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九章 会面
格雷尔的行动还算顺利。
这个看着像机器人,其实是改造人,事实上也和机器人差不多的敌人,还没有抬起手中的枪,就被突然的袭击打晕了。
他的同伙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格雷尔抓住机会,一下子冲到了......呃,大概是敌人的老巢?
满是尘埃的地板被清理出一块还算干净的位置,几个穿着蓝色救援服的男人将这里围住,在人与人的缝隙中,格雷尔看到了瑟瑟发抖的人质,他们没有被束缚住身体,但被枪口指着,也只能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
最奇怪的是,格雷尔并没有看见像是头领之类的人物,这些伪装成救援人员的改造人,握着枪目视前方,站得笔直一动不动。
突然,他们转身,齐刷刷地看向了格雷尔。
无情的红光让格雷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往地上一个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紧随而来的枪火。
昏睡之花在手上绽放,甜腻的香气很快充斥了这片空间。
不远处传来有人倒地的声音,可当格雷尔回头时,却发现倒下的全是被劫持的人质,改造人完全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冷漠地扣动着扳机。
格雷尔在废墟里连滚带爬,好在这里的掩体很多,他成功摆脱了被万弹穿心的命运,此时他靠在一块灰石后面,心有余辜地看着在沉默中接近的敌人。
这些改造人,连代谢系统都换了吗!
格雷尔在心里怒吼,抓住时机,向背后另一个掩体扑去。
砰砰,子弹在地上打出一串火花。
就在下一瞬,人影又从掩体冲出,向着另一个方向逃去。
......
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持续了十几分钟,改造人将阵型拉开,逐渐压缩着格雷尔的生存空间。
很快,他被逼到了死角。
这里是大楼废墟的边缘,天花板坍塌了一半,和上方落下的砖石形成了一个较为稳固的空间。旁边大大小小石块形成一道不规则的墙壁,外面的光亮在缝隙中透了出来。
显而易见的,这是大厦的边缘。
格雷尔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步步逼近的改造人小队。
这里距离人质的地方已经相当远了......也就是说,可以放心出手了!
一声清亮的龙吟响彻大厦,白龙从掩体后冲出,在改造人的眼膜上留下一道残影。
瞬时,三个敌人被打倒,
而格雷尔的身躯,终于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一条迷你版的白色兽龙,如雪绒般洁白柔顺的毛发,四肢修长而强壮,站在一处凸起的石堆上,用冰冷的眼神俯视着地面上的改造人。
然而,他从这些人的脸上读不到任何的情绪。
他们沉默着,再次将枪口对准了格雷尔。
更令格雷尔惊讶的是,刚刚被打倒的三个改造人,即便伤痕累累,甚至露出了里面的伤痕,却仍像没事一样从地上站了起来。
枪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再次响起,格雷尔自由地穿梭在人群之间,可他的心,却不住地沉了下去。
这些改造人,仿佛是打不死一般。
......
“讯号来了。”
白龙的啸声传到了外界,所有救援人员不由得提起了精神。
唐让端着狙击枪,从人群中走出。
龙吟是他和格雷尔约好的信号,代表着可以开始救援行动。
里面的枪声还未停止,代表着格雷尔陷入了苦战。
唐让一步步地走向了大楼废墟,在超凡视界中,整个世界完全变了样子。
他看到在大楼的二层,有两团难以让人忽视的亮光。
一团仿佛吸收了全世界的光芒,如黑洞一般,仿佛看一眼就能把人吸进去。
而另一团超凡因素像是粘稠的腐烂蜂蜜一般,从边缘处伸出无数触手,向一楼钻去。
触手末端诡异地缠绕着一抹黑气,在一楼处不断移动,试图包围另一团巨大的白色超凡因素。
侦探将手上的枪拿起,瞄准二楼那暗黄色的超凡因素,拉开枪栓,扣动扳机。
砰。
......
四周的改造人像断了线的傀儡一样软倒在地,格雷尔在半空中打了个旋,轻巧地落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
这些改造人力大无比,而且完全打不死,实在是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刚刚的枪声,应该是外面的人出手了吧。
他刚想迈动步伐,查看另一头人质的情况。突然,天花板上方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外面传来唐让焦急的呼唤:
“小心!”
一股噬人热浪铺面,天花板如同豆腐一般瓦解。
这已经不是隐藏实力的时候了,格雷尔牙关一咬,恢复本体大小朝墙上撞去。
这堵并不牢靠的墙瞬间破碎,粉尘四散,格雷尔灰头土脸地出现在了外面。
当眼前的烟雾散去些许,他看到救援人员急急忙忙地进入了大楼。再抬头,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半截大楼,竟又有再次倒塌的迹象。
“哦?”
那破开一个大洞的墙内,传来了一个男人的轻咦声:
“我原本以为泽尔身为混沌秩序的成员,肯定有些压箱底的把戏,没想到一把狙击枪就将他解决了,真令我失望啊。”
这个声音很是熟悉,格雷尔眯着眼,看着那不断消散的烟尘。
那里有一个人影,走得不急不缓,即使面对白龙,也是一副平淡的样子:
“我找了你很久了,两个月前我们侥幸见过一面,四天前我们见过第二面,真是巧啊......”
“哈,我都不知道你会不会说话......没关系,你只要会叫就行了,我会让你叫得十分痛苦的......”
话音刚落,格雷尔的旁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
唐让再次扣动了狙击枪的扳机,这团不详的黑色超凡因素让他感到由衷的恐惧,然而,这次他注定要失望了。
当。
清脆的金铁相交声,呼啸的子弹裹着风,将烟尘中心的雾气击碎,漏出了里面一张冷酷的脸。
藤义面无表情,右脚一迈,从废墟中走出。
他握拳的右手直直伸出,然后,松手。
叮当,一个布满褶皱的铁团掉在地上,弹跳了几下。
“反坦克狙击弹,你们可真是下了功夫。”
他嘴角咧起,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
“来,继续射啊。”
第一百八十章 战
“藤义?”
“他不是应该在锈城区的主战场上吗?”
“你们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藤义全然无视了在场众人那杀人般的眼神,不急不缓,一步步走到了格雷尔的面前。
他抬起头,看着白龙。
格雷尔同样也在看着他:
“这就是你的目的?”
“是,也不是,”藤义似笑非笑:
“有些东西,你们等下就知道了。”
话语刚落,人和龙就像是约好了一般,拳对爪,撕破空气,猛然相撞。
砰,格雷尔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身形踉跄,后退了半步。
我一只兽龙,拼力气竟然还不如人类?
这怎么可能?
不,有一种可能性......
格雷尔骇然地看向眼前的男人,而藤义非常配合地掀开了风衣,将它高高地丢向天空。
不详的黑气在他的身上缠绕翻滚,如同丛林中的吸血藤蔓,吸附在皮肤上一条条暗淡的青筋之上。
不知何时,藤义脸上那平淡的表情已不复存在。
扭曲的面容之上,是一双猩红可怖的眼睛,紧紧闭合的乌黑嘴唇,好似有两个意志在操纵,吃力地咧开了一条缝:
“杀了你......报仇。”
轰。
巨大的热量从他的体内迸发而出,以他为中心,焦热的空气将水分挤压一空。
一股莫名的恐惧在所有人心中升起。
根本就不用去推测。
这是黑灾的力量......
“他快要死了。”耳边突然传来了侦探的声音,格雷尔向下看去,发现唐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脚边。
他紧紧盯着面前那个痛苦挣扎的男人,眼里的光,从未如此炽亮过:
“黑灾的超凡因素在疯狂的吞噬他,再过一会儿,他就会变成一直完完全全的异种怪物。”
唐让将手里的终端收起,沉声道:
“这里的情况行政署那边已经知道了,附近的居民正在紧急撤离,我们要做的,是拖延时间,等到援军到来。”
“我们能做到吗?”
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腿,格雷尔眼神一黯,周遭那干燥的空气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就在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因为黑灾诅咒而死的双亲,因为黑灾诅咒而被从小隔离,甚至在最后被放逐的自己。
一幕幕画面像一把把刀子,在名为理智的神经上面锯着,恍惚间,格雷尔好像回到了丛林,变成了那个无助、弱小的自己。
“来不及了。”
唐让拍了拍白龙的大腿,再次将反坦克狙击枪拿起,瞄准了藤义的......眼睛。
砰,在原地抽风的男人,头颅向后仰去,下一秒,黑雾完全将他的头颅包裹,以一个反人类的姿势再次直立起来。
砰。他伸出手,抓住了这颗子弹。
砰。紧随而来的下一发子弹,精准地打中了眼睛,然而,黑雾散去,那一双猩红的眼睛依然完整,移向了侦探的位置。
唐让面无表情地扣动扳机,巨大的后坐力让他一步步后退,不知不觉来到了隔离带的边缘。
“上啊!”
一向温润有礼的声音在此刻变得格外撕心裂肺,唐让紧紧握着狙击枪,最后一发子弹,瞄向了白龙。
砰。
子弹擦过格雷尔,飞向那灰蒙蒙的天空,有无力地拖着尾烟,在空中坠落。
下一刻,藤义......或者说那个已经取而代之的怪物,仰头发出一声刺耳的悲鸣,身形模糊了一瞬,竟是消失在了原地。
一连串爆响声击碎地板,怪物出现在唐让面前,挥出了平平无奇的一拳。
唐让只能勉力将狙击枪架在胸前,只见合金制成的枪声如同棉花糖一般融化,断成两截,但这为他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借着迎面而来的风压,唐让向后疾退,干涸的嘴唇边,缓慌流下一行鲜血,又瞬间蒸发。
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他低头屈腰,往地面上一滚。
惊人的动能从头顶划过,街道上的路灯被这一下掌击劈断,旋转着落下。
而怪物已经扭头,看向了地上狼狈的唐让。
不出意外的话,已经没有任何退路的他,会被怪物下一次袭击秒杀。
周遭的所有事物,好像在这一瞬间慢了下来,唐让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慢得他能看到怪物身上的黑烟升起,被风吹乱,又重新聚合在一起。
慢得他能看到,地面上的碎石,因路灯的倒下而跳起。
慢得他能看到,向自己袭来的拳头。
以至于他的思维空白了一瞬。
结束了吗?
轰,一道白影如同高速公路上的卡车,猛然撞进了两人之间,和怪物一起滚到了远方。
凝滞的世界重新加速,唐让呼出一口气,才发现后背都已经被浸湿。
千钧一发之际,格雷尔赶到了。
怪物的右手,瞬间向外弯曲了近九十度。远方的尘土散去,露出了僵持着的一龙一人。
白龙的双爪,正死死地按在怪物胸前,将他压制在地。
原本柔顺雪白的皮毛,在高温下迅速蜷缩,变得乌黑。
但格雷尔没有放手。
身体重量加上原本的力量,终于在这一刻取得了上风。被压倒在地的怪物几乎动弹不得,他张着嘴,黑烟在口中不断吞吐,向受伤的右手涌去。
原本被撕裂开的血肉生出了肉芽,肉眼可见地开始愈合。
但格雷尔同样有着后手,他那因为用力而绷紧的手臂,腾起一道道灰雾,在变形术的作用下又伸出了几条手臂,在压制的同时,不断挥出利爪,将怪物的身上割开一道道的口子。
“报仇......”
怪物张开嘴,更多的黑雾从身体里面涌出,涌向全身,原本处于上风的白龙,被一点点的推开,即便格雷尔再怎么用力,也无法再前进一分一毫。
眼看这脆弱的平衡即将被打破,唐让到了。
超凡视界里,他的眼里只剩下两团不断沸腾的超凡因素。
那团摄人心魄的黑,仍在他的面前,张狂,不可一世,而且,完全看不出破绽。
看得清楚一点......
再清楚一点......
体内的超凡因素前所未有地告诉运转,两行血泪从眼里飚出,唐让腾空,紧握的手杖抬起,指向怪物。
机会只有一次!
终于,
黑色当中,出现了更深的黑,就像一只眼睛,冷漠地注视着在场众人。
啪嗒。
手杖如同枪尖,刺入了怪物的身体。
那是心脏的位置。
一篇比还长的梦境随笔
1.
万万没想到,前天还在揶揄他人做白日梦,今天自己也中招了。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怅然若失,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趁着记忆还热乎,记录下来。
梦很长,但前面不重要。
大抵是我和母亲去一栋可能是银行的建筑办事,她伏身在大厅的明黄色小桌上写写画画,我从外面买了几本书,推门进来。
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2.
事情很顺利办完了。
这里补充一下我从外界看到的这栋大楼。
有点哥特的风格,灰白色的外观,很大,目测有7层以上。这样的建筑在我老家并不少。洋不洋古不古,通常是民国时建造的。
窗户外有像是尖柱一样的石雕,刻着粗糙的花纹。一直到顶层,都是这样的设计,很是壮观。醒来后我觉得和老家的一间商场规模相近,但在梦里,我没有想那么多。
回到建筑里面来。
母亲办完事情后很快就离开了,而我,决定去上个厕所。
那时我清楚地知道,厕所在二楼,而且我也知道,二楼里有什么。
那是一家开了很多年的ktv。
里面的厕所一定十分脏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走上了铺着实木地板的楼梯。
3.
二楼的楼梯口对面,是一扇关着的门。
在门旁边,是一条新的走廊,进去就是ktv。
我轻手轻脚地走上台阶,那扇门没关好,咧着一条缝,所以经过走廊时,我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
里面有几张床,还有几个光着身子的男人,他们侧卧在床上,像是在聊天。
我的脑子一下子闪过了许多污秽的想法,有点羞愧地快步向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去。
开了很久的ktv,自然有它屹立不倒的道理,所以我在路程的后半段,低着头,不敢多看也没有多想,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到了厕所。
推开门,我松了一口气。
和我想象中的不同,厕所十分干净。
4.
更出乎我意料的是,卫生间的空间十分可观。
门口到马桶的距离大约有两三米,我坐在马桶上,无所事事地盯着淡绿色的大门。
右手侧是一道矮墙,将卫生间隔成了两部分。再过去,是一道真正的墙,上面开了扇窗,冬季特有的温暖阳光从里面透了进来,首当其冲地落在窗沿上。
那里很干净,而且宽敞,能容得上一个人坐在上面。
右前方的角落,竟然是一个浴缸,设计得十分反人类它嵌在墙里,上部的空间却格外矮小,从外面看去,天花板和浴缸间只有窄窄的一条缝。
在那里泡澡一定很不舒服,我想。
如厕的时候,自带观察力max的buff,我也乐于去寻找这个房间的“彩蛋”。
正当我兴致盎然的时候,啪。
门开了。
5.
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闯了进来。
我慌张地将自己的上衣拉下,很是不好意思地对她说:
“这里有人。”
她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一眼,慢慢地走到我左手边,靠在离我有一米远的墙壁边停下,靠在上面:
“我等你。”
我从没见过这么开放的女生,一手提着衣服,一手提着裤子,手忙脚乱地从马桶上站了起来。
按理说我应该开门出去的,但鬼使神差,我越过矮墙,来到了卫生间的另一边,背过身:
“你先上吧,好了叫我。”
我就这么傻傻地站着,直到后背被人点了下。
“啊?”
转过身,我看到了一张非常年轻的面容。
是那个女人,她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矮墙,正和我四目相对。
“没事的话,可以出去吗?”我这时的脸一定是完全通红的:
“我还要上厕所呢。”
“你出个价,我可以陪你。”那女人说。
“啊?”
6.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
我立马想到了刚刚看到的男人,思绪一下子散成了满天花。
ktv,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你在想什么,”她皱着好看的眉毛:
“我不好看吗?”
我清楚地听见自己咽了一口唾沫,二十几年来形成的道德观好像有破碎的预兆,热血从我的大脑里涌了上来,让我情不自禁开口,却是蚊子般的呢喃:
“好看。”
那女人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空气中的尴尬气氛好像散去了一些,我鼓起勇气,终于敢抬头看她的脸。
她真的很矮,可能只有一米五。
我的眼神一秒都没有在衣服上停留,完全被她的脸给吸引住了。
很小的脸,除了橘红色眼影的大眼睛,其他五官很是小巧,红唇雪肤,恍惚间,我以为自己是在对着一个洋娃娃说话。
她见到我在打量,恶作剧般地从矮墙上跳下。
我吓了一跳,向后退去。
她继续向前,像是张牙舞爪的饿狼,而我就像一只弱小的小绵羊般步步后退,一直后退,终于到了房间的边缘。
阳光从身后洒落,她向前,和我吻在一起。
7.
我们似乎说了很多话,又似乎没说。
我有抱她吗?
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们聊着聊着,她莫名其妙地卸下了妆,然后娇嗔地埋汰了我几句。
妆后的她,没有那么白,和阳光混成金黄的小麦色,充满灵气,就像画中跃出的精灵。
正当我以为要发生什么的时候,门再次被重重地踢开。
一个满身腱子肉的男人凑进来,他看到窗户边的我们,脸上的肉抽动了下,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哟,原来你在这儿。”
我看到女人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她很快上好了妆,扭过身。
我以为她会做出一张冷酷的脸,却没曾想,是一个仿佛练了千百次的愉快笑容。
天一下子塌了,我不记得他们之间说了什么,时间仿若凝固,直到她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这梦境才得以重新运转。
她说:
“去浴缸,那里能出去。”
8.
那个和浴缸贴得很紧的天花板,原来是为了掩盖后面的一道更矮的墙。
我翻过去,这里个格外窄小的楼梯口。
一个灯泡吊在天花板上,发出惨白的光。
旁边是扇门,除此之外,是孤零零的两截楼梯,就像一个三岔路口。
我一下子纠结了起来,最后,我小心翼翼地向楼上走去。
眼前的景色变得豁然开朗,暖黄的灯光照在一排排书架上,无声、缄默,仿佛也在观察着我。
这tm竟然是个图书馆。
一种荒诞的感觉从我的内心升起,我哒哒哒地走下了楼梯,打开门,走了出去。
终于是熟悉的走廊了,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急匆匆地朝着另一个楼梯口走去。
可在下楼时,我停下了脚步。
我继续向前走去。
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我又停下了脚步。
好奇心?还是某些情愫?
我扭过头,看着大厅的前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
这应该是件丢人的事情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我身体很是诚实地扭转了方向。
我决定去看看那个在卫生间里的女人。
9.
这段路程从未如此遥远过。
我急匆匆地推开门,发现她还站在我俩刚站的地方,沉默地盯着我。
妆没花,我松了一口气。
她还是没有出声,透亮的大眼睛直直盯着我,好像要将我看个对穿。
我慢慢地走向前,牵起她的手。
很软,很冰冷,让我的心刺痛了一下。
“带我出去。”她的声音依然动听,却好像多了一些别的意味。
我点头,拉着她的手走到浴缸里面,身先士卒地躺了进去。
越过矮墙,我再一次来到了那个楼梯口。
但这一次不用我做出选择,她拉着我的手,向下方的楼梯一步步地走去。
眼前的景色,再次豁然开朗。
10.
这是个院子,老式四合院的设计。
我们从贴着墙的楼梯上一步步地走下,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院子里面。
她指了指一个大门开着的房间。
我发现这是个客厅,对着我们的那面,放着两张清代的椅子,中间夹着一张看不清模样的茶几。
在它们的后面,是一扇古朴的窗户,月光从外面洒了进来,我才发现,院子里已经到了黑夜。
这么快就到晚上了吗?
我没有问出这个问题,任由着她牵着我的手,走进了房间。
她疲惫地坐在了右侧的方椅上,我本想做到另一边,但看到房间角落放着蓝色的塑料椅,便去搬了一张,坐在她的对面。
然后,我又去搬了一张塑料椅,将手上的书放在上面。
两人相顾无言,这时候,我只想静静地看着她。
夜色下的美人,有种格外的美感。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好像断断续续地聊了一会儿天,包括她从何来,叫什么,等等等。
我一项项地勉力记着,到后来,竟然只剩下了身高,再之后,连身高是“152”还是“159”,都记不大清楚了。
最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惊醒了我。
我面无表情扭过头,是我以前大学时的讲师,他很是诧异地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我吞吞吐吐,扭过去看那个女人,却发现,那张方椅上空空如也,仿佛从未有人坐过。
11.
讲师见我不回话,又看到塑料椅上放着一堆书籍,就拿起来自顾自翻了翻。
我看到里面有我大学时的课本。
“这是什么?”他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从里面抽出一本像是经文的东西。
“这是我妈托我买的**|彩书籍,”我想也不想地回道。
这时我突然发现,这些书籍中间,夹着一张薄薄的纸。
我拿的不是书吗?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和我预料中的一样,讲师抽出了那张纸,随即,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将纸放平,将正面对着我。
那是一幅用绿色蜡笔写成的涂鸦,最上方,很浮夸地写着三个大字:
“推荐信。”
我突然想起,这个讲师在大学时好像挺羞涩的。
“挺好,挺好,”他说,“这是我的研究院,我一个人在这里做好久了。”
“是在xxx路吗?”
“没有,就在这附近,我等下带你去看看。”
12.
我一直坚定地觉得,梦中总是藏着各种现实的映射。
正因为如此,人类才会做各种古怪的梦,其中,可能代表着**,也可能代表着烦恼,或是回忆,或是对未来的想象。
这些东西,在梦中毫无道理地交织在一块,我想,这大概就是梦的魅力吧。
这个梦还有一小截后续,虽然也很荒诞,但和前面的逻辑关系并不强,所以就不写出来了。
题外话,我是个经常做梦的人,换言之,在梦境里,我其实是能分别现实和梦境的。
但今天和以往完全不同,我完全陷入了这个梦里,就像是一个香艳的漩涡,将我卷了进去。
一直到刚才吃饭时,我还是恍恍惚惚,仿若身在梦中。
这样的梦,近期里我只做过两次,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体验。
如果有细心的读者,可能会发现里面的许多细节,关于期待,关于选择,关于遗憾......由于和现实生活有很多牵扯,哈哈,所以我就不画蛇添足了。
如果你能从这个梦境中看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算你强,我佩服。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平凡的中午,我做的一个奇怪的梦,经过了少许的艺术加工,写得不好,让大家见笑了。
第一百八一章 如此如此
苦苦支撑的格雷尔,顿时感到身下的人一软。
他自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空置出来的一手,挥动利爪,直直戳向藤义的脖子。
原本如钢铁般坚硬的身躯。此时终于被轻易戳破。
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猛烈地喷出,伴着浓烈的腥气,溅在了格雷尔的脸上。
格雷尔不放心地用爪子又戳了几次,终于确认对方口中没有黑气,才“呼”地一声放松下来,看向正走过来的唐让:
“你做了什么?”
“我尝试破坏了他的超凡因素核心,”侦探弯下身子,掀开藤义的背心,看里面涌动着的一团黑气,若有所思:
“看来是成功了。”
他再次高高地举起手杖,往心脏位置奋力一戳。
诡异的是,手杖的尖端刚没入黑气,就像是遇上了什么莫名的阻碍。唐让憋红了脸,也没能将手杖彻底地刺进去。
“我来试一试,”格雷尔正想动手,却被唐让按住手臂,摇了摇头。
“你的力量太大,可能会杀死他。”
见到格雷尔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他叹了口气:
“这可是第一个被黑灾附体却没有死的人类,我刚才只是想做个试验......现在,还是移交给行政署,或者罗尚才对。”
“不.....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
在唐让的眼前,那原本在胸口萦绕不去的黑气像火箭般窜起,一直飞向了天空。
“不好!”
唐让脸色一变,他看到了黑气的飞行轨迹。
那是锈城区的位置。
......
“敌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主动出击的**,从战场的情况上看,他们似乎是打算撤退了。”
行政署的前线作战指挥室里,带着军帽的男人推门进来,在桌子前敬了个礼。
鬓角有些发白的男人从桌子的另一边抬起头,看见来人的面孔时,又把头低下,边看着桌上的地图,边问道:
“他们退回去了,军事法庭也不会放过他们......我不觉得自由城的人有这么蠢,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
他冷笑了一声:
“如果我是自由城的指挥官,肯定会和都港拼得鱼死网破,而不是像头乌龟一样重新缩回地下。”
“这一点,是很奇怪......”来人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长官你有什么看法?”
“有可能是诈降,”老人皱着眉头,死死盯着桌上的地图:
“中午传来了紫金花区被恐怖袭击的消息,很明显,这是一个警告,自由城有绕过正面战场,直接袭击后方的能力。”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一点?而且,他们没有选择行政署为目标,而是选择了紫金花区的地标建筑,这一点,也太可疑了......”
他正想继续说下去,窗外忽然响起了刺耳的防空警报,老人脸色一变,快步走向了窗户。
天黑了。
上一秒还晴空万里,此刻,天上好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幕布,将阳光和大地劈成两半,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控制天气?自由城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技术?”
老人喃喃自语,外界的昏暗衬得房间十分明亮,透过窗户的反射,他看到有人朝他走了过来。
“通知部队,务必要小心,这可能是敌人的大招,但也不用太过于害怕。必要的时候,我会向亚德律令会请求支援......呃,直接这样告诉他们就行。”
倒影里的人,依然直直地向他走来。
老人不耐烦地扭过头:“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我听到了。”
来者脱下军帽,露出了一张满是肥肉的脸。
他憨厚地笑着,盯着面前的老人:
“我觉得不用这么去提防他们。”
“服从命令!”
老人目露寒芒:
“我记得,你是异常科的朴金金吧。”
“能被您记住是我的荣幸。”他弯腰行了个礼,这时候,就算再蠢也知道现在不对劲了。
“你是间谍,自由城派来的?”老人怒极反笑,没等对方回话,他从制服里迅速掏出手枪。
嘭。
几个冒着黑烟的焦孔出现在朴金金的胸前,他的笑容僵在了原地。
门外的守卫急匆匆地闯进来,疑惑地打量着房间内的景象。
“抓到了个间谍,”老人将枪收回衣服里,慢悠悠地走到了刚才的桌子前:
“自由城的布置看来已经进行了很久,连我们内部都被渗透......”
“没有哦,我可不是什么自由城里的人......”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老人熟练地掏枪转身,却发现枪管被一只手牢牢地掐住,扭曲变形,完全动弹不得。
熟悉的胖脸,贴近了他,笑嘻嘻地说道:
“你应该记得,我是异常科的吧。”
朴金金,加入行政署已有数年,表现斐然,在两个月前被任命为异常科的副科长。
老人恐惧地看着朴金金背后,刚刚进来的两个守卫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痛苦,就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杀了。
“别看了,你的下场也会和他们一样。”
朴金金拍了拍自己胸前的衣服,老人才看到,刚才的暗红色血迹之下,衣服破洞里面的伤口,正迅速恢复着,甚至已经结了痂。
“哦,这只是那位大人赐下的小小能力。”
朴金金终于将衣冠整理完毕,笑着拍了拍老人的脸庞:
“说吧,你有什么遗言。”
作战指挥部的隔音十分良好,而且为了防止敌人通过网络等手段入侵这里,没有设置任何的监控手段。换言之,除了从刚刚就一直在门口严阵以待的守卫,现在没人能听得到里面的声音。
原本准备防御敌人的手段,却成了埋葬自己的温床。不得不说,这是莫大的讽刺。
“我有个问题,你刚刚说不是自由城的人。”老人闭上眼睛,仿佛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你是哪个组织的?”
朴金金失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他的手上忽地涌起阵阵黑烟,掐住老人的脖子。后者涨红了脸,悬空的两腿在天上不住扑腾,渐渐停止了挣扎。
“好了,这样就结束了。”
朴金金轻快地拍了拍手,身上的黑气骤然扩散,弥漫到整个房间。片刻后,地上的三具尸体消失不见。
他眼神狂热地看向窗外,再然后,离开了房间。
第一百八二章 这般这般
天黑了,周遭的一切也安静下来。
锈城区交战的双方,在此刻默契地停下了枪火。
黑暗来得太过诡异,所以他们都怀疑,这来自于对手的某种战略武器。
但这猜想,很快被打破了。
从北方穿梭而来的最后一股黑气,钻入了看不见尽头的天空,如同一滴墨,点在了画卷的最后一处空白。
天空中的变化,在这时达到了极致。
低空的云缓缓转动。
风停了。
几只受惊的鸟儿在空中挥动羽翅。
破碎的瓦片,在地上轻轻跳动。
隔着房区对峙的士兵,重重地咽了口唾沫。
指挥部迟迟没有发出命令,所以无论周围再怎么诡异,行政署的士兵们也只能待在原地,等待下一个命令的到来。
忽地,飞鸟坠,风起。
天空中出现了巨大的漩涡,一只巨爪,破开云层。
漫天黑气疯狂地向巨爪汇集。
阳光逐渐从外部透了进来,但云层越来越暗,越来越深邃。
无论是在碉堡,还是小巷,甚至是地下,所有人心有所感,看向天空的位置。
巨爪还在努力地向前探出。
空中的黑云越来越淡,终于能看见里面的轮廓。
只是一个影子,却今人心生畏惧。
而恐惧,带来了失控。
不知是谁起了头,士兵们纷纷拿起枪,朝着那未知的影子射击。
子弹穿过云烟,穿过影子,在这团不可名状之物上打出了一个又一个孔洞。
但下一秒,这些孔洞又被涌来的黑气重新填补,变得比上一次更加凝实。如此循环往复,这黑气仍一点一点地压缩,完全看不出有消散的迹象。
巨爪,又往前伸出了几米。黑云中的影子,更加清晰了。
两角,双翼,细尾。
“上帝啊,这一定就是地狱中的魔鬼吧。”
某个蜷缩在驾驶舱的士兵,哆哆嗦嗦地按下了红色按钮。
咻。
红光带着白色尾烟,冲天而起。
为了以防万一,行政署在此次作战中携带了短程导弹。可事实上,秉持着本土作战、尽量不毁坏城市的原则,这其实是最后的手段。
但,这手段还是起了作用。
炫目的烟花绽放,在这黑暗的幕布下,仿佛是世间最美丽的画作。
黑气一下子被驱逐了大半,一缕阳光终于从云层透了进来。
阴冷的阳光。
“嗬嗬。”
“嗬嗬嗬。”
空气中,传来好似老人咳嗽的声音。
浓烟缓缓散去,天空的景象渐渐清晰。
一副骨架,龙的骨架。
从尾椎到胸腔的部位,全由晦暗的骨头组成,看久了,会觉得有疯狂的呓语在脑中回荡。
而黑气仍笼罩着身体的另一半,只在头部露出猩红的两点。
一双残破的黑翼徐徐展开,遮蔽天空,在地面上留下巨大的影子。
咻。
又一发导弹发射了。
……
……
越往锈城区赶,格雷尔愈发觉得心神不灵。
远处的黑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让自己忍不住想要亲近……就像是刻在骨髓中的本能。
他此刻已经变成了本体,不敢去多想,在天空奋力地飞着。
背上是表情严肃的唐让,刚刚他联系了罗尚,后者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锈城区,那里的情况很不容乐观,黑灾很可能已经苏醒。
这让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孤儿院的时候,那时的小唐让懵懂无知,直到灾难来临……不,直到二十年后才得知了事件的真相。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恐惧,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
然而,命运作弄。
不过,这一次他终于能做些什么了。
而且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在他的身边,自己并不孤独。
唐让握紧拳头,坚定地望着远方。
绝不能让二十年前的悲剧再次重演!
……
……
看着第二颗导弹拖着尾焰向着天空飞去,地面上人们的恐惧情绪也稍微缓解了些。
人是被惯性思维驱动的动物,这源自于生存的本能,从原始社会开始,这种思维就开始支配着人类,而后者也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经验”。
第一次的导弹奏效了,第二次应该也可以吧。
大家都这么乐观地想着。
然而......
猩红的双眼,毫无感情地看向飞来的导弹。
“啊,人类的玩具。”
他只是这么感叹了句。
轰。
导弹和未知的存在正面撞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
亮光,让大多数人下意识闭眼。
下一刻,当他们恢复视觉时,所看到的......是黑气在空中翻滚。
没有浓烟,没有残骸,这象征着人类尖端武器的短程导弹,就这么简简单单被黑气吞噬了。
而且,看上去并没有耗费多大力气。
黑气迅速地扩张,将刚刚裸露的后半身再次笼罩。黑灾抬头,发出一声咆哮:
“吾名黑灾,臣服于我!”
若是往常,这样的举动可能会被人斥责为中二或是什么,但在这气氛紧张的时刻,没人将这句话当成是玩笑。
战场上的大多数人,脚下一软,竟然真的跪了下去。
但,黑灾的下一句话,让他们如坠冰窟。
“嗬嗬,开玩笑的。”
猩红的眼睛陡然变亮,看上去邪异而狰狞。黑灾张嘴,一团极度浓缩的黑气从他的嘴中吐出。
距他最近的一个小队,猝不及防地被正面击中。
黑气森森中,没人看得到里面的景象,只有惨叫声,却也渐渐地弱了下去。
“多么弱小的人类啊。”
黑气如同过境蝗虫般飞回了黑灾的身上,而原本小队的地方,只剩一地白骨。
微风吹过,他们化为了粉尘。
“劣质的生命精华,毫无营养。”黑灾咂了咂嘴:
“在我沉睡的这些日子里,这个大陆的人类都没有长进的吗?”
很明显,黑灾的这幅形态并不是完全体,因为第一发导弹,确实造成了一定的干扰,只形成了一半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然而,就算不是完全体,有人能够击败他吗?
“唔,来了个有意思的小家伙。”
黑灾微微转了下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南边。
远方出现了一个白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第一百八三章 反派死于话多
就在黑灾以为白龙会发动攻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他下方的废墟猛然炸开,碎石在空中凝聚,化为剑型,直刺天穹。
这一发偷袭又准又狠,正中黑灾的左肩。
流体状的黑气被打散,露出了红色的筋膜血肉。黑灾身形一震,低头看身下,只见另一把石剑破空而来。
他冷哼一声,口中黑气凝集,那钢筋水泥铸成的石剑,被一口喷吐化为了泥水,从空中洒落。
废墟上的人影连忙闪躲,几息之内,又失去了踪影。
“烦人的小虫。”
黑灾眼中红芒又现,虽是嘲讽,可口中是遮掩不住的兴奋之意,像这样的高等级超凡能力者,对此时的他正是最好的补药。
“在哪里呢?”
他一副疑惑又渴望的样子,扫视着地面。忽地,转头喷出一口黑气。
原本平静的废墟再次炸开,在空中组成剑盾,拦下了这发瞄准士兵们的攻击。
“找到你了。”
黑灾双翼一扬,以一个极为舒展的姿势从天上俯冲而下。
浓重的黑气掠夺着四周生机,巨大的身形在老黄眼中不断放大。
“开炮!”
一发短程导弹贴着地面,轰向了紧贴地面的黑灾。
结果和上次没什么不同,爆炸的威力被黑气完全吸收,而且,在人类一而再的挑衅下,黑灾终于生气了,他咬着牙,双眼好似喷火:
“劣等生命......”
话没说完,腹部传来重击。
熟悉的石剑出现在了那里在防御导弹时,这里的黑气变得稀薄,正好让老黄抓住了机会。
下一秒,黑气归来,黑灾抓住石剑,连剑带人,将它丢向了远方。
看上去,好像一副完好无损的样子。
“就是现在!”
地上再次传来指挥声,黑灾后知后觉地看向天上。白龙携裹雷霆之势,悍然落下!
脖颈传来骨裂的重响,即使格雷尔的体型不到黑灾的三分之一,这一下仍使他收到了重创。
黑灾的脖子一歪,凝聚的黑气再次沸腾,将格雷尔弹了出去。
这一套组合拳,竟然压制得黑灾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然后呢?
“快退!”
黑灾身上的超凡因素暴涨,没等唐让提醒,格雷尔浑身汗毛竖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十米。
以黑灾为中心的五十米,所有建筑化为齑粉。
裸露的大地上,两点猩红如电光石火,迅速逼近格雷尔。
显然,黑灾认为格雷尔是最大的威胁。
他外放的所有黑气全部收回,在身上制造出一层薄薄的护甲,贴地飞行。
轰。
来不及躲避的格雷尔和黑灾相撞在一起。
骤然,格雷尔的脸色一变再变,那看似脆弱的护甲硬度惊人。原本他打算包住黑灾,给友军制造出攻击的机会。
然而,手刚伸出,被附在了黑气之上,完全动弹不得。
下一刻。
黑灾举起白龙,往下重重一砸,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挡下了背后石剑的偷袭,并冷笑着,将它丢向了导弹车所在的方位。
刚刚形成的攻势,在短短几个动作间被破解。
“你身上有我的味道,是万界之心那群神灵派来的?”
一边砸着格雷尔,黑灾甚至还有闲心聊起了天:
“我在虚幻之壁藏得这么好,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见到格雷尔不回话,他嘴角咧起:
“我明白了,你也是被放逐过来的吧。”
“呵,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那么地恐惧我......”
“他们是不是以为,没有坐标,我就找不到万界之心了吗?真是愚蠢。”
“五年前的集体穿越事件,是你做的吧?”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黑灾放下已经昏迷的格雷尔,饶有兴趣地转过头。
罗尚将抗着的人放下,紧紧盯着黑灾。
地上滚动的人,赫然是人事不省的朴金金。
“有趣,这是我的眷者,你是怎么找到的?”
“他躲在士兵群中,想要搞小动作,我不明白,像您这么强大的......龙,为什么还需要帮手呢?”
“拖延时间的小把戏。”黑灾冷笑一声,一爪向罗尚呼来。
意外的是,这爪被他轻松躲过。但黑灾的目的并不是这个,他卷起地上的朴金金,塞进了口中,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说是眷者,其实就是你的食粮吧。”罗尚摊手:
“复活之后的你一定十分虚弱,所以需要大量的食粮补充。因此你被困在虚幻之壁的时候就早早做好了准备。”
“不错的推论。”黑灾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你是个聪明人。”
“虽然不知道你是以哪一种方式联系他们的,但他们显然十分信任你,你沉睡的这些年,他们帮你做了很多事情。”
“其中包括,送一些人去万界之心,我想,这也是你的最终目的吧。”
“你知道为什么众神厌恶我吗?”黑灾打断了他,意味深长地说:
“我能赋予人类能力,也能收回它们。”
丝丝的黑气从罗尚的身上析出,他那冷静的表情逐渐变得愤怒失控,双手握拳,不住颤抖。
这是“人格切换”失去作用的表现。
“一点小菜,聊胜于无。”黑灾失望地看着他:
“你觉醒的超凡能力并不强,比起刚才偷袭我的那位,差得太远了。”
老黄靠在一块巨石后,心有余悸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可惜他的速度太快,没让我找到机会。”黑灾一步步逼近罗尚:
“我不知道你的依仗是什么,但你可以去死了。”
一把石剑从远处疾射而来,黑灾手一挥,轻松接住:
“别急,你是下一个。”
他突然看到罗尚嘴角咧起,嘲讽地看着他。
一股无名火从黑灾的胸前涌起:
“你在笑什......”
刺啦。
他面无表情地扭过头,讥讽地说道:
“这就是你们的依仗?”
只见唐让站在白龙的头顶,脸色涨得通红。他手上的手杖,已经深深地插进了黑气之中。
“就这?”
黑灾的黑气,是由高度浓缩的超凡因素构成,直接针对超凡因素的能力虽然少,但也不是完全见不到的程度。
更何况,黑灾感觉那根手杖卡在自己的骨头上,完全动弹不得。
“你看上去是个不错的食粮......”
话音刚落,他面前的罗尚一跃而起。
带着愤怒。
带着五年来在睡梦中千百次经历过的痛苦,
带着如血般的仇恨。
他举起了拳头。
轰。
第一百八四章 另一段旅途
黑灾不可思议地向后倒去。
他能感觉到,这一拳并没有能够穿透他的黑气防御,但其中蕴含的力量,生生地震伤了内脏。
而这不是他最惊讶的地方。
“你身上怎么会有神灵的力量?”
黑灾尾巴一横,迅速地在半空中调整好了身形,谨慎地向后退去。
他眼前的罗尚,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只见罗尚双臂下垂,面容恬静,双足未落地,而是静静地悬在半空。而原本略黑的皮肤上方,有隐隐的米色光圈萦绕。
“这还要多亏了你。”他淡淡地开口,仿佛有无数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如果不是你贡献出的那些血液,我还不能这么早就解析出这滴神血。”
五年前,罗尚回到都港市时,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设生化实验室,一方面是为了快速获得大量财富,而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一滴神血。
一滴历尽艰辛从万界之心带回来的,真正的神灵血液。
只是,两个世界的规则并不完全相同,解析这滴神血的工作十分地困难。
幸运的是,他遇到了格雷尔,虽然后者最后逃走了,但他采集了白龙的一些皮毛和血液,使得研究工作获得了极大的进展。
但这不是关键。
最关键的拼图在于,从福利院中找到的黑灾血液。
作为万界之心最顶端的超凡生物,他的血液和神灵的血液有不少的共通之处,正是这一点,终于让罗尚解开了神灵之血的一部分奥秘。
时间已经不允许他继续进行研究,战争一开始,在副作用未知的情况下,他利用基因技术和一些超凡手段,将这颗血融入了体内。
虽然并不完整,但面对同样是残废的黑灾,已经绰绰有余。
更何况,在地上的格雷尔也已经等候多时了。
白龙从地上暴起,变形术全力发动,身形暴涨一圈,从背后箍住了黑灾。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突然的袭击让黑灾踉跄了几步,身上的黑气重新翻涌,将格雷尔身上的毛发腐蚀得漆黑,但后者仍咬着牙,紧紧抱着他。
一记拳头,在黑灾的眼中越放越大。
噗。
黑气的防御摇摇欲坠。
巨大的震荡使得黑灾眼前一花,他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的神色,身体外围的黑气不再纠结于身后的白龙,而是移至身前,组成了厚厚的云墙。
但,唐让的手杖如同刁钻的毒蛇一般杀出,直接将云墙捅出了一个窟窿。
罗尚那面无表情的脸重新出现,同时,还有一记重拳。
人类的身姿甚至不如黑灾的头颅巨大,但眼前的事实是,他确实在按着这只巨龙在打。
而且是,狂风暴雨般的连击。
每当黑灾准备调动黑气防御时,唐让的手杖又会杀出,瞄准黑气的弱点,将这团特殊的超凡因素分崩离析。
再这样下去,我会被打死的。
黑灾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类,当老黄提起巨大的石剑赶到战场的时候,他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从他苏醒以来所做的一切举动,看似随意,其实都是为了立威。
在这个超凡因素稀缺的世界,即使沉睡了几十年,但他的伤势并没有得到有效的缓解,那黑骨嶙峋的身体半边就是最好的证明。
立威能造成恐惧,恐惧能使自己迅速地恢复实力。
本应该是这样才对。
黑灾怎么想也不明白,眼前的几个人,为什么对自己一点恐惧都没有呢?
一次次的拳击让他的意识趋近于模糊,即使他感到背后的格雷尔在一点点的虚弱,再过不久也许能逃脱白龙的束缚......
不对。
格雷尔的气息在一点点地变强。
原本腐蚀着皮毛的黑气,竟然开始融入了他的体内。
黑灾的眼神,变得绝望,又变得决然。
傻子都知道不能再这样挨打下去了。
他偏过头,艰难地闪过罗尚的一发攻击,然后张嘴,对着眼前就是一口浓缩黑气。
这样的反击在刚才已经发生了数次,罗尚熟练地后退,让这口腐蚀力强劲吐息落在一旁地上。
可这次,他面对的是黑灾那嘲弄的眼神。
格雷尔茫然地从空中掉落。
老黄的石剑在空中挥了个空。
唐让在一旁蓄势待发,但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刚刚还在原地的黑灾,竟然像是投影一般,变得虚幻,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
“我记得,人类的寿命只有一百岁不到,就算你有了神血,也不会超过五百年。”
黑灾的嘴角高高咧起:
“知道为什么万界之心那群神灵要放逐我吗?”
他放肆地笑着:
“我能随时随地遁入虚幻之壁,他们杀不死我,又怕我逃走,所以把我放逐到了这个世界。”
“没关系,我的耐心很足,等到你们一个个死去,我仍在虚幻之壁活得好好的,只要再有一次机会,我依然能重回物质界,到时候,我看你们要怎么阻止我?”
“哦不,那时候你们已经死了。”
“哈哈哈......”
黑色的粉尘在天上掉落,黑灾的身形彻底消失不见。
他那嚣张的笑声,也在空中渐渐地消散。
“草。”
罗尚脸色难看地降落在了地上,在确认黑灾是真的消失后,狠狠给了自己胸口一拳。
唐让走过来,安慰他:
“没关系,至少我们留下了经验,黑灾伤得很重,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卷土重来的。”
“没希望了,”罗尚万念俱灰:
“我能感受到神血在消失,再过几天,我就会重新变成凡人。”
“如果我那时候再努力一点,或许能......”
“等一下!”
坐在地上的格雷尔,突然脸色怪异地喊了一句。
唐让下意识地看向他,“超凡视界”没有关闭,他很快发现了格雷尔的异常。
白龙身上原本纯粹的白色超凡因素,竟然被黑色侵染了一小半。
“你没事吧。”侦探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格雷尔一副古怪的样子:
“这东西对我没有坏处。”
他感觉到,这些黑色的超凡因素渐渐变得亲切,而且,自己随时都能将它们排出体外。
“我好像知道原因了。”格雷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不由得绽放出笑容。
“能力剥夺”,藤仁的第二能力,在临死前附在了格雷尔的身上,由于时间太急,格雷尔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将这些异种超凡因素排出体外。
正常情况下,这些超凡因素会被他死死压制,完全起不了作用。
然而,刚刚在格雷尔全力压制黑灾的时候,这些被压制的异种超凡因素跳了出来,幸运的是,它们站在了格雷尔的这边。
格雷尔,掌握了“能力剥夺”,并在无意识间对黑气使用了。
由于他本身就具有黑灾的诅咒,这些黑气竟然像倦鸟归林般涌入了格雷尔的体内,供他驱使。
“事情就是这样。”格雷尔站起来,一步步地走向罗尚。
而后者的目光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在虚幻之壁穿梭是黑灾的超凡能力之一,”格雷尔言简意赅地说道:
“我现在能使用它。”
“但是,只能对自己使用。”
大家陷入了沉默,毕竟,一对一的话,没谁有足够的把握去击败黑灾。
“但是......”
“我能将这个能力转移出去。”
格雷尔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实话实说:
“虚幻之壁是黑灾的主场,我没有把握能击败他。”
“我来吧。”
罗尚紧紧盯着白龙,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不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看着眼前视死如归的男人,格雷尔无奈地点了一下头,向他走去。
“等一下,你刚才说可以转移能力是吧。”唐让冲到一人一龙中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办法。”
他拍着自己的胸膛:
“把我的能力也带去。”
格雷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而唐让一脸严肃地问道:
“多种能力并存的案例,我只见过两次。”
“罗尚,你觉得有问题吗?”
“只要神血还在,我应该没问题。”罗尚已经走到了白龙的前面,闭上眼睛:
“来吧。”
“等一下,我的能力是不是也可以......”一旁的老黄刚出口,却被唐让打断:
“两个以上的能力并存太过危险,而且,我的能力可以破开黑灾防御,目前而言是最实用的。”
“明白了,”格雷尔叹了一口气,将手伸进自己的胸口,掏出来一团晦暗的超凡因素,眼疾手快地塞进了罗尚的身体。
后者闷哼了一声,睁开眼:
“再来!”
唐让脸色苍白地坐在了地上,格雷尔拿着另一团超凡因素,朝着罗尚点了点头:
“祝你好运。”
两团超凡因素汇合,罗尚面容扭曲地跪在地上。
地上的泥土,被他的五指扣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划痕。
即便如此,罗尚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好似,要将这些痛苦全部埋在心里。
十几秒后,他面无表情地站起,深深地鞠了个躬。
格雷尔看到他的身形,在一点点地变得虚幻。
最后,消失不见。
......
......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不知过了多久。
喧闹的酒吧里,醉熏熏的酒保姑娘搭在吧台,呵气如兰地问道:
“故事的结尾呢?”
“那个叫罗尚的成功了没有?”
眼前的男人明明很年轻,但头发已经白了。
他坐在吧台的另一端,自顾自地喝酒。瘦削的脸在酒杯的折射下变换不定,酒保姑娘一时看得有点痴了。
这是最近在北海港名声鹊起的侦探,人称“银发侦探”。
侦探这行业,应该不缺钱吧。酒保姑娘痴痴地想着。
“后来?”
这位新晋侦探转动着酒杯,意味深长地看着姑娘那通红的脸:
“他当然是没有回来。”
“然后,那条异世界的龙,由于回不了家,也失望地离开了那座城市。”
姑娘失望地嘟起了嘴:
“这可真是一个坏结局。”
“是啊,坏结局。”白发侦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他向姑娘挥手,转过身,却突然僵住了。
漫天的星空中,有一颗炽烈的流星划落。
那是都港市的方向。
(完)
完结感言
两个月前,我是这样和别人介绍这本书的。
我捧着一个四分五裂的罐子,在完结的路上战战兢兢地走着。
而我的愿望,是走到终点,将这个罐子狠狠地砸烂。
呼。
这一天终于来了。
我以为自己会很畅快,但其实没有。
回首往昔,哇,我竟然写了40w字呢。
好吧,这个数字在网文中完全不算什么。
更别说成绩了。
也没什么质量可言。
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了打发时间,写下的一些胡言乱语罢了。
人是念旧的动物,写到这里,终归有不舍的情绪从心中涌上来。
不舍些啥呢?
大概是我的愚蠢、天真、和不自量力吧。
但人总会成长的嘛。
十分感谢读者们在这段时间的陪伴,不管有你们还是没你们,我都把书写完了!!!
再见啦!!!!!!!
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