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嫁给他了?(9)
放眼看去,这地方乍看之下是一座花圃,仔细一瞧,就发现这里没一株观赏用的花草,都是草药。
不过大多数草药,她都在祁天湛的草药园中见过,只有两三种,她叫不出名字来,其中就包括七爷正在摘的这种绿色的、模样奇怪的毒草。
连祁天湛的草药园中都没有的毒草……
冉冉自从知道自己身上有祁天湛都不知是什么来历的毒,就怀疑这毒是以前七爷下的。
七爷看似跟她关系不错,可一直没提过这事,之前也是,如果不是七爷另外的手下看见她,说了水蓝的事,她都不知道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是七爷。
“七爷,你为什么这么神秘呀?”
七爷淡定地勾了勾唇角,“这样显得更有气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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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搬到福苑的第三个晚上,祁天彻独自一人去了福苑。
在祁天彻的想象中,独自一人住在福苑,冉冉应该会闷得快要长蘑菇了。
可是还没走进冉冉的房间,他就听到冉冉在兴致很好地哼着歌,看起来心情不错。
于是祁天彻的心情不好了……
等进了门,看清冉冉在做什么时,他的心情更不好了……
“你在做什么?”他盯着冉冉手里的东西,恶狠狠地问。
这次不用冉冉开口,他额角的青筋已经开始跳了!
“大黄!”冉冉兴冲冲地跟他打招呼,扬了扬手里的半成品,“给你做抱枕呀,小小姐说你强烈要求有一个大型羊咩咩抱枕。”
“……”他那是不想让沐沐失望,咬牙“要求”的!
“不用做了!”他劈手想要夺过冉冉手里的东西,冉冉却避开他的手,很高兴地冲他晃了晃抱枕上已经完工的羊尾巴,“咩~~~哼!”
“……”祁天彻绿着脸把脑袋里突然蹦出来的那只嚣张的小绵羊赶走,揉了揉额角青筋,硬是把冉冉拉了起来,“跟本王出来!”
冉冉不赞同地提醒他,“大黄,你走得太快了,小心动到胎气。”
你决定嫁给他了?(10)
祁天彻突然停下脚步,转过一张笑得狰狞的脸来,“乔冉冉,我突然想到法子治你了。”
“什么法子呀?”冉冉问得兴致勃勃,一点都不害怕。
她说着还安抚地拍拍祁天彻,“大黄别激动,慢慢说。”
“……”俊颜扭曲了一下,不过祁天彻还是很快找回瑞王爷的气势来,“乔冉冉,本王可以马上告诉太后,你怀孕了。”
怕冉冉不了解这件事的后果有多可怕,他心情愉快地给他解释,“依太后的习惯,若是有她喜欢的孙媳妇怀孕,她会立即派六个老嬷嬷过来,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离身地‘伺候’着,让你半点自由都没有,就连什么时候喝水,喝什么温度的水,都不能自己做决定。”
依祁天彻对冉冉的观察,她是个很怕规矩很怕麻烦很怕有人总限制她做这做那的人,所以他觉得,自己总算找到了整治她的方法。
正心情不错地等着冉冉认输道歉,冉冉已经一脸了解地拉住他的手,“大黄,你放心,我会配合的。”
“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想借着这个借口,跟宫里的几个嬷嬷学习怎么安胎。”
冉冉很宽容地看着他,“你一个孕夫也不容易,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乔冉冉!你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进宫!”
“好好好,你去吧。”冉冉好脾气地安抚他,叹了口气,“孕夫的脾气可真大呀。”
“……”在被她气得吐血之前,祁天彻拧着脸走了。
人已经离开了福苑,他才想起,被她这么一气,他把他今晚来的目的都给忘了。
低咒一声转身回去,他把又回去做抱枕的冉冉拉起来,“跟本王过来!不许再说话!”
“呵……”冉冉配合地不说话了,只送他一声傻笑。
“……”祁天彻熟练地咬起了牙。
他一路把冉冉带回了瑞王府,进了正厅,把冉冉“摆”到地上,“量!”
早有宫里的御用裁缝在正厅里候着,准备量了尺寸,着手给冉冉做嫁衣。
不过这对未婚夫妻出现时……怎么气氛这么怪呢?
你决定嫁给他了?(11)
宫里来了两位裁缝,同时给祁天彻和冉冉量尺寸。
站着不能乱动,冉冉觉得无聊,就随手拉下下祁天彻的头发,“呵……”
“……”祁天彻咬牙忍着。
“呵……”冉冉又笑了一声,不过这次没去拉祁天彻的头发,只是捡起了粘在祁天彻身上的一根头发,很高兴地提醒他,“大黄,你掉毛了!”
在场的两位裁缝都辛苦地忍着笑,不敢看祁天彻绿着脸的模样,不过很快地,他们就都变了个脸色,也不笑了,表情有点奇怪。
冉冉本来没觉得什么,看到裁缝们奇怪的反应,想了想,又去看那根头发。
哦……果然是太长了,古代男人虽然也是长发,可没有这么长。
一等裁缝们量完尺寸离开,冉冉就兴冲冲地问祁天彻,“大黄,你有喜了啊?”
“……乔冉冉!”
“我这次是问真的呀,”冉冉笑呵呵地比了比那根泄漏秘密的长发,“你身上粘到女人的头发了。”
“那是你的头发!”祁天彻没好气地答了一句。
“我没跟你靠得太近过,头发不可能掉到你身上。”
“那就是沐沐的!”
“小小姐的头发没这么长。”
“管它是谁的!”祁天彻的耐心宣布告罄,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讨论的必要。
冉冉扁扁嘴,“不说就算了。”
看她这样的反应,祁天彻总算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回忆了一遍她刚才的话,祁天彻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想说本王抱过哪个女人,身上才会粘到女人的头发?”
“大黄,你真聪明。”
嗯,做为一个只暗恋过,没真正恋爱过的“大龄”青年,祁天彻的迟钝还是可以理解的。
祁天彻没好气地看着她,“没有!本王从来没抱过女人!”
话一出口,他觉得这话有点让他……没面子。
他阴沉着脸,冷声问冉冉,“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都听到了!而且记得很牢,绝对不会忘!”冉冉高高兴兴地跟他保证。
“……现在就给本王忘了!”
“那大黄,你先‘汪’一个。”
“……”
你决定嫁给他了?(12)
祁天彻咬牙切齿地捏住了冉冉的嘴巴,免得她再说出什么气死人的话。
冉冉没法再说话,祁天彻的心情好了很多,也没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有多亲密,看着小鸭子似的嘴巴扁扁的冉冉,重新开始命令她,“把本王刚才说的话忘了!”
冉冉眨眨眼,像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之后打开他的手,很高兴地……打了个呵欠。
“……”以为她要开口保证的祁天彻脸又绿了。
“大黄,我又不会笑你,”冉冉总算不逗他了,“在我老家,长得帅没毛病但是很纯洁的男人,可是很受欢迎的。”
“……”祁天彻自动忽略那个让人吐血的“很纯洁”,单单把好听的那个“帅”字挑出来,“你竟然会夸人。”
“大黄本来就很帅嘛。”冉冉很诚实地表扬他。
祁天彻额角的青筋又跳了跳,“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不别扭呀,”冉冉还认真琢磨了一下,“我又没说‘你本来就是一只很帅的大黄嘛’。”
“……”他为什么要站在这儿跟她说这么长时间的话?为了早点把自己气死吗?!
祁天彻用力揉了揉额角青筋,把人拎起来,准备送她回福苑。
走到半路,他才醒悟过来,他干吗要亲自跑一趟,为什么不让何一他们来送人?!
好在冉冉有点困了,这一路上基本没开口,祁天彻没再觉得自己要被气得吐血。
不过……这一路也显得比较无聊。
到了福苑,冉冉打了个呵欠,冲祁天彻摆了摆手,“大黄晚安。”说完就转身回房,打算睡了。
“回来。”祁天彻把人拉回面前,“陪本王聊天。”
“大黄,孕夫要早点休息。”
“陪本王聊天!”祁天彻打定了主意,今天就算真被气得吐血,也要一直拽着她说话,不让她回去睡觉!
祁天彻觉得这也是个报仇的好办法,拒绝承认自己的做法很幼稚……
“好吧,孕夫最大。”冉冉妥协地换了个方向,打算去找点零食出来。
喝了一杯薄荷茶之后,冉冉精神了很多,兴致不错地抱着一大堆零食回来,“大黄,你要聊什么?”
你决定嫁给他了?(13)
祁天彻自己其实也有点困了……
本来以为冉冉会先认输,可看她只是离开了一阵,也不知是喝了什么还是吃了什么,人突然比刚才有精神多了,祁天彻不想没面子,板着脸说,“出去聊。”
出去被冷风一吹,也能赶走一些困意。
“好呀。”冉冉没异议地点头,把怀里的零食都塞给他,转身要回去加件衣服。
“……谁准你拿本王当搬运工的!”
冉冉又转回身来,随手拿了一块小饼干塞到他嘴里,踮起脚尖,笑呵呵地拍拍他的头,“大黄乖。”
“……”祁天彻想杀人了。
没过多久,冉冉穿了一件白绒绒的斗篷出来,再递给祁天彻一件……红色的斗篷。
“本、王、不、冷!”祁天彻拒绝穿跟自己风格不搭的红色。
“孕夫不能着凉呀。”冉冉很关心“弱势群体”地硬是把斗篷披到了他身上。
“瑞王怎么来了。”七爷平静的声音在静夜中响起。
祁天彻转头,沉默半晌,“……这是福苑。”
七爷神色平静地看了眼周围景物,“原来是我走错了。”
他说自己走错了,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还是站在原地。
祁天彻的眼神冷了下来,突然一把拉过身边的冉冉,“时辰不早,该休息了。”
说完就带着冉冉离开。
冉冉有点好奇地看了眼祁天彻难看的脸色,又转头看了眼七爷,可是天色太暗,也看不清七爷是什么脸色,总之他没过来阻止就对了。
祁天彻径直把冉冉拉回房间,声音严厉,“你住到福苑之后,他来找过你?”
“没有。”冉冉并没说实话。
这个答案似乎让祁天彻安心了一些,但他的脸色并没缓和多少,“明天开始,我会搬到福苑来。”
冉冉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七爷好像对她态度有点特别!祁天彻恨不得把这句话吼出来,让眼前的笨蛋女人能警觉些。
之前七爷虽然跟皇上他们点名要她,可是皇族上下没人把这句话当真,还以为他只是为了为难皇上他们,才会那么说。
他确实想要她(1)
现在看来,七爷当时说的可能是真话,他真想要眼前这个笨蛋!
冉冉还在不解地等着答案,祁天彻没好气地把她的脸转过去,“看什么看,睡觉去!”
冉冉皱起了眉,很认真地问他一句,“大黄,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祁天彻的神经“啪”地断了一根,“没有!”
“那你就是更年期了。”冉冉很高兴地得到结论。
“……那是什么?”
“大黄别怕,咱们女人到了四五十岁,都快到更年期的。”冉冉声音温和地安慰他。
“……”谁和她是“咱们女人”!祁天彻难得地没跟她吼,硬把人塞到被子里,“睡觉去!”
“大黄,你刚才还说要聊天。”
“本王现在不想聊了!”
冉冉决定不跟疑似更年期的人计较,“那我洗漱去。”
“不许去!”
“不洗我不习惯。”
“……”祁天彻黑着脸出门,无视还站在院子里的七爷,没过多久,提了两桶水回来,又脸色更黑地站到门外等着。
不过等了半天,就算他听力再好,也听不到房间里有水声,冉冉却没出来给他开门。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冉冉洗漱完,就无视外面的祁天彻,睡觉去了。
七爷虽然不是站在门口,不过以他的耳力,自然是也听得出门内的声响,能判断出发生了什么事。
没说什么,也没再跟祁天彻打招呼,他气定神闲地转身走了,不过……虽然举止看起来很优雅,但他又走了错误的方向……
祁天彻放不下心,虽然憋了一肚子的火,还是返身推开门,走到冉冉床边,没好气地看着床上已经睡着的人。
惹上七爷这么大的麻烦,她现在还能睡得这么香!
祁天彻越想越火大,有句话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所以……
冉冉刚上床没多久,还只是浅眠,觉得气氛不对劲,她迷糊地睁开眼,随即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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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明天继续,大家圣诞快乐!
他确实想要她(2)
“大黄,你要干吗?”
祁天彻不答,俊颜上没什么好脸色,手持一把剪子,二话不说地就伸手摸向冉冉的头发。
冉冉从床上跳起来,躲开疑似要剪她头发的男人,“大黄,你得狂犬病了?”
“……”祁天彻鼻子都快气歪了,绿着脸想把人抓回来。
冉冉又不傻,当然不可能站在原地等他抓,嗖地跑向门口。
可祁天彻的动作比她更快,冉冉刚要推门出去,他已经先一步扑了过去,硬把人扯了回去。
冉冉刚开始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现在怎么看他怎么是真要剪她头发,所以立即用劲打开他的手,想逃出他的掌控。
可祁天彻的表情很凶,抓着她的手却根本没用内力,甚至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冉冉这一打本来是用了五成的内力,快要碰到他时才发现不对劲,连忙想撤回掌势,免得打伤他的骨头。
这样一折腾,冉冉没站稳地向后倒去,眼看就要撞在墙上。
祁天彻的脸黑得彻底,低咒了一声,眼疾手快地撑住墙,拖住冉冉的后脑勺。
这女人已经这么笨了,再撞就没救了!
祁天彻完全忽略了以前无数次被冉冉恶整的教训,开始坚定地认为冉冉很笨。
冉冉等于是被自己的掌力带着向后倒的,所以这一撞,内劲极大,祁天彻的指关节都撞在墙上,撞得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过不是因为疼的,是因为房间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他们俩撞开了……
而门外,何一还保持着要敲门的姿势,正石化地看着他们。
更残酷的是,何一怀里抱着司徒沐,小娃娃怀里则是抱着小绿狗,一大一小一狗现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
小娃娃声音糯糯地发出疑问,“彻叔叔,冉冉,你们在做什么?”
显然无论是他们两个贴得很近的姿势,还是祁天彻手里举着的剪子,都让小娃娃疑惑不解。
冉冉立即推开祁天彻,顺手夺过他手中的剪子,很愉快地回答小娃娃的疑问,“我在给大黄剪毛。”
“……”祁天彻觉得自己的鼻子一定已经气歪了。
他确实想要她(3)
雪上加霜的是,小娃娃听了冉冉的答案,好像很是担心祁天彻的“发型问题”,所以发问,“可是上一次小红给小绿狗剪毛的时候,你说你不会呀。”
“……”祁天彻默默地揉了一下胸口,安慰自己,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冉冉想了想,很欣慰地拍了拍祁天彻,“大黄比较乖,我才敢动剪子。”
小娃娃觉得她说话有点奇怪,可又不清楚是哪里奇怪。
鼓着小脸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就也高高兴兴地说,“那很好呀。”
一边的何一都快哭了,小小姐,你不能再往主子伤口上撒盐了啊……
祁天彻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太狰狞,“何一,你来做什么?“
何一重重抖了一下,立即把小娃娃往前一送,“小小姐睡不着,要来找乔姑娘数羊。”
他根本就不知道主子在乔姑娘这儿,更不知道……话说主子刚才跟乔姑娘到底在干吗呢?!”……“祁天彻一听数羊,额角青筋就跳了一下。
偏偏小娃娃还很期待地邀请他,“彻叔叔,你要跟我一起听冉冉数羊吗?”
“不听了,我今晚还有事。”祁天彻尽量用柔和的声音回答小娃娃。
“哦……”小娃娃乖巧地应声,可眼里的失望藏都藏不住。
祁天彻立时就心软了,舍不得让小娃娃失望,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咬牙切齿着,尽量用温和声音说,“沐沐,我刚才是逗你呢,我今晚没事,留下来陪你一起听她数羊。”
“真的呀!”小娃娃惊喜地瞪大眼,扑到他怀里撒娇,“彻叔叔真好!”
“……”祁天彻咬着牙,继续用温和的声音哄小娃娃,俊颜看起来有点扭曲……
偏偏冉冉还踮起脚尖,拍拍他的头,很真心地称赞了他一句,“大黄真是个好大黄。”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
于是这位“好大黄”的脸更扭曲了……
祁天彻把小娃娃抱去床上,又咬着牙,在小娃娃的强烈要求下把小绿狗也抱了过去,之后忍住吐血的冲动,自己也躺到床上。
“唔……”小绿狗发现他也上来了,呜咽一声就要逃跑。
他确实想要她(4)
“别怕别怕,”冉冉安慰小绿狗,“大黄不咬人的。”
看到祁天彻绿着的脸,她又很高兴地补充了一句,“也不咬小绿狗。”
“乔、冉、冉,你该开始数羊了。”祁天彻的笑容有点扭曲。
“好吧。”冉冉很配合地准备开始讲故事,“今天的听众比较多,我换个新鲜点的故事讲吧。”
“……”祁天彻做为“听众”之一,一点都不期待这个新故事,想要暗中点穴,封住自己的听力。
看出他的意图,冉冉立即按住他的手,很和蔼地叮嘱,“大黄小朋友,听故事的时候不要乱动。”
“……”外面侯着的何一都为祁天彻泪流了。
“一天晚上,大黄回到他自己房间,发现屋子里多了只白绒绒的小绵羊,小绵羊看见他,特别高兴地说了声……”
“这句上次讲过了!”祁天彻绿着脸打断她,不想再听见那声杀伤力太大的“咩”~~~
“这次不一样呀,”冉冉很高兴地告诉他,“小绵羊很高兴地说了声‘咩~~~听说你今晚要剪毛呀’~~~”
“……”
在祁天彻努力忍着吐血冲动的时候,冉冉已经开始数起了“一只羊”、“两只羊”。
小娃娃很快就感到了困意,打了个软软的呵欠,本来圆溜溜的眼睛逐渐变成一条线,最后脑袋一偏,沉沉睡去。
一边的小绿狗也抵不过数羊的威力,撩爪就睡着了。
现在床上的三位“听众”,只剩下祁天彻还醒着。
冉冉停止了数羊,很高兴地小声表扬他,“大黄比小绿狗活泼多了。”
“……”祁天彻的脸绿得彻底,从床上跃起来,一把抓住她,轻声把她拖出了房间。
出房间的时候,他顺手还拿了把剪子。
“大黄,你到底要干吗呀?”直到站到院子里,冉冉才问他。
“剪你的头发!”这么明显的动作还要问!
“为什么?”
祁天彻没好气地回答她,“剪成秃子就变得难看些!”
“……”冉冉和何一都用诧异的眼神看他。
“主子……”何一担忧地开口。主子不是真被乔姑娘气出病来了吧……
他确实想要她(5)
冉冉也跟何一的猜测差不多,觉得祁天彻大概真是被她气糊涂了。
“齐王比我漂亮多了,不如你去剪他的头发吧。”
冉冉倒不是想陷害祁天凌,只是祁天凌的齐王府对面就是荣王府,只要把祁天彻引过去,就可以马上把精通医术的祁天湛叫出来帮忙了。
“我剪他头发干吗!”这女人是拿他当傻子了吗!祁天彻火大地吼,“七爷又不喜欢他!”
“……嗯?”冉冉完全愣住,何一则是直接听傻了。
不可能不可能,七爷一向眼高于顶,虽然他不敢说,可他心里一直觉得,七爷只会爱上镜中的他自己的……
不过这么说起来,七爷也有点……怪。
怪人的口味,是无法捉摸的……说不定七爷,还真喜欢上乔姑娘了?
何一重重抖了一下,捂住胸口,觉得自己的小心脏瞬间就脆弱了。
冉冉还惊诧地缓缓抬手,指指自己,再指指不远处的七爷宅邸,“七爷?我?”
祁天彻没开口,但看他的脸色,也能猜出答案了。
冉冉想了想,安慰地拍拍他,“大黄,小朋友不要胡思乱想。”
七爷连她中毒的事都不肯告诉她,怎么可能喜欢她。
祁天彻黑着脸打开她的手,“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迟钝!”
冉冉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不过穿越之后能这么逍遥地活到现在,跟“迟钝”这个词,还是不沾边的。
“看,飞机。”冉冉突然指向天空。
祁天彻虽然没听过“飞机”这个词,不过还是下意识地看向天空。
想当然地,他什么都没看到。
等他收回视线时,冉冉已经很欣慰地得到结论,“大黄,你比我迟钝。”
“……”祁天彻咬牙看着她满意地离开的背影,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何一虽然心里也在吐血,不过做为心腹,他还是很忠心地及时过来安慰主子。
“主子,七爷不会喜欢乔姑娘的,乔姑娘哪里值得七爷喜欢?”
何一发誓,他这句话不是在骂冉冉不好,事实上,他觉得乔姑娘……挺可爱的。
他确实想要她(6)
不过这种可爱可以是对天下任何人而言,除了七爷。
以七爷的挑剔,应该会找一个容貌比他还出色,武功比他还高,身份比他还尊贵的非人类才对。
乔姑娘是很好,但她还是正常人……所以一定达不到七爷的标准,七爷绝对看不上她的。
何一觉得自己的话很好理解,放眼天下,一定没人会误会他。
可眼前马上就蹦出来一个“不是人”的了。
祁天彻一听他的话就火了,“她哪里不值得喜欢了!”
“……”何一被这一声吼震得头晕目眩,可这都是小事,真正的创伤,是在心里……
主子,主子你刚才那是什么语气,你怎么这么急着维护乔姑娘,连人是不是在骂她都听不出来了,主子,主子你醒醒啊!
何一瞬间觉得,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可祁天彻显然是真怒了,吼完之后也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脸色阴沉,警告地看了何一一眼,转身走了。
他真是命苦啊……何一快要抹泪了,准备回去找何四去。
自从他发现自己有个这么二的师弟,他一受打击就特别喜欢找他去“谈心”……之后发现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因为自己至少没何四那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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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冉冉陪小娃娃吃完了早餐,就把她交给来接人的何二,送她回瑞王府。
她根本没把昨晚祁天彻说七爷喜欢她的事放在心上,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过祁天彻昨晚说的话却不是一时冲动,他以后真的打算常住在福苑里,当天白天,他已经命人把自己的东西搬了过来。
冉冉没太在意这件事,等了一上午,没等到祁天湛过来给她诊脉,吃完午饭,到了未时,她就跟昨天一样,出去找太子练武。
祁天湛是因为她搬到福苑,所以不想见她?
冉冉叹了口气,其实她现在很急着见他,想知道前天晚上那盘被动了手脚的点心,究竟是被下了什么毒。
不过看现在的状况,还是以后再说吧。
他确实想要她(7)
太子依然是一副热心肠,有问必答,一个时辰的“教学时间”,冉冉过得很愉快。
要告别之前,太子突然叫住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嘱咐,“乔姑娘,你一个人住在福苑,一定不要乱闯。”
因为隔壁住着七爷?冉冉声音傻乎乎地问他,“为什么呀?”
觉得她这个样子特别可爱,祁天恒失笑,柔声哄她,“因为好孩子都不能乱闯。”
“……”冉冉郁闷了。
平时都是她这么逗别人,不过那是故意气人玩的,但太子明显是真好心,觉得该拿“傻”了的她当小孩子哄……
冉冉一路郁闷回家,还没走到福苑,旁边突然伸出一根拐杖似的东西,勾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到一边。
“七爷!”冉冉惊喜地叫他,“七爷今天长得格外英俊呀!”
黑布遮面,连眼睛都没露出来的七爷很淡定,“乔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眼光,我允许你陪我去见几个人了。”
他说着丢了个黑色布袋罩住她,做了个手势,示意一边的宁远带路。
宁远偷偷地看了眼冉冉,嘴角抽搐了一下,恍恍惚惚地在前面带路。
福苑附近,有一片面积不算小的森林,而宁远把他们带到了森林中的一块空地上,早有二十多个人在此等候。
跟冉冉上次看见的人一样,这二十多个人也是个个身材高壮,穿着斗篷,脸都隐在斗篷帽子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见到他们出现,这些人像是都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地要行礼。
不过七爷很快做了个手势阻止他们。
冉冉眨了眨眼,觉得刚才这群人的动作趋势,像是要跪下似的。
怎么要行这么大的礼?
那些人明显是想看她,可大概是碍于七爷的威严,只能挣扎地低着头,不敢乱看。
而一边的七爷缓声开口,又是那种不知是某一地方言还是什么的语言,这次他的语速正常,可冉冉还是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正想着这究竟是不是中文的时候,一边的七爷突然拉过她,身上斗篷一扬,把她整个人都遮了起来。
他确实想要她(8)
冉冉的第一反应是有什么危险,或者是有不该看到她的人出现了。
可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七爷的斗篷不只是遮住她,也遮住了七爷自己。
斗篷的质地很厚,完全阻隔了外界的光线,冉冉什么都看不见,却觉得隔着两层黑色布巾,七爷的眼神紧锁着她,那样的视线,强烈到她没法忽略。
冉冉突然醒悟,他们俩现在的姿势,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在拥吻似的,而男主角不想让人看到这一幕,所以用斗篷把两人都遮了起来。
实际上,七爷根本没碰到她。
虽然黑暗中,她看不清七爷究竟站离她多远,可她很确定,从头到脚,他们俩是一点身体接触都没有的。
猜不透七爷在想什么,冉冉却有点不习惯这样的氛围,想要退开,七爷却先她一步收回了斗篷,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住她的手臂,让她站回原地。
——这一次,他倒是真的碰到她了。
冉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太够用,等回神的时候,就看到那群身形高大的人都僵立在原地,她还是看不到他们的神情,可能看到宁远正用一副被雷劈到的神情看着她——不,是看着她的手臂。
七爷的手还抓在她的手臂上,她看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只抓着她的手向下滑落,毫不犹豫地抓住她的手,之后带着她离开。
冉冉听到身后响亮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可刚一走出他们的视线,七爷就放开了冉冉的手,好像刚才只是在做做样子。
而且,刚才七爷手上是戴着手套的。
大概是因为不喜欢用手直接接触东西,只要天气允许,七爷手上都是戴着手套的,他也有很多副手套,今天他戴的倒不是冉冉送他的那副。
放开冉冉之后,他直接把手套摘了下来,随手丢给冉冉,“乔姑娘拿去烧了吧。”
声音平静地说完这句话,七爷转身就走了,也没打算解释一句刚才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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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七爷生气了!我为啥感觉好激动……捂脸,我有罪……
他确实想要她(9)
当天晚上,冉冉睡到一半,突然被人打醒了。
睁开眼,她嘴角微微抽搐地看到宁远站在门口,正背过身,拿着一根两米多长的竹竿敲着她。
按他这种看都不看的胡乱敲法,要不是她醒得快,现在可能脸都被他打肿了。
“……小宁宁,你在干吗?”
宁远一听到她的声音,激动得都快哭了,立即收回竹竿。
他这不也是被逼的吗!不敢乱闯乔姑娘的房间,也不敢乱看,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乔姑娘,我家主子在你这儿吗?宫里有人等着见他。”
这是什么问题?冉冉愣了愣,“从森林出来没多久,七爷就走了。”
“走了?”宁远也觉得意外,“那打扰了。”看来主子不知道又迷路到哪儿去了。
因为觉得以七爷的武功和身份,根本没人敢惹他,宁远也并不担心。
倒是冉冉想起七爷下午的反应,觉得不太对劲。
“宁远,七爷以前也不打招呼地夜不归宿过吗?”
“……没有。”这下连宁远也发现奇怪了。
他急匆匆地要离开,突然又转身回来,“乔姑娘,能不能帮我一起找主子?”
“好。”冉冉本来也想去,所以很痛快地点头答应。
出了房间门,她才反应过来,“你把瑞王怎么了?”
祁天彻已经搬来了福苑,宁远折腾这么久,他不可能没反应地一直沉睡。
宁远有点不好意思,“我……用了点类似迷香的东西。乔姑娘放心,明早瑞王爷就会醒来。”
唉,他还以为主子是跟乔姑娘在一起,觉得主子还没公开的时候,让瑞王知道不太好,所以……唉!是他乱想了。
冉冉没再多问,跟着宁远出了门。
不过他们俩虽然都会武,教程很快,可找起人来还是很困难的。
因为七爷似乎没什么固定会去的地方,尤其是就算他想去哪里,中途他也会迷路的……
冉冉和宁远只好各自选了个方向,分头去碰碰运气
。
冉冉住进福苑之后,一直没仔细逛过周围,所以很自然地选了条她最熟悉的路线——就是去瀑布的那条路。
他确实想要她(10)
快要走到瀑布的时候,冉冉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等她看到瀑布,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少了瀑布的水声。
七爷就站在瀑布下,双手抬起,在他的掌力控制之下,瀑布的水正以一种和缓的速度泻下来,安安静静地流进下面的水潭里。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七爷收回掌力,转过身,神色平静地问,“这是哪儿?”
“……你家附近的瀑布。”
“怪不得有点眼熟。”
“……”
七爷风度翩翩地走过来,手中拐杖似的东西勾住她手臂,“乔姑娘出现的时机不错,我允许你请我宵夜了。”
“……”冉冉原本以为他生气了——虽然她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可看他现在的反应,又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七爷,总让女生请客是不道德的呀。”冉冉也恢复了平时跟他说话的态度。
“我不是普通人,我是七爷。”
“七爷,你什么时候脸皮能变薄一些呢?”冉冉问得真诚。
七爷很淡定,“等我不这么英俊的时候。”
“那请问七爷,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英俊呢?”
七爷很难得地不是用平静声音说话,而是有一点遗憾,“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七爷,我太崇拜你了。”冉冉佩服地鼓掌。
七爷笑瞥她一眼,“这是你应该做的。”
“……”冉冉被他打败了,易过容之后,心服口服地带路,请七爷去醉仙楼吃宵夜。
醉仙楼每天人来人往,客人太多,掌柜的和小二都不记得他们俩上次逃帐的事了,还是很热情地招待他们。
冉冉趁着他们没主意,丢了一锭银子在柜台里,想要补上上回的饭钱,收回手的时候,就对上了七爷奇怪的眼神。
“掌柜的也是给人打工,银子数目对不上,他还得自己掏钱补上。”
七爷好像笑了一下,“乔姑娘倒是好心。”
“我不欺负老实人呀。”
“那在乔姑娘眼里,我不是老实人了?”
冉冉举起手,“七爷,我只报过仇,可从来没欺负过你。”再说七爷跟“欺负”这个词,根本就联系不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