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你为什么不是这样的
江瑜被吓了一跳,微信便在这时响起。
他点开来看,江承佑发了一个贱笑的表情,说:想必你是拉着进度条看的吧?专门研究辛晓月了吧?怎么,刚才被她那突然的抬头吓着了吧?啧啧,我就是被她这一抬眸的英气所吸引,一颗少男心砰砰乱跳的。你要真的对辛晓月无意,就跟我说一声,锦绣文化真的缺个总裁夫人。不开玩笑。”
“贱人。”江瑜嘟囔一句,顺手将江承佑的微信备注名改为“贱人铁公鸡”,然后回了一条信息:可惜人家看上的是我,而且,她跟我睡了,你就这么不讲究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江承佑继续调戏江瑜。
“你死了心吧,我跟她睡过了。”江瑜回复。
“哎,你不是说人家心机婊,在算计你吗?你这有什么好炫耀的?”江承佑趴在床上用手指头戳了一句话出去。
为了江瑜这个家伙,他江承佑可真是豁出去了。
他是很注重养生,雷打不动要十点半入睡。可为了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他昨晚不仅没有按时睡觉,而且白天还没有去认真补觉。
此时,开完会,本该抓紧时间补觉,但他一颗八卦心熊熊燃烧,根本无法入睡。
所以,思来想去,召唤了江源,命他把u盘火速送到江瑜手里。
“对啊,她算计的是我,你连被算计的资格都没有。”江瑜丢了一条信息过去。
“幼稚。”江承佑又戳了一条信息过去,嘟囔了一句,“没想到长这么大了,经历了这么多,他还是这么幼稚!”
不过嘟哝归嘟哝,这样幼稚的江老九还真让人挺喜欢的。
江承佑翻了一个身,毫无睡意地猜测看视频的江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江瑜则是将手机调到静音,不接收任何的信息,继续认真看监控视频。
视频上,无非是辛晓月在跟爷爷吃饭,相谈甚欢的样子。
江瑜一路拉着看下去,拉了半小时的样子,都是在吃饭聊天。
“自己弟弟都在icu生死未卜,居然在这里跟我爷爷吃饭,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不知是你生性凉薄,还是你演技炸裂,真是太讨厌了。”江瑜一脸不悦,很是鄙视的样子。
随后,他继续快进,直到天明吃完饭,江瑜才放开鼠标。
不过,这吃完饭,又喝茶。
辛晓月主泡茶,举手投足倒是颇像那么回事。
“如果不是心眼多,还像个样子!”江瑜自言自语,一脸的嫌弃,唇角却不知不觉略微上扬。
接下来,很长一段视频,都是辛晓月在跟爷爷聊天、为爷爷泡茶。
江瑜看得有点无趣,但又没舍得快进,只为自己又倒了一杯红酒,浅斟慢酌地看着视频画面。
冗长的喝茶聊天画面,让江瑜不禁怀疑江承佑说昨晚的那顿饭很有意思,要不是在逗他,要不就是江承佑脑子有病。
就在这种昏昏欲睡中,画面里的辛晓月的裙子打湿了,她站起身来,向爷爷欠了身,然后就离开茶室。
紧接着,画面跟随辛晓月转入了客厅外,色调变得昏黄,人影模模糊糊,整个画面有一种鬼片的即时感。
江瑜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辛晓月拐进了底楼的一个房间,消失在监控里。
约莫二十分钟后,辛晓月出现在监控里,却已经从容地往楼上走了。
江瑜觉得这一段视频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可就在这时,视频画面逐渐亮堂起来,辛晓月走到楼梯拐角处,忽然抬眸看着监控,眼神清明坦然,眸子亮闪闪的,清澈无辜,眉宇间有轻微的愁绪。
正认真注视着画面的江瑜,被辛晓月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顿时觉得周围的阳光似乎都不及她的眸光明亮。
他一愣,那一晚的记忆顿时铺天盖地地复苏.....
她的妩媚与笑颜,她肌肤入手的温暖与触感,她柔媚的声线的低低呻吟,甚至她温暖洁净的气息似乎都从这屏幕里扑出来......
江瑜只觉得胸口一窒,身体莫名的燥热反应,让他觉得烦躁不安且觉得羞愧。
他不知不觉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低声骂了一句:“真该死,讨厌的辛晓月。”
江瑜蹙眉,拧了一张俊脸,却并没有移开视线,就那样怔怔地看着画面里的辛晓月,她在楼梯拐角处对着监控足足看了一分钟。
这一分钟,江瑜凝视着屏幕,屏幕上的辛晓月在凝视着监控。
明明是看视频而已,江瑜却觉得这是两个人在对视。
看了片刻,辛晓月忽然看向别处,眸光流转,脸上全是防备与冷然。
明明那样讨厌她,江瑜却将这一一分钟的视频来来回回,看了不下二十遍。
他本来想的是多看几遍,就会让身体的反应淡下去,可是每次看这一分钟的视频,她那一张脸,那清澈明亮眸子和那懵懂无辜的表情,总会让他身体涌起可怕的反应。
江瑜闭上了眼,自嘲地说了一句:“行,你厉害。”
他翻过这一分钟,继续往下看。
在楼梯口短暂的停留后,辛晓月的视线移向了别处。然后,她慢慢地走过去,镜头里,江承佑在楼道里抽烟,两人用极低的声音说几句话,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客厅。
尔后,爷爷与辛卫国离席,辛晓月就坐在客厅里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再后来,画面几乎就定格在客厅,辛晓月和尚月棠在那里坐着喝茶。这种无聊的画面持续了将近二十五分钟,喝茶的几人纷纷起身。
再后来,画面比较混乱,人影幢幢,辛宅似乎发生了大事。但由于监控并没有声音,江瑜从那混乱的画面上也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尔后,爷爷在安保的护送下离开辛宅,而辛晓月和她的同学也跟随江承佑一起离开。
视频的最后,定格在一辆救护车上。
江瑜反复将混乱的这一段视频看了几遍,还是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他打电话给江承佑,决定直接问。
电话只响了一声,江承佑就接起来,还没等江瑜开口,他就用非常愉快的语气说:“老九,你的电话迟了半小时十分钟哟!”
“你算我?”江瑜不悦地问。
“哎呀,让我想想,你这半小时十分钟都花在了哪里?”江承佑不理江瑜,高兴得在床上滚来滚去,还自顾自地说。
江瑜抬头看了看车窗外金灿灿的日光,平静地说:“别嗦,我有话问你。”
江承佑摇头说不听,然后开始分析:“我猜一猜,肯定是反复看了辛晓月进门过安检那里。她一下子抬头看过来,是不是很赞?能发现我们新装的微型监控,真是个不简单的。当然,这个地方你不可能看半个小时,那么”
江瑜没有说话,江承佑就自顾自地瑟,继续用一种很笃定的口吻说:“那么,就在她换完衣服上楼在楼梯上停留的那里。一定是那个地方,你看了很久。”
江承佑语气很笃定,江瑜被说中心事,垂了眸,语气淡淡地说:“能别废话吗?”
“我这叫废话吗?我作为视频的售卖者,自然要为客户指出这份儿视频的价值所在呀。”江承佑很无耻地笑着说。
“呵,那就长话短说。”江瑜说。
然后,他靠在椅背上,想要抽一支烟,却只是夹着一支烟,并没有点,而是看着电脑屏幕上定格的辛晓月。
此时的电脑屏幕,就暂停在她楼梯上抬头的一刹那。
这一刹那的她,清澈干净,整个人像是遇见了什么困惑似的。
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算计!
江瑜看着屏幕上的辛晓月,听见自己内心在说:“这样的女子,才是我想要的。可是,辛晓月,你为什么不是这样的?”
江瑜一向平静无波的心又开始自己控制不住的惊涛骇浪。
他一纠结,立马关了电脑,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第八十章 许久未见的天真无邪
电话那端,江承佑还在朗声地推销视频卖点:“其实呀,这个视频到处都是卖点。当然,最大的价值还是我刚才说的这个地方。当时呀,我是局中人,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可我昨晚加班无聊,就整理了这份儿视频,啧啧,看到这个地方,我当然就震惊在那里,清澈懵懂的眼神,眉宇里轻愁,晶亮亮的眸子,啧啧,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江瑜听到江承佑说他看了这个细节几遍,心里就不爽,仿若自己的物件被人窥伺觊觎了似的。
他立马就打断他的话,说:“不需要你描述。”
“呃呃呃。那我就言简意赅。”江承佑也不恼,他刚才就是故意说自己看了几次,试探江老九的反应的。
看着样子,江老九无疑是栽了。
“不必废话,你先把这视频的备份删掉,否则锦绣和宁远的合作,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之搁浅。”江瑜语气淡漠地说。
“啊呀,你威胁我呀?”江承佑一个鲤鱼打挺坐在了床边上。
江瑜以一个“嗯”字淡然地回答了江承佑。然后,他将车窗落下,让灿烂的日光毫无保留地洒在身上。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浑身的燥热与心里隐隐的不安退走了。
江承佑却在电话那头鬼叫:“老九呀,公私不分,这可是经商大忌哟。”
江瑜不为所动,只丢了一句:“少废话,合作的底线,确保我手中的视频是孤本。当然,你不想合作,就继续留着吧。”
江承佑看着窗外,无奈地笑着说:“堂堂宁远老总,这么不讲理真的好吗?”
“你一而再,再而三算我,想看我笑话。你以为我不知吗?若不是因为你是我堂兄,你以为宁远和锦绣会有合作的可能?”江瑜反问。
一旁的许康低声问可要启程,得到了江瑜的点头答复,整个车队缓缓启程,前往省医院。
江承佑在电话那头干笑了两声,要辩解说自己被误会了。江瑜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辩解,说:“最后告诉你一次,合作,删;不合作,你留着。”
“行行行,为了宁远和锦绣的美满携手,我立刻马上开电脑,把那备份进行物理删除.。”江承佑连忙说。
老九这个人最开不得玩笑,说翻脸就翻脸的。虽然他本是拯救老九的目的,顺带看看禁欲系冷面男为爱癫狂的样子,但看戏与赚钱相比,还是赚钱比较重要。
江瑜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先挂电话,彻底删除,一会儿你来检查。byebye!”江承佑说。
江瑜这才想起自己打电话是来问事情的。所以,他喊:“等等。”
“还有事?”江承佑明知故问。
他其实真没准备要挂电话,他可没忘记这个电话事江瑜打来的。到现在,江瑜还什么都没问。
“我看视频最后,场面混乱。到底发生了什么?”江瑜问,将一支烟夹在指间把玩。
江承佑一怔,随后很是惊讶地叫:“天啊,你还真沉得住气,丝毫没有打听过昨晚辛宅的事么?”
“我时间宝贵。”江瑜的语气还是淡淡的。
“呵呵,时间宝贵的人,凌晨还跑出去浪。”江承佑讽刺。
江瑜无视江承佑的讽刺,直接问:“辛宅最后发生的事,我想知道真相,包括细枝末节。”
江承佑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说:“行,谁让你是我堂弟呢。”
江瑜默默不语,只觉得江承佑废话真多,都快赶上黄胖子了。
“那从哪里讲起呢?”江承佑自言自语,而后就说,“那我就跟你讲几个细节,附上我的看法,行吗?”
江瑜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声音轻柔温暖,江承佑一瞬间错觉这还是许多年前,江瑜还是天真无邪的阿凡,日光正好,小阿凡还规矩地坐在石凳子上,认真地听他吹牛呢。
想到过去那个宛若仙童的江瑜,再想到这十多年的人世变迁,江承佑也是忍不住轻叹。
第八十一章 原来这样在意
江承佑的轻叹几不可闻,可敏锐的江瑜还是听见了。
“怎么了?”他问。
江承佑回过神来,笑嘻嘻地说:“没事,没事。”
“那速度说。”江瑜抬头看了不远处,高耸的建筑物正是省医院。
“行,我现在开始跟你讲吧。”江承佑严肃起来,将在辛宅的所见娓娓道来。
“晓月和她弟弟平时不住在辛宅,两人不是辛宅现任女主人何天云生的。”江承佑说。
江瑜觉得这话措辞不对,立马纠正说:“不是晓月,是辛晓月。”
江承佑无奈地笑笑,说:“行,我不叫她晓月,我叫她辛晓月。”
“继续讲。”江瑜催促。
“例行安检时,从她包里检查出了匕首。回家吃饭,还要带匕首,这很不正常。我推测,她跟辛宅这些人关系交恶。后来,我一直在观察辛宅人的表现。他们做得很隐蔽,但我可以肯定他们关系不好。”江承佑说。
江瑜语气淡漠地说:“所有的事,不能光看表面;所有的结论,都要慎之又慎。”
“行,江九少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只不过,有些事,其实很简单,指不定就弄复杂了。”江承佑说。
他这最后这一句有提点江瑜的意思,因为江瑜这些年做事确实太过谨慎,对人对事都展现出了非凡的怀疑精神。
“这不是重点。我问的,你还没回答。”江瑜不想跟江承佑讨论无意义的事情,径直转了话题。
江承佑也不想急于一时,反正冰已有了裂纹,春天就不远了。
所以,他还是顺了江瑜的询问,说:“你想知道的后来发生的事,是辛宅邻居养的蛇入了辛晓月妹妹的书房,咬了她妹妹。而她妹妹一口咬定是辛晓月引了那些蛇来害她。”
“以你所见,可是她所为?”江瑜问。
其实就视频所见,辛晓月换衣服和出现在楼梯拐角处其中有二十分钟不在监控里,而且消失和出现的地点相隔了一大段距离。
这二十分钟,是个极大的时间疑点。江瑜结合江承佑刚才的讲述,也怀疑这件事就是辛晓月所为。
果然,江承佑也认为是辛晓月所为,其证据有三:
一,辛晓月是泡茶老手,却打湿裙子。她做得很巧妙,可江承佑怕辛宅人包藏祸心,对老爷子不利,所以,一直看着她,看出她是故意为之;
第二,辛晓月去换衣服,成功地在监控消失了二十分钟。再出现时,是从辛梓宁的房间出来的;
第三,在楼道里,面对江瑜的试探,她毫不慌张、神情坦然,一副“我不瞒你”的样子。甚至还顺口要江承佑拿辛宅一周的监控视频去交换。
“至于跟辛梓宁有什么过节.”江承佑讲到这里,顿了顿,问,”据康叔讲,你们查到辛晓月被下药送到你床上,其中有辛梓宁很大的功劳,对吗?”
江瑜听江承佑说这件事,结合视频,已将事情看个七七八八。此刻,江承佑问这句话,意思是说辛晓月引蛇对付辛梓宁合情合理,因为辛晓月被下药送到陌生男人床上,这件事直接的操作者是辛梓宁和廖记的廖庆宇。
只不过,事情真的就是表面那么简单吗?
江瑜能小心翼翼地躲避过那么多次的刺杀、算计,就是因为他看事情从不看表面。所以,面对江承佑的疑问,他并没有将话说死,而是回答:“从初步调查看来,是这样。”
江承佑听到他的话,轻笑着说:“有些事,你不用想那么复杂。”
“她是别人送到我床上来的,人太聪明。似乎还投我所好,不得不防。”
江瑜缓缓地说出这句话,顿时烦躁起来。他默默地想:假设是她笨一点,单纯一点,他倒是愿意相信她是被人设计的。
可她一言一行充满算计,每一句话都似乎在谋算
常遭谋算的他,不得不防备。他不能栽了,他还有大仇未必,还有宁远需要他掌舵,还有恩人一家要寻找,还有很多未竟之事。
“好吧,你说得也不无道理。那么,平时考虑她的时候,就把她在玩欲擒故纵、谍中谍这个可能考虑进去吧。不过,我还是倾向于她放蛇咬辛梓宁真的就是为了报复她在寿宴那晚被设计的事。”江承佑说出自己的看法。
江瑜不知怎么的,听着江承佑这些话,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他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省医院大楼,微笑起来。冷面冰霜男神露出温柔的微笑,正在等红绿灯的蒋勋从后视镜里看到,着实吓了一跳,努力按住手,才避免了车冲出去。
不过,仅仅是笑一笑,立马又冷了一张脸,蹙了眉。
他在想:如果按照江承佑所言,是辛晓月为了报复辛梓宁,引了隔壁邻居养的蛇来咬她。那么,如果辛家人追求,辛宅的监控也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证据。
不能让这份儿证据存在。
电话那端的江承佑看江瑜对于他的规劝与分析全无反应,以为江瑜不满他的分析,便继续说:“老九呀,辛晓月的确很聪明,也充满了谋算。但我还是倾向于她是被人设计的,真不是任何人的棋子。”
“嗯。证据呢?”江瑜问。
“暂时没有,但我会去查。”
“不必麻烦你。这是我的事,我会自己去查。”江瑜说。
江承佑干笑两声说:“行,你自己去查,我去补觉。哦,对了,辛晓月的谋算很大气,很巧妙,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临睡前,江承佑拼死抛出一点诱饵,想着等睡一觉醒来,也许这诱饵就起作用了,就又有好戏看了。
“稍等。”江瑜又叫住了江承佑。
车已到了省医院,江瑜拿着电话轻车熟路地往住院部那边走,一边走一边说:“盛天娱乐百分之二的股份。”
江承佑一听,唉呀妈呀,这是熟悉的对话,生意上门了啊。
“要我干什么?”江承佑直接了当。
“夜宴当晚,辛宅内外所有的监控视频,不管是你布下的,还是辛宅乃至官方布下的,送到我手里,确保成为孤本。”江瑜缓缓地说。
江承佑千算万算没想到是这件事,惊讶万分:这不就是抹掉监控,怕警方查辛晓月么?
原来,他这样在意辛晓月了!
江承佑被这个认知震撼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时之间忘记了说话。
江瑜认为江承佑是嫌报酬少,便又说:“百分之三。”
铁公鸡这才回过神来,这是大好的赚钱机会啊!!
“哦,这个,有点难度。”江承佑假装很为难的样子。
“我也可以让我的人做,就是稍微麻烦一些。”江瑜说。
“百分三的股份已经很好,我保证办的漂漂亮亮。”江承佑立马答应,随后还不忘加一句,“我马上就派人完成,同时会拟定好合同,等你回来签。”
江瑜没说话,默默挂了电话,抬头看了看省医院的住院部大楼,微微眯起眼。
第八十二章 不知不觉的沦陷
顶楼vip病房内,老爷子嫌弃地扔了一个枕头过去,砸在茶几上。
坐在沙发上的江瑜很平静地将枕头从茶几上拿开,板着脸说:“看你扔东西这样子,精神矍铄得很嘛。”
“我风烛残年,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你这不孝的。”老爷子数落。
张伯在一旁抹汗,只有他知道,老爷子的身体不知多健康呢。这几年闹着进医院,基本上都是在哄骗九少。
“爷爷,我很忙的。你总这么装病,真没意思。”江瑜说。
“我为什么装病?还不是你不孝,你还有脸说?”老爷子气愤地说,“但凡你孝顺一点,听话一点,我至于这样吗?啧啧,现在是翅膀硬了,连姓什么都忘了。”
江瑜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不就是我没娶妻,碍着你的眼了么?”
“还真碍着我的眼了,也碍着董事会那帮人的眼了。”老爷子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我说过很多遍,我是不会接手江氏的。再说,董事会也真是好笑,这是要继承皇位么?还需要娶妻有子嗣才能继承。”江瑜讽刺地说。
老爷子不予理会,暴脾气地反问:“既然知道我是在为你物色妻子人选,见一见,有什么损失,有什么困难吗?”
“我这不是来见了吗?”江瑜摊了摊手。
“你,我信你才怪”老爷子扬起手来,作势要打他。
江瑜看着老爷子,稳稳地坐在沙发上,一脸无辜地看着老爷子,问:“怎么就不信了?我年纪也不小了。”
江瑜胡扯了一句,老爷子大喜,问:“真的?”
江瑜点点头,老爷子想到辛晓月不在这里,想起昨晚的夜宴,顿时火气上来,很不悦地说:“你也知道你年纪不小了,你肯定也知道人家各家都不想把闺女嫁给你。昨晚让你与我一同赴宴,你还拧着。你也明知我想你看看辛家这丫头。”
“昨晚确实有很重要的事,至于是什么事,还是过几日再告诉你。”江瑜说。小庄的事还没有确切,八字没一撇的事,还是不要叨扰了老爷子。
“我对你的破事也没兴趣。”老爷子摆摆手,说,“昨晚的事就不说了,我说说今天,辛晓月陪我聊了两个多小时,你还没来;我让她来锦绣饭店找你,你居然短信不看,跑省医院来了。阿九,你真是智商感人啊,宁远集团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我万分怀疑。”
老爷子说到这里,还捶足顿胸地哀嚎:“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演技太浮夸了。”江瑜喝着一杯水,慢悠悠地评价。
老爷子这才坐下来,开始夸奖辛晓月。
江瑜认真地听着,老爷子一身商海沉浮,自然识人无数,就算是年岁大了,也是厉害人物。
老爷子带着激动,夸奖辛晓月,夸得跟一朵花似的。江瑜听着爷爷说辛晓月,听到后来,他觉得辛晓月是给他江瑜量身打造的妻子。
“总之,我跟你说,我识人无数,晓月真的是佼佼者,你见见她,一定会喜欢的。”老爷子说着,还老不正经地打开了手机,指着刚刚跟辛晓月的合影,说,“看,我和晓月的合影。”
江瑜扫了一眼,照片上的她又不同于之前见到过的她,眉目宁静,非常的娴雅安宁。
“还行。”他语气淡淡的。
“什么叫还行?你什么眼光啊!”老爷子不满地抗议。
江瑜却是站起身来,说:“行了,我现在就赶回酒店去见一见你这位小友,行了吧?”
“嗯,快去。”老爷子高兴地催促,还将江瑜往门外推。
江瑜很是无奈,老爷子还一个劲儿催促他赶快回去。之前,老爷子还让张伯展开夺命连环call,催促他赶快来。
他现在来了,屁股都没坐暖和,又要赶他走!
江瑜无奈,不过,在出门之前,他很是好奇地问:“爷爷,从前,你都是直接定下的。这一次,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晓月是很好,我也不想你娶你不喜欢的人。所以,带你们俩认识认识,若是有以后,便是美事一桩;若不成,那就各自安好。”老爷子很认真地说。
江瑜一怔,笑着打趣说:“爷爷,你能想通,不容易呀。”
“你这臭小子,信不信,我再像以前那么做,给你们订个婚。”老爷子威胁江瑜。
“哦,你知道,我无所谓的。哪一种,我都能接受。”江瑜说。
老爷子彻底没脾气了,不想多跟江瑜费口舌,便挥挥手,说:“你速度回去见晓月一面。”
“好。”
江瑜本来就是来见辛晓月,顺路看一眼老爷子的。到这里后,他第一眼就是寻找辛晓月,却发现只有老爷子气呼呼地扔枕头过来,辛晓月已离开这里了。
江瑜有些失望,却听说她去锦绣饭店找他了,便想着快些赶回去,看看她到底是真的是来拿签名,当老爷子的说客,还是另有所图。
所以,回答一个“好”字后,江瑜就拉门出去。
“等一下。”老爷子又叫住他。
江瑜停住脚步,老爷子就已经将一个u盘送给了他,说:‘“给你的礼物,让你先了解一下晓月。偷偷告诉你,她真的可能是资深鱼票哟。”
“行。”江瑜接过u盘,内心吐槽:最近的人,都喜欢送u盘吗?
“好了,快走。晓月是个好女孩,我瞧着,多得很的青年才俊求之,你要不喜欢,人改天估摸着就找到比你更合适的了。”老爷子板了脸,非常严肃地说。
“好。”江瑜回答,内心却是想了想,比自己更合适她的?谁能有我更适合她?
忽然,他想到她嘴里叫的那个“轩哥”,心里顿时不爽,觉得似乎有一根刺堵在心里。
不知是什么人,哼,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也就辛晓月这种年少无知的少女才会着相。迟早,要把那什么“轩哥”从她脑子里剔除才是。
等电梯的时候,江瑜握着手中的u盘,自顾自地走着内心戏,完全忘记了先前他一直觉得“轩哥”是并不存在的人物,只是辛晓月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电梯开了,里面却是走来三个人,看到江瑜,先是一愣,随即便是笑了。
第八十三章 忽然生出的变故
那三人,为首的是四十多岁的男人,留着两片胡子,正是江瑜二伯父的长子,名叫江天宁,目前是江氏集团房地产这块的负责人;
他的身后站着的二十多的男子是八叔的小儿子,名叫江俊,年纪轻轻,却已是花名在外,荒唐事一桩接着一桩;
至于那四十多的女人江楚云,是八叔的长女,颇有手腕,在江氏集团负责日化这一块儿。
江瑜与江氏的这些亲戚,除了爷爷和大伯父一家,其余的几乎没什么交集,更别提什么交情了。
大伯父和江瑜一直怀疑大堂兄夫妇在缅境身份的泄漏,有江家人的手笔;而他的父亲车祸,也可能有江家人参与。
再者,江瑜很出色,老爷子一直很重视,这无疑会让他成为叔伯堂兄弟们的眼中钉。而且,他也清楚这些年的很多算计都来自于这些堂兄弟。
只不过,苦于无证据挖出到底是谁害了大堂兄和父亲,江瑜便没撕破脸,还是维持着淡漠的亲戚关系。
三人从电梯里走出来,江楚云妩媚一笑,说:“真没想到小凡居然来看望爷爷了。”
“他也是我的爷爷。”江瑜不紧不慢地说。
“阿凡,爷爷年纪大了,别跟他拧着了。”江天宁走来,一副老大哥的样子。
“不跟他拧着,难道顺着他,接手江氏集团吗?”江瑜瞧着江天宁。
江天宁因这话变了脸色,却随即又笑了起来,说:“阿凡才华卓绝,若是接手江氏集团,肯定能带江氏走向更高的辉煌。”
“再说吧,我还有事。”江瑜一边回答,一边入了电梯。
江楚云则是在喊江俊:“喊九哥呀。”
江俊一脸的阴冷,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九哥”,江瑜只略点头,随后对江天宁说:“这个东西还你。”
江天宁一看,竟是一枚小小的监控器。正是早上,他来这里时,放在老爷子的沙发下的。
“这是什么?”江天宁假装不知。
“呵呵。”江瑜淡笑,电梯门关上了。
老爷子屋里的监控一共七个,他进门的时候,手上的戒指就发出了“有监控”的提示。然后,在跟老爷子谈话时,就将七个监控都握在了手里。
经过分析,监控有两个是老爷子自己放的。另外的五个,指纹分析,正是江天宁。至于为啥有江天宁的指纹
呵呵,这些堂兄弟们的指纹,江瑜都有。要不然,怎么知道使绊子的人很多都来自这些人呢。
刚刚,他交给了许康,对监控里的内容进行了导出,并且输入了宁远集团要进军娱乐圈的广告。
本想着包装精美一点给江天宁送过去,却不料江天宁就来了。正好,直接交到他手里,效果比包装精美送过去更好。
“这样直接挑衅,会不会不太好?”电梯里,许康低声询问。
江瑜没有回答,反而是对柴旭说:“查一查廖记,给廖庆宇一点教训。”
“是。”柴旭得了命,出了省医院,便与江瑜等人分道扬镳。
正在这时,好几辆救护车呼啸而来,医生护士顿时乱作一团。
”快快,被蛇咬伤的,七八个。”救护车上跳下来的医生大声地喊,“快给黄医生打电话。”
“看来黄胖子又要忙了。”许康说,“只不过太邪门了,这才三月份,蛇的活动就这样猖獗了啊?”
江瑜听到这话,脚步略一顿,朝救护车那边看过去,担架上一个脚肿得如同大树桩的人
“是我们的人!”许康也是低呼,“是我们派去西山区寻找小庄的人。”
“联络刘星。”江瑜说。
蒋勋到救护车那边去查看,向医院和警察出示了证件,表明自己是宁远集团总裁助理的身份。并向警察和医院负责人表示有几个病人是宁远集团投资锦城西山区文化小镇的先期工作人员。
“那你尽快确认一下,哪些是你们的员工。”医生说。
蒋勋火速看了看七八个人,其中两个是宁远的人,其余的是山民。
“江兰。”蒋勋拍了拍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呼唤他的名字,可是小伙子毫无反应。
医生在一旁吼叫,让他别耽误治疗。
江瑜一脸凝重,示意蒋勋留在医院,查看情况,务必要将两人抢救过来。
许康则是摇摇头,表示联络不上刘星等人。
“问问被咬的地方。”江瑜吩咐。
不知不觉间,他的眉头蹙了起来。
果然是阴谋么?
锦城灿烂的阳光,丝毫没有让江瑜觉得舒坦,反而感到了几丝的寒意。
锦城果然是我不宜行进之地么?
说到不易行进之地,江瑜倒是想起几年前的一段旧事来:
那时,本想入锦城,以修筑西山别墅为名,实际上来寻找恩人一家。
结果,妈妈遇刺,他也受到了袭击,未能成行。
妈妈出院后,请了一直很信任的风水与命理大师陈嘉桦过来。
陈嘉桦喝得醉醺醺的为江瑜批八字,理着胡子说锦城是他的凶险之地,踏足要谨慎。
妈妈一听,不住地点头,说那锦城邪门得很,江瑜从小到大只要踏足锦城,总是很不安生的。
然后转过头就告诫江瑜:“听到大师的话没有?以后就算有天大的事,几千亿的生意,也不能踏足锦城了。说什么都不能去。”
陈嘉桦一听,连叫起来:“夫人,你这话不对啊。他不能不踏足啊。”
“啊?陈大师你喝多了?刚才你说的是凶险之地啊。”妈妈很疑惑。
陈嘉桦摆手,表明没有喝多,对着着急的妈妈解释说:“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凶地亦乃福地啊,是蕴含着变数的。”
妈妈敲敲脑袋,对陈嘉桦说:“等等,大师,我实在听不懂,你简单点给我解释一下,行吗?”
“简单点啊?”陈嘉桦抓了抓脑袋,解释说,“锦城是凶地,也是福地。意思是说,这里蕴含危机,也蕴含着脱胎换骨涅重生的机遇啊。”
“你的意思就是说,危险,但为了脱胎换骨,还是必须要去?”妈妈问。
“正是这意思。”陈嘉桦说。
“那还是不要去了,要什么脱胎换骨,平平安安就好。”妈妈连忙说。
陈嘉桦为难地说:“可夫人你说想要孩子姻缘顺遂,你要抱孙子。不脱胎换骨,他就孤独终老的命。”
妈妈一听,显得很为难,最终还是咬牙说:“那还是不去了,没有什么比我儿子的命更重要。”
“酒给大师管够。”江瑜觉得很无聊,站起身就走了。
陈嘉桦是举国推崇的风水命理大师,被传得神乎其神。
可对于江瑜来说,不过是蛊惑人心,是一种营销手段罢了。
这一段本来是无关紧要的往事,江瑜却在此时此刻,无端想起来。
“九少,问过了,西山县云山附近,具体坐标还没有出来。”许康汇报信息。
“九少,江兰醒来了,喊了一声‘救,救刘星他们’,然后又晕过去了。”蒋勋来报告。
江瑜蹙眉,果断地吩咐:“通知所有人,放下一切事物,带上装备,开拔云山,救人。”
第八十四章 起波澜
下午四点,江瑜连锦绣饭店都没有回,直接就奔赴西山区。
西山区位于锦城西部,属盆地边绦,其地势一半是平原,另一半是大山,山绵延不绝,高耸入云。 i这些山,植被茂盛,植物种类繁多,其间,飞瀑流泉,苍松翠柏,飞禽走兽无数。
山势海拔一直往上走高,从锦城市区的四百多米到最高的五千多米。因此,这里的山很多都是原始森林。
当年,张小美抱着那个孩子,被问及去处,她只冷冷地说:“愿孩子一生平凡简单。”
最终,她选择了去西山区的一个叫斜照的山中小镇,成为小镇上一个叫张兰的寡居中年女子的远房亲戚。不久后,市局得到的消息是张兰过世,小镇遭遇泥石流,死伤无数。化名为张婷的张小美以及那个孩子失踪。
市局就张小美失踪的事情进行过专门的研讨会,最终只定论为失踪,并没有定论为死亡。
可在市局的人心里,张小美连同那个卧底遗孤都是已死之人。
江瑜在得知小庄的存在后,就以开发云山度假区以及打造云来镇文化小镇为由,派亲信刘星率人秘密调查张小美的事情。
刘星首先去了斜照镇,经过秘密的走访对比,认为张小美并没有死。
在斜照镇,还得到一个村民指点,说在比较高一些的云山附近有个留仙镇,他曾在那里似乎见过张婷。
留仙镇是山中小镇,是个不错的度假温泉小镇。在这个镇子上,其实有许多富人的别墅,也有一些退休的老干部在这边定居。
因此,去留仙镇的山中公路修得很不错。
刘星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先是派了柴秀回来跟江瑜汇报,自己却是带着人火速赶往留仙镇,寻找酷似张小美的女子。
刘星给的反馈时间是今晚七点,江瑜原计划是不管刘星给予的是什么反溃,明早出发去往西山锦园别墅。
若是确认留仙镇的女子是张小美,那刘星会带着张小美母子入锦园别墅。
若是无法确认,那江瑜要以身为饵,在所有信息指向张小美所在处的云山将敌人引出来,做一个了结。
这是原计划一-
可这横生的变故,让江瑜不得不将计划提前,甚至还要针对这突发的情况,进行部署。
“九少,这才农历三月,虽说闰月的缘故,天气是比以往的三月要热许多。但这个时节,蛇类才刚刚开始活动,却这么猖狠地攻击人,我认为这似乎很是可疑。”许康联络完在锦城的江氏门徒,立马就提出此疑点。
江瑜早就在质疑这个事情。
起初,江承估说起辛梓宁被蛇咬的事,江输就有此疑惑。但由于锦城农历三月的天气并不冷,城市里的气温在白日里,有时候会到达三十度。
所以,蛇类活动很是正常。而且,如果真如辛梓宁所言,是辛晓月引了隔壁的蛇去咬她。那定然是对蛇用了药物的。
对于引蛇要用药物,江瑜并不陌生。
他小时候在恩人家里住的那一月,恩人叔叔也带他上山捉过蛇。恩人叔叔就会做引蛇的药,还会做驱蛇的药粉。
可惜他只在恩人家里住了短短的时日,并且对蛇这种东西,还是觉得挺渗人的,并没有学会如何去捕捉蛇。
后来,中国的电子购物领先于世界。整个中国都在网购,江瑜还曾在各大购物网站去搜索过引蛇粉、驱蛇粉这种东西,以期望能从这个点入手,寻到恩人,但皆无果。
也基于这一点,江瑜对辛晓月能引蛇咬辛梓宁这件事并不奇怪。
可蛇再凶猛,在这个时节攻击人,伤了七八个,肯定是不正常的。
所以江瑜赞同许康的观点,随后就让他联络宁远支持的蛇类研究所的专家组。
“那黄少那边呢?他祖上就是治疗蛇毒的高手。”许康询问。
江瑜想了想,建议说:“黄胖子现在隶属于省医院,七八个人拉过去,估计够他忙碌。不过,你联络一下,让他安排一下,他肯定有这方面的高手。”
许康一一记下,马上就开始着手联络。
蛇类研究所专家组也觉得这件事很蹊,立马整装赶往西山区。
黄胖子本来跟曾琼正在锦绣饭店约会,菜还没上齐,话题还没展开,就接到了求助电话,说有七八个人被蛇咬伤,恳求他江湖救急。
黄胖子也很疑惑这个时节是蛇类刚开始活动的时候,怎么可能这么凶猛,这样猖獗?
蜀西地区也没有性情暴烈的蛇类呀!
带着疑惑,黄胖子火速赶回来,刚在换衣服,电话铃就响了。
许康长话短说,黄胖子一听,知道事关重大,立马就给许康推荐了自己祖父的关门弟子王不留,并且说马上给王不留师叔打电话,也把王不留的电话号码给了许康。
办妥这件事,许康又遵照江瑜的指示,命令昨日下午已开拔云来镇进行文化小镇项目先期测量工作的负责人程阳,立马联络在西山区的柴姓和刘姓门徒,对刘星等人进行搜索,争取在半小时之内,定位出刘星一行人的位置。
江九少的心腹统一都是江氏门徒,一共六种姓氏。这些人基本都是孤儿,是从江瑜的父亲手里,就开始培养的,在江瑜的手里完善,成为密不透风的体系。
第一种姓氏为程,不是单纯的护卫工作,基本上是宁远的高层,或者在部门独当一面的人才。比如,宁远现在的投资经理程旭,以及现在云来镇文化小镇项目的负责人程阳。
第二种姓氏为蒋,基本负责的是江氏九少一家的司机、内勤、秘书等工作,但单独丢出来,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第三种和第四种姓氏分别为柴和刘。柴秀柴旭以及刘星就属于这一类。这两种姓氏的江氏门徒负责的是所有的安保工作。
第五种姓氏,统一为许。但这一类门徒,在世间行走,却各有各的身份,各有各的姓氏。他们做的是秘密的调查工作,并不都属于宁远集团。
第六种姓氏,统一为江。与许姓门徒一样,他们也是隐藏了身份和姓氏的,平时做着自己的工作,但其战斗力却是六大姓氏里最强的。
许姓门徒和江姓门徒的身份对江氏别的门徒都是隐秘的。
先前,因为小庄的事,江瑜使用各种方式,调了不少江氏门徒到锦城。
后来,又因为小庄的所有线索都指向锦城西山区,江氏门徒于前天晚上,就以各种身份开始聚集在西山区各个地方,目的就是为了应对可能的突发事件。
许康向程阳下达了江瑜的命令,又转头低声请示:“可要跟承佑少爷说一声?”
江瑜摇摇头,吩咐不要告诉江承佑,并且让饭店里的江门子弟悄悄撤走,西山锦园别墅集结。
许康得了令,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指挥部署。
做好了初步战斗安排的江瑜这才感觉手心疼痛,他摊开手来,是爷爷给的那枚u盘。先前,他握得太紧,戳得手心都红了。
此时,他也没心思看u盘,只将u盘放到衣兜里。
然后,感觉疲惫的他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车早就出了锦城市区,急速向西山区进发。高速路两旁是大片大片的田野,田野里是大片的油菜籽,青绿一片,铺排到天际。
一轮红日缓缓下坠,将田野里大片的青绿染出些许的红,那些田野里的薄雾便略略呈现出粉色。
江瑜看着窗外的风景,想起跟恩人一家生活的情景,那样的轻松,似乎再离开那个闭塞的山沟后,再也没有过了。
这些年,他都是在路上,在算计里,在布局里,在努力地活着....
这样的日子,真的很累。
江瑜略感忧伤,可这忧伤还来不及蔓延,安静的车里忽然响起“竹子开花.....”的音乐声。
江瑜的手机响了,低头看手机,来电显示的那个备注名居然让他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第八十五章 疑似迷失
来电备注名:演技炸裂心机月。
这是早上的时候,他拿到辛晓月的电话号码时,顺手备注下的。
江瑜看着那名字,拿电话的手微微颤抖,从来冷静无比的他,居然觉得紧张。
“竹子开花罗喂,咪咪躺在妈妈的怀里数星星,星星呀星星多美丽,明天的早餐在哪里.....”电话铃响着,江瑜却没有接。
开车的是蒋勋,而副驾驶上的是许康。两人知道九少的手机铃声是童谣儿歌,非常的非主流,而且有点辣耳朵。
但每次九少都是很快就接起电话,所以,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第三句,可这一次,他们一直听到了第四句。
许康疑心靠在椅背上的江瑜睡着了,便忍不住喊了一声:“九少,电话。”
“嗯。”江瑜轻声回答。
知道是江瑜故意不接的,许康就闭了嘴。
江瑜其实只是紧张,一时不知如何跟辛晓月讲电话。可当他鼓起勇气要接起来,看看这家伙干嘛时,电话却突然断掉了。
江瑜顿时恍然若失,握紧了手机。忽然,手机又响起来,来电正是辛晓月。
这一次,江瑜犹豫了一下,便接起来了电话。
“你好,请问哪位?”他率先开口。
打电话来的辛晓月倒是一愣,这声音低沉有磁性,又很干净,一点都不浑浊,而且他的语气听起来真的很温柔很舒服。
作为声控的辛晓月顿时觉得这应该是迄今为止,她听到过的最好听的男声了。
一时之间,倒是忘了回答。
江瑜没等到她的答案,便又问:“哪位?”
辛晓月这才反应过来,有些紧张地说:“你好,请问是江瑜先生吗?我叫辛晓月,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是你的爷爷叫我到锦绣饭店找你,帮他带几句话给你的。”
“嗯,所以呢?”江瑜靠在椅背上,看着那似坠未坠的夕阳,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的声音里透着温柔、安宁,辛晓月真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没按照剧本演啊。
她之前想过千百种跟高冷男神见面的场景,也为见面可能遇见的刁难作了千百种应对的剧本。就是刚刚拨打电话的时候,她还给自己在内心里排练了一下台词,准备迎接厌女男神无情的讽刺与打击。
可是,一切都没发生。
辛晓月从没想过传言中极度讨厌女子、冷面冰霜的男神的语气这样温柔,声音好听得魅惑人心,而且没有半丝的不耐烦。
“我去饭店找你,他们说你出去办重要的事了,等会儿会回来。我就在那里等着你,可刚刚,我发现你的手下在收拾行李要偷偷溜走。”辛晓月说到这里,心里就气愤,话语就带着略略的委屈。
没有下药时,她的声音薄脆薄脆的,带着略微的委屈。
“嗯,不是偷偷溜走,是低调地撤离。”江瑜耐心地解释,语气温柔得让许康和蒋勋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心里跟猫爪子似的。
他们真的很想知道打电话的是谁,能让九少露出这样的温柔,有这样的耐心。就是夫人打电话给九少,九少对夫人也没这样耐心温柔呀。
辛晓月听到他一本正经地纠正,不由得笑了,说:“好吧,那就是低调撤离。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你还会再回来吗?”
江瑜面对这问话,几乎是不假思索就问:“那你想我回来吗?”
辛晓月根本就没有多思考这个问题,她想的是必须要见到江瑜,哄骗一下老狐狸,为晓阳的恢复争取时间。
所以,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说:“当然想啊。”
江瑜唇角上扬,露出了笑意,随后这笑意里又带上了讽刺:辛晓月果然是厉害的角色,三言两语就能让自己乱了心智。
“为什么?”江瑜问,语气冷了几分。
辛晓月听出他的不高兴,便直接说:“因为我需要你,目前来看,你对我很重要。”
“多重要?”江瑜清醒过来,语气就不断地往下冷。
“我开门见山,你关乎我弟弟能否活下来。”辛晓月直接说。
“是吗?”江瑜垂眸,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但却再也没方才那份儿温柔,有的只是冰冷与疏离。
“对。所以,我想问你,还回来吗?”辛晓月继续问。
“也许会。”江瑜回答。
心里却不禁琢磨:关乎她弟弟能否活下来,难道是有人拿了他弟弟的死活在威胁她吗?
如果是,还真是挺好的一个剧本。只不过,如果他要威胁一个人去替自己办事,断然没有让这个人有说出这个威胁的可能。
算计他江瑜的人这么多年都隐藏着,并不是等闲之辈,岂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辛晓月就这么说出来,果然又是欲擒故纵的套路。想到这里,江瑜先前片刻的迷醉全然消失,整个人彻底冷了下来。
辛晓月听不到江瑜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便知道这是对方不想说。
所以,她跳过这个话题,说:“那我便当你会回来了。”
“你随意。”江瑜语气彻底冷了。
辛晓月听出对方的不耐烦,疑心方才听见的那个温柔如水的男子是自己的幻觉。
她怕对方随时会挂电话,便直奔主题,说:“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一问江先生,希望能得到江先生如实的答案。”
“你问。”他示意,眸光冷冷,如同车窗外四合的暮色。
辛晓月坐在江边的石凳上,靠着一棵银杏树,鼓起勇气说:“前晚,在江爷爷的夜宴上,我喝了一杯下了药的酒,然后被送去了九少您的房间,前面的事,我记得一些,后面的事,我全不记得了。”
“你要我对你负责吗?”江瑜讽刺地问。他先前还想她有什么有新意的招数,却不料还是这种老套路,毫无创意。
辛晓月一愣,暗想:看来前晚,误以为是王轩而被自己抱住的,确实是王轩了。
“不,九少误会了。”辛晓月连忙说。
“呵呵。”江瑜讽刺地笑了一声。
辛晓月不理会他的讽刺,直接说:“那些事都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发生的,我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我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何至于让你负责什么的。再说,这个年代了。”
“你到底要问什么?”江瑜不耐烦地问。
他听着说什么“何至于让你负责”“这个年代了”“你误会了”,心里就很烦躁。
辛晓月顿了顿,便继续说:“我只是今早洗澡时,发现胳膊上有淤青,进而发现有一个针眼。说实话,这个针眼让我很困扰。于是,想着找江先生问清楚。”
第八十六章 喵了个咪
“你辗转找我,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个?”江瑜问,心里时而觉得火大,时而觉得很惆怅。
她主动给江承佑打电话是为了让江承佑帮忙约他,她去见自家爷爷恐怕也是为了通过爷爷约他,她去饭店等他估计也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个针眼的事?
江瑜真是无语,同时心里非常不爽,一股火蹭蹭就上来了。
辛晓月觉得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便说:“是的,原本因为前晚的事,我觉得再跟江先生见面或者说话,都会很尴尬。可今早看到这个针眼,我非常不安。所以,还是想着询问江先生可知晓这个针眼的事。”
“你猜!”江瑜语气很恶劣地说。
猜你妹儿啊!
辛晓月垂了眸,努力压住内心狂野的火,将语气尽量调整得柔和诚恳,还带着略微的撒娇。
她说:“我猜不到,所以,才要来问江先生你要答案。”
“答案我有。可我不想说。”江瑜说。
这回答真的非常恶劣,非常欠揍。之后,一定要说服尚月棠脱离鱼票,粉这么个恶劣男,呵呵,真是辱没自己,白白降低了格调。
不过,说服尚月棠是后话,辛晓月现在只想知道想要的答案,所以,她又换了一种方式,问:“那这针眼对我身体有害吗?”
“你怕死?”江瑜很幸灾乐祸地反问。
“我怕啊。”辛晓月径直说。
“那恭喜你,你不用怕。”江瑜说了一个答案,却还是根本没有回答辛晓月的问题。
“对我身体有害吗?”辛晓月固执地问。
“现在,我不想说。”江瑜说。
辛晓月听到这句,默默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什么毛病?
“那请问江先生什么时候才会说?”辛晓月耐着性子问。
“等我心情好的时候。”江瑜说。
“那请问你什么时候心情好?”辛晓月也是耐着性子,语气里其实已非常不耐烦。
江瑜听出她的语气里压抑着火,他自己就觉得暗爽,所以,很恶劣地回答:“时间不定,我好的时候,我会主动打电话告诉你的。不过,我一直很忙,你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我未必记得住。”
国民男神,啧啧,太特么恶劣了!日了狗了,才会在刚才接通电话的时候,觉得人家传闻都是假的。现在看来,传闻都是真的。
辛晓月内心里狂咒骂,面上却还依旧沉得住气,一脸假笑地说:“那当然,江先生日理万机,我等小事,不敢劳烦江先生放在心上。那么,我每天打电话来问一次,江先生心情可好,行吗?”
“你随意啊。”江瑜懒懒地说。
“那行,江先生你日理万机去吧,我也有事要忙了,bye!”辛晓月耐着性子说完,立马挂了电话,张口就是一句:喵了个咪!
江瑜没想到辛晓月挂电话那么干脆果断,他倒是难着手机愣了片刻,确认她已挂了电话,却才暗自想:她刚才好像气得不行?
呵,你生气,我就舒服了!
江瑜放下电话,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就连车窗外看不清的茫茫夜色,似乎都不那么讨厌了。
许康和蒋勋也觉察出这种细微的变化,不由得趁着高速上昏黄的路灯,彼此对视了一眼,一脸八卦,彼此心照不宣,可都不敢去问刚才打电话的到底是谁。
而在锦城,挂了电话的辛晓月,握紧手机,杀气腾腾地拐进附近的地铁站,挤着下班的人群,去了省医院。
刚到门口,张佳颖和尚月棠就先后到了。
“晓月,你出门去了?”张佳颖问。
“嗯,有点事。”辛晓月回答。
“大姐在上面守着?”张佳颖问。
辛晓月摇摇头,说:“没有。”
“那你”张佳颖很疑惑。
“有些危机,算是初步解决了,你们不必太紧张。”辛晓月说。
“那给大姐打个电话,在这里吃个饭,说一说今天的课程和作业吧。”张佳颖建议。
辛晓月翻开手机,还没拨打电话,岳凤姝就从地铁站过来了。
“大姐,你的事办妥了吗?”辛晓月问。
岳凤姝有些疲惫,笑了笑,说:“小事,早办好了。”
“是给恒恒申请入学的事么?”张佳颖插嘴。
岳凤姝也顺水推舟,说就是忙这事,已经办妥。
张佳颖不再问,姐妹四个便找了个小菜饭馆子,简单要了几个菜吃晚饭。
等上菜的时候,张佳颖忍不住就问辛晓月刚才说的初步解决是什么意思。
岳凤姝听闻,看了辛晓月一眼,蹙眉问:“你真妥协了?”
“妥协什么意思?”张佳颖插嘴。
尚月棠摆摆手,示意张佳颖不要插嘴,认真听着。
“缓兵之计而已,我觉得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辛晓月回答岳凤姝。
岳凤姝冷了一张脸,看着辛晓月说:“晓月,我们辛苦一点算什么?你可知道,你这一妥协,要面对的是谁?”
“江瑜。”辛晓月垂了眸,吐出这个让她觉得火大的名字。
“你知道江瑜是什么人吗?”岳凤姝一脸气愤。
“我知道,就是老四粉的那个国民男神。”张佳颖插嘴。
岳凤姝没有理会,只瞧着辛晓月说:“我不建议你与他有所交集。虽然我没有接触过江瑜,但我们都听过传闻,江氏的争斗很恐怖。他十来岁死了爹,亲自拨乱反正接手宁远,然后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能把宁远带上全球二十强的宝座。这样的人,你想想,不觉得可怖吗?”
“我只是暂缓,不与他有过多的交集。”辛晓月解释说。
“辛晓月,你还是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岳凤姝直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辛晓月一头雾水,尚月棠很同情地看着她,说:“你从小到大,没被很多人骚扰吗?”
“哦。有,我都一一收拾了。”辛晓月说。
她以前在云家沟时,很小的时候,村里有人捏她的脸,阿凡哥哥就生气了,冲上去跟那个人打作一团。
阿凡哥哥胳膊还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她当时哭了,阿凡哥哥就很严肃地对她说:“宝宝,你要记住,除了你妈妈,不允许任何人摸你任何地方。”
“舅舅也不可以吗?”她问。
阿凡哥哥想了想,说:“舅舅可以摸头顶和脸蛋。”
“那阿凡哥哥也不可以吗?”她一本正经地问。
“我只可以摸你的头顶。”他回答,然后又说,“你记住,别的人是脸和头顶都不许摸的。如果他们要摸,就咬他们,打他们。”
“好。”她很认真地回答。
“你必须要牢牢记住。”阿凡哥哥非常认真地说。
辛晓月也就很认真地回答。也因此,她在懵懂无知的幼年时代,就莫名其妙地保护了自己。
她运动能力强,又常跟着舅舅锻炼身体,打起人来毫不含糊。村里那些想要骚扰她的,基本都被她打过,或者挖各种坑坑过。
后来走出云家沟,来到锦城。也有不少骚扰者和追求者,她或文或武,一一打发了。
“那些小流氓,小人物,你可以收拾,打发。那倘若是江瑜呢?”岳凤姝郑重地问。
第八十七章 情谊
辛晓月默然,这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江瑜有钱有权,若真要对她耍流氓,而且不顾江湖规矩,强权压迫她的话。她只有两条路:
一条路就是从了他;第二条路,就是运用自己那一点点的小聪明,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无论是哪一条路,显然都不是好路子。
“你回答呀!”岳凤姝冷着一张脸,问,“你收拾的了他吗?”
“大姐,你是杞人忧天了吧?看不至于吧?老三再好看,可也得人家喜欢女的呀。老四不都说,全世界都知道江瑜喜欢男人,动不动就夜会男模男星什么的,身边也从来没有女人,连秘书团都是清一色的公的呀。”张佳颖看气氛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
岳凤姝不理,尚月棠便说:“那只是公众消息而已,做不得数。我们不怕一万,总得预防着万一的。”
“你是资深鱼票,就凭你的了解,你觉得这江瑜会喜欢女的吗?”张佳颖问。
尚月棠摇摇头,说看不出。
而岳凤姝见辛晓月不回答,气愤地夹起一筷子空心菜,狠狠地咬了几口。然后,风卷残云般吃了两碗饭。
其余三人看大姐真的生气了,也不敢说话,赶紧吃完了饭。
吃完饭后,四人一起去找了陈大夫了解情况。陈大夫很是高兴地说辛晓阳身体底子很好,各器官机能正在恢复,估计只要醒了,用不了一周,就能从icu出去了。
从icu出去,再做一些小手术,养个一两年,就能完全恢复了。
“呀,真太好了,多谢陈大夫。”尚月棠与张佳颖高兴起来,齐齐给陈大夫鞠躬。
陈大夫慈祥地笑,说:“还是这小伙子底子好,求生意识很强。在抢救过程中,几次心脏骤停,却又几次都缓过来,这算是很奇迹的了。”
“总之,还是陈大夫医术高明。”尚月棠赞叹。
岳凤姝听闻这个消息,先前冷着的一张脸也是缓和下来,便问陈大夫:“估计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现在就有意识活动,但毕竟脑部也受到了重创,怕也要一到两周。不过,你们别担心,他情况算很好了,是一定能醒过来的。”陈大夫很笃定地说。
姐妹四人听闻这样的消息,顿时松了口气,互相看着,热泪盈眶。
尔后,四人去了十一楼的休息区,就着休息区昏暗的灯光,张佳颖将这一天课程的笔记拿出来,勾画了重点,讲解了难点,布置了作业。
等辅导完作业,各自收拾得差不多。岳凤姝忽然说:“晓月,不管你做了什么,在晓阳好起来之前,我们也必须守着。”
“对。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们得积极主动。”尚月棠也举手赞成岳凤姝。
“谢谢你们。”辛晓月很真诚地说。
岳凤姝不接她的话,只对尚月棠说:“老四,今晚辛苦你了。”
“我补觉睡得很爽,现在浑身充满战斗力,老大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尚月棠还耍宝地行了一个礼。
月岳凤姝点头,转头对张佳颖说:“最后一道题,我看老四有点懵逼,你再给她讲一讲。”
尚月棠正要反问“我怎么不知道我懵逼了”,就听到岳凤姝要辛晓月送送她。尚月棠立马明白老大是有话要单独跟辛晓月说。
所以,尚月棠连忙说:“是呀,是呀,二姐,你快跟我讲一讲,黑山老妖出的题,我总是听不懂.....”
张佳颖老老实实给尚月棠讲题,岳凤姝与辛晓月一起下了楼,一前一后,在住院部大楼前的广场水池边站定。
夜风轻轻,岳凤姝还没有说话,辛晓月便轻声说:“大姐,谢谢你为奔波!”
“我没有为你奔波,你想多了。”岳凤姝垂了眸。
她知道不该对辛晓月发脾气,辛晓月根本没有做错什么。
可她今日为了试探那些人是否包藏祸心,是否可用,她运用了十八般手段,累得跟狗似的。辛晓月却迫不及待向辛卫国妥协,去跟江氏的人接触。
那她今天做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是冒着自己和恒恒被那些贼人发现的危险,想要守护辛晓月啊!
想到她今日做的一切,可能毫无意义,岳凤姝就觉得生气。
“大姐,你这黑眼圈这么重,神情疲惫,下午肯定没休息。之前,你让我按兵不动,一定等你回来。我就猜测,你下午是去找人去了。”辛晓月看着岳凤姝缓缓地说,“我很感动,可我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想我的大姐去求那些恶心的人。”
岳凤姝一听,不由得一惊,低声问:“你知道什么?”
辛晓月看她的反应,便更笃定之前的分析与猜测。
她轻声地说:“大姐去找的人脉,不外乎两方面。一方面是你妈妈昔年的同僚,可你妈妈是因为犯了错误被迫退下来的,昔年的同僚恨不得与她没往来,又怎么会帮你呢?所以,你去找的人一定是恒恒的父亲留下的人脉,对吧?”
岳凤姝脸色好了一些,笑着摇头,说:“高考状元还真不能小瞧。”
“大姐也打趣我。”辛晓月撒娇。
“我是去找了恒恒父亲留下的人脉。”岳凤姝对辛晓月的推测做了肯定,却又好奇,“你怎么就断定,这些人会让我恶心呢?”
辛晓月眸光清明,继续为岳凤姝解惑:“恒恒的父亲已牺牲多年,即便再好的人脉,随着时间的推移,作用和效果都会大打折扣;再者,你平时对恒恒父亲的事讳莫如深。想必,当年的事,不仅仅是牺牲那么简单,还有更复杂的内里存在。所以,我猜测,你去找这些人,心里必定不好受。”
岳凤姝听闻,笑着对辛晓月竖起拇指,说:“晓月,你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辛晓月笑了笑,垂眸说:“可聪明又有什么用呢?在某些时候,聪明只会让自己清醒着,看着一切,却无能为力,所以更加疼痛。若是糊涂的人,怕糊里糊涂就过去了,疼痛来临得短暂,被人一哄骗,却又消失了。”
“你说得对。可如果让我选,我依旧选聪明地绝望着,也不选糊里糊涂被人蒙在鼓里做傻子。”岳凤姝说。
“我也是。”辛晓月笑了起来。
“所以,我看着你,就像看着我自己。”岳凤姝很认真地说。”
辛晓月凝望着岳凤姝,内心涌动,无法言语,只有眼泪在闪烁。
“晓月,不要去招惹我们对付不了,还可能摆脱不了的江瑜。毕竟,我们与他,实力悬殊太大。所以,让我找一下恒恒父亲的旧人脉,让他们帮助晓阳度过危险。至于惹上他们的麻烦,到底要小得多,估计王轩回来,轻轻抬手就可以解决的。”岳凤姝缓缓地说。
岳凤姝的说法非常的诱人,辛晓月几乎就要点头赞同。
可她还是忍住了,因为
第八十八章 现在就证实
辛晓月忍住了赞同岳凤姝的提议,是因为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
早在夜宴那天晚上,她就已经惹上了江瑜,今天又跟他通了话。而且,她还是很想知道针眼倒是怎么回事,免不得之后还有接触。
再说,她也觉得大姐有些杞人忧天了。
就之前与江瑜的通话来看,江瑜还可能真的厌女,不太可能看上她。
另外,今天见了江爷爷,与这老人家聊了那样的天,还得了老人家那样的承诺。若老人家有个啥,想要见她。让她狠心拒之,她还真做不到。
与江氏的牵扯不能一下子断了,那么,又何必多此一举去让岳凤姝平白受累,还受人奚落与白眼?
大姐想要保护她,她何尝不想保护大姐呢?
所以,辛晓月眼里涌起泪,微笑着摇头,说:“大姐,我已经跟江老爷子和江瑜接触过了。你说的事,可能不会发生,江瑜或者真的喜欢男的。”
“当真?”岳凤姝很不相信。
“千真万确,他骄傲得像一只公孔雀,言辞举动相当恶劣,完全是网络上那种注孤生的典范版本。”辛晓月想起刚才打电话的情景。
岳凤姝还是一脸不放心,说:“不能光看表面,有些人就是闷骚型的。外表高冷,内里不知道多贱。到时候,缠着你,缠得让你大跌眼镜。”
辛晓月想一想,也觉得恶寒,但立马又安慰岳凤姝说:“是大姐你高看我啦。我哪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呢。”
辛晓月笑着宽岳凤姝的心,心里也忍不住想:若我真的那么大魅力,王轩怎么从来看我都是眼神清明,老学究作派?
“你呀,还是不知道你自己。”岳凤姝摇摇头,看张佳颖已经往这边走,便又说,“总之,你万事小心,有什么解决不了,想不明白的,一定要跟我说。”
“好。”辛晓月脆生生地回答。
“另外,守夜必须按照我先前的计划进行,我信不过你那个爷爷。”岳凤姝径直说。
辛晓月也信不过,便也点头同意。
岳凤姝又看看她,叹息一声,招呼张佳颖速度走了,不然宿舍门要关了。
辛晓月站在水池边,目送两人离开,转身要上楼的时候,电话响了。
低头看来电显示,备注名:老狐狸。
是辛卫国的来电!
辛晓月也想见一见这老狐狸,试探一下对方。可她电话还没接起来,就看到黄胖子风风火火地在跑,而且跑过水池居然都没看到她。
辛晓月看黄胖子跑成这样,情急之下,喊了一声:“表哥,你干嘛去?”
黄胖子正在穿风衣,一下子停住,喊:“啊,表妹儿,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好要上楼去。”辛晓月指了指住院部,又问,“你这十万火急的样子,去哪里?”
“出城,去西山区,你的事,等我回来再帮你弄清楚。”黄胖子一边说,一边对身后的一个年轻医生说,“张青,你们组的人要轮流观察病人情况,将备用的血清准备好,若有我先前交代的变故,就立马用药。”
那叫张青的医生快要哭了,有点哀求地问:“黄老师,你能明早去不?我们怕,怕弄不来。”
“白瞎了我带你们,就我平常教你们的事。”黄胖子伸手就敲了张青的脑袋一下。
“可这次的蛇毒,你也说不一样。”张青哭丧着脸。
“万变不离其宗,还不就那样。滚滚滚,别妨碍我与我表妹儿说几句话。”黄胖子不耐烦地挥挥手。
张青不愿意,却也不得不一脸怨念地退走了。
黄胖子将风衣穿上,对辛晓月说:“我要先走了。”
辛晓月刚听了一耳朵,便问:“是有人被蛇咬伤了?”
“是啊,挺邪门的,一下子咬伤七八个,所以,我想去看看。”黄胖子抓抓脑袋。
“是在西山县山区被咬的?”辛晓月问。
黄胖子点头,说:“对,所以,我要去看看。”
“现在天色已晚,你去了也不定能看到蛇,明早再去吧。”辛晓月建议。
黄胖子摇头,说:“听说那边还有人可能被咬了,我这会儿过去,也许还能救人。这救一个算一个吧。再说,蜀西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性情暴烈的蛇,能一下子咬伤七八个人。”
“而且现在天气并不热,即便有蛇活动,也是懒懒的。”辛晓月补充。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要去看看。”黄胖子说着,指了指缓缓开来的奔驰车,一边跑,一边喊,“我先出发了,表妹儿,你保重。”
辛晓月看着黄胖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觉得黄胖子这人满嘴跑火车的,实际上还是很不错的,现在摸黑进山,为了救人,也算得上是医者仁心了。
不过,到底是什么蛇在三月就有了这么强大的活动能力,还具备如此强悍的攻击力,能咬伤七八个人。
作为从小就熟悉西山县山区蛇类活动的辛晓月,她搜索了所见过所听过是所有当地蛇的品种,也没有分析出这么作妖的蛇到底是哪一类!
分析不出,她也就不分析了。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她自己也是一堆乱事要忙。这不,老狐狸打电话她没接,这会儿就亲自来了。
老狐狸正从第二住院部那边走了过来,隔了一段距离,他就很是慈祥地喊:“晓月。”
辛晓月也是假装乖巧地迎上去,喊:“爷爷。”
“怎么没接电话?”辛卫国问。
“啊?”辛晓月连忙看手机,装着很不好意思地说,“爷爷,刚在icu那边,把手机静音了。”
“嗯,晓阳怎么样?”辛卫国问。
“我刚问过医生,情况还算稳定,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辛晓月装着很沮丧难过的样子。
辛卫国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说了几句“你辛苦了”之类的话,就直接说:“前面茶室,坐一坐,喝杯茶,吃点东西吧。我也有些饿了。”
辛晓月自然是不反对,于是又是上次喝茶的位置。辛晓月的是柠檬,老狐狸要的是一杯飘雪,与前两次不同,这一次,老狐狸还要了两份儿茶点。
茶还没上来,辛卫国就迫不及待地问:“有去看江爷爷吗?”
“去看过了。”辛晓月回答。
“那见着江瑜了吗?”辛卫国连忙问。
“他今天挺忙的,我去锦绣饭店也没见到人。不过,通了话,他说忙两天就回来。”辛晓月语气平常,说得好像跟江瑜很熟悉似的。
“他跟你说过两天就回来?”辛卫国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对呀。”辛晓月从容地喝着柠檬。
“他跟你说?”辛卫国蹙了眉,严肃地警告,“你别骗我。”
辛晓月慢吞吞地吃了一口蛋糕,说:“爷爷不信我,我也没办法。”
辛卫国没说话,缓缓地喝了一口飘雪,对辛晓月说:“你现在给他电话,马上证实。”
第八十九章 被迫的来电
辛晓月没想到老狐狸会提出这个要求,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爷爷,你这要求,还真强人所难。”
“所以,你刚才在骗我?”辛卫国板着一张脸,神情语气都显得凶恶。
辛晓月无视他的凶恶,神情淡定地说:“我骗你做什么?有些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凭爷爷你的聪明,就算我骗你,你也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啊。”
“没有骗我,就证明给我看。”辛卫国沉了一张脸。
若是不打,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全部前功尽弃。辛卫国可能会拿晓阳来做大文章,所以,这个电话,不得不打。
辛晓月有一种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觉,暗暗怪自己:干嘛逞强,说通了电话就好,干嘛说谎说江瑜说了过两天回来。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辛晓月磨蹭着掏出电话,拨了出去,还被迫开的是免提。
电话响起,辛晓月一颗心都悬起来了,觉得那电话的长音像是鼓槌重重地敲击在心上。
电话响了四声,忽然就被接起来了。
辛晓月觉得心脏骤然一紧,那边确实传出低沉儒雅的声音,说:“辛小姐,九少正在开会,我会替你转达,等他开完会打给你。”
“啊,好的,麻烦你了。”辛晓月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赶忙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后,辛晓月看着辛卫国,问:“爷爷,他今天是临时有急事,也不知什么时候忙完,你若想要听,那就请今晚跟我一起守一守晓阳,可好?”
“不必,我年纪大了,昨晚因阿宁的事,也折腾得累了。若不是喝一杯茶强撑着,这下都没什么精神跟你说话了。”辛卫国直接拒绝。
“那该如何是好?”辛晓月问。
“你不要耍小聪明,记住你说过的话就好。”辛卫国摆了一张臭脸。
辛晓月也不在意他,只顺着说:“那行,等改日,我带江瑜来拜访爷爷。”
“希望这改日不要超过一个月,我年纪大了,耐心不足。”辛卫国冷冷地说。
“好。”辛晓月站起来,说,“那我就去守着晓阳了。”
辛卫国也不挽留,辛晓月临走前,还不忘叫了一份儿甜点给尚月棠打包,让服务员找辛卫国付费。
却说江瑜,在太阳收起最后一丝光线时,江氏门徒一共十二辆车开进了锦园别墅,直接到达了山顶。
在山顶的别墅里,柴秀直接联系了程阳。
程阳反馈的消息是已经找到了刘星等人,他们被一条蛇逼入了密林,暂时迷了路,通讯工具也弄丢了。而且,其中一人被咬伤,非常危险,他们做了简单的处理。
江瑜松了一口气,洗了个澡,就在别墅里等到了程阳和狼狈不堪的刘星。
程阳做完简单的汇报后,就退下,顺带将带回来的蛇交给刚刚抵达西山县城的专家组,让他们研究一下这一条蛇。
屋内,便只留下了刘星。
刘星是江瑜的心腹,能力非常出色。
因此,江瑜才会将找寻小庄和张小美下落的事交给他来负责。
此时,刘星手腕受了伤,脸上也有多处的擦伤,虽经过消毒清洗,但也显得非常狼狈。
“九少,我们本来是要赶往留仙镇,不曾想山体滑波,隧道被堵住。当时,我们请的向导说可以走以前拉煤的老公路,就是地势有点陡峭。我们一行人都是驾车好手,并没与惧怕,于是改道走了老公路。在翻越一个山坡时,前面出了车祸,一堆的村民惊慌失措地乱跑,我们不得不被迫停车。然后,下车查看情况,就遇见了那条蛇。”刘星缓缓地叙述当时的情况。
“这么说,那条蛇不是冲着你们来的?”江瑜问。
刘星摇摇头,说:“我不知。但从表面上来看,那条大蛇是前面那个货车发生车祸,从笼子里逃出来的,格外凶狠。咬伤了好几个人,包括我们开路车上的江兰、刘云和那名向导。然后,那蛇到处咬人,我们被迫躲避入树林,山高林密,通讯工具损坏,失去联络,刘庆不慎被咬伤。等到简单处理后,我们才开通卫星定位,被程阳找到。”
“刘庆的伤势如何?”江瑜蹙眉,总觉得这件事不是巧合。
“幸亏黄少的师兄王不留就在附近,接到了黄少的电话,他就与程阳汇合,第一时间就给刘庆治疗了,人还没醒,但暂时不会死,要清除这蛇的毒,还是要转到有先进设备的市区医院。所以,王大夫已第一时间跟随我们的救护车护送刘庆去了市区。”刘星将情况一一汇报。
江瑜思索了一番,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片刻,才问:“那蛇是谁打死的?”
刘星还没回答,寂静的屋内骤然响起““竹子开花”的铃声,电话随着铃声在茶几上震动转圈。
江瑜看了一眼,上面显示:演技炸裂心机月。
江瑜觉得心一紧,不由自主就想接起来,看看这女的又玩什么把戏。可抬头看到满身伤痕的刘星,江瑜就觉得正事要紧,便将手机递给一旁的许康,说:“告诉她,我在开会,空了打给她。”
许康接过去,看到那备注,愣了一下。
“是辛晓月。”江瑜算是解释了。
“哦,知道了。”许康立马拿着电话出门,遵照江瑜的吩咐接了电话,辛晓月似乎也显得很慌乱,挂电话挂得很快。
许康拿着电话,看着天空一弯月,似乎有些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却又似乎不明白这两人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他们这感觉怎么似乎已经很熟的样子了?
许康站在走廊上走神,而屋内的江瑜也有些按捺不住,许康一走,他就问:“蛇谁打死的?”
“江明逼不得已,开了枪,打爆了蛇头。”刘星说到此处,冷汗直冒。
江氏门徒,是有持枪证不假。但若非万不得已,不能开枪。
这是门徒必须要遵守的规矩。所以,尽管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一直有配枪,但基本都是擒拿格斗,尽量使用冷兵器。
江氏门徒,随意使用枪械,是重罪。
今日因为一条蛇而开枪,这其实是有些说不过去的。刘星早就做好了承担一切责任的准备,谁让他是这群人的队长呢。
做好了迎接处罚的准备,江瑜却并没有训斥,居然说:“无妨,你们几个有持枪证,情况危急,开一枪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后续可处理好了?”
刘星有些懵了。这如果是国外,江氏门徒开个十枪八枪的那不是问题,关键这是国内啊。九少对于开枪这种事,把控得非常严格,哪怕他们是具有持枪证的那类人。
居然不处罚?
刘星还是呆呆地看着江瑜。
“我问你后续可处理好了。”江瑜又重复一遍。
刘星回过神来,连忙说:“子弹已经捡回来,我们还把那蛇头砸个稀烂,别人来看也是看不出枪击的痕迹。”
“行,下去好好修养吧,别的事,明天再说。”江瑜说着,就下了逐客令。
刘星走出门来,还一脸懵逼,觉得自己在做梦。
江明那一枪出去,整个队的人就默默地等着受处罚。
“康叔,我在做梦吗?”刘星看到站在走廊上的许康,不由得问,“我们开了一枪,九少没有竟然没追究,我在做梦吗?”
“不是做梦,别废话,低调点,过几天,你就适应了。”许康拍拍刘星的肩膀说。
刘星更是一脸懵逼,许康却已拿着手机大步走了进去。
第九十章 画风突变
江瑜坐在沙发上,很自然地接过了手机,问:“康叔,辛晓月有什么事吗?”
许康摇摇头,说:“我并没有问,只说你空了会打给她,她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
江瑜眉头紧蹙,不觉握紧了电话,直接就对许康说:“这几日,发生的事太多,你也没好好休息,下去休息吧。”
许康愣了一下,江瑜看他没动,问:“你还有事?”
“哦,我是想问部署的事,以及今天的事。”许康连忙说。
他以为九少至少会跟他讨论一下刘星他们被蛇袭击以及开枪这件事,或者至少要略微布置一下在锦园别墅区的安保工作。
毕竟,锦园不属于九少个人的私人别墅,而是属于宁远集团进军国内房地产市场,开发的第一个作品而已。这里安保虽然是全国所有小区里最高的,住的人也是经过资格审核的人,但到底不是全私人化的别墅区,不部署安保会有漏洞的。
“今天的事,表面上看是意外,但这么多年,你都清楚,在我的身上,基本没什么意外,全都是人为。所以,这件事没什么好讨论的。敌人在暗处,放出小庄的消息,显然就是想把我引到这里来。至于为何引到这里来,总是有目的的。”江瑜说,眼里全是冷意。
“你明知圈套,却还来。”许康蹙了眉。
“康叔,这些年我都在防守,可百密一疏,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也烦了这种日子。”江瑜站起来,走到窗边,从窗帘的缝隙里看着窗外。
窗外是茫茫夜色,一弯半月,显得格外瘦削。
“那,到底是要部署的。”许康说。
“锦园的安保都是江氏门徒,你随意调配一下,将宁远研发的监控机抛上半空,正好也试试这产品。”江瑜吩咐。
“是。”许康说。
江瑜只看着窗外,说:“你去布置好后,直接休息,也不必来报我。我也困了。”
许康连忙退出来,着手去布置安保工作。
同时,顺带看了一眼江氏门徒高层管理群,一群兔崽子正在说九少最近有点不对劲儿,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就是,连穿衣风格都变了。”生活秘书跳出来大倒苦水。
“嘿嘿,你们不懂,我知道为啥。”柴秀说。
一群人纷纷问为啥。
“发红包,我就说。”柴秀说。
一群人纷纷发红包,跪求内幕。
柴秀发了个哈哈笑的表情,说:雨季过后,万物复苏,又到了xxx的季节,哈哈哈。自己领悟。
柴秀这话一出,全场都没人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
程旭才问:这话什么意思呢?怎么这样熟悉?.
刘星:....
柴旭:......
蒋勋:.....
程阳:.....
......
清一色的省略号排得整整齐齐之后,蒋勋弱弱地说了一句:动物世界的经典台词,你居然不知道。
程旭发了一个恍然大悟捂嘴的表情。
许康其实也好想参与吐槽,但他到底是江氏门徒的领导者啊,绝对不能自毁形象。
于是,他窥屏一会儿,端着架子发了一条信息斥责:柴秀,你是不是觉得最近的训练不够重?
柴秀发了个闭嘴的表情,说:我去巡夜,闪人了。
许康端着架子来了一句:好好工作,莫论旁事。都散了吧。
众人不再群里说话,私下里拉了个小对话框,正讨论重新建一个群,不加康叔的。
许康自然不知道,只认认真真地进行了部署。这个别墅区位于西山,快接近山顶了。这种地方,其实到处都是狙击点。
“大哥,我会以我性命,好好守护着阿凡的。”许康紧蹙眉头,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周围的图纸,生怕漏过一处。
至于江瑜,在许康走后,他迫不及待地坐到沙发上,打开锁屏,看着辛晓月是手机号看了好一会儿,才拨了出去。
拨出电话的那一刹那,江瑜居然觉得很是紧张。
可几秒钟后,那边传出的不是辛晓月清脆又略带绵软的声音,而是“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这么忙?跟谁通话呢?”江瑜自言自语,顿时就不太高兴了,。
过了一会儿,江瑜觉得过去了很长时间,其实就过去了五分钟,她再打过去,依旧是在通话中。
“明知道我要给你打电话,你不乖乖等着,还跟人讲这么久?真没教养。”江瑜很鄙夷地说,继续握着手机在那里等着。
期间,江承佑发微信鬼叫鬼叫地说他居然跑了,不告诉他。
江瑜不理,只焦躁地等待,看着跳动的时间数字,刚好过了十分钟,他正准备给辛晓月打第三次电话,结果号码还没有拨出去,爷爷倒是打电话来了。
“爷爷。”江瑜问。
“臭小子,你个不孝的,你云来镇开发文化小镇,多大个事啊,你宁远集团没人了,非得饭店都不回就跑过去?”爷爷开口就是噼里啪啦一顿骂。
“爷爷,我真有急事。”江瑜无奈地解释。
“我呸,你啥时候也学会你堂兄们的虚伪了?当着我的面说回去见晓月,结果半道上就跑了。呵呵,臭小子,我跟你说,错过辛晓月,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看看你那名声,你真以为有钱就能有爱情,就能有意中人,就能有幸福呀?”爷爷的数落一气呵成。
“我真的是临时有急事,不信,你问黄景苑。”江瑜继续解释。
江老爷子火气非常的大,本来都要睡了,便给辛晓月打了个电话,想问问见面的情况,却不料得到的消息是辛晓月在饭店等到天黑,没等到老九,反而老九那些手下都要收拾包袱走人了。
老爷子又问了一圈,才知道江瑜去了西山县。
宁远集团在西山县,目前有两个项目,一个是云来镇文化小镇打造项目,一个是云山度假区打造项目。这俩项目,无论如何,对宁远来说,撑死一个房地产的副总过去就行了,哪里用得着老九亲自去?
这摆明了是要躲避辛晓月,说白了就是不孝顺他这个爷爷,不给他这张老脸一点面子。老爷子火气非常大,一跟辛晓月讲完电话,立马就给老九打电话。
“我谁都不问,只问你,你见不见辛晓月?”老爷子发火了。
江瑜也没见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说:“见。”
“那你明早滚回来陪晓月吃早餐。”老爷子说。
江瑜苦笑,说:“爷爷,我是真的有急事。等我忙完,我一定会见她的。”
“老九,我跟你说,爷爷的眼光不会错的。就是先前那两个短命的,也是很不错的姑娘。晓月比那两个还好。我跟你说,你这样不主动积极,晓月很可能会飞的。所谓‘窈跳淑女,君子好逑’。她这样的,多得很的青年才俊心悦她。”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
第九十一章 你的心情好了吗?
江瑜听着老爷子谆谆教诲,不由得仔细想了想辛晓月到底有什么好的。
哦,似乎长相很不错,脑子很好使,身体的气息很香甜,肌肤的触感很好,抱在怀里刚好,身高什么的跟自己很搭调
江瑜想着想着就歪了,身体骤然的反应,让他自己吓了一跳,拍了拍额头,觉得自己这真是挖坑掩埋自己的节奏。
“臭小子,你有没有听我说?”老爷子在那边语重心长地教导江瑜,不料喊了几声没反应,老爷子顿时提高了声音吼起来,吓得看报纸的张伯一颤。
江瑜被吼了,反应过来,无奈地说:“爷爷,我听着呢。”
“听着?那明早回来,请晓月吃早餐。她弟弟在icu,她执意守着icu门外,就在这医院里。”老爷子说。
江瑜又老生常谈,说是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等忙完一定回去。
老爷子又要发作,江瑜赶在老爷子发作之前,连忙建议,说:“爷爷既然这么看好辛晓月,很怕她被别的臭小子抢走。而我又实在走不开,那么,爷爷何不像从前一样,先定个亲啊。反正你定下的媒妁之言,我就是不喜欢,我还能打你脸不成?”
“呵呵,臭小子,你以为我不想?只是,你这么个不靠谱,万一人家晓月看不上你呢?她是个好姑娘,这订婚容易,退婚的话,于她的名声不好。”爷爷说。
江瑜“哦”了一声,想:这到底是谁的爷爷呢?怎么考虑的是对方,而不是他这个亲孙子呢?
“不过,你说的定亲似乎也不错。”老爷子忽然说。
“当然不错了。订了亲,有了个名分,你就不用成天焦虑你看中的孙儿媳妇会被别的臭小子抢走。再说,我的名声不太好,即便之后,彼此看不对眼,要退婚,本着绅士风度,我也会说是我被她退婚了。这对她又没有啥损失,反而让她倍有面子。”江瑜很耐心地引导老爷子。
老爷子一听,很是赞同,说:“你说得很有道理,那爷爷就拉下老脸再帮你一次。不过,先说好,若是你看不上晓月,或者晓月看不上你,无论你们谁提出的退婚,对外界都只能说是你被退婚了。听明白了吗?”
江瑜听着老爷子的话,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听明白没有?”老爷子又吼起来。
“知道了。”江瑜说。
老爷子呵呵笑,说:“乖孙子,你赶快忙完你的事,回来跟晓月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江瑜无语,老爷子又乐呵呵地建议说:“你反正跟晓月讲过电话了,问她要个微信,给她发个你的照片,加深一下印象。”
“你没发过?”江瑜疑惑。
老爷子火气蹭蹭上来:“我倒是想发,问题我有吗?你多少年没来看看爷爷了?我给你订的姑娘,你举行个婚礼,还要什么低调举行,还去什么太平洋的小岛,去什么挪威的雪山.....”
老爷子想到这些就气愤,江瑜怕老爷子再说下去,天都亮了,连忙说:“爷爷,你别说了,快去休息,明早还有大事要办,我立刻就给辛晓月打电话,加微信,发照片,行吗?”
“哼,这还差不多。不过,你千万别企图骗我。”老爷子警告一番,心满意足地挂上电话后,兴奋得睡不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最后,他搓了搓手,说:“张伯,帮我联络一下辛卫国。”
张伯抹了抹汗,低声说:“江总,我以为你很喜欢晓月这孩子呢。”
“我是很喜欢啊,你没看老九要死不活不积极,我比谁都着急么?”老爷子说。
“那,你还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你要知道,你说订婚,辛卫国肯定同意。晓月不同意,辛卫国也会逼迫她同意的。”张伯说。
老爷子脸上的笑意退去,在来来去去踱步十几分钟后,他还是决定说:“我选的不仅仅是老九的媳妇,还是江氏未来的当家主母。晓月再合适不过了。我就再自私一次吧。”
张伯听完,一言不发,只默默地联络辛卫国去了。
辛卫国本来刚刚睡下,电话铃就响了,是江老爷子约他明早去医院病房喝早茶,商议一下江九少与辛晓月的订婚。
“啥?”辛卫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前,他还绞尽脑汁,使用了许多的手段,就想着达成合作者的要求:辛晓月与江瑜在一起。
可都没有成功!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目的就达成了,而且达成得这么容易。
“江总很喜欢晓月,九少也很满意,所以,江总想替九少向老爷子求娶晓月。估摸着闪婚太不靠谱,晓月也还在上学,就先订下来。想找你明早来商议一下,不知你可有空?”张伯又说了一遍。
辛卫国这下子彻底听懂了,连忙说:“可以,可以,有空,有空。”
张伯听他这么迫不及待,不由地问:“你不用问一问晓月的意思吗?”
“晓月很乖巧,以前就说过良婿全凭家里做主。”辛卫国张口就胡扯。
张伯鄙夷地撇撇嘴,然后还是很有礼貌地叮嘱了辛卫国明早来的时间。辛卫国连连说记住了。
张伯挂上电话,就有些气愤地说:“江总,晓月是不错,就这辛卫国太荒唐。你听听他刚说的什么瞎话?”
张伯把电话录音放出来,老爷子也不是很高兴,说:“不管晓月以后跟老九成不成,这孩子好,这家人不靠谱。以后,帮一把,也算是为后世子孙积福。”
张伯“嗯”了一声,伺候老爷子睡下。
至于江瑜,挂了电话后,就给辛晓月打电话。可是打了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也没人接。
“搞什么鬼?”江瑜有些烦躁,心里决定:再打一遍,不接的话就不能怪他了。
第三遍摁下去,才响了一声,辛晓月就接了起来,声音压得低低的,解释说:“抱歉,在icu这边,手机静音了,才看见。”
江瑜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沉默了将近半分钟,才想起是辛晓月先给他打的电话,便问:“先前,我开会,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辛晓月那是被辛卫国逼着打的电话,根本没有要给他打电话的意思。
这会儿,江瑜问有什么事,辛晓月略一沉默,想起先前打电话时的对话,张嘴就来一句:“我就是想问问,你的心情好些了么?”
第九十二章 哪有那么好的事?
辛晓月问出这句话,江瑜一愣,瞬间想到黄昏时分的电话对话,心里立马就不高兴了。
她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个针眼的事吗?
“不是说一天只问一次吗?”江瑜不高兴地问。
辛晓月听出他的不高兴,连忙辩解:“今天我还没问过啊!”
江瑜无语.....
彼此沉默!
片刻后,辛晓月低声试探性地问:“所以,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没有。”江瑜冷冷地回答。
“哦,那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再问你。”辛晓月连忙说。
“随你。”江瑜语气更冷了,心里郁闷:她打电话来,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一件事吗?
辛晓月听出来他很不高兴,心里却想的是:看起来传闻还真可能是真的,江九少厌女,喜欢男人。
“哦,那我先挂电话了,江先生早点休息。”辛晓月说。
辛晓月说完,并没有立刻挂电话。
作为一个有修养的人,出于礼貌,不能说完要挂电话就迫不及待地挂掉,而是应该等对方有所反应,才能真的挂掉电话。
所以,辛晓月就拿着电话,等着江瑜说“好的,再见”,或者说“行,byebye”,亦或者“嗯”之类的话。
可等了好一会儿,江瑜没有任何一点的反应,电话那端只有沉默。
这沉默让辛晓月疑心这电话是不是断了信号,或者是江瑜已经挂了电话。
而此时,江瑜正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听着辛晓月的动静,他本能地不想挂电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他就坐在那里,听着那边的动静,发呆。
辛晓月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江瑜的反应。她疑心电话断了,看了一眼,电话还在接通中。
莫不是信号不好?
于是,辛晓月试探性地喊:“江先生?”
“嗯。”江瑜轻声地回应了一声。
“哦,我,我挂电话了。”辛晓月说。
江瑜又不说话了,他就是不想挂电话,觉得辛晓月主动打电话找他,现在说两句就想挂电话,世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于是彼此继续沉默,辛晓月有些无语,扶额轻叹。
那是几不可闻的轻叹,江瑜却是听见了,几乎是出自本能,脱口而问:“怎么了?”
“我,我说我想挂电话了。”辛晓月再次强调。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我心情好不好?”江瑜火蹭蹭就来了。
“不是。”辛晓月回答。
江瑜听到这答案,心情稍微好点,语气也缓和了点,甚至带着几丝期待地问:“那是为什么?”
“就是想搞清楚,手臂上针眼的事。”辛晓月回答。
她之所以接触江瑜,其一就是想搞清楚针眼这件事,其二才是假意顺从辛卫国,暂时解除晓阳的危机。
又是针眼!
江瑜抓起手边一个靠垫扔出去,准确地打倒了窗边的花瓶,青花瓷瓶倒地,发出一声脆响。
那脆响吓了辛晓月一跳,连忙问:“江先生,怎么了?”
“是不是我告诉你手臂上针眼的事,你以后就不给我打电话了?”江瑜质问。
辛晓月听出江瑜在发火,心想:发这么大火,看来打电话给他,确实是打扰到了他的生活,让他不耐烦了。
所以,辛晓月连忙说:“对对对,你放心,你告诉我真相,我保证以后绝不打扰你。”
江瑜沉默,心里无名火蹭蹭冒着。
辛晓月以为他不信,便继续保证:“我虽然是女孩子,但也一直说一不二,一诺千金。我说不打扰,那就绝对不打扰。”
江瑜还是沉默,心里想:若是她在面前,他真的想打她一顿。不知怎么成了高考文科省状元的,连话都不会听。
辛晓月见这样保证,对方还没有动静,便又疑心没信号,喊了一声:“江先生?”
“说。”江瑜不悦地丢出一个字。
辛晓月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我保证,我真的会说到做到的。”
“然后呢?”江瑜压着火,尽量平静地问。
“然后,你心情现在好些了吗?我是说,你现在就告诉我针眼的事情的话,我保证从这个电话挂掉开始,我再也不打扰你。”辛晓月一本正经地保证。
江瑜深呼吸,深呼吸,压住火,冷冷地陈述:“我心情不好。”
辛晓月心里狂骂一通:喵了个咪,去你大爷的心情不好,这么个小事,告诉我会咋的?还是不是男人,真是破逼规矩多。
不过,虽然内心狂骂,但她表面上还是很有礼貌,用讨好的语气征求江大爷的意见:“那,现在,挂电话,休息?”
“不要。”江瑜这次不沉默,直接耍无赖。
辛晓月无语,江瑜却冷笑着继续说:“你打电话来,本身对我就是一种打扰,得不到你自己的目的,就想挂电话。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现在,你打扰了我,我心情更不好了,也许明天,后天,都好不起来,你说怎么办?”
打个电话就能让他心情不好,这是碰瓷耍赖吧?江瑜怎么是这种画风?
辛晓月顿时懵逼,完全没搞懂这江大爷在唱哪出。
“你在说啥?”辛晓月不解地问。
“阅读理解这么差,你那省高考文科状元怕是假的吧?用钱砸的么?也是,长相好看的女的,脑子没几个聪明的。”江瑜在电话那端讽刺。
辛晓月听得翻白眼,这传闻果然都做不得数。传闻不都说江九少惜字如金,冰山男神么?这毒舌一项,怎么没有?
一会儿得上微博给刘成留言,斥责他不专业!
辛晓月兀自想着,江瑜说了一大串,歇了一下,想看辛晓月的反应。可辛晓月在走内心戏,正想着如何给刘成留言呢,压根儿就没反应。
江瑜等了片刻,便问:“辛晓月,不是被我说中了,无言以对吧?”
辛晓月无奈地叹息一声,说:“江瑜先生,我的文科状元是我凭实力考来的,国家高考公平性,还是不容置疑的。至于我你说我阅读能力太差,实际上是你的思维太跳跃,说话太含蓄,我才不能确定你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辛晓月缓缓地反驳。
然后,她内心里却在狂吐槽:其实就是表达能力不好,说话逻辑有问题,含糊不清。老娘是个有修养的人,给你留面子而已。
“太含蓄了吗?”江瑜问,仔细回忆了刚才对辛晓月的提点。
“对。”辛晓月肯定地说。
江瑜想了想,说:“简单点说,你打电话来,对我构成了打扰;而你什么补救措施都没有做,就想挂电话。我心情很不好,而且这种不好可能持续很久。”
江瑜说得很慢,辛晓月听明白了,但又觉得听不明白,细细咀嚼了一番,便试探性地问:“你的意思是我该对你的心情不好负责,并应该负责补救?”
第九十三章 提点
“看在你对我爷爷还不错的份儿上,今天,我就免费提点你一句:死读书是没有用的。人情往来有大学问。”江瑜说。
辛晓月翻白眼,心理暗骂“装逼”,面上却是乖巧的样子,说:“多谢江先生提点。”
“客气,提点后辈,应该的。”江瑜觉得心情好了一些,说话也端了架子。
辛晓月内心狂吐槽:啊呸,还真吧自己当回事了,若不是形势所逼,这样的人,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不过,辛晓月语气依旧乖巧,装着很苦恼的样子,问:“你现在不在市区吧?”
江瑜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敏感:这才是她真正打电话的目的吧?
毕竟先前许康为了保证他的安全,调动了所有的江门子弟,简直是做了狡兔三窟的部署。躲在暗处的贼人也未必知道他到底在西山县什么地方。
而且,他的手机有反定位反监听的功能。对方若是想通过通话定位他,那定出来的位置相差十万八千里。
敌人寻不到他的位置,才让辛晓月打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吧。
打了电话也定位不出他在何处,才让她直接来问的吧。
辛晓月看他不说话,又问:“江先生,你现在在哪里呢?”
“西山县。”江瑜说了一个等于没说的答案,兀自觉得自己高明。
辛晓月一听,很是遗憾地说:“隔太远了,走高速都要一个多小时。所以,买水果登门致歉啥的,并不现实。所以,补救这个事,我实在想不出招数。”
江瑜一听,顿时无语:敢情她问他在哪里,就是给这一句做铺垫的。
“滚滚滚。”江瑜顿时火冒。
“好,那我挂电话了。”辛晓月说。
江瑜听着她又提挂电话,似乎还有一种迫不及待,顿时不作声了。
辛晓月听见他没说话,但她认为江瑜脑子做作、装逼、脑子有病,对于这种人是不需要讲礼数的,所以,她决定直接挂电话。
不过,在要挂电话的瞬间,辛晓月忽然想起黄胖子说西山县那边有凶猛的蛇类,咬伤了好些人了,而江瑜就在西山县。
虽然对这人没多大的好感,但好歹是江爷爷器重的孙子。这些有钱人毛病又多,喜欢什么原始森林探秘啥的。
万一这小子也犯了这个毛病,去西山探秘啥的,遭遇猛蛇袭击丢了命的话,自己不仅不能解开手臂针眼的谜,江爷爷还会伤心欲绝。
看在江爷爷的份儿上,看在真相的份上,那就做一做好人,提点他一下吧。
所以,在即将挂电话的时候,辛晓月连忙说:“对了,我还有个事跟你说。”
“嗯?”江瑜疑惑,心里却冷笑,果然是心机深沉,说了多少次挂电话了,却都还没有挂。
“你在西山县,对吧?”辛晓月问。
“对。”
“那我跟你说,这几天,你千万千万别去山区探险、旅游什么的。如果有什么工作涉及到要去山区啥的,也请延后。”辛晓月一字一顿地说。
江瑜一怔,问:“为什么?”
“西山县山区,有大蛇伤人,今天下午拉了七八个到省医院。而且,西山县山区还可能有伤者,我一个治疗蛇毒的医生朋友已经连夜赶往西山县救人去了。”辛晓月说。
江瑜听着她说的这话,轻飘飘地“哦”了一声。
“你别不当一回事。我跟你说,这件事非常邪门。首先,这个月份儿,蛇类开始活动,其并不活跃,尤其是大蛇,大多处还处于冬眠状态,极少出现在浅山,一般来说,大蛇几乎不跟人打照面;其次,整个西山县山区,乃至整个蜀川的山区,这几十年,都从未听说过有过性情这么暴烈且战斗力这么惊人的蛇。所以,我认为出现的这条蛇,要不就是从未发现的品种,误入了浅山,要不就是有人运来的外来物种。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我觉得都极其危险。所以,希望在这条蛇被抓住之前,在西山县山区的蛇患警报解除之前,希望你千万不要去山区探险。”辛晓月分析到后来,又连连叮嘱他不要进山。
“你是在担心我吗?”江瑜听完,就问了这么一句话。
“当然。”辛晓月不假思索地回答。
尽管江瑜刚才在听的时候,一再地告诫自己:辛晓月就是个戏精、心机婊,跟平常那些妖艳贱货走的勾引路线不同,她是在勾引你,别上当,别上当。
可当辛晓月说完,他还是忍不住把自己对自己的告诫抛之脑后,直接问“你是在担心我吗”,当听辛晓月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后,江瑜的唇角忍不住上扬。
可下一刻,辛晓月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江爷爷那么器重你,他要有个三长两短,爷爷会伤心的。”
“辛晓月,画蛇添足这个词语,你诠释得很好。”江瑜讽刺。
“啥?”辛晓月不解地问。
“没啥。我就是想说,你一个小姑娘分析蛇,分析得头头是道,很让人意外。”江瑜赶忙岔开话题,往沙发上一窝,找了个最放松的状态。
“哦,你不相信我的分析?”辛晓月问。
“你一个小姑娘!”江瑜说。其实他内心不是这样想的。辛晓月分析得很有道理,他只不过是好奇辛晓月怎么会对蛇这么熟悉。
辛晓月垂了眸,语气有些落寞地说:“小姑娘和小姑娘也是不同的。我就是西山县山沟沟里长大,又不是那种城里的小公主。”
江瑜沉默,想起江承佑和许康都说过辛晓月的母亲是乡下女人,已过世。现在的辛宅女主人是她的后妈。
俗话说:有后妈就有后爹!想必她和辛晓阳寄人篱下,总是不好过的。
江瑜的心泛起微微的疼,辛晓月顿了一下,却还自顾自地说着:“山野小孩,知道蛇有什么稀奇的。我小时候,在蛇类活动猖獗的季节,一天见个七八条十来条的跟家常便饭似的。你们这些蜜糖里长大孩子是不会懂的。”
“我懂。”江瑜回答。
辛晓月的讲述,让他想起了恩人一家,以及那个山沟沟。
那个时候,恩人叔叔就经常用草药做驱蛇粉撒在房前屋后,说可以确保蛇不进屋子;然后又调配引蛇粉、捕蛇粉什么的。
恩人叔叔说有钱人很多吃野生蛇的,认为大补。所以,恩人叔叔在蛇活动的季节,每天都会进山捕蛇赚钱。那会儿,他看到蛇就毛骨悚然,浑身无力,可宝宝小小的,却已经不怕了,见到蛇追着打,说要保护阿凡哥哥。
那个时候,江瑜一度忘记自己是江瑜,把自己当做恩人一家的一份子,做着宝宝的阿凡哥哥,做着平凡的山野孩子。
辛晓月不知他这一段过往,听到他说“我懂”两个字,便以为他不过是在安慰她,倒是笑了,想:他还会安慰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