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8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48）
欧翔回到县城的旅馆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路上还下了会儿雨，那时候他正在车上，倒也没有被淋着。
从公交车出来时，雨还没停，天空灰蒙蒙的，路灯将这个小县城也晕照出繁华的假象来。
他站在路边，仰着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然后扯唇失笑一声。
在来之前，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章家人知道他打钱过来，他没有意外，哪怕他每次都是通过战友打过去的。
可别人不是傻子。
三年多以来，他没有来看过章程，也没有来面对过章程的家人。
是不忍，也是不敢。
因为早猜到了……早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
章雯的每一句控诉，每一句职责，其实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或者说，哪怕章雯和章家人一句都不说，他也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因为那个最无法释怀和原谅的人，分明是他自己。
但……
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迟了三年多的道歉，亦或者是道别。
他给了，便是一个小小的了结。
所以，真的不会再来了吧。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像是无知无觉，任凭着薄雾般的冷雨洒落在他的五官上。
将他的睫毛和清俊的五官全部打湿。
路灯晕照下，泛着浅白的柔光。
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了。
他沉了一口气，挺拔窄阔的背脊转了个身，朝着旁边的一家盖饭门面店走去。
半个小时后，他回了宾馆，脱掉外套后，从箱子里找了几件衣服，直接去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兜头落下，他闭上眼睛，静静的仰着头，将自己填埋在这个有点窒息的空间里。
五分钟后，他裹着浴巾出来，随意擦了擦头发，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换洗的衣物。
外套随意披上，人往床上一座，手机震动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眯起眼睛。
是皇甫清。
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之后吸了一口，才点了接听键。
皇甫清的声音传来：“喂，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怎么了？是在路上没听到吗？”
欧翔吐出一个烟圈，“恩”了一声，声音带着略微的干哑，低低的。
皇甫清那边沉了口气，也没多想，只道：“我刚回到t市，你在你战友家怎么样？”
欧翔眯了眯眼，微顿后，说：“还好吧。”
“你战友家离t市……是不是挺远的呀？”
“恩？”欧翔有点疑惑皇甫清怎么会问这样无聊的问题。
想了想，他再次道：“还好吧。”
皇甫清：“……”
终于是忍不住了，说道：“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欧翔，我觉得你如果没事的话，还是快点回t市吧……战友每年都可以见，但是老婆没了可就彻底没了……我给你看了下，最快一班回t市的火车票是今晚十一点多的，现在时间八点半，我给你定过票了吧，你收拾一下，现在就赶去火车站吧！”
欧翔：“……”
他能说他现在就住在火车站旁边吗？
但……
这似乎不是重点！
欧翔道：“什么老婆？我怎么不大明白？还有我今晚……”
他今晚打算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回t市。
外面冻了一整天，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还饿着，身体也挺疲惫的。
皇甫清说：“你什么不大明白……姚雨菲，就姚家的那个大小姐，她好似跟那个叫什么鱼的人在一块了……我正在老羊酒吧呢，两个人刚才一道离开去电影院看电影去了……”
姚雨菲和方愚吗？
欧翔眯了眯眼。
跟着淡然一笑，说：“这不是挺好的？”
皇甫清：“……”
皱眉：“什么挺好？没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块，就不能算很好……欧翔，我愿意主动退出可不是看着你将幸福拱手让人的！”
欧翔沉着声没说话。
皇甫清说：“欧翔，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要放弃姚雨菲吗？你想过以后的生活吗？你觉得你能遇到第二个像喜欢姚雨菲一样去喜欢的女孩子吗？你的人生，就要这样茫然无趣的进行下去吗？你确定你要这样吗？”
欧翔一边静静的抽着烟，一边听着皇甫清的话。
烟圈缭绕着他的五官，将他整张脸晕照的模糊不清。
他的脑海中闪过第一次见到姚雨菲时的情景。
他被屈玉琢临时安排来接放学的姚雨菲，给姚雨菲联系之后，就坐在车里静静的等着姚雨菲过来。
也忘了等了多久，想抽烟又怕女孩子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
无聊至极，他打开了车内的音乐，也不知道是什么歌。
只听歌曲徐徐在唱：
——我看见你在人群间
——这一瞬间阳光迷了我的眼
——噢~多不可思议
——兴奋在脑中盘旋
——我有些贪恋
——这心跳的感觉
——我不能走到你身边
——只能偷偷看着你的脸
……
这种恋爱歌曲，欧翔是真的不喜欢，还不如找一首军歌来听。
他正准备去换歌，不远处一个清丽女孩的身影缓缓朝着这边走来。
风有些温柔，阳光也变得温软，女孩踩着一片青色的落叶走过来，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又移开……
欧翔听见自己胸腔中似乎“砰砰——”跳了两下。
车内歌曲还在徐徐的唱：
——一见钟情原来是甜蜜的折磨
——这是个热烈的季节
——所有激情挥洒在这每一天
——噢~你好像每天的第一束阳光
——照亮我的世界
……
……
——喂，帅哥，你真是可爱哎~
——好嘛好嘛，我不喊你帅哥，但你得告诉我名字啊，你不说名字，我只能喊你帅哥啦？
——欧翔……好听，我喜欢。
……
……
“欧翔……欧翔？你听到我的话了吗？”皇甫清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点儿焦急：“你能别这么淡定吗？我知道你是喜欢她的，既然喜欢就别放手……我帮你认真研究看了，他们俩绝对是那什么鱼的自作多情，姚雨菲的心在你身上，只要你回来，只要你回来……”
“清儿……”欧翔打断她的话，微垂着的眼眸里有别人看不到的冷光。
皇甫清没说话，沉沉的呼吸等着他开口。
片刻后，他道：“算了吧……”
第2119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49）
算了吧……
简单三个字，说的那般轻，但在皇甫清听来，却又那么重。
皇甫清那边缓了好一会儿气，才低低问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
“别告诉是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姚雨菲？我记忆里你可不是那么懦弱自卑的人，而且，你是英雄啊……你是英雄，你曾经立过多少次功，你多少次抛头颅洒热血，你多少次舍生忘死，你多少次为了我们的安稳生活负重前行？你怎么就配不上她了？怎么就配不上了你说？”
皇甫清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了。
她喜欢欧翔，欧翔在她心里，的确是那些富家公子，豪门少爷所比不上的。
方愚，更是比不上！
欧翔拧着眉，片刻后才开口，说：“不是配不上配得上的问题，是我觉得……”
他略微漂浮着一口气，仰头看向酒店的房顶吊灯，缓缓的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皇甫清那边顿了下，想问，那什么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欧翔又道：“清儿，我也不是什么英雄……至少在我心里不是。”
“定的票退了吧，该回去的时候我会回去。”
欧翔说完，也不等皇甫清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皇甫清那边，正站在路边，看着街道上的路灯和行人，长长吐了一口凉气。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不是英雄吗？
那谁才是英雄呢？
这个世界，繁华美丽，天很蓝，云很白，可是这么美丽繁华的盛景之下，又埋藏了多少暗无人知的罪恶？
有人风雪无阻，守在边关，有人披荆斩棘，停在荒野。
有人刀光剑影，英骨终埋。
欧翔，你曾是这群人中的一个啊，所以，你怎么能不是英雄呢？
怎么能不是呢？
皇甫清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
然后转身朝着老羊的酒吧走去。
欧翔，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顾虑或者在怕些什么，作为与你相识十年的朋友或者知己，我不想看你后悔，也不忍。
你不愿做的事，我替你。
……
电影是一部很狗血的爱情片，姚雨菲耐着性子看完。
觉得超级无聊超级没意思。
但是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女孩全程哭的稀里哗啦，也不知道在哭什么。
出来时，姚雨菲从前台要了一杯热奶茶，一边咬着吸管一边看方愚：“你觉得今天的电影好看吗？”
方愚道：“没感觉……”
顿了下，又说：“可能是没有过所谓刻骨铭心的爱情吗？自然而然，对前任的认知，便很薄弱了，所以就没啥感觉了。”
姚雨菲“哦”了一声，说：“那这么说来，有过经历的看了就会有感触吗？”
方愚摇头：“不一定……因为我觉得电影里的情节，还蛮可笑的。”
“啊？”姚雨菲眨眨眼，不明白。
方愚道：“因为我觉得男女主没有到分手的那步啊……怎么说呢，我心里所理解的喜欢，就是刻骨铭心的，无法动摇的喜欢，自然而然在我心里，除了她，别的所谓自尊，或者骄傲，通通便是不存在了。如果她不愿意退那一步，那我便退好了……总之让我放弃他，不可能，余生没有她这回事，我也完全不接受。”
姚雨菲眨巴着眼睛看着方愚。
方愚轻笑，问：“你看什么？”
姚雨菲忙摇头：“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样的人，其实当男朋友还蛮好的！”
方愚挑眉：“是吗？那要不要跟我来真的试试？说不定你会爱上我也不一定！”
姚雨菲忙摇头：“别别别……我就是随便说说，而且我这人吧，也是属于那种死脑筋，遇到喜欢的估计也很难完全放手，估计也会傻了吧唧的一退再退吧……但再怎么退，也不能坑了身边的好兄弟不是？那样也太不道德了。”
方愚笑笑，不再多说，带着姚雨菲继续往前走。
两人出了电影院，外面一阵凉风吹来，因为没有车位，车子停的有点远。
方愚让姚雨菲先等着，他去将车开过来。
姚雨菲喝着奶茶，迎着凉风，点点头：“你去吧。”
方愚道：“要不你去里面等着，我开过来给你短信？”
姚雨菲却摇摇头：“不用……也不算很冷，而且吹吹风，脑子可以清醒点儿。”
方愚看她一眼，也不再多说，点点头走了。
姚雨菲站在路边，路灯明亮，晕照在她的脸上，风很冷，她甚至可以看见那些漂浮在路灯下的寒冷的气体。
当然，那也许只是她的错觉。
一对年轻情侣走到路边，看着也是刚看完电影回来。
姚雨菲看了一眼，发现女孩似乎就是在电影院坐在她旁边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孩。
两人一边站定一边吵架。
男孩质问女孩哭的那么惨是不是还想着前任。
女孩说她只是怕自己成为男孩的前任。
男孩不信，女孩立马搂着他的胳膊安慰，说要去吃夜宵。
到底是小情侣，亲亲我我的说了几句话，立马就黏糊的不成样子了。
两个人的样子估计是叫了网约车或者有朋友来接吧。
姚雨菲咬了一颗珍珠，她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
晚上十点四十五分。
准备收起手机时，她的手指顿了下，然后鬼使神差的，找到通讯录的位置。
第一位，便是欧翔的号码。
很久没联系了，短信和电话都没有。
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自己呢？
应该没有吧。
有的话，就不会走的那么干脆了。
失笑一声，她刚准备点返回刷刷朋友圈微博什么的打发时间，旁边女孩突然尖叫了一声，吓得姚雨菲指尖一个哆嗦。
她怔怔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便看见女孩拉着男孩对着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奥迪招手：“这边……这边……在这边……”
姚雨菲：“……”
奥迪很快停下，看来是他们的朋友，两个人一边喊着好冷，一边迅速麻利的上了车。
姚雨菲呼出一口气，这女孩还真是……怎么咋咋呼呼的……
她叹了口气，重新将目光落在自己手机上。
下一秒，整个人呆住了……手机居然成了拨电话界面。
而且界面上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排头第一位的……欧翔。
——
求月票，要求不高，给我凑够十张就ok，谢谢啦~
第2120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50）
姚雨菲整个人都仿佛麻痹了，风吹在脸上都感觉不到凉意。
等她终于意识到发生什么时，她下意识的想要点“挂断”按钮。
可在指尖即将碰到的刹那却忽的一顿，内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感觉袭来。
她在想：他会接吗？看到是自己的名字，他……会接吗？会接吗？
已经一个星期左右没见了，他有没有想起过自己？哪怕只是那么偶尔的，偶尔的一瞬？
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后真的打算跟她彻底不再有交集了吗？他心里，真的没有那么一点，哪怕是一点的喜欢自己吗？
她紧着呼吸，死死地盯着屏幕，就那么静静的听着那边一阵有一阵长长的“嘟——”
期待着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
一秒，两秒，三秒……
已经快要自动挂断了啊，已经快要自动挂断了，所以，他是没听到？还是不愿意接？
忽的，她失笑了一声，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算了吧。
她想。
不逼着他了。
将他吓跑了怎么办？
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对，等他回来再说……
思完，她伸手便点下挂机键……
但她的之间刚碰触到上面，屏幕黑了。
但是拨号仍然在进行。
她将屏幕点亮，准备再去点挂机键时，屏幕上却已经开始计时：00:01……
姚雨菲心口一颤，跟着听到手机那头一个不太真切的，男子的声音：“喂？”
姚雨菲微微发怔，下一秒，忙将手机贴在了耳边：“喂……喂……”
“…………”电话那端，是一段长长的沉默。
姚雨菲闪着眼波，想开口说什么，又生怕自己说了什么真的太逼着他。
姐姐说她太冲动，她也觉得自己太冲动，而且欧翔这个人，心理素质极好，靠逼是没用的。
正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欧翔的声音：“有事？”
很轻很轻的声音，带着点儿漫不经心，甚至是冷然。
姚雨菲颤了颤眼波，“哦”了一声，说：“没……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拨错了号码……”
电话那端又是顿了下，跟着传来欧翔的声音：“哦。”
又是一阵沉默。
姚雨菲的心口有点痛，他居然真的没什么话想跟自己说了，竟是真的。
“你……过年回来吗？”终于，她鼓起勇气问了句。
欧翔那边轻声说：“回吧……”
顿了下，又补充：“可能回吧……”
回就好。
似乎被抛出去的心脏又重新回到了胸腔中，姚雨菲说：“恩，挺好的啊，这里毕竟还有……还有你的战友同事们啊……啊，我哥说还给你准备了过年津贴的，你回来记得找他要啊……”
欧翔那边像是笑了下。
一阵车子喇叭声传来，是方愚开着车子过来了。
他停下车子，摇下车窗，看着姚雨菲问：“菲菲，上车了……给谁打电话呢？”
电话那端似乎顿了顿，姚雨菲也有点窘迫，拿开手机对方愚道：“……你等会儿……”
手机重新拿到耳边，说：“那个……我刚看完电影出来，我先挂了呀。”
欧翔那边顿了下，“恩”了一声。
姚雨菲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深吸了一口夜晚的凉气，说：“那……再见。”
“恩。再见。”
欧翔先挂了电话。
姚雨菲听着电话那端没了回应，望着道路两旁偶尔过去的车影，望着在夜晚中被冷风洗的有点萧条的大道，兀自扯唇一笑，朝着车的方向走去。
很快，便上了车子，温暖袭来，她吐出一口气。
似乎是将刚才肺里的凉气全部吐了出去，整个心口，都有点温软的东西荡出来。
虽然那种温软是那般的不真实，像是浮在梦中一样。
方愚转眸看了一眼她的侧脸，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他打来的？”
“不是……”姚雨菲说：“是我不小心……打过去的。”
说这句话时，她的声音有点低，似乎有点心虚。
电话的确是不小心拨出去的，但她本可以马上挂断，她却没有。
所以这份“不小心”，其实打了折扣的。
方愚扯唇：“挺好……看来还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还有救！”
姚雨菲转眸瞪他一眼。
听见方愚又说：“再说，我俩这样不就是想刺激刺激他么？”
姚雨菲“唔”了一声，嘟唇：“我还不知道有没有用呢……”
方愚笑：“怎么？不相信你姐？而且你姐说这是她跟你姐夫求证过的可行性方案……欧翔曾经是个当兵的，骨子里的血性和雄性本能比正常人要稍微多一点儿吧，所以一般的东西不怎么能刺激到他……当然如果我单纯是你的追求者也未必可以，可你如果跟我真的在一块了，这种可行性，就增加了……”
姚雨菲说：“我知道……但还是觉得吧……”
“别觉得了……”方愚说：“我是男人，我也最懂男人……”
就像如果没有出现欧翔，他对姚雨菲的情感，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这就是雄性本能。
方愚说：“其实也不是多难理解……比如在自然界中，两个雄性为了争夺雌性，会经历非常残忍的斗争和厮杀，甚至可能你死我活，人虽然是高等动物，却不代表不是动物……所以这份雄性本能，是磨灭不掉的。”
姚雨菲：“……”
这扯得有点太……
轻咳一声，姚雨菲说：“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我突然有点饿了。”
方愚转眸看她一眼，轻笑：“好……可以。”
……
欧翔那边，挂了电话，捏着手机久久不说话。
其实电话一开始震动时，他就发现了，一直在犹豫着究竟要不要接这个电话。
多少次想直接点击“挂断”，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下不去手。
终于在电话眼看着要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点了接通。
虽然那时候，他压根还没想好接通之后跟姚雨菲说什么……
电话接通，果然听见姚雨菲带着点惊慌失措的声音，她说她是无意中点错了。
那一刻，他居然是相信的。
第2121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51）
是啊，这样一个夜晚，会突然打电话给别人，要么是真的关心亲密或者有急事，正常情况下，很少吧。
更何况，已经挺长时间没联系了，没理由在这个夜晚，突然就……
是的，没理由的。
甚至他的这个电话，就不该接，徒增尴尬罢了。
不过当她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有点波动的。
虽然只是浅显的。
她说道津贴时，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唇角，竟是不由自主的弯了下。
但下一秒，一个男子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虽然是很清浅的声音，但他认出来，那是方愚的声音。
那个在他面前说过喜欢姚雨菲的年轻人。
他蓦地想起，皇甫清此前似乎说过两人今晚去看电影了……看现在的时间，应该是电影散场了吧。
原来如此。
简短道别，挂断，夜晚归于一片寂静当中。
可是为什么彼时的心，却有那么一点的不平呢？
像是平静的海面突然卷起了一丝细细的波纹，而这波纹一层带着一层，居然渐渐行程了浪花。
而且是，他深吸了好几口气，都没有压下去的浪花。
他的脑海中想起皇甫清的话：
——我知道你是喜欢她的，既然喜欢就别放手……
——姚雨菲的心在你身上，只要你回来，只要你回来……
——别告诉是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姚雨菲？我记忆里你可不是那么懦弱自卑的人，而且，你是英雄啊……
——你曾经立过多少次功，你多少次抛头颅洒热血，你多少次舍生忘死，你多少次为了我们的安稳生活负重前行？你怎么就配不上她了？怎么就配不上了你说？
……
——你怎么就配不上她了？！
……
……
欧翔只觉得胸腔剧烈起伏了下，他伸出手去，猛烈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砰砰——
砰砰——
一下一下。
一声一声。
狠狠敲打在胸腔上。
眉心忽的一疼，他伸手按上去。
脑海中闪过姚雨菲娇俏阳光的笑脸……
——你好像每天的第一束阳光
——照亮我的世界
——欧翔……好听，我喜欢。
——你是知道的吧，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吧，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
——欧翔，你愿意带我走吗？去哪儿都可以，哪儿我都愿意跟你去……你带我走好不好？恩？你带我走……
“啪——”的一声，是手机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欧翔被那个声音刺激的一个激灵，下一秒，便整个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低着头，怔了两秒之后，弯身将手机拿了出来。
然后他的手盖在眼睛上，大概有十几秒那么长，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拨了皇甫清的电话号码。
皇甫清几乎是第一时间接起了：“喂，欧翔，你……”
“把你订票的相关信息发给我吧。”
皇甫清似乎愣了下，瞪他反应过来欧翔说的是什么后，立马点头：“好，我……我马上……”
……
姚雨菲和方愚一块吃了夜宵后，就送姚雨菲回到了姚家。
胡叶青撑着睡意等到姚雨菲回来，看见是方愚送回来的，心里别提多高兴。
忙要让方愚在家里留宿一晚，方愚以第二天还有事拒绝了。
胡叶青又热情的亲自将方愚送出姚家大门。
回来后就直奔姚雨菲的房间。
姚雨菲那会子正准备去洗漱睡觉，看见胡叶青门都没敲就进了门，当即皱眉：“妈，我都大人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啊！”
胡叶青道：“嘿，谁说我不尊重你**，我这不是怕你睡了着急吗？你妈妈我顶着熬夜皮肤差的风险等你那么久，你就一点没感动吗？”
姚雨菲心想，那我有什么好感动的，我又没让你熬夜等着。
姚雨菲准备去浴室了，胡叶青忙拉住她，问道：“嘿，我刚才听方愚说你们去看电影了？那是不是代表你跟方愚已经正式交往了啊？菲菲，如果要交往了你可得跟你妈妈我坦白，这马上就过年了，方家虽然不算商贾豪门，可也是有点名望的书香世家，尤其方老爷子，那随便一副字画拍出去也是几十万起的……到时候你要去方家拜年，要讲究的规矩可多着呢你知道吗？”
姚雨菲听得一阵头大，她这还没怎么呢，母亲已经将方愚家打听这么清楚了，还过年拜年，也太夸张了。
姚雨菲说：“妈……您不觉得您刚才问的那一堆问题，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吗？咱能不能明天再说？现在我想洗漱睡觉，我困了啊，困死了！”
胡叶青皱着眉，想想也是，这事儿的确一时半会说不完，但她也不想这么放过了姚雨菲，忙问：“那你就先告诉我，你跟方愚是不是交往了？”
“没有！”姚雨菲直接否认：“我跟小鱼儿就是兄弟，左手摸着右手的兄弟……我就是这几日心情不好，他陪我喝酒陪我看看电影再陪我吃饭罢了，我们一点别的关系都没有……”
胡叶青不太相信：“怎么会，我看方愚分明就是对你……”
“妈，您刚才说的，我只回答前一个问题就行了……您还让不让我睡觉了啊？”
胡叶青瞅着姚雨菲那副样子，到底是叹了口气道：“行了，我先不问，不过明天一早你可得跟我说清楚……还有，我可不相信两人没交往还每天腻在一块看电影吃饭喝酒的，这世上可没有所谓纯洁的男女关系……小丫头片子，你懂个什么？”
姚雨菲：“……”
轻咳一声，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而且莫名觉得那句“这世上没有所谓纯洁的男女关系”这句，很有道理……
到底是过来人啊……
不过好在，胡叶青也没有继续纠缠，跟姚雨菲又叨叨几句，就转身走了。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姚雨菲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解脱了。
她转身，长长吐出一口气，目光看着半边窗帘拉开的玻璃窗外。
夜色寂寂，冷风习习。这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冬日夜晚。
可是又莫名的觉得，这个夜晚有那么一丝的不一样。
是因为心里对那人的思念，又厚了一层吗？她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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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2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52）
次天一早，姚雨菲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接近酒店。
下楼时没看见父亲姚仲天，也没见到母亲胡叶青，心里顿时松一口气。
问仆人后，得知两人一大早出门了，似乎是去见友人。
姚雨菲如释重负，不在家就好，不在家，她就轻松多了。
她走到餐厅坐下，仆人将早准备好的早餐送上。
姚雨菲一边吃早餐，一边刷微博和朋友圈。
刷了会儿，忽的刷到了老羊的最新动态。
其实就是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人的背影，那背影不是别人，正是皇甫清。
时间像是在晚上，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地点像是在某个小区。
角度距离挺远的。
只见女子的身影融在黑暗和一片暖绒的光晕中，猛一看根本分辨不出来是谁。
但姚雨菲对皇甫清的身形和身高都非常敏感——不知道是不是曾经是情敌的缘故。
老羊昨儿送皇甫清回家了？
这么说，皇甫清现在人在t市？
此前老羊不是说皇甫清回老家了吗？现在这是回来了？
那她回来了，欧翔呢？
脑海里再次想起昨晚的那个电话，她到现在都觉得那太不真实，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她像昨晚睡前一样，忙翻开通话记录查看……
没错，最上面的那个五十七秒的记录，就是跟欧翔打的。
五十七秒，不算很长。
彼此说的话都极其少，其中有大片大片的沉默。
不过，听他的声音，好像没有很坏。
那就好。
而且他说，会回来。
可能会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会加上那个“可能”，似乎是给她一份不确定。
但她又不傻，知道他说的第一句是下意识的反应，也就是说，那才是真的。
他会回来。
一定会回来。
这么想时，心情又好了起来，她迅速吃了早餐，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姐姐姚子望。
快要过年了，她得给大外甥买点儿礼物，今天天气不错，可以叫姚子望一道去。
得知姚子望有空，姚雨菲立马就收拾了东西出门。
没有自己开车，而是让司机开的车。
直接将她给送到了姐姐那儿。
下车时，她发现楼下有一辆略微陌生的车子，不大认识，姐姐家来熟人了？
姚雨菲也没在意，迅速上楼，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家里的保姆，姚子望跟保姆打了招呼，跟着就听见自己大外甥那糯糯软软的声音，整颗心，顿时化了。
大外甥看见她，也很高兴，喊了一声“小姨~~”，就嘟嘟嘟的朝她跑了过来。
姚雨菲一把将小正太抱起来，在他软软香香的小脸蛋上亲了好几口。
姚子望从书房出来，看见她时，怔了下：“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在商场门口碰头吗？”
姚雨菲笑笑：“反正顺路也没绕太远，再说，我可想小不寒想的紧呢……对不对呀，小不寒？”
小正太在姚雨菲怀里很乖巧的点点头，说了一声：“寒寒想姨~~”
一岁半的小不寒，说话居然非常利索了，每个字发音居然都很清楚，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会放电一样，让姚雨菲看的心都要化了。
天哪，我大外甥太可爱太萌啦啊啊啊啊啊啊……再次溺死在大外甥的盛世美颜中！
姚雨菲忙将小不寒放下，怼脸拍了好几张，立马发给了老羊和方愚！
——你们快看我大外甥好好好可爱好好好萌好好好……啊啊啊，我找不到形容词了！！！
方愚：“…………”
老羊：“…………”
……
“哎，对了，我姐夫呢？”
姚雨菲拍了一会儿照，有欣赏了一会儿，觉得每一张都可爱到爆，顿时心满意足。
便随口问了一句旁边的姚子望。
姚子望一边收拾小不寒乱丢的玩具，一边道：“在书房，有朋友拜访。”
姚雨菲想起刚才看到的车子，下意识的问了句：“姐夫的朋友啊……什么人呀？”
姚子望似乎顿了下，才道：“叶明媚的丈夫，欧翔的上司，顾峥。”
姚雨菲眼皮子一跳。
……
书房内，顾峥和屈玉琢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
屈玉琢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面色沉静，看不出什么波澜。
但他对面坐着的顾峥却不一样了。
他翻看着手中的几页a4纸，俊逸的眉头一直紧紧锁着，下颚线绷的紧紧的，整张脸，阴云密布。
手中的茶水喝了差不多一半了，屈玉琢终于是叹了口气似得开口：“说实话，你当初将他安排到我身边，告诉我他是个ptsd，我观察了很久，觉得他除了有点沉默寡言，其余情绪情感等跟正常人相比，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换言之，他是可以以一个正常普通人的身份好好生活下去的，只要他想。”
顾峥长长压了一口气，然后道：“……所以，你觉得他去那个保全公司是对的吗？”
屈玉琢却淡笑着摇了下头：“说不好……欧翔十六岁当兵，高中都没读上，后来退役到了你的基地，虽然你们基地不是记录在册的编制，但也跟部队差不多了吧……而后，你将他送来给我当保镖和司机，现在，他准备去保全公司……看到没有，他所做的所有工作，都是靠着那当兵时的拳脚功夫底子，都带有危险性，在这种情况下，我并不认为这算正常的生活，也不能长久。”
“而且……”他顿了下，然后道：“我觉得欧翔此前所谓的‘正常’，也许都是装出来的……他是个心理素质非常强的人，会将某种心思或者想法压抑在自己的思维里，那种压制非常强烈，强烈到让他自己都相信，他相信了，心底便有一盏灯，因为那盏灯，他才让人感觉不到他哪里异常……这样，哪里算‘正常’？简直就是‘病入膏肓’了！”
顾峥眉眼一跳：“你什么意思……”
屈玉琢叹了口气，说：“刚才给你的资料你都看到了吧……包括他应聘保全公司时回答的那些问题……招聘主管问他为什么选择他们公司，他的回答是：……”
“你们的公司跟国外许多企业和公司有保单和安全合作，我觉得发展前景比较好。”顾峥读着上面的记录。
第2123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53）
“对，就是这个……”屈玉琢说：“欧翔上学不多，他去公司应聘的是保安，也就类似于保镖之类的，也不需要回答的多么天花乱坠或者别的，但他的关注点很奇怪，旁人应聘会觉得公司有多大，工资有多高，管理体系企业文化等多好等等，他关心的只是跟国外的合作关系……只关注这个……”
顾峥皱眉想了片刻，像是杂乱无章的东西瞬间被理清了，可下一瞬又好似混乱了。
屈玉琢不着急，继续道：“还有，我这个春节，给他提前放了假，他在放假之后迅速收拾了行李，先是回了一趟老家，看望曾经收养他的男人。后来去了章程家……你当初跟我说，他在章程去世之后，一直不敢面对章程和章程的家人，后来因为被确诊ptsd，退役了……那你觉得，是什么动力让章程在将近四年后，敢去面对了吗？”
顾峥的眉头拧的更深，脑海中迅速组织着那些杂乱无章的片段。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欧翔，曾经亲眼目睹了犯罪分子用极其严苛残忍的方式，杀死了章程。
后来他们突围进去解救出欧翔，欧翔已经精神恍惚，完全不认识人了。
他像个疯子。
是的，疯子。
顾峥那时候特地去了一趟部队去看，简直不敢相信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战战兢兢的年轻人，是那个温润含笑沉默寡言的小战士欧翔。
有人跟他汇报，说章程跟欧翔被俘后，犯罪分子当着欧翔的面，用了整整七天时间，折磨死了章程。
他们找到的章程还未完全腐烂的尸体，胳膊腿，四肢，几乎被削成了骨头，画面惨不忍睹！
他们看惯了血腥场面的人都无法忍受，那亲眼目睹着这一切的欧翔，他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没人知道！
也，无从知道了。
也是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欧翔不会好了，但没想到，半年的治疗后，欧翔像是恢复了正常。
只除了不能握枪……
顾峥薄唇微动：“后来我才知道……章程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后，其实还残留着一口气，犯罪分子给了欧翔一把手枪，逼着他杀了章程……”
其实那时候，死亡对章程反而是好事，但对欧翔，却是噩梦，是他这辈子都逃不开的噩梦。
顾峥长长吐出一口气，说：“欧翔没错……真的，没有人怪他，包括章程，都不会怪他……我们选择了当兵，将自己奉献给国家，早就做好了埋骨沙场的准备，怎么死都是死，死得其所，最重要，但……”
顾峥顿了下，一向冷然沉静的他，眼眶竟也开始微微的发红了。
“但……不该是那种死法……不该的……”
屈玉琢坐在那里久久没说话。
许久后，才道：“那么……你觉得为什么欧翔现在愿意回去见章程和他父母了？”
顾峥的脸色再次沉下，他说不出：欧翔解开了心结，愿意面对以前的事儿了……这种话！
因为明显不可能是那样！
那么，是为什么？
欧翔回去，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想起刚才屈玉琢说的话：
——他是个心理素质非常强的人，会将某种心思或者想法压抑在自己的思维里，那种压制非常强烈，强烈到让他自己都相信，他相信了，心底便有一盏灯，因为那盏灯，他才让人感觉不到他哪里异常……这样，哪里算‘正常’？简直就是‘病入膏肓’了！
“噌——”的一声，顾峥几乎瞬间从沙发上站起。
整个背脊一股凉意腾起，一张脸，也瞬间变得煞白！
“你是说……你是说……”
屈玉琢像是叹了口气，然后道：“阿峥，虽然我极其不想承认，但我必须要说，欧翔可能……‘发病’了。”
不是释怀去看章程或者章程的父母，那只有一个可能会让他那般坦然的选择去。
那就是，他即将去那家“保全”公司上班了，他必定私下去了解过那家保全公司的业务。
知道了某些和境外的一些事情……可不是，他从基地离开了，却不代表他不能再回基地。
偶尔回去一次，查一点自己想查的消息，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
但是……
“就算他查，最多查到那个保全公司境外合作的一些具体地点和业务范围，跟他想要‘报仇’的对象还相差甚远，而且那个犯罪团伙，早在当初我们救出他的时候就剿灭了……那他所谓的要报仇，他去找谁报仇？”
“没有仇人……就算有，也只剩下亲眼结果了章程最后一枪的他自己……所以我才说他是……‘病发’了。”
顾峥站在那里，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屈玉琢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顾峥的肩膀：“你先别着急，坐下再说。”
顾峥抿了下唇，最终坐了下来，缓了口气后，才道：“……那你打算怎么‘治疗’他？”
屈玉琢端起手边有点温吞的茶水喝了一口，片刻后才道：“其实欧翔除了这方面，其他都还挺正常，思维各方面没有任何紊乱的现象……只是以前的症状是不能拿枪，现在稍稍严重了点……我刚才说了，他是个心理素质非常强的人，许多东西，我也只能给他做引导作用，最终还是要靠他自己克服……”
顾峥的脸上没有丝毫轻松。
屈玉琢继续道：“还有一个事儿，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顾峥眉眼一颤，问了句：“什么？”
“欧翔喜欢上了我家小姨子！”
顾峥：“…………”
脸部紧绷的肌肉瞬间开裂，止不住的轻咳一声：“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屈玉琢笑笑：“没什么问题……就是想告诉你，指不定让欧翔彻底‘病’好的关键因素，就在我那小姨子身上呢。”
顾峥：“？？？”
第2124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54）
姚雨菲知道欧翔是顾峥当初带过的兵，欧翔退役之后，之所以来到t市，也是因为顾峥。
虽然她说不清顾峥到底什么工作，但却知道他很厉害，也很神秘。
那么，他来找姐夫是为什么？虽然顾峥跟姐夫算是兄弟，关系很好，可按照以往来说，顾峥很少亲自上门来拜访姐夫的。
或者……跟欧翔有关？
对呀，姐姐似乎说过，欧翔年后可能就不能担任姐夫的司机和保镖了，说要去一个保全公司上班。
所以，是为欧翔的工作问题吗？
姚雨菲心里诸多疑惑，可也没法去问姚子望，毕竟姚子望现在也是在外面等着，不知道里面的两个人，都在聊着什么。
因为还要跟姚子望一道上街买东西，姚雨菲也没待太久，姚子望收拾好之后，就抱着小不寒跟她一道出门了。
或许因为小不寒也一道去，姚雨菲心情还是很高兴的。
至于欧翔……
姚雨菲还是相信姐姐的判断。
不着急，一切等欧翔回来再说，对，等他回来。
姚雨菲对欧翔，是真的很喜欢，从小到大见过不少男生，朋友也不少，一块玩的数不清。
出国一年多回来，真正被她联系的也只剩下方愚跟老羊两个人。
大抵是，不想那般玩耍了，也知道，玩不起了。
一年半以前，她二十一，现在转眼就二十三了，的确玩不起了。
那么，为什么会喜欢欧翔呢？姚雨菲也说不清。
她二十多年的人生没有那么多的浓墨重彩，每一笔其实都走的规规矩矩，有人说时间久了才会印的深，因而消散不了。
她觉得不是，因为时间久了，那些深可能会变得更深，但也可能会变得浅，甚至彻底消散无影无踪。
她出国一年半，欧翔的名字没有变浅变淡，反而更深了。
这大概就是真的喜欢，她说不清的喜欢。
她也知道她现在孤注一掷的回来，不是给自己一个了结，而是给自己一个结果。
了结是结束，结果是花开。
她要的是后者。
至于欧翔……
姚雨菲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过自己，可她觉得，她在他心里终归是有一点不一样吧。
甚至可能是有点……喜欢的呢。
既然喜欢，为什么要拒绝？
以前姚雨菲想，是自卑，欧翔在她面前自卑。
可现在再仔细想想，又不觉得那是自卑。
他不自卑，他只是抗拒。
可抗拒什么，她又说不清楚。
她总是如此笨拙，但也总是想要再试一试。
因为，她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他！
……
到了市区，进入商场，里面有暖气，倒也不是很冷的，因为小不寒在，姚雨菲将此前的纷乱情绪全部收拾起来，陪着小不寒在楼上儿童乐园玩了很长时间。
最后礼物都没好好买，都玩着过去了。
临到中午，屈玉琢来接他们回去吃饭，姚雨菲本想去蹭饭的，没想到方愚突然来电话，说要请她吃饭。
姚雨菲觉得打扰人一家三口甜蜜用餐也不好，就挥手告别了。
之后，她将姚家的司机遣回去，在路口等着方愚，十分钟不到，方愚的车子已经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方愚下车，伸手握住她有点冰凉的手搓了下：“不是让你在里面等吗？在路口站着，你疯了？”
姚雨菲笑笑，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手，说：“你将车子停到那边车位上，我知道附近有家火锅店刚开张，我们走过去……”
方愚点点头，很快又上了车。
没几分钟，方愚走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塞到了自己的大衣里。
姚雨菲怔了怔，只听方愚说：“忘了吗？我现在可是你的‘男朋友’。”
他说“男朋友”三个字时加了重音，意思是：“小丫头，别不识好歹啊，我是在帮你，都没问你要出场费呢，少矫情……”
姚雨菲吐吐舌头，于是便不挣扎了。
两人一道朝着姚雨菲说的火锅店方向走。
今天阳光不足，风吹在脸上还挺冷的，总有种还会下大雪的感觉。
但因为快过年了，大街上的人还是不少的，许多像他们一样的情侣手挽着手走在一块，氛围分外和谐温馨。
大街上也逐渐嗅出了年味，许多商家都将大红灯笼给挂上了，有个年轻女孩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姚雨菲忍不住看过去。
方愚问：“怎么？想吃啊？”
原本姚雨菲也就随便看看，听见他这么说，还真的有点想吃了。
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一家小门面，似乎就是再卖冰糖葫芦……
“等着，我去买。”方愚说完，松开她的手，朝着那个小店走去。
姚雨菲也没阻止，就真的站在那里等他了。
方愚很快站在了队伍的后面，前面大概四五个人，有男有女，买起来还是挺快的。
没一会儿，他已经拿着两个糖葫芦走了过来。
“给。”他递给姚雨菲。
姚雨菲接过，看他手里也有一个：“你也吃啊？”
方愚眨着眼睛：“怎么？不可以吗？”
姚雨菲忙摆手：“没有没有……当然可以，可以的！”
只是旁边没看到男生拿着糖葫芦吃的……哦，倒是有吃的，从女生手里吃……
这么想着，左侧走过的一对情侣，立马给现场表演了下……
姚雨菲：“……”
轻咳一声想，方愚买两串果然是有先见之明的……
正准备催着方愚走，眸光突然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只觉得心口微微一颤，忙一下子上前推开挡着自己视线的情侣，弄得那对情侣莫名其妙：“喂，你干什么啊……”
方愚忙上前，跟人道歉，那对情侣走了。
而姚雨菲像是无知无觉一般，一双漆黑的眸子在人群中茫然无措的寻找着。
没有……没有……
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真的是看错了吗？他想？是她看错了吗？
“菲菲，你怎么了？”方愚轻声问了句。
姚雨菲眸子轻颤，跟着回过头，说：“……没有，就是觉得刚才那对情侣……秀恩爱什么的，太过分了……”
方愚眯起眼睛：“真的？”
第2125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55）
姚雨菲的面色已经恢复了些许平静，笑着道：“当然啊，我最看不惯大街上秀恩爱的了！完全不考虑我们作为单身狗的心情，过分，太过分了！”
方愚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拉住她的手道：“走吧……去太迟了没位置。”
姚雨菲“哦”了一声，已经被方愚拉着走了。
很幸运，他们还有位置，方愚看着菜单，准备点，问姚雨菲都要吃点什么，姚雨菲说：“你看着点就好……不用问我。”
方愚觉得姚雨菲情绪不对，刚才她那眼神，是看到了什么吗？
欧翔？可欧翔现在不在t市。
所以，是像欧翔的某个人？只一个相似的身影，已经能瞬间影响她的心情了吗？
果然这次，他输的无比彻底！
欧翔点完了火锅菜，锅底底料都上了，姚雨菲却突然很沉默的不说话了。
欧翔看着她，喊了一声：“菲菲？”
姚雨菲回神，问：“……什么？”
“如果你有疑惑，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他……回来了没有。”
姚雨菲一怔，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刚才无意中的一瞥，她看到了一个身影，的确很像很像欧翔。
可是那个身影转眼就消失了，她到现在都觉得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但是无疑，那个身影让她无比的想念欧翔。
她想他，发疯的想。
心口莫名腾起一股炙热，她猛地站起来，仓促的说了句：“那个……我去上个洗手间……”
方愚没说什么，只淡淡笑笑。
姚雨菲很快便消失了身影。
等走到洗手间后，她迅速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姐姐姚子望。
打完电话后，便一直在洗手间里等待着。
大概等了五分钟那么久，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着她的一致，姚子望的电话终于回了过来。
她说：“菲菲，刚才查了，欧翔回来了……今天上午快九点吧，刚回来。”
……
姚雨菲回来时，脸色是有点苍白的，但是却比刚才的神色好了不少，至少说话等等，都恢复了之前的欢快模样。
这不由得让方愚好奇，刚才姚雨菲去洗手间，干嘛去了？
等到一顿饭快吃完，方愚才忍不住问了句：“欧翔回来了？”
姚雨菲眉眼轻闪，轻咳一声：“我姐说……说回来了。”
方愚点点头，了然了，伸手摸了下鼻子，才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去找他吗？”
姚雨菲皱眉，没回答。
因为之前在电话里，她也问过姐姐姚子望，她现在怎么办，是去找欧翔吗？
但姚子望说暂时别。
可是……她想他啊，想见他啊，忍不住了。
忍不住之后，会怎么样？欧翔像此前一样嫌弃的拒绝她？或者毫无进展的继续这般徘徊？顺带再伤一次她可怜的自尊？
见姚雨菲不说话，方愚道：“我明白了，你想去找他，却又不敢，对吧？”
姚雨菲轻咳：“我……”
“别否认！”方愚笑着：“我跟你都认识快九年了，你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
姚雨菲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了。
方愚问：“那么……你想不想去找他？”
姚雨菲眼眸轻颤，手指骨节微微紧了紧，片刻后，终是点了点头，说：“想。”
方愚笑，拿起手边的餐巾纸擦了下嘴巴，招手服务生：“老板，结账！”
姚雨菲眨眼睛：“那个……不吃了吗？”
方愚看她：“你没吃饱？”
姚雨菲摇头。
吃饱没吃饱她是不知道。
但她的确食不知味，没心情吃饭了是真的。
服务生过来结账，方愚扫码付钱后，兜起手机站起身，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走吧。”
姚雨菲被他拖拖拽拽的往外走，问了句：“那个，我们要去哪儿啊？”
方愚朝她看了一眼，笑着：“去找欧翔。”
……
姚雨菲觉得方愚一定是疯了，居然直接带着她去找欧翔，这简直了。
可方愚却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坐上车子，姚雨菲就后悔了，轻咳一声说：“那个……小鱼儿，咱们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去找他了。”
方愚却毫不在意似得：“为什么不想找他了？你不是想见他吗？想见，就去见！”
“可是……”
可是，每次都是我找她，每次得到的结果都不是那般的好。
我是个女孩子，我也要面子的，就算不要面子，被拒绝的滋味，也太不好了。
看着姚雨菲的表情，方愚沉了口气，莫名有点心疼。
借着前面红灯，他伸手在姚雨菲软软的头发上揉了下：“放心吧……交给我。”
放心吧，交给我……
姚雨菲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居然真的就相信了方愚，相信他真的可以用他的方式带她去见欧翔……
心跳莫名有点快。
很久没见到他了，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思念，日日夜夜煎熬着她的心。
尤其是昨晚的电话之后，她几乎整个人都是麻痹的。
她想他，疯狂的想他。
姚雨菲终于是沉下了心，不再阻止任何，任由着方愚带着自己朝着欧翔的出租房方向开去。
有点堵车，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到，下车前，方愚从后备箱里拿了一瓶红酒出来。
姚雨菲眨眼睛：“你这是干什么？”
方愚轻笑：“幸好上次从老羊那儿顺了几瓶丢车里了，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顺了酒，连开酒的工具都一块顺来了。
没一会儿，方愚已经打开了红酒。
然后，他朝着姚雨菲轻笑了下，说：“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开车了啊！”
姚雨菲还没来得及回答，方愚已经仰头喝了一大口红酒。
姚雨菲说：“你……你慢点儿……”
话音落，方愚仰头又是一大口。
然后他伸手脱掉自己的外套，姚雨菲刚想问你脱外套做什么。
只听噗嗤一声，方愚喷的自己一身酒。
姚雨菲：“……”
方愚喘了口气，说：“太凉了，但是，也很刺激！”
然后，他穿上外套拉上拉链，朝着姚雨菲凑近了，问了句：“我身上酒味重么？”
姚雨菲：“……”
——
元宵节快乐~
第2127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57）
欧翔眯起眼睛，隐隐听出来这个声音好似是……方愚?
他怎么来了？刚才不还跟姚雨菲在一块吗？
正想着，又是一阵敲门加踹门的声音传来，欧翔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子走到门边，一下子拉开了房门。
刹那间，一股刺鼻的酒味夹杂着冷风扑面而来，欧翔下意识的皱眉，跟着方愚踉跄几下，猛地上前，一把扯住了欧翔的衣领：“你特么……”
话还未落，人已经被欧翔一把甩开，肩膀撞到旁边的门框。
方愚：“……”
忍着肩膀的疼痛再次扑过来，口中叫道：“欧翔，你特么敢推老纸！”
欧翔皱着眉，一把抓住方愚的手臂用力……
正要说什么，忽的看见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孩慌慌张张的朝着这边跑过来。
心口的某个地方不受控制的颤了下，捏着方愚的手指都不由自主松了下。
姚雨菲很快跑到他们跟前，一把拉住方愚，一双乌色大眼睛里带着点愧疚和逃避：“那个……对不起啊，我……我没拦住他……”
方愚转过头，看她一眼，跟着一把将她捞到前面，对着眼前的欧翔道：“喂，小子，你不是说我不适合菲菲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跟菲菲已经在一起了，我们交往了，她现在已经是我女朋友了懂么？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你以后不要出现在菲菲的面前，否则，否则……”
欧翔的眸色淡淡的，表情之中也看不出什么变化，缓缓反问了句：“否则什么？”
方愚眉头一皱，跟着又要扑上去，姚雨菲想拉没拉住，眼见着不好，只见欧翔再次捉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背过去一拧……
方愚一声呼痛，吓得姚雨菲不行，忙抓住欧翔手臂道：“你……你先放开……我马上带他离开，马上……你快放开！”
欧翔看着吓得面色苍白的姚雨菲，原本还算平静的面上突然闪过一丝阴郁。
那么一两秒的挣扎之后，他到底是松开了手……
姚雨菲忙将方愚扶起来，问他怎么样了，心里很后悔，不应该让方愚胡来的。
欧翔当过兵的，下手没个轻重，万一伤到方愚了，她的罪过就大了……
所以她此时此刻的担忧，是真的，眼睛都快要红了，睫毛上湿湿的。
“方愚……我们走吧……”她有点哀求的说。
方愚看着她，扯唇一笑，挣扎着站起来，然后看向门内的欧翔，轻笑：“走？自然要走的……但是我刚才的话，他需要记着，记得清清楚楚……”
欧翔眯起了眼睛，眼里有那么一丝的寒光。
方愚如何看不出那是属于男人之间的挑衅，他扯唇一笑：“怎么？不服气？不想承认？不爽？呵呵……呵呵……”
他笑起来，笑意讽刺：“可是欧翔，就算你再不爽，再觉得我不适合菲菲，你都改变不了菲菲已经跟我在一起的事实……”
欧翔垂在边上的手指骨节收紧，下颚线紧紧绷住，压抑着情绪。
“另外……”方愚再次开口，目光直视着欧翔：“也许，我不是最适合菲菲的那个人，但比起我……你欧翔，更不适合！”
言毕，他一把扯过姚雨菲，姚雨菲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觉得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
下一刻，一片柔软的唇边贴在了她的唇上。
她愣在那里，整个的不敢相信，方愚……方愚她在做什么……
他……他究竟在做什么……
感觉到方愚的手腕瞬间用力，姚雨菲浑身一颤，大脑瞬间清醒了什么，跟着就要去反抗……
而就在这时，一只手猛地扯开了控制着她肩膀的方愚，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方愚整个人被欧翔踹到了地上……
姚雨菲怔住，颤着嘴唇喊了一声：“小……小鱼儿……”
方愚挣扎着坐起身子，看向欧翔，又看向姚雨菲。
欧翔踹的力道不轻，他该庆幸自己穿得厚，虽然有点疼，但不至于伤筋动骨。
他喘着气，挣扎着站起身，说：“欧翔……你特么想干什么？我亲我女朋友关你什么事，你特么会不会管太多了，你……”
话还没说完，衣领就被上前两步的欧翔一把扯住。
方愚以为他会说什么，但其实，并没有，他只是用那一双锐利寒冷的眼睛，狠狠瞪着他，就那么瞪着他。
姚雨菲在边上已经整个的傻掉了，这情况和方愚之前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她该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
“小……小鱼儿……”她忙上前，抓住欧翔的手：“欧翔，你……你先放开，我带他走……我马上带他走……”
欧翔眯着眸子，看着姚雨菲略微苍白的脸颊，顺着脸颊落在她微微发红的粉嫩唇上，心口狠狠一刺。
捏着方愚衣领的手指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几分。
姚雨菲真是被吓到了，她更紧的去拉欧翔，眼泪就几乎掉出来：“欧翔……求求你，放手……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你不要伤害他……”
——你不要伤害他！
这句话，让欧翔的五脏六腑都被什么碾压了一般，他抿着唇，就那么盯着姚雨菲看。
没有动，也不说话。
气氛就那么陡然冷凝起来——
就在那时，旁边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传来：“哟，这是怎么了？——小欧？小欧你回来啦？哎哟，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这个姑娘不是上次来找小欧的吗？嘿，你们这是怎么了——小欧？你怎么扯着人领子啊，小欧可别打架啊，小欧……”
是欧翔的房东，也是上次姚雨菲来找欧翔时碰到的那位老奶奶。
现场凝固的气氛，因为老奶奶的到来总算有了片刻放松。
欧翔那边也终于松开了手，老奶奶和姚雨菲都松了一口气。
感谢了老奶奶后，姚雨菲也没法跟老奶奶说太多，立马扶着方愚走了。
只留下老奶奶在那劝着欧翔。
走了一段距离后，姚雨菲回过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欧翔。
没曾想欧翔也在那个时候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两个人的目光，就那么在空中狠狠一撞……
第2128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58）
医院。
护士正在给方愚做检查，姚雨菲坐在边上，眸子怔怔的看着窗外。
脑海中想着今天见到欧翔的情景，分明就那么短暂的几分钟，她却觉得时间被拉的无限长。
她想起离开时她回头看向欧翔时，欧翔恰好那时也在看她，她怔了一下，几乎是瞬间收回了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怕，心里繁杂的纷涌出许多情绪，而许多，都是她不敢去细想的情绪。
方愚没受严重的伤，就是胳膊和肩头有点扭伤，擦点药过几日就好，这让姚雨菲多少放下了心。
两人出医院时，姚雨菲低着头不说话，方愚摸了下鼻子看她：“那个……你不会生气了吧？”
姚雨菲怔了下回神：“什么？”
说完，猛地想起方愚此前好似……吻了她。
不觉轻咳一声，说：“那个……没有……还好吧。”
方愚轻笑：“什么还好吧……不过的确是我太冲动，我就是想看看欧翔那小子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不来点足够刺激他的，他只怕还得当缩头乌龟！”
姚雨菲：“……”
方愚转眸看她一眼：“不管如何，我肯定是吓到你了……虽然怪无耻的，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我也没啥了回报的，就争取帮你将欧翔那小子追到手吧！”
姚雨菲眼眸闪了闪，说：“……没有那么容易的。”
方愚笑道：“是啊，没有那么容易。但也不会很难的，咱俩打个赌，最快今天，最慢两天内，欧翔肯定会找你……我说的是，主动找你。”
姚雨菲：“？”
方愚挑眉：“怎么？不信？”
姚雨菲摇摇头：“不是……不过，你真这么肯定？”
方愚呼出一口凉气，看着前面繁华的车道，说道：“恩……如果他还是个男人，就一定会。”
……
欧翔下午坐车过去，将买的一大堆东西，辗转送到了基地。
大家有一段日子没见，都非常想念，晚上就约定了要一块先包一次饺子下酒吃。
欧翔听了笑：“下酒就算了，我晚饭后还得回去。”
“回去？”大家诧异：“这没两天就要过年了，你干脆就留在基地得了，还回去做什么？换洗衣物没带？没关系啊，你以前留在这儿的小六都给你收着呢，没扔！”
唤作小六的是一个有点偏瘦的男生，看着也不过二十三四岁，忙点头：“对对对，葛大爷说的对，翔哥的东西我都给收着呢，还有一只臭袜子，我都给洗干净了收着呢！”
小六口中的葛大爷本名叫葛友文，基地人都直接喊他葛大爷，其实人才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至今单身。
欧翔轻笑了下，说：“不是换洗衣物的事儿，我今晚回去……恩，找人。”
小六和葛友文都好奇：“找人？什么人？大晚上的找人，别是找女人吧！”
话一落，几个兄弟都开始起哄起来，纷纷盘问欧翔是不是谈恋爱了，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漂亮不漂亮？多大了？
欧翔听了只是淡淡的笑，也不回答。
……
自从方愚说最快今天，最慢两天内，欧翔就回来找自己，姚雨菲的心情就没平复下来过。
晚上，她甚至没有回姚家，直接去的姐姐姚子望家里住。
主要是怕在姚家要出门，没有那么容易。
一直到等到晚饭后，时间超过九点，她的手机上依旧没有任何欧翔的消息。
她有些叹气，觉得自己这瞎紧张什么呢？方愚说他会来，她就相信吗？傻了？
更何况也未必是今晚，真是不矜持！
想清楚后，她直接去洗漱，打算睡觉了。
可是人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干脆拿着手机刷视频，顺便还拍了个自拍视频上传。
没一会儿，就收到了几十个赞，除了老羊方愚等认识的人，其他都是陌生人。
还有不少留言的：小姐姐好漂亮，小姐姐加个好友呗，美女缺男朋友么？美女好可……
姚雨菲顿觉得无聊，也懒得刷手机了，直接将手机丢到了一边。
可丢了没两分钟，又拿出来继续刷。
但这次不是刷视频，而是刷朋友圈。
欧翔的微信，她也有的，但是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她都怀疑欧翔从来没用过。
自然而然的，两个人也从来没有发过消息。
以前偶尔联系，都是电话或者短信，欧翔不太习惯用微信的样子。
甚至连头像，都是系统默认头像，单调的厉害。
“真是个死气沉沉的人啊！”姚雨菲忍不住的想。
“但是……我为什么如此喜欢你呢？我……如此的喜欢你啊！”
姚雨菲看着欧翔的名字，心里顿时不太是滋味了，这次她是真的丢了手机，准备去上个洗手间，然后上床睡觉。
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朝后了。
但经过窗前时，她竟然忍不住朝着下面看了一眼。
原本只是很随意，真的是很随意的一瞥，结果她好像在楼下发现了什么东西。
楼下的一棵树下，似乎站了一个人。
那边路灯昏暗，根本看不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但是他的指尖，夹着一支烟。
姚雨菲的心口就那么一颤，不受控制的朝着那个身影看。
可是真的，看不清什么，甚至连轮廓都是模糊的。
只有那忽明忽暗的烟蒂，在黑夜中亮成一抹脆弱的光。
姚雨菲站在那里，怔了那么几秒，忙转身拿起沙发上自己的毛衣，外套，开始穿。
姚子望端着一杯茶水从厨房出来时，正好看见姚雨菲急匆匆从卧室出来的身影。
她有点诧异：“菲菲，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姚雨菲说：“姐，我会注意安全，你放心……”
姚子望还想问什么，姚雨菲已经快步冲下楼梯，一颗心，跳得厉害……
……
欧翔是晚上八点半左右，才从基地离开，之后被基地的车子送到市区。
原本要直接送回家的，但他拒绝了，送走前来相送的葛友文，他打了个车，去了屈玉琢夫妇住的地方。
第2129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59）
到了地点之后，他看向屈玉琢家里的客房窗子。
扯唇一笑，果然，她在这儿。
他没有联系她，只是点起一支烟，悠悠的抽了起来。
有些事情，他是清醒的，可是清醒之后，他又期待自己可以有那么一些的糊涂。
譬如现在，他就是在逼着自己踏出糊涂的那一步。
他问自己，你这次来，究竟是为了来见她？还是验证她跟那个叫方愚的小子一起合伙来骗他的事实？
如果是为了见，那为什么又不敢联系她？
可如果只是为了验证，那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又为什么不离开？
欧翔，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当你明显闻出方愚那小子没醉只是在演戏，你还是没控制住心底的愤怒是为什么？
当你的兄弟朋友问你关于“女朋友”的事儿，你心底缠绕出的那一丝甜蜜，是为什么?
犹如你现在徘徊不去，在冷夜孤寂中，久久凝望着那扇不会开的窗，又都是为什么？
为什么？
又能是为什么？
除了喜欢，除了爱，还能是为什么？
欧翔沉了口气，将手中的烟蒂一丢，跟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他几乎毫不费力的就从通讯录里找到姚雨菲的电话号码，下一刻，伸手就要点拨号，而就在这时……
“欧翔——”
一个女子清越的声音响起，欧翔怔了下。
拿着手机的手指骨节都不由自主的颤了下。
下一秒，便看见一抹浅粉色的身影朝着自己跑过来。
他怔了一下，喉结滚动，觉得嗓子是干涩的，涩的发不出声音。
他努力张口，终于在几秒钟之后，轻轻唤了一声：“菲菲……你……”
话音刚落，姚雨菲已经整个柔软的身子，已经狠狠撞入他的怀中。
“啪——”的一声，欧翔的手机掉在了地上，浑身都有些僵硬。
他想起那日晚上在郊区的路上，女孩也是这般在他的怀中，她一边哭一边说：“欧翔，我喜欢你啊……你是知道的对吧，你是知道的，我喜欢你，对吗？”
他知道，真的都知道，他全部都知道……
“欧翔，到底什么时候，你才会承认……你也喜欢我呢？”
姚雨菲在他的怀里低低的说，声音是沙哑的，眼泪掉落在他的胸前。
她深深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干净，清新，带着一丝凌冽的冷意。
“有那么难吗？”她一点点的抬起头，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眼里一点点的沁出湿润，眼泪粘在睫毛上，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说：“欧翔，承认喜欢我，承认爱我，于你来说，真的那么难吗？那么难吗？”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值得爱吗？”
欧翔看着眼前姚雨菲白净秀丽的脸，薄唇微动：“我……”
刚说出一个字，欧翔便觉得唇上一软，怀中的姚雨菲不知道何时踮起了脚尖，带着点绝望和无助的吻住了他。
欧翔怔了下。
姚雨菲的手指却迅速上前，一下子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头压下来。
欧翔的大脑有那么瞬间的放空，整个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就在这时，姚雨菲忽的又放开了他。
前后不超过十秒的亲密，姚雨菲已经绝望的湿了眸子。
“你都没反应的么？”她哭着说：“真的不喜欢我么？你真的不喜欢……唔……”
话还没说完，欧翔已经扣紧她的腰肢，掠夺般压了下来。
这次完全不同于刚才，那是彻底的，近乎将她吞入腹中的强势。
彼此的眼眶都不由得发热，那些藏匿在心里的情感瞬间全部爆发，席卷着疯狂叫嚣而来。
这才是吻……
有那么一瞬间，姚雨菲心里这般想。
下午方愚的那个擦着嘴皮的，和自己刚才那个青涩稚嫩的贴合……根本不算。
此时，此刻，这般带着温度和情感的交织，才是吻……
真正的吻……
夜晚的风很冷，吹在脸上都感觉很疼，但姚雨菲却觉得，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的拥抱，更疼。
可是疼着，却也美好着。
真是奇怪，两个人相识这么久以来，似乎从未有过什么亲密接触，但她对于他身上的味道，却为何这般熟悉。
好似梦里辗转过无数次一样，亲切而刻骨。
许久，姚雨菲不记得有多久，他放开了她，一只手摩擦在她的脸上，看着她有些微肿的红色的唇，喉结滚动。
然后轻声问了句：“饿不饿？”
姚雨菲眼眸轻颤，又听见他说：“带你去吃夜宵。”
……
姚雨菲庆幸出来的时候，顺手拿了车钥匙，欧翔开车，她坐在副驾驶座。
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沉默的气氛中夹杂着尴尬，以及，暧昧。
姚雨菲觉得自己是该说什么的，可又觉得那个先开口的人，不该是自己。
毕竟他们之间，说不或者是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欧翔。
姚雨菲觉得有点憋屈，但却忍着了。
至少经过先前的那个长吻，他再也无法无视她的存在了，也不可能……甩开她了。
车子很快开到市区，欧翔才轻轻问了一句：“吃什么?”
姚雨菲晚上时在姐姐姚子望家里吃的，其实饭菜很丰富，可她一直惦记着欧翔会不会来找自己的事儿，压根没什么胃口。
这会子，别说，还真有点饿。
姚雨菲朝着车窗外面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家还在开门的面馆：“那个，我们吃面吧。”
欧翔看了一眼，点头：“好。”
大晚上的，面馆的人不多，而且居然都是一对对的出来吃的。
姚雨菲轻咳一声，心想，这不会是巧合吧。
她跟欧翔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两碗鸡丝面。
等待的功夫，两个人人面对面坐着，姚雨菲看他。
眼睛落在他抿在一起的唇上。
欧翔的长相算是比较俊朗的，五官也比较立体分明，但她觉得，他最好看的应该是那个唇。
唇线非常漂亮。
而今晚，就是这张好看的唇，亲吻了自己吗？
姚雨菲觉得不可思议，心跳瞬间加速，脸红的低下头。
——
感谢大家的支持，可能是这本书连载的最后一个月了，坚持一下哈~
第2031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61）
两碗面很快被送上来，姚雨菲看着那个大海碗，说：“这个……太多了，我吃不完。”
欧翔道：“没事，吃不完我帮你吃。”
姚雨菲怔了下，他帮她吃？需要……那么亲密的吗？
仔细说来，两个人还没摊开了说要在一起呢，不过他这句话，是不是已经是一种暗示？
姚雨菲说：“那个……我去问老板要个小碗吧。”
欧翔倒是没有阻止，笑着说：“好。”
姚雨菲“唔”了一声，心里想，还真嫌弃我吃剩下的啊。
或者她理解错了，欧翔本来的意思就是这样的？
姚雨菲很快拿着个小碗坐下了，用筷子将碗里的面夹出来，整了满满一小碗，又加了点汤水，递到欧翔边上。
欧翔说了声：“谢谢”，也没做别的表示。
两个人就这般安静的吃饭，谁也没说什么话。
事实上，一个是不说，另外一个，是不知道说什么。
但即使如此，姚雨菲也是很知足，她很清楚，让欧翔踏出这一步，并不容易。
两个人很快吃完了饭，欧翔去付钱，姚雨菲站在边上等着自己。
欧翔前面有一对情侣也吃完了面，两人付钱之后手挽手的走了出去。
姿态很亲密。
姚雨菲看了一眼欧翔挺拔的背影，在想，他待会儿会不会拉着自己？
应该不会吧，欧翔不像个喜欢在人前秀恩爱的人啊。
她叹口气，想起什么，忙拿出手机发了个微信给方愚：“谢谢你，小鱼儿。”
方愚很快回信：“怎么？他来找你了？”
姚雨菲说：“唔……算吧。”
姚雨菲笑着收起手机，回神时，正看见欧翔走过来。
然后对她颔首道：“好了，走吧。”
然后抬脚朝着外面走。
姚雨菲吐吐舌头：“果然啊，不牵手的。”
两人又重新回到了车上，姚雨菲侧着眸子看他，问道：“我们……要去哪儿啊？”
欧翔说：“送你回去。”
姚雨菲反应了下：“啊？”
欧翔看她，表情很认真：“女孩子夜不归宿，不大好。”
姚雨菲轻咳一声，脸上莫名其妙的热了，口中道：“你……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也是你送我回去……”
“恩。”欧翔应了一声，启动车子。
姚雨菲坐在那里，心里莫名憋屈的慌，她觉得欧翔好歹应该说点什么，至少告诉她，两个人现在算什么……
但回去的路上，欧翔依旧沉默，一句话不说。
姚雨菲看了一眼欧翔，有点恍惚，仿佛树下的那个深吻不是真的。
就像自己思念汇聚太多所产生的一个梦。
车子很顺利的回到了来时的地方，欧翔首先下车，给姚雨菲拉开车门，轻声道：“很晚了，早点回去睡觉吧。”
姚雨菲轻咬着唇，说：“我刚吃了饭，马上睡觉对胃不好。”
欧翔眯了眯眼睛，片刻后道：“如果不怕冷的话，我陪你走一走。”
姚雨菲于是下了车。
她怕冷，但更怕欧翔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大晚上的，外面的确有点冷，路上也没什么人，两个人走了几步，言语费都忍不住要发颤了。
欧翔看她一眼，说：“如果你冷的话，我们就去车里坐着。”
姚雨菲却固执的摇头：“不用……过会儿习惯就好了。”
欧翔没说话，只是点起一支烟。
姚雨菲看着他点烟的动作，想起两人此前亲吻时，舌尖所感触到的，那淡淡的烟草香。
那熟悉的味道，让她再次肯定此前的一切都不是梦。
“你……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姚雨菲到底是没忍住，首先开了口。
欧翔转眸看她一眼，吐出一个烟圈后，才道：“有……来之前，和见到你之后，都有很多的，特别多……但是我觉得我现在，不该说。”
姚雨菲怔了下，问：“为什么？”
欧翔轻笑：“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我还需要给你一次再选择的机会……”
姚雨菲刚要说“我不需要”，欧翔抬手阻止她，说：“暂时别回答我，回去，好好的想一想，问问你姐姐，你姐夫，你信得过的朋友，家人，考虑清楚你未来可能会面对的一切困难，不要用冲动或者爱情做决定，爱情这玩意儿有期限，所以我若做了选择，那绝对不会只是因为爱情……”
顿了下，他又说：“另外，我这人面对许多事情爱犯轴，大概感情上也会一样，所以一旦被我认定了，我是很那做到放手的。虽然不至于不死不休，但若对方负我，做到老死不相往来还是不难的。当然，如果你也有这份坚定，我会很高兴。”
“最后，我不是个喜欢逃避问题和困难的人，不管遭遇什么，比起逃避我更愿意选择面对和解决。所以我希望你之后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所做出的，而不是抱着‘大不了我们一起离开/私奔’，这样的心思去做的，你可以多想一段时间，我不着急，你也别急……”
“……”姚雨菲听完他所说的一切，突然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长长吐出一口凉气，她才轻轻开口，问了句：“你不让我现在回答，是怕我冲动，或者未来后悔吗？你不相信我？”
欧翔却摇了摇头：“不是……但我希望你可以再慎重的考虑一下。”
姚雨菲知道，就算她现在说“我早就考虑了几百遍了，慎重的不能再慎重了”，都没用。
欧翔刚才的这番话，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在“立规矩”，当然这个规矩，不止对她，也是对他自己。
她在他心中，似乎已经是那个被他“认定”的人了。
这或许算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了吧。
姚雨菲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欧翔点点头，说：“那……你现在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姚雨菲没有回答，只是问他：“你觉得我最快什么时候给你答案，算是最快？”
欧翔眼眸颤了下，片刻后，说道：“等你想清楚了……总之，你好好想想。”
姚雨菲点点头，走上前去，靠在了欧翔的怀里，深深在他怀里嗅了口气。
然后说：“好……”
第2032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62）
欧翔的眸子在黑夜中微颤了下，然后抬起手，紧紧拥住了她。
两个人就在这样静谧凄寒的夜里抱在一起，路灯的光影将两人的身子晕照的柔软温馨。
有风吹来，撩动两人的衣角，但彼时的姚雨菲，却不觉得有多冷。
几乎是许久，姚雨菲踩在他的怀里又低低开口，说：“等我想好了，我去找你，你记得别拒绝我。”
欧翔怔了下，跟着轻轻点头。
略微沙哑的声音卷着凉风拂过姚雨菲的耳。
他说：“好。”
……
次天，是大年二十九，欧翔醒来时，已经超过早上八点。
这很奇怪，寻常他基本六点钟准时醒。
不过大抵是因为昨晚一直失眠睡不着吧。
他拉开窗帘往外面看了一眼，今天天气不错，有太阳，但昨晚上在基地时似乎听小六说这两日还会下雪呢。
这里的雪，比他家那边要多。
他抽了一根烟后，才起身去洗漱，但是牙还没刷好呢，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他凝眉，不知道这个时候谁会过来，忙胡乱擦了下嘴巴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人，居然是皇甫清。
皇甫清的手里还提了一些年货。
看见欧翔还穿着睡衣，她诧异了下：“不是吧，我是不是看错了，你刚起床？”
欧翔淡淡应了一声，转身朝着里面走：“昨晚睡得迟了。”
皇甫清跟着走进来带上门，欧翔重新回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去了卧室，换身衣服出来时，皇甫清从厨房出来：“你起的这么迟，应该还没吃饭吧，正好我带的饺子，正在煮着，待会就可以吃了。”
欧翔点点头，说：“谢谢。”
皇甫清笑：“谢什么，举手之劳罢了，不过你昨晚上为什么睡那么迟？有心思？失眠？还是大半夜出去溜达了？”
欧翔：“……”
失眠？有。
大半夜出去溜达？似乎也有。
见欧翔不说话，皇甫清也不再多说，只道：“我来找你也没别的事儿，就问问你今年过年打算怎么过？”
欧翔看她一眼：“你……”
皇甫清忙说：“别……别看我啊，我有地儿去，就我那个新室友，她让我跟她一块去她家过年，她家t市附近县城的，坐车就两个多小时，挺近的……”
欧翔点点头：“恩。”
“别‘恩’啊，问你呢？你怎么过啊？如果没人陪你过，我就不去了，留下来陪你……”
“别，不用。”欧翔拒绝：“我……我去基地过年。”
基地……
皇甫清明白了，虽然她一直没弄清欧翔偶提起的‘基地’是什么地方，但却知道，他曾经当兵时的许多兄弟，都在那儿。
皇甫清说：“那样也挺好……总之别一个人，寻常一个人没什么，逢年过节时却总有种顾影自怜的味道……”
“饺子好了么？”欧翔问了句。
皇甫清忙站起身，说：“只顾着跟你说话，我差点忘了……”
皇甫清奔向厨房，没一会儿，就端着一盘饺子出来了。
“幸好没煮烂，你先吃饭吧。”
欧翔说了声“谢谢”，垂着眸子，看着吃饺子。
皇甫清看着他，问了句：“话说，你回来后，找她了吗？”
欧翔吃饺子的动作顿了下，片刻后，轻轻“恩”了一声。
皇甫清怔了下，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假的？你真的找她了？那你……你们在一块了？”
欧翔又摇摇头。
皇甫清：“……”
眨眨眼睛：“啥意思啊，你去找她了，就代表了你的选择了啊，我看那丫头喜欢你喜欢的紧啊，只要你点个头，她肯定马上甩了那个什么鱼来找你……哎，你别告诉我你找她是为了跟她撇清关系啊。”
欧翔又摇摇头：“不是。”
皇甫清：“……”
沉了口气：“不是撇清关系，也不是在一起，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欧翔停下动作，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皇甫清，缓缓问了句：“那个叫老羊的人，是不是在追你？”
皇甫清：“……”
当即轻咳一声：“哪……哪有啊，我们就是朋友，都没见过几次呢。”
欧翔一边将一个饺子塞到嘴里，一边淡淡道：“我不算多了解那个老羊，但觉得他在感情这方面，估计事儿不算少，你自己注意点儿。”、
皇甫清：“…………”
顿时没话了。
好一会儿，她才缓了口气，说：“……我们在说你的事儿，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了，还有那个什么鱼的，你就一点不担心吗？人家长得好家世好，人也不错，对姚雨菲更是没话说，关键是他爷爷还是个挺厉害的什么家，姚雨菲的妈妈一直很积极的撮合他俩……当然他再好在我眼里也比不上你，可关键是，人家会来事儿啊，你呢……你太墨迹了，你不知道爱情这种东西是不等人的吗？说实话，我要是姚雨菲，都要被你气的去接受那条鱼了……”
欧翔那边眯了眯眼，片刻后，失笑了下，说：“如果真的那样，也挺不错的是吗？”
皇甫清：“…………”
这下是真的没什么话了。
欧翔这时已经往嘴里塞进去最后一个饺子，将筷子一放道：“不过说实在的，你今天来的正好，我正有点事情希望你帮我个忙。”
皇甫清眨巴了下眼睛，忙问：“什么事？”
欧翔这边顿了下，才缓缓问了句：“你们女孩子……一般都喜欢收到什么样的礼物？”
皇甫清：“…………”
……
欧翔一整晚没怎么睡，姚雨菲其实也是一样。
她一直在思考欧翔所说的话，没想一次，心里的坚定就多了一层。
她得承认，自己此前想的还是太简单，不够全面，有点儿孤注一掷的感觉。
欧翔显然比她沉稳许多，可不管如何，她依旧十分确定的是，她喜欢欧翔，她想跟她在一起。
她，不会改变。
后来迷迷糊糊睡去，醒来，是被一个电话给吵醒。
她挣扎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眉，来电话的人，是老羊。
她按下接听键，大脑还迷糊着，问老羊什么事。
老羊的声音焦急：“菲菲，不好了……小鱼儿，小鱼儿他出事了。”
第2033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63）
赶去医院的路上，老羊在电话中抽抽泣泣的把大致情况跟姚雨菲说了下。
老羊说昨晚上时间差不多都快一点了，方愚突然来了电话，找他喝酒。
老羊那会子浪够了累的不行，刚回到住处准备休息，但方愚似乎完全不管，只问他一句：“你那儿有酒吧？”
老羊寻常太晚的时候都是睡在酒吧休息室，可在休息室时其实是不大能睡个好觉的。
经常三更半夜的门被敲响，不是这个客人闹事了，就是那个小工惹麻烦了……
老羊为躲清静，就在附近买了一处公寓，开车去酒吧大概十多分钟路程，也不算远。
但方愚一次没来过，或者也懒得来，毕竟那公寓对老羊来说，也就一睡觉的地方。
所以他才这般问方愚。
方愚明白过来：“你不会大晚上的要来我这儿喝酒吧？”
方愚没回答，老羊听见他似乎叹息了一声。
“我当时就觉得他有事儿，好歹这么多年兄弟，我也不能给人拒了不是？所以我就把地址发给他，还顺便在网上点了一些烧烤什么的，想着跟他一边吃烧烤，一边喝酒畅聊人生爱情与理想一整夜呢……”
“可是结果呢，我点的烧烤都到了，他还没到！”
老羊说到这儿时，有些悔意：“我当时以为是我那地儿太难找找不到，就打了个电话过去准备问，但电话那头一直无法接通，也不知道怎么的……哦，对了，我当时还报警了，可是这前前后后也就半个多小时的事儿，警察也不可能管不是？然后我就等着……可我真的太累了，晚上也喝了不少酒，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老羊想着，自己似乎还做了梦，梦里乱七八糟的闪过了许多东西，他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抓不住。
后来纷乱中他似乎还看到了方愚，大脑中的潜意识突然就那么一凛，整个身子一颤，就醒了过来。
而那时候的时间，是凌晨四点，他家的门铃，也在那时被人按响。
他怔了下，随即想到了方愚，难道是方愚？可都这个时候了……
迷迷糊糊的，他去开门，站在门口的人，不是方愚，居然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老羊说：“当时我就整个的懵逼了，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居然被警察找上门了，我虽然是开酒吧的，可一直本分经营，从来不干违法犯罪的事儿……后来才知道，警察找我，是因为小鱼儿……”
“小鱼儿昨晚上在我家地下车库被人袭击了……被小区晚归的邻居发现给送到了医院，方家人昨晚上也闻讯去了医院，并且报了警，警察调查之后发现方愚此前跟我通过电话，立马就来找了我……这会子我刚从警察局被审问出来，正在赶往医院……”
姚雨菲整个不敢相信，居然是昨晚……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小鱼儿会遭遇袭击？那些人抓到了吗？还有小鱼儿现在怎么样了？”
老羊说：“我听说……伤的挺重的，具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真是很后悔，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方愚毕竟是在老羊所在公寓小区的地下车库出事的，老羊会自责，姚雨菲也理解。
她说：“这事儿也不能怪你，毕竟……”
“不，这事儿的确怪我……”老羊声音有点嘶哑，几乎是哭着说：“因为原本对方打算揍的人，是我！”
姚雨菲整个愣住：“你说什么？”
……
老羊觉得自己在感情上，虽然不算个情圣，但也不能说是个拿不出真心的渣男。
虽然在谭莎莎心里他或许就是个渣男。
但他更偏向于，那是谭莎莎的恶意诽谤。
之后许多年，老羊交往过不少女朋友，换女朋友也的确是勤快。
但坦白来说，他并不觉得自己渣，因为他至少从来没有出过轨，也没有脚踏两只船过。
虽然他承认，他交往勤快，的确有一些是带点儿玩玩的心思。
可他还是觉得，他的玩玩也跟别人的玩玩不一样。
这大概是他最后的固执……
不过真的有那么一个女朋友，跟他交往相对时间长一点，那便是徐丽丽。
两个人大学时候踏踏实实的好过一年多，老羊那会子，对徐丽丽是真的好。
各种好的东西不计其数的砸徐丽丽身上，宿舍几个哥们都觉得，徐丽丽是硬生生被老羊砸晕了才答应跟老羊交往的。
老羊觉得自己给徐丽丽的真心比不上给谭莎莎的，但他给徐丽丽的好，绝对超过谭莎莎。
但没曾想，两个人最后还是分手了。
大三那年，徐丽丽出国，老羊懵逼了。
是真的懵逼，这好端端没吵架没出轨两个人在一块还挺甜蜜来着，怎么就突然要分手了？
老羊脑子一懵，就说了一句他自己都觉得未必能做到的承诺：“老纸等你回来！”
但可惜，徐丽丽压根看不上他的深情厚谊，说了句：“算了吧，我俩都不是长情的人！”
得，一针见血的点醒了老羊。
老羊那会子，才真的觉得自己有点儿舍不得徐丽丽，不为别的，就觉得这个女人，挺了解自己。
徐丽丽走后，两个人几乎断了联系，后来老羊陆陆续续交往过不少女朋友，走马观花一般，就这么毕业了。
毕业后，老羊从堂哥那儿接手了酒吧，当了个酒吧老板。
给酒吧起名字时，不是没考虑过徐丽丽，可觉得还是谭莎莎给自己的教训更深刻，因为那时候，他是真的伤到心了。
现在，毕业一年半左右了，老羊的日子过得不错，酒吧的生意也不算太坏，日子算是稳住了。
二十多岁的年纪，混成这样，在同学眼里，都算是有点儿成功的了。
老羊对未来对象的要求，不是没想过，但第一点得是他喜欢的，然后，彼此了解，且在了解之后还能够相互扶持的。
可惜的是，他一直没遇到那样的人。
一直到同学聚会，远在德州的徐丽丽突然辗转联系了他，说她会回国……
第2034章 我对你想入非非（64）
都说女人是有第六感的，但实在话，老羊觉得那玩意儿男人也有。
比如说徐丽丽，他就觉得她回来，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东西。
但他在声色场合呆久了，脑子可能有点生锈，居然想的都是旖旎风光，根本没想过还有刀锋和寒光。
他跟姚雨菲说那日同学聚会，大家开玩笑弄得他跟徐丽丽差点擦枪走火了，这事儿不是假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后来徐丽丽来了个电话，他们也许真的就做了。
是啊，如果没有那个电话，老羊心里就是两个人破镜重圆，重归于好，一件特别浪漫的事儿。
他甚至都觉得两人第二天就可以直接去民政局打证了。
可是偏偏，来了一通电话，打碎了老羊一切的美梦。
老羊说：“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来电话的人，是徐丽丽那个即将订婚的未婚夫……”
姚雨菲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后，才问了句：“你的意思是……这次袭击小鱼儿的人，是徐丽丽的未婚夫安排的？”
“对……”老羊说：“可不就是那孙子？那天晚上……就是我跟徐丽丽差点擦枪走火的那个晚上，我俩抱一块的时候不知道谁拍了照片，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被人发给徐丽丽未婚夫了，那孙子估计脾气不大好，当即就让人找了几个小混混来了，打算揍我一顿让我记住教训之类的……可没曾想这几个小混混认错人，瞅见小鱼儿从我的车里下来，就以为是我，然后就……”
姚雨菲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那群人原本打算打的人是你？”
“对……上次小鱼儿来我这儿坐了会儿，回去的时候晚了，一直打不到车，我就让他开我的车回去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就那么巧？小鱼儿也没开过我几次车，就偏偏撞上了这个事，而那群王八羔子居然是个认车不认人的……”
姚雨菲也不知道说什么，眼下，她最担心的还是方愚的伤势。
她赶到医院时，老羊已经到了，方父方母不愧是书香世家的，看到两人都神色淡然，礼貌有加。
哪怕面对“罪魁祸首”老羊，也是彬彬有礼不失风度的。
虽然方母的眼圈，分明还是红的。
方家老爷子也在，说方愚如今还在昏迷，已经没有大碍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姚雨菲多少放下了心。
老羊那边，还是郑重的跟方家道了个歉，方家没有说原谅，但也没有说很过激的话。
到底方愚还在病房里躺着，方家人如此，已经算很客气了。
老羊心里惭愧，想在医院守着，又怕惹了方家人，只得先告辞。
姚雨菲出来送他。
医院门口，老羊阻止姚雨菲：“行了，菲菲，你回去吧，我再去一趟警局，徐丽丽那孙子未婚夫已经被叫到警局问话了，但听说抵死不承认……我想去看看，一定不能放过了这孙子。”
姚雨菲说：“你也别太冲动了，警察那边很快就查清楚的，你放心。”
老羊点点头，说：“我知道，我自然是相信警察的……但我也不能让这孙子太好过了……”
姚雨菲不知道说什么，方愚受伤了，而且等于是替老羊受了伤，老羊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还有菲菲，虽然小鱼儿昨晚上没跟我说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可我隐隐感觉到，他是因为你……”
姚雨菲眼眸颤了下。
其实来的时候她就略微思考了下。
昨晚上她给方愚发过短信，告诉他欧翔来找自己的事儿。
那方愚心情不好想喝酒，是因为这个吗？
所以终究是她害了方愚吗？
老羊看着她，叹了口气，说：“菲菲，你跟小鱼儿都是我很珍惜的朋友，兄弟，我知道小鱼儿喜欢你，很多年了，也不止一次劝他去追你，但小鱼儿……怎么说呢，他不敢。在你面前，他太小心翼翼，总怕一不小心就破坏了某种美好的假象，可我也说了，那是假象，不是真的，果然，那个叫欧翔的出现了，小鱼儿所维持的假象，也终于破碎了……”
“我挺心疼小鱼儿的，我经常不承认自己是个渣男，可跟小鱼儿相比，我简直渣透了，因为我是付出了就一定要有回报的人，但是小鱼儿不是……当然，我也没资格在你跟小鱼儿之间插手什么，毕竟感情这种事，从来就不听人的，都是天命，命中注定的……就像徐丽丽时隔近三年回来了，我以为一切都可以回到最初，但其实，也只是我一个人这般认为罢了……”
他呼出一口气，又笑了下，说：“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和小鱼儿，都好好的，该幸福的幸福，该平安的平安……先走了，小鱼儿醒来后，记得给我打个电话，顺便替我说一句：哥们对不住他！”
老羊说完，转身走了，姚雨菲没有拦着。
……
方愚是差不多中午左右，才醒来的。
他受的伤不轻，腿部骨折，头部受到点撞击，有点脑震荡。
除此之外，其他都是皮肉伤，不算太严重。
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姚雨菲，他有点恍惚，以为自己是做梦。
挣扎着要起来，浑身疼的厉害，姚雨菲忙按住他，说：“别动了，都伤成这样了，还乱动啊！”
方愚抿了下唇，说：“你怎么来了？”
姚雨菲说：“你不是受伤了吗？我自然要来看看……对了，方爷爷还有你爸妈也来了，刚才被我劝去吃饭了，估计待会儿就回来了。”
方愚看着姚雨菲，说：“所以，现在只有你守着我吗？”
姚雨菲笑：“瞧你说的，怎么就我一个人了？医院的医生护士不是人吗？有个叫月月的小护士昨晚上守了你一夜呢……嘿，偷偷告诉你，长得还挺漂亮的。”
方愚扯唇笑了下，说：“那回头我得好好谢谢人家。”
“那必须的。”
方愚与眼眸颤了下，问了句：“老羊呢？”
昨晚的记忆虽然混乱的很，但那几个人动手时，的确问了句：“你就是杨光吧！”，他还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