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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宰相儿子全文阅读

作者:灰头小宝2     我真的是宰相儿子txt下载     我真的是宰相儿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57章 双面人生

    这顿酒席最终还是接近了末尾,依照常理应该换另一个圈子的另一种玩法,但因萧静媛媛和李晓兰都是女性,那就省去了这个环节。

    “不吃了,该休息了。”

    萧静媛媛带头起身,于是大家跟着起身。

    作为东道主,依据贴身谋士牛在生提醒,萧静媛媛挨个和参加宴会的“名人们”招呼并告别,导致食客帮闲们纷纷受宠若惊。

    “我们就住在这楼里,诸位呢,都有车马吗,需要安排送到家吗?”

    眼见萧静媛媛把这一节给搞忘记了,牛在生补充了两句。

    “没事没事,主家客气,我等都在苏州城内,无需车马接送。”

    食客帮闲们客气着、。

    “?”张子文脸如锅的,就这样被他们代表了。于是道:“我需要有人送回去。”

    有性格!

    牛在生比较看好张子文,很高兴。因为牛在生刚刚的说辞不是客气,是希望礼数尽到,安排点车马送行这根本就是比喝水还简单的事。

    “那个谁……”

    牛在生点了四个脑壳比较大、发行比较怪异的凶悍契丹武士,“把这位张先生,安全送到他指定的地方。”

    就此离开的食客帮闲,都在门口被牛在生的助理发给每人一个红包。

    最后离开的是张子文,出包间前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们每人一眼。发现萧静媛媛也正在比较诧异又满脸好奇的看着张子文……

    张子文其实没回昆山,而是厚着脸皮来到州衙求见刘逵。

    实在没法躲开,刘逵只得晚间接见了张子文,耐着性子在后堂问:“你想干什么?别添乱,本州可以马上就走了?”

    还真是。

    今日就是他在苏州的最后一日,听说明天一早要坐船回京述职。

    之所以此番他会亲自进京述职,是因为今年苏州是比较突出的明星,需要他亲自上殿汇报。

    谁上殿汇报不重要,反正每年都会有那么两三个知州有这样的机会。这就是个指标,给谁都是给。

    于是蔡京说他行他就行。说谁不行谁就不行。王祖道不就因为这样、在桂州政绩一团糟糕,但架不住报表玩的好,又是蔡京的嫡系,上殿述职后就留京任职兵部尚书。

    他刘逵至少是有点政绩的,好歹名誉上扶持出了海军,发现了铜矿,铸造祥瑞九鼎的铜理论就是苏州财政提供了大半的。

    加之,前阵子这货夹在蔡京和赵挺之间两边吃。简单说是双面间谍,他对蔡京说“卑职生是相公的人死是相公的鬼”,蔡京便说“那好,你去赵挺之那边卧底,听他要干什么又都有哪些帮凶”。

    然后刘逵又去对赵挺之复制粘贴“卑职生是相公的人死是相公的鬼”。于是赵挺之也说“那好,你去蔡京那边卧底,看他有什么路数”。

    内幕张子文不是很清楚,但很肯定刘逵大抵就是和他们这么玩的。

    从人性来说这样的人其实很多,哪怕在后世的同事同学朋友间也是普遍现象,有些人是性格上爱顺口说三道四,有些又真的是做“间谍”。但其实在更多时候,他们自己都不清楚“到底算谁的人”。

    没人能说清楚,谁的人都算,也谁的人都不算。

    一定程度这算不上奸诈或者聪明,这么做的人只因德行如此。未必会顾忌后遗症,未必有长远展望,总之就是忍不住想这么做,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那么现在的结果赵挺之凉了,自请滚蛋,这不但空出了诱人的职位,还等于蔡京又一次统一党内。两边下注的刘逵又因政绩好,蔡京今年暂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政务官对皇帝报喜。

    于是就真的给了刘逵这机会,这货现在是真的崛起了。

    哪怕这种尿性迟早会露馅、被反攻倒算,但他现在总是崛起了。这有运气成分但也不全是偶然,后世职场里这类人真也不少,且短期内混的都不会差。这是一种现象。

    也正因为此刘逵现在很头疼,甚至是惊悚的看着张子文,因为这时候最忌讳的是和这小虎头接触。

    刘逵其实不讨厌张子文,却故意划清界限的道:“你都凉了,也不是谁逼着你作死的,乃是你自己作的,还有什么要说的?本州明日就走,也暂时解决不了你的问题,就让我安生这最后一夜行不?”

    张子文神色古怪了起来,“提前恭祝相公飞黄腾达,此番你若不上吏部,下官用头走路。”

    何尝不知道这小子在拍马屁,但听来也算得舒服。刘逵便笑道,“罢了罢了,说吧你又想找本州帮什么忙?哪怕就是本官上任吏部,但你懂的,你的事是中堂亲自管,挪动不了。”

    “无需您挪动这事。”张子文道。

    刘逵真的高兴起来,“那就说吧,其实本官能有今日和你小张也有关系,若不为难,本州还是愿意帮你一把的。”

    “下官想知道这时期朝廷比较诡异的大事?”张子文道。

    刘逵愕然道:“这些你父亲难道不比我更清楚?”

    “不,他不会比你清楚,且不会全部对我说。”张子文道。

    刘逵还是比较喜欢做别人老师的,捻着胡须想想道:“太过重大特别的没有,不过据本官知道,差不多三月前的样子,太原府知府、兼河东经略安抚使洪中孚上《告户部书》,说是辽国和西夏都在我大宋边境收集铁钱,用去铸造自己兵器,这于战略上对宋不利。”

    “于是洪中孚建议,在陕西,四川,尤其河东河北所铸造的铁钱中,加入锡,当做两钱使用。以辽国西夏的技术工艺,他们就无法使用那些铁了,而我大宋也就不用耗费过多的铁造币。”

    的确,大宋的经济规模发展太快,始终处于货币紧张而从未真的改善,于是铜不过的情况下,有不少地区一直使用铁钱。

    不过略有奇怪的在于,这事不是唐恪提出的?唐恪才是应该管这事的人,他是太原房通判兼河东转运使(与洪中孚平级)。

    迟疑了少倾,张子文忽然问:“洪中孚这人我不熟悉,大人你信他的话吗?辽国西夏是否真把我们的铁钱用于铸造兵器?”

    刘逵道,“听真话吗?”

    “真话。”张子文点头。

    刘逵捻着胡须道:“这分两说。铁在他们那些地区的确属紧俏物资,铁税相当重。不是没矿,其实他们的矿比大宋多的多。而是辽国西夏的技术实在太寒碜,他们矿井深度只有宋人的三分之一,甚至说同样储量的矿脉,宋人能拿走十万吨矿石的话,他们只能拿个皮毛一万吨。”

    “因为除了技术外,他们的政治也相当落后,对底层控制太薄弱。多数是部族自治,哪怕随便一挖就有矿,但若你想要,就要做好派皮室军和部族打仗的准备。细节上还有很多,但大抵就是这情况。”

    “加之铸造技术落后,铁的利用率太低,这些综合因素注定了他们的铁超级贵,永远不够用。于是我大宋为了控制,对辽出口的铁锭有管制,与之对应的,他们对缺少战马的大宋也有相关管制。”

    最后刘逵话锋一转,“细节我不全部清楚,会不会出现洪中孚说的拿走铁钱铸造兵器?我相信会的,但未必是官方行为。他们部落间经常相互打仗,还有不少集团钻空子获取利润,所以的确有收集我朝铁钱炼铁现象,但更像是部族逃避高昂铁税,私铸能用的兵器或工具。还有就是他们的利益集团收集我朝铁钱熔铸后,实际就等于走私铁锭,以获取因双方政策带来的差价。”

    这么看起来,老刘平时只是装糊涂不想管事而已,实际是个明白人,他的分析和张子文的倒也比较接近。

    至此,张子文隐约知道萧静媛媛这个辽国皇族豪商此来的目的了。

第258章 两带路党的交易

    刘逵忽然眯起眼睛,也有点明白张子文这家伙的目的了。

    怎么说呢,要动这些利益,它可以是很敏感的事,说小事,它也可以是小事。关键看谁撑腰。

    有蔡京撑腰的话就是小事,走私获利这种事么,其实朱家船队就是专门干这些的。

    如果是海军或者张子文个人要操作这些,往前也是可以的。但现在肯定就是敏感事了,因为他和蔡京决裂了,照局势看,给张康国面子的人也变少了。

    刘逵越想越脸黑,不敢留他在这里,摆手道:“去吧去吧,本官只是和你剖析些技术面,不会具体给你什么建议,听说你今天了参加了萧静媛媛饭局?反正你怎么干我不管也不知道。”

    “不,您必须知道。”张子文道。

    刘逵险些一口水喷出来,猛摇头,“你不要说,我也不听,不听不听,我就是不想这个时候听你说话。”

    才管他呢,张子文照样道,“不说就是阴谋,说了是阳谋!您懂的,我只搞阳谋不搞阴谋。于是我想卖开矿设备给萧静媛媛,只是不知道这违法吗?”

    刘逵惊悚了起来,“你真是我大宋太学生?”

    张子文有些尴尬,“额,这些学生的确知道的不多,还没来得及补习。”

    “废话它当然是犯法的!至少现在蔡相公在针对你,就不行。这需要礼部和户部双重审批。你可别说你和这两部门是兄弟?事实上最想把你吊死的就是这两堂口,本州以为你知道这事的?”刘逵已经不对他抱有希望了。

    “辣么,政策上有木有挪动余地?”张子文道。

    刘逵微微一愣,“宰相都能换,它有哪个政策是不能挪动的。问题是……”

    言下之意,凭啥为你个已经凉了的小屁孩挪动?

    张子文也懒得迂回,直接将军:“刘大人明见,如果你不帮下官把这事挪动了、把出口批文搞下来,我就果断捅出苏州蒙蔽朝廷谎报铜矿的事。这的确整不死你,但你这前脚上殿装逼,后脚我就捅出铜矿实际出自海军而非苏州的事来,你猜那个时候你的脸是什么颜色?”

    刘逵左右看看后,真想把这小子掐死在这里……这简直是个强盗,而不是个懂得分寸的官员。

    可惜当时为了名声什么都不顾,譬如王黼自掏财政刷单,说亩产三千斤。譬如张子文烧钱瞎搞,说他的一坨铁等于价值不菲的三十头骏马。

    所以刘逵花溢价买下了“铜矿的名声”进行刷单,自也不会觉得害羞。这简直是不要太正常的操作。

    可惜的是,合作对象乃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

    若是之前,这事要是捅出来,他张子文自己、包括他爹也会无地自容。然而现在这孙子已经站在水中彻底凉了,不在乎面子了。于是他就又开始炒冷饭做无赖。

    “你这辈子就不会像个正常人一样的讲道理了对吧?”很意外刘逵没直接拒绝,只是脸有点黑。

    “讲道理是不可能讲了,就算我最终要离开海军,也想最后做成这件事,让我亲手生出来的海军设备厂盈利。”张子文道。

    刘逵皱着眉头:“但你这等于卖刀给敌人,辽国铁矿石多起来后,你知道后遗症的对吧?以前说商人不可信,会卖刀给能杀死自己的仇人我还不信呢,现在看,你们果然这尿性,妈的奸商可恶。”

    “你别逗了好吧,谋取自己利益的时候,还哪顾得上将来国朝的洪水滔天?”张子文神色古怪了起来。

    刘逵无比尴尬:“是倒是大多数人都这么做的,这是实际存在的,不止你张子文一个,也不多你一个。但话却不能这么说,这很不好。”

    张子文道:“额,其实是和相公开个玩笑。放心,我虎文话摆这里,如果真养了白眼狼、他日辽国这头白眼狼兵临城下时,我养的狼我去收场,我第一个去宋辽前线顶着。”

    这货也就这点好处了,刘逵真信他会这么做的。不过仍旧不看好的摇头:“还是不行。”

    张子文道:“你信我这次,这一定是对大宋有利的,你不能害怕他铁多。事实上他们的煤铁这两项命脉,原本就比我们多,只是暂时开发不出来,但技术会进步的,思维会变化的。”

    “燕云是辽国最大生产力集中地,以汉人为主。而我海军的发展真的开启后,必然带动世界的发展。譬如说当有人发明并成熟使用了铁器后,不论你怎么技术封锁,其他国度和族群,用上铁器一定只是时间问题,相差不会太久,顶多只是质量的差距,但质量差的铁器难道就捅不死人?”

    张子文接着道:“于是我不怕他们有,只怕他们自己造!我们自己的技术跃进势在必行,于是现在真到了灌输他们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时候。假设事务规律决定了、他们最终会锚定时代的发展而发展,拥有高质量高技术设备,那我宁愿是我卖给他们的。让他们依赖我们的重要设备和技术同时,我们自己壮大挣钱。这咋就叫卖国了呢?”

    刘逵不禁楞了楞,很好奇的打量着,像是要重新评估这货。

    张子文又道:“诚然,一个事件是好还是不好,关键看人怎么说。譬如我的《肥猫传说》,它可以是无可比拟的人气小说,也可以是某些人嘴巴里基本逻辑都没有的垃圾。这些短时间无法验证,所以就成了争议。但既然如此相公又何必怕?说到扯犊子您怕过谁来着,夹在老蔡老赵间搞事您都敢,还怕个啥?”

    事实上就是不讲后面这些道理,刘逵也会答应,因为上殿述职之际真不能捅出幺蛾子来。过后么,倒也不是很重要,人家王祖道现在不是好好的?

    就此刘逵没办法的样子指着他的鼻子:“行行行,最后这次,你这个卖国批文老子进京后会帮你搞下来。但本堂可也把你记好了,这是最最最后一次还你人情。以后任何时候,你再敢炒冷饭拿同一个筹码来反复讹诈勒索,我不管你爹是谁,我就和你拼了。”

    张子文笑道:“小子记住了,会感激相公此番的提携,将来海军做大做强后,荣耀版上会有您的一席之地。另外就是海军设备厂的公关费用中,会划拨一部分感激相公此番为民族利益老沉谋国,这都要过年了,相公辛苦了。”

    言罢一个红包塞过去。

    然而却不是什么设备厂的公关经费,乃是张子文从萧静媛媛饭局领来的红包。

    刘逵容色稍微,高兴的同时也有点尴尬,收红包是正常事,不过收虎头文的红包就很不正常,他向来都是凭本事威胁抢的,何曾送过红包?他会送的话,又怎么能混成今日这鸟样?

    也好,不论如何红包自来是好东西,刘逵笑而不语、一副慢走不送的态度看着张子文离开。

    人离开后,刘逵迫不及待的打开红包观看有多少?

    看了一下便不高兴,区区一百贯,他却是弄的像是什么世纪大交易似的?相比他提及的“卖国”要求,说起来这红包真的太小了。

    不过想想也好,红包不大就和谋划的政策无关,这真的只算过年之际的心意,这样一来在技术上说,能让刘逵谋划这政策时心里压力小的多。

    毕竟虽然张子文说的真有道理,但这种事的确算是敏感,玩得动的人也不多……

第259章 再次聚会

    张子文仍旧没回开发区,就住在了苏州。

    写了一封亲笔信给徐宁,让他送去给李晓兰。

    徐宁尴尬的道:“这都深夜了,去打扰姑娘家不好吧。”

    张子文道:“所以我不能去,只能你去啊。”

    尽管如此徐宁仍旧不看好,这仍旧存在把母老虎引来苏州的可能性。

    是的虎文的未婚妻蔡文姬,现在的绰号是母老虎。并且苏州地区的一些局座粉丝爱说“局座是个完美的人,无奈家有恶妻,这恐怕会是他一生的遗憾,等将来人老珠黄的蔡文姬没了颜值身材加成,还因为更年期脾气更大的时候,局座怕是废了,肯定和他爹一般下场”。

    送信给李晓兰,是让她想办法再安排一次和萧静媛媛的见面。

    但是次日却一直没有消息回应,直至等到第三日的傍晚,才再次接到了牛在生送来的帖子:让参加饭局。

    当然,这次就不以清客的身份了,而以萧静媛媛的潜在客户身份参加……

    再次进入包间的时候很热闹,其余饭圈清客的阵容比上次还要豪华,莺歌燕舞的态势,两浙路最红的歌姬就来了三个,另外来自各界的凶悍文青,气质杠精,更是不少。

    东道主萧静媛媛再次以大佬身份,亲切的和各界名人招呼,表达礼仪的同时为她自己脸上贴金。

    若不知内幕哪怕许志先和刘逵来此也要被她给唬住,感觉上各行各业的风云人物都是她朋友。

    气场恐怖如斯,有点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萧静乃是双面贴金,和大牌清客们招呼的同时,又分别指着张子文介绍:“这乃是我在南朝的好朋友张局座,他父亲就是你们南朝如雷贯耳的宰相张康国。”

    其后指着也来参会的慕容萧华介绍,“这位是我好友兼合作伙伴慕容先生,乃南朝五大银号之一的掌舵者,其实力之雄厚不用多说。”

    然后指着李晓兰介绍:“这位是我好友李晓兰,出身南朝三大药商之一的李家,现为东南分号掌柜,还是个著名美人哦。”

    最后指着牛在生道:“这位是我良师益友,首席谋士,他乃是我大辽南府枢密使牛舒温之堂侄,牛在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最是熟悉你们南朝之文化。”

    “失敬失敬……久仰久仰……”

    接下来寒暄的寒暄,应景作词的有,给大家画画(拍照)的有,另外装清高和真冷艳的也有。

    不会和谐,但是很自然。

    这不,仅仅开席不到一刻钟,杠精文青愤青就已经乱战做了一团,大抵争论的在于:南朝和北朝(大宋与辽国)谁强谁弱。

    愤青的观点是:大宋分分钟碾压辽国。

    文青小资的观点是:辽国的每一坨屎都是香的。或者虽然臭但是臭的有艺术。

    杠精别在两派的基础上咬文嚼字。

    哪怕参会的三个名姬,也因各自音律流派的不同,存在各种针锋相对。

    前日那个林秀才被拉黑了,所以没来。

    但今日来了个名气比林秀才大的多的公知,叫吴世杰,口若悬河的总结出了:大宋恐成最大输家。

    当然他比后世湾湾名嘴强的在于没说大宋吃不起榨菜,论点上也的确有点干货,陈述了些大宋确实存在的弊端。但抹黑也很严重,核心基本还是大宋原罪论。

    如此,萧静媛媛和慕容萧华十分高兴,做出注意倾听的样子频频点头。

    李晓兰凑近张子文耳语道:“应该是萧静媛媛或牛在生,或慕容萧华刻意让他这么说的,你没必要介入争吵。”

    张子文微微点头道,“也正常,人家要恰饭的。肯定说服不了别人的,明显等着拿我碰瓷,我还真没兴趣对这些人讲道理。”

    又贴着她的耳朵吹气道,“另外肯定和前阵子林摅在辽国装逼,惹毛了辽国有关。萧静媛媛没面子,就像一定程度挽回一下,而慕容萧华和她有厉害关系,就配合一下。”

    李晓兰被弄的耳朵很痒,白他一眼,又反过来贴着张子文的耳朵道,“还真是,昨日萧静媛媛和慕容商谈了整整一日。你肯定不知道她们谈什么的。”

    张子文低声道:“我知道,她要大量的铁。而姑苏银号的船队做这些是老司机,只要价格合适,姑苏银号一定上。”

    李晓兰不禁疑神疑鬼的表情注视着他,这家伙真是……有他不知道的事吗?人家还等着卖关子呢。

    又低声道:“你不会想蛊惑许志先签字,让海军打击他们的走私吧?银矿利益这么大,他老许都不敢打,走私铁的事肯定更不会答应你的。”

    张子文低声道,“我没时间打击他们走私。事实上越打击,越会把我大宋钱币政策拖入死路。我要釜底抽薪。”

    这次没等李晓兰回应,萧静媛媛指着笑道:“好啊捉到你们两个了,公众场合窃窃私语不地道,两个一起,罚酒三杯。”

    就此李晓兰还好,张子文喝了个眼冒金星!

    既然主家首次发话了,那些各路圈客也就都静了下来。

    萧静媛媛又微笑道:“小张公子,你对刚刚他们的话题、你们南朝的实际状况有什么说辞吗?”

    张子文摆手道:“并没有什么看法,谁家没些问题,我哪有时间说这些,有许多事等着做呢,空谈误国。”

    “好个空谈误国,其实张公子这么说的时候,也就等于空谈。”

    名嘴吴世杰及时逮着小张碰瓷,“谈及治国么,小张公子哪怕身份特殊,但终究年纪尚幼,地位不够。且事实上你已经因不当执政而被免职,现在只挂个闲职观察,请问小张公子,现在还能有什么事等着你做呢?更新肥猫吗?”

    张子文看也不看他,只看着萧静媛媛和牛在生道:“这些话题,想必都是前阵子林摅出使惹怒了辽国朝廷而起的,我不是当事人也不了解具体,所以哪怕注意到了少许,也不会有更多看法或意见。简单说这不关我事,谈点其他吧。”

    吴世杰继续追着张子文问:“怎么小张公子只会左右腾挪,不敢正面回答在下?”

    张子文仍旧没理会他,看着萧静媛媛。

    萧静媛媛迟疑了少倾笑了笑:“那小张公子所指的实干,你具体想怎么个实干法?”

    她这个态度也就等于让吴世杰闭嘴了。果然连续讨了几个没趣,主家又这么说后,吴世杰只得闷闷不乐的开始喝酒,不发言了。

    张子文看了慕容萧华一眼后,对萧静媛媛道:“我有东西想卖给你。”

    萧静媛媛和牛在生面面相视一番,又哈哈大笑:“有诚意,那咱们容后再谈。”

    生意当然不会现在谈,而属于下一场的内容……

    差不多酒宴散了后,正式转入了商谈环节,上茶。

    大抵上凑在这里的人只算是萍水相逢,却又像是都相互了解的很多,于是会场的气氛很怪异。

    这时的辽国人都有优越感,哪怕是个普通平民,他也未必会把宋国官员真的放在眼里。于是相比较而言,萧静媛媛作为有辽国皇族血统的大豪商,其实他对张子文的身份不感冒。

    只因张子文长的是少见的好看,性格又比较反之动,这才有了好印象。另外就是辽国人不崇拜宋国官员权贵,但却崇拜南朝的文化和才学,从这方面看,局座的《肥猫传说》在辽国也大火了。

    所以面对张子文的时候,萧静媛媛主要是基于对颜值、以及人气艺术家的崇拜心理。

    至于张子文的真实身份:凉了的官员以及宋国枢密使的儿子,其实在萧静媛媛看来相反是有点敌意的负加成。

    于是明知道张子文即将有利益送上,但牛在生却也在迟疑,该怎么和他张子文对接?

    在牛在生看来,利益不能放过,但要看利益大小进行取舍。明显张子文像是和姑苏银号苦大仇深了,若是对张子文示好,进而导致姑苏银号拒绝在铁锭走私上合作,甚至从中作梗,那就得不偿失。

    就是基于这些考虑,牛在生起初建议拒绝张子文的这次见面。但无奈张子文真的是个很特别的人,又有南朝中少见特别的名声,大小姐萧静媛媛对局座充满了好奇。

第260章 不能合作

    仍旧没人说话。

    牛在生只是凑着萧静媛媛耳语,提醒着一些东西,时而看慕容一眼。

    张子文也没了耐心,冷不丁单刀直入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听说萧大小姐此来是为了走私大宋管制物资铁锭?”

    在座的人直接喷茶,又形成了喷泉。

    无比尴尬,因为会这么揭破潜规则的人还真的只有局座。

    萧静媛媛也尴尬,但也觉得局座的风格令人耳目一新,加之她的身份真不怕宋国官府责问,便微笑着道:“小张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够直接的。但是你想多了,走私铁锭是违法的,做生意,我深知守法的道理。”

    慕容先生只是冷笑着。

    张子文又道:“前阵子锡矿涨价,几度出现供应不足,皆因洪中孚的《告户部书》,在边地铁钱中加入了锡。这样一来,西夏和辽国所能拿到的铁变少,还因加了锡导致脆弱不堪。物资一少,价格就大涨,所以现在燕云的铁价攀升难道是假的?萧大小姐这样的豪商若不想为此谋利,那也一定是假的。”

    萧静媛媛第一次出现了警惕的神色,“这只是小张公子一面之词,我不会承认。难不成你还要在大海上稽查走私,那是大海捞针?”

    慕容萧华脸带鄙夷的哈哈笑道,“他么……现在还有人听他说话那就是笑话,就算是以前,他也不具备在海上长期部署的能力。就那几艘船都是抢来的。银矿石你尚且没办法,难道许志先会听你话,再次拉民怨征用船只,用于去稽查价值更低的铁?你张子文太想当然了,许志先不会配合你。”

    “我说我要稽私了吗?”张子文反问。

    慕容萧华有些语塞。

    萧静媛媛微微一愣,看了牛在生一眼。

    牛在生道:“若不稽查走私,那请教大人,你此番的谈判筹码是什么?”

    张子文道:“是更好的条件。”

    “愿闻其详?”萧静媛媛道。

    张子文知道牛在生想让慕容在场听着,便也没提议“借一步说话”,敞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其实你们辽国的矿石比我大宋要多的多。而我海军正是以开矿技术和开矿设备著称的。我直接卖给你们最好的设备,这是硬件,并帮你们设计好的开矿方案,这是软件。综合集成就是我提供给你成套的解决方案。有了这张网,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和姑苏银号合作?”

    慕容不禁大皱着眉头。

    牛在生却是有些被惊到了。

    萧静媛媛迟疑了少倾,更有戒备意味的道:“你真会这么做,为了什么?”

    “为了钱啊还能为了什么?”张子文直接开喷,“他姑苏银号算老几,他敢明目张胆的违法,说的我不敢似的。”

    “你……”

    慕容萧华沉着脸,却又像是有些无言以对的样子。

    的确,刚刚摆明了当着面说“我就是要走私你来咬我啊”。而现在局座真的暴走了,也摆明了说“怎么只能你这平民放火,本官不能点灯啊”。

    这像是很离经叛道,却又很本质,导致牛在生和萧静媛媛面面相觑了起来。

    牛在生凑近大小姐道:“这说法逻辑倒是没问题,以局座的性格名声,一但规则内制服不了对手,就会不惜自伤的跳出规则乱来。他也的确敢这么做。”

    萧静媛媛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但她心里仍旧很吃惊,还是觉得局座直接到过分了,不过诱惑力又很大很大。

    考虑到此,萧静媛媛试着道:“我怎么知道你有能力长期提供不会断?若现在答应了你,惹怒了慕容先生,他也舍咱们而去,那怎么说?”

    张子文道:“你不会知道这些的。我也不知道,他慕容算哪葱,所以他也不知道。这就是我们三方的互赌。”

    再道,“事实上你也不知道慕容能否长期提供。因为指不定我什么时候说服了许志先呢?那个时候你们不给我吃,我也坚决对吃肉的你们羡慕嫉妒恨,不要怀疑我打仗的能力,我会不遗余力的打击走私船队。不说断绝,至少大幅增加你们的走私成本。”

    牛在生笑着反问:“稽查走私难道不花成本?”

    “花的,甚至比你们的铁锭成本还大,但内心里你知道我做事不计后果的,我一定会做,至死方休。”张子文道。

    这尼玛简直就是个批着官袍的流氓!

    萧静媛媛和牛在生,以及慕容先生都这么觉得。

    李晓兰有点兴奋,话说局座真就这德行,永远不会知道他嬉笑怒骂的时候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是半真半假。和他扭着来是不行的,至少换李晓兰是萧静的话,必须做出选择的情况下,只会和局座合作。

    因为明眼人都知道哪怕局座真凉了,但始终属于作死不会死的群体。但慕容这类人只要气候一变,就肯定会死。

    仅仅从条件上说,一套设备怎么的也能用半年,可以持续产出,算是下蛋鸡。

    而且姑苏银号的走私船,一船就是一船,需要源源不断。也就等于每日都存在不可控风险。

    事实上李晓兰有这些利益向的考虑,牛在生和萧静媛媛一样有。

    只是说萧静媛媛多了一层考虑:

    前阵子林摅出使,态度相当强硬甚至是无礼,弄的辽国朝廷下不来台。没有特别授权明显不可能那样外交。就此被解读:为了南朝宋国当前形式下的开边态度。

    说起来现在两国形势比较暧昧,内部的鹰派谁都有,还不少。

    但共同点是两国皇帝都是棒槌。

    大辽天祚皇帝甚至比赵佶还不靠谱,更贪图享乐而不愿意发生摩擦。

    不同点是,大辽首相北府枢密使萧的里抵不是鹰派,也不是鸽派,而是个老奸巨猾专门顺着辽皇心思的稀泥派。

    而南朝宋国首相蔡京,却一定程度算是个半鹰派,明显在利用形式碰瓷老萧。

    便由这个不同点带来了外交形式的不同,此番相反是宋国头铁,而辽皇不想惹事,于是北府枢密使老萧便顺着辽皇意思,甚至没当面怒斥林摅,仅仅派人写了信给宋国朝廷说“林摅无礼”。

    这时期的对辽外交是头等大事,也是很大功劳,当然被辽国给差评的例外。

    但林摅的命运又分两说了,很可能因“骨气”概念名声大起,但又可能因违反皇帝的意志而被抽。

    那么综合南朝这时期的形式看,既然蔡京还当政,对林摅会功过相抵,不褒也不贬。

    但这也折射出了当前蔡京的执政核心是:对辽态度强硬。

    于是,已经和蔡京决裂了的张子文,扬言要对辽国提供核心设备的成功率,在萧静媛媛的内心里评估:并不高。

    牛在生也觉得:和张子文合作的容错率,远低于姑苏银号。

    就此一来,牛在生微微摇头。

    萧静媛媛一副很遗憾但面带微笑的模样,“你是个有趣的人,但生意不是娱乐,此番对不起公子了,我要对商号利益负责,不能与你合作。”

第261章 阳谋:带路党之野望

    萧静媛媛的拒绝,导致李晓兰不禁也有些失望,有些难过的看了张子文一眼寻思: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脑壳长的歪,怎么到处碰壁呢?

    不过这个回答在张子文的意料之内。

    简单说此来的目的不是要一谈就成,那是不可能的,主要是试探。

    真确定他们要走私铁锭后,就吓唬一下他们,表明一下立场,让他们走私时候都疑神疑鬼、如履薄冰。

    这又是张子文招牌似的虎豹雷音战术。这依托的是张子文以往的头铁。

    哪怕现在张子文说了已经不算,但事实上已经没人对小张掉以轻心,会持续防备着冷不丁就被他咬一口。

    虽然说有蔡京顶着不会落罪,但上次是实实在在的被他拿走了不少银矿,船都扣了,不论哪个部门说情都不放。直至许志先上台后政策才有了松动,姑苏银号那些被扣押的水手以及船,这才拿了回来。

    这些是没说出来的话。

    但是现场仅仅看牛在生和慕容的脸色,效果已经好于张子文的预期,他们的确是隐约有担忧神色的。原本很简单的事,现在却面临张子文的打击报复和定向执法!

    报复的量级多大不好说,但一定会增加成本!并且这个强盗的逻辑是:你不给我吃,我就羡慕嫉妒恨,势必打击报复!

    萧静媛媛这人要更复杂一些,抱有侥幸心理试图缓和,起身拉着张子文的手,“此番真的失礼了,因生意而非人情,实在对先生抱歉。生意不成但人情在,我难得来南方,便邀请先生陪伴同游,一切费用算我的。”

    张子文道:“你看我穷到要蹭吃蹭喝吗?”

    不问还好,一问,众人都神色古怪了起来,上下打量,没错,他怎么看怎么像是蹭吃蹭喝的那种质地。

    “好吧,其实我开玩笑的。”

    张子文又有些尴尬的笑道,“我不是小孩子脾气,而是家有悍妻,不便和大小姐这样的人同游。只能拒绝。但诚如你说人情还在,我的门一直都对你们开,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当然那个时候你懂的……价格会高一些。”

    “正常的正常的,小张公子很大气,能这样想就好。”牛在生介入道。

    慕容萧华携带着鄙夷的神色,看着张子文离开了。

    李晓兰没走但是很高兴,觉得他那句“不便和你同游”真中听,感觉局座这人真有节操啊……

    离开酒楼已经很晚,苏州的城门宵禁了。

    张子文这才贿赂了城门口,刚刚开门出城,就被等在外面的赵班头给捉了。

    “大人,跟我走一趟吧。卑职这也是……逼不得已。”

    每次老赵这样的时候那毫无疑问,是许志先请喝茶。张子文也没好办法,只得配合赵队长,跟着回昆山县城。

    去了就被软禁起来,连许志先的面都没见到。反正就是不能走。

    “老赵你给我说说,这是为什么?”张子文故意问。

    赵班头是真害怕大魔王暴走,小腿发抖的模样,“您就耐着性子待一下吧,有消息说您打算带领海军设备厂走私,且已经秘密接触过辽商。额……若是往前那就罢了。但现在您和朝廷关系如此紧张,已经没有了任何权限。现在因林摅相公的外交表现弄的两国关系紧张,这时候若顶风作案为辽国提供设备,那牵连的可不是一个两个。所以许老大下了死命令:软禁您,直至辽商离开苏州,风头过去。请别让小的为难。”

    张子文铁青着脸,却温声道:“放心我不会走,不会让你为难。因为欺负你不会让我有优越感,但许志先这龟儿子别让我见到,否则……我把他吊起来捶。”

    赵班头惊为天人,这就是大魔王的好处,是他威望高的原因。当然了,也正因为此,现在许志先不敢露面,否则真有能真会被大魔王人身攻击。体格上大魔王虽然是个弱鸡,但实际上许志先更弱鸡。

    “这样吧,你送些笔墨来,我要写字。”张子文又道。

    老赵果断摇头,“许老大交代说不许你和外面通信,否则水边开发区的暴民肯定响应你精神,要起乱。”

    张子文道:“你想多了,我乃是要码字了,好久没更新了,既然哪也去不了,不如多码字。皇宫里的小公主等着看呢,你不知道吧,她是我的小粉丝,还写了一封关心角色命运的亲笔信给我,当然了,她识字的数量和你差不多,看的很费力,需要猜。”

    老赵便又高兴了起来,果断去取来文房四宝。

    试着看了一下,局座还真的是在写故事,而不是添乱……

    被软禁的日子里始终没见到许志先,张子文也没耍花枪,的确是在老老实实码字。

    同时还写了一份公文《皇家海军设备厂对辽出口白名单申请》,然后,以龙图出身的县级巡视员身份发出。

    这公文必须是要转发出去的,因为这已经不关海军的事,这乃是过气的某后补委员对中枢的工作报告。

    换张子文主政海军的话,铁定把这类不合时宜的信和谐掉,严禁上访。然而许志先不是张子文,规矩是有的,他不敢扣押张子文的工作报告。

    另外考虑到他的要求虽有“卖国”倾向,但谁尼玛能想到,他愣是把这要求明目张胆的对朝廷陈述了?所以这是阳谋而不是阴谋,压是压不住的。

    甭管到时候朝廷诸公怎么嘲笑他,但这毕竟是县级巡视员的工作报告。

    到此一来,素知大魔王有勇有谋的许志先也算松了口气。

    在看过张子文的信后,许志先叹息道:“小瞧他了,哪怕这事很不妥,但既然他公开申请了必然有他的考虑,估计有隐情。不论事情怎么离经叛道,但他程序是对的,若一但鬼使神差朝廷批了,那么,他们就是公开卖国也没办法了,哎,发出去吧。”

    “下官真发了?”陈实试着道。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还能把局座的工作报告扣下不成?那你和他有什么区别?”许志先不满的道。

    陈实的脸难免有些黑,“我现在虽然要倚重他,要靠他打资产保卫仗,但实在不敢苟同他把‘杀人的刀卖给敌人’这事,辽国蛮子岂能有惊喜?岂有资格用我海军的高端设备?”

    许志先道:“这想法又不止你有。但不论怎么说,就是不能扣他的信,也没证据表明朝廷会被他忽悠,对吧?”

    陈实心里寻思:这可不好说。坏蛋还分两种呢,前三排有些人卖国是不遗余力的。国若不存,老子这么大的家业岂不是废了?

    但是,要说牛逼许志先现在还是很牛逼的,没见连局座都已经被他关起来了,陈实最终只得把信转发出去了……

第262章 镇妖塔崩:妖怪肆虐

    “mlgb……出事了!”

    仅仅到一月下旬,依托张子文凉了、海军暂无能力打击走私的黄金时期,姑苏银号朱等人不但放量银矿石生意,更与辽国皇族豪商萧静媛媛敲定了铁锭的走私。

    但新的航线这才启动不足一月,运入燕云地区的铁锭仅仅只是一百多吨,却是朝局忽变!

    导致现在姑苏银号的会场里,慕容萧华、朱等人脸色铁青,久久说不出话来。

    消息显示:十日前,朝廷礼部和户部,忽然特批海军机器设备厂的对辽出口清单,包括以铁为基础原料制造的开矿设备、农具、运输工具等等。

    这采取的不是黑名单,而是白名单规则。原则上,将会长久维持战略资源对辽出口管制,不过特殊事情特殊处理,但凡列入白名单的型号,都在豁免范围!

    “强盗!奸商!卖国贼!”

    毫无办法下,会场上朱竟是如此这般的破口大骂起来。

    骂虽骂,但事实上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些人仍旧没弄明白?但却知道:与萧静媛媛合作的新航线眼看要夭折。

    要是换其他人,会因害怕而必须和朱做生意。但是偏偏,张子文和萧静媛媛这两个奇葩,是从先天上就免疫“恐吓技能”的血统天赋。她们不会管损害了谁的利益,只会按部就班又不要脸的、依照自己最有利的方向前进再前进。

    这个时候,素以多智著称的慕容先生脸色也很不好,喃喃道,“此必是蔡相公在巅峰时候,对朝局的控制出了问题?”

    “可没道理啊……蔡老相爷现在风头之强劲,没有之一。赵挺之被整走,张康国都被打的不敢为儿子说话,朝廷几乎群体禁声,谁还敢顶风搞事呢?”

    朱还是有些想不通。

    但尽管这么说,在座的全都老奸巨猾之辈,将心比自己,这个几乎没有其他声音的时候,若换自己是皇帝……是不是该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候想点什么了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乐极生悲,物极必反。此事必有蹊跷!”

    朱家第一美女石榴姐神色古怪的说了这么一句,顿遭其他人白眼……

    “卧槽真的啊……局座离经叛道的卖国政策真的获批了?”

    海军官署内,许志先和陈实等县领导集体全体懵逼,拿着朝廷对海军机械设备厂的特批文件、不知道该作何心思?

    这在当下,不论对海军财政,就业,机械设备厂的发展,对昆山持有大量资产的土豪无疑都是好事。

    只是说,名声不好听,估计不出两月,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全国热议就要“大宋恐成最大输家”!

    时至今日,许志先已经全盘理解了大魔王心思,但作为清流读书人,老许爱面子,虽然不是玻璃心,但现在海军的领路人是老许,张子文至已经不是海军的人。

    于是对许志先而言,这个政策有被架在风口浪尖的节奏。

    虽说只要不是白痴就知道这是张子文的操作,但名誉上,许志先作为海军主政却觉得自己是天然背锅人。

    “怎么抉择,这是个问题。”

    于海军对外出口一次会议中,许志先说了这句模棱两可的话。

    言下之意,朝廷只是把这几个型号的特殊设备拉入白名单,但在商言商,是否愿意卖,也要看我海军愿不愿意。

    “的确是个问题,得从长计议。”

    当前时期陈实的确支持张子文政策,但无奈,在卖给敌人核心设备这事上实在念头有些不通达,于是有所保留。

    “要卑职看还是卖了吧?”

    设备厂长陶司,乃是张子文的嫡系,他反装忠道:“当前形式下因特殊紧缩政策,内部需求不足,咱们东西卖不掉,局座又不同意甩卖工厂和工人,于是只有去扩张外部需求。既然朝廷都不急我们急个啥,现在有钱赚就可以,哪管他将来洪水滔天?”

    当即被陈实批评怒斥,“这尼玛……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现在宋辽间的安稳,是当年寇老相爷带百万军民、最后把皇帝都骗到了宋辽前线换来的,一但改变了战略平衡点,那么狼是一定要吃肉的,蛮子什么时候有过惊喜?”

    陶司神色古怪了起来,“咱们区区一个县级行政区,有钱不赚是傻子,怎能如此忧国忧民高瞻远瞩,不都流行头疼医头么?我设备厂不仅仅是设备厂,需求打不开,我厂凉了,海军如此多的工人和铁矿也要凉,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焦炭研究所也要凉。”

    “现冬季逐步过去,若焦炭研究所也关门,没需求了,必然进一步传导至两浙路,导致紧缩去产能政策下仅存的李晓兰家的煤矿也止损关闭。”

    说到这里,陶司再道,“都到了这一步,什么厂都没有了,百年来的田地兼并政策又导致小农经营荡然无存,所以还想啥宋辽形式?真若如此,根本不用辽国人南下,下个冬天我们自己就被自己人干掉了。”

    陈实和许志先面面相觑,少倾异口同声道:“这些话,是张子文那孙子吩咐你来这里说的吧?”

    陶司没否认也没承认,低着头。

    是的现在张子文连岗位都没有,甚至不算海军的人,遇到开会都没人叫他。

    尽管明知道是张子文在遥控指挥(仍被软禁),但还是讨论不出结果。

    现在公说公有理,总体上这的确算卖刀给敌人。局座的确不怕辽人,但其他人怕啊。

    这显然不是局座张口就来的即兴发挥,像是一种一种处心积虑的反之动路数。

    不论如何,时至今日栽他“反之动”手里的人太多太多了。有人说他是坏蛋,也有人说他是强盗,但已经基本没人敢说他是傻子了。

    陶司的说辞和逻辑也不是危言耸听,是有其道理的。

    曾经一度东南已经被官场公认为大坑,谁都不想来,只想等着有天问题被捅爆而大乱,谁遇到算谁的,不肯同流合污的官员都在随波逐流,都在刷脸。

    这一切的转变就从去年秋天开始。张子文带人干了京城张怀素后,以“被贬”姿态南下创建海军。

    一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百多条枪以及一群饿肚子的“暴民”,不过大魔王果断就干了朱的几十吨银矿,引发了大型军伍对持事件。

    世人都知道的,要是打得过,当时朱的军队真会被局座干掉。可惜当时海军的胳膊非常嫩幼。

    就在那样的情况下,面临各方的围追堵截和十面埋伏,大魔王还是领着海军挺过来了,挖到了铜矿。进而又去江阴干了军阀马继,还顺手整倒了何执中。

    两浙路的生存环境的大转变,就是因此而来!

    不全是因为新铜矿,其实也因为魔王的名声、一定程度上镇住了这个地区的牛鬼蛇神。

    眼看一切都好好的,结果局座忽然神操作把自己玩死了。跟着他的队友被处分这是小事,然而这座姓张的镇妖塔一旦崩毁,无数妖魔再次戏谑人间道卷土重来。

    曾经自我美化为“暗夜中巡游的白虎骑士”的局座、复出却是遥遥无期。

    在当下,陈实拿不准张子文的真实心思,是发自内心的抵触卖刀给敌人。

    许志先导致非常认可张子文的节操,没人更比老许清楚,大魔王对海军和大宋的真爱心思。但老许却被他撸羊毛撸怕了,当心这是个局。

    这份心思不无道理,张子文从始至终想复出重掌海军,这根本不是疑问,是一定的。

    张子文讲义气是真,但事关他张家名声,事关他前途。许志先认为:他和前三排有什么苟且、故意推动这个表面上的“卖国政策”,但实际执行的人却是我老许。那么一但情况有变,自己铁定又被他撸羊毛,免职海军一把手恐怕只是最温柔的操作,游街被烂鸡蛋扔都可能发生。

    考虑到诸多因素,这个会开不下去了,各怀心思中,进行了争议搁置:关于是否出口的事件未果……

第263章 初步解冻

    至二月初,张子文仍旧被软禁中。

    大家还道是他已经疯了,因为每日也不吵也不闹,就是喝茶烤火,时而对着那只野猫自言自语。

    好在张子文最近很努力的码字更新,从《肥猫传说》的情节看,大魔王并没有没疯,像是比以前还正常。

    考虑到张子文最近真的很乖不惹事,许志先也觉得心有愧疚,便于这二月二日,来小院看望了张子文。

    “啤啤啊!”

    这才刚一照面,许志先被劈面两拳打了靠在墙上,两条鼻血流了下来。

    许志先惊慌又恼火的贴着墙壁道,“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说过你别让我逮到的,于生死存亡的打仗时节里,你居然瞎操作把海军的精神脊梁给软禁了起来?说你不是带路党真的只有我不信,其他人是不会信的。”

    说这么说,张子文却也忍住,没再出手打他了,因为动静过大已经导致赵班头进来了,小张也不想让老赵难做。

    许志先抬手抹去鼻血后,跟着就暴怒起来,“你失心疯了吧……妈的殴打上官?以下犯上……”

    张子文摆手道:“快滚,原则上我已经不是海军的人了,官位还比你高半级呢,所以以下犯上这锅我不背。”

    “……”

    这倒勉强也是事实,许志先怒虽怒却有点语塞。一但他被撤了海军主簿一职,他还真就不是下官了。

    好吧既然是这样,赵班头神色古怪的退了出去,考虑到张子文动手打人可真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老赵肯定管不了。

    许志先的特点是有点怂,眼看赵班头都躲事跑了,便担心被打死在这里也没人拉,于是表现的老实了些,不说话了,只是靠着墙壁紧张的看着张子文。

    张子文不理会他了,开始坐着喝茶。

    眼见他如此,许志先胆子又大了起来,虽然不敢过来,却继续靠着墙壁大叫,“来啊,你喜欢动手,有种来打死我啊!”

    “白痴……”

    张子文懒得理会他,拿了个豆子喂猫。

    “喵~”

    少倾却是被灰头小宝把豆子吐了,它表示我又不爱吃豆子。

    “我最后再原谅你这次,不和你这心智不全的人计较。”

    等了许久也没什么搞头,无所事事的许志先只得自己找台阶下,又坐过来了。

    张子文这才道,“你来有什么事了?”

    “你什么态度?本官此来是考虑到你最近比较乖,想结束你的禁足。”许志先道。

    张子文一副信你才怪的样子,“少来。当时你因当心我不受控制、执行‘卖国’政策把我软禁了。但现在这门生意合法化了不是吗。所以你还有什么理由?”

    许志先老脸微红,“这……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事的,朝廷为何会这时候陪着你胡闹?”

    张子文道:“我不敢说我的政策一定好。但也没法证明这是卖国不是吗,因为我不是为了卖而卖,而是持有道理和逻辑的。那么这事最多只是争议你觉得呢?”

    “这……”老许也只得点头。

    张子文道:“那么在此情况下,挟功劳荣升吏部尚书的新贵刘逵、持有我的理论加入了这场争论,在当今前三排谁的屁股里都有屎的情况下,以刘逵的能说会道左右逢源能力,你觉得他说服礼部和户部很难?毕竟这不是真的卖国只是争议。秀才都能说话,他吏部天官刘逵就不能表达观点吗?”

    “额这……”

    许志先想了想拍桌子道,“还是很难相信蔡相公会在这事上让步,对辽事务中,老蔡相公是持有强硬立场的。”

    张子文道:“这不假,但有许多变量你没考虑进去。”

    接着道,“第一蔡京只是态度强硬,但脑壳没坏,不会想真的和辽国起边境摩擦,尤其是和西夏开战的现在。他是成熟政客,知道打一嘴巴表达了强硬后,一定要给个糖果的道理。所以秘密授权林摅惹毛了辽国后,他会对辽国首相老萧解释‘这乃下属不懂事,双方风俗之差异化,得罪了贵国’。于是,又反手给点甜头让辽国拿到。那么在萧的里抵也不想找麻烦的情况下,这事其实就过去了。”

    “其二赵挺之才凉。面对蔡京亲手竖起来的新贵刘逵,新官上任三把火,假设你是蔡京,你所看好的小年轻刘逵进京后,持有观点和主见的要做些事,只要不是重大的核心利益冲突,你哪怕心有不满,也会暂时让他一步,看他做的效果。何况蔡京可以顺水推舟拉拢刘逵,让刘逵高兴,又算是对辽国交代了上次的外交摩擦?于是蔡京有什么大理由抵触?”

    “说法仅仅是个说法,说出口之后哪怕你自己不怎么信,也会人云亦云的反复证明你的说辞是对的。但蔡京何等人物,什么风浪没见过?他真会信卖几套设备,大宋就被辽国给压倒的观点?他和别人不同的在于:他知道这只是个说法,现在需要往左边说,就说左边。若环境变了,就又往右边说,其实道理都是通的。”

    听到这里,许志先楞了许久。

    张子文道:“还有第三点,不能彻底打死的情况下,蔡京那样的人很难把人得罪到底。在我爹仍旧是大宋枢密使情况下,上次他老蔡破脸,不经和我爹沟通就把我凉拌了,而现在就和他辽国政策一样,只要不是把我复职,那么让我的提议获得通过,也算是一种因蔡文姬而做出的缓和。”

    “四,既然最大敌人赵挺之走人了,他老蔡就必须收紧对叶梦得的管制,这一定程度上就等于对我解冻的先兆。江暖鸭先知,我可警告你许志先,我的时代恐怕又要来临了,你还不赶紧的把我放去辽国出差,推销设备。那么我心情一好,得势的时候我就不咬你,还让你有口饭吃。否则哼哼……”

    一直都听的好好的,但是到此许志先又不高兴了,说道,“你又威胁我!”

    “好吧不威胁,商量,你我谁跟谁啊,哪来的隔夜仇,相信我没错的。拨点经费,让我去燕京旅游一趟爽爽,我必然带回对海军设备厂非常重要的订单?”张子文嘿嘿笑道。

    许志先还在迟疑,“真的要信你啊?会不会……”

    “不会。”张子文果断说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除我虎文之外,你很难再遇到这种不要销售提成、自带饭盒的推销员了。”

    许志先最终一咬牙就决定了,指着张子文的鼻子道:“放你出境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因为你铁定会搞事,若在那边闯祸导致你被人拖去乱葬岗打死,那时你母亲来找我,我可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就算要去,也让别人去吧,你就留在这里搞生产。”

    至此,关于出口拉动经济的谈判算是告了一个小段落。

    二月二,仍在政治冷藏中的张子文不算复出,却再次以工头身份、被第二任海军领路人许志先私下“返聘”,主持生产相关的工作。这就是所谓的外聘临时工,因为局限于海军而言,张子文已经不在册了。

    还真所谓江暖鸭先知,现在一些比较有见识的人私下都觉得,既然局座推动的设备出口最终获得了通过,那么实际上,也就预示着局座距离复出怕是已经不远了。

    不论如何,大家觉得蔡京只是想立威、想让张子文面壁思过一段时间,等冷静下来,学乖了,终究还是要放出来的,就算不看张康国的面子也要看蔡文姬的情分……

第264章 海军的临时工

    也算说服了许志先,定调了关于对辽出口设备的事宜。

    但是派谁去和萧静媛媛那个辽国买办大资本对接,这是个问题。许志先决计不让张子文去,是真的担心只会拉仇恨的张子文被人在辽国干掉。

    于是经过了两日的思考和讨论,感觉上去的人规格不能太低,便打算派海军秘书长(县丞)陈实前往。

    但这只是许志先的意思,人家陈实还没答应,需要张子文去说服。

    陈家庄。

    非工作时间的陈实,很惬意的坐在开春后的阳光下掏耳朵。

    一边挠痒一边爽,听完了张子文的说辞后,他想都不想的就摇手拒绝了,“不去,我可不想去辽国那样的鬼地方,事实上没人想去,只有你想。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所以你拒绝出差有没有理由?”张子文的脸有些黑。

    陈实不立即回答,继续很舒服的掏完了耳朵后,又招手,接过美女小妾递来的茶喝了一口,言之凿凿,“我朝惯例,不论在职还是退休官员,都需要申报境外关系的。”

    “然后呢?”张子文道。

    陈实道:“所以这种事你别来找我,就算是我理解你吧,知道你不是给辽国蛮子带路,而是持有观点。但终究说不好你这观点是对是错,我认为将来这事迟早要闹出幺蛾子,倘若真的因和萧静媛媛的这门生意导致将来边境出了事。和她对接,就果断成为了我陈实的成分关系、申报朝廷记录在案。那么时隔多年,你们这些当初促成这事的老奸巨猾之人,散的散走的走,甚至死的死凉的凉。必须有人背锅的情况下,我陈家岂不是废了?什么都说不清,就算朝廷不处理,但全家被昆山的暴民捉去挂城墙都是可能的。”

    “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

    张子文有点懵逼,的确有类似这些规矩,但尼玛出差一次谈点生意,怎么的也算不上成分关系的吧?

    “和你们这些老奸巨猾之辈斗智斗勇,如何能不想多。”陈实始终摇手道,“总之这事你和许志先自己想办法,谁批准的,你找谁去。总之我是决计不会去燕京那鬼地方的,换季节时候着了凉,我这已经在告病了,你们不知道吗?”

    “这乃海军的重大政务工作安排,告病作不得准。”张子文道。

    “拉倒吧你们。”

    陈实有恃无恐的样子摆手,“你张子文没病没痛的,但这半年来你报道了几次,有几次考勤?乃是月数的见不到人,你还敢来对我说什么工作安排?怎么,你能撂挑子,我陈实就不能因病告假?”

    “不去算,你这种官僚么病死算球,有种你永远别回来考勤,那我肯定昆山就真的清净了。”

    张子文毫无耐心的喷了一句,只得离开了……

    许志先也是不会去燕京的,他最近在装逼扩军!

    扩军当然是要扩军的,所以只要财政允许,这倒也是张子文的最终思路。

    皆因蔡京叶梦得的前期政策,现在仍旧没缓过来,地区的失业人群还是很多。所以招募一些人进来吃军粮,实际上也是一种变相的缓解。

    在朝廷层面,海军毕竟有两个军、五千人的军事编制规模,长期维持一个营这种事,是许志先最不能接受的,觉得实在太丧心病狂了。

    这辈子许志先从未想过要和谁打仗,在内心里,他就只想按部就班的做事,那么朝廷既然给了五千军士编制,那么他就招募这么多人,又把朝廷给的经费转手给他们,然后完事。许志先就这目的。

    前期没扩招,是因为那时期太勇猛精进,昆山一定程度上出现了暂短的用工慌。机器成熟度又远远不到商用的层面,始终处于实验室ppt状态。

    加上造船厂项目没上,海军没船,暂时无法执行海上训练。于是那时候还有职务和能力的张子文,就顶着坚决不让老许扩军。

    但现在大多数环境都在变异,技术上张子文暂时只是海军“临时工”了,于是许志先把这个事重新提起来,那就上。

    关于前阵子征用的李晓兰家的船,许志先被委任第二任海军大臣后,就基于不想惹事的心思,把船还给李家了,还给了一笔为数不小的补偿。这笔针对海军的“负绩效”,当然是被他于多种场合算在张子文头上的,被批为“瞎胡搞”。

    从朱家走私航队抢来的船,也被许志先基于不想惹事的心思,在各种官僚熟人来说情后还给了银号。象征性的开具了一张罚单,好像是罚了一百贯还是两百贯的样子。

    导致当时张子文破口大骂,这尼玛连罚酒三杯都不算。但无力吐槽的在于哪怕后世这种事也不少,譬如某位老板恶意操作坑了投资者几个亿后,证监会开张30万的罚单并说“我处理他了,你们还要怎么样嘛”。

    所以这些日子来,海军都处于没有船的陆战队状态。包括张子文当初定调的重要工作观测洋流,绘制海图,积累航海经验等等,也处于停滞状态。

    当时刘光世软对抗的几次找老许说“对海军而言,没船就没法打仗了”。

    许志先拍桌子说“那是你和大魔王的问题,不是我的,我又不喜欢打仗,也不喜欢海图洋流什么的,搞这些有个卵用”。

    这一拖延,所有的事就拖到了现在。

    包括计划中一月该上马的海军造船厂项目,但因张子文凉了,到现在二月天了还是没影。

    其实最早时候老许都被忽悠的一度妥协了,答应等设备厂盈利再好看些,焦炭也正式盈利,且蒸汽机亏损下降的时候就上造船厂项目。

    这些本来在计划中不难实现,可惜因梦得老仙的短期货币政策而鸡飞蛋打。

    好吧那就现在扩军,暂时无法进行海事训练,至少要在陆地上把队伍训练得遵纪守法,形成一个相对不错的整体。这才是重点。

    涉及到意识形态以及作风等问题,当前练军才是大事,这些事张子文必须亲自亲自抓。而陈实也不愿意去辽国,许志先虽然勉强同意了出口,但并不热心,自始至终持有保留意见。

    这样一来又因扩军,接洽萧静媛媛的事暂时因怪异的形式而搁置了。这就是现实,变数太多,做事太难……

第265章 旗帜的逐步完善

    训练军队其实也没什么大秘诀,大抵上把后世比较成熟的的新兵训练营模式照搬就行。

    除此外并不需要张子文做的更多,监督就行。军事上张子文并不会比刘光世做的更好,关键还在于政治感染力。

    简单类比就是后世天南地北的学生聚集到一起后,仅仅只需一周的军训,基本上就能让他们从相互陌生、担忧、甚至见不惯的状态,逐步通过特定的集体生活,而产生“一体化”意识概念。

    暂时做不到一个整体,但规矩是有了。

    反复敲打在冶金方面叫做锻造。在人的方面也同样堪比锻造。所以只要有氛围和环境助推,有半年甚至是更久时间,就能形成对人的“锻造”。

    做到上述,就过了新兵阶段,成为了一只合格能用的部队。

    剩下的当然就只有依靠时间去慢慢沉淀,依靠环境氛围慢慢的熏陶。

    那么这些过程中最关键的还是“旗帜崇拜”理念,只需把环境维持在特定良性下,人们总会随大流去靠拢环境。

    并不存在糟糕的军士和错误的立场,只存在军人的环境和养猪的环境。环境就能锻造人。

    事实证明依靠着差不多的理论,在后世那场不论量级还是烈度都到达巅峰的大战中,不论正方还是反方,都出现过相当精锐凶悍的军队,譬如苏军和红军,譬如德军日军。

    即使个人散漫主义相对严重的美军,只要统帅足够猥琐,经过正确环境锤炼,也很快成为了精锐之一。

    那场末日之战中,五大高手间的流派、方向、细节都有不同,但在境界来说,原则上难分高下,并且本质核心是惊人的统一:旗帜。

    但凡没有旗帜和环境的阵营,就会像宋军一样一打就怂,一怂就送,最后沦陷。这就是蒙古两万骑兵能碾压至多瑙河的原因。对手没有旗帜和环境,但蒙古杀手们有,还很强烈。

    反之都有旗帜的五大高手,这些扛把子相互过招死了五千万人后,基本都没怂,还意犹未尽的有点想继续干下去,相互都觉得对方不如自己,“今个只是老子还没准备好”。

    的确没准备好,也的确不服气,于是没过多久大西洋扛把子西毒,东渡半岛和东邪打了一场。

    仍旧没准备好,“今个只是有点没吃饱,你等着”。

    于是数十年后的8012年,东邪西毒又开始以另类的方式干起来了,这个时候五大高手仅存其二,其他的被阉了,因为旗帜不在了。

    额扯远了。

    当前张子文的工作重点,就是让这些大头新兵知道什么是团队力量,什么是旗帜力量。但这是废话也是后话,事实上只要军官知道就行。

    暂时来说,这些未经九年制义务教育,基础相对薄弱的大头新兵,只需要接受当时虎文对刘光头的理论:签字卖身,吃军粮,国朝需要你时你就冲,别问为什么也别计算得失,否则必然挂城墙!

    事实证明这简单粗暴的一套也最有效,海军的第一代班底信了虎文,现在,当初的那个流氓营除已牺牲的人外,已经作为指挥架构,正式承担起了第二代海军的建设任务两个军。

    刘光世已从当初的指挥使(营长),升格为了统制(加强团团长),其余的都是军官了。

    那么第二步,为了让这些大头新兵知道什么是纪律和统一,就要开始喊一二一,喊一二一就能解决纪律和统一的问题,这是一只军队中最至关重要的一环。

    只需解决了这个问题并且有旗帜,不用战斗技术太好,就能作为精锐投入战场扛硬战,只要不怂也不死,那就越打越是精锐。

    譬如末日之战中,贼鹰那些投入东南亚群岛作战的大头兵一样紧张和瑟瑟发抖、装备都不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一二一都未必能喊利索,但莫欺少年穷,好歹它有旗帜,并不妨碍他们最终成为五大高手之一。

    “一二一……一二一……”

    一但操练起来,简直比下井做矿工还无聊,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站立,行走,转向,站立,再行走。

    新兵们怨声载道,哪怕军官也觉得这相当无聊,嗓子都喊哑了,他们纷纷都怀疑大魔王脑子坏掉了,练军的目的怕是要干掉海军每一个会走路的战士。

    然而不能为此吐槽!

    哪怕局座已经凉了还是拥有相当高的威望,一但谁吐槽,那么已经被训练折磨够了的军官,会轻易把愤怒转移到违规军士身上。

    前几日因人数众多,暂时还没有军部食堂的原因,共用民用食堂时没规矩而发生哄抢食物,这不,带头的那几个现在还被吊着呢。

    自那次事件,又因挨了些鞭子,喊了几日一二一,知道军官们的尿性后,现在秩序是有了。

    进食堂吃饭的时候都是列纵队,一个挨着一个,快速有序的上前领取饭盒。如此一来,统一获得了食堂大婶们的好评,还会有意无意的多给他们一些菜。

    新兵之一的黄老四觉得被大婶夸奖有些成就感,于是每到人多的地方,他就喜欢刻意挺直比较高大的身躯,并表现的不争不抢有纪律,哪怕常态下和人说话也都喜欢先立正,在刻板的说话,还喜欢制止其他军士的不规矩状态。

    有人说黄老四装逼,也有人说黄老四钻营,但事实上收获了不少好评后,参军第七日,黄老四就成为了新兵营班长(十将)。

    如此一来黄老四更觉得成就感大了些,带动了很多的人向他看齐。这实际上也是一二一模式中的队列本质:向左看齐或向右看齐。

    不仅仅在食堂,在新兵训练的第十一日,“看齐旗帜”的作风已经逐渐形成,体现在了任何方面。并正在大量收获民间的好评。有鼓励,他们就会有成就感,更会朝着好的方面去前进。

    这是张子文军事与武学理论中的自动率。

    很多事并不是张子文要求的,当他们认可并接受了这个环境后,就会适应环境,并自动向着旗帜去靠拢……

第266章 又见萧静媛媛

    许志先谈不上喜欢这只新队伍。

    只是说作为一个戾气不重的书生,又信任张子文的能力和节操,老许不得不倚重张子文来搞这些训练工作。

    在任何时候管事都要得罪人的,要做出违背自己内心的决策,否则不可能管得好。譬如为了一点小事,下令把往日一个熟头熟脸的老好人吊起来鞭打,这种事许志先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只会当做看不见算了。但是张子文会。

    那么许志先也知道,放任下去的结果就是当年的昆山形式。这就是张子文在这个时代的不可替代性。

    傍晚这时候站在高处迎着风,许志先背着手,观看着越来越整齐并且有活力的新兵操练队列,喃喃道:“小张啊,这就是那只你说能远征到世界尽头的队伍吗?”

    张子文神色古怪了起来,“你肯定不是想说这事,瞧你那不以为然的眼神我就知道。你让我管教他们,唯一目的只是不想让他们惹事。你扩招军队只是不想背负吃空饷的名声不是吗?”

    许志先想了想道:“是的我就这目的,难道我错了?管好队伍别闹事难道不该?让自己不要违规难道错了?”

    “额,许老大哪能有错呢。你总是对的。”张子文道。

    相互浅层面交流了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卵用,老许真的对这些傻逼呼呼、只会走路向左转的队伍没什么兴趣,便又道,“什么世界的尽头你就整天瞎吹好了,反正看不出来你这套对战斗有什么用,现在说说关于前阵子的出口议题。”

    “总算是说正事了,我还奇怪,你居然有时间来开发区视察新兵?”张子文道。

    许志先多愁善感的叹息一声,“尽管朝廷批了出口批文,我们两个也达成了谅解。但你知道的,内心里我和陈实对出口设备这事仍旧有抵触。所以没有适合的人去辽国谈生意、进而就把这个事搁置下来,也可以说是我和陈实故意的。”

    “看出来了。你怕我私自跑了,然后故意用练军工作把我匡起来。”张子文道。

    许志先道:“但没什么卵用,看来辽国真的如饥似渴缺铁了。那个和你接触过的萧静媛媛又到苏州了,没说来干什么。但应该是想找你接洽。我和你有过协议,想去,你就去找她谈吧,反正我知道世界已经阻止不了你们。”

    说完离开时候,许志先的身影显得有些疲惫有些佝偻,兴许他是真的有点累。因张子文威望太高,因他主政到现在的一些瞎操作,导致海军听他话的人越来越少了。

    老许并不是一个白痴,是能感知到这些的。

    但这其实没办法,他的能力级别注定了只能让他做到这步,其实张子文发自内心的、已经尽量不给他添乱,尽量给他站台了……

    张子文也不急。

    既然萧静媛媛来了,肯定是来商谈合作事宜的。

    当时她婉拒了合作。张子文也没耍小孩子脾气,只说了句“我的门任何时候都开着,但价格会根据形势不同”。

    在商言商,莫欺少年穷,作为当时被他们不待见的人,现在又奇货可居,所以有权力等着她来舔,舔完后还要坐地起价……

    阳春三月初,万物复苏。

    早晨醒来后,李惠子进来说萧静媛媛以及牛在生在外面等着求见。

    “请他们进来,客气些,别板着脸。”

    张子文可以吩咐。因为最近大秘李惠子也学会给人脸色了,胆子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小了。但凡和张子文有些不对付的人,她都会给人家脸色。

    说实在的,哪怕萧静媛媛和牛在生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亲眼看着局座那小人得势的嘴脸,再舔他几下。但进来见面时和想象的又有些不同。局座总体上是个还算谦和的人,正在吃早餐。

    并没有大鱼大肉,就是一碗小米粥,还有点京城家里带来的盐菜,另外搭配了一个白水鸡蛋。

    这个官署的布局只能用乞丐版来形容,一切都简简单单又陈旧,不过很干净。张子文穿着的素色布衣很适合这样的环境,整体上并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

    这顿时让牛在生松了一口气。

    否则谁能想到……已经凉了的张子文能耐这么大,竟是能从国策层面进行松动,拿到了对辽提供先进的矿井解决方案的批文!这尼玛说他不是带来党是没人信的。

    当时与朱慕容他们合作,但回到燕京后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牛在生的族叔,当今大辽国第三号人物、南府枢密使牛温舒亲自召见萧静媛媛并怒斥:渔和鱼,你竟是不会选择?

    在当时骂虽骂,但木已成舟没办法。哪想到后续宋国前三排的政策解冻如此之快?

    收到海军大量设备进入出口白名单的消息后,原想着海军会迫不及待的专门来燕京商谈生意,却是等了又等,没人来。

    至二月末,牛枢密再也等不了,说是夜长梦多,再次召见牛在生和萧静媛媛,要求立即南下,不论如何要乘南北两朝的政策宽松期,解决掉燕云那令人发指的铁矿生产率问题。

    不得已,明知急着达成业务要被敲诈,但萧静媛媛和牛在生还是来了,现在,她们有点紧张的看着局座喝小米粥。

    为了表示是自己人,萧静媛媛故意放的很开,不等招呼,笑着坐来了张子文的对面,还伸手拿了些盐菜起来看看,笑道:“这东西能吃?”

    说这么说,她也放进了自己嘴巴里,还故意舔舔手指。

    又吃了一下,她道:“不好吃但也不难吃。还可以。”

    “你从始至终就没学会过什么叫礼仪对吧?”张子文放下筷子看着她。

    萧静媛媛不在意,笑道,“现在过来,总是要看些你瑟嘴脸的,但没所谓,这是必然的,我也做好了准备。洗耳恭听,你要说什么都可以,我会道歉。”

    额,这家伙的性格看着还可以,果然是做奸商的潜质。

    不过根据小张那狗过踢一脚的性格,感觉此番有点“事出反常必有妖”形式。

    在张子文评估中,作为一枚奸商,哪怕宋国朝廷层面上政策解冻,她也不应该那么着急的赶来。这就是张子文当时考虑亲自去燕京做销售员的初衷。

    但在她已经有了不小的铁锭来源、海军暂无能力打击海上走私的时候她还是来了,并且乖的有些过分……就此张子文神色古怪了起来。

    考虑到一国两制的辽国南府,当今南府枢密使老牛不是个糊涂人,在鱼和渔的选择上,老牛应该更倾向于后者。

    应该从政治层面上给了萧静媛媛不小的压力,这完全可能。

    萧静媛媛当然是可以不从的,但老牛绝壁有办法在燕京那个当今世界贸易枢纽中心、整得她的整体利益大跌。

    哪怕她是辽国皇室近亲,假设她真有能力对此博弈,但麻烦太多变数太大,大幅增加她博弈成本。

    考虑到这些后,原本设备厂、矿井总工老酒鬼等人共同商议敲定的那份“标书”就放在手边,张子文却没拿起来。正在衡量牛枢密对她的压力值有多大?

    因为很显然,老牛对她的压力值大小,就是此番的溢价幅度。

第267章 利润

    原标书中的报价其实已经很碉堡。

    参考了每个设备的造价,运输、组装、差旅费,海军技术人员工时费等等环节,成本只占据报价的两成左右。

    最开始的时候海军勒紧裤腰带、不计算粮食成本的情况下三班倒开矿,理论上每日也仅仅只是四十贯左右的利润。

    而现在,带着部件,派遣不超过二十人的团队去燕京一趟,实地勘查辽人的矿井,进行设计和规划,测量一下承重结构,顺便组装调校一下设备,包括培训一下辽国矿工的操作规程,等等,不超过三月的周期就能赚到三万五千贯出头的利润,相当于自己一个小几百人的矿井满负荷工作两年。

    这就是技术附加值。

    当然了这部分附加值不是凭空获得。所谓熟能生巧,任何一件事情只要你干的多,自然就能逐步掌握一些别人没有的技巧。

    在宋人开矿技术原本就相比辽国有近乎代差的条件下,张子文带领着海军暴走挖矿,昼夜不停的运作八个大产量矿井。又是基于张子文比较良性的奖处制度下,大浪淘沙,选拔出了相当一群有天赋加成的矿工作骨干。

    还加上张子文一些来自后世的新思路脑洞,不断优化海军开矿的底层架构,还进化设备。

    所以现在不夸张的说,当今世界的矿井解决方案里面,大宋海军真一哥,处于求败的状态。

    这就一定能产生很大溢价,作为技术附加值。

    但这只是萧静媛媛来之前的胃口。

    现在。

    考虑到辽国那比宋国野蛮得多的政策,所以老牛给她们的压力值会非常大。

    于是。

    此番宋国海军建设兵团的溢价就应该更大。

    “公子你想什么?”

    见他神色这么古怪却一直不说话,牛在生有些不妙的感觉,故意出生提醒,“双方时间都不多,现在我们有合作的意向,大人还是抓紧机会报价的好?”

    “那么好吧。”

    张子文也只能试着来,没拿出早前的标书,而是现场提笔写了一个数字然后扔过去给萧静媛媛,“九万贯,这大抵就是我海军提供的整套矿井的高效解决方案报价。”

    萧静媛媛和牛在生面面相视了起来。

    完全不知道她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反正比较意外的是,并没有把她们吓得舌头掉在地上?

    在牛在生的层面上,事实上此番来自大辽南府的压力无比巨大。这个时期的辽国战略倒是不存在守势,并不需要把他国的污糟猫军队当做防备对象。

    不过这只是辽国人的主流看法,而不是牛温舒相爷的。

    考虑到宋国蔡京上台后那比较活跃又可恶的开边大方针,虽然不是针对辽国,但是宋国先平定了青塘,现在又把西夏压制的有点难以喘息。

    哪怕宋国自身内部的情况也很严重,加上北府老萧相爷的主旨是要保持与宋国和平,来维持大辽本已经糟糕到极限的民生需求。

    但牛温舒仍旧觉得需要在这时期扩充军备军器,做出一些相对强硬姿态。尤其是在直面宋国的燕云(汉族聚集区)最需要。

    契丹八部之中,数量最多的毫无疑问就是汉人,另外汉兵团的数量更是居首但是装备最差,而恰好这部分就是牛温舒直管的。

    毫无疑问,根据辽国那低劣到令人发指的开矿效率,而宋国又长期维持对这些物资的战略性管制,那么要做足这些姿态就需要大量的铁,这就需要辽国官府去民间搜刮。

    导致民间的铁少了,自己挖的矿又太少,就经由价格超涨而衍生出了大量走私集团和逃税部族,他们正在辽地以各种方式来弥补民间需求。

    铁价的第一次峰值出现在去年下半年。

    导致那些辽国奸商和部族、不惜用牛,羊,马,毛皮等物资大量换走宋国铁钱,然后把铁钱带回辽国熔掉,又当做铁锭以丧心病狂的价格卖出,能获得不少差价。

    但这一情况导致短期放量过度而被宋国政府监控到,随着洪中孚那王八蛋一封《告户部书》而告终,紧随其后是,宋国官府相对快速的在边境流通的铁钱中加入了锡,币值升到了“当二”。

    这一政策一定程度缓解了边境地区的紧缩,却更进一步加重了辽国的铁价攀升。

    更雪上加霜的是,时值酷吏张叔夜主政安肃军,那个坏蛋搞政务不怎么行却又闲不住,持续一年来带着队伍整天在边境地区钻山打洞,说好听点那叫稽查走私,说难听点就是张子文式的抢劫。

    不论是宋人辽人,但凡被张叔夜扣下的走私队伍,不论怎么公关,不论找谁去说情,反正永远也别指望放出来,因为已经被他张叔夜拿去陈留搞农牧研究去了。

    当下形式陕西已经沦为战区,处于基本无法通货状态。河东当时是铁钱损失最大地区,现仍旧处于河东经略使洪中孚以及河东转运使唐恪的严打时期。

    就此河北两路成为了铁锭走私的生命通道,却又因为张叔夜这个强盗存在,导致河北血管堵塞了近乎一半,走私成本和危险性大幅庞升。

    种种条件相加,过度到现在燕云地区的铁价攀升到了第二次峰值,已大幅超过南府相爷牛温舒的最大忍耐极限!

    急着买东西是肯定被敲诈的。另外考虑到局座自来心黑手狠的尿性,关于被敲诈的幅度,来之前牛在生已经有了一个大抵评估。

    摆明了被政治压力弄得喘息不了的情况下,其实她们已经做好了被残忍敲诈的准备,却是嘿嘿,哪想到局座只开了九万贯价格?

    这算是意外之喜,因为在这之前,牛在生根据老叔牛枢密的性格爆裂程度评估:仅仅来自他的压力就值十万。谁让老子们当时站错队,这当然是有代价必然转化为成本的。

    不过哪怕现在心中窃喜,萧静媛媛也没表现出高兴的样子,素知局座猥琐,一但表现出来他绝壁马上改口说十二万。

    “这个么……”

    牛在生一副比较为难、脸颊微微抽搐的样子道:“事实上小张公子这样的价格,用不了五十年,就能把整个世界的金子赚光,难道你良心不会痛吗?”

    “就是,你的心石头做的吧?”萧静媛媛配合着演戏。

    张子文摆摆手,“你们都别逗了哈。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得了便宜还卖乖?目测我开价十一万,你们也会不皱眉头答应。”

    萧静媛媛和牛在生顿时脸如锅底,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啊,分明装的很好嘛。

    萧静媛媛又马上稳住了阵脚,“好吧的确是这样的,是什么让小张公子在即将来钱的时候,又放下了手里的屠刀?”

    张子文笑道:“我不想一次把你们咬怕了,我要做的是口碑,是长久生意。真不是一锤子买卖。”

    萧静媛媛神色难明的看着这个亦敌亦友的年轻人许久,好奇的道:“你是个奇人,想长久做生意……言下之意是任何时候,我们还想要设备要方案,你仍旧会供应?”

    “会的。”张子文多的也就不说了。

    眼看已经敲定了大框架,剩下的就等着双方的众多人员合议,慢慢商定细节。最终签署反复的出口协议。

    不过牛在生试着多说了一句,“在购买如此贵的方案前,要是能有幸参观宋国海军的矿井和工厂,我想我们会更高兴更放心?”

    “这当然,卖东西前当然要让你看看东西。”张子文又点头了。

    就此一来萧静媛媛和牛在生惊了,面面相视,弄不明白局座这是什么操作。她们比谁度知道,这个时代的秘方意味着什么?他竟是不怕泄露?

    事实上张子文就是不当心,招式会被人学走但内功不会。

    说起来这些东西看着简单,但正因为简单,其实技术壁垒相当大。

    每个环节的思路用意,整个管理营运架构,甚至细微到、因大量操作而带来的工人手腕上的巧力,这些都能带来整体性的不同。

    每个细节都是技术壁垒。否则也就不会出现后世改革开放初期,进口来的高端机器拆散后国内工人就装不起来的事了。更不会出现印度阿三连个螺丝都造不好的事了。

    譬如海军正在研发的黑火药,哪怕张子文知道最佳配比又怎么样,威力及可用性真的不如大宋兵部制造的火药。

    从原料的筛选处理,甚至是干湿度,气温,操作工人的头皮屑以及汗液的多少,都能最终影响到整体性能。

    于是关于火药的整体工艺改进非常缓慢,真的是摸着石头过河。

    张子文自身不了解这些全盘,在无法全面改善生产大环境的情况下,不得已放弃了后世火药的最佳配比,采取了根据不同使用环境,微调原料比列的方式。倒也算有些进步,正在追赶与大宋兵部的技术差距。

    其他的想快也快不了。前阵子是在张子文的授权下秘密进行小规模火药研发,而自从张子文凉了后许志先上台,这项“非法研发”当然也就停滞了。

    之所以要偷偷摸摸,是因为没有兵部批文……

第268章 肥猫的传说

    次日一早开始带领萧静媛媛参观。

    县领导一个都没来,还是因为有些敏感,许志先当心有做带路党的嫌疑,哪怕明知道即将有大笔利润入账也不想来。

    老许让陈实代表海军来,但陈实更尼玛比鬼还奸,打死不来。

    和张子文一起走在第一排的萧静媛媛侧头看着他,“管事的一个没来,是不是说明你这临时工的操作真犯众怒了,宋国上下对这事抵触很大?”

    张子文摆手,“你管他临时工还是正式工,总之这事我负责我签字,且已经被朝廷批准。抵触肯定有,但没你想的那么大,你真相信世人的节操有多少强?也就是人云亦云的跟着吆喝几句,风头过了,该忘记的忘记,该干嘛的继续干嘛,不都是这么操作的吗?难道你们辽国要特殊些?”

    “额……”萧静媛媛想了想觉得他说的真有道理。

    进学校参观时,少年军已经开始了一天中的紧张繁忙学习。

    除少数几个因不乖而被手心打红的小屁孩外,总体学习氛围不错,也不受参观团队影响,娃娃基本都埋头学习,老师都在苦口婆心。

    暂时来说,学习环境还是寒碜,比以前好了些,至少教室不是漏风的棚子了,但仍旧还是乞丐版。因为老许说“娃娃不是这么养的”,从而大幅削减了少年军的经费,让人干瞪眼。

    不得已下张子文用老脸盯着,动用了自身威望和信用,发动开发区的人众筹捐款,以维持少年军运作。虽然暂时没有招新的学员了,但原有的小屁孩一个没有失学。

    对于捐款的抱怨声音是真有的。不过毕竟是教给他们的孩子手艺,所以大多数人仍旧捐钱了。

    从这里开始是个分水岭,等同于少年军第一次开始收“学费”。

    萧静媛媛眼睛里所看到的一切都相当新奇,只见这些小屁孩中女生竟是也占据了不少。另外整个简陋的教室中,之乎者也几乎看不见,到处是圆规,直尺,三角板等等量具。无疑全是让辽人最头疼的东西。

    到处是几何图形,到处是用于实验的小用具等等,看得人不明觉厉。注意听更是一头雾水。

    听说这里大部分的教材,都是局座在码字之余亲手编修的。甚至一知半解的少年军老师,也是边找局座学习边教小屁孩。这事就几乎占据了局座的一半时间。

    除此之外课,堂上没有使用比较复杂的汉字,和汉数字的原理一样,只不过用了十个更为简单明了的数字符号代替(阿拉伯数字),使得小屁孩们在这些让人不明觉厉的学习中效率大幅提升。

    萧静媛媛和牛在生的观感中,这也正常,总体上宋人就是爱折腾类似的东西,譬如音律,譬如文学,譬如各种各样的工具和发明,但他们仍旧很怂!

    下课后。

    不大的操场上到处是小屁孩跑动,有时候会吵架,时而又和好过家家,有的在踢毽子,又的在跳绳玩乐等等。

    萧静媛媛和牛在生相视一眼有了笑意,这样一来就放心了,宋人就这德行,所以他们“北望燕云”的目标永远不会达成,因为他们不会打仗。

    在草原上,和他们一般大的孩子已经开始放牧,自然条件注定了他们必须从孩子时候就学习骑马射箭,挥舞马刀等等。

    在辽国小孩子都是战士的情况下,现在看到这些宋国小屁孩只会邋遢着鼻涕踢毽子玩泥巴,萧静媛媛和牛在生真的放心了,这就是一群韭菜,她们将来的生产和发明实际上会为辽国提供血液。

    同时还觉得,老牛相爷所当心的宋国做大问题,也是不存在的。

    就此相互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少年军,去军营参观。

    看到刘光世的队列操练时,牛在生几乎有扭头走掉的冲动。而萧静媛媛则险些笑倒。

    高矮参差不齐,体格不够健壮,然后他们只会像傻子一样的喊一二一,在并不宽广的校场上向左转向右转,并走来走去,连挥刀都不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属于他们的脑子有病?

    在萧大小姐印象中,连一匹战马都没有也叫军队?

    萧静媛媛和牛在生很乐意看宋人的这些笑话,打心眼里高兴,相视一眼像是在说:看到宋人的军队这样就真的放心了。宋人就这德性,除了折腾外什么都不会,包括队列啊,阵法啊,什么什么滴鬼玩意,就属宋人最爱折腾。

    结果一打仗就尿裤子,任你什么队列阵法,在力量面前有个卵用,宋人永远不会理解那惊天动地的骑兵集群冲锋时的震撼,那才叫勇士,那才叫战士。并且宋人永远不会有这么多的战马,于是庞大的军队人数相反成为了他们的负担。

    嗯,越看越高兴,这两辽国买办甚至都不想走了,就继续在这里围观海军军部,找点笑料。

    除了被两外宾围观外,事实上大头新兵们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傻子,真的很无聊耶,简直被弄的晕头转向,他们仍旧认为大魔王肯定是疯掉了。这样的练军恐怕连厢军都不如。

    好不容易等到了“立正解散”的口令,大头新兵们开始高兴了,稀里哗啦的趟了一地,相互按摩捶打,相互聊各种段子。不过比较主流的是讨论肥猫的中云岛之战走向。

    有消息说肥猫已经临近要完本。因中云岛战役一但突破,神族基本就丢失了最后一个外围其桥头堡,圣域被围困只是时间问题。

    针对这个问题,大头兵们纷纷进行了热议:

    “肥猫太猥琐了,原本一直想等着看封印解除,恢复功力,哪想到他变成了机甲猫,一条路就走到了现在。”

    “还是挺不错的,接下来就等着看圣域终战的走向了。”

    “我还是觉得打不过圣域,大魔王不想完本的话,兴许圣域之战就存在变数。”

    “不可能,凡族不会输了。肥猫的九大工业基地已经进入巅峰状态,各种技术加成下,现在钢产量总计971亿吨,发电量5397万亿度,大罗金仙防御系统你以为是吹的,上次圣域派出九大金仙分别从高中低空突防,妄想破坏工业基地,却被等效175亿马力的激光防御系统集火,全部烧成了渣渣。”

    “是倒是不会输了,但圣域攻防战仍旧有变数。凡族方面只有19万架战略轰炸机,357万空优战机。凡族不能飞行,而圣域在空中,唯一战术是,倾国之力调集超过五万航妈编队逼近圣域,并阵列成有瑕疵的乞丐版防御系统。众所周知,哪怕有核聚变引擎,但乞丐版海基防御系统仍旧防不住大罗金仙。”

    “吹牛你都不打草稿啊?根据前期数据分析,肥猫能调集逼近圣域的机械力量,总计等效9755万亿马力,哪怕阵列后有逐级损耗,但毕竟量级太恐怖。圣域有1024件绝品仙器级的飞剑阵列组成诛仙大阵,操控诛仙阵的72金仙又死了9个,导致效率大减,所以哪怕有神秘加成和阵列增幅,怎么算也不超过等效5957万亿马力。结论是:神族最终守不住圣域,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口胡,你所谓的等效9755万亿马力,那是包括了五万航妈编队的功力,但实际能用于突破诛仙阵的只有那三百多万战机。并且金仙不容易挂,而凡族的战机太过脆弱。”

    “妈的练成金仙需要苦修六百年时间,但肥猫的九大基地一年就能生产70万架战机,还是没有进行全面战争动员的情况下。所以这事就被你选择性忽略了啊?话撂这里,大陆时间内九个月内,圣域必破!”

    “你脑子没带来是吧?一年生产70万架战机是生产力总量,但九大基地的战机可飞不到圣域,为此需要把大多数产能转化为航妈,才能把战争平台前推到圣域。这样算下来哪怕进行末日之战级别的动员,能持续支援圣域攻坚的战机数量一月不会超过4万。于是九个月不可能打进圣域。而一但拖延至于11月,大宇宙环保圣斗士灭霸就会支援神族。”

    “没道理啊,灭霸也是工艺党。”

    “以前他是的,但后来修炼了白左和女拳心法后就去搞环保了。修仙体系比工业体系耗费的资源少,所以灭霸支持神族。”

    “灭霸打不过肥猫的。”

    “打得过的,灭霸终极杀技是生命减半,也就是说有五成的概率干掉肥猫和灭霸自己。既然是一半的一半,所以我说圣域之战存在变数。”

    “拉倒吧,肥猫有仁者无敌天赋,依照前期设定大概率免疫灭霸的终极杀技,所以比较乐观的看,灭霸只会干掉一半的白左、女拳、金仙,并有五成概率干掉他自己和神皇。与之对应的,凡族繁殖能力是无敌的,并且航妈和战略轰炸机并不会被灭霸抹去一半。还有白左和女拳减半后的加成,九大基地分分钟变十三个。那时操控诛仙阵的可就只是三十个金仙了。当然会被轰成渣渣的。”

    “是的我觉得也应该是这样。这样分析灭霸就是个笑话,有他没他不影响什么,所以灭霸来不来也只是五成的概率,可以忽略。与之对应的,神族防御力峰值功率已经到达,但肥猫的第七代核聚变技术即将突破,7.0技术能把聚变引擎小型化,装上战机,这样一来就再也不需要航妈编队,能从九大基地直接攻击圣域,进行全面战争动员后,每月战机产量应该逼近二十五万。所以大陆时间九个月内圣域必破,不需要战术,凭借国力持续饱和攻击就能赢。这就是肥猫的终极战术,重剑无需锋利和花俏,就可破尽天下。”

    休息时间的军营中就是这样吵吵闹闹的,四处巡视的张子文听着很无感,因为最近码字很烦,码到想吐。

    但萧静媛媛却听的津津有味,这才是原版原味的《肥猫传说》,各种词语不明觉厉,脑洞又大的惊人,果然不愧是局座手笔。

    现在燕云地区更新太慢了,各种说书人私自衔接的故事又太乱了,听是也能听的,不过大多路数是“肥猫掉下山崖,吃了各种各样的小果果,打开了绝脉,又遇到了一个姓耶律或姓萧的老爷爷,传授了更强的圣级心法”什么的。

    整个天下,只有局座的原版故事是走机器猫路线,比较的新奇,也带起了太多太多的机器、机床啥啥的概念……

第269章 这到底是几匹马

    额~今天就这一更了,爬走~

    “天啊,这是什么东东?”

    下午参观矿井内部的时候已经够惊奇了,牛在生从未想过矿井可以这么深,层层叠叠的犹如底下迷宫,各种排水沟渠规整又合理,安全框架精巧又结实,一环接一环的,简直是这个时代的艺术品。

    哪想到从矿井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更神奇的蒸汽机。加入煤炭和水,机器就呼哧呼哧的震动着,犹如群马奔腾。

    真看到的时候,心里那个震撼简直无法形容。萧静媛媛和牛在生持续半张着嘴巴,一副土包子的模样,久久无法说话。

    现在来说比上个月更先进了。

    尤其是为了忽悠人,张子文吩咐多制造了两台二代验证机,其中一台就用于铜矿矿井的传送带。

    是的经过经过比较初级的设计之后,尽管转换效率不高,但仍旧可以节省比较大的一部分人力,以持续输出的姿态,源源不断的把矿石从矿井深处输送出来。

    哪怕二带蒸汽机经过“阉割”,造价已经不算很高了,但传送带总成的设计成本加上造价,是非常高昂的。

    在现在大宋的紧缩政策下,工价被压制的非常低,需求又很少导致铁价很低,还到处是失业的人群,于是相比采用人力,这套自动化总成非常不划算的。纯粹的从商业利益考虑,不可能会有商人采购。

    譬如就算在神奇,但李晓兰来几次三番的考察过后,最终没有下订单。目前为止,除了海军自用的机器之外,张子文口没有卖出过任何一台自动化设备。

    也就是这样的原因,在后世的分析中有一种说法: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启动有很大的侥幸成分,并且基本上只可能在当时的英国发生,而一但换在其他国度大概率胎死腹中。

    海军有铜矿财政支撑,理论上是可以持续烧钱进行研发的。可惜变数就在于老许的上台,虽然没有直接砍掉项目,给了张子文一年时间,但也捏死了经费审批的口子,不会再有后续的增加。

    这种情况下,二带蒸汽机的研发形式不容乐观。

    哪怕技术正在快速的良性进步,但受限于经费。不得已下,当时还处于软禁期、已经没有任何权限的张子文遥控指挥,让独立核算的矿业口,强制又采购了三台蒸汽机。

    这一步,仍旧算是张子文用自己的威望和信用做抵押,强行拿走了股份制的矿业部利益,让201所能一定程度的回血。

    而众所周知,最早时候处于创业阶段的海军情况很特殊,对矿业部分张子文是进行了“改制”的,就是集体所有。当时的海军雇员中,很多人都拥有的原始股份,也就是说他们成为了利益共同体。

    于是张子文遥控强压矿业部对201所输血时候,一定程度就等于暂时拿走了股东们头上提留的公积金,影响了股东的利益。

    怨言不可能没有,只是参考了张子文的威望值,并且张子文从始至终比较朴素的作风,又因为他们都有了“编制”,所以最终怨言有但是执行的阻力不大。

    毕竟来说,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到处失业的现在,企业股份分红对他们的吸引力,远远小于稳定并报酬不错的编制工作。

    就是这个原因,蒸汽机项目即将药丸的时候,张子文能遥控做到强逼矿业部门高价采购了自动化总成,并列入矿业部的成本核算。

    开大会的时候小张忽悠他们说:这也是练内功,是学习成本。自动化高效率产出是未来的趋势,于是要想不落伍于时代,现有的海军企事业,也需要去先期适应适应自动化的生产、管理、以及操作技术。有了这些技术就等于手艺,将来矿挖玩了,天干三年也饿不死你们这些技术形企业,这就是学费。

    那个时候许志先信他个鬼,根本不信局座的这些忽悠。只是考虑到把他软禁着、他也比较老实,没在太多的地方添乱,只是自始至终的想在机器项目上豪赌,于是基于软禁大魔王所产生的愧疚愧疚心里,许志先在这个事上当做看不见了,反正漏洞不大亏不死海军,反正是公家的钱。

    而张子文可真不是个老实人,被软禁得比谁都烦躁的时候也没闹事,就是考虑到了这些,要利用许志先的愧疚心理,誓死保住蒸汽机项目的火种不灭。每个人都有低头和牺牲的时候,所以在当时这就是张子文的妥协,被软禁了很长时间,再难受也没讲道理没哭闹。

    这样拉扯着,一晃眼就走到了现在。

    这几台验证机的制造,包括持续运行中收集的数据和维护经验,是宝贵的,听说现在他们已经有了2.2版的升级方案,改动相对不小。

    2.2版就打算运用在对辽出口的矿业方案中,并且根据总价九万的报价,分摊到201所的机器头上,也就等于有了蒸汽机诞生以来的第一笔超额利润。

    这就成为了项目坚持下去的说服力和动力。

    也就是基于这些考虑,这次张子文很大方的没有藏私,专程带他们参观这些,就有彰显神奇、显摆技术肌肉的用意。

    牛在生和萧静媛媛可不是纨绔,而是商人。所以单独扯开的话,哪怕在神奇,她们也绝对不会采购不成熟的蒸汽机。但好在,这次依托他们自身比较糟糕的形式,有了南府牛枢密的政治压力,算是暂时有了天时地利人和。

    既然她们已经接受了总报价的九万,张子文干脆就大方一些,把更为成熟、成本更低人力开矿方案,置换为了加量不加价的半自动机械方案。

    为的就是进一步为机器的噱头造势,并逐步点燃这把工业革命的火种。

    没人用,叫个卵的工业革命。

    而萧静媛媛她们此番不仅仅是为了矿石,更大程度是花钱举办一场政治秀,取悦老牛相爷。一但把老牛镇住了,配合大火的《肥猫传说》一并宣传,工业革命的火种就会开始。

    各自的思考间,萧静媛媛仍旧半张着嘴巴看着并不需要人力,就自动抽出的水,自动输送上来的矿石,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牛在生忽然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有三十匹良马力量的那种机器?”

    张子文哈哈笑道:“不好意思,加量不加价,现在不止三十了,这已经是2.1版本,有三十马力的峰值功率。”

    “……”牛在生就此不说话了。

    “可没道理啊,你的《肥猫传说》里写的东西竟是真的?”萧大小姐喃喃道。

    “半真半假吧,那毕竟是小说话本,现实中不会有那么神奇。”张子文道。

    “可是……你怎么知道是三十七马力的?我觉得没这么多?”萧静媛媛也有些一改常态的像个小女子般的神态。

    张子文道:“有这么多的。尽管是各有各的测量方式标准,但你若不服气,你尽管去试试,你用三十七匹草原上的良马,能不能做到和它同样多的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用你的测试方式,只会比三十七匹辽马更多,而不会更少。”

    “真的?”萧静媛媛显得有些迟疑。

    “真的,少几匹马,我就赔偿你几匹马。”张子文很自信。

    “这东西能运行多少时间?”牛在生忽然问道。

第270章 怎么分钱

    这段时间的更新都挪到傍晚了,请大家谅解~

    额。

    关于现在的使用寿命张子文也不知道,便看向沈任飞他们。

    沈任飞急忙对外宾解释,“峰值输出的话,大约在五百小时左右,哦,就是二百五十个时辰。”

    牛在生难免有些脸黑了,“这么短,也就是说只能用二十日?不到一月,用来干什么?”

    这次换张子文来忽悠,“但仅仅是峰值功率。你们最会骑马,你来告诉我,最好的马,全速冲刺能坚持多久?三十里还是四十里?”

    萧静媛媛道:“真实说的话,最好的马,维持五十里的极速是可以的,辽国皇室内的名马基本都可以,我们有特殊的拉练方式,还始终保持着马的血统,不外传,不串种。”

    张子文点点头又道:“好,就以你的说这种马,极速五十里的话,换三成速度呢?可以跑多久?”

    萧静媛媛神色古怪了起来,“这个么……说来你恐怕不信,辽国皇室的马如果三成速度,可以永远跑,跑到它死为止,大约一日以上吧。”

    张子文道:“好吧,我的机器不如你的马特性好些,但大抵也是这规律,如果三成输出,使用寿命翻六部是可以的,半年使用时间有,正常操作下,若不足半年,我进行保修,保证你用到半年。超过半年,只一年的期间,我们半价保修,不收技术工时费,只收取损耗件更换的费用。”

    就此,萧静媛媛也算从惊讶的小白状态,转回了商人的状态,想了想皱眉道,“也即是说,我这么昂贵的采购,最长只能使用一年?”

    张子文胸有成竹的微笑道,“你别逗了好吧,还想要几年?你这次原本就是政治秀,既然接受了九万的报价,你就不指望依靠现在的铁价回本的。只是做给牛温舒看,那么买入逻辑,决定了你的开矿方案越神奇越有说服力,越能让老牛高兴。老牛一高兴,我不信你没能力从其他地方赚回来?”

    牛在生迟疑着道:“是倒是这样的,这个采购价格我们不指望回本,问题是这才太没用了,只能持续一年?”

    张子文道:“所以你根本对力量一无所知。一年之后,若你认为机器不划算,但我提供给你们的技术方案仍旧存在的不是?其他工具也存在,你把机器砸烂重新找工人进去不就行了。”

    牛在生和萧静媛媛面面相视了起来,倒像是有些道理。

    萧静媛媛忽然问,“但我们不想要机器,你干脆删减了机器,就如同你们海军早起的人力方案提供我们,重新报价?”

    张子文点头道:“可以的,人力方案没问题,也是九万。”

    “你!”

    萧静媛媛和牛在生险些上不来气。

    “反正总报价就是九万。因为这次是政治秀报价。你们有你们的政治需求,而我为了这次出口批文,担负了不小的风险和非议,所有事都是有成本的不是?”张子文侃侃而谈,“所以如果你是个合格的商人,把我们的这第一次合作看做是‘技术开发’的投入,那么越合作到后期,当然分摊下来成本就越低。”

    “如果你愿意签署更大的合作框架,我承诺海军提供的开矿方案维持九万的价格,保价三年,三年内不涨价,只加量。”

    “也就是说,三年内,我提供的机器,保证每一年,功率至少增加二成,使用寿命至少增加两成,但售价不增加,相反还保证每年降低总价五个点,这不算回馈,只算是摊薄我们第一次的‘合作成本’。成为会员后,如果后续你们能扩大采购,还有贵宾会员的点数减免,关于这个的细则我们再谈。”

    张子文最后微笑道,“我这不算厚道,总体是奇货可居,但你不能说我是奸商。你知道我这人说话算话并且讲义气的。”

    额……

    这两辽国买办真的被局座唬住了,要说呢,此番是必须被他敲诈的,并且他提供的后续方案也有一定的吸引力,至少噱头很足够。

    另外考虑到局座这人不是朱,他就算在狠,但在一些层面口碑的确很好。

    既然如此,反正都是九万,这些神奇的机器不要白不要,要了好歹可以在牛相爷跟前装个逼,显摆一下见识和劳苦功高的情况。

    “就这么定了。”

    为了避免约谈越吃亏、越被忽悠,牛在生干脆先现场敲定下来,急急忙忙的带着萧静媛媛离开。不管怎么说,此行被敲诈的程度有限,也算超额做到了政治方面的交代。

    萧静媛媛也觉得这个时候不能装逼,哪怕被勒索也要尽快敲定完成第一次合作,否则海军的老许、以及其他领导对这事终归是有抵触的,耽搁下去变数还会有……

    三月中旬。

    张子文正在野心勃勃盘算着怎么把萧静媛媛付的订金藏起来当做小金库,并展望着从这次盈利开始、往后的工业蓝图。

    码头开发区的办公室内人员众多,整个充满了阴谋的一种气味,全都想吃肉不怕挨抽的造型,纷纷对局座建议,怎么私藏这笔来之不易的利润。

    这时候一个戴着袖套的小姑娘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说了句“不好,许大人来也”。

    最当心的事还是来了,自从闻到了钱的味道,貌似老许也比以往的时候更精了。

    没能等把钱藏起来,外面的四五个土包子是拦不住许志先的,还是被闯了进来。

    “好啊……算好本官及时赶来了,你们果然在密谋着藏钱。”

    许志先威风还是有些的,发话之后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谁度不吭气。

    “你201所是不是不想混了?”

    许志先伸个指头指着沈任飞的鼻尖言之凿凿,“看你们干的好事,出卖大宋的利益也不说你们,总算是有朝廷的批文不那么敏感了,然而,卖了的钱你们竟是只字不提?”

    沈任飞有些懵逼的样子,“可这……不关我的事。”

    许志先故意要让他说出来的样子,“那本官等着你说,关谁的事,谁给你的胆子?”

    然而谁也无法指着局座说“是他”。

    张子文真的太需要这笔两万贯的订金上马测试2.2版机器,最终只得勉强陪着笑脸起身,“看你把他们吓的,多大点事。”

    “哦,原来是张巡视员说话了,我还道是头驴在我背后叫唤呢。”许志先转身看着他。

    张子文开始有点脸黑,又有点想老毛病犯了要殴打他。如果是私下恐怕就真的出手了,可惜当着的人太多,而他是大宋海军的主政,规矩还是要有的。

    于是张子文沉默了。

    许志先也倒是感觉好了些,毕竟最看重的就是这纨绔的识大体,他在人前的时候总是很给面子。

    “看起来这笔钱你是不打算交出来了?这虽然不是罪,但关乎财务规则和道德问题,而你现在已不是海军主簿,乃是我兼任,本官以为你知道这事的?”许志先问道。

    张子文摆摆手,沈任飞老罗陶司等等工业口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老许和小张两人。

    张子文装作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道,“以这里为中心,这方圆二十里的地盘,是我一针一线拉扯起来的。我张子文有过错这不假,我坑过很多人,但也为此付出过代价。在这地方我养活了当初你没能养的数千人,并且没干过一件缺德事。”

    许志先微微一愣,迟疑少倾后微微点头,“这倒是的。”

第271章 西北来客

    张子文继续道,“对这里我只是个外乡人,对我生出来的海军也只是个过客,我自己的钱亏了不少在这里,将来走的时候也不会带走这里的一针一线,哪怕就这一次,我要你别过问这笔钱了行吗?”

    许志先的心内倒也谈不上震撼,但的确很吃这一套。

    不过哪怕心里已经妥协了,许志先嘴上仍旧有些不饶人,“这不科学啊,这些日子以来,萧大小姐和李晓兰没给你足够的回扣谁信啊?”

    张子文有点不想理他了,“你们都说我卖国了,所以这种论调下我敢收钱吗?你懂的,不收钱我和刘逵做的这些事哪怕就是错了,也只是工作失误。所以你觉得我和刘逵蠢啊。”

    刘逵不但是个喜欢整人的小人,还是当朝新贵、吏部天官,且有小道消息说很获蔡京和皇帝的器重,不久就要委任中书侍郎(副相)。

    考虑到这些许志先也算脑子清醒了些,想起了这个项目毕竟是刘逵推动的。得罪张子文也倒是未必等于得罪刘逵,但变数在于万一局座真的猥琐毛病一发作,又夹在刘逵间挑拨点什么,岂不是废了?

    这小子最大的一个特点是哪怕凉了,但血统上决定了他任何时候都有能力在前三排搞风搞雨,而一般人不具备这些资源和能力。

    “最后这次。”

    许志先离开前指着张子文的鼻子妥协了,“你把萧大小姐给的订金照常入账,就当做我最最后一次批给201的蒸汽机经费,这个往后啊,再也不要跟我谈钱。”

    言罢就走了。然而许志先即使是来了这一趟,也没弄懂此番大魔王到底签署了多大的产值订单。实在是现在没人想碰这些事,于是也没有谁去了解,更没有谁对他说……

    陶节夫来信了。

    三月中旬,陶节夫的二儿子陶志强风尘仆仆的至昆山见张子文,带着他老爹陕西都转运使陶节夫的亲笔信。

    信中,老陶吹逼说决战银州的时机全面成熟,有把握一战定乾坤打的西夏人满地找牙什么的。

    嗯,这家伙的确比较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技术上来说,在战斗发生之前,作为一个统帅,内心里他是不知道结果的,并且他也必须做好战败的准备。从此点来说,陶节夫不怎么合格。

    但从历史轨迹,这战真被这家伙给干赢了,战役规模虽然不大,不如童贯挂名指挥的青塘之战,但也意义深远,于这场大宋(北宋)对游民战争的最后一次胜利中,陶节夫以文人士大夫身份,用西夏人的血奠定了名留青史的地位。

    “小张公子。”

    还年轻的小陶道,“家父为这场战争,为银州这个西北屏障耗费了太多心血,并花费了近一年时间调兵遣将,逐步形成了合围部署,但眼看着决战时机越发成熟之际,却忽然接到枢密院‘谨慎决策、暂缓出兵’之命令,是命令不是建议。”

    张子文神色古怪了起来,现在西北局乃是康国老爹直管,所以这事就真的暧昧了。

    陶志强再道:“与此同时,河东转运使唐恪的最后一批粮草已经过期,但仍未送到前线?”

    张子文想了想道:“我这个过气了的局座,现在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陶志强道:“这个么……家父不太明白的地方在于,这时候的这些幺蛾子,是老张相公的意思,还是老蔡相公的意思?”

    张子文叹息一声,迎着水边吹来的风道,“这次你们冤枉老蔡了,这事是我爹的意思。虽然他没和我沟通过,但我知道是他干的。”

    “额这……”

    这样一来现场就尴尬了,陶志强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大奸臣的儿子对话了。

    张子文又缓和道:“别多想,他不是坏人,他只是和你们想的有些不一样。就在上月,辽国皇帝把耶律南仙公主嫁给了李乾顺,代表着两国的亲近,辽国也一再让宋国撤军但是被蔡京顶回去。咱们皇帝恐辽,加之上次林摅在辽国大放狠话惹毛了辽人。”

    接着道:“你懂的,虽说现在辽国不想打仗,但从人性来说,一而在再而三的不给面子冲突,哪怕是小事,也很可能像是街市上的流氓那样就忽然抽刀。于是为了给老蔡添堵,考虑到皇帝的心思,考虑到青塘只是部分占领,来自部族的抵抗仍旧随时发生,居于全盘形式,我老爹是真的惧怕于这种情况下引发宋辽战争。这就是他在开边大方针情况下拒绝了你们银州战役请求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

    陶志强迟疑了少倾道,“真可能引发宋辽全面战争吗?”

    张子文淡淡的道:“不是可能,若你们现在进兵银州,一定引发宋辽之战!我不敢讲是全面战争,但摩擦一定会起,是否把局部摩擦推演成为全面战争,那就看双方鹰派的头铁程度了。”

    “啊!”陶志明吓得跳了起来,“请公子展开细说。”

    张子文道:“第一,青塘部族抵抗领袖扰拶的游击活动仍在持续。虽然不能全面形成对占领区颠覆,但能骚扰,为此几乎栓死了刘仲武部主力,无法从青塘撤军。”

    “二,银州战役一但深化。这两点相加,几乎就栓死了我大宋的西军精锐。”

    “第三点是,燕云因铁价狂升所带来的民生损失已让牛温舒忍无可忍,小陶大人你相信我,老牛是个头铁的人,这个时候换我是他,我会想办法挑起摩擦转移矛盾的。”

    “第四点,张叔夜是个酷吏,持续在安肃军稽查走私堵塞辽国血管,更让牛温舒恼火。”

    “上述全部条件相加,若强硬派牛温舒脑壳一热,派人朝宋辽边境推进震慑。你来告诉我,以张叔夜的尿性会发生什么?”

    听到这里陶志强脸色就真有些难看了,“那家伙我知道的,他必然和辽人起摩擦。”

    张子文点头:“对,一但摩擦,牛温舒这个鹰派就有了绕开萧的里抵的和平指导,从而开战的借口!”

    陶志强想了想道,“那又怎么样,只需我们火速拿下银州,就可以和辽国周旋。”

    张子文神色古怪了起来,“我先不吐槽你这简单粗暴的想法,我只说,这只是你认为,你凭什么觉得我爹要和你们一般思维?”

    “额这……”

    陶志强不服气的样子,“为了这场战争,家父耗费了全部心血,大哥和我,就是陶家全部的骨血,他对枢密院陈述说‘会把两个儿子一起带上前线’,以彰显心智!凭啥不信我们。”

    张子文也有些无语,历史上老陶就这德行,还真这么干了,带着全家的人上了第一线,一定程度就激发了原本就相对能战的西军。

    然而以康国老爹的尿性,应该会把老陶这行为看做是作秀。

    因为康国老爹会以自己之心渡人,譬如他需要上前线时,他绝对不敢带张子文,否则会张母打死。

    当然这些东西解释起来就会很复杂了,张子文多的也就不再说了,“小陶大人,你就听我这次。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闹事,不能这个时候在蔡京的默许下进兵碰瓷。这是战争而不是政治游戏。康国老爹的决定我不敢讲没私心,但总体上,对我大宋要更稳妥些。”

    陶志强道:“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调兵遣将近一年所做的部署,难道真要浪费?”

    张子文微微摇头,“不浪费,银州一定能收复,但要等待时机。告诉老陶相公,决计不能在重大国策上,违背枢密院有理由的决策。我不敢讲你们现在打银州会输,也不敢讲会引发宋辽全面战争。但战区帅臣违背枢府有理由的决策,这一定是破坏国运破坏体制的恶劣事件,对大宋所埋下的政治祸根和政治隐患,远高于一场战争的成本。”

    听他说的那么严重,又有些道理,陶志强也有些老脸微红。事实上老爹陶节夫在一些时候比较猥琐,对两位相爷的态度也相对暧昧,感觉像是两面讨好的节奏。

    所以要是张子文此番不捅破的话,陶志强知道老爹的内心,真可能在蔡京的暗中授意下,有意碰瓷银州战役,进而以被动、不得已的方式,违背枢密院命令进而提前决战。

    在已经开战的情况下又有首相默认,那么战区帅臣就算真的碰瓷了,枢密院也不会有办法。战后找个理由,在蔡京的放水下,只要战争不输,问题就能轻易压下去。

    陶志强也知道,站在张子文的角度他不支持进兵有理由,因为一但发生碰瓷事件、陶节夫老爹违背张康国意志进兵,又打赢了的话,那么无疑,张康国将会丢失掉最后的一笔威望。

    将后来哪怕他仍旧挂职大宋枢密使,但真正会听他话的军队也就不会有几只了,大多数人做事前就只会看蔡京的脸色。

    隐性的权利,自来就是这样形成并转换的。

    考虑到此,陶志强试着道:“小张公子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但更多的心思,恐怕是为了维护你张家的最后一笔声望吧?”

    张子文点头,“是的我有这样的心思。但这是阳谋不是阴谋。现在我反问你,在张康国有理由和逻辑情况下,身为战区帅臣你们不听枢府的命令,这是否算是祸乱体制?此例一开,往后都听蔡京的了。我不敢讲蔡京的心思和政策全错,但以当今从上到下的形势看,把大宋的命运全部压在他一人身上,你陶家放心吗?“

    “……”陶志强有些迟疑。

    张子文道:“我从来没怀疑过老陶相公的用心,我张家也从未动摇过要收复银州的信心。只是我要问:在这场陶节夫相公压上了身家的战争中,你们是为国征战还是为蔡京征战?如果你们真是为国征战,那根据大宋律,大宋枢密使张康国已经代表皇帝和枢府下达了命令,并且是有逻辑和理由的命令,要不要听呢?”

    固然这被张子文说的有点严重,但陶志强也半个背脊都出现了冷汗,急忙低着头,“我陶家当然是为国征战,否则还怎么名留青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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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到大宋宰臣家里,原想过点向往的生活,直至有天出门被人欺负开始,越来越多的麻烦开始出现。怂是不可能怂的……
(三百万字精品完本无敌文《大宋最强纨绔子弟》可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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