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回 月饼情缘(十五)
“闭目固执不肖辈,
不辨善恶强逞威。
欺良斗凶悔不改,
凌霄大殿论是非。
你们是天神,仙玉之前也对你们敬重有加,没想到如今却是耳闭塞听,美丑善恶不分,正义是非不明,不知变通,真是枉为世间守护神,既是如此,我们就到凌霄宝殿论个理,由玉帝裁定。”
只见仙玉摇头深深地长叹口气,百般好言相劝,可金银双神还是固执己见,竟要将他这把削铁如泥,威力无穷的神枪用来对付这么个弱小的身躯。
“哼,嘟!甄仙玉,你简直太狂妄了,不要以为自己为六界做了点贡献,便傲世轻物,不把我等兄弟放在眼中,竟敢骂我等是欺良斗凶的不肖辈,不配为神,小心我手中的长枪可饶不得你。”
金神将闻言后愤怒地喝斥道,觉得仙玉看不起他们,没想到他们越沟通,双方便皆是越生气。
“唉,你们真是不可理喻,今日这小女孩本座是救定了,既然你们还是如此苦苦相逼,那本座只好学学八洞上仙,斗斗你们这不明事理的糊涂虫,只可惜仙玉却用这双除魔卫道的手来对付你们这昏聩无能的神将,恐怕今后将会贻笑天下。”
正在仙玉唉声叹气的话音刚落之时,随即他们手中的神兵利器似乎即将皆要出鞘,摆出大打出手的样子。
忽然间,乌云挂满了天空,一道道闪亮的惊雷似流星般划过了天际,声声“轰隆隆……轰隆隆的巨响不断地响彻天际。
仙玉与神将见状后,已然心知肚明,知道他们怒目相视,即将恶斗,玉帝已勃然大怒了。
“甄仙玉,金银神将,你们好大的胆子,如此恶言相对,岂有天神的风范,你等眼中可还有天规?可还有玉帝吗?”
而紧随着雷电之后,正如他们所料,一道道璀璨的金光似为宏伟的天地开了道,接着虚空中显现出了头戴十二行珠龙冠,身着明黄腾天龙袍的男子虚影,这名男子虽端庄严肃,超然脱俗,不过却是一脸的怒视着他们。这男子正是六界之主,仙界至尊玉皇大帝,而后便声声地怒斥道。
“臣拜见玉帝,想必您已知道仙玉为何与神将发生冲突,只因他们是非不分,只知固执愚忠,竟下得了手杀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为此仙玉我不得不管,还望玉帝见谅。”
仙玉面相玉帝,神情有些悲愤地侃侃而谈。
“启禀玉帝,楚河大仙管的事未免太宽了吧,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我等职责所在要如何处置,与她何干?”
没想到神将也是觉得自己能站的住理字,也是义正言辞地说道。
“仙玉的职责便是代天巡视,只要哪里有不平事,我就会出现在哪里,绝不能坐视无辜的良民被奸邪的恶人所害。”
“楚河大仙言出何意,莫非指我等是奸人不成,楚河大仙屡屡言出不逊,污蔑我等神将,是可忍孰不可忍,干预我等守护天下之则,请玉帝定要严惩她。”
“心正则天地宽,若你等站的住理字,又何惧仙玉之言呢,况且你等既为守护神,那便不光是守护这天下,更要守护这世间的正气与道义。”
听着仙玉与神将的争辩,玉帝发怒,出言制止道:“好了,你们不必再争论,念在这小丫头幼年丧亲,悲苦无依,今日就暂且恕她直闯案房之罪,甄仙玉,你施法将她唤醒,不过今后你不得再干预金银双神职内之事,要再敢违旨,即刻废去仙术。金银双神听令,你等切记,除非黄河水干,天山石枯,才能放谢美霞进入调阅脉案。”
“臣等紧尊玉帝法旨。”金银神将闻言后即刻躬身地接令道。
“玉帝,不可啊,如此不是太难为这可怜的孩子了吗?”
仙玉听到玉帝之意,心中甚为美霞而担忧,有了这道令,也就是说她想为谢家洗冤,那就比登天还要难,她今后又当如何才能做到?
“甄仙玉,你不必再多言,此事朕心中有数,就看这丫头的定力了,心如纯镜,志若磐石,无往不摧,若连如此简单之事都做不到,还谈何为家门洗冤?你们好自为之,朕去了。”
话音刚落,玉帝便瞬间消失了,唯一留下的只是这几句苛刻的疾言厉色之言,要黄河水干,天山石枯,才能让美霞翻阅脉案,如此竟还说是小事,不过事到如今,仙玉也无计可施,只得先救昏迷的美霞苏醒再作定夺。
随即仙玉便将美霞带到了皇宫一处安全的地方,知道她很快即将会醒,如今还不是现身见她的时机,故而便即刻化为阵阵金光离开了。
等仙玉离去片刻之后,美霞果然缓缓地睁开了这双似乎沉睡了良久的双目,似感迷迷糊糊,头重脚轻的感觉,而后缓缓地起身,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便回想起了刚才惊险的那一幕,她知道脉案房果真有两位法术高强的天神相守,如此以来,今后想蒙混进去,便犹如登天之难。
奸人歹徒当道,可家门冤屈却难以洗刷,爹爹一生光明磊落,没想到如今却落个弑君之罪,作为他的女儿竟如此没用,不能为他申冤,这到底该怎么办?想到此处,谢美霞不禁双眼通红,暗自落泪,如今就好比是乌云遮日,到底何时才能拨云见日呢?
此时此刻,谢美霞目光悲痛的望向那纯洁的高空,不禁地暗自感慨道:
“酸甜苦辣人生味,
家逢巨变霹如雷。
邪妄充渗初洁心,
纯莲蒙尘白碧伪。
愿得神公擎天力,
清污扫垢盛世伟。
爹娘!请你们放心,无论如何,霞儿绝不会放弃为你们申冤的机会,不管如何艰难险阻,霞儿定要用自己的真诚感动上天,请你们保佑女儿吧。”
随即,谢美霞便仰天连连磕拜响头,而仙玉却也是在暗处关注着她,望着她这份坚毅不屈的个性,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如今谢美霞还不知玉帝的那道令,不然将会使她觉得更加艰难。
“谢宫人……谢宫人……你在哪里?萧掌膳有事找你。”正在谢美霞悲苦之时,忽然间闻得小太监的紧急传唤声,而后她便回应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哎呦,谢宫人,你这是去哪了?小奴可总算找到你了,萧掌膳有急事,正在到处找你,赶快去吧。”小太监急切的望向美霞,气喘吁吁得说道。
而谢美霞深感惊讶,不知萧掌膳如此着急所为何事,说道:“是,奴婢这就去。”
第一百零七回 月饼情缘(十六)
“奴婢拜见萧掌膳,不知您传唤奴婢有何吩咐?”谢美霞快步行至到了掌膳殿,而后向她躬身一拜,满怀疑惑之色地问道。
“哼,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半天跑的不见人影,简直就没把宫中的规矩放在心上,快伸出手来,本官定要好好教训下你,让你长长记性。”只见萧掌膳手持诫尺,摆出一副要揍她的姿势,而后怒容满面地说道。
“您教训的是,这是奴婢的错,奴婢甘愿受罚。”谢美霞闻听掌膳这疾言厉色之声,无奈只好缓缓地伸出了双手,但紧闭双目,心中万分祈祷她可以打轻点。
“叫你偷懒!叫你不听话!叫你无视宫规!叫你不好好上进!”随即,萧掌膳便显得凶狠狠,连续重重的敲打了美霞的手心四下,而后又气呼呼地扔下了戒尺,满脸通红道:“今天这是小惩大诫,今后要再敢偷懒,本官就将你退回给主膳。”
“今后奴婢再也不敢了。”这重重的四下不光是打在美霞的手心,虽手中很疼,但更是打到她的心中,更加地激起了她的上进之心,家仇未报,她应该更加发愤图强,早日能为家门洗冤。
“丫头,本官偶感腹中不适,想吃些食物,你去司膳房取些食材做好,送到此处,若还不是本官想食之物,便也要重罚于你。”随后,只见萧掌膳又吩咐了一句。
“请问您想吃什么呢?”
“四时迥异习各样,
春令绵雨润碧秧,
女豪打伞撑擎柱。
夏荷映日鲤跃江,
贤才临波钓王侯。
秋狩围地际无疆,
英杰搭弓射将相。
冬寒洁雪游尘乡,
皑尊洗浊还皓心。
谁人解味腹中详?”
只见萧掌膳不直接点名要何食材,而又是莫名其妙地说了这几句话,仿若又要让美霞多动脑筋,来猜她想要吃的东西。
“脏腑行气体宫运,
经脉通络肌中宿。
五行调疏身泰康,
百汤养精理血顺。”
紧接着,萧掌膳随即又是提醒了四句话,这些事对于别人而言,也许一开始会无解,然而美霞乃是神医之女,这些道理又岂能不知呢?
她闻言后,随即就明白萧掌膳话中之意,知道掌膳是用四季打了个比喻,因为四季温度与气候皆不同,每个人的习性与食欲便因此也有差异,比如同个人,冬季想吃暖胃锅,夏季便想喝解暑汤,然而春季最想食的便是瓜果香汁或是蔬菜煲汤,想到此处,她便明白了一切,而后恭敬的向掌膳施礼,缓缓地退了出去,前往司膳房准备食材。
……
“你们可快着点,太后命你等给襄王的药汤可熬了吗?你们给襄王做的清淡食物可做好了吗?太后急令,命你们速将药汤呈到云香宫。”
司膳房中,众人正按上头之意,手忙脚乱的给襄王熬药与做膳食,等他苏醒后便可食用,因此内宫总管紧急的传令道。
“公公,请您再多等片刻,我们马上就好。”
“我说主膳,你们司膳房是不是缺了人手,这手脚也不利索点,耽误了襄王殿下的康健,恐怕你们负不起这责任吧。”只见内宫总管摆着架子,大声的怒斥道。
“请您见谅,只因这几日三位小公主比较挑食,我等接二连三的准备适合她们的饮食,因此才……请您回禀太后,我们定会尽快熬好送往云香宫。”主膳官恭敬地回奏道。
“好吧,那咱家就先回去禀告太后。”
片刻之后,谢美霞便快步的进了司膳房,忽然间,有股很奇香,又很浓厚的中药味冲入了她的鼻中,可众人不知的乃是她天生嗅觉就非常灵敏,胜于任何人,尤其是对任何中草药,只要一闻,便知是由几味药组成,分别有哪些成分?
而正当她闻到了这阵阵药香之后,她便能感觉出总共有十几味治伤药组成,分别有三七,**,没药,延胡索,郁金,丹参,益母草,牛膝等,按理说这些治伤药只有益而无害,可谁知美霞霎时内却显得眉头紧皱,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震惊不已,因为她已闻出了其中还有一味五钱三克的何风子,这味药本来不仅无色无毒,而且普通人吃了还可强身健体,但倘若是被伤势沉重之人服用后,即会血流不止,而且很有可能会使伤者因血崩而亡,真是杀人于无形之中,如此任谁也难以查出伤重者的死因。
故此,美霞心中真是难以平静,回想起父亲之言,爹爹经常说的一句话,医者父母心,行医者面对病患必须要一视同仁,满怀慈心地去救死扶伤,心术与医德皆要俱佳,哪怕是仇人也皆要救治。
可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行此伤天害理之事?利用自己的医术去害人呢,到底是为什么?难怪吴叔曾言宫廷乃是最黑暗之地,果如其言,想到此处,美霞的幼小心灵不免有些毛骨悚然,这果真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而后经她打听之下,原来这药是奉太后之意要送到云香宫给伤重的襄王服用。
这小姑娘霎时内真是手足无措,这时的她年纪轻轻,又怎会懂宫中的明争暗斗,和太后心中隐藏着那不堪入耳的勾当呢?只是在家之时,常听父母谈起过春南皇众多位王子中,只有这位文武双全的六皇子德才兼备,心地纯洁,她也非常的敬佩,没想到这位六皇子却即将要被人所害,这可怎么办呢?
若出面向太后举发御医的误诊,处方错误,可万一为自己引来灾祸又当如何?毕竟家仇还未得报,自己绝不能有事,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可若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仅是辱没了爹爹一生的英明,与苦口婆心的教导,更是陷六皇子于险境,有生命之忧,想到此处,她便左右为难,到底是举发好还是无视好呢?天呐!这世间安得两全法?
美霞一家被奸人所害,父母双亡,骨肉分离,多么痛苦绝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今又怎忍心让丽太妃与亲儿即将阴阳两隔呢?管,这事美霞定要伸出援助之手,断不能让恶徒的阴谋得逞。
故此,谢美霞已然决定,定要想法子阻止襄王服这剂药,而却是要想个两全其美之法才行。
第一百零七回 月饼情缘(十六)
“奴婢拜见萧掌膳,不知您传唤奴婢有何吩咐?”谢美霞快步行至到了掌膳殿,而后向她躬身一拜,满怀疑惑之色地问道。
“哼,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半天跑的不见人影,简直就没把宫中的规矩放在心上,快伸出手来,本官定要好好教训下你,让你长长记性。”只见萧掌膳手持诫尺,摆出一副要揍她的姿势,而后怒容满面地说道。
“您教训的是,这是奴婢的错,奴婢甘愿受罚。”谢美霞闻听掌膳这疾言厉色之声,无奈只好缓缓地伸出了双手,但紧闭双目,心中万分祈祷她可以打轻点。
“叫你偷懒!叫你不听话!叫你无视宫规!叫你不好好上进!”随即,萧掌膳便显得凶狠狠,连续重重的敲打了美霞的手心四下,而后又气呼呼地扔下了戒尺,满脸通红道:“今天这是小惩大诫,今后要再敢偷懒,本官就将你退回给主膳。”
“今后奴婢再也不敢了。”这重重的四下不光是打在美霞的手心,虽手中很疼,但更是打到她的心中,更加地激起了她的上进之心,家仇未报,她应该更加发愤图强,早日能为家门洗冤。
“丫头,本官偶感腹中不适,想吃些食物,你去司膳房取些食材做好,送到此处,若还不是本官想食之物,便也要重罚于你。”随后,只见萧掌膳又吩咐了一句。
“请问您想吃什么呢?”
“四时迥异习各样,
春令绵雨润碧秧,
女豪打伞撑擎柱。
夏荷映日鲤跃江,
贤才临波钓王侯。
秋狩围地际无疆,
英杰搭弓射将相。
冬寒洁雪游尘乡,
皑尊洗浊还皓心。
谁人解味腹中详?”
只见萧掌膳不直接点名要何食材,而又是莫名其妙地说了这几句话,仿若又要让美霞多动脑筋,来猜她想要吃的东西。
“脏腑行气体宫运,
经脉通络肌中宿。
五行调疏身泰康,
百汤养精理血顺。”
紧接着,萧掌膳随即又是提醒了四句话,这些事对于别人而言,也许一开始会无解,然而美霞乃是神医之女,这些道理又岂能不知呢?
她闻言后,随即就明白萧掌膳话中之意,知道掌膳是用四季打了个比喻,因为四季温度与气候皆不同,每个人的习性与食欲便因此也有差异,比如同个人,冬季想吃暖胃锅,夏季便想喝解暑汤,然而春季最想食的便是瓜果香汁或是蔬菜煲汤,想到此处,她便明白了一切,而后恭敬的向掌膳施礼,缓缓地退了出去,前往司膳房准备食材。
……
“你们可快着点,太后命你等给襄王的药汤可熬了吗?你们给襄王做的清淡食物可做好了吗?太后急令,命你们速将药汤呈到云香宫。”
司膳房中,众人正按上头之意,手忙脚乱的给襄王熬药与做膳食,等他苏醒后便可食用,因此内宫总管紧急的传令道。
“公公,请您再多等片刻,我们马上就好。”
“我说主膳,你们司膳房是不是缺了人手,这手脚也不利索点,耽误了襄王殿下的康健,恐怕你们负不起这责任吧。”只见内宫总管摆着架子,大声的怒斥道。
“请您见谅,只因这几日三位小公主比较挑食,我等接二连三的准备适合她们的饮食,因此才……请您回禀太后,我们定会尽快熬好送往云香宫。”主膳官恭敬地回奏道。
“好吧,那咱家就先回去禀告太后。”
片刻之后,谢美霞便快步的进了司膳房,忽然间,有股很奇香,又很浓厚的中药味冲入了她的鼻中,可众人不知的乃是她天生嗅觉就非常灵敏,胜于任何人,尤其是对任何中草药,只要一闻,便知是由几味药组成,分别有哪些成分?
而正当她闻到了这阵阵药香之后,她便能感觉出总共有十几味治伤药组成,分别有三七,**,没药,延胡索,郁金,丹参,益母草,牛膝等,按理说这些治伤药只有益而无害,可谁知美霞霎时内却显得眉头紧皱,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震惊不已,因为她已闻出了其中还有一味五钱三克的何风子,这味药本来不仅无色无毒,而且普通人吃了还可强身健体,但倘若是被伤势沉重之人服用后,即会血流不止,而且很有可能会使伤者因血崩而亡,真是杀人于无形之中,如此任谁也难以查出伤重者的死因。
故此,美霞心中真是难以平静,回想起父亲之言,爹爹经常说的一句话,医者父母心,行医者面对病患必须要一视同仁,满怀慈心地去救死扶伤,心术与医德皆要俱佳,哪怕是仇人也皆要救治。
可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行此伤天害理之事?利用自己的医术去害人呢,到底是为什么?难怪吴叔曾言宫廷乃是最黑暗之地,果如其言,想到此处,美霞的幼小心灵不免有些毛骨悚然,这果真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而后经她打听之下,原来这药是奉太后之意要送到云香宫给伤重的襄王服用。
这小姑娘霎时内真是手足无措,这时的她年纪轻轻,又怎会懂宫中的明争暗斗,和太后心中隐藏着那不堪入耳的勾当呢?只是在家之时,常听父母谈起过春南皇众多位王子中,只有这位文武双全的六皇子德才兼备,心地纯洁,她也非常的敬佩,没想到这位六皇子却即将要被人所害,这可怎么办呢?
若出面向太后举发御医的误诊,处方错误,可万一为自己引来灾祸又当如何?毕竟家仇还未得报,自己绝不能有事,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可若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仅是辱没了爹爹一生的英明,与苦口婆心的教导,更是陷六皇子于险境,有生命之忧,想到此处,她便左右为难,到底是举发好还是无视好呢?天呐!这世间安得两全法?
美霞一家被奸人所害,父母双亡,骨肉分离,多么痛苦绝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今又怎忍心让丽太妃与亲儿即将阴阳两隔呢?管,这事美霞定要伸出援助之手,断不能让恶徒的阴谋得逞。
故此,谢美霞已然决定,定要想法子阻止襄王服这剂药,而却是要想个两全其美之法才行。
第一百零八回 月饼情缘(十七)
北风呼啸而至,好似那顽劣不堪的幼童般戏耍于人间,毫无章法地将园中树枝摇晃的非常凌乱,声声作响,仿若是那刚晨起还未梳妆的少女般,而且似感寒气逼人,瞬间不由得深深凉到了谢美霞那幼小的心灵中,她本是御医府千金女,从小生活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中,又哪会知道人心的险恶,人世间的不平与凄凉呢?皇宫更是深深的隐藏着血与泪之地。
惊秘眼前种种的一切,她真是万分震惊,痛恨行医者的倒行逆施,也痛恨宫中的黑暗无光,作为一介医者,竟然可以将自己最为熟悉的药材,拿来对付一个完全不懂药理,毫无防备的病患,这些人简直就是枉为行医者。
可如今该怎么办?计将安出呢?到底如何才能帮助无辜者?请上天赐于无穷的力量与锦囊妙计,告知小女到底该如何做呢?
越是闻着阵阵扑鼻而来的饭菜香气,与那奇异的中药香,她便越是心急如焚,要迟片刻,恐怕襄王殿下即将危在旦夕,如今到底该如何是好呢?若换药,可惜治标不治本,总不能次次都换吧,必须要让太妃娘娘与襄王殿下,知道药中有问题,才能防范于未然,可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通知他们呢?
想到此处,谢美霞依然很是无奈,本来换药乃是最简单之法,可惜还是行不通。因此她满怀迷惘的目光望向四周,似乎在等待着一个能够通知他们的机会,为此竟将萧掌膳交代的事情也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不记得掌膳依然还在等着她。
而后只见宫人们将热烘烘,香气扑鼻的饭菜做好随即便呈到了盘中,各式各样之菜虽看上去皆是些清淡之物,可谢美霞依然发现菜式中又出了些许问题,既然有鲤鱼,药典中曾记载何车子与鲤鱼不能同食,否则将会产生剧毒,没想到这行医者竟然接二连三,利用自己的医学知识,竟做伤天害理之事。
就在美霞悲愤地望向鲤鱼之时,忽然间,急中生智,仿若开了窍,心中默念道:
“乱世浮沉民心荡,
乾坤孕贤祥气放。
圣灵传意鼓腹藏,
黄袍加体宋业创。
对了,我怎么这么笨呢?怎么会没想到鱼藏书呢?若在鱼嘴中藏张纸条,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通知太妃娘娘早作提防,不过字条中既要明深意,又不能说得太直白,防止万一落到他人之手。该怎么说?太妃娘娘才能明白其中之意呢?”
随即谢美霞便绞尽脑汁的思考,到底该怎么写才能引起太妃的怀疑,片刻之后,她便写了下来,可环顾左右,宫人们已将药与饭菜皆端了出来,即将送往云香宫,那不就没有机会了吗?这又该怎么办呢?
“我们这边人手不够,你们快过来帮忙下,把新鲜食材搬进去。”正在此时,外头有位小公公急切的大喊道,命司膳房中人皆来帮忙搬运新进的食材,这回真是天助谢美霞了,她终于有机会下手了。
因此她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后,四下皆无人,她便仔细的将纸条折好夹在鱼嘴中,而后便双手合十地默声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了,鱼儿,求你帮帮忙,成败与否皆系于你一身了。”
接着她又往药水中参杂了当初父亲亲配的治伤药,调和了下。
而仙玉一直皆在暗中观察着这小姑娘,听着她幼稚的童言,眼见她如今都已活在四面楚歌中,已是自顾不暇了,也不怕给自己惹火上身,竟还有心思帮助别人,毕竟现在这样的人已不多了,而且还是这么个女孩子,随即她便不禁微笑的摇了摇头,知道美霞确实是个热心热肠的好姑娘,只是命运的捉弄竟让她受尽了折磨,可一想到她今后要面对的一切不幸,没想到竟连仙玉如此坚强的女神也会眼眶通红。
等了片刻之后,负责端送饮食与药汤的宫人处理好事情,便进了殿,准备送到云香宫。
……
云香宫中,经过太医们连日以来悉心的治疗,为他施针疗伤,包扎伤口,襄王也缓缓的正在恢复当中,似乎已有了知觉,脑门也开始有了转动,丽太妃更是不眠不休的照顾他,已满面憔悴,声声的祈祷上苍可以让齐疆早日康复。
恰在此刻,只见昏睡中的齐疆缓缓的睁开了双目,可看向丽太妃的眼神却显得非常怪异,双目无神地连续不断翻着白眼,晃头晃脑的样子,神情非常呆滞,而后竟噘着嘴“哈哈哈”的不断傻笑。
“疆儿,你终于醒了,母妃真的好担心你,感谢上苍,终于还给母妃一个好孩子。”丽太妃眼见襄王苏醒过来,总算放下了心中这块沉重的大石头,而后欣慰地道。
“啊!你是谁?你不要过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谁知苏醒后的襄王,表现得异常奇怪,不仅不认得亲母,而且更是喜怒无常,一会傻笑,一会傻哭,摆出一副害怕至极,又极为呆滞的神情东张西望,而后缩着身子往后退。
“我的天哪!这……疆儿,你……你这是怎么啦?我是你的母妃啊?也是云香宫的主子丽太妃,你怎么不记得了啊?”
见状后,丽太妃悲痛的震惊不已,久盼儿子的康复,却没想到他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做的第一个动作,便仿若是拿着跟针在狠狠地刺自己的五脏六腑,将自己刺的遍体鳞伤。
“呵呵,丽太妃……丽太妃是什么东东?可不可以吃啊?”没想到襄王闻言后,却是毫不正经的转脑扭头,傻乎乎的问了句傻话。
“天哪!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自从丽云我被封妃以来,一向是恭谦仁和,爱民待物,一生从未做过失行败德之事,可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惩罚我?先是让我儿直去封地,母子千里之隔,而如今却让我儿又变得痴傻。”
丽太妃见状后,双目含泪,痛心不已,而后仿若四肢松软无力,简直站也站不稳了,真是痛恨命运的不公,更是伤感之前卦上所言能照耀九州的金子,可如今却成了一块毫无作用的废铁,今后还会变回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吗?
他痴了!他傻了!他已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了!
第一百零九回 月饼情缘(十八)
此时浩瀚的琼空乌云密布,窗外雷声大作,园中瓢泼骤雨倾盆而降,仿若挟漫天的寒意渗透进丽太妃的心中,深深湿透了她的心扉,道道电击似乎将她劈成了两半,怎么也难遮她这痛彻心扉的伤痕。
十载金运薄如纸,一道圣谕天定意。齐疆吾儿襄王封,自此母子千里隔。终日泪洗碧颜姿,眼盼今逢诉衷情。神公不悯赐春风,万世悲曲唱琼宫。
“本是皇室贵胄之身,在他人眼中看来是多么的高贵,可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于我们母子,我的疆儿,你快醒醒吧,你的人生还有许多重要之事未完成,现在还不是浑浑噩噩的时候,若是丽云前世造了孽,请上苍让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到我身上,放过我的孩子,放过我这可怜的孩子啊,他才只有十六岁,他的人生之宏道才刚刚开始啊!”
丽太妃痛不欲生的滴滴泪珠,犹似那随风起舞的雪花般纷纷皆在空中飘荡而落,仿若是在歌唱着一首首扎人心弦的断肠曲,而后诚心诚意地向天祈祷着,可见天下父母心,皆是满怀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愿,更别说如今成了痴傻的儿子。
仙玉时刻皆注意着天下万世,听着丽太妃那悲伤高亢,又痛心之言,连连摇头喃喃自语道:“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不过厄运磨难使人不屈成长,但凡成就大事者,必要受尽磨难,使身心皆受到重创而脱皮换骨,就仿若那绿植枯萎后再得到重生,才能真正的迎接一个崭新的人生,更能成就一段千古佳话。”
“启禀太妃娘娘,司膳房已为襄王殿下做好了饮食,请问奴婢可否进殿?”恰在此时,云香宫殿阁外响起了一声清脆悦耳之声,原来是宫女端来了襄王的药汤与饮食。
丽太妃闻言后,随即便轻轻的擦拭了满脸的泪花,显得特别的坚强,并不想在奴婢面前哭哭啼啼,而后语气低沉地说道:“殿下已经苏醒了,你们进来。”
下一刻,满满的可口饭香便溢满了云香宫,仿若既是清香扑鼻的益食,又是美味可口的佳肴,有种使人望梅止渴之效。
“疆儿,你一定饿坏了吧,来,吃点东西,母妃亲自喂你。”丽太妃眼见目光呆滞,摇头晃脑,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仿若三岁孩童的襄王,亲切和蔼地说道,而后双手端起了喷香的白米饭,正准备喂到他口中。
谁知,只见襄王噘着嘴,而后连连摇摇头。
“疆儿,乖,‘啊‘张开嘴,吃一口。”丽太妃见状,非常耐心的又说道。
没想到,襄王却继续晃头晃脑,双目翻着白眼而后说道:“否肖,肖鼓,肖鼓!”接着,随即便将这碗白米饭迅速的打翻,这滴滴米粒全落了地,好似让这宫院大地宝餐了一顿。
“这……什么鼓?疆儿,你在说什么?母妃实在是不明白呀。”眼见襄王傻乎乎的打翻饭,却又不明深意的说了个鼓字,丽太妃更是被搞得糊里糊涂。
“圆鼓鼓,缶肖圆鼓鼓。”随即,襄王依旧还是转动着脑袋瓜,目翻白眼,而后口中莫名其妙连续说着。
世人皆说知子莫若母,可如今却是连最了解他的丽太妃,也实在是费解,到底这圆鼓鼓是什么东西?是吃的还是玩的?亦或是用的,她真是一头雾水。
“圆鼓鼓好砌,小圆,好小砌。”随即,襄王一直抬头望向院外,嘴里接二连三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宫墙有耳,安敏怀的眼线更是布满宫闱,很快的必有打小报告的宫人,随即上了陈太后的慈康宫,将襄王苏醒后即变得痴傻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太后。
“真有这样的事?”太后闻言后神色一沉,心中仍旧半信半疑,毕竟她在宫中多年,见多了宫中的尔虞我诈,并不轻易相信任何事。
“回太后,据老奴安排之人回话,襄王确实已经既痴又傻,仿若是三岁稚童般了,而丽太妃伤心至极,眼睛都快要哭瞎了,所以请您放心,今后再也不会对您,对皇上造成任何威胁了。”安敏怀满脸布着喜悦之色地说道。
“可不知为什么?本后心中仍是忐忑不安,怀疑这襄王是在装傻充楞,好保护他母子平安,也更是好让本后放松警惕。”太后依然还是疑云重重。
“回太后,老奴看不像,这区区十六岁的少年,哪有这般计策,况且若这襄王真是心机如此颇重,懂得装傻保命,可母子毕竟情深呢,为何竟忍心连亲母也瞒着,丽太妃如此的痛苦,万不像是在做戏,故此太后不必太忧虑。”
安敏怀觉得齐疆若真在装傻,断不会狠心至极,连母亲都隐瞒,使丽太妃痛心不已。
“敏怀呀,不是本后猜疑心重,实在是当年的批命之言,让本后不得不防,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就与皇上同去,探个清楚明白,若敢在本后面前装鬼,哼!就是下了棺木,本后也将你拉出来五马分尸。”
只见太后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杀气腾腾的阵势,而后恶狠狠地说道。
“嗯,太后所言也有理,毕竟证实后才能放心。”随即,安敏怀也点了点头道。
……
云香宫,丽太妃仍旧满脸悲痛地望向襄王,而这可怜的襄王嘴里却依旧不停地念叨着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实在是让人费解。
而后,丽太妃本想让宫人收拾下这里的饭菜,再上点别的可口饮食,可一眼望去,甚感觉奇怪,这鲤鱼怎么后背皆开花了,与平常所呈上之鱼截然不同,她便好奇的研究着此鱼,接着发现鱼嘴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随即,她便张开了鱼嘴,没想到瞬间从它口中掉出了一张白纸,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小字:
“夕日渐隐残月映,
吉物开运赤光显。
卧龙昂首玄黄血,
观音断臂天地陷。”
谁知丽太妃见后,神色大变而后震惊不已,“这……残月映……赤光显……玄黄血,又是断臂天地陷,莫非是上天借鱼嘴传意来预警,即将有血光之灾,我云香宫将有危难,可为什么要借鱼嘴而言,莫非这饭菜有毒?亦或是这药汤……”
想到此处,丽太妃猛然脸部失色,毕竟她也是宫中的老人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这回她倒庆幸儿子打翻了这碗米饭,而连续的观看着这封字条中的笔迹,却仿若不是出自大人的手笔,更别说是神仙托意了,她知道定是人为,只是不解之处这到底是何人暗示于她?此人便如是他们母子的救命恩人。
而其中提点之意,她倒是也明白,知道此人借喻血光之灾来暗示,写的模糊,免得万一落入他人之手引灾。
第一百一十回 月饼情缘(十九)
想丽云我刚入宫之时,由烁耀永世的日月星辰为媒公,乾坤的漫天霞光为我引路,万鸟之王的七彩祥凤为我披嫁衣,慨歌鸣唱喜今宵,是何等的风光荣宠?然而生长于这喧嚣繁杂的尘世中,看遍了人世间的花红柳绿,最容易迷失的就是本心,为此当年先生曾千交代万嘱咐这四句真言曰:
“朱楼辉峨千倾厦,
高户寒门目皆羡。
倚入豪都锁**,
初心未改志不染。”
意思是告诫丽云我,莫看这是个世人皆羡,如此巍峨耸立,金碧辉煌的千倾大厦,天子帝都,而这繁华荣耀之中又隐藏了多少的肮脏龌龊,一旦身入其中恐怕皆被这豪华之气给熏陶后,即像被施了魔术般,便会被迷了心智,忘记了高贵洁白的初心,而后被沦陷其中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鬼怪。
故此,丽云时刻皆以此四句真言为座右铭,先生的教诲终生铭记,不管身在何处皆不敢相忘,况且我始终相信人间处处有温情,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只要以宽阔的心胸去接纳世间的一切,便犹如和煦的春风吹拂到温暖的心尖般,使人畅快淋漓。心诚则忧虑尽去,性真则烦恼尽驱。
可如今到底是为什么?云香宫会面临着种种不幸,我本就与世无争,只想母子能相守一起共享天伦之乐便吾愿足矣,可他们就是不肯放过我,我总是用慈心去对待任何人与事,可灾难总是不断的想踏入云香宫,难道非要变成不可饶恕的恶魔,才能保护最亲之人吗?
不!万不可!世人恶毒,我不能恶毒;世人奸邪,我不能奸邪,初心不忘才是人间正道,若我也为了目地而变得不折手断,那与这些禽兽何易?更何况我始终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苍天总是向着心善之人。
望着这张纸条中的白纸黑字,随即仿若血色之语般的深深映入丽太妃的心中,她已然心知肚明,真正想害她们母子之人究竟是谁?但她却不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因为她始终不忘初心,也不忘这世间的正气长河,相信终有日她们母子会有出头之日。
当仙玉得知丽太妃的心思之时,不禁微笑地点了点头,夸赞道:“嗯,好一个丽太妃,真是情真意切,不愧是世人的楷模,艰而不动其心,难而不移其志,身处勾心斗角与尔虞我诈的宫闱中,身心始终未被其迷,却终究能保持初心不忘,矢志不改,真是难能可贵。”
“太后驾到!皇上驾到!”恰在此刻,云香宫外又响起了声声洪亮的通报声,原来是陈太后携皇帝前来看望襄王,然而陈太后此番前来是以探虚实,而皇帝则是真心诚意的赶来看望。
片刻之后,这至尊至圣的两人皆是满脸愁容地进入了云香宫。
“臣妾参见太后,皇上。”霎时内,丽太妃便显得满脸通红,泪珠挂满了脸部,而后赶紧躬身叩拜太后与皇帝。
“妹妹,快免礼呀,姐妹之间何须行此大礼啊!”陈太后显得非常温柔,而后搀扶起丽太妃,随即她那犀利有神的目光便扫向了正坐于床榻上,摇头晃脑,目光呆滞且嘻嘻哈哈,口还啃着手指,呈现出小儿状的襄王身上,问道:“妹妹,听说齐疆他醒后就……本后才赶忙过来探视,如今他怎么样了呢?”
“太后,我疆儿他……他已经不是从前那聪慧可人的孩子了?现如今大脑受创恐怕今后皆是如此痴傻……”只见丽太妃边万分悲痛,边哭声连天地道。
随即,丽太妃便目视襄王,说道:“孩子,太后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你了,快给她行礼。”
“哈哈哈!太……好,太好是什么?缶的鼓鼓呢?”襄王闻言后却毫不正经的扭头晃脑,而后脱口而出这傻乎乎之言。
“来,你先参拜太后,母妃立刻给你找鼓鼓好吗?”丽太妃随即边望向太后,边示范了一遍参拜之礼,意思是让襄王给她行礼。
“呵呵!好啊!好啊!那缶们拉钩钩!拉钩钩啊!”
“鼓鼓参拜太好。”随即,襄王便一瘸一拐的下床,而后整个身子皆铺了下去,显得礼数非常之大,甚至比宫人们的礼施的还要大。
“哎呦,襄王,你这礼行得也未免太大了吧,都是自家人,快快请起呀。”陈太后依然还是假惺惺地说道。
“六皇弟,你到底是怎么啦?朕是你的皇兄啊,你还记得吗?”皇帝见状后,随即便非常痛心的搀扶起襄王而后再道:“太医,朕六皇弟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启禀皇上,如今襄王殿下的七经八脉很混乱,当时被歹毒围攻伤了脑子,因而恐怕今后皆是痴呆了。”
“呵呵!缶要圆鼓鼓!缶要砌圆鼓鼓。”只见襄王目光扫向院外,口中却依然不停只重复这几句话。
“妹妹,什么是圆鼓鼓呢?齐疆这是在说什么?”
“回太后,自从疆儿醒后,一直皆在重复此言,而臣妾确也不知其意。”只见丽太妃泪流满面,伤痛欲绝地道。
太后边是观察着襄王,边望向还在悲伤中的太妃,心中依然还是疑云重重。
“圆鼓鼓好砌!圆鼓鼓好好砌,缶要。”襄王依然还是傻乎乎的念叨着此言。
“母后,丽太妃,朕明白了,六皇弟口中的圆鼓鼓是什么意思?”皇帝真不愧是花样能手,忽然间,他似乎已懂了襄王话中之意,而后即刻说道。
“哦,是什么呢?”太后满脸疑惑,不解地问道。
“你们看六皇弟边抬头望向院外,边说的此言,可能便是想吃月宫仙饼,俗称月饼。”
“原是如此,我皇儿可真是聪明伶俐呀,竟连这等哑谜都能看出,那传旨下去,命御膳房做各式各样的月饼呈给襄王食用。”只见太后似含关爱之情地道。
“另外,妹妹,姐姐我还有一个好建议,如今齐疆这孩子病得实在是不轻呀,若继续留在此处,恐怕会累坏了妹妹,姐姐又于心何忍呢?不如让他搬到浮梦宫居住,这样也方便让太医好好为他诊治,到时定还给你一位活奔乱跳的齐疆,你意下如何呢?”
“什么?太后不可啊,浮梦宫乃是后山中最不起眼之处,乃是个杂草丛生的冷宫,况且山中常有野兽出没,疆儿又怎能去那里?还望太后开恩啊!”
丽太妃闻言后心中更加悲痛,她知道太后是非常防着她们,还是用尽心机想将她母子拆开,而让齐疆住那种荒凉之地,就等于今后再无出头之日,甚至比一般宫女的地位更不如。
“妹妹,你误会了,本后也希望齐疆能得到更好的治疗,又怎会陷他于险境呢?我看此事就这样决定了,你就放心吧。”
这回太后倒显出有些命令的口气而后笑里藏刀地说道。
第一百一十一回 月饼情缘(二十)
随着太后的话音落下,仿若带动了满天的寒霜飘飘而降,深深地凉透了丽太妃的心,这句句不留余地,扎人心血的狠言狠语,就如是拿着跟长针深深的捅进太妃的心窝中,将她扎的遍体鳞伤。明知那是个荒凉之地,野兽之窝,可还是让齐疆前往,已显而易见太后那虎狼之心。可丽云在宫中虽名为太妃,实则无权无势,又人微言轻,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护住我儿?才能保住自己的天之骄子呢?
随即丽太妃便手足无措,显得万分焦虑,心中有恨,却要摆出蔼然和善;心中有悲,却不敢抱头大哭,此时此刻仿若她即是另外世界的女强人,又似乎乃是双面人,因为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悲与哭的时候,大事未成,甚至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但眼见亲儿即将又要离她而去,这种痛心疾首之情促使她俯身大礼跪拜于太后身旁,痛声道:“求太后开恩啊,只要您肯放过他,臣妾愿为您当牛做马,为奴为婢,侍奉你一生。况且您也是一个母亲,应该也明白作为一个母亲的心境啊。”
“妹妹呀,你说哪里话?姐姐向来视齐疆为子,又怎会害他呢?相信姐姐,齐疆定会平安无事的。”只见陈太后目光柔中带狠的横扫四方,而后边是安慰着丽太妃,边给属下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快将襄王带过去。
“坏人,你们是坏人,快走开,快走开啊!宝宝要砌圆鼓鼓,宝宝要砌鼓鼓。”见众御林军向他前扑后拥过来,摆出一副将他拿下的姿态,此时空中仿若弥漫着满天的灰尘与风沙,给人一种不祥的气氛,而襄王目光呆滞中似乎有夹着惧怕之意,惊叫道。
“不……我儿……,求你了太后,痴儿何辜呢?放过我儿吧,别伤害他……”丽太妃见状痛心不已,而后紧握太后那苏绣镶金宽袖凤袍,卑躬屈膝的连连向他磕拜响头。
听着这声声的哀求声,悲苦声,绝望与痛苦之声,隐身在暗中观察世间一切的仙玉也甚为悲愤,痛恨奸人的虎狼之心,被私利蒙蔽双目,什么都能做得出,甚至不惜双手沾满血腥,更没想到竟连皇室贵胄之身也未过一天的好日子,更别说是寻常的平明百姓与贩夫走卒了,世人若逃不开痴迷与野心的引诱,必会永无休止的恶斗,可皆是华夏子孙,为何就不能和睦相待,平等对待?天地间究竟何时何日才能真正恢复清平世界?
想到此处,仙玉心中仿若似滚滚长江般波涛汹涌,难以平静,以她这股嫉恶如仇的脾性,按理说她应该会马上除掉恶人,助善人脱险,但这是最幼稚的做法,若只除恶人,也只不过是除了一副恶皮囊而已,却不能消灭众生的心魔,这天地终究还是会被其浑浊之气给侵蚀。
况且勾践卧薪尝胆得以越灭吴,韩信挨忍胯下之辱才得以名垂青史,可见忍辱负重乃至关重要,因而她似乎已变成冷漠苍生之仙,之前洒入温暖的阳光普照天下,可如今却仿若降下严寒的冰雪冰冻大地,这便是连跟随她多年的八妹也甚是不解,为何她会如此冷漠?莫非为仙数载,天地间的浊气已将她这颗赤心给销蚀了?亦或是她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做悠哉仙?然而仙玉心中的这股隐衷,她又如何能知?此刻的八妹倒显得非常不谅解仙玉。
而太后边命人速将襄王带了下去,边好言安慰着丽太妃,做的是狠毒之事,说的却是慈悲之言,反而向太妃保证定会照顾襄王。
丽太妃真是肝肠寸断,没想到如今母子近在咫尺,却仿若相隔万里,犹如是那失舵的小舟,肠已断心已碎,何时方能再见我儿?
傻气逼人的襄王却被这一帮人糊里糊涂的带到御花园北侧的浮梦宫,此处倒离大内脉案房也只有五里路,而这里果真如丽太妃所言,确实是个荒凉杂草丛生之处,宫中只有三两间茅屋小舍,摆设倒更是清雅简单,无有任何杂物,只有两三张破旧且灰尘覆盖住的黑木桌子,而且四支腿仿若缺了一小截,显得摇晃不定,再往里行进,简直就成了蜘蛛家园,内屋更是破旧不堪,只有张破旧的硬板床,墙壁中仿若被开了几个洞,上边的牌匾也破旧不堪的垂直而下,躺在了大地中。
忽然间,天地间甚为古怪,显得四周尤为安静,紧接着“號……號……”仿若有种怪兽咆哮于天地之声随即而来,此时空中似弥漫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随即,只见傻襄王便哇哇大哭起来,边缩着身子蹲下,紧张害怕之神色完完整整的充斥着他脸部,嘴里不停地念叨道:“快救救宝宝,坏人要抓宝宝,缶要走,缶要出去,你们是坏人,欺负缶。”
众军士便满脸布着诡异的笑容,一个个皆像是吞人的怪物般,发出了阵阵使人毛骨悚然的奸笑,随后他们即将襄王一个人留在此处,不管他是被怪物锁命还是被野兽吞吃了。
其实这也是太后的一个计谋,因为她如今并不知襄王是真痴还是装傻,故此便决定试试以探真假。
就这样,众人离去之后,傻乎乎的襄王便蹲在地,双目呆滞,满脸惧怕,泪水不断地往下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那几句幼稚之言,就仿若他是个多余之人,已被这世间所遗弃之人,有宫归不得,有母认不得,这种恐惧之感便深深的缠绕于他心间,古人言天生我才必有用,可上天为了生了齐疆,却又要让他受尽命运的捉弄呢?
而与此同时,谢美霞猛的回想起,竟专顾帮助别人,却忘记自己仍有任务未完成,这下可糟糕了,萧掌膳曾有言在先,未按她的口味做好食材送去,便要重重的处罚于她。因此她便火速的准备了点水果汁送往掌膳阁,希望能符合她的口味。
“哼,丫头,看来你真不适合做一名宫女,本官也懒得再责罚于你,快出宫去吧。”只见萧掌膳却连正眼也不看美霞,而却是要赶她走的口气。
“不,奴婢求求您!都是奴婢的错,你要打要骂皆可,就是不能赶奴婢走,奴婢绝不能离开皇宫,绝不能……。”
谢美霞闻言后神色非常悲痛,如是受到打骂,依然是好事,起码能说明上官大人恨铁不成钢,还是想将她管教好,最可怕之处便是她竟不想再调教,说明上官已对自己完全失去信心了,就仿若已是形同陌路,又何必再费神去调教呢?
第一百一十二回 月饼情缘(二十一)
“哼,你做事如此不知分寸,作为一名宫女,起码得服从上官之令,而你却自以为是,心猿意马,心性难定,本官实在是教不了你,不要浪费时间了,快回家去吧。”
萧掌膳那字字句句充满怒意之言,犹如带动那冰天雪地般的严寒,深深的凉透了她幼小的心灵。而使美霞深为不解之事乃是自己每次未按约定完成任务,其实皆是因自己发了恻隐之心而起,可掌膳为何每次皆不问缘由,却只是一昧的苛责呢?上官不更应赏罚分明才能服众吗?
想到此处,美霞心中便钩起了万分委屈之情,其实都已做到了,只是为了助人才失约,难道为善也成了罪过吗?
“大人,奴婢……奴婢已无家可归,皇宫就是奴婢的寄生之所,求您别赶奴婢走,其实奴婢……”谢美霞本想脱口而出原因,话到嘴边但却是艰难的咽了回去,因为不能说,这个事绝对不能向任何人言明,否则可能会引来杀生之祸。
“谢美霞,你要记住,能否成为一名合格的宫女,并非取决于天赋聪颖,也并非取决于博学多才,更加不是取决于单纯善良,什么时候能领悟本官所言,什么时候再回来吧?”
萧掌膳大有深意的说了这一句,不过就看美霞是否能解其中意了。
“请您告诉奴婢,您口中所言的宫女秉性到底指什么?奴婢定会改正。”谢美霞闻言后更是面露疑色,她更不知为人处世与宫女秉性有何不同?因为以上掌膳所说的品性也是为人处世中不可或缺的。
“唉,你这丫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不必再言快走吧。”
萧掌膳摇了摇头叹息道,而后便独自进内屋,似乎不再理睬美霞了。
但美霞却更是疑惑不解,而后躬身下拜,只要上官没有回心转意,她便不起身,希望靠意志力感动掌膳。
……
而与此同时,身处浮梦宫中的襄王依旧还是傻里傻气的嘀嘀咕咕,喃喃自语着,而后身子趴在土上,嘴中不停地啃着草根,显得悠哉悠哉。
正在此刻,空中血色残阳尤似带泪般的深深映照着大地,仿若携漫天的鸦鸣之声传至而来,似有种不祥之兆,而后随即从不远处传来了阵阵臭气熏天的味道,而后只见数名内宫小黄门全板着脸,不苟言笑,姿态极仿若是从活死人墓中走出的这般阴森恐怖,但一手竟用丝帕紧紧的捂着鼻子,一手则端着盆色泽金黄光亮,外形奇佳的月饼而来,不过这臭味仿若是从月饼中传出,紧接着缓缓的行至于襄王身旁,态度显得非常老三老四,甚至摆出副自己是主子的姿态,似乎根本就没把襄王放在眼中,也不向他行礼。
但还未等他们开口,襄王正在此时却让人有种意想不到的举动,谁知他竟猛得一抬头,发现这就是他非常喜爱的圆鼓鼓,瞬间便傻笑了下,随即扑上前抓起了个个臭气熏天的月饼,显得非常急切,好似多日未食物的乞丐般,竟是一口一个,吃的特别慌,以至于狼吞虎咽的下肚,明明这口味与气味,皆使得人忍无可忍,可襄王却仿若是在吃人间美味般,似乎丝毫感觉不出月饼中的问题,而后嘻嘻哈哈道:“哇,好好砌,圆鼓鼓真好砌。”
数位黄门见状后,随即微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更加深信襄王已成傻子了,因为这月饼乃是御医用八臭之物调配所成,因此臭气熏天,若是正常之人,简直就是难以下咽,断不会吃的如此津津有味,故此他们即刻准备回去禀报太后。
“水……缶要水……”正在此时,只闻得傻乎乎的襄王终于开口说道,不过却似乎吃了多个月饼以至于口渴难耐,而后傻傻地道。
“哼,傻子也知道喝水啊,不是有手吗?不会自己去提吗?还以为自己是饭来张口,茶来张嘴,高高在上的皇室贵胄吗?还想让我们伺候你啊!实话告诉你吧,进了此处,你就别想活着出去了,别说我们还准备了好多大餐等着你,就是野兽怪物也能将你吞了,这辈子都将不会有出头一日了。”
众人闻言后皆是摆出取笑之态,而其中一名小黄门更是仗势欺人,随即上前踢了襄王一脚,而后狐假虎威,语气非常霸道地说道。可见世间的人情冷暖,若得势之人,他们又岂敢如此?结友亦是同理,若家门显赫时,便门庭若市;若家到中落时,那便会树倒猢狲散,此乃损友不结也罢,而这些奴才却是狗眼看人低,觉得进了浮梦宫的人再无生路,况且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因而便不将他放在眼中。
“张公公,何必跟这傻子一般见识,我们快走吧,太后还等着回话呢。”
“好,走喽!”
“缶要水水,水水……”谁知竟在此时,襄王晃头晃脑而后一把挽住了小黄门的胳膊,似乎不肯放他离去,嘴里还是傻乎乎不停地喊着此言。
“你这傻子快放手,不然,咱家对你不客气了。”只见小黄门满脸的怒容,气愤道。
谁知,不管他们说何言,襄王就是不肯放手,仿若是三岁小孩要娘亲般的缠着他们。
这数位小黄门见状后皆是满脸通红,而后皆是目光中皆充满狠意,根本就没将他当人看,全都上前一人一脚,接二连三狠狠的踹向襄王,嘴里怒斥道:“臭傻子,还以为是王爷吗?不要脸,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咱家今日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而后,你一拳我一脚,就这样来回狠狠地踢着襄王,好似将他当成了皮球踢来踢去,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大小伤痕数不胜数,而在他心灵又留下了层层不可抹灭的伤疤,但襄王的神情却相当古怪,不哭反而还在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哈哈!好玩玩!真好玩玩!”
“哼,真是无可救药的傻子,痛不可挡都感知不到了,太后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这就回去禀告太后吧。”随即,众黄门便停了下,满脸轻视鄙夷地笑道,哈哈而离去。
“陪宝宝再玩玩!回来。”只见襄王似乎还是欠揍,还拼命的想让他们回来。
而后望着众黄门远去的背影,襄王的神情却有了转换,并非还是之前的嘻嘻哈哈,如今显得倒是满脸通红,想笑也难以再笑,但想哭却是不能哭,而后紧紧地握着地上的草根,神情显得甚怪。
“市井流坊真豪杰,
经纶济世伟丈夫。
奇志胸藏百万兵,
卑膝长侍汗血驹。
卧虎隐翼学愚贤,
权贵轻鄙辱遗珠。
直待金鲤跃波庭,
大展蟠龙耀宏门。”
正在襄王失落地望向草堆之时,瞬间这八句真言便随即响彻于天地间,声音乃非常的洪亮高亢。
第一百一十三回 月饼情缘(二十二)
就在这八句大有深意的悦耳之言响起的同时,那来自于圣境仙峰上的神雁排成一字型,振放其七彩亮丽的羽毛,整整齐齐的慨歌而翱翔于碧蓝的苍穹中。
而后壮观的空中仿若将漫天的星辰之光洒落于凡尘,忽然间显现出无数道璀璨的光华,瞬间便照射到浮梦宫这片荒芜之地,仿若带动了无限的磁场深深吸入地面之中,霎时内异象恒生。
只见数十颗嫩绿的果树苗便瞬间破土而出,仿若给这片死气沉沉之地增添了无限的活力,而后随着植物的生长原理,虽然这期间有不断猛烈的暴风雨向它袭击而来,但树苗依旧还是不被任何恶气候所打倒,仍坚持着自己该尽的责任与义务——长出香甜可口的果实奉献给人类,一点一寸很快的成长为了茁壮挺拔、生机盎然的果树,之后开花与结果也都是片刻之间的事,仿若向世人应证了一遍这所有的生物循环原理皆是如此,但片刻之后这所有的一切也皆消失了。
万物的进化过程皆取决于天地间的阴阳之理。晓阴阳,知天理,通人性,因此这世间万物皆是息息不灭。
虽说这演化的过程只有片刻,时间非常的短暂,而所要述之理却颇明,仿若这一切皆是有心人士所安排的,目地乃为了鼓励受人凌辱,身心受到重创的襄王重新振作,别向命运所低头,因为世间没有一步登天之事,更是没有任何走向成功的捷径,只能一步一个脚印而来,但最为重要的乃是雷击电鸣而心不灭,风吹雨打而身不倒,就像破土而出的小树苗,勇敢的抗拒一切外来严寒无情的催打,更要经过一个孕育的过程才终能开花结果。乌阴盖遮红尘世,拨云见日终有时。
望着眼前种种的奇迹,仿若得神仙指点,借用大自然中永生不灭之理来鼓励他,而后又仿赐襄王遨游于世外仙境般的美梦,使他被这天地间的一片华美而熏陶,理虽赅却意特明。
此时此刻,襄王的目光中却甚是奇怪,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着扫向这莫名其妙所发生的一切,仿若这只是虚无幻境,而后又带着满脸的傻劲蹲坐于此,细嫩如玉的手中时不时的便抓起了草根嚼在嘴里,眼神依旧还是呆滞,迷茫的望向前方,而心里却仿若多了一层思考。
……
掌膳殿,虽说萧掌膳言已说尽,她不愿再白白花费可贵的时间去教一个自己认为不可成才之人,而谢美霞却依旧面不改色的跪拜着,希望用意志力感动萧掌膳。
“眼不见为净,你要跪就去外面跪,不需要在本官面前晃来晃去,本官一瞧见你连胃口都没了。”随即萧掌膳满脸轻视鄙夷地望向美霞,而后又疾言厉色地说道,仿若她已成世间的毒物般,能避多远就多远。
听着萧掌膳那愤怒之声,谢美霞却表现得甚怪,虽说惊慌恐惧之色充斥着她的脸部,而后显得面红耳赤,但她还真就随即躬身向掌膳行礼便即刻退了出去。
令人不解的乃是,她本发誓跟定萧掌膳了,就算她如今看不起自己,但相信真情能感天地,只要用自己的情真意切,定能感动她接纳自己,可如今为何不再多说什么?为何不再求情?居然二话不说就出去了,难道她已放弃了留于宫中吗?放弃了那调阅脉案为父洗冤的机会吗?
谁知正在此刻,意外之喜仿若从天而降,忽然间闻得阵阵响亮宏伟的喜钟响彻于整座皇城帝都,一般来说国家正逢天大的喜事才会敲响此钟,来个普天同庆。
“天降喜讯!报……边陲捷报……边陲捷报……镇国大将军李程风威武不凡,赤胆忠心,曾驱南蛮,逐夷人,平西鲁,定安淮,护国佑民,功在社稷,今得胜班师还朝,特奉皇帝之诏曰封其为镇国威武侯,特赐丹书铁券,世代受禄,赐城南威武侯府,留任于京都辅佐朕处理天下大事,普天同庆,特命司膳房备下美酒佳肴,摆宴御花园为贤卿接风洗尘。”
下一刻,这皇帝圣诏便传遍了整座帝都,而这声声佳喜之事便也随之公诸于众,原来这镇国大将军便是当今陈太后的义兄,既是当朝荣宠尊贵的国舅爷,又是保疆卫土,威武不屈的骁将,今平定蛮夷而得胜归朝,册封他之圣意虽是皇帝圣旨,可很显然这乃是太后的意思。
因为太后虽已权倾朝野,威慑天下,但毕竟乃是妇道人家,却不知众大臣是否对她完全心服口服,故而便借此机会培养自己更强大的势力,将自己最信任之人留于朝中,但凡遇事也好有个商量。
而对于这道圣谕,葛靖南、秦昂、朱伟韬、尤振北等一些忠臣心中却也是万分忧虑,尤其是丞相葛靖南与大将军尤振北,更是觉得此谕已出,今后的朝中便隐患重重,而却是深感无奈。
因为自古以来外戚掌权干政,祸国害民的事也屡见不鲜,如何才能避免历史灾难重蹈覆辙?若按长远打算,皇帝百年之后呢?难免不会有权势滔天者蠢蠢欲动,但太后心意已决,他们作为臣子的又能如何?
想到这点,这几位有深谋远虑的朝臣皆是眉头紧皱,面色瞬间暗淡下,为春南国的千秋大业而忧虑,也更是为春南国千千万万黎民百姓而担心,因为毕竟这天下也不只是皇室一家的,也更是天下人的天下,而随着此令已出,太后与皇帝礼待功卿,便满脸流露出喜悦欢快之色的带领了众文武大臣在皇宫最华丽的太和宫前迎接,尤其是太后更是笑的合不拢嘴,此谕已出,有了这张威武勇猛的王牌在手,不仅有了震慑朝臣的筹码,更是有了对付襄王的剑锋,随即便大开宫门迎接着这位功勋卓越的盖世骁将。
这位陈大将军乃是在众百姓的欢呼声与鼓掌声中,风光无限的入了太和宫,只见他头戴鎏金冠,双目睁大,身着墨绿襄金的战袍,显得身材非常魁梧,威风凌凌,大摇大摆的向前行进,唇上一缕胡须随风而舞,眼神流露出傲视群雄之感,快步而行至到了两圣跟前,而此时却甚怪,他的神情却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第一百一十四回 月饼情缘(二十三)
六月艳阳高照,红叶如火、绿草如茵、繁花似锦、金鲤跃波,显得格外的耀眼,整座皇城帝都仿佛沉浸在这片喜庆洋洋与安宁祥和的气氛之中。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爆竹声声响,各家各户皆在门上高贴红色的大喜联,百姓们纷纷皆在店铺中采购了好吃、好玩、好用的物品,也为自己做了喜庆的新衣裳,故此一时间京城的大小店铺皆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仿佛是在迎接着新的一年到来,可如今才只到六月,为何他们要准备这些呢?
原来是为了隆重的欢迎心目中的民族英雄凯旋得胜而归,为了表示百姓们对英雄的敬仰,也为了这樽护国佑民的神圣永留京都而喜悦,故此民间才如此热闹。
随着灭敌平乱的盖世骁将李程风,坐着皇帝御赐的八鸾仪仗威风凌凌的驶进了皇宫最豪华的太和宫,百姓们皆是欢声笑语的站立街道两侧,手中有提艳丽的鲜花,也有拿吉祥物,面露欢愉之色,眼神中冲满敬重之意的正视着这支威武不凡的雄师,霎时内锣鼓喧天与欢呼雀跃之声响彻于天地间。
太后更是拿出她视如珍宝,收作珍藏,多年来都舍不得穿得百凤朝凰霞帔与纯金镶珠彩凤冠,如今皆穿戴上身,但皇帝倒显得很例外,却并未因为此事而显得格外开心,依旧与往常无区别,目中无精打采,手里还是紧握一个未完成的雕花,与太后一同前往迎接这位盖世功卿风光大入,至于文武百官也皆是盛装相着,整齐的站立于太和宫两侧。
很快的这位威风八面的镇国大将军,在天意、两圣与民心的拥护下,脸上皆显露出傲视天下之感,迈开八字步,三步并两步快速的便走至到两圣跟前,却只恭恭敬敬地向太后行了一礼,两人的眼神也对视了一番,仿佛乃是心照不宣。
皇帝就好比是一个多余之人,他竟双目斜着将他瞧,似乎觉得他还只是个哭爹喊娘的奶娃子,乃是个十足的傀儡,非常的轻视他。随着李大将军的入京,就仿若是给秀丽的宫门披上了浓厚的豪装,可在这辉煌的背后却不知到底又隐藏着些什么?
而后,众人齐聚御花园大餐摆宴为陈大将军接风洗尘过后,他也风光荣宠的入住了威武侯府。自此之后仿若太后与国舅齐心协力,为社稷殚精竭虑,好似为南宫添加了一道护国屏障,可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因为陈大将军的目中无人,轻蔑皇帝,傲视群雄,故此民间纷纷在流传着一首歌谣,仿若是特意针对陈大将军,对他非常的不利。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的便传到了内宫总管安敏怀的耳中。
闻之此言后,安敏怀紧皱眉头,满脸洋溢着怒火,嘴角下拉,随即便神秘兮兮地进了太后的慈康宫,将民间的传言告知太后,道:“启奏太后,现在民间大街小巷都在唱着一首歌谣,甚至连幼童也会唱,而且歌谣中说……”
“民间才人就喜欢舞文弄墨,是什么歌谣值得如此大惊小怪的?”此时此刻,太后正抱着一只纯白色的小狐狸逗乐,谁知闻言后,不但神色没有多大的变化,反而还不以为意道。
“太后,请……请您恕奴才死罪,奴才方敢禀报啊。”安敏怀惊吓之色充斥着脸部,微微下跪,深怕太后若知情会大发雷霆。
“行了,本后恕你无罪就是,快起来吧,看把你吓得,有这么严重吗?到底是什么歌谣?”只见太后难怪好奇之色地道。
“回太后,歌谣中所述之意乃是威武侯的存在会影响天子的运程,春南国的气数。”
“诗中所云为:
桃李逐日争光华,
风霾蔽月隐清辉。
乾江逆波坤山枯,
锦运鹏程龙气亏。
源以帝京引功卿,
自后天岁无情摧。”
只见安敏怀边愤怒地说着,边蹲下半身,吓得要命。
“混账,这些无知蠢民,真是岂有此理,竟敢……竟敢污蔑当今位高权重的国舅,亦是威慑边疆的功卿,传旨下去将造谣者算数诛杀,看今后哪个乡野草民还敢妄议国政。”
太后闻言后神色大吃一惊,随即铺天盖地的怒气便向她袭来,她脸色发青发暗,双目气的直冒烟,以来是怒火攻心,因为这诗中所述之意乃是威武侯要与皇帝爷争辉,而皇帝的气运却会被阴气遮盖无法发光,久而久之,皇家龙气运程便会阴盛阳衰,甚至皇朝的命脉皆会朝夕不保,但她却并非对威武侯有任何疑虑,因为威武侯说到底也是她请来的帮手,故此反而将火皆撒在了出歌谣者,唱歌谣者身上,觉得他们危言耸听。
安敏怀便跪接了太后这道懿旨,准备按旨而行。
……
而谢美霞却被萧掌膳恶狠狠的给赶出了掌膳殿,知道掌膳怒火难平,无奈之下只得先离去再从长计议。不过她绝不会就此而放弃,故而离去之后皆帮助宫人们做善事,只要是大家不愿做的又脏又臭的活,她都尽全力相助,在她看来这所有的一切皆是小菜一碟,只要能得到上官的谅解,好好的与自己相处,早日学到好厨技,早日为家门洗冤,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而正在此时此刻,她却顺道路过脉案房,虽然这三字依旧还是牢牢的镌刻在这块木门之上,可惜却还是无法进入自己的心房之中,是多么的遥不可及,只是隔着一幢墙,可仿若隔了千山万水般的距离。
忽然间,她的耳中瞬间冲了阵阵的厉声尖叫与痛哭悲伤之声,甚至还有声声的哭爹喊娘与幼稚的求救之声。
而这声音仿若从相隔此处不远的浮梦宫中传出。
这只是一片荒芜之地,到底是什么人会在里头呢?
因而谢美霞便快不前进,即刻到了浮梦宫,紧接着便发现正趴在地底下,目翻白眼,口吐白沫,双眼通红,哇哇大哭的傻襄王。
“救救宝宝,快救救宝宝……”
“公子,你这是怎么啦?”闻言后,谢美霞便震惊之态充斥着脸部,立刻靠近问道。
“别杀我……别杀我……”谁知襄王见状后,反而浑身直打哆嗦,连连后退,仿佛将美霞认做行凶者。
谢美霞虽不知这位公子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会被困于此,但见到他如此的惨状,既为他而伤感,又霎时内完全钩忆起了自己点点滴滴的不幸,她双眼通红,非常柔和,缓缓的上前,摆出友好之态的安慰道:
“艺才通巧身中宝,
德昭髓骨心间曌。
笑迎惊涛胸海广,
勤体博创神州豪。
公子,虽说小女并不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幸之事,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但你别怕,这里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生命在一切皆还在,若你想不开,那伤害你的便是自己,也就便宜了那些曾经害过你的人,请你想想那渺小的蚂蚁,但它们也知道生生不息的繁衍下去,不因任何恶劣之势而变。”
第一百一十五回 月饼情缘(二十四)
此时此刻,五彩斑斓的琼霄中那朵朵艳丽的锦云高峨耸立,仿似玄妙莫测的得道天尊,散发出金光耀目的明眸,观察着这朗朗乾坤间瞬息万变的风云际会,明媚的阳光将这两人的身影倒映入地,显得一个乃是痴傻而却仿若不食人间烟火,至于另一个虽童稚而却尤似赤心光泽世间,不管何时何地皆不忘用自己的正能量,仿若身上散发着万丈璀璨的光芒,同样也去照亮他人的内心世界。
乾坤潇潇际莽莽,星月闪闪光茫茫。清风总赠七分凉,人间自生惆怅来。宽涯无疆胸海阔,心如碧空雁南翔。舒敞忧恼冲九霄,顶得擎柱破天骄。
“公子,虽并不知你是否能听明白小女话中之意,但这些皆是小女的肺腑之言,在家之时爹娘也经常教导小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生在世必会与这三灾九难不可或缺,而每个人心中也皆有把衡量自己的天尺称,只要心宽、志坚、德高、体勤、耳聪与目明,那么世间的任何不幸之事皆会迎刃而解,望你切不要放弃,好自珍重。”
虽说谢美霞眼见这位身心皆受损,凄惨痴傻的少年公子,仿若已对生机盎然的人世失去了存活的意念,懵懵懂懂的活着,虽说简单的活着总比复杂的度过要轻松的多,但眼前的少年却并未因为脑子空虚了而感到丝毫的快乐,身心仍是永无休止的在受煎熬。
谢美霞边说着边莞尔一笑,流露出亲切之感的望向少年,非常友好的连连安慰道。
而此已是脑门空荡,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少年郎,目光迷茫而又紧紧的扫向了这可爱的小女孩身上,仿若能感觉出她的情真意切,和她身上这股不染尘埃的气质,而后便俯首傻傻地点了点头,可谁知他真是喜怒无常,正在点头之时,忽然间又满脸极具恐惧感的紧皱双眉,迅速的推了谢美霞一把,接着天地间响起了痴痴地惊叫之声:“啊……啊……快走开,骗人人坏孩子,不玩了……缶不玩了。”
就因这句话的出现,竟将谢美霞之前亲切的好言好语劝解,惊伦阔论,片刻间皆化为了乌有。
但谢美霞却并不因为这些个原因而放弃助人为善的心愿,更不愿放弃这位悲惨的少年郎,只要不放弃这世间仅存的一缕微光,相信总有日必会万丈光芒照耀整片天地。既来之则安之,勤体能将万物创,有手有脚活儿干。她立刻面露镇定之色,丝毫不因这公子的不领情而困惑,随即起身便准备打扫这空空荡荡,死气沉沉的荒凉之地,决定要将此改造为温馨家园,呈现出与往日截然不同之状。
“宏日高悬照丽江,古月难映干枯井。悲叹秀色景不长,自问谁怜凄楚心。”
隐身在暗中观察这世间所有一切的仙玉,见此状,更是面露差疑之色,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为这两人的波折而愤愤不平,接着便有感而发道。
“唉,可惜这世间之人呐,心之所向,情真意切,却不能喜形于色,有苦而不能言,有泪而不能弹,但这区区十六岁的少年郎尽能隐锋藏光,仅仅九岁的小女郎竟能坚韧不屈,冰雪交加终能雨过天晴,总会有迎接春暖花开的一日。”
因为之前仙玉借用大自然玄妙之理,鼓励了襄王一番,而今日这小女孩无意中的出现,又再一次将温暖的阳光照入他的心间,而他却还是可以如初,牢牢的记住那四字璀璨真言“大智若愚”,因而仙玉深感欣慰。
“唉,糟了,人间百姓又将有危难了。”恰在此刻,仙玉竟紧皱眉头,满脸通红,而后哀哀的悲叹道。
“玉姐,到底出何事了?为何见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八妹见状后,面露疑惑之色,甚为不解道。
“烽烟滚滚红尘世,
惊波袭袭广泽地。
扪心堪破天机缘,
拨浊澄清寰宇济。”
只见仙玉连连摇头悲哀地道,她已然感应到太后为维护皇家的威仪,竟要将出歌谣者与唱歌谣者的百姓赶尽杀绝,身为掌权者,因爱戴百姓,使民心归附,江山自能千秋万代,而却为了几句虚无缥缈之言,却要杀害这么多人命,又岂有仁德可言,简直就是草菅人命,而她更是深恶痛绝此等奸邪之人,竟为这区区片言,竟要这么多人死,仙玉断不能让恶徒得程,定要救下这些纯良无辜之人。
想到此处,仙玉这颗纯洁无瑕的心砰砰直跳,而后面露紧急痛心之色,接着便瞬间化为阵阵金光离去了。
“太后有旨……奉太后懿旨……敢出歌谣诽谤朝廷,妄议国政者杀无赦,快……你们快往南面而去……你们快往西面而行。”
安敏怀尊奉太后之旨意,带领了成千上万的御林军,来势汹汹的手持七尺长剑,凶神恶煞的往民间而行,接着安敏怀做作手势示意他们往何处而行,只见他们皆如狼似虎的手持利刃,面部呈现出极为冷漠之色,就像是职业杀手般,毫无人性可言,而后有的进了私塾,有的进了店铺,有的进了民宅,总之哪里有唱歌谣者,便往哪里而去,接着便翻东西扔物品,而后准备手起刀落斩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与芸芸学子,甚至准备连小孩也不肯放过。
但就在此片刻之间,百姓们的生死存亡之际,忽然间只见晴空万里的天际瞬间便乌黑密布,乃至于伸手不见五指,而后即刻“轰隆隆”的巨雷朝这些如刽子手的御林军瞬间炸起,此声音真是振聋发聩,仿若快将他们炸成了两半,接着一道炽热的火焰如是黑暗中的一点曙光般,发出声声惊涛巨浪般的瞬间劈向安敏怀,吓得安敏怀直打哆嗦,浑身冒汗。
经过片刻之后,穹空即刻恢复了蓝天白云,如有神助般,这些百姓们皆消失不见,霎时内民间倒显得到处都是凄凄凉凉,毫无生机。
安敏怀见状,惊吓之余,甚感怪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凭刚才之状况,断不是天公作意,看定是有妖怪作祟,没想到这些蠢民竟还敢勾结妖孽而兴风作浪,颠覆朝廷,哼!咱家今日所受到的耻辱定会要你们加倍奉还。
安敏怀与众军士被刚才这一幕皆吓得要命,面红耳赤而心跳加速,怀疑百姓们勾结妖怪所为,帮助他们逃脱,便怒气冲冲的回宫。可惜一波未平又一波,不知太后若知情后,又会出何招?
第一百一十六回 月饼情缘(二十五)
春南宫远看成殿近成厦,好似一个神秘之所在,千百年来的人们争论各异,更是心中所向之地。宫墙足有百米之高,墙面皆用北海闪亮的夜明珠所砌成,内宫各殿阁皆是紧扣交连,巍峨的屹立在中华大地之上,外宫之形就仿若九龙相连凌空而坐,大有种金龙直上九万里的威势,因昼夜交替循环的规律而日月当空,便由道道璀璨亮丽的光华清辉点缀,更加地衬托出此政治核心之地的辉煌雄伟。
不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话倒是说对了,使众人始料不及的便是如此富丽堂皇的权利中心,万万不料在这座耀眼夺目,别有洞天的圣宫之内,竟有一荒凉之处,野兽之窝,名为浮梦宫。大内曾有一传言,上草屋上柴房可上马窝,下地窖下冥府莫下浮宫。可见此处豺狼虎豹的恐怖之状了,而每逢皎洁的月光映照下,这天地间便仿似有场波涛汹涌的灾恶即瞬向此袭击而来。
煦日映姿尘露颜,春风拂面花展容。夕辉宛似娇闺女,俏羞渐隐云台宫。昼夜更替阴阳调,胧月笑招枝悬穹。洁光绚照是非境,號啸弥漫寂清笼。曼妙神州天家地,谁解此中玄奥理?
随着日头敛去西边收,终于明月高上柳梢头,而紧随着北风狂作,穹空中忽然间雷霆万丈,仿若有摄人心魄之能的携漫天的鬼哭狼嚎之声而至,顷刻间仿若乾坤即地动山摇,声声豺狼野兽的高昂咆哮之声随即响彻于天际,隐约着一股股恐怖异常凶险的气息。
“號……號……號……”紧随其后,这声声仿若惊涛骇浪般的怪声再次席来。
襄王抱团蹲坐于冰冷的地面之上,眼神中既迷茫,又是流露出无比的惊恐之色,眼中泪花迅速而下,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救救……快救救宝宝……来……来人……”
同样还身处浮梦宫的谢美霞见此状,虽说眼里心中甚是胆怯,但她知道当风浪无情的袭来时,只靠胆怯与恐惧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只能先战胜心中无比的胆怯,才能勇敢的站起来挑战面临的一切灾难。
而正当她想上前紧拥襄王,好好安慰他一番时,忽然间穹空上方更是风云巨变,似隐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力量之中仿若盘浮着一条七彩祥龙,而这雄厚的能量好似开天辟地的神斧般迅速的直冲地面,一朝即能将壮观的寰宇红尘分化。
而后,他们听闻到有着力拔山河之势的雄厚内力之响声,声声随踏地面而来。紧接着微亮之光从四面八方而射,好似点点萤火之亮,片刻之后,地面之上声势更加浩大,摄人心魄,好似千军万马踏上了万里战域。
下一刻,万万不料只见三只身材巨大,足有五米之高,体重起码五百多斤的巨怪,它们头长菱角,菱角中无数双微亮的金眼好似萤火虫,而且身若铜墙,体似铁臂,手如钢筋,凶神恶煞的望向襄王与谢美霞,与它们相比,倒显得巨人到了小儿国那般。
见此时此状,襄王与美霞显得更加惧怕了,恐惧之色充斥着脸部,迅速的即往后而跑。
可万万不料,这三个巨怪出现的刹那,谁知二话不说,即快速的冲上前,一把一个,抓起了傻襄王与谢美霞朝东南面而仍,力道不重亦不轻,把握的倒恰到好处,这瞬间,他们二人好似飘飘起舞的雪花般,在空中游荡了片刻后缓缓而落,正好跌落于草堆之中,这酸痛难耐便充斥每一寸的肌肉。
不过还未等他们缓过劲,这巨怪又摆出一股恶狠狠的气势,抓起他们随即往东西面而仍,这动作连续不断的持续着,不过却甚是奇怪,他们皆是有惊无险,虽说浑身痛楚,但却未有性命之忧,而且每次皆刚好是摔到草堆中,而“哎呦哎呦”的惨痛声倒是不断的响彻于浮梦宫,这振聋发聩之声,倒是快要震碎人心,使人是那么的不忍心。
而这天下之事又怎能逃得过楚河大仙这双神采奕奕的明眸呢,她皆能洞悉世间万事,隐身于暗中观察着,见此状,便微微的点了点头,郑重道:
“虎魄未炼棘下泥,精挑连拔荆上刺;
筑修铜壁冶金身,暴摧雷功钢筋体。
人生就好比是一场修行,在这场修行中断不会一帆风顺,只有将每一寸肌肤都磨炼成铜墙铁壁,那么今后才能无往不摧,而只有脚踏实地去实践了,才知天有多宽,地有多大,正如古人所言只有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才能亲身体验到从未有过的欢乐,即便其中有任何凄楚,皆不足为虑。”
“玉姐,这不过只是区区两个孩子,对他们的历练未免太大了吧。”
八妹闻听到这声声悲哀地残叫声,倒是万般不忍之情全涌上了心头,本想出手制止,却还是被仙玉阻拦了,挑了挑眉,摇摇头道:“八妹,你要知道,若今日我们的不忍心,将会毁了明日的阳光雨露;若今日我们的同情,便会毁了明日的出色少年女豪。况且少年不历老来何靠,难道还要等皮肤皆松弛,骨骼皆稀疏了,再飘向随风起舞于天地之巅吗?那才是真正的为时已晚。”
闻听到仙玉这番义正言辞的精辟博论后,八妹终于开心的点了点头,仿若心中的愁云已被烈日迅速的拭去,而后呈现出毫无忧虑,轻松之态,欢愉道:“玉姐高见,小妹心领神会,就好比长江要经过漫长的细流终汇而成,而泰山则要经过众多的土石凝聚而成,并不是朝夕或者轻松能完成的。”
仙玉闻言后也微笑着连连直点头。
就在她们还是互相对语之时,这三个巨怪依然还是重复着动作,将他们二人摔来摔去,而这也是最后一次,他们被重重的摔在了草堆之上,正在此时,巨怪却出人意料,竟瞬间破碎了身上的衣服,赤体而露,随即空中道道璀璨的月光照射于它那胸膛前,霎时内胸膛之上有八句金光灿灿的精论映照于大地之上,只见上面刻有:
“冰透髓骨百兽宫,祥弥正峰天山脉。
龙腾宏际虎啸吟,凤翱博疆驹奔赛。
奇灵显圣相寄语,安邦妙记石上载。
鸿业千秋德者寻,朗月托引贤主采。”
而这八句妙论之言仿若大有深意,又好似指引着什么?又或是想说些什么?却使人霎时内难以理解,得慢慢推敲。
第一百一十七回 月饼情缘(二十六)
春南皇国,浮梦宫上空。
此刻,璀璨皎洁的月光仿似娇媚的佳丽般,深深俯首笑对于这寂清的牢笼之地,霎时内昂首即仿似那艳冠群芳的嫦娥仙子,在冰冷束缚的广寒宫内翩翩起舞,而且舞姿更是精美绝伦,宫虽寒如雪,但却丝毫也难遮嫦娥仙的朝气蓬勃,炽热光辉的内心世界,不由得使人顿时心旷神怡,而后如是带动了无数颗星辰之光亮丽的照射红尘,此刻的凡间便黑夜犹如白昼。
清风徐徐托奇愿,皓月溶溶寄明志。霞光照盖地铺金,吉灵撑耀天顶日。铜功助力山石裂,励龙磨凤傲雪冀。内隐难解各中妙,外似兽猛将孩欺。凄凄哀鸣震心碎,悲悲伤忧苦中泣。巨圣显意胸藏秘,璀映泰辰国策觅。
因这凶猛彪悍、恐怖无比的巨怪,方才狠心的曾多次虐待与凌辱于这一对可怜的苦命人,使他们这细嫩如玉的肤肉中,布满了无数道深深通红与淤青的伤痕,仿似为他们增加了青红艳色,而他们的神伤、哀怨与痛苦之色,便完完整整的充斥着脸部,悲鸣的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而心中甚是胆怯与惧怕这些野兽,如今方知这浮梦宫果真更胜地狱笼,不知往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这巨怪粉碎衣物,真言映照于大地此举,又好似大有深意的想指引着什么?而这不明深意之言竟深深的辉映到这一对苦命的孩子脑海中。而这巨怪在夜如白昼,明亮如辉的时刻竟瞬间快速地离去了,却仿似带走了高深奥妙的秘密而消失不见,这才使襄王与美霞稍稍的放宽了心。
但使人始料不及的乃是,这怪兽每隔三日便会毫不犹豫的按时登门而来,同样狠狠地摔他们,而且每次皆比上次力道厚重了不少,仿若即要陪伴他们度过刻苦的童年那般,此中身虽痛心虽苦,但不知从何处隐约感受着一股来自圣境之地传来的微微清爽之意,也是一次皆比上次更为明显。
……
安敏怀带领了数千民御林军屠杀百姓,可天不遂人愿,竟是无功而返,怀疑百姓勾结妖魔而兴风作浪,故此便满脸布着诡异与恼怒的神色,呼呼直喘气地进陈太后的慈康宫回旨,不仅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回禀给太后,更是借题发挥将自己所怀疑之事完完整整的禀奏于太后。
太后闻言后神色大怒大惊,随即竟满脸通红的翻倒了锦御案,怒斥道:“哼,无知蠢民真是胆大如天,包藏祸心,天上人间谁人不知,太后为圣亦为仙,皇帝为尊亦为天,母凭而子贵,气拔山河而势吞虎,威迫日月而神魂慑,话出而金重如山,令行四海,语定九州,谁莫敢不从?谁莫敢不尊?哪怕魑魅魍魉与蛇鬼牛神也皆要唯命是从,眼不容沙而观,心不留浊而存,当年广华寺的高僧曾为本后批命而言:
叱风咤云龙裔啸,顺天应命守业承。
吕后金言九州鼎,尧母玉语乾坤振。”
“他将本后比作尧母与吕后,所表之意已不言而喻,今何妖魔鬼怪敢猖而呼啸震天,狂而凶恶慑地?传旨广华寺的高僧前来收妖,拯清而匡济红尘,除魔而整顿寰宇。”
太后的眉心中流露出一股杀气腾腾的阵势,仿若有种若成大事而阻道者,遇佛便杀佛,遇魔便杀魔的气势,毫不心慈手软。
“报……启禀太后,大事不妙了,天显异像,主子与奴才正闲逛于御花园,忽然间惊雷突现,而后这生机盎然的百花与绿叶竟瞬间全枯萎了,请太后定夺。”
正在安敏怀准备跪接太后懿旨时,忽然间,慈康宫响起了声声惊天动地的紧急悲哀之声,而后永乐宫的小奴才急切而忧虑,惊愕而伤悲的气喘吁吁,火速进殿禀报道。
“哼,狗奴才竟敢舌苔抹油,红嘴白牙而胡说八道,欺骗本后其罪大嫣。御花园的百花岂会枯萎?想当年我先皇创下了不世之功,施福四海、德披九州、功盖千秋、业震寰宇、四夷来贡,政治清明,因而民风淳而朴,江河秀而丽,日月辉而亮,故此天庭众花仙特奉谕旨,为嘉奖我先皇的治国有方,爱民如子,曾与他有约,千秋万世皆会绽放百花于春南宫,以供子孙后代永世观赏,今又岂会如你所言?简直是胆大包天。”
太后闻听到百花枯萎一说,反而神色毫无变化,简直难以置信,故而不以为意道。
“太后,奴才就是长了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逆天而言,所说句句属实,若您不足采信,请前往一观,便皆了然于胸了,还望您明鉴呐!”
小黄门满脸布着恐惧之色,浑身颤抖哆嗦,俯首跪拜禀报于陈太后,心中甚是惧天后之威仪,而连续不断地磕响头。
正在小黄门唯唯诺诺的话音刚落之时,忽然间,一声声仿若惊涛骇浪的巨响向御花园方位连连响起,而后虚空之中仿似有数道雷霆劈向了御花园,闻音后,陈太后满脸席卷起了震惊之态与愤怒之容,随即便前往看个究竟。
而后,很快的身着华丽襄金凤袍的陈太后,与身着暗绿色黄门衫的安敏怀,身影一前一后便出现在了御花园。
接着入目的所有皆使太后万分惊愕,万万不料本是万紫千红,花红柳绿,昂首挺胸朝天微笑的百花,之前就好似一位位亭亭玉立、倾国倾城的美佳人,虽说皆被禁锢于这富丽堂皇的华笼中,可她们皆以美而示人间,奉献于人类之心仿似丝毫未减。
而如今竟瞬间皆成了毫无生机,干枯凋萎而花不似花,叶不似叶,雍容华贵的洛阳牡丹,艳色优美的山东芍药,还有艳如朝霞的杜鹃,沁人心脾的桂花,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浊经世而不媚的水仙等等不计其数的名花,竟在这瞬间莫名其妙的凋落枯萎,好似替这华丽的宫门添加了晦色。
正在太后依然还是怒意冲天,悲愤震惊之时,忽然间虚空之中展翅飞翔于一只纯白色的信鸽,接着信鸽所过之后,只见虚空中缓缓的掉下了张小纸条,飘飘而坠落,太后与众人甚为不解,目光皆落在了信鸽与纸条之上,而后纸条竟缓缓的落于太后手上。
太后更为疑惑与震惊,而后便满脸不解地翻开此物,不知这到底有何玄机?
下一刻,只见纸张中那金光灿灿,雄浑有力的八句话映入眼帘:
“博物耀芒乾坤灿,民海缀亮山河担。
贤后德惠千红绽,恶母昧心天沉暗。
是非功过仙在看,若负佳春神祈盼。
洁尊席卷家邦寒,宫垣倾摧日月残。”
陈太后霎时内真是大吃一惊,而后惊恐万状,望着百花莫名其妙的枯萎,与这纸张中所述之意,她身上顿生了无比的寒意,霎时内神情也异常的古怪,似乎已明白这百花绿叶为何会枯萎?这纸条亮字又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一十八回 月饼情缘(二十七)
“鸿蒙圣兴众相生,紫袍飘遥瞾俗尘。道包万象理奥玄,方境孕生世外人。河界亦行局中客,天育地长慧灵根。妙解古今恢宏史,千浪逝卷隔空朋。彩纷漫途掩风流,难禁神伤花泪喷。鄙笑屠生主宰辈,居高俯傲心不仁。虐昧万瓢刍狗耳,清泉汩涌民堤沉。”
“飘飘佳音乾坤传,袅袅妙言红尘存。道仙賜缘而倾诉,观尽世理彼沉浮,今留数告存浩天,长江无鲜而不灵,丽山无木而不艳,华宫无柱而不撑,宏国无民而不立,居上俯临高位者,胸怀苍生博爱心,海容百川国母胸,理政首要腹中记,勿忘德仁不可离,切记众心不可失。”
随着虚空中的万丈雷霆劈向了御花园,瞬间之内国色天香的百花绿叶皆莫名其妙的枯萎了,全宫诸人皆感觉莫名的心寒,接着皆被这声声轰动的震响而引到了御花园,至于皇帝也同样感觉出一股不同于一般的气息,而后即速放下手中雕刻,栩栩如生的木偶,接着迅速的行至御花园,可以说此刻的御花园乃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正在太后看到纸张中的白纸亮字后,忽然间虚空中响起了声声委婉慈祥,大有深意的清纯妙语,又仿若警钟声声高昂的敲进了陈太后的心房中。
此时此刻,太后心中神情甚怪,似怒非怒,似恨非恨,又是似笑非笑,参着多种复杂的情绪,已然不言而喻,知道自己为达目的而不折手断,心狠至极以惹怒了上天,故此才使百花瞬间即枯,又使信鸽传意,更没想如今又响起了高亢亮丽的精辟绝伦,目地皆在于警示她,要想手握政权笑俯山河,必要以民为本,爱民如子。
昔详三皇五帝至今朝,哪国不善民而千秋立,何君勿供乾而日月耀。纵观秦扫**而代天掌,愿以万世倚金靠龙座,怎奈二世当政众心离而山河倾,源起顺命高位者无奉儒学说,可悲宏名基业而顷即废,只留是非于后人论。往事如烟而飘逝,前鉴似钟则心敲。
想到此处,陈太后仿似有些恍然大悟,不过善待百姓倒也无碍,为的乃是国运千秋长存,只是她绝不能放下手中的政权,亦或是让有野心的诸王夺取了皇帝之位,故此春南宫似隐着一股强大力量的内斗还未爆发,而她与诸王之斗更是远远没有结束,也并未因为这些警示之言而成真正有容乃大的国母。
“启奏太后,您切莫忧虑,苍天竟闭目而无明,蒙心而不通,胆敢助恶而不扶善,天意阴阳而倒悖,敢逆真龙彩凤之圣意,老奴即刻请广华寺的高僧前来,定要使天地拨正而清明。”
安敏怀懂得察言观色,望之陈太后亦怒亦恨又甚是无奈之神色,故此仿若恨仓天阴暗而不清,怨大地无光而乌黑,咬牙切齿的跪拜奏禀道。
“唉,此事就此作罢,经本后深思熟虑,苍天诸神所言也有理,本后毕竟乃是顺天应命而代子执政,又何能与天斗?若此番惹怒上天而降大灾于我春南国,岂不愧对于祖宗百年基业?”
陈太后霎时内脸色也显得极为无奈,连连摇了摇头叹息道,她准备不再计较百姓们的胡言乱语。
可万万不料,仿若乃是天降奇迹,正在陈太后心中已放下妄杀的念头时,忽然间空中无数道细小,微微光亮之物从四面八方而射,好似无数灿若明霞的星辰之光涌入了每户民宅,金光普照,锦绣如春,仿若形成了幅雄伟的江山图,霎时内只见每家每户房顶中皆盘旋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强大金光能源,而后以天为中心,以地为轨轴,旋转了一周之后,汇聚集合于最中心之处,形成了强大的金光能源,接着宏光普照于死气沉沉的御花园,谁知这刹那之间,原先枯萎凋落,俯首噎根的百花绿叶,在这瞬间皆好有规律的恢复了五彩缤纷,色泽艳丽,富有生气勃勃之状,御花园重回之前的亮丽。
太后与众人见此状,既是震惊,又满是喜悦,尤其是太后更加深知上天之意不能违,没料到自己打消这个恶念,御花园重拾昔日之荣。
而众人也是七嘴八舌,喋喋不休的议论着离去了。
……
浮梦宫外两米之内,依然乃是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此刻依然仿似布满了道道荆棘与处处危机,春风携带这片荒芜之土挥洒于各处。
可此时却与昔日有些不同,宫娥侍女们正嘀嘀咕咕与嘻嘻哈哈的围着此地,好似观望什么八卦新闻那般,满脸露出轻视鄙夷之色,更是布满了不解之色,原来正有位粗布烂衫,弯腰驼背,体型瘦小,满脸憔悴的老妇人,而且面容中布满了道道皱纹,仿似向世人诉尽了岁月的沧桑,她正口中不停地念叨着着稀奇古怪的言语,还念着要未雨绸缪先种下霉锦鹿,按理说耕耘乃属最寻常之事,有何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可偏偏世上就有如此奇异之事,这老妇人却是既不挖土也不除草,口中念着的霉锦鹿竟是一种阴阳怪气的动物,还说奉于有缘人拯救苍生,众人连听都未听过,心中更是不能接受,观其形望其容,觉得这老人定是发疯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动物可以种植的呢?故此纷纷都满目轻视而嘲笑于她。
可这老人始终心绪未受影响,而是朝向隔了一堵宫墙的浮梦宫暗示着。
正身处宫内的谢美霞闻言后,又听着众人纷纷的嘲笑之声,心中也甚为不解,满脸疑惑的出了宫门,朝老妇人所处之地缓缓而至。
望着这位面容消瘦,身材瘦小的老妇人,似乎好几天都未曾进食,美霞觉得这老人定是无食可吃,因此才精神恍惚,胡言乱语,故此,她先是满脸正视诸人,切莫侮辱于老妇人,而后便将手中仅有的包子递于她,接着轻声细语,满怀关爱之情地道:“老婆婆,这里乃是冷宫所在之地,也没有什么好吃的食物,这包子您就将就着用吧,快回去休息吧。”
谁知这老妇人先是连连点头微笑着,而后嘴里却是念了些不明深意之言:
“笑叹红世俗庸客,尘心岂识异中宝。
天隐风云不测时,人遭祸福胸倾熬。
未雨先缪思危安,污江浪滚千层高。
平波静息奇物仗,清析辨倚玲珑窍。”
谢美霞闻言后,却是似懂非懂的望向她,但有一样美霞却已是心知肚明,知道这位老妇人既非痴傻似木,又非蠢笨如猪,也定不是为乞食而来,看来她的出现冥冥中定有主示。
第一百一十九回 月饼情缘(二十八)
辰星弥乾迎金耀,皓月映坤引万道。千奇异界事稀绝,毓增徐风传意到。纹添寒岁妪婆至,测语天灾众预害。夸言耕怪勿足靠,众心轻笑鄙弃傲。天地何孕心知友?辽疆兴育聪灵宝。女郎胸广系芸安,慧窍堪识世理奥。诚询除危护生法,指迷助困望今朝。是福是祸亦是邪?百思百虑百难解。
听着老妇人莫名其妙之言,又见她手中正紧紧地握着形如鹿,体似梅,头长簇角,且霉点污色布满了身躯,乌黑的小眼打转着,阴阳怪气的霉锦鹿,视其为至宝。虽说谢美霞很是不解,但心中又仿似多了几分思考,竟神采奕奕地望向这其貌不扬的老妇人,而后竟神色有异,即刻恭敬的俯身跪拜道:“请老婆婆告知救命法,如何才能未雨先绸缪而拯救苍生?”
可万万不料,正当谢美霞的话音刚落地时,站与身后的众人笑意竟更胜了,他们皆彼彼轻视嘲笑道,真没想到世间上不仅有痴癫的疯婆子,更是有愚昧的傻丫头,如此丑态万千的老妪,她竟奉之为神灵,如此虚无缥缈之言,她竟信之为天意。
老妇人闻言后,竟嘴角微微上扬,没个正经而后嘻哈道:“呵呵,小姑娘,你可见身后众人之态度吗?老身所言之怪举世绝无,难道你真信吗?”
“回老婆婆,您刚才所说,虽论之匪夷而所思,语之闻所而未闻,但小女的母亲常念之诗曰:毓园钟秀天灵造,漫芬弥境胜倾城。
纯雅华荣沁幽兰,香清渗染觅芳人。
采精撷韵循卿客,播散正量度慧朋。
母亲曾言世界大千无奇不有,而世上更有一种韵如幽兰的高贵韵涵之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散发香正之气熏陶于众人,使天地间充满正量与华美。
况且江湖浩渺而多侠杰,红尘曼妙而隐仗客,行而不庸者是为异才也,言而不俗者是为奇人也。故此,观其行亦听其言,小女知您所言定有深理,怎奈凡子之尘心何以堪破?因此小女才跪求您指点迷津,救万民于水火。”
老妇人连连直点头,面露欢快之色而微笑的感慨道:“慧眼而明日月者聪也,巧心而识风云者通也,古往至今,上昂居庙堂之贵者,下俯栖市井之民者,知时详运者仅之甚仅。不过,众人之生死者与你又何干?为何又要如此诚询于老身解灾之法呢?”
“老婆婆,怎可口出此言,父亲曾在世时,自将公心与私利分得一清二楚,天地育生于万灵谓之为博也,广施慈济于众生谓之为仁也,况乎美霞一人者是小,芸芸众生者为大,故此小女恳求婆婆您赐于妙法解万民之难,小女甘愿行诸事以作赠答。”
谢美霞脸上露出亲切温顺之感,真诚而急切,又依然毕恭毕敬的询问道,仿若对耕种霉锦鹿可拯救万民之事丝毫未疑。
老妇人闻言后直点头,满脸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而后又瞬间怪异的故作询问道:“小姑娘,恕老身愚钝,有一言请教,何为公心?何又为私利呢?”
“小女曾记父亲所言过,公心者乃坦昭髓骨之君子也,胸如日月而辉乾坤,施自心富之于天地,舍小爱而存大义,无怨亦无悔矣。而私利者则是阴融脾肺之小人也,心若风雪而寒寰尘,取众窍裕之于自身,护小我而弃大家,甚娇亦甚乐焉。前为施赠,后为索取,两者乃天壤之别也,又何能同日而语?”
谢美霞恭敬而有礼的边向老妇人温婉施礼,边学起了父亲说话之模样而大义凛然道。
“说得好,姑娘家学渊源,从小耳濡目染高德之行与仁义之言,老身真是受益匪浅。腹生而可得百相,仁而广施雨露,慈而遍济福泽,德而春漫江河,心许数愿而使天地为之动容也,胸存善念自能使锦鹿萌芽日长而使万灵得救。”
老妇人边赞不绝口的夸道,边却又是不明深意的说了几句,仿似有意指引着美霞如何种植霉锦鹿?
美霞闻言后神色不免有些迷茫与不解,细想老婆婆所言究竟为何意?前后几句精辟之言依次回想了数遍后,仿若心中已解其意,而后竟双手合十,闭目轻默了几句,再缓缓的睁开了有神的双目。
没想到就在她刚睁开双目之时,老妇人竟是连连微笑着直点头,夸赞道:“好!真的是太好了!果真是慧根与灵慈皆集于你一人之身了。你的宏愿自能直达天听,万物终以你而兴,众生皆以你而荣。”
原来老妇人话中之意便是要成功种植霉锦鹿,必要诚心诚意许下大义为怀之愿,此乃是心种,而非土种,若让上天感受到其真意,必会使此救命神物发芽而快速成长,等灾难来临时方可解救。
而美霞竟是非常诚意,毫无虚假的轻声默许道:“小女不才,恭拜上天,今许数愿,愿天能急众生之需,解万民之苦,一愿乾坤永安民康泰,二愿日月永耀红尘世,三愿江河永润神州地,四愿春风徐送托暖意。”
“天显异事,紧急奏报!紧急奏报!闲人退让!杂人退避!九州各府八百里急报!”
恰在此刻,忽然间,皇宫中传出了声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急迫之声,闻言后,谁知这老妇人微笑着,趁美霞不注意而霎时内便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仿若天降大灾于各州各府,故此州府之地催人连夜八百里加急上书朝廷寻求解决之法。
独断专行的陈太后与懦弱无能的少年天子,闻言后皆是眉头深锁,面露万分惊愕之色,便开始了朝会,听取各地之奏报。
“启奏太后,陈州府水系中忽然间百丈水深之处显现处一条金光灿灿,足有千斤重的巨人鱼,本以是天降奇灵,众生皆惊为天祥,万万不料此巨鱼竟盘据于穹空兴风作浪,以至于此地民不聊生,还望太后做主。”
“臣弘州府尹,启太后,大事不妙了,臣管辖之地毓林山一带,出现一头七彩亮丽且身高五丈的怪兽,数日前曾吞吃了数位猎户,弘州百姓危在而旦夕,还望太后派援兵解民之困。”
“臣漳州知府奏禀太后,本地数日前发现形如珍珠,色泽光亮之蚂蚁吞吃了无数农家所种之粮,而后竟莫名其妙的投江,以至于民无粟而食,江之流而不清,故而饥荒也甚为严重,还望朝廷定夺。”
“启太后,臣绵州府尹万分紧急而奏报朝廷,本地向来风调雨顺,民有依亦家有靠,可万万不料数日前不知何处引来金鼠害为患,搅乱的家宅难安,不管身在何处皆能鼠害肆虐,人们想尽任何办法除鼠,可竟仿似与鼠结下了不解之缘,竟越除越多。”
……
“这……这真是奇也怪也,想我春南国向来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为何今年竟怪事连连?众卿可有解决之法吗?”
太后闻言后,神色大惊失色,满脸布着疑惑之色,而后满是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