽了一句，摊了摊手继续道：
“总而言之，你应该能意识到，你现在的状态是‘异常’的。”
“是的。”胡言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在这九年期间也找过医生，做过体检，只不过最后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至少在身体层面没有，至于精神上，那东西是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说辞，让我来说，我们现代的教育和培养这种改变一个人思考方式的行为和把人逼疯没什么区别。
总之，即便是知道了自己精神方面有问题，胡言也没有能解决自身的问题，而他的努力除了把几位著名的精神诊疗师逼入了自我怀疑的困境之外，也没有更多的收获了。
“你失去自身情感的问题，事实上是因为我老板，也就是咱们世界的神的某个疏忽。”
胡言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喝着咖啡，一副我就看你的表演的样子。
“喂喂！给点反应好不好。”也顾不上维持刚刚建立不到三分钟的帅气老管家人设，“你好歹愤怒一下，抱怨一下或者啊啊啊惊叫几声......”
“哦。”
“......”
“其实在这九年当中，我的老板其实一直在处理这些问题......”虽然得不到任何回应，但故事还得继续毕竟剧本是那样写的。
“与你有类似遭遇的人有很多，而他们每个人遇到的难题都不尽相同，有的是整天受到致命袭击，有的是突然失去了半片儿身体的控制权，还有一个十七岁就成了地中海......整个宇宙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十数万人出了问题。”
“听起来你的老板是个很马虎的神。”
“可能是我的表述问题，事实上他很努力......好吧，总而言之，你的问题和其他人的比起来并没有那么致命，所以到现在才处理到你。”
“所以说你这个问题算是工伤我们现在就来处理你的问题，以及补偿你了。”
胡言旋转着手中的咖啡杯，片刻之后他回答道：
“好。”
学着李林的样子，楚天一个响指，配合着自己的空间能力，两人周边的场景变成了广阔无垠的星空。
“看，星星多漂亮啊。”
“这就是补偿？”胡言歪着头，看起来即便是他都感到了疑惑。
“咳咳......当然不是。”楚天伸出了一根手指，“一个愿望，一个不要太过分的愿望。”
胡言继续问道：“什么愿望算是太过分的？”
“比如说‘再来三个愿望’或者‘让汉洲足球队在星际联赛上夺冠’这类的。”
“好，那把我恢复成九年前那样。”
楚天摇了摇头：“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我也不会出现在你身边给你一个愿望的机会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十几秒。
“我不知道。”
“再想一想想一想？”楚天用手打着旋儿。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胡言面色平静地摇了摇头，他学着方才楚天的口气，“如果我能做到这一点，你也不会出现在我身边给我一个许愿的机会。”
眼看局面就要陷入僵局，楚天却露出了一切尽在计划中的笑容。
“那么，你要不要听一听我的建议？”
“愿闻其详。”胡言颔首。
“你要不要试着当一段时间神呢？这样你会看到无数的故事，听到数不尽的索求，不同的人有着各自的所欲所想......”
事实上，在看到李林计划的时候，楚天也被吓了一跳。
但他只是一个执行者，不需要费脑子思考这些，就好比对林依琪来说最重要的如何盘绕起来睡觉最舒服，对楚天来说则是那压在他身上的一大堆中年危机......
看到胡言还在犹豫，楚天补偿了一个猛料：“事实上，能够解决你问题的只有你自己，你并没有完全失去自己的**......”
“好好想一想，想一想，‘想要知道自身想要什么’不也是一种另类的欲求吗？”楚天一手扶着椅背，缓缓俯下身，在胡言耳边轻声细语地喃呢着。
“你也是一个人类，而人类的诉求不外乎那些生理、财富、地位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自我实现，借着他人的故事，你自然能找到。”
如果林依琪看到了他的表现，一定会给如今的楚天点个赞，不愧是最早一批的员工，现在已经有李林那股子神棍的味儿了。
“我......”胡言低下了头，他只看见杯中地咖啡缓缓旋转，他只是失去了情感，原本的判断力依旧还在。
是啊，既然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久说明他仍旧是有着欲求的，为什么过去的他一直忽略了这一点呢？他不知道原因，但胡言至少明确了一点他本身是想要寻回自己的感情，变回普通人的，至少他无意识地一直在做着这样的努力。
想到这里，胡言不再犹豫：“如你所说，我愿意成为代理神。”
楚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拍了拍手：“恭喜你！”
“只要向正确的方向，那么迈出的每一步都是朝着成功走去的。”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法亚世界，下属法亚星，再下属玛瑞克尔，再再下属第二十八片儿区的神了。”
“......感觉好微妙。”
“嗯，本来就是一个弟中弟中弟的位置......”
当然，最后这句大实话楚天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名称来自某部美国喜剧电影）
第七章 今天开始做神明
南极大陆面积很大。
中国陆地面积约960万平方千米，而南极大陆则是有1390万平方千米，约是1.448个中国的大小。
所以玛瑞克尔的面积也很大。
拥有着总面积712万平方千米的地下空间，那是任何一个没有亲眼见证过的人都难以想象的地下国度。
也只有一个拥有外星殖民的星系级文明才能完成这样的壮举，当然，一般他们不会这样做，因为投入和回报完全不成比例。
但法亚有着法亚之门，这座来自超古代文明的遗迹本身就代表着一种不可估量的价值那是连当今的法亚联邦都无法望其项背，甚至连工作机制都不曾理解的文明造物，或者说遗物。
在最初规划时，一共设计了700座大型城市，每座的面积都是标准的一万平方公里，它们像蜂巢一样嵌合在南极大陆的板块中，又被划分给各个国家。
在帝国统一之后，原本划分给各个国家的城市自然不能再使用原本的名字，于是，在某个起名鬼才的一拍脑门之下，原本带有各个国家不同特色的拗口名字统一变成了第xxx区。
胡言居住的地方，就在这第二十八区，在这里的人们根本看不到法亚之门，事实上也只有1-7区可以看到。
第二十八区原本是都是梅国自由联盟那群资本家的秘密产业，可是在他们选择改名为人类自由联盟、与新联邦对抗之后，这里就被新联邦拆迁并且收归国有了。
当然，是不给赔拆迁费的那种，不过说实话，就算是联邦要给他们也没胆子来拿。
不得不说他们所谓自由民主的意志真是一种厉害的东西，甚至可以让人放弃领了以后从此不再用努力的拆迁费......
好吧，有时候假话说多，自己也就相信了。
类似的片区还有不少，于是乎，这些个土地自然是被联邦政府出售，好好地补充了一波刚刚建国并不怎么殷实的国库。
楚天所担任教授的上京历史大学，就是借着这次秋风，在二十八区购买了一大片土地。
他本人也只能不怎么情愿地挪窝到了玛瑞克尔......
和楚天情况十分类似的，胡言的到来也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
胡言在一家游乐园中工作，九年前，他来玛瑞克尔考察时被卷入了当时的灾难，之后在养伤养好之后回到上京述职，又恰好碰上张浩宇与真理会的小队共同潜入上京进行斩首，也就是血色上京事件。
可以说是非常不幸了......
唯一称得上‘幸运’的就是，他当时已经失去了情感和大多数的想法。
至少这样他不会感到和抱怨这份不幸。
“所以呢？我的工作是什么？”
胡言看向身边的楚天，此时他已经变回了少年模样......主要是他的性格实在是不适合帅气大叔那种人设。
再说，带着假发真的很难受。
“诺，接着。”
楚天将一块儿石头抛给了胡言：“你应该知道契约者诞生的原理吧？”
“我记得是足够强烈的愿望、思想诉求这些情感信号，被法亚之门捕捉到，就会成为契约者，大意应该是这样。”胡言抿了一口咖啡，略显歉意地微微摇头：“毕业太多年，都快忘光了。”
回答完，他端详起了楚天方才抛给他的那块石头，那是一块棱柱模样的水晶，通体透明，有拇指大小。
“嗯，所以说你应该明白法亚之门有着一个筛选的系统，它能够把人类一直觉得无比神秘的情感进行量化，然后从中选出超过某条数值的那些，但是！......”
说到这里，楚天卖关子似的深深地换了一口气：
“既然是一种机械式的筛选系统，那就肯定有漏洞，有bug......再说建造这个遗迹的文明中的智慧生物也不是人类，所以即便是再设计之初就考虑了普适性，实际应用的时候还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你知道吗？”楚天伸出了一根手指，“这个世界上，有那么1%的人，无论怀着再怎么强烈的情感，也是无法成为契约者的。”
“我们将这些人称为适格困难者”
“而你，我们新上任的代理神，你的工作就是去处理这些适格困难者中原本能成为契约者的人的一些诉求。”
听到这里，胡言举起了手：“我有一个问题。”
“既然法亚之门都无法判别那些适格困难者的情感，我们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否达到了能够成为契约者的数值呢？”
“那就是另一套系统了，我们这些跑业务的也不用去深入了解这些后端开发的问题。”楚天摊手，暗示自己也不明白这个问题。
接着他指向了那块胡言手中的棱柱水晶：“所以我们把这块石头给了你，它的名字叫做【今天开始做神明】，拥有自动回应祈祷、一键神迹等功能，真正的傻瓜式操作是的，我的意思就是只要拿上它，换个傻子来都能坐好这个位置。”
“所以我的工作到底......”
“当有工作的时候，这块儿神石就会告诉你需要做什么，需要怎么做，你会有一种福临心智的感觉，到时候不要疑惑，照着做就行，根本不用我现在给你详细解释。”楚天回答。
“所以到底我是神还是这块石头是神......”
“当然是石头！你只是它的代步工具和绑定装备。”
楚天很无辜的一摊手：“别这样看我，要是没有一点辅助的让你直接坐上那个位置，和拉个傻子上去也没什么区别。”
“起码这块石头永远不会和你争权夺利，也不会变个猴儿来敲你一棍子......”
胡言点了点头：“好吧，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只要微笑就好了。”楚天歪着头回道。
可是不管楚天怎么玩梗、吐槽还是卖萌，胡言的回应永远都是那样面无表情的‘哦’或者‘好吧’。
“总而言之，该吃吃，该喝喝，平常你做什么现在就继续干什么需要工作的时候那块儿神石会告诉你的。”
“我明白了。”
胡言喝完了杯中的咖啡，收起了水晶棱柱正准备离开。
楚天掏出了一个二维码挡在了他身前。
“别忘了付钱！”
第八章 作家与猫与研究员
独自走在玛瑞克尔的街道上，胡言轻抚着手中的水晶棱柱。
“好像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刹那间，变化发生了。
氤氲的青色光芒自水晶中绽开，而后冲天而起。
胡言赶忙捂住，就在这时，楚天的声音自他的身后传来。
“不用担心，在能力发动期间，周围人会自然而然地忽略掉你的存在只要你不要故意做类似在他们头上暴扣这类行为就行。”
“你怎么来了？”胡言歪着头，提问道。
此时的楚天已经换上了睡衣睡帽，上面还印着一只只可爱的小黄鸭。
总而言之不像是能在公共场合穿的装扮。
“哈欠~”楚天伸了个懒腰，白了胡言一眼：“你以为我想来，我原本是打算睡会儿的，没成想你这个事儿逼这么快就遇到事情了。”
“搞得我现在也得陪你走完这么一轮，这是算是走程序。”
他接着指了指亮起青光的宝石，即使是被胡言紧紧遮盖，青光还是不断地扩散而出：
“也避免你能做出这种迷惑行为。”
胡言：“......”
“因为你也算是任务的一部分，所以周围人也自动忽略了你？”
“我这是靠着自己时空能力手动的的！”楚天恶狠狠地回道，“走吧，赶快搞完，沿着石头给你的指引，你就会找到需要帮助的人。”
十五分钟后。
胡言转身看向了身边那个带着小黄鸭睡帽的家伙：“你确认是......人？”
按照指引，两人来到了这条小巷，然后看到了头顶侧上方，一直猫咪揣着手看着他们，青光正是从它身上发出......
楚天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理论上，应该是。”
“我当然是人。”
楚天＆胡言：“猫咪居然说话了！”
“哎。”那只胖狸花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原本是四叶草生物科技的研究员，也加入了真理会。”似乎是怕面前两人听不懂，它补充又道“反正就是最高级的那一批。”
“在委托中，委托人会向我们完全打开心扉。”楚天在一旁解释着，“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
“总而言之，他们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不会说谎......”
“在委托完成后，这段记忆也不会保留的太过深刻，对委托人而言，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胡言点了点头，开始继续听那只变成猫咪的研究员的故事。
“十年前，我们的boss乌鸦突然疯了，开始追杀我们真理会这些人。”
（ps：就是之前卫一帆清理真理会内部的那段，对于真理会其他的人来说，那真的是莫名其妙的，正在好好地享受着，唱这歌，吃着火锅，突然就被追杀了......）
“恰巧，我们课题组研究的是‘把意识上传到相异的躯体中’，要知道，之前我们所做的意识转移都是转移到自己的克隆体中，都是‘相类似的躯体’。”
“为了躲避追杀，我只能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了路边随便抓的一只野猫的身上当然这个身体是做过改造的，不然可能你们也见不到我，早就老死在哪个垃圾桶了。”
听到这儿，楚天帮胡言追问：“那你的愿望就是变回人吗？”
要知道，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这只猫针对二人‘为什么猫会说人话’而做出的回应......真正的愿望还没说呢。
“怎么可能？！当猫比做人可舒服多了，我费那神变回去干嘛。”说完，胖狸花扯了扯耳朵。
楚天戳了戳胡言：“要想快速完成，一定要主动去问目标的愿望，不然在这种掏心窝子的状态下，就算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也能和你唠嗑一整天。”
胡言微微颔首，向胖猫研究员问道：“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
舔了舔爪子，它才缓缓的回答道：“前些天，我的仆人一号不见了。”
“原本，他每天都会给我带点吃的，这两天突然不来了。”
“我有些担心于是去调查了一下，发现他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还有人来威胁他，弄得他茶饭不思，更别说给我带饭了。”
“我的愿望就是帮仆人一号解决这个问题，去吧仆人二号！”
“谁是你的仆人二号啊喂！”楚天比了一个中指。
胖猫研究员只是不屑地喵了一声。
“嘿我着暴脾气。”楚天撸起袖子，“今天我不把你撸秃我就不姓李。”
“冷静、冷静......”胡言赶忙从身后架住了楚天，“虽然他原本是人，但是也当了十年猫了，肯定会有一些猫的脾气。”
“再说，按照你刚刚的说法，对于当事人来说只是在做梦，而一只猫在梦里虚构出一个仆人帮它解决问题不是很正常的吗......”
“......”楚天摆了摆手，“你没看出来我是在开玩笑吗？我只是单纯的想撸一把猫而已。”
思考了片刻，胡言面无表情地摇头：“没看出来。”
“因为你不知道我本来就不姓李。”楚天耸肩，“走吧，去找这只猫的仆人一号。”
“去哪找？”胡言歪头，“用这块儿万能的石头？”
“用不着那么麻烦。”楚天掏出了手机，“在玛瑞克尔，找人寻物能力最强大的，自然就是星云一了，只要不涉及**的地方全部都布满了她的监控只要你有足够的权限。”
“而我们自然而然拥有最高的第一等级权限，如果前面没有什么搞笑的第零等级的话......找到了！”
楚天将手机放到了胡言面前。
【齐楠
性别：男
现居住地：玛瑞克尔，第二十八区西扇
职业：小说作家
......
介绍：目前正在与鹅力文学公司因为版权知情权的问题打官司】
手机中的齐楠看起来很苍老，不知道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纠纷，还是因为小说作家长时间不规则的作息，反正不像资料中二十多岁的样子。
“学着点，今后可没有我来引导。”楚天说着，趁那只研究员喵不注意，一把将其从通风装置的外机上扯了下来，抱到了怀中。
“可我没有你这种......”别看楚天操作简单，但胡言在一旁却是看的真切，“第一等级的权限。”
“但你家石头有，所以你拿着它的时候星云一也会听你的。”
楚天大手一挥：“走，我们去给这只猫解决问题。”
第九章 简单的任务与新的委托
“叮咚”
“谁啊。”
“网上看到了你的帖子，我来看看有什么好帮你的。”胡言微笑着，按照提前调查的资料，编造了一个合理的身份。
“原来你也是作者，请进请进！”齐楠打开了门，他的外表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双眼仍旧有着一种精光。
作为世界底层的普通民众，大家所拥有的曝光度其实很低。
新闻媒体、网络流量，这些其实从来都不服务于普通人......这便是法亚的现状。
齐楠也去找过媒体，可是在鹅力文学运作之后，无论是网上的搜索还是报道都被删除了，无奈之下，他将自己的经历发到了只有在作者之间小有名气的交流论坛上。
看了看这间家徒四壁的房间，胡言直言道：“你需要帮助吗？”说着他点了点自己的手机，在这个时代，这个动作就和古时候搓手指都是一个意思。
“不用！”齐楠摇头，“我把事情发出来并不是为了博取大家的同情。”
“你要真想帮我，只要帮我点赞转发一下就行，有更多的关注，鹅力文学那些人也就不敢用法律之外的手段。”
“我相信法律能给我一个公道。”
看着齐楠的样子，胡言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愿意拿面子换钱，而有的人不愿意。在物质层面，前者往往会活的很好，而后者则会较为清贫。
至于精神层面......胡言不知道，他如果有这些情感的话，他也就不会成为现在这个代理神的位置了。
“这样吧，正好中午，咱们一起去吃个饭。”晃了晃手机，胡言并没有给齐楠留开口的机会，“我请客，这点小事你可别拒绝了，我不差钱。”
他说的是实话。
作为胡言，他自然不能如此阔绰......可这毕竟算是公事，所以用的是活动经费。
之前楚天离开前便告诉过他，卡里面的钱随便用。
那张卡是李林的。
......
原本，胡言准备打飞车带齐楠去大酒店，可却被齐楠制止了。
“我就喜欢这家，便宜，实惠还好吃！”
看着他在这家小区附近的早餐店大口吃小笼包的样子，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吃的。
“确实，味道不错。”胡言颔首。
“不要死磕在一件事上，换换心也许会生出不一样的思路。”他挥了挥手，做出告别的姿态，“比如喂猫。”
凭借石头给他的信息，胡言知道，齐楠是绝对不会接受直接援助的。
至于间接地......他打算去鹅力文学的总部看看。
“我看你家旁边一直有一直野猫在游荡。”
“其实我之前一直在喂野猫。”齐楠停下了筷子，“我之前倒是一直有喂野猫的爱好，这段时间忙，倒是冷落了伊丽莎白三世。”
“听起来是只不错的猫。”
临走前，胡言向老板打听了一下。
在听闻齐楠经常来这里吃饭之后，他给老板讲述了一下齐楠的故事，然后留下了一大笔钱。
“我知道你也想帮他，但你本身也是小本生意，根据我的调查，除开店铺的租金和支出，你每个月甚至攒不下来多少钱。”
一听这话，老板就萎了。
这石头原本就是李林能力划分出去的一小块，拿着石头的时候，胡言能够轻易地获取周围人的资料。
老板是个实诚人，餐饮行业看起来十分暴利，但法亚的租金同样不菲。
听信了传言，这个汉洲人远渡重洋来到了这片大陆，开起了这家小店，可事实却没有传言那样美好。
但他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的孩子能够在法亚，接受到最好的教育。
胡言抬起头，他忽然感觉有些疑惑，为什么真正做实事的人，却没有那些坐在背后的人拿到的更多呢？
“我只是提前帮他支付了今后几年的饭钱而已。”胡言摆了摆手，他这次的人设就是一个富有的作家，“而我，真的不差钱。”
说完，胡言在心里摇了摇头，看起来装作暴发户也没有网上那些人所说的那样“爽”。
下次换个方法。
这时，心中传来一阵感应。
任务完成了。
走出店铺，果然在拐角处发现了打着哈欠的楚天。
“睡醒了？”
“算是中场休息，恭喜你完成了第一个任务，我的工作也算是完成了。”
“你根本就没干什么吧......”胡言瞥了一眼这个穿着小黄鸭睡衣的男人。
“我起码把你带到了任务目标他们家门口，然后给足了钱你看，接下来的事情你不是自己也完成了，我一直相信你悟性很高的。”
紧接着楚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我期待着你转正的那一天......起码这样子就有人可以分享老板的坏话了。”
从他的话语中，胡言分析出了一点。
“难道没别的手下了？”
“还有一个......可惜最后被他发展成老婆了。”楚天无奈的摊手，“我总不能在人家老婆面前说她老公的坏话。”
胡言的脸抽了抽，他并没有从记忆中找到能应付现在这种状况的表情：
“听起来......似乎...是个很曲折的故事？”
“嗯，大概能讲五十万字左右。”楚天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了不说这些，你完成了第一个任务，肯定会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事情对吧，快问完我好去睡觉。”伸了一个懒腰，楚天慢洋洋地说道：“人到中年之后能够这么悠闲摸鱼的时间可不多。”
“如果你能够不说之前那些插科打诨的话，我相信我们能提1分20秒左右完成提问这个过程。”
“......你应该多一点幽默感。”
楚天揉了揉脸，学着胡言的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然后把双手食指伸出，拉着两个嘴角，做出了一个很滑稽的笑脸。
没成想胡言根本没有理会他，直接开始提问：“任务完成的标准是什么？”
胡言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他给了小吃店老板一点钱，就算任务完成了。
“虽然那只猫的任务是帮齐楠解决问题，可实际上我估计它想要解决的只是‘齐楠忘记了喂它’的问题。”楚天缓慢地分析着。
“意思就是你把人喂了，人把猫喂了，任务就解决了。”
“至于完成的标准...大概是......”
楚天话刚说到一半，水晶闪烁起了亮眼的红光。
“你看又有新任务相信你我先回去洗澡睡了下次任务完成再见。”不同于前面慢腾腾的口气，楚天一口气说完之后就消失了。
手中拿着闪烁的水晶，胡言突然明白了一点。
“......”
“大概他也不知道吧。”
顺着指引，胡言来到了委托人面前。
令人意外的是，他认识这个人就是方才小吃店的老板。
第十章 山雀之死
“嗯。”怀斯曼用力地点了点头，“谢谢教授。”
与楚天教授道完别，他便头也不回地奔向了飞车站。
今天，他们这些四叶草孤儿院长大的孩子约好了要办个派对。
说是为了庆祝怀斯曼回到玛瑞克尔，可谁都知道，在如今交通这么便捷的时代，从上京往返一次玛瑞克尔十分简单。
他又不是在火星上学！
说到底，只是一群朋友找个由头聚一下罢了。
“布莱克、杜芬、特罗奇卢斯还有......提忒，据说这一次是大家来的最全的一次！”
怀着兴奋的心情，怀斯曼走进了酒店。
“呦！”布莱克伸出手向他打了个招呼，“就差你和提忒，我还以为你们俩同居之后劳累过度了。”
“怎么可能......”怀斯曼红着脸反驳。
人们往往很容易相信一个笼统的描述，并认为它特别适合自己并准确地揭示了自己的人格特点，即使内容空洞。
这便是著名的巴纳姆效应，也是那些层出不穷的星座、血型测试乃至神棍和街头骗子赖以生存法宝。
所以，学校里面的孩子往往会成为最好的红娘......有时候一句玩笑话，就能撮合原本没有关系的两人。
怀斯曼和提忒便是这样......作为一起在孤儿院生活的七年的同伴，他们自然有时间把两人的关系从一句玩笑发展到不可描述的地步。
虽然这两个白痴还没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可身边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对儿成了。
“我觉得有些不对。”席中，特罗奇卢斯皱起了眉头，“提忒是我们之中最期待这次聚会的人。”
“对啊，这里都是她订的酒店，聚会的事情也一直是她在张罗。”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请问各位，现在开始上菜吗？”
可惜，门外传来的不是提忒的声音。
“先等等。”怀斯曼回答，然后他向众人说道，“我给她打个电话。”
嘟......嘟......
可能是没有设置彩铃的关系，每一声忙音都显得如此漫长，如同数个世纪。
直到声音戛然而，电话接通了！
“提忒你到哪里了？”
“......”片刻沉默之后，一个意想不到的男声响起，“你就是提忒小姐的男友，理查德冯怀斯曼先生？”
暂时压制住了心中的疑惑，怀斯曼回答道：“是的我是，请问......”
“我是联邦警察署的警员，我们刚刚赶到现场。”
听到这里，怀斯曼心中咯噔的一下。
警员...现场！
“发生了什么！”
随着他近乎嘶吼的咆哮，整个包厢也变得寂静了下来，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呼吸。
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哪怕是他们的心中已经隐隐知道了那并不是什么能够轻易接受的答案。
对面那警员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给怀斯曼喘息的机会。
随后他以一种很抱歉的语气：“由目前所能找到的证据来看，您的女友提忒小姐......于昨天晚上在出租屋自杀了。”
“！！！”
怀斯曼直接挂断了电话，奔跑着离开了酒店。
虽然他心中无比期望片刻后自己的电话响起，被告知这是某个整人节目或者不太仗义的恶作剧。
可是现在，他只想跑到提忒租住的房间那里。
四周的景物都在飞速后退着，一切都好像变成了黑白，然后逐渐拉伸成一幅抽象画。
随后，记忆中只剩下了闪烁着的红蓝光芒，还有黑白相间的警戒带。
“放开我，让我进去，这件事肯定有问题！”
“这位先生，请您冷静一点。”
坐在出租屋旁的花园中，怀斯曼点起了一支烟。
“提忒绝对不可能是自杀！”
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到了花坛上：“什么隐形抑郁、我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年！”
“前天还去学校给我送饭...”力量仿佛一丝一丝地从他的身体中剥脱，“明明说了要给我惊喜......”
手中的香烟逐渐燃尽，烧到了手指他也仿佛浑然不知。
“啊...啊！”
兀然间，自怀斯曼的身后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看起来你也和我一样，知道这件事肯定有问题。”
他回过头，只看见一头墨绿色的长发......
有些记忆，他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堇。”
她微微颔首，随后伸出了右手：“三色堇，我是小提报社的同事，经常听她提起你。”
略微整理了一下情绪，怀斯曼与三色堇握手，随后一触即离。
“你好，三色小姐......我也...对你有印象。”他回答，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
“事实上，在警方推断的自杀时间的数小时之前，小提给我发了一封邮件。”也不多做寒暄，三色堇直接进入了正题。
她拿出了手机，展示给了怀斯曼。
【我的小鸟飞走了。
麻雀在飞翔，
山雀在彷徨，
知更鸟在他们的巢中歌唱。】
一首莫名其妙的小诗。
“事实上我并不是她最信任的人，我相信那个人是你。”在怀斯曼盯着手机的时候，三色堇在一旁解释着。
“但是那时她应该已经被监控，甚至控制起来了。”
她将邮件向上滑动。
【堇酱~我突然想起了一首小时候听过的小诗，我记得你正好在做这方面的专题，我就给你投稿过来了哦。】
“事实上，她很认真的找了一个给我发这首诗的理由合理的，不会被怀疑的。”
怀斯曼撑在花坛上的手颤抖着，血管暴起，那是用力过度的迹象。
“我昨天......要是去看看她就好了。”
三色堇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自我谴责的时候。”她指了指手机，“先搞明白她想要告诉我们的事情。”
怀斯曼深呼吸了几口，叹了一口气。
“山雀是她的外号，因为英语谐音（注1）的关系，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外号。”
（注1：提忒tit山雀、蠢货、笨蛋、**......）
“所以知道这个外号的人很少。”三色堇微微点头，“我也想到了这一点。”
“还有这里！”她的手指向小诗的最后一句，“知更鸟，我恰好在之前与她一起谈过数个世纪之前那首黑色童谣。”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片刻之后，怀斯曼咬着牙，一字一句地从比喉咙更深地地方发出了阴沉嘶哑的声音。
“果然......她是被杀死的！！”
第十一章 短信
玛瑞克尔，二十八区，白鹅集团旗下，鹅力物流的分部。
作为一家联邦成立之后才兴起的公司，白鹅集团可谓是风头正盛。
在联邦还没有推翻帝国的时期，鹅力物流就已经成立了很久了，不过由于没有贵族作为后台，这家普通的物流公司自然一直默默无闻也不敢有什么声闻。
于是乎，他们选择了为革命军，也就是当时分散各地的反抗组织走私物资。
当帝国被推翻，鹅力物流自然成为了建国功臣。
这只鹅从此转扶摇而上，在短短十年内成为了世界五百强的大型财团。
现在，就像其他超级企业一样，白鹅集团的触角蔓延到了各个行业，网络、经济、文化......
“说！”林依琪一把将面前穿着鹅力物流制服的中年男性扣到了墙上，“2月9号，也就是上周日，你到底把那批货运到了哪里？”
“饶...饶命啊女侠，我上次已经说过了，我只记得我是在加班，剩下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啊！”
那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听他所言，看起来已经是第二次被林依琪追问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行了......”就在这时，她身后的李林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那段记忆被人处理掉了。”
在楚天忽悠胡言的过程中，李林和林依琪两人并没有闲着。
考虑到林依琪的智商和正在处理事情的重要性，李林便随便找了一件不怎么重要的事情将她打发走了......
现在看起来，意外的钓到了一条大鱼啊。
“恩恩！”林依琪炫耀似的冲进了李林怀里，“我就知道这件事有隐情，所以把你叫来了！”
不，你只是单纯解决不了然后按照习惯来找我吧......李林揉了揉那团蓝色的长发。
“干得漂亮。”
“那那批货到底运到了哪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林依琪追问，“反正你可以模拟那个......额.....我忘了叫啥，就是那个部长的光影回溯的能力。”
“是鹰......而且人家是局长，联邦特别事务处理局。”李林苦笑着摇头，“不行，他的那一段时间，直接被从信息层面抹除干净了......”他的神色认真了一些，“用了和我一个等级的权限。”
“谁会去记这种又拗口又长的部门名字啊！”
吐完槽，林依琪的表情也跟着认真了起来，同时还带着一丝丝失落：“那......岂不是说线索断在这里了......”
“不。”李林眯起了眼，“有时候没有信息本身就是一种信息。”
林依琪歪起头，显然，她听不懂这种弯弯绕的话。
于是李林解释道：“我刚刚说了，在这个世界，能够做到‘让我都调查不到某段信息’必须拥有法亚之门的权限，和我同等级的。”
“所以，这样一下子就把线索缩小了无数倍拥有这种等级权限的只有你、吴羽菲、冰晶石还有我们的老朋友13号。”
“！”林依琪瞪大了双眼，指着自己，“我也是嫌疑人嘛？”
“我想以你的智商可能永远都搞不懂怎么运用那份权限......那可比高数难的多了。”
在几年以前，楚天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林依琪曾经在探望李林时听他抱怨过。
“为什么我一个学考古的还要考高数啊啊啊啊！”
林依琪表示了对楚天的智商感到捉急，然后，她看了看题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个世间竟有如此恐怖如斯之物！”
被鄙视了智商的林依琪也不生气，因为李林说的是事实。
“再排除冰晶石和吴羽菲，所以肯定又是13号在搞鬼。”李林摊手，语气中透着一股子无奈。
“那就不用管啦！”显然，林依琪十分乐观，“债多不压身，我们又不可能追到深渊甚至虚空去教训她。”
李林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忘了我最初让你调查的是什么......”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
李林一脸疑惑的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只见收件箱中显示有一条新的短信，是不认识的号码。
“我明明设置过拦截骚扰信息的......”他点开了那条短信，“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已行之事，终将再行；将行之事，必为已行】
李林的眼球迅速地转动着，随着他的操作，手机一遍遍的退出、重新进入短信界面......
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李林吹了一声口哨：“看起来比我想象的更糟糕啊......”
“什么什么啊~”林依琪钻了过来，“让我康康......”
随着李林的一个响指，他们二人消失在原地。
在一片漆黑的空间，无数的光屏围绕着两人旋转着。
“这不是你的本源空间吗。”林依琪玩心大发地挥手拍向周围的光屏，“怎么突然拉我进来了。”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你不会想要...在这里.....这种玩法确实挺新奇的...可现在还是白天啊......”
“stop！”李林拉上了手刹，擦了一下脸上的冷汗，“喂喂，在你眼里我是这么变态的人吗？”
他正了正脸色：“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不能在外面说吗？”林依琪看上去有点莫名的失望，“你难道还怕谁偷听？13号能屏蔽你，你也能屏蔽她啊。”
“不是她。”李林摇头，“这一次我们的敌人是他们。”
他的手向上方指了指：“那些与平常人无异的‘神明’......”
“主宇宙中，观测我们世界的人。”
“？！”林依琪张大了嘴。
“短信。”李林举起了自己的手机，“你记得13号是怎么一步步使得张浩林堕落的吗？”
“emmmmmm，他是谁？”
“张浩宇他哥，13号的头号狗腿子，之前咱们赶他们出世界的时候唯一能抗住你暴打的那个。”
“哦，是那个丧气哥啊，我记得当时你还告诉我他原本是个有权有势有钱有颜的四有好青年。”林依琪点头，“他是咋变成那样的？”
“13号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没有任何事物是偶然发生的，每一件事物发生都有其必然性，因此当命运来敲你家大门时，抱怨也没有用！’。”
“这是《苏菲的世界》中的一段话，之后张浩林在不断地调查中，一步步的被13号所欺骗......不，也不能说是欺骗，她只是将真相片面地告诉了张浩林。”
“于是，张浩林认为我们的世界都在一本书里面，能够随意被他人操控，而他和13号这种毁灭世界的行动反而是在解救大家......”
说到这里，李林停顿片刻，看向林依琪：“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这次的事情！”林依琪头顶亮起一个灯泡，她好像明白了一点，“又双是13号在搞事？”
“不，这一次不是她。”李林缓慢的摇了摇头。
“这是......作者在向我求救。”
“等等等等！”林依琪的双眼似乎变成了蚊香圈，“这也太跳跃、太神展开了吧。”
第十二章 梦与鸽子与真实乐园
看着手中闪烁的就像迪斯科舞厅中射灯一样地水晶棱柱，胡言愣在了原地。
“不会是......坏了吧。”
在完成了第一个委托，达成了那只变成猫的研究员的心愿后，被告知完成新手引导的胡言自然而然地接到了第二个任务。
十分幸运的是，他知道那个委托人是谁，就在方才离开的小吃店中......
就在他转身准备走回去的时候，局势突然失控了！
思考片刻，胡言拿起了手机，按照之前的约定，拨打了楚天的电话。
“怎么了？”
“这个石头好像坏了......我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任务，它现在闪烁的就和在蹦迪......”
“啊，我明白了。”楚天打断了他的描述，“这是正常的现象啊。”
“？？？”
“很简单是数学题啊，人群中有1%的人是适格困难者，而契约者所占的比率也是大约1%，那么‘原本能够成为契约者的适格困难者’大约在万分之一左右。”
楚天解释道。
“二十八区总人口2100万左右，所以你能够感受到两千多个密密麻麻的祈求不是很正常吗？”
胡言愣了片刻，他觉得楚天的话没有毛病......
“等下，我的问题是它们为什么会集中在一起给我发布过来。”
“都说了一开始是新手引导，会简单一点，完成之后自然就进入正题喽。”
“......”
胡言感到一种莫名的错位感。
就好象是被教会了1+1=2，告诉你你已经在算法上入了门......然后直接丢给你数学史上几大难题一样。
“我想我大概没有办法同时处理这么多事情，普通人类的大脑并不支持多线程操作。”
“那就做梦呗。”楚天的声音兀然地从电话中来到了现实，只见他递给了胡言一套睡衣，“梦里什么都有。”
“？？？”
有人做过一个实验，人在打手机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接过旁边人递来的东西，不管那是什么......
胡言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虽然接过了睡衣，但是他还是没搞明白楚天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去睡觉。”楚天一手搭在了胡言肩膀上，“走着！”
四周的场景飞速变换，两人瞬间来到了一间看起来很是科幻的房间，一整排睡眠舱整齐的排列在他们面前。
“这里是月球，也就是四叶草生物科技的大本营......”
楚天介绍道：“当然，我们今天做的事情和这家传奇公司没有关系只是借用一下他们的地方。”
“诺，进去睡吧。”
看着胡言站在原地没有走动，楚天补充着解释道：“进入冷眠之后，你的意识会进入到那块水晶石的空间里，然后就可以使用更多的能力。”
点了点头，胡言躺了进去，随后按照楚天的指示，做出了双手捧着水晶放在胸前的动作。
“我感觉我就象是要死了一样......”
“哈哈哈哈。”楚天拍了拍胡言的睡眠舱，“我还以为你完全是块儿木头疙瘩，没想到你还是会开玩笑的啊。”
“不......不是开玩笑，这个棺材模样的睡眠舱真的会让人感觉到很奇怪。”
听到这里，楚天挠了挠头：“这个外观设计......据说是为了致敬某个伟大的文明。”
“啊...总而言之好用就行了。”
......
这是一片纯黑的空间，胡言能感受到自身在不断地下沉。
如果换一个普通人，也许会感到焦躁、不安，因为人生来便会对这种类似深海的场景恐惧，这是仿佛刻在基因之中的本能。
幸运的是，胡言不会感到恐惧。
他静静地看着周围，不时有发光的气泡出现，随后远去。
就在这时，熟悉的叫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干！你到底还要漂飘多久？”
“......”
“啊，是我忘了。”站在原野中的楚天一拍脑门，“这小子不会感觉到恐惧，所以他在那片区域也不会挣扎......所以，额，他是不是过不来了？”
蹲下身，楚天凑到了胡言的耳边：“你要是能听到的话，就象征性的挣扎一下，然后你就会被排斥过来。”
等了小半响，这具身体还是没有反应。
“看起来要用点暴力手段......”
“别，我醒了。”胡言睁开了双眼，依旧面无表情道，“这个设计对于我这种没有恐惧感的人来说还真是恶意满满......我尝试了不少方法才成功离开。”
“所以说，这里就是石头里面的空间？风景不错啊。”
“不，这里是‘梦原’。”
楚天摇摇头：“你知道真实乐园吗？”
闭上眼睛思索了片刻，胡言回答：“这个世界没有天堂和地狱，那么我们就用科学的手段创造出归宿与乐园。”
“我在都市传说中听过，据说是四叶草生物科技公司为死者建立的人工天堂。”
“这里就是真实乐园的边界。”楚天摊开双手，指向四周的原野。
事实上，他曾经来到过这里，就是和李林还有乌鸦他们一起的那一次。
只不过，那一次是以鸽子的形态......
胡言点了点头，看样子他很容易的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行了，我们不进城，那是死人呆的地方，就在这里把事情处理完吧。”
拿出水晶棱柱，胡言按照心中的感觉将它向上一抛。
数以千计的光屏围绕着两人展开。
“在这里，你能够更加轻易的借用李林，也就是我老板的能力。”
所有的屏幕中，都有一个‘胡言’向着祈求者走去。
很奇妙的感觉。
这样形容可能不太恰当，胡言感觉到自己就像是变成了一只有无数触手的大鱿鱼，每一个分身都好像手臂一样如臂使指。
喜悦、愤怒、不安、希望......无数个面前的无数个祈求者，各自带着不同的索求与情感。
等等！情感！
“我能......感受到了......！”
“别兴奋的太早。”一旁的楚天摆摆手，“因为你现在是‘显身’的缘故，大部分思考力其实都是在借用那些祈求者的。”
“所以说你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情感，通过同调使得你自身也获得了相似的感受......”
“但究其本质，这只是一种‘外挂’，当你完成了他们的愿望，与他们断开连接之后，你便会失去这种情感。”
“所以，正如我们一开始达成契约时候说的那样
“你会看到无数的故事，听到数不尽的索求，不同的人有着各自的所欲所想......”
“而你所要做的，就是通过他人的故事，找到真正的你自己。”
第十三章 我觉得猫咪不会变成猫娘
“你看你现在这样看起来多正常，冷面小哥面瘫师兄这类人设必须要帅气的年轻人才能驾驭的起，而你两者都不符合。”
“......”
“怎么了怎么了？我就开个玩笑吐个槽，你表情突然变的这么微妙，这就弄得我很尴尬......”
胡言此刻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又混杂着无奈和一丝丝蛋疼。
他冲楚天摆了摆手：“不是你，是收到了一个很......”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微妙的委托。”
“有人委托我把他的猫变成女人。”
“...啊...哈哈哈。”楚天干笑两声，“这不是很正常吗，这句‘你给我变！’是多少人的希望。”
“然而现实中这种事情很难发生，能够帮助他们完成梦想的只有我们或者四叶草生物科技......实现这个愿望对现在的你来说很轻松吧？”
胡言点头：“但最重要的是他们和我们有关系，曾经在这里进行过交易。”
回忆片刻，楚天便想起了两个名字：“子虚和吴悠？”
“对。”胡言回道，“吴悠刚好来二十八区旅游，然后恰巧撞破了子虚拿着手机在发消息......之后他才发现，和他聊了将近十年的‘表姐’实际上就是自己的猫。”
“想来当时的场景一定很有意思。”楚天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猜测。
“问题就是，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实现他的愿望。”
“因为之前和我们交易过吗......”楚天点头，“我帮你问问。”
没过几秒，楚天就回复道：“没问题，李林说这些事情全凭你的意思，别说猫变成人，就算是变成超级赛亚人都没关系。”
“额......超级赛亚人是什么？”显然，胡言可听不懂来自地球的梗。
“一种外星超人。”楚天言简意骇的回答。
胡言微微颔首，然后便回归了工作状态，看来即便是在连接状态下暂时有了情感，他也没有想要接着了解楚天嘈点的兴趣。
“对了。”他忽然抬起头，“我可以拒绝他人的愿望吗？”
楚天深深地望了胡言一眼，随后摇了摇头：“不能。”
“就像是契约者之中也有好人与坏人......法亚之门没有任何立场，它只是公平的将力量给予所有思维波动超过标准的人。”
“而我们也是相同的。”
“虽然你有这自己的想法、好恶与思维倾向，但作为在体制内工作，你的工作便是实现愿望，给那些原本能够成为契约者，却因为自己体质无法成为的人。”
“所以，你不能拒绝他们，除非那个愿望超标或者涉及到了深渊这种文明之敌。”
“听起来真糟糕......”听完之后，胡言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神能够更加自由一些。”
“没有谁是自由的。”楚天叹息道，“智慧生命所代表的‘秩序’，本身就是一种不自由的体现。”
“我的boss事实上也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种无所不能的神，而是作为法亚之门的管理者......一开始我是为了快（忽）速（悠）让（你）你（入）理（伙）解。”
这时，楚天皎洁一笑：“但是！”
“你可以跟他交易啊。”
胡言歪头：“交易？”
“这也算是规则内实现愿望的一种方式，遇到那种你想要拒绝的人，你可以在实现他们愿望的同时收走一些他们原本很重要的东西，从而恶心他们。”楚天解释。
“......听起来像是钻了规则的空子。”愣了片刻，胡言吐槽。
“事实上，能够获得与我们交易的机会，本身就算是一种财富与恩赐。”楚天笑了笑，“多少人做梦都想获得和我们交易的机会。”
“说说那个人的情况呗，我可是很会坑人的。”楚天凑到了胡言身边。
“一个年轻人，无业的小混混，愿望是获得大量的财富。”
楚天抵着下巴，头顶好像突然冒出了一个灯泡。
“你找找，有没有很有钱的，愿望是活得更长的那种，嘿嘿嘿......然后互换两人的身体，这样同时能完成两个愿望。”
“卧槽，还能这么玩？”胡言瞪大了双眼，“好，我看看......”
“还真有，白鹅集团的董事长兼第一大股东鹅万利。”
胡言一边查看着资料，一边说道：“原本他为了获得永生一直服务于真理会，后来卫一帆把真理会和四叶草上层整个清洗了一边，所以这种‘用钱买永生’的路子自然被堵死了。”
“挺倒霉一老头儿。”
“万一他们拒绝了交易呢？”胡言好奇道。
“凉拌。”楚天摊手，“转头直接就走就行，反正已经‘给予过他们能够实现愿望的方法’，就算是工作完成了，就像是你去鼓励了一下齐楠，偷偷给他留了一点饭钱就算是完成了那只猫的任务一样。”
“就算是法亚之门，给予契约者的也只是‘能够实现自身愿望的能力’，真正实现愿望还得自己使用能力a上去。”
“我明白了。”
就在两人听着歌，吃着火锅（反正在真实乐园所有的东西都是数据，随便就能变出来）之间，就决定了一个现实世界大佬的命运。
嗯，抱着玩乐的心态。
两人自然不会产生什么负罪感，看了资料的他们都知道，那个小混混和老鹅都不是什么好人。
“渴望生命的人获得了年轻的身体，而渴求财富的人成为了富豪。”楚天将牛肚从油碗捞出，吃到了嘴里，随后一拍手，“嗯~这不是很完美的结局吗？”
“可是他们失去了原本最富有的东西。”胡言小口地吃着油豆腐，“青春与财富。”
“呵，反正人们永远都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以后才会后悔莫及。”楚天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我很期待看到他们两人后续的故事。”
可能是跟着楚天混久了，重新获得了情感的胡言也沾染上了吐槽的习惯。
“你是魔鬼吗？”
“按照理论来说，我是天使。”旋转着手中的筷子，楚天将土豆粉卷成了一大团，“毕竟我是李林的手下，也算是天神的使者哈哈哈。”
这时，胡言的话头突然一转：“你记得最开始的那个小吃店店长吗？”
“记得啊，怎么了？”
“他的愿望，他学习一向优秀的儿子最近成绩突然急转直下，他希望解决这个问题。”
“很普通。”楚天评价，“但这正是普通人最真诚，最热切的期盼。”
“嗯，所以我准备直接去帮他完成，我把他儿子绑到了四叶草生物科技公司，然后借用了一下他们的记忆灌输装置，准备把他落下的知识点全部灌进去。”
“真是粗暴......”楚天扶额。
“但是高效，这一次之后我保证他的孩子除了作文以外能够全科满分。”胡言回答，“过程中，我顺手查了一下他们学校的新闻......毕竟洗脑，，啊不记忆灌输要挺久的。”
“我发现，他们班最近有一个孩子自杀了，那个孩子刚好是店长儿子的朋友。”
“看来这就是他成绩下降的原因了。”楚天颔首。
胡言虚起眼：“问题就在这里！我发现所有关于那个孩子的新闻被删除了一部分，剩下的也只是草草报道。”
“毕竟这也算是丑闻吧，我记得那个店长儿子上的是一所挺好的私立学校，出了这种事情，肯定要公关一下的。”楚天表示对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
“我用了一点权限，查询了一下过去的新闻，有趣的是，所有被删除的新闻都提到了一个词
校园暴力。”
第十四章 记者与智能与生物芯片
“哦？校园暴力吗。”楚天眯起眼，“那这么说还真是‘另有隐情’，不过这和我们的工作无关吧。”
胡言摇头：“查询问题出现的原因，也算是解决问题的途径之一。”
听到这话，楚天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就是这样，我们要有自己的想法，你现在的样子比咱们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像个人多了。”
胡言：“......”
虽然这话没毛病，但是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像骂人呢？
“让我查查...”
胡言挥动着手臂，在半空中的光屏上滑动着。
“在被删除之前，关于这件事的报道还挺多的...”他自言自语着，“不过咋看起来都大同小异呢......”
几秒后他发现，原来绝大多数网络新闻小编根本不生产新闻，他们只是大自然...啊不网络的搬运工。
“这些新闻的原作者只有一个。”楚天在也一旁帮着忙，“只有一个人真正的去采访了那个早餐店店主的儿子。”
“是谁？”胡言问道，既然楚天这样说的话，他肯定已经查到了相关的东西，只不过是打算卖个关子。
“提忒。”楚天回答。
“提忒克里丝塔，与你一样十年前玛瑞克尔灾难中的受害者，不过她当时还是个孩子，所以被四叶草投资建设的孤儿院收养了，离开孤儿院之后当了一名记者。”
知道了名字，胡言立马打开了一个新的屏幕他准备用分身面对面的和提忒交流一下。
忽然，他脸色微微一变。
“......”
“怎么了？”
“她已经死了。”
......
......
“她已经死了。”
玛瑞克尔，二十八区，某间别墅的地下室中。
看到面前叫喊着友人的名字，从梦中惊醒的男人，三色堇叹了一口气。
这两天，两人为了调查这件事花费了巨大的精力，可惜很多事情并不是努力了就会有回报。
从网络到现实，与这件事相关的信息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不过正如李林所说，有时候没有信息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信息。
能够同时在网络中做到这样，又有着现实中掌控力的......
“凶手肯定与世界五百强的企业有关！”怀斯曼分析道，“在人工智能管控法案签署以后，只有世界五百强的企业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人工智能。”
“可小提怎么会惹上这种大公司的人......”三色堇的神色显得很疑惑。
怀斯曼叹息道：“你们这些记者，不是经常喜欢搞一些大新闻，然后在发现某些秘密之后被灭口。”
提忒确实是这样喜爱冒险的性格......三色堇在心中想到。
“所以这就是你让我们两人一起调查小提过去所有新闻的原因？”
“对。”怀斯曼点头，“我认为这样能找到一些线索。”
“可惜你的想法落空了。”并非是刻意的打击，三色堇只是在说着一个现实。
“不，我们还是有所收获的。”
怀斯曼神色一凛：“按照你的说法，提忒她在被杀前一天刚刚被停职。”
“但是按照我们的调查，她近两天没有提交任何新闻。”
挂着白板的墙壁上，一条红色马克笔绘制的时间轴位于中央，其中每一个时间段都被拉出，指向了不同的文件或者照片。
只有提忒临死前的一段时间被圈了起来，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抱歉。”三色堇摇头，“在智能改革之后，我们所有的工作都转移到了网络上。”
怀斯曼听出了她言语中的含义，这代表两人不可能通过询问主编或者新闻社其他成员来得到线索。
另一方面，关于‘被停职’这件事上。
报社的领导对此事矢口否认，至于警方，他们给出的答案是这一切都是提忒小姐在重度抑郁下产生的幻觉。
哈哈，精神病的幻觉与做梦，这便是所有恐怖片的通解。
一时间，调查仿佛陷入了僵局。
这时怀斯曼突然闭上眼，喃喃自语道：“难道只有这样了吗......”
说完，他似乎做出了什么决议，面色严肃的把头转向了三色堇：“三色小姐！”
“嗨！？”
“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接下来的调查我一个人来进行吧。”
面对这突然而来的请求，三色堇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难道是我添麻烦了吗......”
眼看着这位女友的闺蜜就要陷入自我怀疑，怀斯曼摇了摇头：“只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些危险......
“我要去闯一次联邦警察署的冰库。”
三色堇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在四叶草生物科技长大的孩子。”
怀斯曼指向自己的头部：“我们很多人都选择做了这样一个小手术，将一块儿生物芯片殖入大脑，作为辅助思考记忆还有运算的辅脑。”
“总而言之，这是一种量产天才和精英的方法......你不要这样看我，又不是被迫，我们全部都是自愿的。”
“这种听起来就很...”三色堇斟酌了一下用词，“...危险的手术，为什么你们会自愿接受呢？”
“因为我们都是孤儿。”怀斯曼闭上眼，回忆起了什么，“经历过那场灾难，我们才知道，只有自身足够的强大，才能够不那么随波逐流......而智慧和力量都是很好的选择。”
他睁开眼，看着三色堇：“提忒的大脑里也有这样一块......所以我肯定她绝对不会‘因为抑郁而自杀’，而我们只要找到了她的芯片，就可以提取信息，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是......”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三色堇逐渐皱起了眉，“联邦警署难道不会发现吗？”
“不会，这项技术只有四叶草科技掌握，而且是生物质芯片所以就算是检查也很难发现。”
“哇哦，知道了这么秘密的事情我难道会被灭口吗？”似乎是想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三色堇开玩笑道。
“只要你不要出去乱说。”怀斯曼摊手，“三色小姐，接下来的危险就交给我一个人把，再怎么说我也是四叶草出来的精英，区区一个冷库还是能够去得的。”
第十五章 听起来就十分强大的援助
咔嗒......
就在怀斯曼转过身，拉开门的那一刹那，三色堇拉住了他的袖口。
“我也要去......”
叹了一口气，怀斯曼回过头：“其实，三色小姐，你不必做到这种程度的。”
“我说过了，接下来会很危险，我很可能会成为被整个联邦所通缉的通缉犯。”
他劝解道：“而你，三色小姐，对你来说提忒只是一个朋友，而你也有着你自己的家庭、生活和工作......我想象不到能让你接着跟我冒险的理由。”
三色堇的眼中突然闪烁起泪光：“我一直都觉得小提......她的死有我的责任。”
“我要是能早一点发现她的问题的话......所以请让我帮助你把，只有这样我的内心才能感到安宁。”
怀斯曼摇头：“这一切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不需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不！”三色堇抬起头，神色坚定，“我也是孤儿，小提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作为一个了然一身的人我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这......”听着她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怀斯曼也不好再去拒绝。
正如她所说，一个成年人可以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有着承担可能产生后果的决意。
“好吧。”最终，怀斯曼点了点头，同时在心中补充道......不过我只会安排给你一些安全一点的事情，比如假装某个受害者的家属去冷库踩一下点。
......
“怀斯曼先生，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找一个能够给我接下来的行动提供帮助的人。”
坐在前往第一区的磁轨车内，怀斯曼向身旁那团墨绿色的海带...三色堇解释道。
作为星系级的文明，法亚交通工具的科技树还是比地球高了不少，例如和飞机速度差不多，稍微改装一下甚至可以冲出大气层的飞车。
但考虑到价格问题，大部分人进行长距离移动还是会选择飞机这种公共交通工具。
大概就和古时候人们选择座公交地铁差不多的理由......
可惜玛瑞克尔位于南极地下，虽然挖的很深，但是飞机还是不可能开的起来。
而飞车......各区之间的隔壁，这种承重墙一样的结构阻止了飙车党的出现。
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一种适应于当地特色的交通工具出现了。
也就是两人现在所乘坐的这种磁轨车。
整个车体一点也不遵从空气力学，它就像一个倒卧下来的圆柱体罐头。
这大概能气死流体物理学家的外形让人一看就会猜测，磁轨车大概并不是在正常环境下行驶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遍布玛瑞克尔的每一座城市，只要抬起头，人们都能看到划着柔和曲线的轨道，仿佛将高矮不一的建筑勾连成一个整体。
那便是磁轨车所运行的‘轨道’，内部常年处于无限接近真空的状态，三条呈等边排列的磁轨将圆柱车体约束于其中，又能给予其无与伦比的动能。
这东西听起来就很贵......事实上它确实很贵，但是它的优点却让人无法拒绝快，可以说只要人体可以承受，它就能一直加速下去。
而且借助着内部真空不传导热量的缘故，顺便还能把超导电缆铺设进去，可谓是花着一分钱，同时完成了交通和能源这两份基础设施的建设。
这样就可以贪墨其中一份，可谓是无比的快乐。
“养育我长大的老师，冰晶石。”怀斯曼回答。
“！”三色堇惊讶的张大了嘴，“你.....这么厉害的吗？”
她的反应其实并不过分，打个比方，放在楚天穿越之前，这就跟你身边一个人突然告诉你他要去找老马或者比尔盖茨巴菲特这一类的人去谈笑风生......
可以说是十分令人震惊的，然后再补上养子这一条设定，大概一般都市小说主角的模板也不过如此了。
对此，怀斯曼只是挠了挠头：“大概......会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吧。”
......
“又回到这里了啊......”
抬起头，看着远处耸立于城市中央的法亚之门，那是巨大、厚重、仿佛亘古不变的东西。
十年前的一幕幕闪过，曾经无比痛苦的现实，现在也只不过是让人苦笑着摇摇头的回忆。
“走吧，我们去四叶草生物科技的本部。”
坐在出租飞车上，怀斯曼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没有身份认证，你大概进不去......”
对此三色堇露出了皎洁的笑容：“别忘了我的职业。”她耸耸肩，“我以前曾经有幸进入采访过这家企业。”
来到大楼，怀斯曼与楼下负责接待的仿生人打了个招呼：“我找冰晶石。”
“抱歉，老板她今天没有......”
当接待员抬起头，看到怀斯曼面容的时候：“啊，是您啊，老板她现在正躲在b41.5偷懒。”
得到了消息，怀斯曼立马拉着三色堇进入了电梯。
他同时按下了41与42，还有代表了真正办公室，正反两栋建筑如同石笋一样交会的那间房间，第0层。
这时电梯仿佛故障了一般，整个暗了下来，片刻之后重新启动，但之前按下的按钮已经熄灭。
怀斯曼笑了笑，他知道这是他那位老师提前做好的设定，一般人就算是运气好同时按下了那三个按钮，也会在熄灭之后找工程部报修。
这一次他没有按任何楼层，只是长按关门，电梯运行了起来。
原本不应该存在的41.5层
冰晶石哼着歌，带着信号增强头盔，一边看着动漫，一边在各大论坛与网友‘论键’。
“哼~哼~老子今天不上班~爽翻~巴适的板~”
【呵呵，火星人果然消息不灵通，你知道吗？玛瑞克尔成为首都了！！】
“......想咋懒我就咋懒~”
就在这时。
“叮！”
听到这声电梯到达的声音，冰晶石整个人瞬间炸毛。
还记得按照她的指示，除非发生什么大事......
“怎么了怎么了！是银河系哪颗恒星产生伽马射线暴太阳系刚好在轨道上，还是什么超级外星文明入侵。”
除此之外大概也没什么能威胁到四叶草生物科技的了......
听到来者没有回答，冰晶石皱起了眉头：“难道是深...”
“是我。”怀斯曼扯着嘴角做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冰妈，我回来了。”
第十六章 你把路走窄了啊......
“哈？”
听到声音，冰晶石自然知道了来者是谁，但是......咔嚓一声，手中刚刚取下的信号增强头盔不小心按出了几道裂缝。
“原来是怀斯曼......你看着我青春靓丽的十七岁外表，再摸着良心再好好想一想应该叫我什么？”
怀斯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位老师。
原本笔直的长发现在却像是触手一般随意张牙舞爪，看起来还泛着油光，显然好几天没有打理，眼睛下方有着浓重的黑眼圈。
夸张一点的说就是不化妆就可以去四川扮演熊猫的那种。
万幸的是冰晶石底子比较好，这种外貌也只会让人感觉到一种‘邋遢的可爱’，要是换一个死肥宅，那真是让人敬敏不谢了。
“冰...大姐。”怀斯曼最终还是遵从了求生欲，昧着良心叫道。
“哎，这就对了吗。”冰晶石一拍手，“说吧，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事情，总不可能单纯的是为了看望独居的孤寡老人。”
怀斯曼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头，他确实是有求而来......正当他准备说出自己的目的时。
“唔，什么味道！”身后的三色堇捂着鼻子道。
冰晶石愣了片刻：“你小子不早说还带了人过来。”
她手一挥，一堵墙壁轰的一声骤然落下，将怀斯曼与三色堇隔离到了入口那一小片的位置。
刹那之后，巨大的爆响从隔壁传出，仿佛千万柄重锤相互交击，怀斯曼感觉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难道隔壁引爆炸弹了？
这时门前的墙壁缓缓升起，冰晶石穿着正装，站在除了一些可疑结晶体以外空无一物的房间房间中。
“欢迎两位来到四叶草生物科技公司。”
怀斯曼快速凑到冰晶石身旁：“刚刚那些垃圾呢？”
“烧成玻璃了。”冰晶石摊手，“顺便用复活币刷新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这可真是......”怀斯曼咧嘴，“符合您简单直接的作风，老师。”
冰晶石嘿嘿一笑：“所以，你来找我什么事？难不成是让我这个当大姐的为你还有后面那团墨绿色的海藻团子当婚礼嘉宾。”
“谁是墨绿色的海藻团子啊！”三色堇抗议道。
苦笑着摇了摇头，怀斯曼介绍道：“这位是三色堇，提忒的同事。”
冰晶石突然瞪大了双眼，脑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桥段：“难不成你小子想玩什么‘你们两人都是我的翅膀’的桥段？我给你说这是违反基本法的，一夫一妻是联邦基本国策。”
“......”怀斯曼沉默，“老师你真的不知道提忒的事情？”
冰晶石两眼茫然的摇了摇头。
“她死了。”怀斯曼沉声，“是被人谋杀的。”
“人类的生命可真是脆弱。”冰晶石很惋惜的摇摇头，随后虚起眼，“所以是谁？”
“现在只能确定一个范围。”怀斯曼回答，“对方动用了人工智能级别的数据删除，所以必定是某一家大公司。”
“哦？”冰晶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身后低着头的三色堇一眼。
后者面色挣扎的看着冰晶石，摇了摇头。
怀斯曼接着道：“所以我想要去联邦警署的冰库，将提忒大脑里的芯片拿出来。”
“老师，我需要您的帮助，请您让星云一在明天下午进行一次紧急维护，这样我......”
“我拒绝。”
冰晶石伸出了两根手指：“首先，为了联邦政府的建立，我们四叶草生物科技已经将人工智能‘星云一’赠送了出去。”
“为什么？！我知道老师您还是可以联系它的！”
“第二，四叶草是一个很大的公司。”冰晶石两只手臂画了一个大大的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怀斯曼摇了摇头。
“很大很大很大，虽然目前我拥有最高的权限，但是往前看，每一任管理者都是拥有和我一样大的权限这代表我和他们是平级的。”
“所以有很多过去留下的计划，我是没有办法进行太大的修改的，而星云一现在的这种状态也是其中之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历史遗留问题’？”
“老师！您难道不想知道真相，您......”
看着怀斯曼越来越焦急的样子，冰晶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呀，还是当局者迷。”
“？”
“为什么非要去偷呢......咱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领啊。”
“啊...？！”
“别忘了我是你们的领养人，合法的，哪怕你们成年了，这层家属的关系还是存在的。”
冰晶石摊手：“所以我们带回自己的亲人，无论是道德上还是法律上都是合理的，为啥想不开非要去偷呢？小子你路走窄了啊。”
“......”
这确实是怀斯曼所没有想到的。
“我可以为你开一份证明。”说到这里，冰晶石话锋突然一转，“但是，你真的准备深入这件事情吗？”
“老师？”怀斯曼皱起了眉头，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冰晶石话语中的暗示。
“就在刚刚，我用自己的芯片接入网络查了一下......”冰晶石像一只小狐狸一样眯起眼，“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提忒被杀死这件事，是白鹅集团做的。”
“！！！”
“事实上她在给三色堇发的那首小诗里面就写了‘我的鸟儿飞走了’，我与鸟合起来，刚好是一个鹅字，她不可能发一句没意义的东西。”
“虽然我经常觉得侦探片中受害者给侦探留下那些难解的信息真的很蠢，但考虑到提忒她当时已经被控制，只有有限的自由，所以这也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白鹅集团吗......”怀斯曼整个人散发出了黑暗的气氛，“我知道了。”
“喂喂喂！”冰晶石拍了一下怀斯曼的肩膀。“你可别去想搞什么大新闻啊，你这种想法跟那些受到波及之后满心怨恨随意袭击平民的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啊。”
“再怎么说白鹅集团也是一个正规的大型企业，提供了那么多的就业岗位......”
冰晶石眼珠子一转：“而且，从很早以前开始，白鹅集团就是四叶草生物科技的合作企业。”
“说是合作，其实就是掌握，然后这个很早，代表不是从我这一代开始......你明白了吗。”
“难道白鹅集团也和某项计划有关？！”虽然是反问，但怀斯曼已经用上了肯定的语气。
冰晶石颔首：“四叶草不是我的一言堂。”她深深地凝视了一眼怀斯曼，“不是我阻止你去报仇，而是你太弱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