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到底是谁的锅
赢了冒泡赛的fs欢天喜地和另外两支代表lpl出战世界赛的战队寰宇和天行一起去开庆功宴了。输了的em灰溜溜搭了最晚一班飞机直接回了基地，他们离开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甚至连个送行的粉丝都没有。
两个字，凄凉。
乐尧一个人孤家寡人的，也没什么行李。第二天随便收拾了一下就飞到了上海。
em的战队经理白泽是个不到三十的青年，一脸温良恭俭，说话也特别和气。他把乐尧从机场接到基地，给乐尧安排了基地里的卧室，然后就忙别的去了。
乐尧坐在床上，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当年他还在em的时候，还都是住在网吧隔壁的出租屋里头，一个卧室四张床。打野住在他上铺，他对面住的是凌霄，跟大学宿舍似得。那时候他们所谓的训练基地，其实也就是在网吧二楼做了一个封闭的包间。当时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好，乐尧现在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反倒觉得有点不自在。
乐尧下楼的时候，正好赶上战队开内部总结会。赢了叫赛后庆功，输了叫赛后总结，每一次开这种会气氛都格外沉重，而这一次更夸张，一言不合直接炸开了锅。
乐尧在会议室门外面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他犹豫了一下推开门。
只有教练贾政奇怪地看了一眼这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其他人直接对他熟视无睹，继续吵得不可开交。
队长李傲然平时在赛场上都和和气气的，私下里脾气其实暴躁得很。
“张默，你带脑子打比赛了吗？多少次开团你直接被秒？？随便找个替补adc的走位都比你好！”
李傲然是队长，又是指挥，是队伍里的carry点，平时他就没少骂adc张默，这次更是丝毫不留情面。张默性格有点自闭，从来都是默默听着也不会反驳，这一次更是不例外。
空气静默了一秒之后，打野陆江山突然爆发了，“你特么别光说别人，最后一盘你最后为什么不开团？那一波发条走上来，你位置那么好，闪现过去开团控住他我们就赢了！”
陆江山一直是个暴脾气，而且直来直去不知道拐弯。他忍了一晚上，从昨晚第三场比赛开始积累的怒气到现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李傲然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锅还能甩自己头上。在他自己看来，他李傲然kda永远遥遥领先，凭什么被这几个菜鸡哔哔。
“前面那波我开团开到发条，他有金身，直接拉大把张默给秒了！陆江山，我没说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是吧？！第三盘你丢一条火龙我就不说了，大龙也丢了！你惩戒呢？f键被抠了？要不是你，我们早赢了！”
陆江山冷笑，“呵，对，我是没惩到。老子就是运气不好。那我当时有没有说这条龙拿不了？是谁要硬开的？不是你指挥的嘛？这时候甩锅甩地挺干脆？”
李傲然阴阳怪气哼了一声，“运气不好？我看你是手残。“
陆江山迅速回怼，“那你是脑残。”
“你他妈……”李傲然已经撸袖子想上来揍陆江山了，被教练贾政拦了一下。
“陆江山你够了！”贾政发火了，“别人给的意见好好听着！见人就咬你是狗？！打野玩不了你就滚蛋！”
陆江山怕是已经气疯了，居然直接刚上了教练，“我就是狗，怎么样？我打野玩不了？那你觉得你这个教练做的怎么样？前两盘的bp还都是洛阳给的方案，最后三盘bp都什么鬼？洛阳拿卡萨丁的时候，他没说我们这种阵容不好上高地吗？你当时怎么说的？张默为什么老是被开？你让他特么选一个滑板鞋，手这么短，往前走一步就被开！”
“你……！”
第十七章 一言不合
中单洛阳坐在椅子里脸色灰的像个死人，一言不发。
adc张默显然还没有从比赛里出来，整个人行尸走肉一样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辅助丁鹏杰的状态还算好，一直眼神放空看着地板，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听到这几人吵得连面子都不要了，丁鹏杰忍不住嘀咕了一声，“陆疯狗怼天怼地怼空气……下赛季怕是没了……”
洛阳闻言终于动了动，抬起头来对陆江山说，“都少说两句吧，现在再争到底是谁的问题还有意义吗？”
陆江山扭头看他，两个人对视了两秒之后，陆江山突然冷冷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出了女妖还要出水银？”
洛阳没有说话。为什么要出水银饰带……这也是他一直在问自己，问了无数遍的问题。
陆江山没注意到洛阳突然难看的脸色，继续质问，“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多一件输出装备我们前几波团战说不定就赢了。如果不是你每次切不死小炮，我们早上高地了。”
洛阳抬头看着陆江山，眼神很恐怖，像是一只被逼急了的野兽。
陆江山被他看得上火，“你看什么看，我说错了？”
洛阳突然猛地站起来，上去一拳打在了陆江山脸上。
旁边的丁鹏杰被吓了一大跳。洛阳比陆江山矮了半个头，瘦了一大圈，突然扑向了陆江山简直就像是泰迪扑向了哈士奇摆明了自寻死路。
“我的妈呀，洛阳！你干嘛！”丁鹏杰赶紧蹦起来拉架，陆江山被揍了一拳之后愣了三秒也撸起了袖子。
三个人扭打成一团，场面一片混乱。
乐尧一直坐在角落里，翻着队员的资料一言不发。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经理白泽黑着脸走进来。
“吵什么呢？！都干嘛呢？！还动起手来了？！”
洛阳被陆江山一脚踹倒在了地上，丁鹏杰肥胖的身体护在洛阳身边，陆江山终于住了手，抹了一把牙齿上的血迹，不说话了。
“像什么样子！会也别开了！都回去训练！”
白泽真的是气得脑仁疼。
这帮熊孩子一眼看不住就闹事，他整天都跟个幼儿园园长似得跟在屁股后面伺候。白泽年轻时也是em的忠实粉丝，特别是乐尧的脑残粉。em输掉了s3世界赛的那天，他在网吧门口的烧烤摊，听着隔壁桌喋喋不休的谩骂声，喝得烂醉。乐尧宣布退役之后的第二天，白泽就决定辞掉了银行的工作，加入了em战队。所有人都说他大概是失了智了，他也不知道当年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脑袋一热就去辞了职，不过时至今日他也没后悔过。他不忍心看着这么好的一个战队说散就散了，总想要为了它做点什么，所以在em最低谷的时候选择加入。他虽然努力过，但他也只是一个经理，只能看着老队员一个一个的退役离开。
现在这帮小孩都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本来今天白泽是打算带乐尧见见现役的选手，看看他们的状态和水平，结果赶上了这么一出……竞技水平没看见，倒是观赏了打架水平，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一群熊孩子闹腾够了终于偃旗息鼓，鱼贯出了会议室，中间一个捂着嘴角，最后一个捂着肚子，像一群残兵败将。
最后房间里只剩下白泽和乐尧。
白泽强自镇静，不动如山看着坐在角落里的乐尧。乐尧一直低头翻着手里头的资料，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白泽等了半天，乐尧才终于翻完了最后一页资料，抬起头来。
乐尧看到白泽没走还有点吃惊，“啊，你还在啊？”
白泽这才反应过来，人家从头到尾压根没注意到他。
白泽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我们老板说了，得接待好您。”
乐尧平时最怕这种社交礼仪性质的对话。他摇了摇手，“别了，都是自己人。你先看看队员吧。我记得，官方是不是规定，职业队员打架要被禁赛？”
“咳咳，”白泽掩饰的咳嗽了一声，“这帮熊孩子真是不省心……平时其实没这么熊的，今天吃错药了。”
乐尧对他微微笑了笑，表示理解。
“对了，陈石来了吗？”
“刚才刚到，在办公室呢。”
第十八章 小破队药丸
乐尧进了陈石的办公室，“石头。”
陈石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看得神色凝重眉头紧锁，被乐尧给吓了一跳。
他看到乐尧，坐直了身子，脸上瞬间换上笑容，“哟，你来了？”
乐尧拉开椅子坐下，语重心长叹了口气，“老陈，我们认真聊一聊。你和凌霄真的再仔细考虑一下吧。”
陈石一头雾水，“考虑啥啊？”
乐尧把一厚叠资料放在桌子上，“这支队伍如果是这种状态，这个赛季也不会有任何起色。”
陈石虽然恨铁不成钢，还是很护崽仔，“话不能这么说！职业选手有输有赢很正常，谁输了比赛都有脾气，更何况是小孩。过一段时间他们就能调整回来……”
乐尧翻开桌上的资料，往陈石面前推了推。
陈石一脸疑惑拿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em目前五个首发队员的数据和资料。”
陈石翻了翻，这打资料，a4双面打印，起码也得有个四五十页。
陈石震惊了，乐尧不是昨天才决定回队里的吗？哪里来的这些资料啊？难道是他们队伍的资料泄露了？！
陈石狐疑盯着乐尧，“你从哪里弄的我们队资料啊？”
乐尧倒是没察觉到陈石的警惕，自然而然道，“我回国之后不是很无聊么，就把战队2017赛季所有比赛都看了一遍，顺手就整理了。”
“整个2017？！全部？”
乐尧挑了挑眉梢，“一整年常规赛一共才十九场，一会儿就看完了。”
陈石愣了愣，这确实是乐尧会做的事情。乐尧以前就是一个数据狂，每个队伍，每场比赛都非得整理分析一遍。他走的时候给战队留了个网盘，几百个文件夹，看得人头皮发麻。不过那个网盘在他走了之后也就没太有人用了。
乐尧却浑然未觉，自顾自说，“上单李傲然。老队员了，s4开始打首发，s7春季赛加入em，担任队长。这个人技术没有毛病，意识好，支援快。但是他很少主动开团，除非打野来抓，他也很少能单独在线上打出优势。”乐尧看着陈石，“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石迟疑了一下，“因为不擅长线上？”
“错。s4和s5的时候，他线上压制对面压制地很凶，怎么到em就弱了？”
“那……是因为年纪大了？”
“错。”乐尧凉凉笑了一下，“因为他宁愿减少失误，也不愿意去冒险抓机会。说白了就是看重kda，不想背锅。”
陈石挣扎了一下，“呃，他就是这种稳健的打法，也不能说就是怕背锅吧？”
乐尧没有纠结这个话题，继续把选手资料“唰唰唰”往后翻了几页，“打野陆江山，这小孩倒是一直跟着em，从青训队上来的。打团没什么毛病，虽然有点莽。问题是……他根本没有用脑子在玩，刷野路线很容易被对面摸透，gank完全随缘，控龙率一塌糊涂。他到底为什么要做打野？也许他应该去试试adc，这个位置多动动手指头就行了，可以少动点脑子。”
陈石本来觉得如今的乐尧有些变了，看上去变得温和得几乎与世无争。然而一说到战队，他往日那种锐气外露，咄咄逼人的感觉竟然又渐渐回来了。
陈石一瞬间就被前任队长的气魄压制了，乖乖安静如鸡聆听教诲，默默心疼了一把莫名被黑了的凌霄。
“中单洛阳，”乐尧停顿了几秒，“我没退役的时候是不是就在队里了？”
陈石点头如捣蒜，“对对对，他十五岁就过来青训了。”
“我对他有点印象，挺有天赋的小孩。怎么被你养成现在这样了？啧啧啧，真对不起人家父母。”
陈石，“……”
“我倒是觉得s5、s6他打得还挺有风格的，今年玩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石弱弱反驳，“可是今年成绩不是比前两年好……”
“那也掩盖不了他变捞了。”乐尧把昨天比赛的数据扔在陈石面前，“如果是以前的洛阳，他根本不会出水银饰带，甚至连个女妖都不会出。因为他有自信能秒了对面后排。虽然这种自信来得有点没道理，但是总比他现在瞻前顾后来得好。李傲然怂是因为不想背锅，洛阳怂是因为他不相信队友，他想靠自己一个人carry，反而失了果断。”
“下路……”乐尧看了一眼张默历年训练赛和正规赛的数据，又看了一眼老油条丁鹏杰的数据图，“我就不说了……”
陈石赶紧追问，“哎，别呀，继续，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我觉得应该去找他们做一波爱的思想教育。”
乐尧把厚厚的资料本阖上，严肃认真看着陈石，摇了摇头。
“明哲保身的上单，没有战术随缘带节奏的打野，不信任队友想一打十的中单，心态爆炸的ad，还有个养老辅助……你这五个人能打到冒泡赛？是现在lpl太弱了，还是你祖坟冒青烟了？”
“………”陈石无言以对。说实在的，现在比赛他看的也不多，队伍有什么问题……他还真的不是太清楚……
乐尧放下手里的资料，摇了摇头，“退一步说，你怎么知道你的那些选手都想留在em？如果有更强的队伍邀请他们呢？如果有更好的工资待遇呢？跟着你？喝西北风？人家只是跟着你青训了几年，又不是你的童养媳。”
陈石被乐尧给怼了个哑口无言。
乐尧这一大串balabalabala，陈石想了想，可以简单概括就是五个字小破队药丸。
第十九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乐尧也许也有毒奶体质。当天下午，教练贾政带着上单李敖然一起，敲开了陈石办公室的门。贾政来得气势汹汹，摆明了来者不善。
乐尧正坐在茶几旁边吃着外卖，麻辣烫配可乐，蜀香麻辣烫的味飘得走廊上都能闻见。
顺着麻辣烫味，贾政一扭头看到坐在角落里吃饭的乐尧，顿时神色有点微妙。
他咳嗽了一声开腔，“陈总，我有点事想跟您谈谈。”
“好啊，坐。”陈石指了指桌子对面的转椅。
贾政看了一眼乐尧。陈石明白他什么意思，笑道，“都是自己人，没事。”
贾政挑了挑眉梢，看乐尧的目光更加微妙了，最后他嘲讽地笑了一下，在椅子里坐下。
“陈总，您时间宝贵，我就不多说废话了。您什么时候把今年工资结清？”
陈石收了嘴角的微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贾政勾了勾嘴角，“赛季结束，该结结账了。按照当时谈好的合同，我带你们队从保级打到夏季赛第四，算上奖金和分红一共也不少钱了，什么时候能付了?”
你们队？这合同还没终止，就已经你我分得那么清楚了。
陈石明白了贾政的来意。
贾政原本是寰宇的副教练，是s6结束的时候，陈石花了不少钱把他从寰宇挖了过来。像这种人，本来也没什么队伍的归属感，所看重的无非也就是一个钱字。
陈石冷哼了一声，“贾教练，你这么急做什么？冒泡赛刚结束，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贾政也不想跟陈石绕圈子了，皮笑肉不笑说，“不好意思啊陈总，我要辞职。”
“哦……”陈石露出一个仿佛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是……当初我们好像签的是两年的合同，合同还没到期吧?”
“违约金我可以付，但是你先把我该得的那部分结干净。”
陈石也直接撕破了脸，“贾政，我待你也不薄。要不是我挖你，你在寰宇永远也只能做个说不上话的副教练，你就这样落井下石?”
贾政冷笑了一声，“陈总，您这话怎么说的？我坐到这里凭的是我自己的本事，今年em的成绩难道还不能说明吗？”
陈石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贾政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我实话跟您说了吧。em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联盟现在什么形式，你也比我更懂。说白了吧，这战队今年到这里差不多就该到头了，你也没必要抓着我们一起陪葬你说对不对？买卖不成情谊在，好歹也是做过一年的队友。”
“队友？说不上。雇佣关系而已。”陈石忍住怒火，看了一眼坐在旁边装哑巴的李傲然，“这又是什么情况？”
贾政勾了勾嘴角，“李敖然是em打得最好的人，这孩子还年轻，前途无量，陈总你也不忍心让他毁在这里吧？”
陈石脸色发青。
贾政在这个时候离队，还想挖走carry队伍的李傲然？好不容易磨合的阵容被打散，这让他们下个赛季怎么打！
贾政是铁了心要走，一番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也不知道是新东家已经开了让他十分满意的价格，还是想尽早进新队巩固自己的地位，他才如此迫不及待。
三个人正陷入僵持，突然，一直坐在一边的乐尧开口了，“强扭的瓜不甜，人各有志。我们陈总也是个讲道理的人，既然合同到期了，那就好聚好散。你说对吧，陈总？”
陈石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人铁了心想走，他也没必要留。当然，如果他心黑一点，他可以扣着合同不放人。等到联盟转会期一过，贾政和李傲然就得被晾上一个赛季。这种操作以前其他战队也有过，大家既然撕破了脸，就肛到底。但是相对的，俱乐部这边就要承担舆论风险。
陈石从来都不是个精明算计的人，这种事情上野懒得勾心斗角。他有点不耐烦地看向贾政，“贾教练想走，我们当然不会拦着。那咱们就法律途径解决吧，该分你们的工资不会少给，你们要付的违约金一分钱不能少。”
贾政回头看着乐尧，总觉得这个人让他觉得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好啊，呵呵。钱嘛，都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前途。这位不知道怎么称呼？看着您有点脸生。”
乐尧也没站起来，远远对他点了一下头，“乐尧。幸会。”
贾政突然脸色一僵。
乐尧？
那个乐尧吗？
贾政还在lms赛区当职业选手的时候，听说过乐尧。em最强的一任中单，曾经战胜过北美赛区的天才中单而在西方名声大噪，也曾经把lms的最强队伍按在地上摩擦。
……乐尧回来了？回em了？回来做什么？难道要重新来打职业？
贾政走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乐尧还对他挥了挥手，笑得一团和气，“祝你们在新的队伍打出好成绩。”
第二十章 出装问题
贾政走了之后，陈石就黑着一张脸叫来了白泽。吩咐白泽处理贾政和李傲然后续的各种麻烦事儿。
乐尧看他们大概有的忙，识趣的自己走开了。趁着丢外卖盒的功夫，溜达到了训练室。
em有两个训练室，一个在一楼的客厅里，场地宽敞，一共十台机器，背靠背，一边五台。除了电脑，还配备了沙发、八十寸大电视、冰箱之类的东西。另外二楼还有一个小训练室，小训练室就是个小黑屋，没有窗户，乌漆嘛黑的只摆了两台电脑。一般都是队员自闭训练的时候才用。
小训练室里现在只有洛阳一个人坐着，正开着一局训练模式练习卡萨丁的连招。
乐尧往他旁边一坐，漫不经心看了一会儿。
洛阳的出装和昨天打比赛的时候一模一样，随着他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跃动，卡萨丁不死心地一遍一遍r闪+a+w+a+e+q攻击着假人。
卡萨丁是一个ap加成很高的英雄，叠满四层大招的ap加成是60+(0.1*ap)，q和e技能最大加成有0.7，w主动有0.8。洛阳最后的出装法强刚好满500，他一套连招的释放时间只有一秒，一瞬间的爆发招伤害有2300左右，道理上说是足以秒掉小炮的。
理论是完美情况，可现实情况下，fs小炮又不是个假人，fs的队友也不是假人，不会这么轻易让他一套连招全部打足伤害。
洛阳被乐尧盯着第二十遍演练同一个连招的时候，他终于有点挂不住了，手指放开了鼠标，“尧队……”
乐尧愣了愣，毕竟，这个称呼他已经太久太久都没有听到了。
洛阳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加入em了，那时候还是个青训队员。又瘦又小，长得像个小学生似得。乐尧对洛阳有印象，因为洛阳那时候老是帮他一起整理比赛资料。这样算起来，洛阳竟然已经在em六年了，远比自己呆的时间都要长。
乐尧对洛阳的印象挺不错的，说起话来也和颜悦色，“你还记得我啊？别叫尧队了，早就不是队长了。”
洛阳点了点头，“开会的时候就认出你来了。”
只是开会的时候吵得撕破了脸皮，他甚至还动了手，实在是没脸跟乐尧打招呼。
洛阳有点手足无措。他不知道乐尧现在坐在自己旁边到底几个意思，难道是因为自己比赛发货太差，来兴师问罪的？
然而乐尧只是手托着腮帮，指了指屏幕，“你练你的，不用管我，我就随便看看。”
洛阳听到“练习”两个字尴尬了一下。
他现在哪里算是在练习？纯粹是暴揍假人发泄怒气罢了。乐尧是中单这一行的老前辈，自己那一局卡萨丁出了什么问题，乐尧肯定一清二楚。乐尧现在这么一说，洛阳更觉得乐尧是在嘲讽他。对于洛阳来说，乐尧不只是老队长，大前辈，更算是自己的偶像和奋斗目标。要是因为这次的事给乐尧留下个心态爆炸，菜得抠脚的印象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洛阳就有点坐不住，决定自觉主动承认错误。
“尧哥，我之前比赛没发挥好。”
“嗯？”乐尧来了点兴趣，笑着看他，“哪里没发挥好？”
洛阳闭了闭眼睛。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全都是最后一场比赛的画面，一帧一帧，从最开始到结束，一秒都不落下。
“三十分钟之前，我们阵容优势，本来想带着龙buff一波结束比赛。我那时候本来是想开卡尔玛，但是李傲然去开了有金身的发条……”洛阳又紧张地瞄了一眼乐尧，“我不是甩锅给他，我当时是判断失误了，不应该犹豫，还是应该直接开卡尔玛。当时她装备很差，我应该可以秒了她。这样露露可能就不会被秒，我们后面团战还能打。”
“他们的控制太多了。卡尔玛，蜘蛛，泰坦，发条，出个女妖我怕不够，再出个水银如果我能切进去，说不定就能把卡尔玛和小炮都秒了。不然万一我切进去，没打出输出就死了……当时我们装备领先很多，我以为就算我少一件输出也……”
乐尧边听边点头，“想法不错，你是不是恨不得一个人切到后排，把卡尔玛小炮和发条一起秒了，最好水晶也一刀给拆了？”
“……”洛阳又不傻，当然听得出来这是嘲讽。中亚沙漏、水银饰带再加上个女妖面纱，他这个出装，真的是自己都觉得怂。
第二十一章 职业之路
乐尧看着他的眼睛，“也没事，输了比赛是很正常的。但是起码要想明白到底为什么输了。当然那场比赛输了原因很多，不光是一个人的问题。bp先天不足，c位手太短。每个人发挥也都有问题，上单不敢开；adc走位是很迷，看得出来紧张得不行；辅助关键时刻走神；叫得最凶的打野，也没能找机会把对面c位踢回来。这场比赛的失败不只是你的问题。”
他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但是你问题也不小。”
洛阳抿了抿嘴角，还是选择沉默。
其实他心里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刚才陆江山质问他为什么出水银的时候，他直接炸了。炸了是因为恼羞成怒，他潜意识里知道，陆江山说的是对的。好多次他就差一点点输出就能秒掉对面ad，结果被发条和卡尔玛盾生生把小炮的血线拉上来没有能够完成击杀。
乐尧轻轻叹了口气，“每个职业选手都有自己的弱点。比如说有人心态不好，训练赛强无敌，正赛就gg。有的人英雄池浅，跟不上版本热门。如果你清楚对面的弱点，你就很容易能针对他。如果你清楚自己的弱点，改正它你就能变得更强。这不就是孙子兵法所说的‘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么？也不是什么高深道理，每个人都懂，但是为什么还是有人强，有人弱？因为有人愿意去行动，有的人就连想都不愿意想清楚。”
乐尧其实很不喜欢灌鸡汤。乐尧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自省，诚如古人所言，吾日三省吾身。但也正因如此，反省太多，给自己的压力也太多了。
他此刻觉得，自己本来就是个失败范例，却还给后辈做思想教育工作，实在有点装模作样了。
乐尧正想着要不要换个话题，洛阳却开口了。
“尧哥，我有个问题。”
“嗯？”
“您……要……”洛阳惴惴不安看了一眼乐尧，“回em吗？”
乐尧愣了一下，然后“噗嗤”笑出声，勾了勾嘴角，“干嘛那个表情？我又不会来抢你位置。我早就不能打了，如果我还能打，当初我就绝对不会走。”
乐尧为何退役一直是众说纷纭。当时乐尧退役的理由是受伤，可是谁信呢？这怎么听都像是个因为顶不住压力而逃避的借口。
“哦……”洛阳看乐尧也不想多说，就没再继续多问关于他退役的问题，“那你会留在em吗？”
乐尧笑了笑，“还不知道呢，看老板安排，也许回来看看饮水机什么的，呵呵。”
洛阳乖乖点了点头。
乐尧看这孩子还是蔫蔫的，忍不住又开导了两句，“你也不要太把这次的失败太放在心上。比赛有赢有输，咱们又不是没有输过，保级都保过，下赛季好好打。”
洛阳看了一眼乐尧，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洛阳他从十五岁开始做训练生，曾经见证过em最辉煌的时刻，看着自己的前辈们光环加身高举奖杯。然而，当他自己坐上em中单位置的时候，这个战队已经深陷泥潭。他自认为是一个心态很好的人了，他原本是不怕输的，他只想着要保住em的招牌，要留在lpl，要比上一场打得更好，仅此而已。
可是，一路这样磕磕绊绊走下来，这个赛季竟然让他们有了可以进入世界赛的机会！
世界舞台是所有人的梦想。就差那么一步，甚至，就差那么个该死的水银饰带。
这样的失败，让他第一次觉得无法接受。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错失机会。职业选手的生涯这么短，他还有几次机会打进世界赛？
洛阳垂下眼睛，自言自语道，“我现在觉得好累。”
胜利会让人高歌猛进，失败使人偃旗息鼓，这都是人之常情。那些一路失败还能越挫越勇的人，真的要么是变态抖m，要么就是注定要成功的人生强者。可后者毕竟罕见。
乐尧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你刚来em那会儿，打得特别烂。但是打输了你也挺开心的，当时教练还说你缺心眼呢。”
洛阳有气无力笑了一声，“小时候是有点缺心眼吧?“
“那时候看你成天都美滋滋的，现在怎么一天到晚愁眉苦脸。”
洛阳愣了愣。那时候无论是比赛还是打游戏，和队友在一起就算是打的菜也还是觉得开心，不像现在，他开始觉得打比赛给他带来的负面情绪要更多。
乐尧猜得到洛阳在想些什么，他拍了拍洛阳的肩膀，“咱们选择这个行当都是因为喜欢游戏，不过喜欢游戏也可以选择更轻松的方式。比如说去当主播，赚的钱也足够养你自己了。不喜欢直播可以做数据分析师，甚至去做教练、解说。”
洛阳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说，“我还是想打职业。”
打职业其实一点都不轻松。
训练量大到让人无法想象，有时候一天甚至能达到十五六个小时。全身从肩膀到脊椎、腰椎，再到手腕手指，职业选手没几块肌肉骨头是好的。除了身体上的负担之外，心理负担更大。打不好就要被教练喷，被队友喷，还要被键盘侠喷。更要命的是，作为电竞选手，职业生涯实在是太短暂了，竞争压力也实在太大了。周围有无数天赋卓越又拼命的对手，自己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踢出这个圈子。真的被这个圈子扫地出门他们还能做什么？他们除了游戏，一无所知。
可是还是有那么多人选择了来打职业，有那么多身价极高的老选手仍旧选择呆在赛场上。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
因为职业之路是梦想。
洛阳一直都极度的渴望，渴望这个舞台，渴望强劲的对手，渴望胜利。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年世界赛，他站在台下看着前辈们为了胜利而奋战的样子，他感到热血沸腾，感觉到指尖发麻，感到心脏颤抖，他和所有的观众一起嘶声呐喊，吼叫着em的名字，em！em！em！
他也渴望这个舞台，渴望在此征战杀伐，留下自己的名字。
每个人都想赢，想要胜利。
万事皆有理由，唯独想赢，是不需要理由的。
这是人类的天性。
第二十二章 问题儿童
突然，训练室的门突然开了，乐尧一回头，发现陆江山站在门口，隔着老远就闻到他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烟臭味。
洛阳也看到了陆江山，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那我先回去睡觉……”洛阳说着就要起身，然而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腹痛。
他一口气没提上来，一下子坐回了椅子里。
乐尧立刻发觉洛阳脸色不对，又看到他下意识弯腰捂着肚子的动作，“怎么了?”
洛阳惨白着脸摇了摇头，捂着肚子半天都没能动弹。
乐尧看洛阳这个脸色是真的疼得厉害，怕别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哪里疼？你哪儿疼给我指指。”
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的陆江山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是不是……我刚才踹得？”
乐尧沉下脸色。
这二货打野一说，乐尧想起来了。刚才会议室这俩熊孩子打架，陆江山那一脚踹得可不轻，万一伤了内脏，搞不好小命都有危险。
“……没事，”洛阳一口气终于缓了上来，苍白着脸，说话都使不上力气，“可能是岔气了。”
“你别动，我看看有没有外伤。”乐尧让洛阳靠在椅子里，撩起他的上衣。
乐尧刚放倒了洛阳的电竞椅，掀开他的t恤，恰在此时，辅助丁鹏杰懒洋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
丁鹏杰睡得半梦不醒的，揉着眼睛往门里看，“你们吵吵啥呢？别闹了，等会白泽看到了罚你们工资……”
他正说着，一耷眼就看到乐尧把洛阳按在椅子里面，还掀了他们家中单的衣服。
丁鹏杰顿时吓得什么尿意和睡意都没了，“卧槽，啥情况？！”
“…………”乐尧真是没想到，自己回俱乐部第一天就这么一箩筐麻烦事。
饶是他脾气再好，这会儿也有点怒了，“你小子给我安静点！”
丁鹏杰看着乐尧愣了三秒，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我靠我没看错吧？！这不是乐神吗？！你之前不说话我都没敢认!”
乐尧不耐烦瞪了他一眼，丁鹏杰立刻从善如流脸色一正，“我错了乐神，洛阳咋的了?”
陆江山代替回答，“他肚子疼。”
丁鹏杰立刻斜眼看陆江山，他可是亲眼见证这家伙使了十成十的力气一脚把洛阳给踹飞了。
陆江山当然明白丁鹏杰那小眼神是什么意思，不耐烦道，“是，是我踹的，怎么了？”
乐尧正查看洛阳的状况，一听他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扭头盯着他，“你小子踹的还有理了？！”
陆江山虽然平时怼天怼地，但也算是看着乐尧和凌霄这样的业内前辈的比赛长大的，从小就对这些前辈们充满敬仰之情。
面对自己偶像，他也不怎么敢蹦，弱弱回了句，“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丁鹏杰“啧啧”两声，躲到门后面，“完了完了，em中野恩断义绝，大打出手。打野出脚伤人，即将在铁窗中度过余生……”
乐尧顿时觉得脑壳疼，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群死孩子还在这里捣乱。
“还嫌不够乱！你也给我闭嘴！我带洛阳去医院！”乐尧不耐烦的赶苍蝇似得对着门口杵着的两人挥了挥，然后掏出手机叫了辆出租车。
乐尧扶着洛阳出门，陆江山一语不发跟在他俩屁股后面。走出基地的时候，乐尧看到门外的台阶上落了一大堆的烟屁股和烟灰。
乐尧瞥了一眼陆江山，“这你抽的？”
陆江山一愣，心虚地点了点头。
“门口禁烟标志没看到？墙上贴着物业告示你不认字？”
陆江山听出来乐尧明显是不高兴了，怂怂回了句，“回头我自己捡干净……”
第二十三章 中野不和？
在医院里，挂号排队都是陆江山主动跑去办的。他一路站在洛阳后面，像伺候老佛爷一样扶着洛阳，任劳任怨，鞍前马后。
乐尧看他认错态度倒是还不错，对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了点。
诊室里头，医生打量了一下洛阳，懒洋洋问，“哪儿不舒服啊？”
洛阳还没开口，陆江山就先急匆匆替他回答，“他肚子疼，我踢的。”
洛阳有点尴尬地低了低头。
乐尧站在一边扶额叹气，假装玩手机。
医生抬头看了看洛阳，又看了看陆江山，最后看了一眼在一边玩手机的乐尧，神色微妙。
显然，在医生眼睛里，这三个人已经被划归到不务正业不良小青年的范畴里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动起手来要知道轻重。前几天我才看了一个小孩，也是打架。肚子疼了三天才知道来，最后一查是腹膜破裂，再晚点来连命都没了。”
陆江山头一回听说肚子疼能死人，闻言吃了一惊，“这么严重？！”
那表情仿佛洛阳已经被医生宣判了死刑。
医生“刷刷”在纸上划拉了一下，“先去拍个b超吧，拿了片子回来。”
“啊？”陆江山诧异了一下，但是还是拿着医生开的单子乖乖扶着洛阳去做检查。
去做b超的路上，陆江山实在忍不住了，小声问，“b超不是生孩子才要照的吗……”
乐尧差点没笑出来，故意皱眉，“怎么，你还以为自己能一脚给人家踹怀孕了？”
洛阳老脸一红，胳膊肘顶在陆江山胃上，“mdzz，暴露智商。”
陆江山，“……”
三个人排队加等待忙活了一下午才把一圈检查做完，还好洛阳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一些小的挫伤，医生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叮嘱他最近多休息。
回去的路上洛阳上车没几分钟就睡着了，他这一天一夜也没睡几个小时，的确是太困了。
乐尧也抱着手臂闭目养神。
陆江山一路都欲言又止，最后终于犹豫开口，“那个……乐神，你要回em？”
乐尧抬起眼皮，不置可否微微一笑，“考虑中，怕被揍。”
陆江山被自己的大前辈这么讽刺，顿时脸上挂不住。他性格一直都是直来直去的，又是个暴脾气。虽然平时也经常炸，但是职业选手严禁打架斗殴的规定他还是一直遵守的，顶多砸个键盘扔个鼠标，这还真是他第一次动手，结果就偏偏让一代目大神碰上了。尴尬。
“我刚才真的不知道怎么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动手了。”路江山怕乐尧不信，还举手做了个入党宣誓的动作，“我发誓。”
乐尧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对我道歉做什么?”
陆江山耳朵都红了，整个人恨不得撕开一道时空裂缝钻回几个小时前重新来一遍。
“那个……”洛阳这会儿也装睡装不下去了，睁开了眼睛，“也不全怪他，是我先动手的。”
陆江山有点诧异地看向洛阳。
乐尧嘴角的笑容更嘲讽了，“哟，厉害了。你怎么想的？让打野一拳把你打成个傻子，然后让他养你一辈子？你这个瓷碰得挺有创意的啊？”
洛阳低头：“……不是。”
陆江山赶紧说，“是我不对，我昨天晚上没睡觉，今天脑子不大清醒，开会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
乐尧狐疑的目光在这俩小孩中间游走了半天，“我说……你俩其实私下关系挺好吧？”
陆江山和洛阳立刻异口同声否认，“不好！”“怎么可能？！”
乐尧：“……”
青春期的小孩可真麻烦。
第二十四章 替补教练
当天，贾政和李傲然就收拾东西离开了em俱乐部。可见是早就做好了跳槽的计划，有备而来。
晚上，白泽就看到贾政发了一篇长微博。
微博里头，这位em前教练大诉苦水，说自己这一年多么多么辛苦，多么多么劳苦功高。最后意有所指地说，某些俱乐部，管理层混乱，老板毫无信誉，拖欠工资，还攥着合同不撒手。活脱脱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个生物链底层惨遭欺凌的弱势群体，对某些资产阶级大佬一通口诛笔伐。
文章一下引来很多人同情，毕竟站在围观者的角度，怎么都觉得俱乐部老板有钱有势肯定是剥削阶级，而贾政这种替人打工的教练一定受人欺负。
李傲然跟着也发了一篇微博，题目为《对不起，em的粉丝》，文中摘录如下：
“想了很久，无从下笔。
我知道输了比赛没有借口，所以先对所有支持em和支持我的粉丝说一句，对不起。
昨天的比赛是我指挥的失误太多。第三局掉那两条龙，其实不怪打野，是我指挥上的失误。后面两盘又没能稳定住队伍的心态，导致大家打团和出装失误。我作为队长难辞其咎，队友对我的批评我都接受。
我这两天想了很多，我觉得自己个人风格不太适合em这支队伍，我的指挥可能给我的队友造成了很多的困惑和麻烦。经过这一年磕磕绊绊的磨合，我努力了，可是现在看来可能磨合并不是十分顺利。
我并不是特别在乎物质上的酬劳，打出成绩是我最想要的结果，我真的想赢，太想赢了。
我希望em能够越来越好，所以最终我选择了离队。我不会离开职业赛场，打职业是我的梦想，感谢一直支持我的粉丝，也感谢em俱乐部。”
微博一发，短短时间内，底下留言一大排。
傲哥赶紧离开这破队吧，怎么什么锅都你背？他们都打的啥玩意。
em全靠李敖然carry，喷下剩下那群菜b怎么了？这就排挤我们傲哥？下赛季岂不是稳稳打保级赛？
早就觉得em队内氛围不好，四个老人合伙欺负新人?
嫉妒吧？傲哥刚去就做了队长，又是指挥，他们当然不服了。
打野没惩戒，中单保命三件套，adc活不过三秒（微笑）（微笑)（微笑)，祝em越来越好（微笑）（微笑)（微笑)
几家电竞媒体也都发表了相关带节奏的文章：《em教练和队长同时离队，内部危机严重?》、《em教练爆俱乐部签不平等合同，克扣工资》、《em面临严重财政危机或将解散？》。几篇文章都写的有鼻子有眼的，导致诸如此类的言论在各种平台来回转载。
乐尧一回来就被陈石一把拉住，“你跑哪儿去了？”
“给你们家小苗苗灌了一下午的毒鸡汤，你有水吗？灌得我自己口干舌燥的。”
陈石黑着脸塞给他一瓶水，顺便还塞给他一只手机，“你看看这篇微博吧，气得我快发病了。”
乐尧接过手机，一屁股窝进沙发里头，点开微博。
他看了一会，竟然还能看得兴致勃勃。
“你们这个前上单文笔可以啊，哈哈哈哈‘其实不怪打野’‘不怪队友’‘他们的错都是我的锅’……哈哈哈哈……现在流行演苦情戏吗？”
陈石头疼地看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的乐尧，“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乐尧微笑，一脸云淡风轻，“没几天就要打世界赛了，我们这点小破新闻，晾它几天就没人记得了。不就是个教练么？也不少他这一个。”
“………哎……”陈石愁眉苦脸了一会儿，突然回过味来了，“你这口气，现在是打算留下了？？”
乐尧笑了笑，“陈总啊，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失业青年，可不是要靠你养了。我行李都搬来了，就等着帮你带孩子了。”
“真的？！”陈石顿时喜上眉梢，“行行行，我养我养。哎哟贾政在圈内这么一闹，搞得没好教练敢来咱们俱乐部了，我正愁着呢！”
“教练？我吗？”乐尧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陈石打算让他接任教练。
乐尧一脸为难，“我本来只想打打酱油，当个后勤啊看个饮水机什么的。你看我这么多年没打职业联赛，现在版本更新到几点几了都不知道，当教练咱队不得被我带到沟里去……”乐尧说到这里，仿佛忽然想起来什么，“哦，对了。反正今年也不会掉级了，最惨最惨就是垫底呗，没什么好担心的。”
陈石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种话，四年前的乐尧是绝对说不出来的。虽然以前他也会插科打诨，但是身上却永远有一种尖锐的锐气，开了刃的刀子一样，让人跟着他就有一种血液沸腾的感觉。
在现在的乐尧身上，却很难再看到那种锋锐。
陈石皱眉看着他，“你可别忘了，当年你给咱队订的目标是世界冠军。”
乐尧“哦”了一声，大言不惭，“那下赛季咱们目标上限还是世界冠军。
“上限？那下限呢？”
“下限？”乐尧摊手，“没有下限。”
“……”
乐尧一直都是陈石心中一尊金身大佛，至高无上，无人能敌的那种。
但是看着眼前在沙发里头咸鱼躺的乐尧突然心里有点慌，这人已经四年没见了，他，真的还是当年那个乐尧吗？
乐尧看他啊一脸纠结，叹笑一声，“跟你开玩笑呢。教练你抓紧找吧，我顶多给你们当个陪练。”
第二十五章 老板的突然袭击
乐尧暂时入住了em。但是他现在在战队里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身份，因此也没有干涉到战队队员的日常生活和训练。em战队队员的生活照常继续，虽然队长和教练走了，剩下的几个人该训练的还是继续训练，唯一不同的就是叫外卖多了个蹭饭的。
这会儿正好是下午两点左右，下路ad张默和辅助丁鹏杰在双排，中野洛阳和陆江山双排。因为输了冒泡赛，大家不免都显得有几分懒散，排位打得也不算太认真。
丁鹏杰作为战队里头吨位最高的胖子，每天外卖叫得最勤。每天下午两点，六点以及晚上八点，十点，十二点都会准时拿出手机，打开外卖app。每当这个时候，一直缩在角落里头看比赛视频的乐尧就会飘过来，默默伸出手在丁鹏杰的手机上，点一个“+1”。
丁鹏杰肥肉一抖，无比心疼那多出来的20块炒饭钱。他哀怨地转过头，“哎，我说尧哥，你就不能自己下个美团吗？”
路过的经理白泽推了一下丁鹏杰的脑袋，“你就别为难尧哥了，他支付宝也没有微信支付也没有，银行卡还是个国外的，就算下了，他也没法付款。”
乐尧闻言，立刻从口袋里头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块拍在丁鹏杰桌子上。
丁鹏杰心中一喜，刚想大喊“谢谢爸爸”，但是在白泽眼神威胁下面还是乖乖把钱给乐尧他老人家送回去。
丁鹏杰把钱放进乐尧手心，语重心长拍着乐尧的手，“哎，尧哥！我能是在意这么点钱的人嘛？！我的意思是，尧哥，时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你要多学习在现代中国生存的技能！不然以后你走上社会，一个人怎么生存啊！”
乐尧：“……”
旁边正在打排位的陆江山看了一眼丁鹏杰，“你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你都快胖成个球了。尧哥，你下次还是跟着我点外卖吧，你再跟着胖丁这么吃下去，就要中年发福了。”
乐尧：“……”
发福就发福，中年发福是几个意思。
乐尧其实压根没注意到自己一天到底吃了几顿。他因为付款不方便，又不想麻烦别人，所以刚开始一直偷吃基地泡面。后来有一次到厨房觅食的丁鹏杰看见了，立刻热情邀请他入伙，所以这两天乐尧才一直跟着胖丁蹭饭。
洛阳也加入了话题，“陆江山你整天肯德基麦当劳汉堡王轮着吃，越吃越傻，就别祸害尧哥了。”
陆江山拍桌，“啧，你小子说谁傻呢？！蓝buff不要了？！”
“你敢吃我蓝你试试？”
最后园长白泽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乐尧的手机，把乐尧的美团账号绑定了自己的支付宝。
白泽弄好之后把手机还给乐尧，“尧哥你以后想吃啥自己点，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讲，这帮小崽子没一个靠谱的。”
乐尧感激笑笑，踢踏着拖鞋窝回自己电脑前。
白泽安顿好乐尧之后，突然感到一阵哭笑不得。
乐尧和他想象中完全是两种生物。
当年，这个人在比赛赛场上实在是太耀眼了，杀伐果断，运筹帷幄，整个人都耀眼得闪闪发光。谁能想到，私下里的乐尧竟然是这样的人。随性，不修边幅，甚至还有点呆萌。
之前白泽自封幼儿园园长，照顾一群问题儿童，现在又加了个生活十级残障老年人，喜获幼儿园园长和敬老院院长双头衔。
没过多久，大门外响起门铃声。
客厅里头的人，除了乐尧在看视频之外，其他人全都在打排位，于是乐尧就成了日常拿外卖的不二人选。
乐尧一出门，本来以为是送外卖的小哥，直接就向对方伸出手去。结果一抬头却看到凌霄一只手夹着烟，一脸莫名其妙瞪着他。
凌霄盯着乐尧伸在半空的手，犹豫了一下，握了握，“你干嘛？”
乐尧尴尬地盯着他俩在空中摇晃的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此时胖丁中气十足的大吼声恰好响起来，“尧哥！！是外卖吗？！！快拿进来啊！饿死我了！”
凌霄秒懂，瞬间脸色一黑，甩开乐尧的手。
他弹飞了另一只手的烟头，推开乐尧走进了基地。
乐尧默默看了一眼飞到台阶底下的烟头，心想回头物业又要找白泽罚钱了……
第二十六章 巅峰SOLO
凌霄走进客厅，看着一屋子噼里啪啦打游戏的小孩，最后目光落在丁鹏杰身上，“这才几点，就饿了？你现在吃的是午饭晚饭还是下午茶啊？”
丁鹏杰一看到凌霄，整个人一激灵，下意识立正站好，“我去，凌老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凌霄皱了皱眉头，“怎么？我不能来么？”
凌老板是业内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皱着眉头，全身低气压环绕，看着就吓人。他平时很少来基地，每次来都对每一个人一通冷嘲热讽，还嘲讽得特别到位，把你数落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就连平时跳来跳去的陆江山都怕他怕的不行。
凌霄平时忙得很，要不是有事，他也不会来基地。这几天他刚跟陈石公司的法务和财务把入股的事情谈妥签字，现在em也算是他自己的产业了。
凌霄这次来谁也没通知，其实也颇有几分心血来潮的成分。
白泽是知道凌霄入股的事情，现在凌霄也算是他老板，于是走过来询问，“凌老板来找陈总？他这两天都不在。”
凌霄摆了摆手，“我不是来找陈石的。”他说着，拉开电竞椅，坐到一台空电脑前面。
“过来，来开一局solo。”
凌老板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了，就连打排位被对面给推上了高地的陆江山和洛阳也扭头看过来，也不管自家摇摇欲坠的门牙塔了。
乐尧这时候刚把凌霄刚才扔的烟头捡干净丢进垃圾箱，听到这话也有点惊讶。
他指了指自己鼻尖儿，“跟我打？”
“废话，不然跟谁打？前两天陈石跟我说，你要留下来当陪练？”凌霄瞥了他一眼，“我当然要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做这个陪练。”
乐尧微微笑了笑，走到他对面的椅子里坐下，“好啊，怎么打？”
凌霄飞快登进游戏，电信一区，艾欧尼亚，id：剑意凌霄。
凌霄开了自定义房间，“老规矩。”
乐尧微微一笑。
他们以前练英雄的时候经常1v1 solo。
自定义模式，召唤师峡谷中路，一血一塔一百刀，中途可以回家补给。
凌霄等了一会儿，房间名为em888888的房间里头进了个id叫“皮卡皮卡皮”的人。
凌霄飞快看了一眼对面的信息。
s4-s7的段位都是钻一。排位场次很少，每次都是刚刚达到钻一就不打了，但是胜率高达80%，长得十分像个代练号。
凌霄一看这id就“嘁”了一声，对其颇为不屑，“你的号？”
“嗯。”
“这么娘的id？“
“……朋友起的。”
丁鹏杰和张默正好结束了一局，都凑过来看戏。
丁鹏杰忍不住插嘴，“难道是女朋友？尧哥我申请你好友了，你赶紧加我一下。”
乐尧：“……”
乐尧好友栏里头当即跳出好友申请：胖丁倒拔垂杨柳请求加您为好友。
乐尧这边刚通过好友申请，那边丁鹏杰就叫起来，“哎呦，咱尧哥场场都是跟一个id叫杰尼杰尼尼的人排的啊，一个中一个上。稳定带妹，这还说不是女朋友？”
乐尧有点哭笑不得，“这还真不是。”
洛阳和陆江山那局已经走远了，没什么垂死挣扎的必要，于是泉水躺尸飞快输了比赛，赶紧也都凑过来围观。
这时候凌霄已经开了比赛，进入了ban pick页面。
乐尧一边揉着左手的手指，一边问，“ban位怎么来？”
“老规矩，ban三。”
“行。”
乐尧和凌霄都是老对手了，对方的打法和习惯都一清二楚，ban起来一点都不马虎。
乐尧这边暗了凌霄最拿手的维鲁斯、德莱文、奎因。凌霄ban掉了辛德拉、发条魔灵、露露。
凌霄在复仇之矛和女警中间犹豫了一下，考虑到这场比赛大概率会被耗到六级之后，他最后选了狙击女警。
洛阳站在乐尧背后，看到乐尧的选人之后，表情明显有点微妙，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丁鹏杰看洛阳那副表情赶紧也凑过去看，看完就倒抽一口冷气。他见游戏已经倒数三秒，于是故意泄露敌情，“报告凌老板，尧哥选了托儿索！”
凌霄这边已经进了游戏，双手离开键盘，表情没怎么变，淡淡说，“亚索？那你只能带战争热诚才能杀的了我。”
乐尧笑了，“是要杀你啊，我跟你打消耗什么时候赢过？”
凌霄隔着屏幕瞥了他一眼，“那你别被我打哭了。”
乐尧笑而不语。
双方进入了loading画面。
第二十七章 不灭之握
凌霄看到界面上的亚索，结果带的是不灭之握，“不灭之握？说好的杀我呢？结果想打消耗？”
照理来说，在高端局1v1的solo赛上，选择攻击距离远的射手类型的英雄赢面更大。
因为在这样的solo赛上，职业选手比较少出现走位失误之类的情况。射手类英雄只要把握好攻击距离，消耗对面血量，拉开补刀差距，就能够稳稳获得胜利。
凌霄本来以为乐尧会选个乐芙兰或者瑞兹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掏出来个亚索。
乐尧没说话，还是继续在慢慢揉着自己的左手。
丁鹏杰拍完凌霄马屁，赶紧又去拍乐尧，“尧哥你可当心着点，凌老板这几年虽然一直忙着赚钱，但竞技状态可保持的不错。”
乐尧这厢终于活动完了手指，把手放在了鼠标上面，“我知道。”
双方进入游戏画面。
凌霄在多蓝盾和多兰剑中间犹豫了一下。
多兰剑有普攻吸血，多兰盾有减免普攻伤害和回血。面对比自己的手长的射手，亚索带多蓝盾出门的概率大。这样考虑之下，凌霄选择了多兰剑出门。
结果凌霄一到线上，发现西部牛仔皮肤的亚索已经蹲在河道中央了，身上带着个多兰剑，还特别贱得在原地跳舞嘲讽。
凌霄这一瞬间嘴角的微笑都有一点狰狞。他笑了笑，看不出到底是嘲讽还是夸奖，“你倒是挺自信的？”
女警往前走了几步，亚索立马就调头回塔底下去了，正好在女警射程范围外，继续扭屁股跳舞，贱得让人觉得牙痒痒。
丁鹏杰兴致高昂，已经自发解说起来了。
“啊，小兵已经上线了。我觉得这把咱尧哥要凉。就算带着不灭之握，但是带多兰剑也不好a对面女警啊。亚索打女警，补刀肯定赢不了，必须找机会单杀。”
亚索线上打女警，对于兵线的掌控至关重要，如果兵线位置不好，很可能就会因为进入对方的射程范围而无法补兵。漏兵不仅会让自己等级落后，更会因此让选手的心理压力增大，导致连环失误。
乐尧清楚这一点，凌霄更是清楚的很。
因此就见一级的女警，竟然“啪”得一声，在地上扔了个夹子。
“哇，”丁鹏杰立刻倒抽一口冷气，“凌老板阴险啊，一级学夹子限制走位。”
但是饶是如此，面对如此狭窄的走位空间，乐尧这边还是一直用q技能保持着稳定的补刀节奏，仿佛丝毫没有被夹子影响。虽然有时候补远程兵的时候会被女警点出一枪，但是每一次都不给他点第二枪的机会。
丁鹏杰好几次看到乐尧擦着夹子边边走过去，操作简直可以用细致入微来形容。
胖丁带头鼓掌，“尧哥可以啊，四年不见，宝刀未老。”
乐尧无奈笑了笑。
女警因为自身小身板十分脆弱，往前多走一步可能就会吸引到远程兵伤害，因此凌霄也不敢过分往前追。毕竟对手是乐尧，一点点的失误被对方抓住就可能直接gg。
陆江山在旁边戳了戳自家队伍adc张默，“我感觉女警学q推线，塔下耗血比较好吧？”
张默也有点拿不准，摇了摇头，“现在夹子没打出效果，看2级3级之后吧。”
丁鹏杰看着两个人的走位，简直跟跳二人转似得，你退我进你进我退的，“哎，上二级了，基本同时上的。”
第二十八章 女警VS亚索
突然，一直老老实实补兵的亚索突然一个e过小兵，qa了女警一下。女警反手回点，但是明显这波耗血还是亚索占了便宜。
“哎呦，光速aqe”丁鹏杰叫了一声，“尧哥这一下不灭的伤害还挺高的。不过女警有吸血啊，能吸回来。”
“这亚索还挺肉的……”张默是adc，自然是站在凌霄角度看问题。他皱着眉头看，就见凌霄这边的女警开始快速清线。看样子是有点烦躁了，想尽快把线推到塔下面。
然而亚索并没有因为吃塔刀而亏兵，凭借熟练的基本功稳稳把线吃了。
又一波线过来，瞬间两人升上三级。
女警看到小兵上线已经立刻警觉后退，但是亚索还是快了一步，骚上去，凭借自己三级拥有被动风盾，耗了一波女警的血量。
丁鹏杰立即解说，“哇，凌老板这就有点难受了，兵线推不过去啊。”
凌霄冷笑了一下，键盘和鼠标噼里啪啦的声响一下子快了很多。他手速明显提高，a兵的节奏突然提高了，走位的频率也明显升高。
丁鹏杰看了半天，总觉得凌霄一直在攻击和后撤的边缘来回试探。
如果凌老板对面要是他，早不知道已经被点了多少下了，又或者已经冲上去砍丫的了。晃来晃去，太烦人了！
而乐尧的操作频率明显没有凌霄这么高，跟个老大爷散步似得，非到必要时刻都不动，但是关键走位却一步都没错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女警补刀始终没有拉开差距，亚索只被压了三刀。就算推到塔下，夹子封走位，亚索也能不慌不忙的细节走位补刀。女警这边血量消耗也并不算成功，亚索每次都可以用风墙和被动阻挡掉大部分的伤害。
“我靠这都能补到刀。”陆江山看乐尧的操作都有点看愣了，又戳洛阳，“是你，你补得到么？”
洛阳摇头。在夹子阵里头走位补刀也太危险了，正式比赛上他肯定就放了，不会冒这么大险勉强去吃线。
凌霄的眉头已经下意识皱起来了。
目前双方已经都5级了，如果上到6级，亚索对他的威胁会上升一个等级。他带的是治疗和护盾，并没有带闪现。如果被亚索贴脸打一波，很可能瞬间就没了。
凌霄看了一眼后面一波兵的位置，决定推完这波线回去补装备。他正准备几下补完兵就走人，却见乐尧走位靠近。
想断我回城？
凌霄犹豫了一瞬间，决定还是补完再走。
他知道这样有点冒险，但并没有打算放弃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那一点补刀优势，而且他手里还握着位移技能。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凌霄补刀有一点强迫症，漏一个都要难受半天，非到万不得已，一定要全部收入囊中。
凌霄点完最后一个小兵，对亚索放出e技能打算走人。
谁知道，变数突生！
乐尧仿佛已经预判到了女警的e技能，竟然刁钻一扭，e上小兵躲过了！
乐尧对凌霄实在是太了解了，他补刀的习惯，包括他女警e技能的角度。所以，他能预判躲避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观众此刻就爆发了！在他们眼中，凌霄的e已经是预判e，而乐尧竟然是预判了凌霄的预判。
第二十九章 不欢而散
丁鹏杰解说的十分投入，吼起来，“我靠！这亚索e的好快！女警的e技能miss了！哎呦，女警被亚索吹起来了！没事没事，女警有护盾。但是线太长了，女警走的了吗？……啊，女警被虚弱挂上了，不过还有个治疗能奶一口，不过亚索还有个点燃啊！点燃已经挂上了！”
“走不了了。”一直沉默的洛阳说了一句，他指了指屏幕，“又一波兵线来了。”
“嗯，”张默也点了头，“连兵线位置都算好了。”
女警好像也知道自己走不了了，也没有继续逃走。凌霄双手离开键盘，淡定看着见亚索在小兵群里来去自如，几下旋转跳跃闭着眼带走了女警。
凌霄看着自己这边灰掉的屏幕，也没有什么大反应。
他站起来，冷冰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乐尧，“还行，比我想象中好点。”
乐尧看了凌霄一眼，摊了摊手，“我已经尽力了。”
陆江山来了兴致，一屁股坐在电脑旁边，大呼小叫，“尧哥尧哥，跟我也solo一盘！”
然而乐尧却站了起来，揉了揉手腕，“不打了。累。”
陆江山一脸不可置信，“啊？！怎么一盘就累了？”
乐尧愁眉苦脸揉着手腕，“年纪大了，虚。”
“你这也太虚了吧？！”
打完之后凌霄把乐尧叫到门外，表示需要单独聊天。
凌霄站在大门外的台阶底下，习惯性拿出烟来点上，皱着眉头也不说话。
乐尧觉得尴尬，就找了个话题，“你刚才故意让我了吧？选了个女警。”
凌霄嗤笑了一声，“打你还需要认真玩？”
凌霄如今这别扭脾气让乐尧无奈，但是他也不会真的生气，“行吧。找我出来要说什么？”
“你……”凌霄皱眉看着他，“我听陈石说，他想让你当教练。你拒绝了？”
乐尧看了他几秒，才问，“你不是一直都还记恨我么？会愿意把队伍交给我带？”
“嘁，”凌霄冷笑了一声，盯着他道，“记恨？当年的事我早不想再提了，我也不会因为个人恩怨把你怎么样。只要你对em有用，我就敢用你，我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乐尧沉默了几秒，最后别开了眼睛，“教练你另聘高明吧，找到主教练之前，我可以先代任。”
凌霄倒是没料到乐尧居然真的不乐意。
他挑眉，“你不敢？”
凌霄本是想激他，却不料乐尧竟然毫不犹豫回了一个字，“对。”
凌霄这次倒是愣了一下。
乐尧，这个乐尧，这个他曾经的队友、队长，竟然说不敢。
凌霄以前曾以为，这个人字典里从来没有过“不敢”这两个字。
诧异之后，凌霄不怒反笑，“乐尧，你每次甩锅的时候倒是干脆啊！以前甩掉了老em，现在连接都不敢接？”
乐尧用力攥了攥手指，最后只是淡淡回绝，“随便你怎么说。”
“给我个理由。”
“……我做不好。”
做不好？还没做就说做不好？
“你就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凌霄冷冷说完，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灭，气冲冲走了。
第三十章 寻找上单
凌霄原本算是个稀客，可是没想到，没隔几天凌老板又来了。
大门外面汽车喇叭的声音响了老半天，乐尧隔着耳机都听到“滴滴滴滴”的声音。他本来还在想，到底谁这么没公德心在这里扰民，结果出门查看的白泽三秒钟之后就扭头回来了，一脸紧张对着他猛力招手。
“尧哥！凌老板在外头！叫你呢！”
乐尧晃悠出来的时候，凌霄正一脸乌云密布靠着车门在和白泽讲话。
他今天一身休闲装，纯色t恤印着简单logo，牛仔裤配白鞋，打扮得十分干净。就算乐尧不认得什么潮牌，也觉得凌霄这一身肯定价格不菲。
很巧，乐尧今天也是白t配牛仔裤，脚踩一双破破烂烂夹脚拖。
凌霄从上到下有点嫌弃地打量了他一圈，最后没多说什么，扔下俩字儿“上车”。
乐尧刚想拉开后座车门，结果被凌霄“啧”了一声。
“你把我当司机啊？”
乐尧：“……”
“坐前面来。”
乐尧：“……”
其实以前凌霄性格远没有现在这么跋扈。凌霄比乐尧小一岁，乐尧一直都把凌霄当做弟弟照顾。他俩决定一起出来打职业的时候，凌霄还没满十八岁。凌霄从小就聪明，家里本来对他是寄予厚望的。因为闹着打职业被他爸狠抽了一顿，跟家里玩掰了，一气之下竟然身无分文跑出来。凌霄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全靠乐尧养着，他第一次来上海的火车票都是乐尧替他买的。
其实，要是没有乐尧，凌霄也许没有那个勇气能走上这条道路。
乐尧扭头看了一眼一边开车一边抽烟的凌霄，哪里还有半点小时候怯生生的样子？他心里笑叹了一声，岁月可真是一把杀猪刀。
凌霄一路沉默不语开车，乐尧觉得无聊，找了个话题，“还气着呢？”
凌霄“嘁”了一声，好笑道，“气？我有什么好气的，你一事无成，跟我有什么关系。”
乐尧无语，没气你说话还夹枪带棒的……
气氛再一次沉闷，十五分钟之后，乐尧忍不住又开口了。
“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凌霄却是答非所问，“你这几天看到陈石了么？”
凌霄这一提起来，乐尧也突然意识到有点奇怪。
他摇了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啧，”凌霄皱眉，明显心情不怎么好，“他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人都没影了。我刚才问白泽，他也联系不上那家伙。”
乐尧并没有多想，开解了一句，“可能有什么事情在忙吧？听说他本来也很少来基地。”
凌霄冷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咱们现在去dmc俱乐部。”
“dmc？”
dmc俱乐部也是联盟之内的老牌俱乐部之一。是由知名娱乐公司（斗米涅传媒）dominion media corps冠名投资的战队。因为东家是个娱乐公司，所以是一支高度商业化和娱乐化的俱乐部，招收选手的时候非常注重选手外形条件，身高体重三围都要严格筛选。培训的时候也十分关注对于选手举止谈吐以及气质的培养。
这支俱乐部配有自己专业的经济团队和后勤团队，妆发服装都非其他快乐肥宅俱乐部可比，每次一队人走过来，都让人觉得闪闪发光，刺瞎狗眼，因此被电竞粉丝们戏称为lpl男模队。
照理说，这种居然看脸不看技术的战队应该成绩不怎么样，然而dmc战队明明说是靠脸却也能靠才华，基本年年都能稳定季后赛席位。养眼外加成绩不错让dmc吸引了一大批稳定的女性粉丝，同时也受到一些男性粉丝的不屑。
乐尧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上了一辆黑车，“去dmc干什么？”
凌霄瞥了他一眼，“他们从次级联赛还有韩服里头挖了几个新人过来试训。今天新人考核，郭子瑜叫我去当评审。”
“郭子瑜？”
“dmc的ceo啊，你不认识她？”凌霄扬了扬眉梢，突然眼神有点揶揄，“她跟祁允挺熟的。”
乐尧语塞，也不知道凌霄是故意怼他还是无意的。
“人家叫你当评委，我去干嘛？”
凌霄恨铁不成钢白了他一眼，“你说你去干嘛？你难道不觉得em是不是缺了点什么东西？”
乐尧反应了两秒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哦！好像还少了个上单……”
em本来是有青训队的，但是前段时间因为陈石起了卖队的念头，所以青训走的走，转会的转会，全给遣散了，搞得现在青黄不接，连个替补都没有。
凌霄鼻孔里出气，冷哼了一声嘟囔，“就靠你们几个甩手掌柜，这小破队真的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