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想对你讲
“她男人。”
“江老九。”
江瑜和辛晓月同时说。岳凤姝听到两人的回答,先前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滚。”辛晓月怒目圆瞪,对着江瑜丢出了一个字后,又愤怒地说,“你胡言乱语,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你想谋杀亲夫?”江瑜微笑着问。
辛晓月完全忘记他可能的阿凡哥哥这件事,一下子就扑过去。
江瑜巧妙地闪到沙发后,看着辛晓月说:“你打住,我不是要见你,我要见的人是岳凤姝。”
“你别打我大姐的主意。”辛晓月又扑过去。
江瑜再次闪开,说:“你坐那边喝喝茶,吃吃茶点,或者进房间去陪恒恒玩一会儿玩具。我们的账你一会儿再算。”
“恒恒在这里?”辛晓月和岳凤姝异口同声地说。
“和你妈妈在那间屋里玩玩具。”江瑜指了指花墙后的一间卧室。
岳凤姝就要奔过去,江瑜摆了摆手,说:“你得先跟我谈一谈,张小美。”
江瑜直呼其名,岳凤姝一愣,很防备地看着江瑜说:“我不知你在喊谁?谁是张小美。”
“你的师父白茶姓什么?”江瑜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岳凤姝平静地回答。
“你是知道的。恒恒姓江。即便你的师父是卧底的身份不好说明真正姓氏,但最后你师母托孤的时候,定然跟你说过。要不然,恒恒不会姓江。”江瑜直接了当地说。
辛晓月讶异地看着江瑜,岳凤姝却是神情平静,冷笑一声说:“江九少编故事的能力真好。恒恒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姓江,自然是因为已故的老公姓江。你说的什么师父师母,白茶卧底托孤什么的,故事编的不错。”
江瑜看着岳凤姝,赞许地点点头,说:“不愧是白茶的徒弟,神色丝毫没有变化。”
“不明白你说什么,你要见辛晓月也见到了,我想接走恒恒和我妈。”岳凤姝冷冷地说。
“我说了,我要见的人是你。而让你叫辛晓月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保护你和恒恒罢了。”江瑜拦住了岳凤姝。
“请让开。”岳凤姝横眉冷对,一脸暴躁。
两人互不相让,剑拔弩张的。
一旁的辛晓月看形势不对,怕两人打起来。这打起来,那一方受伤都是不好的。
所以,她赶忙喊了一句:“停。”
两人看了她一眼,辛晓月靠着沙发上看着江瑜问:“你到底想要干嘛?直接说目的不行吗?”
“当年在缅境牺牲的卧底白茶夫妇,是我的大堂兄和大堂嫂。我们整个家族的人,只知道大堂兄夫妇俩在境外做生意,后来得到就是他们遇害的消息。就算是家族内部,也极少知晓大堂兄具体是做什么的。而我父亲与大伯父向来交好,我父亲过世后,也是大伯父和大伯母在照拂我。因此,我知道大堂兄的事。”江瑜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然后呢?跟恒恒有什么关系吗?你刚才说什么白茶的徒弟,托孤。莫非是说恒恒是你大堂兄的孩子?”辛晓月问。
“聪明。”江瑜笑着对辛晓月竖起了拇指。
“可说不通啊。恒恒五岁了,难道你们都没有找他吗?”辛晓月问出疑问。
江瑜看着岳凤姝说:“当年,白茶夫妇在境外发展了好些线人。收了几个徒弟。最终活下来的就是张小美。张小美当时抱着孩子回来,说是自己的孩子,丈夫也是想线人之一,要求庇护。”
岳凤姝脸色依旧未曾变化,只一脸冷然地站在一旁。
江瑜继续说:“那个孩子降生后,亲生父母取小名叫小庄。由于白茶夫妇是在做卧底,并未与家里联络。因此,就是江家也不知道小庄的存在。”
“那你怎么知道的?”辛晓月抓住重点。
“这就是我今天约见张小美的原因。”江瑜说。
岳凤姝抬头看了江瑜一眼,心中也很疑惑,但她面上依旧波平如镜。她不能被人讹诈了,尤其这是一个经历了九死一生,遭遇了无数劫难,整垮了无数竞争对手的男人。
看起来长得好看无公害,实际上是个阴谋家、狐狸男。
“没明白。”辛晓月摇摇头。她很清楚岳凤姝就是张小美,江瑜讲的多半是真的,但她也明白岳凤姝的顾虑:在没有百分百确定江瑜是友非敌的情况下,她不会露出一点点的妥协。
所以,所有的疑惑,都由自己来替岳凤姝问。
江瑜也不计较岳凤姝的态度,却依旧看着她说:“就在几个月前,江氏门徒忽然接到一个人传来的线报,说江氏大公子夫妇当年尚有一子,名叫小庄,是被江氏大公子的徒弟张小美拼死带走的。张小美后来杳无音信,应该是回到了国内。”
“所以,你就开始寻找小庄了?”辛晓月问。
江瑜点点头,说:“江氏门徒多方打听,确认白茶夫妇当年确实有一子,尚未满月,白茶夫妇身死。后来,这孩子不见了。同时,白茶夫妇的徒弟逃脱的只有张小美。与此同时,滇池市局承认当年接收了带着白茶印信和情报回来的张小美。并且将张小美母子送到了锦城,给寡妇张兰做女儿。只可惜张兰和其女不幸亡故,连同那个孩子。”
江瑜说到这里,深深地看了一眼岳凤姝,说:“前几天,江氏门徒找到了张兰的墓,也对张兰进行了验尸。”
岳凤姝听到此处,不由得看了江瑜一眼。
“张兰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割喉放血。”江瑜看着岳凤姝一字一顿。
辛晓月脸上也满是讶异,看向了岳凤姝,想起她刚说的制造的张兰身死的事。
岳凤姝倒是有点惊讶,不过脸上还是淡定。
张兰是她杀掉的,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料江氏门徒真是很厉害,入土好几年,还能查出张兰的死因。
岳凤姝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对江瑜说:“江九少不去做编剧,真是可惜了。”
江瑜不理会岳凤姝的讽刺,这会儿是看着辛晓月说:“晓月,你坐下,我想跟你讲一些事。”
“什么事?”辛晓月充满狐疑。
她连续在这男人手里栽了跟头,对于他的提议话语一概是充满了怀疑。
江瑜看她防备的样子,不由得苦笑,说:“你不要紧张,觉得我又要挖坑坑你了。”
“呵呵,你也承认你挖坑坑我了?”辛晓月呵呵两声。
“其实不算,那些稍后解释。”江瑜干笑两声。
辛晓月也不想多耍嘴皮子,她还要想办法证实江瑜是否是阿凡哥哥。所以,她倒是乖乖坐下来,对江瑜挥挥手说:“请讲。”
江瑜看她这么正式,倒是笑了。
辛晓月看了一眼,就移开了,心里暗骂:尼玛,有事没事笑什么笑,弄得人怪紧张的。
江瑜笑了一下,看她的表现,心情很好,又对岳凤姝说:“你的妈妈和恒恒就在隔壁,由康叔陪着,他们相谈甚欢。你不妨也坐下来,听一听,也好了解一下你的处境。”
岳凤姝没回答他,只是找了一个离他最远的沙发坐下来,防备地看着他。
两人落座,江瑜就开始讲江氏的内斗。
“我爷爷与奶奶忙于经商,扩大规模。除了长子带在身边外,生下来的孩子都放在奶奶的娘家成长。奶奶的娘家没啥人,主要是奶奶的那些舅舅姨妈什么的帮着带孩子。奶奶的外祖父家姓徐,也是在沪上,算是个大家族。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落得不成样子。家族里几个男丁都不成气候。我奶奶原本想着让他们帮着带孩子,也给他们一些生意做。只是人的眼界与格局一旦低了,心里就会生出各种恶鬼。”江瑜说到这里越发严肃。
岳凤姝对这些没兴趣,为了孩子也是耐着性子听。
辛晓月先前听江爷爷讲过他和江奶奶的故事,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些曲折,便也听得更仔细。
“心里生出恶鬼,眼巴巴看着我爷爷奶奶聚集的财富眼红。他们就想着将手里的几个孩子培育出来,将来拿了江氏在手里,好歹徐家还能沾光,分得利益。若是爷爷奶奶身边的大伯父、七叔和我父亲取得江氏,那么,徐氏一定不会得什么利益。所以,那些恶鬼们,就开始灌输兄弟是利益的争夺者的观念,怂恿使坏,撺掇他们干各种勾当。”江瑜不疾不徐地讲着。
然后,他喝了一杯茶,继续讲:“我大伯父为了避免骨肉相残,醉心学术,绝不经商,并且让唯一的儿子入行伍。却不料大堂兄惊才卓卓,深得爷爷和奶奶喜欢。就是因为这一份儿喜欢,明里暗里遭遇自家兄弟的暗算不计其数。甚至,我怀疑,他在缅境身死,或者都有家里人参与。”
岳凤姝一听,眉头一蹙,心里顿时充满恨意。
当年,害死白茶夫妇以及那么几个同门师兄的毒贩,早就因她带出来的情报,被警察一锅端得干干净净。她一直想要找出出卖白茶的人,又怕自己动作太大让自己暴露,不能保全恒恒。但是,她没有一刻忘记师父师娘和师兄们的大仇。
那个通风报信的人,她有生之年,一定会将之挖出来,手刃之。
如今,江瑜这番讲述说可能是江氏的人,她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少女,收起你复仇的心。这只是我的推测,那隐藏在背后的人,我还没挖出来。”江瑜看着岳凤姝,朗声说。
岳凤姝一愣,生气地说:“你胡说什么。”
“你神情淡定,但你眼睛有瞬间的变化。”江瑜指出。
岳凤姝没说话,只讽刺地笑笑,以表明江瑜说的瞎扯淡。
“别打岔,继续讲,然后再说说你讲这些的目的。”辛晓月催促。
“谨遵夫人命。”江瑜笑着说。
“滚蛋。”辛晓月板了脸。
江瑜选择无视她怨愤的眼神,继续说:“我父亲在广西身亡。这些年江氏门徒查了,也不是意外,还有我七叔夫妇。”
“有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岳凤姝主动问。她是真的想知道是谁害了师父师娘。
江瑜摇摇头,说:“只知道不是意外,是人为。可是背后之人,隐藏得太深。”
“呵呵,照你这么说,你们江氏只要有才华的都遭遇不测了。你怎么还活得好好的?”岳凤姝讽刺地问。
“你说话真不中听。”江瑜说。
岳凤姝翻翻白眼,说:“对卑鄙手段的人,不配得到中听的话。”
江瑜并不计较,只看着辛晓月说:“晓月,你知道你夫君这些年受到多少暗害么?”
“别一口一个‘夫君’的,我们没啥关系。”辛晓月指出。
“小没良心的,就不问问你‘夫君’受了哪些暗害,危不危险?”江瑜故作伤心状。
“我跟你说,有事说事,再这么叽叽歪歪,我就接恒恒和阿姨走了。”辛晓月作势要站起来。
“行行行,我怕了你。”江瑜一脸无奈地说。
辛晓月继续坐好,江瑜才说:“我父亲自己创办了宁远,为的也是避免兄弟冲突,但爷爷很喜欢我父亲,估计流露出他是继承人之一的缘故,他也屡遭暗害。我母亲在生我之前,怀过很多孩子,都被人为害掉。后来,怀上我,就一直在锦城调理身体,请的是有名的中医。也就是黄景苑的父亲。”
“这事我知道。”辛晓月插嘴。
江瑜一听,讶异地说:“黄胖子居然这都跟你说了?”
辛晓月点点头,说:“是呀,他要当我表哥,总得拿点诚意出来啊。”
“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江瑜万分鄙视黄胖子,但心里其实挺感激黄胖子为他说话的。
“我是他妹妹。不是色。”辛晓月更正。
“你说得对。”江瑜点头附和。
辛晓月想既然说到这里,就顺带对一下资料,所以,就问:“听他说,你九岁的时候被绑架了?是真有此事?”
“确有其事。”江瑜郑重回答,不由得看着辛晓月的表情。
他想:如果辛晓月是宝宝,那么在看到他的微博留言,听到黄胖子讲述他九岁被绑架的事,定然会有所怀疑的吧。
那么,如果她是宝宝,她问起这件事,定然是想进一步证实他是不是她的阿凡哥哥吧?
“你讲一讲这次被绑架的始末呗。”辛晓月漫不经心地说。
“你这小没良心的,你知道那是多痛苦的事么?”江瑜叹息一声。
辛晓月一愣,想起黄胖子讲的江瑜被绑架的事,又想起小时候阿凡哥哥的惊恐与害怕,以及每晚抱着自己在角落里瑟缩发抖,在梦魇里哭喊“救救我”的事。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刚才光顾着自己想要去证实,却忘记那对于江瑜来说是一段多么痛苦的记忆。
“啊,对不起。那你不要说了。”辛晓月连忙道歉。
江瑜摇摇头,微笑着,用一种宠溺而温柔的语气说:“虽然是痛苦的记忆,但我想对晓月你讲。”
第一百五十六章 试探
江瑜颜值很高,高到什么样子?
辛晓月觉得所有描写美人美男的词语都可以用来形容他,却又不足以形容他。
这么高颜值的一个人,微笑起来,简直是要人命的。
更何况,这么一个人还用宠溺而温柔的语气对你说话。
嗯,如果是没有之前的恩恩怨怨,弯弯绕绕,没有被这人坑过。那么,辛晓月说不定一颗少女心会怦怦乱跳。
可是,她是被坑过的呀。这男人嘴上说得很好,结果坑得你喷嚏都打不出来。
所以,当他展开他颠倒众生的微笑时,当他宠溺而温柔地说“我想对晓月你讲”时,辛晓月只觉得一股坑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防备地看着他,很狐疑地说:“你又想了什么坏点子坑我?”
江瑜轻笑,说:“你不算计我,我怎么会坑你呢?”
“我从前也没算计过你,你还不是坑我了?”辛晓月说。
江瑜看着辛晓月微笑,说:“你可是主动爬上我的床,扑过来......”
那天晚上的事,辛晓月还是知道点片段的,简直不堪回首。她生怕这不要脸的又重复一遍,岳凤姝还在场呢。
“你闭嘴,有事说事,别扯以前。”辛晓月着急地吼道。
“遵命。”江瑜略略颔首,在辛晓月一脸的防备里,讲起了九岁那年被绑架的始末。
“我曾对向我展颜的人深信不疑,不知道人间险恶。因此,我那保姆说带我去个好玩的地方,我也就去了。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每天被她打骂。她骂我妈学渣脑子不好使,就一张脸好看,凭什么就能嫁得好?还说我妈妈对她的援助都是奚落,都是施舍。不给我饭吃,打我,掐我。每天如此。”江瑜讲都很平静。
辛晓月听得心疼,岳凤姝都不由得蹙了眉,问:“你那时九岁?”
江瑜点头,说:“对,九岁。”
“后来,据说,你被撕票了?”辛晓月试探着问。
江瑜点点头,说:“我被绑上石头,扔到了湖水里,不过命不该绝,我被一个钓鱼的叔叔所救。这位恩人叔叔将我带回他家,他的妹妹和外甥女将我当家人一样,关心我,细心照顾我。让我逐渐走出极度的恐惧,也治好了因极度恐惧带来的失语症。”
辛晓月听到这里,眼泪蓄满了眼眶。
先前黄胖子只说江瑜被绑架,却没有说过江瑜患失语症。而现在江瑜说起当时不能说话,是过了一段时间,才会说话的。
辛晓月虽然具体记不清楚,但阿凡哥哥不愿意说话这件事,她印象深刻。因为妈妈天天都在鼓励她要多陪陪阿凡哥哥,跟阿凡哥哥多说话。
后来,她逐渐长大。舅舅一喝酒就会说起这一段。因此,她对阿凡哥哥的事记得很清楚。
“你失语后,第一次说话,是因为什么呢?”辛晓月试探着问。
江瑜看着她,心里很是愉快:她能问这个细节,一定是想印证吧。
他很认真地看着辛晓月,缓慢地说:“当然记得。晓月,你记得那天晚上,我跟你说过那个喜欢数星星的小女孩吧?那就恩人的外甥女,小名叫宝宝。当时,宝宝为了逗我开心,爬树给我看,爬得很高。她下来的时候,脚步一滑,我怕她摔倒,所以就喊出声来了。我的失语症也自此好了。”
这,这就是阿凡哥哥!
辛晓月内心一片欢腾,一片慌乱。
她几乎想要扑上去问“你是阿凡哥哥吗”,但她只是紧紧抿着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最近一段时间遇见的诡异的事情太多,被人连番算计,谁又能保证,江瑜说的就是真的?
在她没有用自己的方式证实之前,她不会贸然去认他为阿凡哥哥。
江瑜心想我讲到这里,辛晓月若是宝宝,定然会来相认吧。
可她紧紧抿着唇,蹙着眉,就坐在那里,一点要相认的意思都没有。
“那是一个很聪明,很天真,身手很灵活的小女孩。”江瑜见她一动不动,便继续说。
“你跟他们生活,开心吗?”辛晓月强压下心中的冲动,用一种听故事的听众该有的语气,平静地问。
“那是我活这么多岁以来,最开心的时光。恩人家里泥墙茅草屋,但打理得很干净,恩人阿姨做的面食非常好吃。宝宝非常可爱,陪我一起看月光,打了无数个盹儿,却怕我害怕黑夜,就是撑着不肯睡去。恩人叔叔则是带着我去摸鱼捕鸟抓蛇,教我制造驱蛇粉与引蛇粉。我现在还记得驱蛇粉的配方。我曾在各大网站搜索过驱蛇粉与引蛇粉的制作,恩人叔叔的是独一份儿的。可以说是秘方了。”江瑜说到此处时,认认真真地看着辛晓月。
辛晓月却并没有看他,只是垂着眸,长睫毛微微颤抖。
此刻,“驱蛇粉与引蛇粉”这些名字如同滚滚的雷声从辛晓月的心上滚过。
舅舅当年将阿凡哥哥当做已故的儿子看待,把心中对儿子的爱全都放到了阿凡身上,教阿凡山里生存的各种本事。其中也包括家族传下来的捕蛇技术。只可惜阿凡哥哥怕蛇,不敢学。不过,驱蛇粉与引蛇粉倒是会制作。
这又是一桩证明!
辛晓月垂了眸,眼观鼻鼻观心,念着般若心经让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得到独一无二的证据,证实江瑜就是阿凡哥哥,才可以相认。
江瑜讲完这件事,心里就纳闷了:这辛晓月难道不是宝宝?怎么说了这么多细节,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后来,你怎么被找到的?”辛晓月见他没说话,又提了一个问题。
“我随恩人叔叔去赶集,在云来镇被江承佑找到,带走。”江瑜言简意赅。
辛晓月暗想:这也算是对的上。不过,他江瑜可是宁远掌舵人,江氏门徒无数。查一查她辛晓月简直易如反掌。查到辛晓月,顺带查到阿凡哥哥的事,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这么大的恩情你怎么报答的?”一直没有开口的岳凤姝忽然问。
“说来惭愧,当时,我被带走时,不敢对任何人说出恩人的信息。因为绑架我的人,除了那个保姆,别的都还潜伏在暗处。我不知那些人的深浅,怕他们迁怒于恩人一家,从而连累了他们。后来,再想寻找,却发现根本无从寻起。”江瑜叹息一声。
“呵呵。”岳凤姝嘲讽地笑了一声,说,“宁远老总江九少,真会说笑。这世上,会有你江九少找不到的人?”
辛晓月听到岳凤姝这一句,也觉得很有道理,不由得抬头看他,一脸的狐疑。
江瑜苦笑,说:“即便我是宁远总裁,我也面临着跟我的大堂兄、七叔、父亲一样的境遇。背后那帮人比你们想象的还厉害,隐藏得还深。我不能让任何人成为我的软肋。所以,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找我的恩人。也不能动用江氏门徒的力量。”
“为什么?”辛晓月不明所以。
“因为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一手培养的江氏门徒。”岳凤姝替江瑜回答。这件事上,她倒是很理解江瑜,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人。
“是。”江瑜对着辛晓月点头。
“这么说,你没找他们,也是为他们好?”辛晓月虽然问得非常平静,但不知不觉里,还是带了一丝丝的委屈。
江瑜听出其中委屈,心里也酸楚,便带着解释的口吻,说:“如果我会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那我宁愿不要见他们。在死亡和活着之间选择,我宁愿选择他们活着。因为只要命还在,就有无数的机会可能。”
辛晓月想脱口一句“那个无比记挂你的男人已经死了,生命比你想象的无常,比你想象的短暂”,然而她还是忍住了。
一是因为她不能这么贸贸然地去认他为阿凡哥哥。
第二,则是因为辛晓月忽然想起了王轩。从前,她也是想过:如果在英雄王轩与平凡活着的王轩之间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平凡的但活着的王轩。
“是,如果我选择,我也宁愿选择活着的。”岳凤姝赞同,但说完这句话后,便冷了一张脸,说,“这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太多耐心听江先生讲故事。”
“张小美,难道你不想挖出那个用小庄引我来锦城的人吗?”江瑜问。
“我不是张小美。”岳凤姝冷了一张脸。
江瑜不理会他,继续说:“当年,你抱着小庄回到滇池。滇池市局接待了你,知道你和小庄事情的人本来就不多。滇池市局毁了你所有的档案,锦城市局也销毁了你和小庄所有的档案。而且,送你和小庄到锦城来的决定只有几个人知道。那人还能利用江氏门徒的情报网引我到锦城来,你不觉得那人很可怖吗?”
“盛天娱乐可以投拍你说的故事,一定会大卖。”岳凤姝镇定地看着江瑜。
她是白茶的徒弟。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强大的心理素质。白茶说她天生就是这块料。
江瑜也不管岳凤姝说什么,只说:“昨晚,我跟辛晓月看星星的时候,我的人在锦园外围的山上,干掉了三批境外的雇佣兵狙击手。”
岳凤姝心里一紧,面上波平如镜。
辛晓月则没有那么淡定,睁大了眼睛问:“真的?”
“要不然我会骂你,把你骂回去?在窗台边的时候,一个狙击手就在我们对面。”江瑜说。
辛晓月只觉得浑身彻骨凉,问:“那后来呢?”
“后来,还有人进了锦园。”江瑜说。
“我竟然不知道。”辛晓月很是懊恼。
她觉得有敌人进了锦园,她居然不知道,真是对不起自家师父。下次王轩回来知道这件事,肯定要说她没认真做功课了。
“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会知道呢?”江瑜撇嘴说。
“是呀,我睡得太沉了,有贼人入侵了,也不知道。”辛晓月一脸不高兴地盯着江瑜。
她想到这家伙把揽月居的安保系统给入侵了,心里就很不爽。
江瑜“呵呵”了一声,板了一张脸。
辛晓月不想说昨晚,便主动转了话题,问:“那些人跟放过山风的是一家吗?”
“不知道。”江瑜摇头。
“你江氏门徒不是很厉害的吗?”辛晓月问。
“对手更恐怖。我大堂兄白茶,可是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我爹也不是弱者,我七叔那也是厉害人物。”江瑜一一指出。
“难道境外势力?”辛晓月脑洞大开。
“白茶既然是军中之人,你们江家都不知道他还是军中人。那么,能出卖白茶的,只有知道白茶夫妇身份的人。这人怕在军中吧?”一直犹豫的岳凤姝开了口。
江瑜赞许地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怀疑的。只不过,军中,是我没办法查的地方。”
“你们不要没证据,随便揣测。无数的军人抛头颅洒热血,身先士卒,死后而已。”辛晓月马上纠正。
江瑜瞬间想到王轩,好心情一点都没有了。
“任何地方都有坏虫。大多数的士兵保卫家国,抛头颅洒热血,但难保没有坏虫隐藏其中。”岳凤姝知道辛晓月对王轩的特殊感情,便耐性地解释。
“嗯,我懂。”辛晓月点点头。
江瑜心里却因她说军人的事,非常不爽。
因此,他一点都不想理辛晓月,只看着岳凤姝说:“张小美,即便那人只知道小庄和你曾被保护,秘密送往锦城,不知道你生死。但他用小庄引我回来,我会查你和小庄的下落,难道他们就不会查么?”
岳凤姝不说话,就那么盯着江瑜。
江瑜也看着她,继续说:“你曾手刃张兰,制造你与小庄身死的假象,你以为一切都安全,可现在还有不知名的危险之人窥伺着你们,你不觉得毛骨悚然吗?”
的确毛骨悚然!
辛晓月只是想一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岳凤姝依旧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江瑜,与他对视。
“如今,小庄已经出现,纸包不住火。作为我的软肋之一存在的小庄,你觉得他还能呆在留仙镇吗?”江瑜问。
“你想怎么样?”岳凤姝终于败下阵来。
恒恒确实不能呆在留仙镇了。然而,纵使她谋略过人,纵使她身手不弱,可她也只是一个人。敌人在暗处,她甚至不知敌人是男是女,防不胜防。
恒恒是她的命。
当年,师父师娘师兄们惨死,为她铺就一条逃生路。若非不是因为要保全师父的唯一血脉,为了报仇,她断然不会苟活。
这么多年,她活着只为了两件事:一是将恒恒抚养长大;二就是为师父师娘和师兄们报仇。
‘我要带他去他爷爷奶奶身边,那里是我地方,不说是铜墙铁壁,但至少安全。我要让他远离我的战场。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你和恒恒、你妈妈一起去。”江瑜说。
岳凤姝冷笑,问:“你的战场?”
“那些人引我来锦城,那么,他们定然在锦城对付我。这里就是我的战场。”江瑜说。
“多谢阁下的好意。我凭什么相信你?”岳凤姝反问。
“凭这个,凭我堂兄的dna与小庄的吻合。”江瑜说着,缓缓拿出了一块玉佩,只不过那块玉佩只有一半。
岳凤姝看了看那半块玉佩,眼泪顿时决堤。
第一百五十七章 懵了
那整块白玉叫“暖香”,是师父的家传玉佩。
岳凤姝只见过一半,师父说另一半在他父亲手里。
后来,师父身死,她只来得及抱走小庄逃命,师父的随身之物却无法找回来。后来,她拿了情报带人把那边老巢端了,找回了师父佩戴的半块玉佩。
她一直贴身收藏,为的就是将来好让小庄能凭借这信物去寻找家人。
今日,她见到了另一半。
“这半块玉佩,是你师父白茶家家传之物。是他母亲那边传了十三代的,他母亲是独生女,带了这玉佩嫁了过来,本来传女不传男。无奈他这一代也是独生子,所以传给他。可他身死,那半块白玉至今没找回来。”江瑜说。
岳凤姝任由眼泪流。
江瑜继续说:“我父亲与大伯父交好,一直暗地里查大堂兄与七叔的死因。后来,我父亲不幸身死。大伯父夫妇就将我当亲生孩子一样守护,也一并将这半块玉佩传给了我。”
岳凤姝抬眼,说:“我要亲自护送恒恒回去。”
“小庄的爷爷奶奶在国外,我会尽快为你们办理护照。这一段时间,恒恒和你妈妈会暂时住在江承佑的居所,你看可以吗?”江瑜问。
岳凤姝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说:“可以。”
“那你要不要跟他们一起住?”江瑜问。
岳凤姝想了想说:“我先回去办理休学,明日前来。不过,护送了恒恒回去后,我有一个要求。”
“请讲。”江瑜彬彬有礼。
“查出暗害我师父的人时,请通知我,我要手刃仇人。”岳凤姝一字一顿地说。
江瑜认真地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可以。”
“谢谢。”岳凤姝对江瑜深深鞠躬。
“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对小庄的爱与付出。”江瑜对着岳凤姝鞠躬。
岳凤姝摇摇头,随后又说:“还有一件事,我也想问一问江九少。”
江瑜很疑惑,岳凤姝看了看辛晓月,直接说:“江九少说自己是个危险缠身的人,不愿意你的恩人因你而陷入危险中,可你在微博上的言论,一而再,再而三地昭告天下,晓月是你心头好。这难道不是在害晓月吗?”
“对啊。”辛晓月也想说这个,连忙就点头附和。
江瑜看了一眼辛晓月,想起她中了媚药喊“轩哥”,刚才不过才提到军中,她就炸毛不乐意。一时间,他心里就很不爽。
所以,只是看她一眼,就不看她,直接对岳凤姝说:“她可是以一个爬床者的姿态出现的人,原本就是有人喂了媚药,来勾引我的棋子,有什么所谓。”
“.......”
岳凤姝无语,这是什么话?刚才他说得那么宠溺,那么认真,她都相信江瑜确实中意辛晓月的。这会儿,江瑜又说出这种话来。
“你别用这眼神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江瑜还强调一遍。
“所以,你这是存心害我?”辛晓月问。
“什么叫存心?我只是如那些人的所愿,看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江瑜说。
“你为了看计划,就将我这么个活生生的人置于危险境地?”辛晓月万分愤怒。
“你本就是他们的棋子,他们怎么会舍得动你呢?”江瑜说。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辛晓月就是觉得江瑜刚才那么说,让她非常不爽。好像她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物件,可以随便利用,随便丢弃。
她一脸怒容地瞧着江瑜。
江瑜被看得有些心虚。岳凤姝不理会两人斗嘴,只说:“江九少,话虽如此,但你这样高调告白,他们难免不会试探辛晓月是不是你的软肋。无论你是出自何种心思,晓月已在危险中。”
江瑜何尝不知,但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怎么跟辛晓月扯上关系。
他真的很讨厌辛晓月那种嫌弃他、对他不屑一顾的态度。而且,每一次见到辛晓月,她都在努力跟他撇清关系。
仿若,她那种态度,让他觉得她随时都在努力,要离他几万光年远才行。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他铤而走险,这样高调表白着,一方面是表白,一方面是算计敌人认为他的表白是在算计他们。
在逐渐证明辛晓月真的是被人利用,辛晓月很可能是宝宝之后,江瑜更加厌恶躲避在背后见不得光的恶鬼。他要尽快将那些恶鬼统统打得灰飞烟灭,结束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想要安定下来!
“此时,你不必担心。她是敌人的棋子,在敌人没有确认我对她有没有兴趣之前,不会被扔掉的。”江瑜说。
“可你不是敌人,你能百分百确定?”岳凤姝一脸严肃。
“我不能百分百,但敌人一旦开始试探,我一定会将他们连锅端。”江瑜很笃定地说。
岳凤姝叹息一声,觉得这里不适合自己掺言,就自觉地去陪恒恒和妈妈了。
屋内只剩下辛晓月和江瑜。
辛晓月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屏风旁的江瑜,像是一幅古老泛黄的美丽画卷。
这个人可恶得很,可偏偏又很可能是寻找已久的阿凡哥哥。
一时之间,辛晓月只觉得心情复杂,便垂了眸,站起身来,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我今天还没探视过晓阳。”
“好。”江瑜也不留她。
“哦,对了。我先前不知道是你,我叫了记者来,现在怕是锦绣饭店外都是记者了,你比较有经验,可有处理办法?”辛晓月问。
“嗯,最好的办法,让他们拍。”江瑜说。
辛晓月没好气地说:“你正正经经跟我说话,会死么?”
“我很一本正经的。”江瑜看她怒目圆瞪的样子很是可爱,心情好了不少。
“算了,我不问你了。”辛晓月站起来就要去找岳凤姝。
江瑜只觉得辛晓月像是一阵青烟,随时都可能飘走、消散,本能一伸手一把将她拉住,顺手一带就搂在了怀里。
辛晓月猝不及防,被江瑜紧紧搂在怀里,她挣扎两下,再一次感受到了男女力量的差异,正想着踢要害还是什么的。
江瑜就在她耳边低声说:“不要挣扎,我就抱一会儿就好。”
他的声音充满脆弱,辛晓月蓦然之间,觉得像是阿凡哥哥在小声说话。她便放弃了抵抗,任由他搂了一分钟的模样,便自己挣了一下,说:“我要去探视晓阳。”
江瑜也没有再束缚她,只是温柔地将她鬓边的头发整理好,说:“现在,即便你不愿意,你的命运也跟我纠缠在一起了。我是个麻烦的人,现在你是我中意的女人,全球都知道。所以,你会因为我有许多的麻烦。你万事小心些。”
“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我只求你以后不要再坑我了。”辛晓月说。
江瑜无奈地笑笑说:“走吧,我送你出去。”
“你不会坑我吧?”辛晓月很不相信他。
“我从不坑你。”江瑜很认真地说。
信你才怪!
辛晓月白了他一眼,抬脚就要往外走。
“等等,我与你一起出去。”岳凤姝从屋里出来。
“你的事情处理好了?”辛晓月问。
“我跟妈妈说了,恒恒的亲人找到了,但怕恒恒不适应,所以要她一同前往,她也同意了。”岳凤姝说。
“你不留在这里陪陪他们?”辛晓月问。
岳凤姝摇摇头,看了江瑜一眼,说:“我相信江九少会负责他们的安全。”
“我会。”江瑜非常严肃。
岳凤姝也没说话,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发套,将她的头发藏起来。然后,她打开化妆盒,寥寥几笔之后,辛晓月就成了一个普通的少年,皮肤黝黑。
“麻烦江九少找两套适合我们的男装给我们。”岳凤姝说。
辛晓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叹,走出房间的许康看到这一切,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激动地说:“不愧是白茶的徒弟,这一手化妆术,出神入化。”
“骗骗陌生人还行,骗熟人不行。”岳凤姝收起化妆工具,谦虚地说。
“这已经很了不得了。”许康赞赏地点头。
江瑜的手下已找来了两套较小些的男装,两人入了里屋换了一身男装,便像是叛逆的高中男生。
于是,两人就以这样一副样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锦绣饭店。
饭店之外,果然是一大堆的记者。碍于锦绣饭店的名声,加上锦绣饭店安保非常严格,这一大堆记者也进不来,只得在外面守株待兔。
锦绣饭店好几位公关出去说辛晓月不在锦绣饭店,一大堆记者就是不信,也不撤走,就守着锦绣饭店的大小门以及地下车库的各大出口。
公关们将这情况禀报江承佑。
“总不能赶走的。”江承佑想了想,立马就把锦绣文化最出色的广告文案拖出来加班,利用国民男神江九少的狗粮爱情,配上记者们的图片,在各大门户网站上投稿,锦绣饭店趁机走了一波广告。
记者们一直拍别人,让别人成为新闻,这会儿他们也成了新闻。
当然,在锦绣饭店外的,并不是所有记者都是真记者,总有那么几个是抱着其他目的来的。
比如化妆成记者的附近明顺咖啡厅的员工小熊和小蔡。他们就不是记者,而是伪记者。
昨天早上,国民男神江九少与蜀大的才女辛晓月订婚的新闻席卷了各大网站,各大媒体,也让明顺咖啡全体员工陷入了沉默。
辛晓月跟他们不熟悉,可是他们熟悉辛晓月呀。
军队的男神和女神总共就那么几个。男神女神们死的死,退伍的退伍,如今剩下的不过只有许家老二许仲霖,叶家老四叶瑾之,还有一个就是王家老七王轩。
而王轩恰好又是他们服役的军区里的,因此,更是明顺咖啡集体崇拜的对象。更何况,顺子开咖啡厅的点子以及资金都是王轩提供的。
而辛晓月就是他们这位男神的救命恩人。因此,自从王轩被救的那一刻开始,辛晓月的名字就不断被他们提起。
关于辛晓月的点滴,也从老板顺子那里听说了。
辛晓月很漂亮!
轩哥把辛晓月带回了锦城,现在在七中上学。
辛晓月很聪明,一学期就到年级第一了。
辛晓月和弟弟就住在轩哥在滨江路的房子里。
有人好奇,表示想去看看,被顺子一脸严肃地阻止,说:“不能打扰他们的生活。轩哥若是想要将她介绍给我们,自然会带来的。”
有一次,王轩回到锦城,来店里可咖啡的时候,带来了辛晓月。
众人都觉得惊艳。那女孩子像一朵野地里生长的明丽的花,充满活力与生命力,一双秋水眸熠熠生辉。
王轩淡淡地介绍说是自己的好友,家人,带她来认个路。别的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他喝咖啡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充满着宠溺与怜惜,那个军队里铁血冷漠不苟言笑的王者,用一种如水温柔的微笑对待辛晓月。
明顺咖啡的一群人看那眼神,什么都明了了。
王轩对任何女子不会露出那样宠溺而温柔的眼神。王轩在部队的名号叫“阎罗”,雷霆手腕、铁血手段,武力值爆表自不在话下,没什么人见过他笑,更别说如水的温柔了。
后来,王轩要去执行任务前,自己一个人来了一趟明顺咖啡,对顺子说:“我与晓月说了,你是我的朋友。如果她遇见什么难处来找你们,请务必帮助她。”
“轩哥,你放心,我们牢记在心。”顺子打包票。
王轩淡淡地点了点头,走了。
有好事的家伙悄悄说:“传言,王家七少可是不近女色呀。”
“神经。轩哥执行的是最危险的任务,哪里有空去谈恋爱?”顺子敲打了那人。
“呔,我那会儿在部队,多得很的女兵要追着轩哥跑呢。”
“就是。”
“闭嘴吧,你们。”顺子拿着鸡毛掸子,一人敲了一下,“小兔崽子们,快去换衣服工作。”
“我觉得吧,如果我是轩哥,肯定要做个养成计划。辛晓月真的不仅仅是漂亮。”小兔子崽子们一边换衣服,一边议论。
“对,不仅仅是惊艳的漂亮,还灵动,还总让人觉得心生喜欢。”另一人议论。
顺子又一人给他们一鸡毛掸子,但自此后,明顺咖啡的人一致认为辛晓月在不久的将来,肯定是轩嫂。
大家一天又一天,盼望着自家男神什么时候回锦城一趟,宣布好事近了。
总之,明顺咖啡的人虽然跟辛晓月不熟悉,但在他们心里,辛晓月就是他们家男神人,也就是他们的老大夫人。
可特么的一大早起来,一圈又一圈的新闻轰炸过来,整个明顺咖啡的人都懵逼:辛晓月不是轩嫂吗?怎么就跟别人订婚了?
顺子看消息的时候,就从座位上弹起来了,连忙把小蔡抓过来问:“我让你给轩哥去消息,你去了吗?”
“那边说轩哥执行绝密任务去了,消息没法传达啊。”小蔡也很沮丧。
顺子来来回回地踱步之后,吩咐小蔡小新混入娱记队伍,务必保护好辛晓月。而他则是亲自去了锦城军区,去找叶瑾之。
叶瑾之和王轩是好友,准确说来,两人算是陈汐华与江尚明教出来的徒弟。
顺子见到了叶瑾之,将前几日辛晓月在她店铺里喝咖啡的事,以及他们认为王轩中意辛晓月一事都与叶瑾之说了。
叶瑾之先前也与自己的夫人苏婉儿说起过王轩和辛晓月。苏婉儿也认为王轩怕是在玩什么养成,对辛晓月越发好奇,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偷偷跑去看。
总之,与王轩认识的人,都知道他对辛晓月真是特别不同。都暗自认为,只要再过几年,辛晓月年岁到了,两人便是佳偶天成的。
王轩这个圈子里,几乎都默认了辛晓月是王轩的这件事。就是王轩的妈妈,也并没有反对。
第一百五十八章 震动
王氏是江南大族,有上溯千年族谱。据闻,祖上乃衣冠南渡的王家,就是历史上那“旧时王谢堂前燕”的王家。
王氏历经各种起落,依旧保持自己的风骨与家族遗留的规矩,嫡庶分明。
在这样的大家族,家族的人不反对,其实就意味着基本同意。
所以,那一则辛晓月与江九少订婚的新闻不仅仅是震懵了明顺咖啡的人,还震懵了王轩的圈子,震懵了王家的人。
顺子来找叶瑾之之前,苏婉儿已专门从自己开设的陶瓷艺术馆过来,专门就辛晓月的事跟叶瑾之谈了谈。
苏婉儿末了,就问了一句:“四哥,王轩在执行任务,也不知是否知道这消息,我们要不要帮一把?”
“我们先静观其变,你还是安心养胎。”叶瑾之安慰苏婉儿。
苏婉儿抚着肚子,笑着说:“孩子很乖呢。我现在就是想着这事闹得挺大的,王轩瞧不见这消息倒还好,要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瞧见了这个消息”
苏婉儿没有说下去,叶瑾之也蹙了眉,但也只得安抚自家老婆,随后将自家老婆送回去后,跟许仲霖和陈汐华都通了电话,就这件事交换了看法
许仲霖沉默了一支烟的时间说:“我们只能查一查这件事,辛晓月是否中意江瑜。若是中意,我们就要管一管江老九身边那些潜在的,对辛晓月不利的威胁。毕竟,王轩这心思昭然若揭的。”
“若不是呢?”叶瑾之问。
“若辛晓月不中意,还能爆出这么个新闻,证明有人要拆散辛晓月与王轩。又或者说有人要算计王轩。”陈汐华说。
许仲霖“嗯”了一声,征询陈汐华的意见:“陈三哥,我派‘利剑’去协助他吧。”
“派‘利剑’,你还得审批,太麻烦。我亲自走一遭吧。”陈汐华说。
“三哥,你现在的身份只是商人。”许仲霖提醒。
陈汐华笑了笑,说:“我也没说我要以军人的身份去啊。我也只是以商人的身份去偶遇他。”
“三哥,你要知道,按照规矩,我是不能向你提供任何一点的信息的。他的行动向来都是最高绝密。”许仲霖提醒。
“我的身份级别,你们也是不知道的。我也不会向你们什么信息。”陈汐华说。
“那我们马上去查。”叶瑾之说。
陈汐华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不管辛晓月对江瑜中意与否,王轩必须尽快回来,这一趟,我照样要走。这世上,国天下是重要的,家也是重要的,遇见一个中意的人,也是需要守护的。”
陈汐华说到后来,垂了眸,想起那个女孩提着一把剑,在流水月色如水的舞台上舞动,他为她弹奏一曲古琴。
那时,他想:这大约就是琴瑟和鸣。
可这世间,很多事,其实都是假象。
陈汐华垂了眸,淡淡伤感。他对秘书交代了一下近期公司的事,然后说:“我要出远门一趟。”
“那那个剧本呢?”秘书问。
“你看着办就行了。”陈汐华说着,二十分钟后,就从机场出发了。
陈汐华一出发,叶瑾之正准备查辛晓月的事,顺子就上门来说事了。
咖啡馆的事一出,叶瑾之蹙了眉。
顺子犹豫了一下,说:“就那天在咖啡厅的事看来,辛晓月像是被人算计了似的。”
“你先回去,我亲自走一趟锦绣饭店。”叶瑾之说。
“那,我家轩哥”顺子还是想轩哥赶快回来。
“你放心,他也是我们的好友,我们会尽快努力的。”叶瑾之承诺。
顺子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回到明顺咖啡。
小熊回来了一趟,说记者们还堵在那里,辛晓月还在锦绣饭店里,整个人忧心忡忡的,说:“孤男寡女”
“别胡说,晓月是轩哥教出来的,不是那样的人。”顺子一脸严肃。
“可那宁远的老总肯定是老狐狸,晓月不是他的对手。”小熊一脸担忧。
“叶瑾之去锦绣饭店了。”顺子说。
小熊一听,展眉问:“你是说军区那个儒将军神?”
“嗯,你继续去盯着吧。”顺子心事重重,独自上楼,犹豫了许久,还是拨通了王轩母亲的电话。
“顺子,好久不见,咖啡厅的生意怎么样?”王轩妈妈的声音很是温柔。
“阿姨,咖啡厅的生意很好,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呢?”顺子很恭敬地问。
王轩妈妈笑着说:“我身体很好,还想着这几天来锦城一趟。”
“啊?阿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顺子连忙问。
“就是想来走走,据说四月的锦城很美,我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王轩妈妈依旧是温柔的声音。
“那,那我为阿姨设计最好的路线,也请阿姨告知我行程,我到时候去接你。”顺子连忙说。
王轩妈妈应了一声“好”,然后说:“顺子,你和王轩也算是生死之交。如今,他在执行任务,不在锦城,你恰好在那边。也照拂一下晓月姐弟俩,切莫让我王家的恩人受到什么胁迫与算计。”
“是。”顺子很严肃地应声。
他本来给王轩妈妈打电话就是想要为辛晓月说一说好话,将咖啡厅里那天发生的事讲给王妈妈听。但他还没讲,王妈妈就主动说要来锦城,怕就是来处理辛晓月订婚这件事。
所以,他想着等王妈妈来了,再讲,再为辛晓月说好话。
放下电话,顺子下楼来,坐等消息。
一干记者还在锦绣饭店等待的时候,辛晓月和岳凤姝身着男装,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两人也不敢坐公交车,只沿着河边一直往前走,走到一个公共厕所时,两人进入厕所隔间,换回了原来的装束出来。
天色已是下午,黄昏的夕阳铺满了江面。
岳凤姝停住脚步,忽然看着辛晓月,喊了一声:“晓月。”
辛晓月疑惑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你怕我吗?”
“此话怎讲?”辛晓月更疑惑了。
“我叫张小美,是中国与缅境一个穷村庄的孩子。我那村子很多人吸毒、贩毒、制毒。我的父母吸毒而死,我哥哥贩毒,自己也吸毒,最后将我卖给那些人。”岳凤姝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
辛晓月没有说话,岳凤姝继续讲:“很多女孩子卖给那些人,被人当做玩物。我机缘巧合,被我师父所救,我师娘虽然是个制毒师,但对我非常温柔。师父师娘教给我很多东西,包括这个世上的正义。师兄们与我只有联络,互相不认识,可是到最后,我连他们的面都没有见到,他们却用自己的生命铺就了我逃生的路。而我在缅境的这些年,在逃亡的路上,我的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血,不知背负了多少人命。你怕我不?”
“那些人该死。”辛晓月认真地说。
“可我还杀了张兰。”岳凤姝一脸悲戚。
“我相信大姐不会无缘无故地对张兰下手。”辛晓月说。
岳凤姝笑了,说:“你倒是肯相信我。我实话对你说吧,张兰就是个大变态。他的姘夫看上了我,非得要睡了我。我不答应,他的姘夫就跟她分开了。她迁怒于我,趁我不注意,往恒恒身上插针,亏得我发现得早。取了那针出来,不然针要入了五脏六腑,恒恒不就没命了么?”
“这么恶毒?”辛晓月大惊。这种事,她在农村也是听过的,但也仅限于听过。
“还有更恶毒的。张兰把乐果放到恒恒的奶粉里,乐果气味太浓,恒恒哭闹不肯喝,她要灌的时候,被我发现了。”岳凤姝说到这里,语气变得狠厉无比,“我这条命可以没有,但任何人要害恒恒,那绝对不行。”
“所以,山洪来的时候,你手刃了张兰,制造了一家遇难的假象?”辛晓月问。
岳凤姝点点头,辛晓月一下子抱住她,低声说:“辛苦你了。”
“你,不怕我吗?”岳凤姝问。
辛晓月摇摇头,说:“我手上也沾着不少的鲜血。”
岳凤姝一愣,辛晓月轻笑,说:“我家家传的手艺就是捕蛇、杀蛇。我杀多少蛇,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嗨,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呢。”岳凤姝轻松起来。
“好了,这些秘密就不要说了。你现在不是张小美,也不是张婷,你现在是岳凤姝。张小美与张婷已经不存在。”辛晓月拍着岳凤姝的双肩说。
岳凤姝细细咀嚼辛晓月的话,微笑起来,却又说:“不过,暗害我师父人快要浮出水面了,我还得以张小美的身份亲自手刃仇人。”
辛晓月没有劝她,因为她知道这是岳凤姝的执念,一如王轩是她的执念一样。
这么些年,她努力成为贤妻良母,努力成为坚强的人,努力学习各种技能,以期望自己能变得优秀,有朝一日,能站在王轩身边。
后来,为什么而学习,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每分每秒都该用来想学习。
“嗯,报了仇,你以后就是岳凤姝了,和岳妈妈还有恒恒好好生活。”辛晓月说。
岳凤姝点点,两人打车去了省医院,准备去探视一下恒恒,再将医疗费交足。
陈大夫很热情地接待了两人,说晓阳醒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颅脑内没有再出血的现象,生命体征非常旺盛,求生**也很强。
辛晓月与岳凤姝对陈大夫千恩万谢。之后,辛晓月去交了二十万的医疗费。
依旧是留了尚月棠在这边守着看情况,辛晓月陪着岳凤姝回蜀大请假。
两人刚走出省医院,辛晓月就看到廖庆宇鬼鬼祟祟的在路对面,行色匆匆。
“你认识那人?”岳凤姝问。
辛晓月也不隐瞒,将那天夜宴的始末讲了,并且说就是那人配合辛梓宁下的媚药。
“要不要跟着他?”辛晓月问岳凤姝。
岳凤姝蹙眉,说:“这人的神色太刻意,依照我的分析,很可能是故意引你去的,可能很危险。”
“但也可能摸到什么线索。”辛晓月说。
岳凤姝点点头,说:“那行,我陪你走一遭。”
两人理了理指尖刀,跟着廖庆宇一路过街串巷。最终在几幢老房子的僻静巷子里,廖庆宇停住脚步,一下子转过来,吊儿郎当地笑着说:“辛晓月,真可惜呀,我那么好的媚药,却要便宜了江老九。”
“我听说廖记百货今早宣布破产了?”岳凤姝直接问。
“破产了?”辛晓月很是讶异。
岳凤姝点头说:“是呀,廖记百货宣布破产了。真是大快人心。”
“臭婊|子”廖庆宇面目狰狞。
岳凤姝眸色一沉,说:“就你敢引我们俩来这里?快叫你的人出来吧。”
“哟,贱人,你居然还很聪明。”廖庆宇叫嚣,拍拍手,这个巷子就被围了。
一共六个大汉,巷子两头各三个,加上廖庆宇一共是七个。
岳凤姝丢给辛晓月一个口罩,说:“戴起来,我们活动活动筋骨。”
“好。”辛晓月跟王轩学了许久,可惜没有实战过,这会儿还蛮兴奋的。
“我们给妹子们做一做什么叫正当防卫的示范吧。”岳凤姝问,“你会吧?”
“哈哈,我会呀。我跟你系统出门呢。”辛晓月笑着。
不远处的楼上,柴旭抬起了手,手上是弓弩。
“不要冲动,这一个是张小美,另一个也是身手不弱的,她们能搞定的。”柴秀阻止说。
柴旭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算真正忍住帮她们的冲动。
果然,他们看着两个女人一人对付三个,三下五除二将六个人打到在地。然后追着廖庆宇一路打,一边打,还一边喊:“救命啦,非礼啦。”
“走吧,该我们去背锅了。”柴秀扶额。
柴旭嗯了一声,将弓弩收起来,说:“英雄救美这种事,不适合我,你去吧。”
“哥,你不讲义气。”柴秀嚷嚷,人却已经到了巷子里。
辛晓月要动手,柴秀喊了一声:“少夫人,是我呀。”
辛晓月一看,有点眼熟,便问:“你是那个司机?”
“回少夫人,正是在下。”柴秀挽起袖子,对着廖庆宇又是一拳,呵呵地说,“一会儿别人问起,你就说是被我打的。呵呵,胆敢说是我家少夫人和她闺蜜,你廖家就不是破产那么简单了。”
“是,是你们下的手?”廖庆宇被打成猪头了,吐出一口血水来。
“敢算计江九少,你们心里就没点谱吗?”柴秀冷笑。
“可,从前,那些人,都,没事。”廖庆宇挣扎。
“那些人,只是送女人上他的床而已,没有搞别的动作。”柴秀说着,又给了廖庆宇一拳。
然后,他站起身,说:“少夫人,我是江氏门徒。”
辛晓月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只淡淡地说:“还请你不要一口一个少夫人,你可以叫我辛女士。”
“......”柴秀无语。
“或者叫我辛晓月。”辛晓月又说。
柴秀没理会,看到巷子口有刚才听到喊声而来的大爷大妈们,柴秀瞬间化身演技派。
第一百五十九章 群演的洪荒之力
这边是几十年的老小区,基本都是大爷大妈在居住。
刚才,大爷大妈们听到有女孩子在喊“非礼”“救命”,连忙提着菜刀锅铲就出门了。
大爷大妈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小区,居然汇集成了二十来人的正义队伍。他们循声而来,挽起袖子,正准备解救弱小。
有些大爷大妈甚至出场台词都想好了,他们觉得必须要像电视里那样大喊一声:“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这里造次,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可是当他们转过拐角,到达巷子口,就看到地上躺着七个大汉在呻|吟,而两名戴着口罩的美女正在一旁哭泣抹泪,旁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正在安慰两名女孩子。
那男子非常绅士,语气神态都很温柔,正在朗声说:“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些贼人送到派出所去的。”
“多谢这位小哥相救。”蓝衣服的女孩子嘤嘤哭泣。
为首的一位大爷,冬练三九的主,大冬天都能在锦江里游个来回的。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前问:“刚才是你们喊的救命?”
岳凤姝抬起偷来,一脸泪水盈盈,点点头,指着廖庆宇说:“是那个人拿刀挟持我妹妹进入这巷子的。我本来以为,我身手还是不错,可以打得过。结果”
岳凤姝顿了顿,辛晓月就接下来,惊恐地说:“我们姐妹打了他,要脱身走了,谁晓得他居然有同伙,这地方比较偏僻,只能大声喊了。幸亏这社会,还是好心人多,否则,今天我们姐妹俩就要被这贼人害了。”
大爷点点头,随后问柴秀:“这些人是你打倒的?”
“回大爷的话,是的。我路过,正巧听见有人喊救命,喊非礼,我就过来了,正巧看见这些贼人想要对两位妹妹无礼,我就出手了。”柴秀回答。
大爷很满意地点点头,说:“小伙子很有礼貌,又彬彬有礼,相貌堂堂。”
柴秀傻笑,说:“多谢大爷夸奖。”
大爷却是看了看辛晓月和岳凤姝,说:“英雄救美,自古就是一段佳话的开始。”
柴秀一听,大爷居然开始开脑洞编剧本,要把辛晓月和岳凤姝配给他。他连忙阻止说:“大爷,实不相瞒,我有未婚妻了,下个月就结婚了。”
大爷一听,很是遗憾,旁边一位电视剧看多了老大娘挥了挥锅铲,说:“好遗憾,多好的开端呀。”
“别胡扯,人小伙子有未婚妻,心底又善良,充满正义感,身手还不弱,我们要祝福他。”为首的大爷说。
“对,祝福他们。”一位戴着红袖章的大妈捞起袖子就说,“这些家伙也伤得不轻,有可能过了正当防卫。”
“那小伙子”大爷看了看柴秀。
柴秀一面懵逼,很恭敬地说:“大爷,你请讲。”
“派出所不是个好地方,你马上要结婚了,不好去。”老大爷说。
“对。”几位大妈也附和。
“所以,你这功劳,我们这群大爷大妈就给你担了。”老大爷严肃地说。
柴秀一听,求之不得,连连感谢老大爷。
“江湖上的事,就是正义的事,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老大爷端着架子说。
随后,戴着红袖章的那位大妈又对辛晓月和岳凤姝说:“看你们两个这穿着打扮,怕还在上学吧?”
“阿姨,我们上大学一年级。”辛晓月说。
红袖章大妈一听小姑娘叫她阿姨,也是眉开眼笑,就她的年纪当她们的奶奶已经绰绰有余了。
“哎呀,造孽(锦城方言,可怜的意思)的小姑娘。”红袖章大妈连连摇头,随后就问,“那个小子,你们是认识的,对不?”
“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的好朋友。”辛晓月回答。
这一群看了无数肥皂狗血剧的大爷大妈瞬间就从辛晓月的这句回答里,脑补出无数的信息。
红袖章大妈横眉冷对,说:“小姑娘,你那妹妹,你也离远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多谢阿姨。”辛晓月也是彬彬有礼。
红袖章大妈将廖庆宇提起来,恶狠狠地说:“你这娃娃年纪轻轻的,竟然干这缺德事,老实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廖庆宇已经被打得像猪头了,门牙也是被打掉了,呜呜几声,没说出话来,柴秀却在一旁说:“自己做过什么自己要心中有数,要胆敢污蔑乱说话,大家定然饶不了你。”
别人听不出来,廖庆宇却是听出其中威胁。现在背后那人说要庇护廖记,除非他能出面将辛晓月绑走,试探一下江瑜的态度,否则,对于廖记的破产,他们就会袖手旁观。
廖庆宇先前也觉得自己和父亲是猪油蒙了心,才会相信那些人的许诺。这会儿,自己被辛晓月打成这样,江氏也摆明要收拾他们到底,靠山似乎不太靠谱。
廖庆宇也不是笨人,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小伙子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吧?”为首的大爷问。
廖庆宇艰难地点点头,红袖章大妈则说:“今天,你们就是想要非礼这位”
红袖章大妈说着,拉出了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那女人先前提着菜刀出来的,颇有几分姿色。
“你几个见色起意,没想到这位女士竭力反抗,惊动了这两个小区的大爷大妈都出来了,然后你们被打了。”另一位卷发头的大妈很认真地对廖庆宇说。
柴秀一听,觉得这些大爷大妈的编剧能力太特么的惊人了,不由得看了辛晓月和岳凤姝一样,两人也一样被震惊了,互相对视的同时,辛晓月不由得吐吐舌头,表示很惊讶。
然后,他们还来不及惊讶,这一群大爷大妈锅铲拳头就往这七个人身上又招呼了一番。
“停。”为首的大爷叫停了大家,然后拍拍手,对大家说,“现在报警。”
红袖章大妈立马拨通电话,很亲切地说:“小李呀,我是张大妈,我们小区这里出现了一起恶**件,我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
为首的老大爷则是对辛晓月和岳凤姝说:“以后万事要小心。”
“多谢大爷。”两人连连道谢。
老大爷摆摆手,对辛晓月说:“你那妹妹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受到什么虐待,妇联,还有派出所,甚至还可以来这个小区找我。我敢打包票,给你管定了。”
“谢谢大爷。”辛晓月又说。
“你们两个女娃子快走吧,一会儿,派出所就来了。”老大爷催促完辛晓月与岳凤姝,回头就对柴秀说,“小伙子,请你一直保持一颗正义的心,快走吧。”
柴秀也是连连道谢,三人在红袖章大妈的指路下,很快走出了小巷子,一直走到了江边。
“你不是江氏门徒吗?怎么会在附近?”辛晓月问。
第一百六十章 名动
柴秀抓了抓脑袋,觉得编造什么谎话是不太明智的,自家少夫人似乎很聪明。
于是,他决定说实话,而且他认为说实话还有助于提升自家九少在少夫人心中的地位。
“这个,肯定是九少不放心你,派我来保护你的。”柴秀回答。
辛晓月听起来,倒是觉得有点暖意,便又问:“真是来保护我的?”
“千真万确啊。”柴秀回答。
岳凤姝却是不高兴了,说:“九少这么大张旗鼓地宣布喜欢晓月,又派你们暗地里保护晓月,是嫌弃晓月死得不够快?”
柴秀抓抓脑袋,很是尴尬地说:“美女,我说实话,我就是个执行任务的,主子的意思,我真的不清楚。”
“算了,谅你也不知道。”岳凤姝说。
柴秀笑着说就是就是。
“你别跟着我们了。”辛晓月对柴秀说。
柴秀很是为难地说:“我是奉命行事,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辛晓月想了想,便说:“那行,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让我瞧见就行。”
“遵命。”柴秀很是狗腿地行了一个军礼。
辛晓月没理会,径直就招手打车回学校去了。
回到学校后,辛晓月就陪岳凤姝去找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正在家里嗑瓜子看肥皂剧,哭得眼睛都肿了,看到两人过来,不好意思之余,就开始安利最近这部电视剧多么感人。
辛晓月和岳凤姝听着,也不敢多说话。
黑山老妖安利得没劲儿,就拉着辛晓月的手,很八卦地问:“江九少在微博上说你没看上他,这是真的?”
“哦,我只是想我还小,学业为主。而且,我跟他不熟,只有一面之缘。”辛晓月回答。
黑山老妖很赞许地点点头,说:“有志气。”随后,她又换了很八卦的语气,低声问,“江九少真如传说中那么好看?”
“是真的很好看。”辛晓月如实回答。
黑山老妖看了看辛晓月说:“你也非常好看。只不过,如果男的长得太好看了,压力也是蛮大的。”
“就是。”辛晓月点头。
黑山老妖这才问:“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曾老师,是我想请一段时间的假,从明天开始。”岳凤姝说。
“发生什么事了?”
“我妈妈身子不利索,我想要带她检查一番。”岳凤姝说。
黑山老妖向来喜欢岳凤姝,立马大笔一挥,就签了请假条,又向系主任那边汇报了一下。等汇报完毕后,黑山老妖就很遗憾地说:“月底有个考察活动,你请假的话,可就要错过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
“我尽量赶上。”岳凤姝说。
“行。”黑山老妖送了两人出来,正准备继续回去刷剧,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又喊住了两人,说,“晓月,小凤,有个事,你们帮我处理一下。”
两人赶忙转身,很恭敬地站着。
“有个国外的插班生,今天晚上到锦城,直接到学校报到。那会儿都下班了,不好接洽,你们帮我接待一下,带到学校招待所就行了。”黑山老妖说。
“是。”岳凤姝应了声。
黑山老妖说:“你们回去吧,我一会儿把这个学生的资料发送到你们手机上。”
辛晓月和岳凤姝走出来,也没把这事多放在心上。目前为止,辛晓月记挂着弟弟,记挂着王轩,而岳凤姝则是忧心恒恒,更想手刃贼人。
两人回到了宿舍,就收到黑山老妖发的新同学信息,结果定睛一看,新同学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是一对兄妹,华裔后代。
妹妹叫周丽,是插班到历史系,哥哥周凯是去中文系的。
历史系与中文系同校区,黑山老妖就让岳凤姝与辛晓月一并安排了。并且交代两人不要去机场接,就在东大门那边接就行了。
这件事倒没多让人放到心上,毕竟是举手之劳的事。
辛晓月和岳凤姝回到宿舍,和张佳颖一起去学校食堂吃了一锅水煮鱼后,就去校门口的茶餐厅蹲着,准备接了周丽周凯兄妹俩后,就去医院替换尚月棠。
这边厢辛晓月、岳凤姝在校门口蹲着接周丽周凯。那边厢,一大波的记者还在锦绣饭店外蹲守。叶瑾之则是直接就入了锦绣饭店。
在去锦绣饭店前,叶瑾之就给江承佑打了电话。江承紫跟叶瑾之同属军中传奇,经常切磋,与苏婉儿也是认识。所以,同在锦城,江承佑与叶瑾之也是认识,只是关系淡漠如水罢了。
江承佑接到叶瑾之的电话,倒是很讶异,笑着说:“叶将军大忙人,怎么就给我打电话了?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
“江总客气,别将军将军的,我离将军级别还差得远。”叶瑾之很严肃地说。
“开个玩笑。不知道有何事?”江承佑问。
他鲜少与军中之人打交道,这些人也很忙,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给你电话,是想请你帮我约一下江九少,我想现在来跟他见一面。”叶瑾之直接说明来意。
江承佑一怔,随后说:“这事举手之劳而已,只是不知我堂弟什么时候跟叶四少有了交情?”
“要说私情,倒是没有;要说交情,宁远科技可是军方支持的。”叶瑾之径直说。
“行,我立马帮你约。”江承佑挂了电话,径直去找了江瑜。
江瑜正在房间里纠结,要不要看辛晓月的绝密日记。
“你说叶家老四要见我?”江瑜也很讶异。
“看起来态度很强硬,你最好还是见一见,毕竟叶四是这里的驻防,你后续要对付贼人,若有他的相帮,怕会更容易一些。”江承佑说。
江瑜没发表意见,只说见一见。
十分钟后,叶瑾之就到了锦绣饭店,见到了传说中的江氏九少。
虽然,宁远科技是军方支持,但叶瑾之的级别还够不上与宁远的接洽。因此,对于江氏九少,叶瑾之也仅限于听过名字与传说,还不曾见过真容。
这见到真容,倒是让叶瑾之一震。原本,他所认识的男人里面,顾汐风已经足够好看了,却不想还有人的颜值还能在顾汐风之上。这坊间传言,看来都是真的。
“不知道,叶四少见我,有何事?”江瑜开门见山。
叶瑾之徐徐落座,环顾四周,开口就问:“辛晓月在哪里?”
江瑜颇为诧异,笑道:“我听闻叶家四少已婚。”
叶瑾之却是不开玩笑的人,径直说:“你我都是历经风雨的人,一见钟情、非她不娶这种事,你觉得可信吗?江九少是商人,何必戏耍一个小女孩?”
“我从商,怎么就不能一见钟情了?我表白,怎么就是为难她了?”江瑜反问。
第一百六十一章 对垒
叶瑾之一脸严肃,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抬眸扫了江瑜一眼,说:“宁远集团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能从沪上到全球,你这位掌舵人跟我是谈爱情,谈一见钟情,不可笑吗?”
“双手沾满血的叶家四少也可以讲爱情,我为什么不可以?”江瑜不为所动。
叶瑾之微眯双眸,说:“我可没夸张地说一见钟情。爱情,是日积月累的事。”
“是你不够敏锐而已。其实,你在见到你夫人那一刻,便已凭借直觉认为她是特殊的。只是你不相信一见钟情而已。”江瑜缓缓地说。
叶瑾之倒是略一怔,想起与苏婉儿相遇的点滴;不论是当年的银座八楼,还是后来在深宁不美好的初见;又或者在网络上无意的相见。
无论是哪一种形式的遇见,自家媳妇其实一开始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与众不同的。
江老九这话似乎很有道理,无从反驳似的。
“对吧?”江瑜看叶瑾之若有所思,知道他有所松动,便问了一句,“对吧。”
叶瑾之抬眸看他,一时没有说话。
一旁的许康将一切听在耳朵里,当江瑜说到“只是你不相信一见钟情而已”时,眉毛往上一扬,不由得扫了江瑜一眼,心里忍不住吐槽:几天前,是谁口口声声在说“辛晓月是心机婊”“演技炸裂”“这敌方为对付我量身打造的棋子,就算全世界的女人死光了,也不会让她得逞”......,现在这么快就觉悟了?
许康在内心里看吐槽,觉得自己越发不冷静了。
叶瑾之与江瑜对视了片刻,才冷冷地开口,说:“我与我夫人那是两情相悦,没有任何强迫的行为。可阁下,就算你所说的一见钟情,可你的手段未免太不地道了。”
“我的手段如何不地道了?”江瑜反问。
“这一场订婚,辛晓月同意吗?不用你回答我,就从你发的几条微博来看,你们所谓的订婚是没有经过辛晓月的。”叶瑾之指出。
“那是长辈心急,造成她的困扰,确实是我不对。我已经做出补救了,也顺道表白了。”江瑜说。
他想起之前的事,再想想叶瑾之方才说的话,也觉得先前的做法对于辛晓月,实在不公平。虽然,他的本意就是不想她跟自己撇清关系。
叶瑾之看他这么坦诚,倒是对这人欣赏了几分,便是缓和了态度,说:“你既然有这个觉悟,那就堂堂正正的。女人嘛也是人,是人都生反骨,都有逆反心理。而且有些女人的逆反心理非常严重,你要太过于不尊重她,只会适得其反。”
“多谢叶四少指教。”江瑜非常恭敬。
叶瑾之看到江瑜彬彬有礼,忽然就一愣,心里骂了一句:“妈蛋,我这是干嘛?我是来要人的,怎么开始教他了。”
“指教不敢当。”叶瑾之摆摆手,说,“我也不拐弯抹角,今日来这里,就是来接辛晓月回去的。”
“接辛晓月回去?”江瑜狐疑地看着叶瑾之。
“实不相瞒,我的好友王轩在执行任务前,曾叮嘱过我,若是辛晓月有什么事,让我们不要袖手旁观。”叶瑾之解释说。
江瑜听到,便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说:“第一,王轩是她的谁?第二,辛晓月遇见的事可不在我这里。她走投无路,被逼无奈的时候,你们连知情都谈不上,何来的照拂?”
叶瑾之一怔,问:“她遇见什么事了?”
江瑜先前就一直怀疑叶瑾之来此,是因为王轩。这会儿从他嘴里听到说是王轩让他们照拂辛晓月,他就很烦躁,语气也并不很好。
“她?遇见的事可多了。而且,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微博这么宣布表白,是在对她负责。”江瑜说。
叶瑾之听到“对她负责”这几个字,听得心惊肉跳,问:“你什么意思?”
“我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又不认识,怎么会一见钟情?一见钟情的前提是得有一见。”江瑜振振有词地说。
“嗯?”叶瑾之没听懂,只得耐着性子听。
“我跟她的一见是在床上。”江瑜缓缓地说。
叶瑾之顿时觉得闷雷滚滚,沉了一张脸,喝道:“晓月是王轩教出来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确实不是那样的人,可架不住有人将她送上了我的床。”江瑜说。
“你说什么?”叶瑾之微眯双眸,瞧着江瑜。
江瑜神情严肃,眸光坦然,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
“这是事实。一个中了媚药的男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同样中了媚药,媚眼如丝....”江瑜缓缓地说。
叶瑾之“嗖”地站起身来,喝道:“你不是号称不近女色、喜欢男人吗?你动了她?”
“我很正常,没有特殊癖好,不近女色,只不过是还没有女人能入得了我的眼。而晓月的容貌气质在那里,她是天生尤物,旷野玫瑰,我一见钟情,为什么要压抑自己?”江瑜回答得天经地义。
叶瑾之的拳头捏起来,神情阴郁地看着江瑜,却依旧是儒雅从容的气度,用一种竭力克制的语气问:“对于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女孩,你竟然下得去手?你还说什么爱情?”
“她不是陌生女孩。”江瑜说。
叶瑾之疑惑地“嗯”了一声,江瑜继续说:“我对她一见钟情,动她的那刻,我就想了所有的未来,让她成为宁远总裁夫人,一辈子对她好。”
许康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吐槽:编,继续编。吹,继续吹。
叶瑾之听着这话,气极了,恨恨地看着江瑜说:“她中了媚药,无意识。即便一见钟情,你也不该对她下手。你这种人,若要克制,有一千万种方法可以克制。你太卑鄙了。”
先前对于江瑜的好感,已经荡然无存。叶瑾之甚至想着提出议案终止宁远与军方的合作。
“你错了。我有一千万种方法克制对别人的**,可如果是她,一千万种方法都无效。”江瑜缓缓地说。
叶瑾之摆摆手,说:“你别跟我耍嘴皮子,辛晓月在何处,请交出来。”
“她不在这里。”江瑜说。
叶瑾之看了看一旁站着当木头人的许康,许康连忙点头说:“先前,她是来过这里,跟九少商量她弟弟的医药费的事。她同学岳凤姝陪着来的,之后,就走了。”
许康是叶瑾之的前辈,跟他父亲是同一辈的,若不是因伤和一些不必要的处分,这位昔日兵王也不会退伍。所以,叶瑾之对许康还是比较信任的。
“她弟弟怎么了?”叶瑾之问。
“车祸,在icu住着。”许康回答。
叶瑾之蹙了眉,暗暗觉得自己失职,没好好关心辛晓月,致使出现这个局面,真是愧对王轩。
至于为啥会跟江瑜商量钱的事,叶瑾之也不问了,他只问:“许叔,可我的人说,辛晓月没离开这里。”
“你也知道辛晓月是王轩教出来的,外面那么多记者,她自然要躲一番。”许康解释。
叶瑾之听闻,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对江瑜警告:“你别欺负辛晓月,她不是什么孤女。”
“我只会疼她,哪里会欺负她?”江瑜一本正经地说。
叶瑾之不理会,只对许康说:“我来之前,许二说如果看到你,替他问一声好。说老爷子最近在锦城宁园,常提起你,想你有空还是去见一见老爷子。”
许康垂了眸,没有说话。
叶瑾之轻叹一声,说:“当年的事,我也略知一二,老爷子也常念叨你。”
“我定会抽空去看望他的,也替我向仲霖问好。”许康很客气地说。
叶瑾之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离开了锦绣饭店。
江瑜则是坐在沙发上发呆,许康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气,呛得咳嗽。
“康叔,你说,我是不是太强迫辛晓月了?”江瑜问。
许康无语,这人坐在这里原来是在反思这件事。
“哦,这种事,我没经验。”许康回答。
江瑜抬头看他,问:“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一个看对眼的?”
许康垂眸,摇摇头,说:“没有。”
“当真?”江瑜问。
许康顿了一下,说:“我倒是喜欢过一个,但仅仅是有点好感而已。”
“后来呢?好感没萌芽,没发酵?”江瑜问。
“哦,她比我大一些,灿烂如同太阳,我不敢靠近。再说,她有婚约。”许康缓缓地说,想起那个人的脸,想起初次见她,她笑起来,说,“小康,请叫我三姐。”
江瑜狐疑地问:“你居然有自卑的时候?”
“即便是今时今日,也不觉得我配得上她。”许康如实说。
“那她最后嫁了个什么样的人?”江瑜问。
许康一愣,说:“嫁了个平凡的人。”
“你后悔吗?”江瑜问。
“也曾后悔,想着如果年少有为不自卑,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不过,也只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对她真的也只是好感,可没达到你这癫狂的地步。”许康反应过来,这小子八卦起来也是相当八卦,便赶紧将话题扯回去。
“我这叫癫狂?”江瑜问。
“呵呵,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要我给你看看你最近败家的账单以及董事会最近的意见吗?”许康冷冷地说。
“哦,那些是战略合作。”江瑜心虚地说。
比如,让江承佑拿到的那些股份,比如,给黄胖子限量版的车,比如,跟锦城市政的合作,比如,请气象干涉天气......
这些如果是从前的他,根本没可能做。
“我信你?”许康说。
“那你必须信我啊。你要知道,现在全球经济都在混乱的时候,最有序的还是国内。这种稳定与有序在不久的将来,会让东方的市场成为全球的领跑者。而市政这方面的改造,对宁远地产来说,无疑是相当划算的一笔买卖。”江瑜连忙分析。
“你别给我分析啊,你给董事会的分析。”许康说。
“他们是太久没被我喷了,等我哪天心情好了,集合他们,喷一波。”江瑜说。
许康翻翻白眼,心想:算了,会说笑话了,与以前相比,总是好的。这些钱也不算白花了。
“随你了。”许康说。
江瑜也不说这事,而是一脸八卦地问:“康叔,你中意的人,是黄胖子的老妈不?”
正在喝水的许康一口水就喷出来。
江瑜得意洋洋地说:“作为许家老爷子收养的干儿子,你的成长圈子里,有那么惊才卓卓的人,只有黄胖子的老妈许**了吧?而且她比你大。”
“你够了。”许康不承认,也不否认。
江瑜便明了了事情的始末,也只是会心一笑。
“行了,康叔,你那句话说得挺好的,若是年少有为不自卑。我不想我将来后悔,所以,我要努力将贼人揪出来。”江瑜说。
许康点头,将柴旭与柴秀发回来的消息进行了报告。
“那些人果然按捺不住了。”江瑜冷了一张脸,看着窗外的暮色黄昏。
身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面容干净,眼眸晶晶亮的小男孩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喊了一声:“九叔,我可以去找我妈妈吗?”
“你妈妈在上学,她明天没课,就来找你了。”江瑜转过身,对恒恒展开温柔的笑,以及张开双臂。
恒恒看了看,又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外婆。
岳淑珍对他点点头,恒恒就过去扑在江瑜的怀里。
江瑜抱着他,觉得温暖而柔软。
恒恒靠在他的肩膀上说:“九叔,我以后幼儿园开家长会,你可不可以做我的爸爸。他们说我是没爸爸的孩子。”
江瑜一怔,将孩子抱得更紧了一些,说:“当然可以。”
“那我给九叔讲故事。”恒恒高兴起来,拉着江瑜奶声奶气地讲故事,一时之间,其乐融融。
而打道回府的叶瑾之心情就没这么好,他直接拖了一个几方电话会议,将许仲霖、陈汐华、苏婉儿、董小葵、顺子都一并拖进来,将刚刚在锦绣饭店跟江瑜见面的事说了一遍。
“这”陈汐华在暮色沉沉的机场,也觉得很无语。
“这是我的疏忽,先前,我也没想到辛晓月的情况这么复杂。我原本以为,她就是上学和弟弟相依为命,却不料有人会算计他。”叶瑾之作检讨。
“哪里是辛晓月的情况复杂。她一个小女娃,谁算计她?怕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有人想利用她对付王轩吧。”许仲霖说。
“王家一向不太平。”陈汐华说。
一直沉默的顺子开口,弱弱地说:“我有个事,想反应。”
“说。”叶瑾之与许仲霖异口同声。
“那个,我跟王轩的妈妈通过话,她,她貌似要到锦城走一趟。”顺子说。
在场的人顿时鸦雀无声,只觉得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
王轩的老妈,那特么的才是厉害人物。拿许仲霖的话来说,自家老妈的段位不及人家的十分之一。结果,王轩也不知是如何说服了他妈,没对他逼婚,还没对他养着辛晓月表示反感。总之,王轩的老妈那么厉害的人,对于王轩对辛晓月的不同处于默认状态。
这会儿,订婚一事一出,王妈妈亲自来锦城,这都不知道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来为儿子抢媳妇加油的,又或者是来打击心术不正的垃圾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密云聚
沉默片刻,叶瑾之问顺子:“王阿姨可有说过来干嘛?”
“散心,领略锦城风景。”顺子非常笃定。
一群人听到这个答案顿时无语,这等于没有说呀。
顺子与一帮偶像大佬初次接触,非常紧张,看大家再度沉默,更小声地问:“王阿姨就是这样说的。”
“嗯。”叶瑾之点了点头,又问,“你们猜王阿姨来干嘛的?”
“这个节骨眼上来,不管干嘛,都跟辛晓月订婚有关。”许仲霖夹了一支烟,董小葵斜睨了一眼,他又很自然地掐了烟,继续说,“就是不知王阿姨来锦城是护犊子呢,还是报复打击辛晓月呢。”
“不管是那一个,你们务必要在她见到辛晓月之前,先接到她,替她接风洗尘。”陈汐华将笔记本收起来,叼着一根吸管,吊儿郎当地说。
“也只好如此了。”许仲霖叹息一声,对叶瑾之说,“你在锦城,这任重道远的事,就交给你了,务必要办妥啊。”
“你大爷,这事我一个人承受不来。”叶瑾之连忙说。
“我这军务繁忙也走不开。”许仲霖手一摊。
“我也繁忙,婉儿又是双身子。”叶瑾之搂过苏婉儿的肩膀,还象征性地抚了抚并没有隆起来的肚子。
“小葵要带孩子,还要负责‘最神话’新版本测试工作,也很忙。你那里近,就你了。”许仲霖说。
董小葵不明所以,也只是附和自家夫君点了点头,然后跟苏婉儿大眼瞪小眼,完全处于懵逼状态。不知道为啥接待一个王夫人,这些人感觉像是耗子要接待老猫似的。
“那个,我举个手。”苏婉儿终于按捺不住,举了手,“看你们似乎很怕王阿姨?”
“对啊。他很凶吗?”董小葵也问。
“她不凶啊,非常温柔。说话都温温柔柔的。”一旁的顺子插画。
“对。”陈汐华也点点头,站起身来,对大家说,“要登机了,我先撤了,你们务必赶在王阿姨见到辛晓月前接到她。”
“三哥,你不地道。”叶瑾之弱弱地喊了一声。
陈汐华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董小葵与苏婉儿更加好奇,一旁的顺子也是很好奇。
“你们为什么怕王阿姨?”董小葵很认真地问。
“石头,你想一想,有彪形大汉持刀乱砍杀,你会如何?”许仲霖很认真地说。
“报警。”董小葵说。
“躲避。”苏婉儿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你们两人评价一下自己,是温柔的淑女吗?”叶瑾之问。
“你什么意思?”苏婉儿斜睨了叶瑾之一眼。
许仲霖连忙解释说:“字面意思,就是论事的。”
董小葵附和自家老公,回答说:“我绝对不是温柔淑女。”
“而王阿姨是地地道道的温柔淑女,说话细声细气,对任何人都和和气气的。”许仲霖继续说。
“温柔淑女怎么了?你们歧视温柔淑女?”苏婉儿问。
叶瑾之摇摇头,说:“这样一个女人,穿着礼服在路边跟人说话,一个彪形大汉持着长刀一路砍杀过来,路人纷纷躲避,她跟面前的人笑着说话,巍然不动。待那人砍杀过来,她反手夺了那人的刀,直接结果了那人的性命。后面警方来判定的时候,以为是过失杀人,但是查看了一番,那就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怎么了?”苏婉儿一脸懵逼。
“正当范围难度特别高难度呀,你不知?”许仲霖问。
苏婉儿摇头表示确实不知。
许仲霖便开始科普说:“网上有个段子说:当坏人拿刀对着你时,你不能反击,因为伤害还‘尚未开始’;当坏人的刀插入你的身体后,你仍然不能反击,因为伤害‘自动停止’;当坏人的刀从你的体内抽出后,你还是不能反击,因为伤害‘实施完毕’。违反这三条任意一条,都会被判断为‘防卫过当’,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这个我倒是知道的,夏可可接过类似的案子,我当时就感叹过,正当防卫真难。”董小葵点头附和。
“所以,只有在坏人的刀刺向你时,就在那电光石火间,你出手如风,扣住对方手腕,用指力倒转对方的刀,刺入对方体内,一刀毙敌。这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手法,才叫‘正当防卫’。”叶瑾之接着科普。
顺子也凑热闹,说:“对,一刀毙敌。中途不得拔刀,补刀,或者用拳脚等辅助手段。不然,还是属于防卫过当。”
“啊。你们这样一说,正当防卫的难度真的很高。”苏婉儿很严肃地点头。
“嗯,就是这么高的难度。王阿姨完成了。那个彪形大汉被一刀毙命,倒地不起。她打着油纸伞,牵着一旁一脸懵逼的王轩,优雅地走向了五百米开外的教堂,去参加一场西式的婚礼去了。那简直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感觉。”叶瑾之垂眸说。
“这件事,让我对温柔淑女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总觉温柔细细说话的女的,很可能反手过来,干净利落就是给你一刀,一刀结果你的性命。”许仲霖耸耸肩。
“你们在现场目睹?”董小葵问。
叶瑾之点点头,说:“那天,就是我们本区首长夫人和首长的婚礼。这件事有十多年了。”
“哎,老四,我想到个人,可以帮你接待王阿姨了。”许仲霖说。
叶瑾之也是想到了,问:“你是说周晓春?”
“首长夫人跟王阿姨交情很深,王阿姨要来锦城,你只需给周晓春说一声,就行了呀。”许仲霖说。
叶瑾之觉得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周晓春作为本区首长夫人,与王阿姨交好,由她出面去接待王阿姨再好不过了。
“行了,不跟你们多说,再晚一点,我和婉儿都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了。”叶瑾之说着,解散了群视频,赶忙驱车去找首长夫人。
苏婉儿虽是双身子,也是一并跟着自家夫君去拜访首长夫人。
如今,首长夫人名叫周晓春,是国内龙头地产春华地产的首席执行官。
她还不到四十岁,却已经是全球首屈一指的建筑大师和珠宝设计大师。在设计领域获得了多个大奖。在国内也造就了许多的优秀建筑,就连宁远开发的西山锦园的主设计师也是周晓春。
同样,他虽然是首长夫人,但在没有成为首长夫人之前,她就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名利双收的传奇。
首长夫人与首长这也是一段传奇与佳话。
平时,周晓春并不住在锦城市区,而是在市区西部的山区一处湖边居住。这处山区地靠青城,周晓春亲自打造。
叶瑾之亲自开车前往,天上半轮月亮,两旁是起伏的田野乡村,一个多小时后,才到了一处湖边。
叶瑾之小心翼翼地牵着苏婉儿下车,前面古朴的木牌坊造型上,雕着隶书“春华居”三个字。
因为先前打过电话,周晓春亲自在门前等候。一袭亚麻衣衫,长发挽起,披着一个小披肩,盈盈有礼。
叶瑾之与苏婉儿对她行了礼,一并步入了一座湖边的小屋。
“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叶瑾之开门见山。
“何来相求一说,只要我能办到,又不违背正义道德,自然是义不容辞。”周晓春说话很温和,有一种自然的语调,但这种温和里却不让人觉出丝毫软弱。
“多谢。”叶瑾之恭敬地说。
周晓春摇摇头,一边泡茶,一边说:“我猜猜,你们是为了王轩的事而来。”
叶瑾之竖起拇指,说:“神了。”
“什么神了,是陈汐华给我打了电话,说了辛晓月的事,告诉我方如霞要来锦城。希望我能陪同方如霞,化解一下她的戾气。”周晓春说。
“啊?我三哥早就想到你了,还不告诉我们,让我们干着急。”苏婉儿撇撇嘴。
周晓春笑了,说:“你们在这里用个晚饭,详细与我说一说辛晓月与王轩的事吧。我与方如霞虽然交情匪浅,但关于王轩的婚事,方如霞从不与我谈起,似乎有意回避。因此,我对王轩与辛晓月的事,倒是知之甚少。”
叶瑾之点点头,将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晚饭后,周晓春也一并回到了锦城市区,径直给方如霞打电话。
这边厢乱成一锅粥,各方忧心忡忡。那边厢,辛晓月、岳凤姝以及张佳颖三人在校门口等待周丽兄妹俩。
校门口的茶餐厅,一人一杯茶已续了两壶开水了,还没见人影。
“莫不是迷路了吧?”张佳颖担忧地说。
岳凤姝一下子站起身,说:“阿颖在这里等,我们去医院换尚月棠休息。”
“大姐,我去换月棠就是了,你在这里休息。”辛晓月也站起身。
岳凤姝摇摇头,说:“如今,你的身份不一样了,如果遇见狗仔队什么的,你一个人,麻烦。”
辛晓月知道岳凤姝担心自己,也不反对,便回头对张佳颖说:“阿颖,那就麻烦你接待周丽兄妹俩了。”
“这事,黑山老妖本来就不该交给你来做。她大约只顾着刷剧,压根儿没带脑子做事。”张佳颖吐槽。
辛晓月“噗嗤”一笑,拍了拍张佳颖的肩膀,与岳凤姝乔装一番,去了省医院。
就在辛晓月和岳凤姝离开不久,有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拖着红色的大行李箱走到了张佳颖的桌子前,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张佳颖竖立在那里的牌子,一本正经地念:“欢迎周丽周凯同学来到蜀大的怀抱。”
念完后,她看了看坐的女生,心里纳闷:“柴秀那臭小子,不是说少夫人国色天香么?眼前这位的颜值最多就是小家碧玉呀。男人看女人,果然是不同的。”
“你好,我是周丽。”周丽主动亮出了证件。
“哦,你好,我是张佳颖。”张佳颖伸出手。
周丽握了一下,问:“辛晓月和岳凤姝呢?”
“啊,她们有些事,去办事了。”张佳颖连忙说,“我是她们的室友,在这里负责接待你们。”
周丽“哦”了一声,说:“你别理我哥,他今晚不来学校,在外面。”
“啊?他初来乍到,会不会迷路?”张佳颖担忧起来。
周丽“噗嗤”一笑,说:“别担心,他全世界到处跑的。”
张佳颖不好意思地笑笑,却见周丽转身,对站在校门口的一位中年女人招了招手,喊:“阿姨,你快过来,这是辛晓月的室友。”
张佳颖一听,心想:坏了,这莫不是狗仔队乔装打扮扒拉着周丽这个不明所以的新同学混进来了。
不行,大姐和月棠不在,我要把好关,不能让贼人有可趁之机。
所以,当那位气质俱佳的中年女人迈着无比优雅的步子走过来时,张佳颖很是防备地看着她。
“张佳颖,这位是我刚在飞机上认识的阿姨。阿姨人很好,是辛晓月同学的长辈。我们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便结伴前来寻辛晓月了。”周丽热心地为张佳颖介绍。
张佳颖防备地说了一句“你好”,心里却在想:这狗仔队还真高端,为了搞到独家,居然不惜跟周丽同一个航班。
“阿颖,请问辛晓月在吗?”女人声音非常温和。
张佳颖听着这声音,疑心自己是不是怀疑错了。不过,只是一瞬间,她就想起大姐说过,这世道,会伪装的人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嗯,不能被假象迷惑。
张佳颖努力保持镇定,冷冷地看着这位漂亮的阿姨,问:“不知阿姨是她的什么人?”
“是她一个远房长辈。”
“辛家的?还是云家的?”张佳颖问。
辛氏的没一个好东西,云家现在就只剩下辛晓月和辛晓阳了。张佳颖给这女人挖了一个坑,等着她跳下来,然后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女人微微一笑,依旧是温和的语气,说:“不是辛家,也不是云家,我姓方,我夫家姓王,我叫方如霞。”
这回答倒是出乎张佳颖的意料,不过,她可从没有听过辛晓月还有什么远房阿姨姓方姓王的。
“你这人不管什么来路,请不要胡说。辛晓月可没有什么姓方姓王的亲戚。”张佳颖义正言辞地说。
方如霞微微眯眼,轻笑说:“我想这件事,你还是问一问辛晓月比较好。”
“这些天,各种伪装,各种手段我都见识过了。有说是她亲戚的,有说是她同学的,有说是她老乡的...呵呵!”张佳颖冷笑两声,说,“别说辛晓月现在不在这里,就算在,我也不会为你通报的。”
“啊,辛晓月不在这里啊?”周丽插嘴问。
“她家出事了,这几天本来就不在学校。”张佳颖说。
方如霞想到先前打听到的,辛晓月的弟弟出车祸就在省医院icu,就她对这个孩子的了解,恐怕这会儿是在省医院。
这些日子,即便她身在王家,也感觉有人在暗处捣鬼,且动作不下。
她方如霞是温柔太久了,那些人的记性不太好了。可她的记性却一直很好,有人害她的儿子,若不是辛晓月伸手相救,她便失去了爱子。
这些年,那些人藏匿得深,她方如霞不想打草惊蛇,没大肆挖掘。这会儿,他们觉得风平浪静了吗?
呵呵!
方如霞想今晚就要见到辛晓月,亲自了解情况。所以,她转身与周丽告辞。
方如霞疾步离开,步伐稳健。
张佳颖看呆了,一旁周丽却是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传给了锦绣饭店里,正陪着恒恒玩骑大马的江瑜。
第一百六十三章 厉害啊
华灯初上,蹲守在锦绣饭店外的娱记们,经过各种探听,最终确定辛晓月已不在饭店里,而他们毫无收获的半天,居然成为“锦绣文化”的宣传文案,在各大网站走了一波广告。
并且,素有“铁公鸡”美称的江承佑居然破天荒地为在门口苦苦守候的娱记们在锦绣饭店的饭厅摆了简单的晚餐。
娱记们震惊之余,人家公关出来致辞:“多谢大家对锦绣饭店的支持,如果你们需要继续挖掘新闻,我们愿意开一个侧面的新闻发布会。”
“什么叫侧面的新闻发布会?”有个正在吃包子的年轻记者直接就举手了。
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的锦绣饭店公关,清了清嗓子,朗声说:“众所周知,我们锦绣文化的总裁江承佑先生是江瑜先生的堂兄,与辛晓月小姐也是朋友。两位当事人的事,我们老总略知一二。鉴于两位当事人不便在这个时刻面对记者。江九少向来不喜欢面对媒体,而辛晓月小姐本来只是一个大学生,一下子被你们推上了风口浪尖,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你们。而你们呀,也是这样辛苦。我们老总觉得这么不是个事。所以,就先发个声。”
记者们顿时觉得江承佑真体贴啊。至少开了个会,随便说两句,他们能编个稿子啊。
像今天这个情况,蹲守半天,连编稿子都找不到一个依据。
“那什么时候开发布会?”有记者问。
“嗯,等大家用完餐后,就请移步我们的礼堂。”公关彬彬有礼。
半小时候,锦绣饭店礼堂,一袭经典黑西装的江承佑开了发布会。
他一本正经地说:“各位,你们有什么需要询问的,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没开过这种发布会,所以,就不多说,直接进入记者提问环节吧。你们先抽个签,挨着顺序来,节约彼此的时间,又公平。”
说完,就有十来个身着旗袍的美女端着装满信封的盘子款款走出,在场的娱记各自抽取一个信封。
“信封里都有锦绣饭店咖啡厅的折扣卡。但有些信封除了折扣卡,还有序号。拿到序号的记者朋友可以向我们的江总提问。”主持人笑盈盈地说。
记者们纷纷从信封里掏出锦绣饭店咖啡的打折金卡,翻看着自己有没有号码序号。
“好了,下面是提问时间。一人一个问题,前面提过的,后面不要再提。”主持人依旧笑盈盈。
序号第一的娱记站出来,居然有点紧张,他清清嗓子问:“请问,江九少发的微博是真的吗?”
“这位一看就是刚入行不久。这提问指向性太不明确。”江承佑笑着说。
那记者红了脸,说:“第一次跟江总面对,太紧张,我是想问,江九少说跟辛晓月一见钟情,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辛家和江家的爷爷辈虽是故人,但他们俩从前真是确确实实没有见过。下一位。”
“请问江总,他们是在老爷子的寿宴上相逢的吗?能具体描述一下当时相见的情况吗?”
“这位美女,你问的是两个问题。我只回答你一个,也可以赠送你另一个答案。”
“不公平哟。”有人起哄。
江承佑笑着说:“颜值就是公平。”
那位被调戏了的娱记红了脸,只站在那里等答案。
江承佑清了清嗓子,说:“他们确实是在江老爷子的寿宴相见,至于当时见面的情景,我确实不知。恐怕,只有等江九少亲自撒狗粮给全球的时候,你们可以问他。相信凭借各位的敬业精神以及卓越的业务能力,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等到答案的。下一位。”
那位女记者红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请问江总,辛晓月对江九少的表白是个什么态度?”
“从我一个旁观者,或者说见证者的角度来看,辛晓月对于他的表白感觉到的是惊吓惊慌惊恐。”
“据闻江九少颜值超高,请问这是真的吗?”
江承佑微笑着说:“千真万确,下一位。”
“那好看到什么程度?江总能形容一下吗?”
“你从小到大形容各路美女帅哥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他。”
这一句一出,整个会场都发出齐齐的“啊”,然后娱记们就抓心挠肺,心里那个痒痒啊,恨不得抱着一把ak挟持了江承佑冲上去见一见江九少真容。
“那,辛晓月为什么会对于多金帅气的江九少的表白感到惊吓惊恐惊慌?”
“很简单啊。见一面的人,忽然这么给我表白,我也觉得这事很奇怪。再加上舆论铺天盖地。我认为她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记者们听到这句话,心里“呃”一声,暗暗想:尼玛,如果是我,我就是惊喜得睡不着。难道我不是正常人?
就在记者们怀疑自我的时候,江承佑从容不迫地问:“还有人要提问吗?我记得似乎还有几个号码牌的。”
“有,我,我。”有个小伙子赶忙举手,在江承佑的示意下,问,“有人怀疑说,这是盛天娱乐为了推出新人炒作的绯闻,不知道江总怎么看待这个事情?”
“盛天娱乐是家很棒的娱乐公司,隶属于宁远集团,实力雄厚,商业炒作,并不违法,绯闻推新人,这是娱乐圈的惯常手段,无可厚非。”江承佑说。
一干记者心中吐槽:尼玛,说得这么官方,不等于没说么?
“那,辛晓月是盛天娱乐签约的艺人吗?”
“这位美女,据我所知,辛晓月醉心于自己的专业。”
“我想请问江总,据江九少与宁远科技官微放出的照片显示,辛晓月与江九少的关系并不像江总说的那么陌生。辛晓月真的惊吓惊慌惊恐吗?”有个三十来岁的男记者站起来提问。
江承佑看了看他,问:“一个人遇见让自己惊恐事,最先的反应是什么?”
“躲避。”有人回答。
“很好。那么,躲避之后呢?”江承佑依旧微笑。
“解决掉,不然一直在忐忑不安中。”有女记者高声说。
“你们说看到的照片,就是辛晓月去找江九少解释的画面。对于一见钟情的那一方,邀请自己心仪的女子用自己的公司研发的最新的观星系统观,看一场天琴座极大流星雨,你们不觉得这很正常吗?”
“很正常。”记者们纷纷附和,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江承佑却已经喊“下一个”了。
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站起来,说:“请问江总,你看好辛晓月和江九少吗?”
“作为两位当事人的朋友,我希望他们幸福。缘分的事,想必各位都有所了悟:非常玄妙,非常的难以捕捉。作为朋友,作为娱乐大众,我更希望大家不管他们的结局如何,都给予祝福。在这个浮躁的年代,还能在别人的故事里,获得还可以继续相信爱情的勇气,想必大家都很愿意吧?”江承佑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认真。
一干娱记顿时愣了,想起自己刻骨铭心的爱情,有人微笑,有人苦涩,有人想要流泪。
“还有要问的吗?我记得还有三个序号。就是说你们还可以问三个问题。”江承佑缓缓地问。
那三名拿着序号的记者缓缓摇了摇头,现场气氛居然因为江承佑的最后一句话而凝重了。
“那么,既然大家不问了。锦绣饭店今天在记者会结束时,想请几位记者来为我们选中直播的幸运观众。”美女主持人朗声说。
“啥?”有人问。
“我们的记者会是通过宁远科技提供的最新直播设备,向全球观众直播。几大直播平台,均有合作。”美女主持人依旧微笑。
一干娱记顿时觉得:尼玛,老子玩鹰这么多年,这会儿被鹰啄瞎了眼。制造新闻这是我们的强项啊。日啊,铁公鸡不愧是铁公鸡,付出一粒米,他恨不得搬回一座金山。
“好了,我会随机叫停灯光。会有三名记者朋友成为记者代表,不仅可以获得锦绣文化全年五折卡一张,还可以在全球五亿观众面前露脸哟。”美女主持声音甜美。
刚还在吐槽的一干娱记一听这个福利,一颗心居然蹦上来,被提得老高,感觉像是第一次约会那般。一直在祈祷:选我,选我,选我.....
结果,美女主持选了三名记者。
三人走上了台,那步法走得跟奥运会冠军上台领奖似的,昂首阔步,却在心中后悔今天没做头发,没穿自己最爱的衣服来。
然后,三人相继抽出了三名幸运观众,是一套化妆品和宁远科技赞助的新款平板。
“感谢兔子直播、感谢牛人平台,感谢天景影视直播平台,恭喜这三位观众成为‘天姿似锦’的顶级礼盒用户。‘天姿似锦’首席设计师云裳,其工作室为世界顶级无菌室团队,呵护你的每寸肌肤,绽放你的灿烂光华。‘天姿似锦’为你提供贴心的高级私人定制服务。”主持人微笑着介绍。
有记者窃窃私语,很惊讶:“云裳居然重出江湖了吗?那是一个传奇啊。”
接下来,三名记者又抽出来自不同直播平台的三名大奖观众。
然后,主持人宣布三名大奖观众的奖品是宁远科技提供的“明月光”,三名记者顿时傻了眼,看了看江承佑,心里吐槽:刚还觉得铁公鸡的五折卡不错,尼玛,这不能比啊。
“多谢宁远科技的赞助,多谢三位奋斗不止的记者。记者是真正的英雄,让我们向发掘真相的记者致敬。今天的记者会直播接近尾声之际,‘天姿似锦’为在场的记者提供一年的护肤礼盒。同时,宁远科技江九少多谢大家对他和辛晓月的宽容和祝福,为大家提供宁远科技最新款的平板。”美女主持笑盈盈地说。
接着,有身着礼服服务员鱼贯而入,发放了宁远科技最新款平板。
“恭喜你们成为宁远科技新平板内测体验用户,有什么意见,希望你们能提供给宁远科技。宁远科技,卓越品质,非凡气质。今天的记者发布会直播在此结束,多谢大家的观看。”美女主持语速飞快,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一场记者发布会。
记者们鱼贯走出锦绣饭店时,手里拎着刚刚在锦城注册的“天姿似锦”的“春华”礼盒和宁远科技的新款平板,看着璀璨的华灯,有些懵逼。
“我们这是成了别人的活广告了?”有个老一些的记者看着锦绣饭店外的大屏幕问。
大屏幕上还播放着刚刚的记者会。
“貌似是啊。”另一人回答。
“铁公鸡果然名不虚传啊。”
“谁说不是呢。”
..........
“我们刚刚在几亿人面前露了面?”三名上台的记者互相看了看。
“嗯。”
“这辈子也算值了吧。现在就上个电视也没这么多的观众。”另一个说。
“嗯。”
娱记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拿着人家的礼物,觉得回家好好整理资料,写一篇理智型的娱乐新闻,祝福祝福金主江九少。
毕竟,如果写得好一点,指不定下次江九少开发布会,就会人手一台“明月光”了。
锦绣饭店的记者会圆满结束,但江承佑搞的这一波事却并没有结束。记者会的视频因为有关江九少,有关娱乐大事件,在直播结束后,就开始在网上各大视频网站被疯狂点击,甚至在电视台被播放。
当然,在省医院安静守在icu外的辛晓月并不知道这事。
不过,车过步行街口等红绿灯时,方如霞从街口大屏幕里扫了一眼发布会,却一瞬间就看透了本质。
她淡淡地说:“江家这两个小辈还挺有意思,挺狡猾的。”
“是挺狡猾的,相比较而言,阿轩真是太实诚了。”身旁的是个快六十的老太太,身体非常硬朗。
这老太太是一直伺候方如霞的吴静,认识的人都叫静姐,即便是小辈也这样叫了。
“不是这么比较的。他们信仰不同而已。”方如霞淡淡地说。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同时也只能感叹自己的儿子成了自己最不喜欢却又不得不佩服的那种人。
从前,她最佩服的就是死守城池保家卫国的将军,为国为民,一身伤痕,牺牲了个人的幸福。
当然,她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做到那么伟大,她甚至觉得自己非常自私。一辈子都不可能有那么高的觉悟。
后来,她不幸中意那样一个傻子。她佩服这种人,却一点都不喜欢他成为这样的人。
再后来,经历传奇,厮杀一番,收获了爱情,成就了一番事业。她想的就是将王家守住就行了,发扬光大啥的,太累了,不做。
一辈子和自己的老公孩子守一个家,仅此而已。
方如霞打死也想不到,自己迎来的那个乖巧聪明的孩子,会因为结识了江家大少而成为她讨厌的那种为国为民的傻子。
“阿轩,这一条路会很苦的,从前。妈妈认识一个走这条路的人,真的,很苦。我不想自己的孩子这么辛苦。阿轩,做别的吧,妈妈带你去看不一样的风景。”她曾试图说服儿子。
“妈,有些东西,总要有人去做,有人去守护。”他一本正经地说。
方如霞垂了眸,想起曾经有那个人,也这样对她说过。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方如霞叹息。
“我会万事小心的。”他说。
一个月后,他执行任务,在锦城山区失踪。两天后,他被辛晓月所救。
在锦城的特护病房里,方如霞平静地陪着儿子,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从收养的一干孤儿中挑选了两位送进了军队。
她方如霞的儿子既然想要成为守护国家和人民的那个傻子,那么,她作为母亲,就成为他的守护神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暗涌
在锦城照顾儿子的那段时间,方如霞让两位养子去了部队。一是让他们去部队这个大熔炉里历练洗礼,二则是去部队了,才好揪出潜藏在正义之师里的魑魅魍魉。
方如霞原本一直的理想就是从商,积累财富,经营事业,潇潇洒洒平平凡凡过这一生。
可阴差阳错,遇见了王轩的爹。
王轩的爹是王家的嫡系长子,在嫡庶分得很清楚的王家。这位王家嫡长子自然掌控着王氏的各种生意。这位王家未来的继承人低调儒雅,谦逊而浪漫。
方如霞见过形形色色的男子,从没见过这样的地位与才华,却如此谦逊低调的男子。为人彬彬有礼,内心仿若有着整个灿烂的太阳。
原本打算平凡潇洒过这一生的方如霞,被他细心呵护着。
所以,本想远离大家族,远离争斗的方如霞为了他,再度踏入了大家族的权利圈子。
一踏入王家,方如霞就发现千年的大家族,即便有着最严苛的嫡庶之分,有着最残酷的法度,却已经避免不了内斗。
并且到这一代,嫡系的人丁越发单薄,加上王轩的爹虽然才华横溢,但他真的是个性格太良善的人。那些庶出就开始蠢蠢欲动,各种动作。
方如霞曾生活在权力的顶端,一路厮杀,灭掉过不少的人。那些人只有一个小动作,一句话,她就知道对方打的什么算盘。
说白了,这世上的谋算与手段,无非就是那么几种,看多了就看出其中套路来了。
这世上呀,全都是套路。
所以,方如霞一入了王氏,在她的夫君遭遇一次的所谓“意外”后,她就四两拨千斤收拾了背后之人,然后雷霆手段,迅速整治了王家,赢得了王家几代的好感。
一时之间,偌大的王家,没有人敢蠢蠢欲动。
方如霞曾站在权力的顶端,那些手段都是她玩烂了,却也是玩腻了。
所以,别人不太过分,她便也温柔贤淑。
后来,迎来了王轩。
初为人母,她用尽了所有的心性、能力来培养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从降生开始就很安静,跟他的父亲非常相像。
王轩从小非常乖巧,喜欢抚琴、书法、下棋、看书,练习骑射、舞剑.....
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非常的乖巧。
方如霞觉得这孩子乖巧得过分,学业什么的不担心,就担心他这么沉闷没朋友。
后来,他结识了江老爷子的长孙,两人相差十多岁,居然聊得挺欢乐的。那是方如霞第一次见到儿子笑得那么欢畅。
后来,儿子就入伍了,立了目标保家卫国,成了她曾佩服的那类人。对那类人,她佩服归佩服,她却不喜欢自己在意的人过得那么苦。
王轩执意入行伍,方如霞就开始留意行伍的事。
从前,江老头的七儿子夫妇身陨后,方如霞就敏锐地感觉部队里潜藏着魑魅魍魉,所以,王轩执意入行伍时,方如霞就直接提醒过王轩。
因此,王轩在部队里非常谨慎,执行任务什么的也是严格遵循规矩。
大概因为他武力不弱,心性至纯,胸怀博大,为人聪敏,年纪轻轻就一路往上升。
方如霞想着上升到一定的级别,执行那种绝密任务的机会就会少了。谁知即便一路高升,却还是一直在执行最绝密最危险的任务。
几乎每一次,都是一身伤。
方如霞心疼,便劝他离开行伍。
他却回答:“有些东西,总要有人去守护。”
方如霞不说话,一个月后,他在锦城山区失踪,被辛晓月所救。
那时,方如霞才决定不顾老公和儿子的意见,送了两名出色的干儿子进入了军队。
而对于救了她儿子的那个女儿,她心里是非常的感激,并且想着一个体面又有效的报答方式。
她方如霞从小到大,经历了无数的尔虞我诈,唯独老公和儿子是她生命里温柔的阳光与圣洁的月亮。而今,那个小女孩救了她的月亮,无论如何,她会给她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那时,在锦城照顾儿子的方如霞想着等孩子稳定一些,就去见一见那个叫辛晓月的小女孩。
只是,她没想到一向对外界迟钝的儿子,才刚刚在病床上醒来,就对她说:“妈,我想报答辛晓月。”
“救命之恩,理当报还。”她点头。
“我想把她带出来,带离那大山。”他说。
“应该的。”方如霞点头。
“妈,辛晓月”王轩说到这里,他自己露出微笑。
方如霞诧异地看着这个一直以来表情冷冷的孩子,这个孩子太冷静,太乖巧,极少对人显露出什么兴趣。
现在这个孩子叹气一个小女孩,竟然眉飞色舞。
“她怎么了?”方如霞放缓了声音。
“我那时觉得意识渐渐模糊,太阳那么大,可我却那么冷,我就想:我还没有见到妈妈,还没有跟妈妈一起环游世界。然后,她就扒开草丛走过来,打着补丁的衣服,剪着男孩子的头发,可是眼睛真的好明亮。”王轩说辛晓月的时候,一直微笑着。
方如霞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坐在日光里,安闲地听王轩说话。
“她走过来,我怕我把她吓走,又怕她是幻觉。所谓尽量微笑着对她说帮我。她真的就走过来,也不怕我是坏人。她放下背篓,看着我的伤,在附近找了一圈,揉了一些碎叶子敷在我的伤口上。那些碎叶子冰冰凉凉的,伤口很痛,但也很舒服。”王轩说着,又歇了一下,说,“她给我敷了药,又从她腰间的口袋里摸出一些粉末撒在我的周围。”
“嗯?撒的什么?”方如霞也好奇。
“她跟我说那是驱蛇粉。然后,她塞给我一个饭团,还是热的。她让我吃一些,她找人来帮我。接下来,她跑到山崖边,掏出一支笛子,吹奏了我没听过的曲子,曲子很短,她吹奏了三遍。”
“那是暗号吧?”方如霞插嘴。
“对。她回来后,解释说,那是她跟家人的暗号。她上山,如果遇见紧急的事,就会吹这曲,站在悬崖边,吹奏,会传得很远。然后,她就蹲在我身边,安慰我不要担心,她的舅舅马上就会来了。妈妈,她身上有一种好闻的草香味。阳光洒在她脸上,真像是个洋娃娃,可又不是以前我见过的那些粉雕玉砌的娃娃。那些女孩子,感觉轻轻一碰就会碎了。”王轩一口气说了很多,有些累,便停顿了下来。
方如霞微笑着,隔了一会儿,问:“那辛晓月是怎么样的娃娃?”
“灵动,有活力,有极强生命力的。如同山野里那些灿烂的花一样。”王轩想了很久,才慢慢地说。
“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想见一见她。”方如霞说。
王轩连忙摇摇头,说:“妈,你气场太强大,会吓坏她的。”
“怎么跟妈妈说话的。妈妈可是温柔淑女,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方如霞故作生气,心里却是很高兴,自家儿子第一次对一个人有着这样浓厚的兴趣。
“妈妈,她很灵动,但只是山野里生活的孩子,等我把她接到市区来读书,读几年,不怯生了,你再见她也不迟。”王轩说了自己的打算。
“都依你。”方如霞温柔地说。
王轩便又说起那天的事。他在命悬一线之际,辛晓月出现了,用笛声引来了她的舅舅。舅舅带着急救的土药、带着热水前来,对王轩进行简单的救治后,回家拿来了两床破旧的棉被将发冷的他包裹起来。
那棉被虽然破旧不堪,但没有任何异味,甚至带着淡淡的草木香。
辛晓月的舅舅是个很能干的人,很果断就去镇上为王轩打电话,这便有了王轩被救的始末。
“妈妈,她一直陪着我,直到军区的医者上山来,她问人家,‘大哥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当时赵大夫被问得一愣,随后拍着胸脯保证,说,‘小姑娘,你放心,你大哥哥很快就能好起来’。妈妈,你知道吗,我看着她松了一口气,然后绽放出宛若春日阳光般的笑。我就觉得这辈子,无论如何,我都要帮她一把,要照顾她。”王轩缓缓地说。
方如霞垂了眸,没有说话。
她的儿子第一次这么笃定地说要照顾一个人,虽然这个女孩子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就是很玄妙的。有时候,无关乎年龄,你可能只是看了那个人一眼,或者只是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就觉得这人是灵魂缺失的部分,是你寻寻觅觅想要找的人。
比如,自己见到王轩的父亲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依照自己的心理年龄,她怎么会喜欢上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呢。
“妈,我想把她接到锦城来上学。”王轩说了自己的打算。
“你决定就好。”方如霞隐隐有点忧心。
王轩出院后,就在她曾在锦江边置办的房子里养伤。在这养伤期间,王轩一心就在辛晓月身上,先是找了有名的设计师,为辛晓月一家原地址盖了二楼一底的新房子,为云家沟修通了水泥路。
又将辛晓月和她的弟弟辛晓月带到了锦城,辛晓月的舅舅在锦城找了合适的工作。并且还为辛晓月姐弟俩找到了亲生父亲。
王轩所作所为似乎不合理,但没有人敢有微词。
一则因为他这是报恩,知恩图报,没人敢说什么;二则,他做的也合情合理,并没有给予小女孩别的什么过分的帮助与特权;第三,则是方如霞是他老娘,不管是王氏家族内部,还是豪门这个圈子里,都不想得罪方如霞。
“夫人,阿轩这样子,我隐隐有些担忧。”静姐曾这样说。
“担心什么?”
“原以为阿轩是个感情迟钝的孩子。你看他现在对辛晓月,他自己不清楚,可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静姐担心地说。
方如霞沉默,端了一杯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本来就感情迟钝。这种人,用情至深,也专一。”
“唉,总让我想到那位。”静姐叹息一声。
方如霞却没听下去,只说:“静姐,过去都过去了。阿轩不会跟别人一样,因为他的妈妈叫方如霞。方如霞会护着他的。”
“对。”静姐有了底气,又说,“好在辛晓月还小,阿轩对她又那么好。我瞧着调查回来的资料看,也是个好孩子。”
“嗯。是个苦命孩子,也是个好孩子。”方如霞的桌上是厚厚一叠对辛晓月家庭的调查资料。
“那我们要做什么吗?”静姐问。
“暂时不要。”方如霞说。
她真的没有再对辛晓月再关注过。后来,有人传言王轩找了个山村女,似乎要迎娶什么的。王家的老家伙们就很有微词,还有几个专门从国外回来,质问王轩的父亲王景彦。
王景彦一副“我不能当家做主的样子”,方如霞就温柔淑女地进来了。带着厚厚一本的资料,跟那些老家伙一一算了账。
半小时,老家伙们灰溜溜地走了。
从此之后,王家再没人敢叽叽歪歪。她方如霞拿捏人的套路,玩得顺溜得很。论玩讨论,玩阴谋,揣度人心,她才是祖宗。
就这样风平浪静这么多年,她一概不管。但静姐总是关注辛晓月,时不时会探听一些消息。
静姐越探听越喜欢辛晓月,每次谈起辛晓月,都是赞不绝口。
“夫人,我瞧着辛晓月对阿轩是真的好,也是中意阿轩的。”静姐笑眯眯地说。
“嗯。你动作别太大。”方如霞淡淡地说,也在心中琢磨等儿子这次休假回来,就该提一下,让自家的蠢儿子去表白的事了。
“我动作很小的,保证辛晓月觉察不到,阿轩也不知道。”静姐嘿嘿笑。
“你别说大话,辛晓月是阿轩在教。”方如霞说。
“知道了,知道了。”静姐还拿了辛晓月的照片给方如霞,说这些年辛晓月是如何努力读书,一跃成为学霸的。
“这女孩子,很不错。”方如霞听着辛晓月的事,倒是很喜欢。
这世上的人,若要成功,要能对自己下狠手,使出十二万分的力道。但可惜很多人,使出了三成的力道,却觉得自己全力以赴了。
可辛晓月不同,她真是十二万分的力道都用上了,能在一学期,从一个没读过书的山野孩子到年级第一,这其实就是传奇。
“是呢。阿轩这孩子,老是执行什么绝密任务。这次,他回来,我得让他去表白。”静姐也觉得辛晓月太优秀,短短的几年,就成为蜀川高考文科状元。
辛晓月自己不知道,她的努力与全力以赴,在王轩的圈子里流转。她以这样一种姿态,在不知不觉中,赢得了王轩所在的圈子的认可。
他们一致认为:辛晓月是王轩中意的女人,是等着大学毕业,就要迎娶的媳妇。
第一百六十四章 神人啊
所有人都知道王轩性格很闷,辛晓月还小。王轩对辛晓月很呵护,没有表白是正常的。
而且,就辛晓月那种埋头苦读,一路狂奔,揍了一个又一个不知趣的人劲头。所有人都觉得这两人是水到渠成的事。
再说,大家一致认为,要将王轩比下去的人真是少之又少,辛晓月那么单纯的交际圈子并不会遇见对王轩产生威胁的人。
认识王轩的人都没太担心这一对。
所以,当江氏与辛氏宣布辛晓月与江瑜订婚的消息时,熟悉王轩的人都震蒙了。
尔后,觉得江瑜是真正的威胁啊。
江瑜虽然是商人,但却又不是普通的商人。因为与军方有合作,军方人对他还是有所了解。这是个有野心,有抱负,手段奇绝,冷静得让人崩溃的人。
总而言之,是能与王轩匹敌的人。
方如霞在看到这条新闻后,再三确认,在自己的小楼里关了一夜。
王景彦很是担心,也在小楼外站了一夜。当她打开门时,王景彦松了一口气,温柔地问:“阿敏,你还好吗?”
王景彦还是喜欢喊她的小名。
方如霞点点头,说:“我要去一趟锦城,阿轩执行任务去了,我得去替他守着他的心头好。”
“嗯。”王景彦温柔地为她理了理头发,亲手为她收拾行李。
在收拾行李的时候,顺子打电话来,讲了他的所见所闻。方如霞综合江瑜的几条信息,再看看江氏、辛氏的动作,将本质看个清清楚楚。
“看样子,是有人在算计晓月。”方如霞说。
王景彦手一顿,将一包茶叶放入她的行李箱,才问:“需要我跟一起去嘛?”
“辛晓月有什么值得这些人算计的?还不是想算计轩儿。你在这里坐正,帮我把库房黑色檀木箱子里的资料整理一下。”方如霞说。
“我看江家这小辈不简单。”王景彦很是担心。
“我方如霞还没有怕的人。”方如霞说完,轻松拎着行李箱,带着静姐出发了。
在学校扑了个空,方如霞径直来了省医院。没想到来省医院的路上,还看到江承佑借着娱记,顺带走一波广告的事。
“夫人,你说,他们这样会不会只是炒作?”静姐思量了许久才问。
方如霞摇摇头,说:“这炒作是临时起意。再者,江氏集团还不需要这种炒作。告诉江科,我要辛晓月与江瑜相识当天的所有的资料。”
“是。”静姐应了声,就去打电话去着手准备了。
“夫人,到了。”司机彬彬有礼地说。
“嗯。”方如霞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衫,补了一下妆。
在补妆这期间,前前后后一共八辆安保车停下。方如霞的贴身安保们在安保队长方启的带领下,整齐划一地在省医院的广场上分列两排站立。
方如霞想了想,就掏出了手机,找出从前储存的辛晓月的号码,拨了过去。
辛晓月正在通话中......
已经打电话布置了任务的静姐,问:“要不,直接上去吧?”
方如霞摇摇头,说:“不管暗处的敌人怎么样。明面上,我们王氏也是该走一波的时候了。”
静姐顿时就领会了领导意图,马上点头赞同,说:“我们不能输阵。”
“娇娇,你那边联络好的记者,可有来了?”方如霞问副驾驶上的女子。
那女子是方如霞收养的大女儿方云娇,如今已独当一面,成为律师界的翘楚。
“妈,放心,没有任何问题。”方云娇回答。
“那等辛晓月接电话。”方如霞说。
方如霞的车队在这里等着,而守在icu门口的辛晓月则是接到了张佳颖的电话,说已经接到了周丽,周凯出去浪了,今晚不到学校。
“那让周凯发一个定位给你,班主任问起来,我们也好有交代。”辛晓月建议。
张佳颖欣然采纳,虽有就说起跟周丽一起来的一个美妇人的事。
“她说是你的亲戚,自称是不是辛家,也不是云家,而是姓方,夫家姓王。我怀疑是狗仔队,就将她赶走了。不过,我听她似乎是要来省医院找你,你小心些。”张佳颖说。
“美妇人?怎么个美法?”岳凤姝插嘴问。
“就是那种温温柔柔非常淑女,说话也温温柔柔的,但她往你面前一站,你就觉得要仰视。”张佳颖描述了一番,最后还是说,“算了,描述不出来,我现在想起来,不是一个简单的。”
“你刚说她姓什么?”辛晓月问。
“姓方,夫家姓王。”张佳颖说。
辛晓月听到这里,心里疑惑是王轩的妈妈来了。她没有见过王轩的妈妈,王轩偶尔提到过几次,说自己的妈妈姓方,长得很好看。
“那位走了多久了?”辛晓月问。
“如果不堵车,应该到了,怎么?真的是你的亲戚?”张佳颖回答。
辛晓月赶忙说“我先不跟你多说,我有事”,然后她挂了电话。
“难道是王家的?”岳凤姝问。
“我怀疑是王轩的妈妈来了。”辛晓月说出自己的怀疑。
岳凤姝蹙眉,说:“她来干什么?”
“不知道。”辛晓月想到要见王轩的妈妈,一颗心怦怦跳,整个人非常的紧张。
“你很紧张?”岳凤姝问。
辛晓月点点头,说:“王轩说过,他妈妈很厉害,他们家的人都怕她。”
“辛晓月,我想问你,你跟王轩这么多年。你知道他是干嘛,他家几口人,他有没有哥哥姐姐什么的吗?”岳凤姝问。
辛晓月摇摇头,说:“他从来没有说过。”
岳凤姝无力吐槽,只扶额,问:“那么,你们在一起,零零碎碎的日子都呆了两三年吧,你们都说些啥?”
“什么都说啊。”辛晓月回答。
岳凤姝翻翻白眼,说:“什么都说,你连他家几口人都不知道?”
“哦,很少说他家。基本说文学、哲学、历史、音乐、股票、金融、刑侦、电子科技、功夫、美食。有一次,研究用最省力的方式杀人。”辛晓月想起跟王轩在一起的时候,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这,王轩也是个神人。”岳凤姝无奈地点点头。
“对啊,他很厉害,知道特别多。钢琴、书法、甲骨文研究,还带着我打游戏。现在他去执行任务了,游戏号都是我在打理练级。”辛晓月说。
岳凤姝无奈地看着她,说:“你也是个神人。你喜欢他,连他家庭情况都不打听,连他过往都不打听。你不想知道吗?”
“我想来日方长,他愿意说的时候,他会跟我说的。并且,他能在西山锦园买房子,说明不仅富有,还有地位。我如果打听太多,怕他生出我在谋算他的心思来。”辛晓月叹息了一声。
她是山里出来的孩子,王轩给她的帮助已经太多了。她怕自己问太多关于王家的事,让王轩反感,误认为她想要攀高枝,谋算他。
所以,她从不主动问王家的事,小心翼翼地回避着所有可能引起王轩误会她攀高枝的举动。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无题
岳凤姝对于辛晓月的“来日方长”非常无语。
“所以,你其实只知道王轩家境不错,应该有权有势,但到底多么有钱有势,你根本不知道?”
“哦。具体不知道,只听他说过,他祖祖辈辈都是做生意的。”辛晓月说。
“瞎扯淡。能在锦园买房子,还买的是靠近山顶的地段,你跟我说祖祖辈辈做生意。”岳凤姝鄙视。
辛晓月这才觉得自己对王轩是一点都不了解。
“哦,他那种气度和胸襟,以及那种优秀,家里应该不是普通的做生意吧。他只跟我提过他父亲打理家族生意,妈妈当家。”辛晓月努力回忆王轩跟自己说过的每句话。
“他妈妈姓方?”岳凤姝问。
辛晓月点点头,然后电话响了,是陈大夫打来的。
辛晓月毫不犹豫地接起来,问:“陈医生,你好。”
“辛晓月,你来我办公室一趟。”陈大夫说。
辛晓月以为辛晓阳有什么事,连忙就往陈大夫的办公室去。
“晓月坐。”陈大夫笑着说。
旁边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问:“晓月,你还认识我不?”
辛晓月自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不确定地问:“你是,那个,救轩哥的找大夫?”
“是呀,是呀。好多年不见了,你记性很不错呀。”赵大夫朗声大笑,打趣地说,“晓月,我是不是说话算话,把你的大哥哥治好了?”
辛晓月脸一下子红了,说:“多谢赵大夫。”
赵大夫摆摆手,说:“好孩子,咱们不说客气话,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跟你说。”
“您请讲。”辛晓月略略躬身。
赵大夫说:“我就开门见山了。半小时前,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王轩的妈妈打来的。她对我说,一直联络不上你,你的电话号码处于屏蔽陌生来电的状态。希望我亲自跑一趟省医院,找一找你。”
“王阿姨来了?”辛晓月整个人紧张起来。
赵大夫点点头,说:“她来了,现在就在广场路边的车上。”赵大夫说着走到窗边,指着那黑色的车。
辛晓月也看到了,一颗心止不住地狂跳。
“王阿姨要见我吗?”辛晓月问。
“是。”
“可她到了这里,还要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深意?”辛晓月问。
赵大夫赞许地点点头,说:“正是。”
辛晓月一头雾水地看着赵大夫。
赵大夫正要说话,电话却是响了。
赵大夫接了起来,恭敬了说了两句,递给了辛晓月说:“你王阿姨要跟你说话。”
辛晓月更加紧张了,接过电话的手微抖。
“你好,王阿姨。”辛晓月说。
“晓月,我是王轩的妈妈,我叫方如霞。你可以叫我王阿姨。”
“是。”辛晓月连忙回答。
她曾听王轩说过,她妈妈的当家,家里上上下下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当时,她就认为王阿姨是很凶的。可是听这声音温温柔柔的,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晓月,我就在医院路边的车上。这是第一次跟你通话,我首先要对你说的是,感谢你对王轩的救命之恩。”方如霞微笑着说,“这句感谢应该在八年前就说了,不过,轩儿怕我吓着你,就不让我打扰你。”
“王阿姨,你太客气了。我只是举手之劳,轩哥对于这份儿所谓的救命之恩,却已报还了太多。”辛晓月连忙说,“此时,我又怎么当得起你一声感谢呢。”
“傻孩子,这句感谢,你当得起。你以后做了母亲,就明白,孩子对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方如霞靠在车上,看着次第亮起来的辉煌灯火。
“嗯。”辛晓月应声。
方如霞便继续说:“其次,我想问你一句:你可中意那江瑜?”
“王阿姨,我跟江瑜不过几面之缘。哪里来的中意一说。实不相瞒,那订婚是江老爷子和我爷爷搞出来。我并不知情。”辛晓月解释。
可是,解释到这里,她就觉得无力了。
今早,江瑜发的三条微博,怎么解释得通?
可就算解释不通,也还要解释一番。所以,辛晓月顿了顿,又硬着头皮,说:“至于今天,江瑜发的微博,其实是个误会。当时,我给轩哥打扫在锦园的屋子,正好看到江瑜也在,就去找他谈澄清订婚的事实,他邀请我体验一下他们公司的‘明月光’。”
“这事,你不必解释。”方如霞温柔地打断了辛晓月。
辛晓月不知道方如霞的意思,只觉得非常忐忑,只得加一句:“那张图片是我去帮他宅子里除蛇,他拍的,我不知情。有很多人想他死,还放了过山风咬他。那张睡颜,我不知情。是他们入侵了轩哥的房子,说昨晚有雇佣兵狙击手。”
方如霞轻笑,说:“这些事不重要。只要你说,你不中意江瑜,那就行了。”
辛晓月有些懵,抬眼看到赵大夫与陈大夫更是一脸惊讶。
她一脸疑惑。
“雇佣兵,狙击手,过山风,这些......”陈大夫摇摇头,说,“我总觉得是电视剧,不行,我去冷静一下。”
陈大夫去了里间,方如霞却在那头说:“我现在问你,那么,你中意王轩吗?”
她这话一出,一旁的静姐以及娇娇都睁大了眼,辛晓月也愣住了。
“我想听实话。”方如霞说。
辛晓月不知怎么回答,只觉得非常忐忑,脑子里也一片空白。她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抓出了平时爱写的那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方如霞听到这诗句,一颗心放了下来,对辛晓月说:“既然是这样,你现在下来接我,我来看你和晓阳的。当然,这边还有记者,你可能要跟我一起面对记者。”
“面对记者?”辛晓月问。
“对。王轩是王氏的嫡长子,是王家的继承人,你中意他,将来要嫁给他,就要干干净净。现在的绯闻,就要一概消除。”方如霞缓缓地说。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轻言细语,但每一句都辛晓月觉得泰山压顶,不寒而栗。
“王阿姨,我想自己来澄清这件事,不要拉上轩哥。”辛晓月思量了片刻,对方如霞说。
方如霞微微眯眼,问:“你刚才给我的答案是骗我的?”
辛晓月摇头,说:“并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可以面对记者,讲述真相。但我跟轩哥的事,我不想在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下,擅自去公布。”
方如霞听到辛晓月的回答,心里很是欣慰,笑着说:“放心,他肯定中意你。”
辛晓月摇摇头,说:“不,他没亲口说。”
“行。依你。”方如霞的声音轻快了许多。
随后,她挂了电话,在娇娇和静姐的搀扶下,缓步下车。
然后,她徐徐打开一把油纸伞,款款向着省医院住院部走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记者会
省医院的广场上,有七八家的娱记还在这里守株待兔。对于蹲守“锦绣饭店”的娱记们能在五星大饭店免费招待,还能得到礼物一事,蹲守在省医院住院部门前广场上的娱记羡慕不已。
“给我们一个大的新闻就好了。”有就着矿泉水啃面包的记者叹息一声。
旁边吃泡面的同行“嗯”了一声,哧溜溜吃了一口泡面,才说:“一会儿,我出个钱,冒充病人家属上去探一探。”
“没用的。先前几个,都被省医院安保给丢出来。”
“也是。”泡面君叹息一声,却又不解地问,“你说,省医院的安保什么时候这么火眼金睛了。我记得前段时间,拍戏受伤的玉女派掌门人张瑞芳摔伤了在这里住院,我们还能混进去的。”
“是啊。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十八般手段都用上了,都还没见到辛晓月就被扔出来了。以前,难度最高的时候,我只用过三种。”一名三十多岁的娱记感叹。
“或者其实那些不是省医院的安保,就是人家江九少的安保?”
有人提出怀疑,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尼玛,江九少的新闻,我听说前些年也有同行也去蹲守过,基本上都被打得很惨。连刘成都被逮住了的。如果真是他安排的人,我们在这里蹲着有啥意思?”有资深娱记说出了这句话。
众人陷入了深思。
“你们没看在我们到处抢新闻的时候,刘成那小子根本没动静吗?”又有人说。
“是啊。”
“肯定又在酝酿什么独家,这小子貌似是江九少的御用了,你看江九少的新闻都是刘成团队放出来的。”
“唉,有资源就是好。”
.......
七嘴八舌一番议论之后,众人再次陷入沉默,都在心里打腹稿,想着如何说服自家的领导,请他们收回蹲守省医院的这条命令。
人家辛晓月就在这省医院里,但就是进不去。混进去几分钟就会被丢出来。
就在大家陷入思考的时候,前前后后几辆黑色的车停下来。这个车队停得很整齐,车与车之间的距离都是一样的。
这个车队中间的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这一辆越野车就停在了省医院住院部路口。
出于娱记的直觉,这些记者立马就发现那一辆看起来似乎普通的越野车,那特么的是限量版啊。
这版本的越野,人家制造商一共只有造了十一辆。
其中十辆是汽车公司生产,售卖到中国的只有三辆。而第十一辆则是王氏集团总裁王景彦为他的夫人方如霞定制的。
“这是哪一辆?”有人问。
“显然是定制!”熟悉豪车的同行回答。
这一句一出,所有的人纷纷愣住,泡面君都赶紧放下了泡面,拿起自己抢新闻的工具。
“这是忽然给我们送来大新闻了?”有位娱记问。
“似乎是。”不知是谁回答。
“是啊。沪上两大家,江氏与王氏。王氏如今真正的掌权人就是这位王夫人啊。”有人小声说。
“你说,那么温温柔柔的一位,怎么就能震慑那么个大家族呢?”有人提出疑问。
“这谁知道呢?”旁边的人小声说。
“不管是为什么。王夫人来这里,本身就是大新闻,抓紧吧,别废话。”有人提醒说。
“对对对。”
于是,一干娱记站得笔直,屏住呼吸,就看着那些西装笔挺的护卫,以及那一辆定制版的越野车。
但那辆车就停在那里,迟迟没有人下车。
灯火次第亮起来,周围似乎都静止了。就在一群娱记觉得过去了一万年那么久的时候,又来了一批记者。
娱记们定睛一看,那些也是同行,但人家是财经或者头条的记者们,平时非常瞧不上他们的。
“还蹲守呢?”熟悉的人打了一声招呼。
“嘿,是呢。”娱记不好意思地回答了一声。
......
然后,大家都架设好长枪短炮在省医院的广场上等着。
终于,那辆车打开了,副驾驶上走下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干练的马尾,身着黑色西装西裤。
那女的走到后座车门前,打开了车门,扶着一位身着西式礼服的女子,旁边一位干练的老太太为这位华贵的女士递上了一把油纸伞。
女士轻轻打开了伞,在两人的陪同下,款款而来。
娱记们见过各种国色天香,见过各种优雅,却从来没见过能将普通的步伐走得这么优雅高贵的。
更奇怪的是那女士明明是走得淑女优雅,却偏偏让大家都产生一种君临天下的压迫感,仿若这位是女皇一样。
“那,那就是王夫人?”有人小声问。
“没错。上次,国际慈善基金的晚宴,我见过。那气场真是压倒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男的。”国际版的记者回答了娱记的问题。
“那么厉害?”娱记小声问。
《蜀州日报》的首席记者却已经迎上去,笑着问:“方如霞女士,不知道我可否有幸为你做一个简短的采访?”
方如霞微微一笑,说:“当然可以。不过,我来这里,是有重要事情的。”
“据闻方女致力于慈善公益,不知道这次来省医院,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项目?”记者询问。
“今天来这里,只是私事,来看望一位因车祸受伤的小辈。”方如霞回答。
“原来是私事,不知道我们这样的采访是否会对你造成困扰?”记者询问。
方如霞依旧温柔,笑着说:“没什么困扰的。我也太久没有面对媒体了,难为你们还记得我。”
“方女士说笑了。您一直致力于慈善,这是我们蝇营狗苟的人无法企及的。”记者拍马屁。
方如霞微笑,说:“你太客气。这样吧,我等一个小辈,等到她,我就给你们一些时间,你们提问。这会儿,你们也好整理一下想要提的问题。
记者们感叹方如霞的体贴,一帮的娱记都在暗暗纳闷:就这样温柔的淑女,怎么能震慑王家呢?
当然,记者们只是感叹一句,就开始整理提问的问题。
方如霞就与静姐、娇娇站在广场中央,站在一帮记者的面前。
楼上,辛晓月刚跟岳凤姝说了王轩妈妈来的事。岳凤姝一听,眉头蹙了起来,说:“这事怎么这样坑呢?你确信要出去?莫不是狗仔队的假扮的吧?”
“不会吧。赵大夫不可能认错的。他可是军区总院的知名大夫。”辛晓月回答。
“不管是不是真的。这样去面对媒体算什么?你想好怎么回答记者的提问了吗?”岳凤姝问。
辛晓月摇摇头。
岳凤姝问:“记者若问你跟江瑜的关系,你怎么回答?难道你要回答没关系吗?就算你说,记者也不可能相信。那些照片,就是铁一样的证据。”
“嗯。”辛晓月点点头。
如果回答跟他没关系,那些照片又怎么解释?
她刚才想要跟王阿姨解释一下,都发觉好无力。何况是那些媒体。
“所以,我不知道王轩的妈妈要怎么操作。”岳凤姝一脸凝重地说。
“嗯,她没跟我说。我甚至不知道她的来意。”辛晓月说。
“对。我们连她的来意也不知道。如果你现在走出去,暴露在娱记面前,基本上来说,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对你捧或者踩,你根本没有反抗与选择的余地。”岳凤姝神情越发凝重。
辛晓月也觉得岳凤姝说得很有道理,但现在,王轩的妈妈就在广场上等着她。她不出现的话,似乎并不太好。
“我不出现,似乎也不好。”辛晓月一脸凝重。
岳凤姝也发愁,两人在电梯口站了片刻,辛晓月说:“我去整理一下头发与衣裳,出去一趟。毕竟,她是王轩的妈妈。无论她做什么,我都原谅她。”
“唉,你这个傻瓜。”岳凤姝叹息一声。
等辛晓月走进卫生间,岳凤姝立马掏出电话给江瑜打电话,问:“你到哪里了?”
“马上到省医院门口了。”江瑜回答。
“恒恒呢?”岳凤姝问。
“在饭店。你放心,我派了很多人保护着。”江瑜回答。
“我简单给你说一说情况。”岳凤姝长话短说,将方如霞打电话过来的事说了。
说到后来,岳凤姝来了一句:“你不要以为我告诉你这件事,是看好你和晓月。实际上,我也不觉得你是晓月的良人。她适合简单的人,过平凡的生活,你的人生太麻烦。”
“我知道。所以,我会努力处理掉这些麻烦的。”江瑜言辞恳切。
“那是你的事。今天我告诉你这件事,单纯就是怕辛晓月被坑。毕竟,对方是王氏集团的真正掌舵人。”岳凤姝说。
“你也知道了?”江瑜问。
“我不与你多说。今天有很多的媒体在,我不便下楼替你守护晓月,请你不要坑她。”岳凤姝冷冷地说,然后挂了电话。
随后,她看到辛晓月走了出来,将头发梳理了一番。
“晓月,我就不陪你去了。毕竟我身份特殊。”岳凤姝说。
辛晓月点点头,鼓足勇气进入了电梯。
广场上,一干记者正在等待方如霞女士宣布记者会开始。就在这时,又来了一辆兰博跑车,“唰”地停在了路口。
“豪车啊。”娱记们立马就看出来了。
“这车不上千万,拿不下来。”有人说。
然后,车上走下一个身着阔腿裤、亚麻衣衫的古典女子。女子虽然身着具有古典味道的衣衫,但走路却极其干练。
“阿霞姐姐。”女子走过来,爽朗地喊了一声。
“晓春呀,你的消息真灵通,我才刚到这里不久。”方如霞说。
“阿霞姐姐,我也是因为有些事,跟叶四夫妇吃了顿饭,正巧谈到了阿轩,顺子就说你要过来,吓得我连忙从乡下跑回来,接待我的阿霞姐姐了。”女子笑嘻嘻地站到了她面前。
“你呀,还是这么不羁,这一干媒体呢。”方如霞温柔地说,看了看那些媒体。
“嗨,大家好。”女子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一直在想这个气质俱佳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来路的娱记们,看到她打招呼的这个动作,恍然想起这不是拿了多个建筑设计大奖,又跨界横扫珠宝设计的周晓春吗?
周晓春年纪轻轻就击败了许多人,成为才华横溢的设计师,其创办的地产公司是国内最高端的品质地产公司。
当然,让人最津津乐道的还是周晓春最后嫁了,嫁得特低调。所嫁之人,当时就是少将了。貌似如今正是本区首长。
一干娱记回过神来,连忙回应:“周大师好。”
“啊呀,你们真是客气,还称呼我大师。”周晓春爽朗一笑,亲切地挽住了方如霞。
然后用一种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问:“阿霞姐姐,你这阵仗也太大了,还做直播呢。”
“你没看先前江氏这俩小辈做的直播吗?真是一箭几雕了。”方如霞说。
“阿霞姐姐,我不关心他们。我只关心你和阿轩。”周晓春委婉地摆明来意。
“你是怕我伤害辛晓月?”方如霞低声反问。
周晓春不接话,只说:“我也算看着阿轩出生成长的。他一直很乖,但是我们一直没有走进过他的世界。这些年,唯独跟辛晓月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我想辛晓月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我知道。”方如霞回答。
“但现在出现这种事,我就摸不透你的想法了。阿霞姐姐的能力,晓春也是望尘莫及的。说实话,我怕你雷霆之怒。”周晓春径直说。
“晓春,你多虑了,我很爱阿轩。这次来锦城,也是为阿轩守着她的。”方如霞说。
周晓春听他这么说,顿时就放心了。方如霞手段狠戾,善于揣摩人心,谋算,但她说一不二,君子一诺。
“那真是极好的。”周晓春眉开眼笑,说,“阿轩有你这个妈妈真好。”
“你这家伙,现在不担心了,还留在这里?不怕你们家老陆有意见?毕竟面对媒体嘛。”方如霞打趣周晓春。
“他不敢。”周晓春哈哈笑。
一干记者就看着两位站在人生巅峰的闺蜜在那边窃窃私语,笑逐颜开。然后,又眼睁睁看着几大直播平台网红主持人来到现场,搭台进行直播。
娱记忽然觉得自己这个行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怕要被社会淘汰了。甚至有些颜值的娱记已经在考虑,自己也开个直播间好了。
就在众娱记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感到前途暗淡的时候,十二辆的车队停了下来。走出了西装西裤的清一色大长腿帅哥。
“呀,好帅。”有网红赶忙转过镜头。
最后,那一辆加长版的豪车上,下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戴着金丝眼镜,头发微微卷。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儒雅之气。
“我去,这不是江氏集团的吗?”
“江九少的首席秘书许康啊。”
“啊,江九少会不会在车里?”
“是不是来看辛晓月的?”
娱记们窃窃私语,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随后,在所有中目光的关注下,那一辆车上走下来了一个人,很随意的衬衫西裤。
许康对他略略欠身。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他的容颜,根本不用怀疑,就判定这人就是云山雾罩的国民男神江九少。
那一张脸,说“国色天香,颠倒众生”也不为过。
也是这个时候,这些娱记才明白,刘成写的那些言辞真的没夸张。他们从前对刘成的鄙视,现在都化成了对刘成的佩服。
然后,众人就看着江瑜款款而行,往广场这边走来。
辛晓月走出住院部的大门,鼓足勇气去迎接未知的命运,抬头看到的,除了黑压压的记者,以及各种灯光外,就只看见江瑜缓步向这边走来,脸上带着微笑。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别闹
却说辛晓月刚走出住院部大楼,一下子看到广场上灯火辉煌,场面很大。
然后,她看到笑盈盈的江瑜,如同谪仙般笑着朝着她走过来。
她愣了一下,觉得这场面过于复杂,她不宜出现,便想着退回去住院部,然后让赵大夫跟王阿姨通个电话再说后话。
然而,敏锐的娱记们不愧有着“狗仔队”的绰号,嗅觉异常敏锐。
当江瑜对着某个方向微笑时,他们已经从方如霞、周晓春这边转向江瑜目之所及。
那边站着一个衬衫牛仔裤,扎着马尾辫的少女。
即便是在这样不明的灯火里,即便是这样普通的穿着,众人都觉得眼前一亮,那女子随意那边站在那里,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有一种太阳般的清澈明丽。
“这,这是辛晓月啊。”有记者说。
“废话,谁不知道是辛晓月呢。”有人反驳。
记者们其实早就挖掘出了辛晓月的照片,见过她真容。
只是碍于没有真正采访到,以及江九少的势力范围,各家媒体都在斟酌,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放出辛晓月的照片。
所以,记者们虽没有见过辛晓月本人,但看了那么些照片,加上辛晓月非常漂亮,辨识度很高。
因此,记者们也只看了一眼,就第一时间认出了辛晓月。
“不过,真人真是比照片好看一百倍啊。”又有记者说。
“这样的长相,我也会一见钟情的。”又有人说。
.......
记者们七嘴八舌,可每个人心里都在欣喜:“不枉费自己蹲守这么多天啊,只要能让辛晓月与江九少同框,并且江九少乐意接受采访的话,他们就可以干掉狗仔之王刘成,走向人生巅峰。
一干娱记蠢蠢欲试,一帮网红主播还没意识到那人是江九少,只觉得帅得太厉害了。
以理智针砭时弊著称的网红女主播少女小鱼,就是这许多网红主播里的一员。其实,她今天是接到了一个订单,说让她到省医院广场直播,出场费有五万。
生活拮据的少女小鱼就来了,她甚至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直播的。
没想到刚架设好设备,就看见了这么帅的帅哥。
她也挤进去,问:“这位帅哥,我们正在做直播,请问能给个镜头给我的观众们吗?”
江瑜看着辛晓月微笑,却还不忘反问女主播:“为什么要我给个镜头?”
“恕我直言,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像你这么有颜值有气质还有气场的人。我想世间的美应该被更多的人欣赏。”网红主播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但向来是以能说会道、言辞犀利、针砭时弊出名。
“你很会说话。”江瑜说。
“能得阁下夸奖一句,三生有幸。”
“你值得夸奖。能在这时候,语气淡定,不慌不忙。”江瑜说。
“哈哈,说实话,我是故作镇定,估计熟悉我的那些观众都听出了我语气的变化。”网红主播对江瑜说。然后还不忘对自己的观众说,“各位亲们,我这是在给大家争取福利,你们也知道,我向来道貌岸然,如果直播着,我估计就‘嘤嘤嘤,求帅哥签名’了。”
随后,她的直播间清一色走起了一波礼物浪潮,瞬间收入好几万。
“你很是不错,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到‘盛天娱乐’发展发展?”江瑜直接问。
网红主播一听,顿了一下,问:“盛天娱乐?宁远集团旗下的盛天娱乐?”
“当然。”江瑜微微笑。
“你是盛天娱乐的负责人?”女主播的声音里有着颤抖。
宁远旗下盛天娱乐,那可是所有艺人都想进入的地方。
每个进入的艺人都会得到最大限度的推广,并且条件也并不苛刻。盛天娱乐老总拿了行内话说:“我们的条件不苛刻,但是若真有艺人想要违背,我想没有谁会用这样的人。因为被盛天娱乐所丢弃的人,首先就是道德沦丧的人。”
那言下之意,其实就是“我盛天娱乐给你最大的发展,我们的条件也不苛刻,没有剥削艺人的意思,但如果违背盛天娱乐的原则,那么封杀你,没商量”,并且大家都知道盛天娱乐的背后是宁远集团,人家说的真不是大话。
所以,各个艺人对于那句话,都不寒而栗。
然而,就是这样,也有无数的艺人想要进入盛天娱乐。
背后是宁远集团,有钱有实力,发展路子广,跟别的娱乐公司比起来,条件也不算苛刻。
因此,盛天娱乐的招考会,无数的知名艺人都会去报名。而能入盛天娱乐的,都似乎镀上了一层光环。
女主播也曾暗戳戳去盛天娱乐招考会报过名,结果没被选上。
如今这位一看就气质不凡的帅哥居然邀请她去盛天娱乐。
“我是宁远集团的负责人。”江瑜依旧微笑,然后他看着辛晓月被记者们迅速包围,毫无退路。
“那你能管盛天娱乐吗?”女主播很激动,但也很理性。
盛天娱乐虽然属于宁远集团,但不是所有宁远的高层,都能掌管盛天娱乐的。
“你觉得你一看就想直播给你观众的这一张脸,会是谁?”江瑜问。
女主播脑子一下子跳转,激动地问:“你,你是江九少?”
江瑜没回答,只轻轻点头。
“你,你是来看辛晓月的吗?”以理智出名的女主播这会儿也特别不淡定。
“是。”江瑜大方承认,虽然没有拍到他的脸,女主播的直播间已经沸腾了。有鱼票跑出去到处发帖,贴房间号链接。
一瞬间,直播间就爆满了。
这是一个小的直播平台,抽成少,所以,网红女主播选择了这里。
这会儿,平台方发现人数暴增,有瘫痪的迹象,技术忙得一团糟。
“难道你这会儿,不该问你的前程吗?”江瑜轻笑。
女主播激动不已,说:“江九少一诺千金,既然说了,就一定是答应了。我不担心。”
江瑜依旧笑着,看着被记者包围的辛晓月。人群中的女子面对着灯光,有些许的局促不安,但总体上还算从容不迫。
“可我还是想弱弱地问一句:江总真的觉得我适合盛天娱乐吗?”
“颜值标准不够,但你的头脑与智慧足以让你成为首席的主持人。”江瑜回答,然后对许康说,“康叔,让邵艳吉跟这位少女小鱼美女联络。
“是。”许康回答。
被天上掉下的馅饼儿砸晕的女主播,有一瞬间脑子空白。不过,以头脑著称的女主播看到江瑜紧要前行时,连忙喊:“江总,请问,可以,可以给一个小小的镜头给我的观众吗?”
“好。”江瑜爽快答应。
女主播简直要哭了。
颜值不够,读书不多,家境贫寒,做直播挣挣钱。
她从来没有想过江九少的真容是自己对媒体公布的,这简直是祖坟上冒青烟的事。
“灯光,摄影,你们快准备,给九少一个镜头。”
然后,镜头给过来,江九少对着直播的观众们,从容不迫地招手打了个招呼:“嗨,大家好,我是江瑜。今天还有私事,就不跟各位闲聊了,等过几天,盛天娱乐会直接开直播,依旧是小鱼的直播间。届时,还会有神秘礼物相送。好了,拜拜。”
江瑜从容不迫说完,那边也赶忙把镜头切换给女主播小鱼。
小鱼接下来的直播,已经按捺不住激动。虽然,不能直接上近镜,但得到允许可以上远镜。
少女小鱼基本就围绕着江九少的活动轨迹在做直播。
这一晚,女主播少女小鱼家祖坟上冒了青烟,就这样进入了盛天娱乐,被无数人明枪暗箭地嫉妒,这些都是另外的故事。
却说辛晓月想要退回住院部,一干娱记哪里能放过这机会?
虽然说,这边还有方如霞和周晓春这些大佬。但这些大佬是不排斥接受媒体采访的。可辛晓那可就不一定了,而且看她样子像是想转身就往住院部里跑。
不行,不能让辛晓月和江九少进了住院部,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采访得了。
就算捕捉到了他们的镜头,没有江九少亲口的承认,他们也不敢发真人照新闻。
所以,娱记们跑起来追了一波,迅速将辛晓月围住,闹着问:“辛晓月小姐,你好,希望能采访你一下。”
其实凭辛晓月的身手,想要转身往回走,这些记者追不上的。
只是,她看着广场上有些懵了,又在犹豫到底该不该转身回去。就在这一犹豫之间,记者就围上来了。
她很想说一句“抱歉,你们认错人了”,但她看着江瑜的笑容,觉得自己就算说了,也会被这人坑的。他那笑容,让人太熟悉了:就是坑人的笑。
“抱歉,你们这样太乱,太吵了,这里毕竟是医院。”辛晓月连忙说。
“啊?太乱?我们换个地方,换个方式,保证有秩序。”有一名记者说。
“对。我们换个地方,灯光什么的都打好。”有记者附和。
“抱歉,今天恐怕不行。”辛晓月连忙说。
她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已经看清楚了广场上的情况。
王轩的妈妈在这里,江瑜在这里,势必会有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出现。就算江九少只手遮天,媒体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何况貌似还有一些所谓网红在直播。
“我们不会耽误你太久,只做简短的采访,就几句话。”有个记者连忙说。
“其实,承蒙大家的厚爱,我知道你们一直想要采访我,也想为大众挖掘新闻的真相。只是,我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忽然被媒体推上风口浪尖,这段时间,一直觉得惊恐迷茫。还没有想好如何应面对大家。”辛晓月不疾不徐地说。
“对不起,给你造成了困扰。”一位资深娱记连忙说。
辛晓月摇摇头说:“不。是我的不出现,让大家昼夜蹲守,非常辛苦。是我向大家道歉才对。”
“不,不,我们职责所在,还打扰了你的生活。”娱记们也连忙说,顿时又在心里赞叹:不愧是高考状元啊,就是会说话。那些无脑女明星跟她一比,真是天上地下。
“所以,我一直在想整理一下思绪,给大家专门开一个记者会。免得你们辛苦蹲守。”辛晓月说话越发从容。
记者们不想放过这机会,但自己惊吓地觉得:怎么有点想要同意她呢?难道是因为美女,自己没法抵抗么?
“那,那今天接受我们一个简短的采访,就几句话,可以嘛?”有记者不屈不挠。
“对,就几个问题。”记者说。
“就想问一下,你对江九少在微博上的言论有什么想法?”
辛晓月站在那里,没有回答,看着江瑜快步走过来。
“想法?”她看着江瑜,顿了一下,“承蒙他的一见钟情,这是我此生最璀璨的烟火。如同童话。”
“那看来辛小姐是非常的惊喜。不知道,会不会接受我们的国民男神?”
“我并不惊喜。我原本的生活被打乱,我周围的朋友、同学、老师等都被困扰,我的母校,以及省医院都被打扰。这样的生活,称不上惊喜。我是一个佛系的人,只想过平凡的一生,童话般的事情本身就不平凡,并不适合我。”辛晓月缓缓地说。
江瑜却来到了记者的外围,朗声说:“可,无论是谁见着你,就知道你本身就属于不平凡。”
辛晓月隔着记者,看着江瑜说:“强行打破别人的平凡,给予对方无端的困扰,这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爱情是水到渠成,浑然天成,勉强不得。九少智慧过人,想必能有所了悟。”
“久航大海的孤舟遇见码头,沙漠旅人遇见绿洲。是自己想要的,便要争取,便要勉强。这就是我。”江瑜微笑。
“这世上很多事,其实勉强不来。”辛晓月神情严肃,“九少对我的厚爱,我定当一生铭记。”
“我要的是报还。”江瑜说。
“抱歉,恕我能力有限,你这样光华灿烂的人,我没法报还得了你。”辛晓月看着江瑜。
江瑜敛气了笑容,眸光灼灼地看着辛晓月。
“周围居然一片寂静。有记者想:这不是我们的采访会吗?怎么会这样了?
人群外,方如霞微微看着辛晓月露出了笑容,周晓春轻声说:“这女孩子倒是真不错,跟阿轩很相配。”
远在国外的电视屏幕前,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一下子站起来,怒气冲冲地问:“她凭什么拒绝我儿子,我儿子这么优秀的。”
“夫人,息怒。”
“不,我要马上去锦城。”
“啊,可是你对锦城”
“废话多!”
妇人转身去收拾行李,所以,她没看到自己的儿子沉默了许久,在镜头前,对辛晓月说:“宝宝,别闹。”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过招
“宝宝,别闹”一句话,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只是江九少追妻路上一个浪漫的插曲。
吃瓜群众只会觉得江九少浪漫,深情,身为被表白的当事人,辛晓月应该感动不已。
然而,对辛晓月来说,“宝宝,别闹”这一句话,却如同雷声炸响在耳际。承载的是她的一段陈年记忆以及家人的一段执念。
特别是舅舅,一喝醉就开始说“阿凡那孩子....”
久而久之,连从未见过阿凡哥哥的辛晓阳也受到感染,知道自己家里曾经有个大哥哥叫阿凡,是如何如何灿烂优秀的一个孩子。
“阳阳,你这战斗力不行呀。要是你阿凡哥哥,早就拿下了。”
“阳阳,你这学习能力不行啊,要是你阿凡哥哥,我教一遍就学会了。”
......
“好吧,期望有朝一日能见到阿凡哥哥。”辛晓月逼于无奈,只得顺着喝多了的舅舅。
“我把他弄丢了。”舅舅说着,就坐在地上哭起来,神情懊悔。
每每此时,姐弟俩面面相觑。等舅舅睡下了,辛晓阳总爱问:“姐姐,阿凡哥哥是怎样的一个人?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么?”
辛晓月就又将记忆里的阿凡哥哥拿出来复习一遍。然后,她记得更清楚,辛晓阳也更崇拜阿凡哥哥。
久而久之,阿凡哥哥,就是一家人执念。
就算是她,在遇见困难委屈的时候,总会想:倘若阿凡哥哥还在,他肯定能保护自己,肯定不会被那些人欺负的。
她也好想念阿凡哥哥,就像想念大哥哥那样想念。
她总是想:如果阿凡哥哥还在这个家里,她就可以偷懒一会儿了吧?毕竟,阿凡哥哥那样厉害......
辛晓月时常幻想能找到阿凡,但随着王轩帮自己找到爸爸,却没办法找到阿凡哥哥之后,她便没抱什么希望,甚至隐隐觉得,或者大难不死的阿凡哥哥已不在这人世间。
只是,兜兜转转,在这无端起波澜的阴谋算计里,辛晓月忽然发现国民男神江九少很可能是阿凡哥哥。
只不过,被算计怕了她,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一个阴谋诡计。
所以,她并没有激动地跟江瑜相认,她需要使用自己的方式确认。
现在,她还来不及确认。
他当着众人的面,宠溺地说:“宝宝,别闹。”
许多年前,阿凡哥哥跟着舅舅认真做事的时候,她就爱捣乱。他每次都会叫:“宝宝,别闹。”、
如今,那语气神情都像极了当时的阿凡哥哥。
所以,即便辛晓月竭力控制,鼻子还是忍不住泛酸,甚至忘记了该如何反驳。
站在人群外的方如霞将一切收在眼底,觉得辛晓月是被欺负了,便温柔地说:“请大家让一让。”
记者们连忙让开,便看见方如霞对着辛晓月喊:“晓月,晓阳怎么样了?”
“啊,晓阳情况很稳定了。”辛晓月回过神来连忙回答。但她也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就是王轩的老妈,说实话,王轩跟她长得不太一样。
“你阿轩哥哥公务繁忙,我也是后知后觉,刚知道晓阳的事。”方如霞笑着,委婉地说明了身份。
“王阿姨,你太客气了,那么忙,还专门来看晓阳。”
方如霞搭了台子,辛晓月也就配合她唱戏了。只不过,她在配合的时候看了一眼江瑜,只见他微微蹙眉,神情很是落寞。
辛晓月移开视线不看他。
方如霞却已对媒体说:“我这小辈就是个实诚的孩子,一心就扑在学业上。因此,你们先前真是吓坏了她。”
“啊?辛晓月是方女士你的后辈?”有记者非常惊讶。
“正是。”方如霞微笑,亲昵地牵起辛晓月的手。
“那,那能透露一下,你与辛晓月小姐的关系吗?”记者们非常八卦。
“她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是我儿子的好友,也是我当作亲人挚爱的小辈。”方如霞斟酌了再三说了这样的说辞。
这样的说辞,没有半点的虚假成分。却恰到好处给辛晓月撑了门面,又推出了自己的儿子,却又恰到好处地让辛晓月与阿轩处于一个不松不紧的朋友关系。
记者一听,也是大有文章,连忙笑着问:“不知道方女士可否透露一二,美女救英雄的始末?”
“许多年前的旧事,碍于一些保密协议,不便于提。抱歉。”方如霞对答如流。
记者们很是遗憾,但也不敢刨根究底,谁都知道方如霞的独生子居然不经商,去了军队。那些喜欢挖掘豪门八卦的人,还曾讨论过王家以后的继承人要怎么办的问题。
“那真是蛮遗憾的。”记者们笑着说。
“所以,晓月是我王家的恩人,又是一个纯粹的孩子,我向来喜欢她得很。还请各位手下留情,暂时不要打扰她。至于最近困扰她的事,我们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方如霞说。
说完后,方如霞挽着辛晓月说:“晓月,走吧,带我去瞧瞧晓阳。”
这边厢眼看主角就要撤了,娱记们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
任凭方如霞爆出辛晓月的身份,如何给辛晓月撑腰,他们觉得娱乐圈最劲爆的新闻莫过于江九少露出真容,还与辛晓月同框。
所以,他们立马就喊道:“方如霞女士,对江九少对辛晓月小姐的追求,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方如霞叙叙看向了江瑜,依旧是微笑的表情。
“我的看法就是江九少谋略过人,只不过,世上有很多事是计算不出来的,也是算计不来的。与其步步为营欺负老实人,还不如老老实实以诚心诚意来打动人。”方如霞缓缓地说。
“多谢王夫人指教。我对晓月原本就是一片赤诚之心。”江瑜巍然不动,神情淡定。
“那你就该知道,你的行为,吓坏了我家晓月,还对她造成了困扰。并且,你拿她来找你澄清事实时拍的照片来制造你们关系亲密的假象。这种就是你所谓的赤诚之心吗?”方如霞将辛晓月往身后推了推,不疾不徐地说。
江瑜眸光微敛,径直看向辛晓月。
辛晓月顿时觉得他的眸光充满了怨念,不知道为什么,辛晓月忽然觉得胸口堵得慌。
这种郁闷,像是年少无知时,她将某某某给的情书给了第三个人看,这事被第三个人传得满城风雨时,她看到那个情书作者苍凉而悲伤的背影时的感觉。
“王夫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江瑜扔了一句古语,随后又说,“我所做的一切光明磊落,我也说了,晓月还没有中意我。可没关系,我对她一见钟情。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者,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那你可要好好把握你的度,不要让晓月受到什么莫须有的困扰。”方如霞依旧是细声细气的。
可在场的记者觉得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默默地低了头。
而江瑜依旧云淡风轻站在那里,看着辛晓月,喊了一声:“宝宝。”
辛晓月觉得他那神情眉宇都像极了阿凡哥哥,连那喊“宝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她怔住了。
江瑜便瞧着她,眸子里难掩的失望与哀伤。
辛晓月总觉得是自己罪过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便只等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