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黔驴技穷，抱团取暖
随着摩托罗拉手机产业被联想一口吞下，作为老牌手机厂商的诺基亚，压力陡然锐增。
尤其在时间转入2003年度的节骨眼上，约玛.奥利拉愈发觉得诺基亚开始进入后继乏力的状态了。
去年被赋予众望的诺基亚7650面世，结果碰见lotus phone x1，最终也只是获得了在欧洲市场小胜的局面。
而今年，技术部的那帮研发人员，完全没有斗志，去拿出比诺基亚7650更加经典出色的作品了。
这仗还怎么打？约玛真的很头疼。
为此，他不惜盯着巨大的压力，和刚被三井财团收购的arm公司签订了长期战略合作备忘录。
结果谁曾想，连这事都能被元启科技力压一头。
约玛实在是有些郁闷，和arm的创始人克里斯合作谈判时讨价还价的那一幕，仍旧历历在目。
当时他还颇有些沾沾自喜的，可谁曾想克里斯一转身就跟元启科技签订了更加优越的合作框架。不仅比自己更加上杆子，而且一分钱都不要。
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当然，数千万美金的付出倒在其次。
最令人恼火的事，世界各大门户网站上，都将他和华夏吴的脸书内容对比着大肆分析一通，所得出的结果大都不利于诺基亚。
一时间，业界风言风语的，颇有一种诺基亚已经陷入了岌岌可危境地，下一秒就要步爱立信和摩托罗拉后尘的迹象。
如此一来，诺基亚高层在一周之内接连召开了两次董事局会议。
巨大的压力重重而来，让见惯风风雨雨的约玛，也感到一种空前的窒息。
最终所有的希望，都被寄托在03年的新一代产品身上！
然而，诺基亚新一代的产品，至今还没有成型，甚至于连个设计的理念和方向都没有。
黔驴技穷之下，约玛的注意力，最终落在了前段时间一直和lotus概念机挂钩的，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之上。
经过一番调研和了解，这才有了约玛的华夏之行。
不过这次华夏之行，约玛.奥利拉并不是打算和元启科技谈判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的授权合作事宜的。
毕竟双方如今的竞争地位，以及来自董事会的压力，均不允许约玛这样做。
好在之前三星方面也有过对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的研发经历，所以约玛这次到金陵来，是希望能和李富真接触一下，谈谈双方共同接着推进这个技术的可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约玛觉得这事谈成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三星集团，金陵分公司。
阴郁了很多天的李富真，迎接约玛的时候，难得地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三星手机一直在亚太市场上打不开局面，在欧美市场上更是举步维艰，这让她实在是寝食难安。
毕竟二妹李叙贤觊觎自己的位置，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李富真不可能不知道。
父亲现在虽然还力挺自己做副社长的位置，有很大程度上，是对自己离婚的一种变相安慰。
等到这阵子心情结束，恐怕就是图穷匕见、见真章的时候了。
至于说李叙贤今日在金陵四处活动的事情，李富真更是心知肚明。
所以在这般情况下，李富真对于约玛的到来，真的是打心眼里欢迎的。
谈判的过程是秘密进行的，参会的双方人员限定在15个人以内。而效率也是惊人的高，只用了一天时间，便签署了合作谅解备忘录。
当然个中内容条款，是必须对外界保密的。
但这并不能瞒过耳目众多的李叙贤。
李尹馨的办公室里，李叙贤反客为主地坐在办公椅上，修长的双腿高高地翘在办公桌上，肆意地霸占着李尹馨的位置和办公空间。
然而李尹馨无欲无求的，也不和这位不太亲切的二姐去闹，只是听之任之，不管不问。
在她看来，等到二姐闹够了，自然就会灰溜溜回去了。
至于说，让自己带着二姐去求见吴涛这种事，李尹馨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没错，她是和大姐有些理念上的分歧，甚至还因此而挨了一巴掌，但她依然没有想到去借助二姐的力量，去对抗大姐。
因为在她的亲疏关系中，大姐永远比二姐更亲。
不仅如此，似乎华夏吴那边，也对这样的二姐并不待见呢。
气咻咻地挂断了电话，李叙贤把手里的三星手机往桌面上一扔，顿时划出好远，差点掉出桌面的范围。
实在是太可恶了。
她知道华夏吴的面难见，却没想到会是这般难见。一连四五天的预约求见，都只得到了一个遥遥无期的回应。
这样下去的话，也别想扳倒李富真，让她在副社长的位置上做到退休算了！
连喘了几口粗气，李叙贤的目光再度回到了李尹馨的身上。
对于自己这个备受宠爱的三妹，李叙贤忽然意识到自己一开始的方法就用错了。
脑海中灵光一现，故作无意地提起说：“李富真实在是太天真了，指望着和诺基亚合作，就能对抗华夏吴和元启科技，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以为偷偷地搞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做的天衣无缝，事实上，父亲心里一清二楚。而且这次，和诺基亚合作，竟然答应了以后三星手机要逐渐过渡到采用塞班系统的要求，根本就是愚蠢至极！”
李尹馨故作无意地听着，心里头也跟着翻江倒海。
如果大姐真的打算全面采用塞班系统，那么风险简直不是一般二般的大！
这样下去，不仅是三星半导体要被吴涛视为打击重点，甚至是弃用palm系统的三星手机也将沦为吴涛的重点打击对象。
更重要的是，刚刚成长起来的三星手机，在lotus手机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一瞬间，李尹馨心里又萌生了去见吴涛的想法。
直到听见李叙贤轻描淡写地说起道：“如果是我做副社长，我一定保持和元启科技合作的前提不动摇。只有跟着世界顶尖品牌的脚步走，才能带着三星手机突出重围。”
“……只是可惜呢，华夏吴根本就不愿意见我，让我一肚子的奇思妙想也无法实现……”
话未说完，李尹馨便蹭地一下站起：“我带你去见他！”
第1262章 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除非……
过了小年，距离年关除夕就没几天了。
在连番的电话催促下，老爷子方才答应动身到金陵来过年。
到了御花园2号别墅转悠了一圈，最后执着地要住在鲜少住人的9号别墅。
弄得吴涛一大早没辙，还得专程跑到9号别墅去吃早饭。
结果刚进门，便听见小江在老爷子身边软磨硬泡的，一定要和黑蛋搬到自己的2号别墅去住。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总之就是不松口，“怎滴，这里还容不下你了？”
小江愣是不满意，干脆一耍横，“行，爷爷，我哥的别墅不让去住，那我去住锦绣华庭的房子总行了吧？都放假了，还管天管地，烦都烦死了……”
话没说完，脑门上便挨了张惠兰一个脑孛儿，“少说两句，听爷爷的话，老老实实住这！”
“你看，妈你还打我！”小江顿时更不乐意了。
就在这时，吴涛和老爷子和老娘打完了招呼，把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江肩膀一揽道：“江啊，你不想要人管没问题。这样，锦绣华庭的房子你尽管去住，我不拦着。”
小江先是忍不住犯嘀咕，一听这话，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哥？你真是我的亲哥啊！”
吴涛笑眯眯地松开怀抱。
小江当即过去拉着黑蛋屁颠颠地转身就走：“我们这就去收拾东西，搬家。”
黑蛋有些犹豫，没有挪步，只是转头看着吴涛。
吴涛挥挥手，“去吧，收拾好东西，我派司机把你送到花婶在城南的新房子去。”
“啊？”小江总算明白过来，冲回来道，“哥，不带你这样的！”
吴涛抬脚就踹，一边踹一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用你的猪脑袋好好想想，别整天里就知道打自己的小算盘。”
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小江一溜烟地小跑着上楼了。
等到小江溜了个没影，黑蛋这才局局促促地来到吴涛身边，“涛哥，我妈什么时候能回来？”
同样是揽着黑蛋，吴涛便没了对小江那种揶揄，而是一脸疼惜地道：“放心吧，我已经通知花婶回来了，最快今晚，最迟明早，就该到了。”
黑蛋重重地一点头，“嗯，涛哥，我知道了。”
“走，吃饭去。”吴涛拍拍黑蛋，走过去搀扶起老爷子道。
黑蛋却不忘小江，指着楼上道：“我去叫小江去。”
搀着老爷子在花梨木的圆餐桌前坐下来，张惠兰已经将豆腐脑、油条、馒头一股脑地端上来了，甚至还夹杂着北江的特产，杂粮煎饼。
嘴里头还不忘唏嘘道：“涛，现在江这孩子，也就你这当哥的还能拿的住他。”
老爷子摸过筷子，在桌面上重重地磕了磕道：“哼，这个家里里外外地，哪里不需要小涛撑着？”
张惠兰有些不以为意，“爸，炳华也挺努力的，今年可要忙到年三十才回来呢。”
眼瞅着老爷子要发作，吴涛连忙打岔道：“没错，爷爷，老爸现在的房地产搞得很大。”
说完，便话题一转：“爷爷，妈，你们这也难得来金陵一趟，我今天带你们出去好好逛逛。反正公司里也都是最后一天上班了，我去不去都无所谓。”
没想到，话刚说完，便遭到老爷子和自家老娘的双双反对。
嘿，在这事上，他们倒是统一战线了。
结果肚子刚填了个七分饱，便被张惠兰推出门来上了车。
吴涛一想，公司里的确还堆着不少来自各个产业的项目立项报告等着审批的，索性就站好最后一班岗，去吧。
到了元启科技，柳若曦很是意外，“老板，不是说……”
话未说完，吴涛便摆摆手说：“别提了，老人家根本不要我陪，嫌我不正干哪。”
柳若曦噗嗤一笑，“别看老板您事业做得这么大，在老爷子眼里，仍旧是时时刻刻需要督促关照的孩子。”
“谁说不是呢？”吴涛一屁股在办公桌前坐下来，掠起羊毛衫的袖子道：“还有哪些立项报告需要审批的，全都拿来吧。我今天就算是加班，也要批完！”
面对自家老板发下的大宏愿，柳若曦是丝毫不为所动道，“哟，那可真是不少呢，老板。不管是lotus品牌研发部，还是荣耀品牌研发部，今年立项的项目都不少。”
“……除此之外，天芯科技那边也不少。至于天行游戏、天景互联网、天安计算机提交得都不少……”
吴涛干脆是债多了不愁，心情尤为乐观地问起：“邓方的动作这么快么？”
“可不是么？”柳若曦随口道：“听说邓总监这几天都没回家，一直在公司加班来着。”
“这家伙不要命了么？”吴涛愕然。
柳若曦偷笑道：“兴许是老板你敲打的太猛了点。”
摇摇头挥去杂念，吴涛抿了一口热腾腾的咖啡，开始投入到文山会海中去。
以至于中途萧紫霞亲自过来邀请他，一起去各部门做节前的拜年问候，都没工夫去。
直到柳若曦接起一通电话，脸色奇怪地汇报说：“老板，三星李家的人又来拜访了。”
吴涛头也不抬地道：“不是早说了么，没工夫见。”
“可是这回，是李尹馨部长带着李叙贤监事一起来的。”
片刻后，总裁办的门被打开，在柳若曦的引领下，李叙贤双手插袋一步一摆胯，伴随着李尹馨一脸纠结加勉强地走进来了。
对此，吴涛并没有站起来迎接，甚至连欠身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李叙贤柳眉一挑，华夏吴的架子果然够大的！不过没关系，一会等他听了自己的独家情报，肯定会哭着喊着求自己合作的。
“幸会幸会，吴先生。”尽管没有得到应有的礼遇，李叙贤仍旧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并且主动道。
吴涛靠向椅背，十指交叉地拢在一起道：“看来李监事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一点上，还真的和李部长有些像呢。”
尽管特意提到了李尹馨，但是李叙贤依旧没有让妹妹插话的意思，“不过我得提醒吴先生，李富真和我们姐俩可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她可是一直卯着一股劲，准备把lotus品牌当做垫脚石，将三星手机推上巅峰，这样她才能坐稳三星集团社长的位置。”
吴涛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显然是这番话没有任何打动到他的地方。
李叙贤只好再度加码道：“就在前两天，李富真和约玛秘密谈判，并且签订了战略合作备忘录。要在电容屏技术和塞班系统两方面互通有无、通力合作……”
“……所以吴先生，我劝你乖乖和我们合作。因为我们有个共同的目标李富真！”
哟嗬，三星和诺基亚抱团了么？
吴涛听了，不仅心里没有丝毫波动，甚至有点沾沾自喜地想笑。凭着一己之力，能把两大跨过集团逼到这一步份上，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气氛有些安静，李叙贤的心里忽然一点点往下沉，先前的自信就像是无根浮萍慢慢消失。
直到吴涛开口：“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随即指着始终一言不发的李尹馨，玩味地道：“除非李部长能够取代李富真……”
第1263章 一场并不势均力敌的较量
万万没想到。
李叙贤万万没想到，吴涛这随手一指，便把她一段日子来的如意算盘拨拉得乱七八糟，再也打不下去了。
不仅如此，就连一直没抓到机会言语的李尹馨，也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一指也太儿戏了吧，而且这人连头都没抬。
莫非他不喜欢自己这款？
李叙贤风情万种地叉了一会儿腰，内心坚定地想道。
她是断然不会承认自己的魅力不如妹妹，亦或是自己不如妹妹招人待见的。
“不会吧，吴总？”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李尹馨下意识地连连摆着双手道，“我根本就不想做什么社长的……”
对此，吴涛一点也不意外。
他了解李尹馨的性格，所以才特地有这么一说。
不成就对了！
如果万一成了，起码这仨姐妹得先内斗一段时间，临到了了，李尹馨若还是能出乎预料地取李富真而代之了，那就到时候再说。
走一步看一步，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
反正吴涛没什么怕的。
只是把李尹馨推到三星台前这事，若是李叙贤不点头，根本就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所以面对被砸懵的李尹馨，以及没有任何表态的李叙贤，吴涛是顺势就下了坡，一副比李家俩公主更急切的心情道：“既然这样，那就……”
只是这番盖章定论还没来得及盖戳，李叙贤突然打断道：“吴总，就依你所言！”
……
送走了李家姐妹，柳若曦从旁协助自家老板审批立项报告的时候，一直在琢磨这事。
她知道老板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用意。
但她仍旧忍不住想要揣摩，去追寻老板的思路和视角。
这种机会，其实是身为秘书长最大的便利与好处所在。
“老板，以李叙贤的性格，她既不会甘心李富真骑在她头上，更不会愿意李尹馨骑到自己头上。所以你知道，李叙贤不是诚心和你合作的，最起码这次不是。”
吴涛随口嗯了一声。
柳若曦继续思忖着道：“所以就算是李叙贤成功地把李尹馨推上了位，真正取李富真而代之。那么她迟早也会把李尹馨拉下马，自己独享胜利果实的，对不对？”
“对！”
“那我就不明白了，”柳若曦蹙着秀眉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不是害了李尹馨小姐吗？让她和自己俩姐姐全都闹掰了，而且会被人踹下台。你真忍心这样做么？”
“……毕竟相比于李富真和李叙贤，李尹馨小姐是那么善良单纯的人呢……”
听到这里，吴涛终于合上文件，放下笔了。
“准确地说，我是在成全她。从部长、到监事、再到副社长，李尹馨有很长的路要走。”
“……以前她不愿意走这条路，一是因为她相信大姐，二是因为她对三星集团没有太多的感情。如今这两个条件都发生了变化，有些路也就不得不走。”
“……人总是要学着自己长大的。李叙贤固然会是一大助力，但是李尹馨要是真想上位，恐怕自己的蜕变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李尹馨临走时俏脸上的挣扎之色，吴涛不愿意沿着这个方向推理太多，而是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不管事态往哪个方向发展，我们都无所谓。因为眼下李富真和约玛合作，我都没什么好怕的。现在有了李叙贤和李尹馨的搅局，事情不会变得更糟的。”
柳若曦思路果然被带回来了，“可是老板，也没见你怎么应对两大跨国巨头的合作啊，难不成我们已经躺赢了？”
“这事啊，原本着是打算节后再布置下去的。”吴涛也不卖关子了，“既然你问到了，那就吩咐下去，先准备着。”
柳若曦习惯性地拿起了纸笔。
“第一，通知lotus研发部，筹划一场palm平台的app开发与设计大赛，旨在进一步推广palm手机软件平台，持续提升palm系统的热度。”
“第二，和联想的老柳联系一下，约个机会谈谈。争取让重生后的摩托罗拉手机，拉到palm阵营里来。”
离开元启科技的李叙贤，实在是没想到最终谈判结果竟然是这样。
不过也好，对她来说，相比于精明如狐的大姐李富真，自己这个蠢萌蠢萌的傻妹妹李尹馨，无疑是更好对付一些。
为今之计，先把李富真拉下马再说。
这样的策略也没什么不好，无非是曲线救国了一点。
而对于李尹馨来说，一直到和李叙贤分开，她都不敢相信这事会是真的。
吴涛他为什么会这么做，自己明明就做不到和大姐公开对立的呀？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二姐在回来的路上说的话也对。
现在三星集团再任由大姐折腾下去，手机产业刚刚发展起来的这点规模，恐怕就真的要凉了。
而她仍旧揣在心里，没和二姐通气的半导体产业，同样是岌岌可危。
如果这两项产业都败了，到时候不用自己去抢，会长父亲也会把大姐从副社长的位置上撸下来。
如此换位一想，李尹馨这才发现，今天这主意也没什么坏处。
同样是牺牲大姐一人的利益，但起码能换来三星手机和半导体产业的一线生机。
元启科技。
虽然是年前最后一天的工作日了，但是各部门依旧没有进入休假状态的样子。
偌大的写字楼里，荣耀品牌事业部的成立，牵动着各部门、各个员工的心。
而重整后的lotus品牌、荣耀品牌职能部门，更是工作一堆、人员奇缺的状况。
尤其是冷宁负责下的lotus品牌研发部，因为要兼顾palm手机平台的研发对接工作，其人数规模，其实是大于新成立的荣耀品牌研发部的。
加上palm和arm、palm和飞思卡尔的战略合作需要，现在又来了个palm平台的app评比项目，简直就是重任在肩。
这般情势下，让人如何安心休假？
反正身为冷面阎罗的冷宁，已经打定主意，明天继续来加班了。
与此同时，吴涛批完一天的立项报告，原以为这年前的工作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没想到临了柳若曦进来的时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就让人不爽利。
“有话就说，跟我还见什么外！”
柳若曦这才勉强道：“那个，联想柳总一接到咱们的电话，便动身赶过来了。现在已经入住新世纪大酒店了，说是明天专程拜访您……”
得！吴涛也是没辙，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这么上杆子来了，总不能说什么过节而闭门不见吧？
生意人哪有那么矫情？
第1264章 打破桎梏，再度启航
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
劳斯莱斯出了元启科技的厂区，吴涛回头一望，才发现公司大楼不少楼层都亮着灯。
于是叫停了车子，对柳若曦说：“我回去看看。”
“壮叔～”柳若曦正打算跟宋壮说掉头，吴涛已经摆摆手推门下车了，“就这几步路，我走走就好。”
隆冬的夜里有点微风，带着点冷意，总算是让人感觉有点过年的气候了。
不知何时起，路边的草地上已经结了一层白霜，软绵绵的有些脚滑。
柳若曦瞪着高跟鞋蹭蹭地跟上来，手里头还抱着吴涛的羽绒服外衣，“穿上吧，夜里冷。”
“用不着。”吴涛没有服从安排，反而趁机小跑了起来。
三两步奔到大门口，保安室里一束灯光直接照在他脸上，紧接着里面一阵漆咕隆咚地忙乱，随即俩保安诚惶诚恐地跑出来，顺带着开了大门。
“老板，不知道是您回来，我不该照您的脸……”
这话刚巧被随后赶来的宋壮听在耳里，不等吴涛反应，开口就是一顿臭骂：“大彪子，你个憨货，你是眼瞎还是怎么滴？门口这么亮的灯光，还用得着照手电？”
大彪子偌大身形的汉子，被骂得瑟瑟发抖。
加之吴涛没有说话，只是束着手拿眼瞧他，更是吓得抖若筛糠。
宋壮的臭骂没有停止，甚至抬手要打，“照手电也就罢了，居然敢往老板脸上照？！”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彪子开始习惯宋壮的训斥，终于积攒了点胆气，忙不迭地承认错误道。
不料一直没说话的吴涛，偏在这个时候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换谁，也不能往脸上照！”
说完，吴涛抬脚就走，进了厂区。
宋壮这儿却明白，今儿不处理是不行了，“大彪子，你也别怪哥不留情面。这保安组长别干了，收拾收拾去看仓库去吧。”
大过年的，突然摊上这事，大彪子是觉得自己无比冤枉，甚至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宋总，你再帮我跟老板说说请，求你了……”
紧跟上吴涛步伐的柳若曦，听到后方传来的声音，也不由凑近说：“老板，彪子队长挺尽职尽责的。”
吴涛脚步不停，已经进了楼下大厅，“觉得我上纲上线，还是公报私仇？”
柳若曦没有接茬，却是解释了一句：“我觉得这临近过年的，公司放假了，下面的人难免有些懈怠。”
吴涛驻足，“这是心态飘了的苗头。”说完又继续迈步走向电梯。
这话听得柳若曦有些愣怔。
现在元启科技、乃至老板手下产业公司的员工，哪个不是引以为豪的心态？
连带着自己这个秘书长，在省里头和市里头，都有几分情面可用。
这些可是自己父亲当年位居省委大秘的时候，所不曾有的体面。
不过柳若曦很快意识到，这种外人给的体面，和自己表现出来的飘飘然心态显然不同。
而老板所要扼杀的，就是这种飘飘然的自大苗头。
旋即跟上老板步伐，进了电梯。
从五楼荣耀品牌研发部开始，吴涛对待这些连放假都不回家的员工们，态度便是截然不同了。
就连费了不少劲才弄到研发总监位置的邓方，见到他，都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不管有多少事，今晚都必须回去休息。”
邓方还想指着自己案头那些文案辩解几句，但一接触到自家老板的目光，果断烂在了肚子里，忙不迭地点头说：“是是是。”
而到了lotus品牌研发部，吴涛的慰问形式就变了。
当着加班的二十来个员工的面，吴涛拍拍手，直接宣布：“大家把手上的工作归置归置，能放到年后的就留到年后；不能放到年后的，再让你们冷总监安排处理。”
“……然后马上回家，该孝敬父母的孝敬父母，该陪老婆孩子的陪老婆孩子。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来日方长。”
场面立马热烈起来，一些老员工壮着胆子起哄打趣道：“老板，如果父母不在身边，又没有老婆孩子的单身汉怎么办？”
吴涛双手一叉腰，颇是接地气地道：“这还不简单，麻溜地买票买年货滚回老家去。”
这话说得没毛病。
在办公室里埋头案牍的冷宁见状走出来，站在吴涛身侧，就势宣布今天到此为止。
一众人满脸喜意地欢呼，顺便问候着吴涛：“老板，提前给您拜早年啦……”
吴涛背着手点点头，“拜年可以，不过今儿可没红包拿。”
从研发部出来，上楼进入市场营销部，留守人员相对少了很多。
不过吴涛意外地发现，新调到市场部的裴颖，以及管培生乔妮儿全都在。
“公司都放假了，还不赶紧买票回去过年？”
乔妮儿有些意外地惊呼回头，“老板好，今年第一次拿到不菲的年终奖，所以我打算把爸妈都接到金陵来，过个旅游年。”
“他们明天才能飞过来，所以今晚抓紧时间多学点。”
吴涛点点头，“记住，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有机会也要多陪陪父母家人。”
“嗯！”乔妮儿重重地一点头。
仗着和吴涛关系熟捻的裴颖走过来，调侃着说道：“老板，放眼全华夏，恐怕没有哪家老板像您这样劝员工回家过节的。”
吴涛也是丝毫不端架子道：“元启科技本来就是创下很多新纪录的公司，横竖也不差我这一回了。”
说完挥挥手，“行了，都早点回吧，我上去看看。”
裴颖的调侃虽是不假，但吴涛的心情依旧不错。因为他从这次放假而不放松的工作状态里，看到了元启科技打破原有桎梏，重新迎着新目标启航的热烈氛围。
因为公司发展元启科技这样的量级，能够不断地超越自己，便是进步。
电梯上到萧紫霞的那一层，门开，竟然是一片漆黑。
明明刚才在楼下看的时候，是亮着灯的，所以吴涛下意识地以为跑错了楼层。
又看了电梯楼层号，确实没错。
倒是柳若曦耳朵灵敏地道：“老板，好像有声音。”
踏出电梯，二人绕过秘书室，直奔总经办一看，里头隐约亮着烛光。
等到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时，再转身想溜已经来不及了。
一直以女强人面目示人的萧紫霞，抬脚踢了死皮赖脸的顾飞一脚，然后欲言又止地追出来叫住了他：“老板。”
吴涛转过目光，拱拱手说：“打搅了打搅了，我们这就撤。”
柳若曦也明白过来，没想到一直不苟言笑的萧总竟然在公司里搞烛光晚餐这一套，所以憋着笑，很是吃力。
这时候，顾飞自然是背锅的没错了。
萧紫霞甩锅甩的毫无压力，“都是顾总一定要来，搞这种调调～”
第1265章 实力不允许我低调
撞破人家这二人世界本就是不对，所以吴涛很多话到嘴边，忍住了没问。
挥挥手解释说：“我就是看这楼层亮着灯，所以来看看。那什么，我先回去了，你们慢聊。”
拜拜了您哪。
结果这么一来，反倒让萧紫霞更加拉不下脸来，说什么也不让他走了。
于是扯着柳若曦一起，四个人，坐一起。
即便是仍旧端着红酒，就着烛光，可味道早已不是那个味了。
顾飞有些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偏偏还发作不得。
直到吴涛嗅着酒杯的浓醇酒液，意味深长地品酌着道：“这酒的气味怎么这么熟悉呢？我昨晚才喝过……”
顾飞立马就怂了，“这红酒不都是那个味么？”随即对吴涛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小涛，正好你也在，给我们俩的事参谋参谋，具体该怎么办合适。”
吴涛喝了口红酒润润嗓子：“你俩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有什么好参谋的？”
萧紫霞被说得脸颊绯红。
顾飞却有些急赤白赖，“萧家毕竟不同一般人家，这个程式什么的，肯定很讲究，是吧？”
眼看着顾飞说得连比划都用上了，吴涛恍然大悟，“敢情你俩这事，还没正式通知双方父母？”
顾飞一拍大腿，指了下吴涛，心说你总算是明白了。
萧紫霞这才接茬解释说：“我本来今年早点回去，就是想跟家里通个气。结果顾飞放心不下，非得约我在公司里整这么一套。”
原来事情是这么回事。
吴涛脸色一整，看向顾飞道：“飞哥，你虽然是我准舅舅，可我必须得批评你，这事办得不够爷们！”
“都到谈婚论嫁的节骨眼上了，你还指望着女人给你打前站，去跟家里人通气。传出去，你这顾老总的威名掉不掉价，丢不丢人！”
顾飞怔然看着吴涛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心里不由自主地就被带偏了。
吴涛话却还没完，“照我说，你明儿直接跟紫霞回去，该见丈人见丈人，该送年货送年货！”
“可是萧家毕竟是名门望族，我这冒然登门，会不会太草率了？”顾飞心里是真的发虚，“要不小涛，不，吴总，吴老板，你陪我一起去，给我壮壮声威？事成之后，什么都好说！”
吴涛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地摆摆手，“别以为你俩的事，萧家会不知道？真不同意的话，早就把你们拆了。现在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我去算是怎么回事？你要是真有诚意，让外公外婆跟着去，既显得有诚意，又有身价。”
萧紫霞眼前一亮。
顾飞仍旧蹙着眉头，心里头还没转过弯来。
其实这也难怪，他早就独来独往惯了，很少以来顾学礼和殷文芳两口子了。
如今突然让老两口去卖面子，潜意识里就难免犹豫，接受不来。
不过吴涛心里明镜似的，这事要想圆满，只能这么办。
当下也不管顾飞犹豫，直接放下酒杯，拉上就走：“现在就回去找外公外婆商量，这事我陪你们去。”
顾飞一回头，正想拿萧紫霞说事呢，结果一看对方满脸喜色的，心下什么都明白了。
劳斯莱斯车队和顾飞的保时捷先后离开元启科技。
回去的路上，吴涛先是拨给了顾瑾，把这事给她透个风声，让她先过去稳住二老。
然后又给萧锐光打了个电话，拍着胸脯给顾家担保，让他无论如何要回去一趟，陪着接待顾家登门拜访。
挂了电话，柳若曦微笑着说：“老板，你嘴上说这不管、那不问的，其实比谁都上心。”
“那是！”吴涛也不否认，“毕竟一个是我最得力的下属，一个是我准舅舅。我不上心谁上心？再说了，我这实力，也不允许我低调啊。”
虽然是玩笑话，可柳若曦却深以为然。
回过神来，展演一笑，好奇地接着问道：“对了，老板，顾总带来的红酒有什么问题么？”
“那是天元古堡的藏酒，你说呢？”
柳若曦吐了吐香舌，原来顾总那红酒是从御花园别墅顺的，怪不得当时怂的那么快。
由于吴涛要先送柳若曦回锦绣华庭，所以萧紫霞的保时捷是先行抵达学府小区。
停在楼下的时候，旁边就停着一辆省府牌照的公务车。
萧紫霞看在眼里，心里便有了数，下了车，顺势从后备箱里取了两盒茶叶，看得神思不属的顾飞格外惊讶：“你连上门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其实这是元启科技最高规格的礼宾用品，萧紫霞的车里常年备着。
今晚是仓促行事，来不及专门出去采买了，萧紫霞这才拿出来临时充个数。
不过面对顾飞的好奇，她还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当然，我早就准备了，就怕你心血来潮拉我回家。”
这话说得顾飞有些无地自容，两人眉来眼去这么多年，而且就在自家家门口，他却没带人上门过，哪怕是吃个便饭都没有过。
回身接过礼品，顾飞顺便抓住了萧紫霞的手，特别用力。
上了楼站在门前，顾飞深吸一口气，接受到萧紫霞眼里的鼓励，抬起手来正准备敲门，房门咔的一声从里头打开。
顾瑾那张脸急不可耐地出现在俩人面前，“怎么才到，紫霞是吧，快点进来。”
顾飞还没来得及进门，旁边的萧紫霞便被顾瑾先一步拉进门了。
等到他跟着进门后，才发现客厅里五个人、十只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自己和萧紫霞，就像动物园看大熊猫似的。
更夸张的是，除了安蓉之外，顾学礼两口子和安定国两口子全都是一袭盛装，正式的不能再正式了。
墙上的时钟已经临近十点了。
这个点，这幅阵容和打扮，实在是让顾飞哭笑不得，“你们怎么都来了？”
虽然看起来有些滑稽，萧紫霞却感受到顾家对自己的那种重视。
尤其是殷文芳和顾瑾娘俩，拉着自己上看下看的，看得泪眼婆娑，嘴里还直念叨说：“姑娘，委屈你了……”
这话听得顾飞心里格外不是滋味，怎么就委屈到她了？
然而顾学礼一本正经地紧盯着幺儿子，安定国也一个劲地拉着他品茶、转移注意力。
目的就是为了让老娘们先交流交流，然后再商量接下来的正事。
第1266章 简约而不简单的拜会
谈正事自然离不开吴涛。
况且今晚这次见家长，还是他间接促成的。
作为顾飞一方的实力派人物和重量级代表，吴涛的出席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这一点，不仅是顾学礼认定如此，连安定国也觉得理所当然。
事实上在萧家面前，他这个省级大员，也只是忝为助攻。真正起到主要斡旋作用的，只能是早就和萧家搭上关系的吴涛。
吴涛抵达的时候，看到顾家这般如临大敌的阵仗，心里也是忍不住想笑。
顾学礼一袭崭新的中山装正襟危坐，和一身古典旗袍装的殷文芳看起来，特别的民国风。
至于说顾瑾从上到下，更是名贵而不高调，一看就透着十足的贵气。
倒是安定国穿着一件不起眼的夹克衫，要不是浑身那卸不掉的官架子，还真容易让人看走眼。
憋着笑和众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被安蓉拉到身边坐下的时候，后腰上被结结实实地扭了一记。
心有灵犀到这份上，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墙上的时钟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夜色渐渐安静下来，夹杂着偶尔传来的噼里啪啦的擦炮、摔炮声。
屋子里众人却是格外的热情，在顾瑾拾掇下，热茶、瓜果点心全都端上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提前在过除夕夜呢。
这阵仗弄得萧紫霞也紧张了，跟着心里过意不去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这原本只是她假意的谦辞，说说而已。其实心里头还是格外受用的。
这方面瞒不过老板吴涛。
哪晓得顾飞就真的当真了，跟着附和道：“就是，照我说，明儿我跟着紫霞过去就行了。何至于你们搞出这么大阵仗？”
顾飞毕竟是在外头浪惯了，对于见家长这些正经场合的规矩本就心生抵触，以至于根本就不会打心眼里重视。
殷文芳听了照头就给了这幺儿子一下，随即还讪讪地给萧紫霞卖了个笑脸，“小萧，他就是好说浑话，你别往心里去。”
顾飞是什么样的人，萧紫霞又岂能不知。
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嫁给谁不是嫁？毕竟在她这个层级上，想找个各方面都满分如意的郎君，本就是极难。
所以对于七八十分的顾飞，倒也能忍。
更何况，俩人一旦结合了，萧紫霞有自信能拿得住顾飞。
这其实是一个加分项。
但是婚姻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尤其是这两人背后的家庭。一个高知，一个高干。
按说顾家这背景，拿到哪里都能上得了台面的，根本不用老俩口和安定国俩口子操闲心。
无奈这顾飞浪荡这么多年，终于要浪子回头了。
殷文芳这心情是既喟然又感激，以至于心里头本就拿小儿子的婚事小心翼翼的了。哪想到对方这家世如此显赫，顿时让老俩口更加诚惶诚恐了。
这些情况，吴涛心里都明白。但是到了现场之后，发现安蓉纯粹是一副看小舅舅热闹的派头，干脆也跟着一起看热闹，傻乐了。
直到话题有些推不下去，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安定国这才放下茶杯，将他提溜出来道：“小涛，你觉得呢？”
然而不等吴涛接茬，安蓉便先笑了，“爸，小舅舅的婚事，你问他干什么？他又没有结过婚……”
话未说完，便被安定国瞪得咽回肚子里了。
安蓉吐了吐香舌，感受到肩头传来的触碰，侧脸促狭地看着吴涛，一副我看你能说出什么道道来的架势，全然没把顾飞的婚事放在心上。
其实这也难怪，毕竟俩人年龄差距不大，从小玩闹惯了。
即便现在顾飞老大不小的了，可在没结婚的安蓉眼里，这长辈形象还是立不起来。
不过吴涛可不能这样想。
而且眼前这一个个长辈的着急，他看在眼里的，也容不得他不重视。
“其实我觉得，只要外公和外婆亲自过去，表达出重视就足够了。对于双方家庭来说，诚意到了，形势越简单越好。”
这话深得顾学礼的认同。
在他这样的学者眼里，一心不喜那些交往上的繁文缛节。
只是殷文芳可不这么想，她是高校教授不假，但她同时还是个操心幺儿的母亲。
“化繁为简是没什么问题，”殷文芳犹疑着说：“可紫霞家里毕竟是……”
言已至此，萧紫霞立马表示，“简单点没什么，我爷爷是军人出身，就喜欢直来直去的。”
这方面是落定了，殷文芳紧接着提出另一个问题，“我就担心这爷俩都去的话，顾飞这小子会犯浑。”
这话说得好隐晦。
除了安蓉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顾飞一副不以为然，以及萧紫霞没听出弦外之音来，其他人都是一副深以为然、必须重视的面孔。
尤其是安定国，又把目光投向了吴涛：“要不小涛你看看，方不方便跟着去一趟？”
安蓉又坐不住了，“爸，吴涛是晚辈，这事怎么也轮不着他出面……”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安定国打断道：“你别说话，看小涛的意思。”
吴涛拍了拍不忿的安蓉，先垫了一句，“婚姻大事，我相信飞哥不会当作儿戏，肯定会好好表现的。”
“所以这事呢，我跟着出面到萧家肯定是不合适。”吴涛紧跟着解释道：“会让这事的性质变复杂了。”
这话是没说服安定国，但他也没有当场驳斥。
不过吴涛接下来话锋一转，顿时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觉得这办法再好不过了。
“……但我可以跟着去一趟，和萧大哥聊聊，在外围替你们敲敲边鼓。”
“这样甚好，甚好。”顾学礼当即表态了，安定国也跟着点头，他听得出来，吴涛说是敲敲边鼓，其实就是保驾护航去了。
毕竟这小子的影响力，可不单单是资本雄厚那么简单的。
有他跟着去，这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萧紫霞见机得快，一脸美滋滋地道：“我先谢谢老板关照了！今年家父和爷爷南下西杭来过年，不会耽误您太久的。”
最大的问题落了定。
众人都是心下一松，紧接着顾瑾便拉着殷文芳的手开始张罗起来了，“妈，这大过年的上门见亲家，你想好带点什么趁手的了没？”
殷文芳一拍脑袋，甚是可爱，“哎呀，瞧我都老糊涂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第1267章 打Call也要讲究章法力度
等到一家人商量出点眉目出来，时间已经指向了十二点了。
安蓉趁着一家人送萧紫霞出门的时候，悄悄地上了吴涛的车队。
顾瑾因为要留下陪母亲一起准备见亲家的大礼，所以并没有走，也便顾不上她。
至于安定国看是看到了，但他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俩孩子平日里也都很忙，难得有机会在一起。
车队刚离开学府小区，安蓉便在后座忍不住地嘲笑吴涛瞎凑热闹，不该去走这一趟。
吴涛笑了笑，并没有瞒她道：“你以为我想去压阵么？还不是你爸，三番两次把我提溜出来，我不接茬都不行。”
安蓉歪着脑袋疑惑道：“是哦，他为什么这么做？真是搞不懂他。”
“刚才那架势也很明了了，”吴涛把伊人玉手握在手里边摩挲边道：“如果我不接茬的话，外婆八成要找上安叔的。”
“……可是安叔的身份是体制内的人，对上萧家这个红字头，是一点优势都没有，只有陪跑的资格。更关键的是，安叔他现在不宜和对方直接接触，传出去难免会小题大做。”
对于这里面的道道，安蓉平日里不爱琢磨，此刻被这么一点，当即便想通了。
“看来我还得谢谢你咯？”
吴涛耸耸肩，一脸傲娇地道：“我本来不想说的，是你非要问的。”
安蓉拍着吴涛肩膀，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道：“行啦，一会我会好好谢谢你的……”
收到柳秘书长打来的电话，柳传志意外之余，竟然是一点都不奇怪。
自己这次金陵之行，的确是有些唐突了。
而紧接着会面预约被果断接受，着实让老柳有些受宠若惊地，以至于疑神疑鬼地想着，这事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结果现在好了，被放了一次鸽子，反倒让他心里踏实多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
柳传志忽然觉得自己在金陵还是有朋友的，摸出手机，才发现新配的摩托手机里面没有对方的号码。
于是从公文包里一阵底朝天的翻找，总算是在最里层找到那张朴实无华的名片。
重整思绪，一字一顿地拨打过去。
第一遍，果然是没通。
这老家伙！柳传志不仅没有丝毫的愤懑，反而饶有兴致地再度拨过去。
这一回，振铃三声后，电话别立刻接通：“喂，哪位？”
“我。”
“哦，”对方是一点都不意外，也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像极了失散已久老伙计的脾气，不紧不慢，甚至听不出感**彩。
兴许搞技术的都是这样？
柳传志理解归理解，可是情绪上难免有些波动，“我昨儿到金陵来了，和吴总见面。结果现在被放了鸽子，竟然有了半日闲暇。”
“老板他日理万机的，放你鸽子倒也正常。”对方解释了这一句，可能以为是表现出了最大的诚意，于是话锋一转，“不过我可没时间陪你叙旧，我这忙着哪。”
说完，电话就挂了。
柳传志看着手机，听着里头传来的嘟嘟声，一脸的苦笑。
得了，现在算是真没朋友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开。一位操着台腔的年轻人走进来，老气横秋地道：“柳总，既然吴总暂时没空，不如我请你在金陵逛一逛，也见识一下民国‘首都’的风采。”
这话说的，竟然激起了老柳的爱国心，“这是我国的一大省会，有时间我会自己逛。要你这个台巴子反客为主？”
要不是考虑到带上他和吴涛见面，能拉近些关系，柳传志甚至想把这个油腔滑调的台巴子当场轰出去。
不过话说出口，他就觉得有些过了。毕竟日后联想手机大抵还是要用对方开发的芯片的。
没错，此人就是联发科的太子爷蔡文秀。
蔡文秀讨了个没趣，正打算转身就走，结果又听柳传志找补道：“刚才那话，当着吴总的面，你也敢说么？”
听着这语气，蔡文秀讪讪一笑，也明白现在没旁人在场的情况下，双方都需要一个台阶。
于是便就坡下驴道：“对不住，柳总。你知道，我就是随口说说，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个屁！
柳传志很想这般吐槽，可是眼下绝不能让情况更糟糕，所以也只能接受对方的致歉。
哪想到蔡文秀趁机再次邀请他一起出游，而且脸上带着满满的诚意。
这顿时让他有些尴尬了。
去吧，俩人的关系没好到那份上；不去吧，又像是不接受别人道歉似的，影响后续双方的合作。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陡然响起。
柳传志指了指手机，随即接听起来，电话那头连个招呼都不打，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在芯片研究所走不开，你有空过来的话，我可以请你在食堂吃个便饭，就这样。”
说完，也不管老柳究竟去不去，便径自挂断了电话。
显得一点诚意都没有。
然而这个没有诚意的邀约，对此时此刻的老柳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当下对着挂掉的电话假模假式地道：“有空有空，我这就过去。”
说完，如释负重对蔡文秀解释说，“金陵的一个老朋友邀请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蔡文秀耸耸肩，“知道，是倪大院士吧？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目送着蔡文秀出门去，柳传志咂摸着，老倪同志在关键时候，还是靠得住的。
所以去就去吧，正好自己也想去芯片研究所看看，看看老倪的理想究竟落实到哪一步了。
这多年的冤家，到了一定的层面，反倒是轻描淡写地解开了。
与此同时，推了和柳传志会面的吴涛，此刻也并不轻松。
由于此去南下西杭，也有两三个钟头的车程，所以一大早，吴涛便跟着出发了。
只是这一夜吧，接受了安蓉太多的谢意，真正合眼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一上车便连打着哈欠。
然而忙活了一夜没合眼的殷文芳，此刻仍旧是神采奕奕。
扯着他问东问西，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的，让他一点休息的机会都没有。
倒是顾学礼有些抹不直，打岔道：“小涛，其实你不必动这么大阵仗，把你两辆劳斯莱斯都出动了。”
吴涛想得很简单，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打call不仅要讲究章法力度，而且必须倾尽全力、毫无保留！
两辆劳斯莱斯，一辆送顾学礼俩口子和顾飞登门；一辆载着自己去见萧锐光。
兵分两路，双管齐下！
这阵势也真正是没谁了……
第1268章 偷得浮生半日‘怼’
柳传志兴匆匆地赶到芯片发展研究所的时候，从外头看，真是毫不起眼。
那斑驳的外立墙面，和院落里陈旧的格局，甚至于看门的大爷，都透着旧时机关里陈旧作风和味道。
尤其是老大爷甩出一份访客登记表，透过老花镜看着他时，老柳更是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从衬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试探着道：“大爷，我是联想公司的，和倪院士有约……”
“叫谁大爷呢？”老大爷一脸的不情愿，那言下之意，你比我也年轻不到哪儿去！所以接下来的话，在老柳听来，带着一股的报复怨气，“甭管是哪个公司的，那也不好使。”
“……进这家研究所的，不仅访客登记表必须要填，而且闭路电视里会记录来客的面容，谁来都不能马虎。”
柳传志抬头一看，咔咔咔咔，四面八方起码有七八个枪式摄像头对着自己。
这阵势颇有一种进入机密基地的既视感。
和先前的第一印象比起来，实在是有些违和。
得了，乖乖地填吧。
拿起笔，柳传志适应着很久没写过自己名字之外的落笔感，勉励地在访客登记表的每一栏里，写下差不多的内容。
即便有些内容，他有些不确定该不该那样填。
所以在老大爷过目的时候，柳传志是真的生怕这位暴躁老哥一个不乐意，给自己怼回来，让自己重写一份。
好在，并没有。
如释负重地接过访客牌，柳传志乖乖地挂在胸口，深吸一口气，开始在众多枪式摄像头的笼罩下，步入大楼。
进了大楼，立刻有个身着保安制服的年轻小伙子上前来招呼，而且特别彬彬有礼的样子。
这才是现代化研究所该有的样子嘛。
柳传志跟着进入一间更衣室，换上了合体的防静电服和鞋套，以及帽子，从头到脚，全副武装。
然后被检查了手机，发现是带摄像头的。
即便是像素不高，年轻保安依旧表示，这个得留下来，不能带入。
柳传志做了最后的尝试，给倪光南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后，只听对方道：“按规矩把手机上交之后，直接上来。”
得，放弃治疗了。
柳传志把手机交给对方，换到了寄存箱的一张条码纸。
这玩意，在国外挺常见，没想到这研究所倒是配备上了，挺下血本啊。
手机虽然照旧被收了，但是保安知道他是倪院士的客人，态度和口气上明显都客气了很多。
不仅亲自给他送进了电梯，甚至帮他按下了直达倪院士办公室的楼层按钮。
电梯很新。
柳传志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先前对于研究所的错误印象，也在慢慢地颠覆和改变。
不管是院里密集的摄像头，还是更衣室那先进的寄存柜，以及服装和严格的保密检查流程，都不是传统机关所能配备的。
而眼下的电梯里，更是大有玄机。
监控自不必说，关键是一人一梯，中间不带停的。现在就算是他按下其他流程的按钮，电梯也不会停下打开。
因为按下楼层，必须刷卡才能生效。
这又是国外传来的新鲜玩意儿，柳传志心里清楚，兴许再过几年，国内也会普遍推广。
但是现在看起来，就是与众不同。
一路新鲜感十足地到达七楼，电梯门开，倪光南已经亲自等在门口了。
这倒不是说老倪对自己有多重视，而是他一向不习惯指使别人做这种迎来送往的事，来抬高自己的身价，所以便自己做咯。
即便如此，柳传志依旧一副和老友寒暄的热情样儿。
只是老倪对此却反应寥寥，弄得他实在有些尴尬。
但是紧接着，柳传志就被这个楼道两旁房间里那精密复杂的实验设备震惊到了。
这并不是倪光南的所长办公室，而是实验楼层。
老倪竟然在自己工作的地方，毫不避嫌地接待自己，柳传志对此还是有些小感激的。
只是这点小感激还没维持三秒，便被倪光南接下来的寥寥数语给打破了。
“这是欧洲进口的全套半导体实验设备，这边是老美进口的，前面是东瀛那边赠送的……”倪光南说得毫无保留似的，架不住话锋一转，“这些都是机密，你看看就行，别往心里去。”
其实这话有些多余了。
因为隔行如隔山，柳传志瞪大眼睛仔细看，也根本看不懂。
不过他心里有点酸，“老倪，这么些进口设备，恐怕花费不菲吧？”
倪光南也是怼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口气，“这栋楼里的设备，都是全华夏拥有的最先进半导体实验设备，有些甚至是亚太地区的独一份，你说呢？”
口气是怼人的口气没错。
但是那眼神，看在柳传志的眼里，绝对是爱设备如子的自豪样儿。
“老倪，你说当初我们要是进这么多设备，你是不是早已经是国内半导体产业的领军人物了？”
这话有着讨好的嫌疑，所以特地避开了‘如果那样的话，联想今天会怎么样’的话语。
饶是如此，依旧被倪光南毫不客气地怼回来了。
“这么多设备，当时的联想买不起，更~买不到！”
丢下这句话，倪光南快步走了几下，登时冲出去好几米远，迎上对面兴匆匆找来的一伙白大褂，“所长，90nm芯片制程的感光工艺方面，经过调整优化，有0.1%的效率提升。”
倪光南接过报告单扫了一眼，眉头拧的更深了，“才千分之一么？距离我们预估的千分之五差距不小，是不是哪个环节不对？”
一伙白大褂原本兴奋的心情，立刻被深深的疑惑所代替。
倒是有个头脑活泛的家伙，特别出头道：“所长，即便只是千分之一的提升，对整条工艺的良品率提升也有很大促进，这点我们推算过了。”
“……而且，效率有提升，起码说明我们努力的方向没错。”
然而倪光南回应的时候，是一点都没留情面，“说明不了这个结论，小樊！科学就是科学，来不得半点的偏差。起码、基本这类的词汇，不要出现在我的报告里。”
“……这样小樊，你今天就负责领着联想的柳总参观参观。其他人，跟我到会议室，重新过过这次的优化方案。”
柳传志眼看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离去，脸色顿时垮了：这就把自己抛下了？
不过他发现旁边的小樊同志脸色似乎更垮，联想到刚才的遭遇，于是套近乎地宽慰道：“小樊，老倪就是这样的脾气，你也别灰心。”
小樊回过头来，摇摇头，“柳总你不懂，在研究所里负责接待客人，本身就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柳传志：“……”
第1269章 藏富于民，藏富于国
从金陵南下到西杭的路程，其实并不远。
只是因为这一路上出了江东省地界，进入邻省的高速公路上之后，车速便快不起来了。
这不仅是因为这里的高速公里建的早，只有双向四车道的缘故，更是因为路上的车子明显比江东省多很多，已经隐有后世高速大堵车的趋势了。
宋壮开车的脾气在安保队伍中一向是算好的了，遇到此情此景，也不禁连番咒骂。
说着‘如此发达的一个省份，竟然拥有着如此糟糕的高速铁路网’‘民脂民膏都喂进狗肚子里了’之类的浑话。
吴涛听多了，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壮叔，你看看这周围的车子，比起江东省有什么不一样？”
宋壮被这么一打断，也只能收敛负面情绪，着实认真观察了一番道：“最大的不一样就是车多，而且里头低调的豪车真是不少。”
“是吧？”吴涛循循善诱地接腔，“咱们的车队，要不是刻意拢聚在一起，真正混入这高速车流中，根本就不起眼。”
宋壮一听这话，心里头因为车队豪华霸气引发的自豪感顿时收敛了很多，连带着耐心也跟着涨了不少，“老板，你说的还真是。”
“那壮叔，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什么原因？是因为西杭省比江东省更发达么？”
这问题对于宋壮这样的粗人来说，无疑是有些深奥了。
饶是如此，宋壮依旧挠着头思考了一会，“这我不太懂，老板。不过我听说，西杭省的小老板们全国跑，哪哪都有他们的影子。”
“不错，西杭省是藏富于民，而江东省却不是。等到了西杭市，道路条件恐怕会更严峻一些。”
吴涛这话，即便没有刻意的引申，仍旧让宋壮脑海里泛起了疑问，究竟哪种模式更好一些？
答案他无从得知，但却对自己刚才‘民脂民膏都喂进狗肚子里了’的言论有些过意不去，嘿嘿地冲吴涛连笑几声，“老板，难得我一粗人，你还这么费力地点醒我。”
果不其然，等到车队进入西杭市区，速度更加快不起来了。不仅如此，甚至连队形也无法保持，被分割多处，淹没在西杭市的滚滚车流之中。
千古美景，西杭一处。
作为美丽传说白蛇传的故乡，西杭是全国有名的旅游城市。
即便是临近年关，旅游的热度仍旧不减。不少有条件的家庭，开始兴起了旅游过年的潮流，挤得西湖周边的景点是爆满，以至于辐射影响到周围核心城区和数个街区的交通。
然而没人想到，在游人如织的西湖周边，竟然有着一处幽静的国宾度假区所在。
吴涛的车队腾腾挪挪地终于找到了幽深的入口时，武装警戒线里头一辆军牌的吉普车上立刻跳下一个人来。
不是萧锐光，还能有谁？
和门口的岗哨签了一道手续，劳斯莱斯车队得以放行进入，一路延伸下来，几乎占据了整条湖滨大道。
萧锐光迎上第一辆劳斯莱斯，结果下来的却是一脸娇羞的小妹萧紫霞，“哥~”
结果萧锐光却没心思理会小妹此时此刻的骄傲和放纵心情，大手一挥道：“老爷子那里，你自己去摆平，我今儿是专程出来接待吴总的。”
跟着萧紫霞下车的顾飞一听这话，准备跟大舅哥套近乎的热情，登时被浇透了大半。
萧锐光找到吴涛的时候，对方正在照顾着顾学礼老两口下车，执晚辈礼汇报些什么。
无非是接下来安排之类的内容。
如此一来，萧锐光也只好暂时忘却门第之间，以晚辈的身份对顾学礼老两口的到来表示欢迎。
这话听得吴涛不痛不痒的。
直到顾家三口随着萧紫霞，搭乘劳斯莱斯幻影直奔萧家小楼，吴涛这才拽着萧锐光打听道：“瞧你这样，莫非今天他们面对的真是龙潭虎穴么？”
萧锐光眉头一扬，却也不答，反而揶揄道：“你都整出这么大阵势了，不是早有自己的判断了么？”
吴涛眉头一皱，“实在不行，我亲自登门拜访老爷子一趟。总不能我这好不容易做回保媒拉纤的活，到头来还被人给撅回去。”
“……就算顾院士能咽下这口气，我也丢不起这个人。”
碎碎念还没倒完，萧锐光便先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中带有得逞的笑意，“这可是你说的！只要你肯见老爷子一面，紫霞的婚事怎么都好说。”
吴涛三脸懵逼？？？
萧锐光一把揽着吴涛上车说，“走，找个地方再慢慢说。”
等到吉普车发动之后，吴涛便耐不住性子了，“萧大哥，我这为你妹子婚事忙前忙后的，你们却在这里套路我？”
萧锐光勉力摆摆手说，“老弟，你这也不能怪我。我也是父命难为，这回要是达不到目的，恐怕今年又过不安稳。”
“……至于说紫霞的婚事，家里就她这么一个小妹，连事业选择都没干涉她，更何况婚事了。只要紫霞自己乐意，老爷子那里不会反对的。”
果然人一进入生意场，再耿直的汉子，也会变得一肚子弯弯绕。
萧锐光的话说完，回之以他的，是吴涛的一张毫无表情、看向窗外的冷脸。
耿直的老萧顿时慌了，顾不得比吴涛痴长十来岁的年长姿态，一个劲地叫唤：“吴老弟？吴总？吴老板？华夏吴？”
仍旧是不理。
萧锐光心里头绷不住了，“对不住，吴老弟，是我的错。说吧，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这一回。”
吴涛头也不回地道：“这里景色不错，别墅也很养眼。要不你给我弄一栋，赶明儿我也能到这里度个假，过个节什么的。”
“这里我真弄不到。”萧锐光苦着个脸说，“拢共没多大的地界，还养着一片特供的茶园，关键这里是不能买卖的。吴老弟，换个条件。”
吴涛却是坚持不换，“等我见到老爷子时，再问问看。”
萧锐光有些挠头，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家老爷子出难题么？
很快，吉普车停在一栋偌大的古典庭院门口。
吴涛推门下车，透过门往里一瞧，才发现这里是一处具有皇家园林风格的酒店。
规模不大，但是进入的门槛却不低。
所以里头并没有什么人。
也罢，今儿这半天就在这里好好享受了。
至于顾飞那边上门提亲的事，已经完全不需要担心了。
第1270章 大院子弟，竞相结识
放下心怀，吴涛施施然踏进这处幽静雅致的所在，入眼之处，尽皆是赏心悦目。
不仅布局高雅，景致秀美，就连配备的服务员，都是清一色高挑长腿的江南女孩。
这华丽阵容，让他不禁想起了人民大会堂的礼宾小组配置规格了。
说是千挑万选，都不为过。
再加上江南水土颐养出来的那种气质，格外的灵动出挑。
只是，好看归好看，这不搭理客人算是怎么回事？
吴涛眼瞅着礼宾女孩们站成一排，各个目光齐刷刷地笼罩着自己，却没有过来招呼的意思，心里头就有些诧异。
莫非自己这生面孔，在这个体制森严的地方，根本就不好使？
直到萧锐光从后头追上来，吴涛才发现，那帮子礼宾女孩们依旧只是行注目礼，仍旧没有过来招呼的意思。
充其量是那注目礼里面，带着点熟识的笑意而已。
敢情是谁都不搭理啊！
在萧锐光的引领下，二人轻车熟路地沿着一旁的旋转楼梯上了楼，吴涛这才问起这个事。
老萧同志当时就笑了，“你别看她们只是礼宾，可那也是正经的国家在编人员。对于来这儿的客人，不了解内情的进不来，熟悉情况的又最忌讳招呼逢迎的。所以长此以往的，就成这样了。”
倒也可以理解。
二人说话间，转身上了楼，正碰上迎面走来了一帮人。那高谈阔论的派头，几乎要把屋顶给掀了。
然而一见到萧锐光出现，个个都老实得像个乖宝宝似的，不仅声音低了下去，就连各个脸上都带着谄媚的笑意。
萧锐光回头看了吴涛一眼，虽然没开口问什么，吴涛也知道他的意思，跟着不着痕迹地摇摇头。
于是这才和吴涛拉开距离，洒然地迎上这群红色二代们。
萧家的实力，在红字头家族之中并不算是出类拔萃的。
但是自从萧锐光搞了钢铁厂，真正搞得风生水起，甚至带着整个国家的钢铁联盟，同东瀛那边打了场成功的对台戏之后，他的地位便跟着水涨船高，成为顶尖之流的一员了。
毕竟不管在哪个圈子里，都是崇拜和尊敬真正有本事的人物。
不过吴涛对这个二代圈子并不太感冒。对他来说，认识萧锐光一个就够了。
所以干脆脚步不停，绕过这群狂拍老萧马匹的二代们，继续往前走。
即便注意到身后有几道目光扫过来，他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很快，萧锐光打发完这群红色子弟们，快速追上来。和礼宾美女说了声，开了个顶头的包间。
包间很大，功能很齐全。其内的奢华和平素里见到的五星级以上大酒店，别无二致。
除了一些细致的小物件和摆件家具们，有些惊人之外。
单说这藤桌上摆着的茶具，吴涛拿起来一看，便是出自紫砂名家顾大师的手笔。
接过礼宾美女送来的茶叶，萧锐光谢过对方，便亲自操着小红炉侍弄起来。
吴涛倒也干脆，往椅背上一坐，真就把自己当成远来的客人了。
对此萧锐光是没觉得有丝毫不妥，照旧摆弄着茶具和小红炉，看那熟稔的程度，萧家老爷子八成也是个好茶的主。
“见到我刚才那帮大院朋友了吗？”萧锐光看似无意地提起道。
吴涛点点头，“虽然没仔细看，但他们对你都很尊敬，我还是看出来了。”
“这还不是托你的福？”萧锐光也算是打蛇随棍上了，“往常我找不着门路的时候，他们这帮子人也都不拿我当回事。”
眼见吴涛有些不置可否的样子，萧锐光继续道：“你还别不信，在咱们这个圈子里，虽说都是托祖上的福荫，但却最羡慕靠自己本事趟出门路来的人。”
吴涛听得漫不经心，“这倒是新鲜了，我头一回听说。”
小红炉的炭火很快，转眼便发出咕咕嚓的响声了。
萧锐光一边用滚烫的开水把茶具挨个烫了遍，一边提起道：“不过他们之中也有几个不错的家伙，有没有兴趣，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吴涛当即摆手，兴致缺缺地道：“别介，这圈子里我认识你一人就够了。”
这反应倒是让萧锐光有些出乎意料。
原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才跟那帮大院子弟打了包票的，哪想到自己一开口便被吴涛给撅了回来。
这脸有些丢大发了，以至于他手上泡茶的动作都有些迟滞了。
沉默了半响，萧锐光决定再试试看。
“你的意思我也理解，朋友不在多，有几个知心的就成。不过他们之中真有两个性格不错的，特别崇拜你，做梦都想结识你……”
话未说完，吴涛就笑了，“萧大哥，这大过年的，你说这话，我可没红包给你啊！你们这大院子弟，二代圈子，对我一介平民生出崇拜这种情绪，说出去谁能信？”
“……旁的不说，他们走在对面，能认出来我吗？”
萧锐光顿时放下紫砂壶，失笑道：“吴老弟，你这是对自己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多么缺乏认识啊？别说我那帮大院子弟了，就说这里盘正条顺的服务员，要不是因为这里的规矩森严，早就扑上来找你签名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
萧锐光脸色顿显尴尬，看得吴涛一愕，转瞬明白过来，“既然来都来了……”
“得嘞，吴老弟你多包涵，这事是我没办好。”萧锐光嘴上低声说着歉意的话，然后才扬声道：“进来。”
随即一个四方脸与有荣焉地走进来，迎上二人的目光，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看年岁，和萧紫霞差不多，估计又是哪家的幺儿子了。
这样的人，大都是被家族惯坏了。至于萧紫霞，毕竟是女的，而且是个特例。
所以一念至此，吴涛心里已经对此人划上了叉号。在他看来，与其交一些低质量的所谓朋友，不如花点心思踏踏实实把事业做好。
直到四方脸走过来，冲着他啪的一个立正，“吴哥好！我是陈军伟，仰慕您的丰功伟绩已久，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吴涛失笑着摇摇头，觉得这个大院子弟实在是笨拙的可爱。不过在他身上，吴涛依旧感觉到了和萧锐光同样的气息军人。
看来都是当过兵的狠角色啊。
第1271章 专攻经济江山的大佬
吴涛这眉头一挑，就觉得这陈军伟来头不简单。
这身上的血性，纵然是有在部队锻炼出来的，也应该不乏骨子里、基因里遗传的成分。
再加上明明三十多岁的人，却能冲自己这个二十来岁的人叫一声哥。
这份能屈能伸的忍耐，绝对是不简单。
“一起坐吧。”吴涛招呼着，算是表明了态度。眉眼间不忘瞄了萧锐光一眼，见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心里的猜想被印证得大差不差。
看来陈军伟的到来，萧锐光是既知情又意外。
知情的是，陈军伟一定央他引荐过，比如关键时刻给个信号什么的，否则老萧同志刚才不会说那么多铺垫的话。
至于意外的是，自己这边还没松口，这人便大着胆子敲门进来了，弄得老萧刚才一脸紧张满肚子嘀咕的。
估计一会私下里，萧锐光少不得要逮到这家伙一顿骂。
不过眼下，陈军伟倒是识趣，一屁股坐下来，便主动接过泡茶倒茶的重任道：“我来我来，你们聊，你们聊。”
萧锐光讪讪地笑，这话不知道该从何处聊起了。
倒是吴涛很坦荡地说起：“刚才我和萧大哥正说到大院子弟，你觉得这个圈子怎么样？”
陈军伟提着紫砂，给吴涛和萧锐光都满了一盅，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道：“要我说啊，咱们这群大院子弟啊，最好的年华都荒废了。五千里河山，能玩的都玩遍了。”
“……真正到这趁节上，国家大发展，开始傻眼了。除了巧取豪夺之外，真正凭本事做出来事业的，也就萧大哥这独一份了。”
“……而且，刚才那群哥们，吴哥，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心底里还不知道怎么羡慕您呢。生意场上翻云覆雨、白手起家，金融界里运筹帷幄，和国际大佬谈笑风生。”
“……相比于咱们祖上打下的政治江山，您现在打下的就是经济江山！高科技产品走出国门，您是全华夏的开山之祖……”
眼看着这陈军伟话匣子一打开，滔滔不绝的，夸得吴涛自己都有些扛不住。
虽说这话有一定的事实依据，可是这口气，实在是令人消受不了。
所以吴涛这话锋一转，便打断了地方，直奔主题，“陈兄弟，明人不说暗话，大家都很忙。说吧，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又能为我提供些什么。”
够直接的。
即便是练就了一张利索的嘴皮子，陈军伟此刻也难免有些词穷。
实在是这个问题，大家本就是心照不宣的。真正宣之于口的话，好听不好说，好说又不好听了。
“吴总，”一开口，就不是吴哥了，“俗话说，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头。虽说你有萧大哥这样一个定海神针，但也需要我这样一个上蹿下跳的活泛角色。”
“……还有日后产业上我的份额，您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我绝无二话！”
“哟？”吴涛咧了咧嘴，露出一嘴的白牙：“很有诚意，但是并没有吸引力。”
哥差你那点份额么？
旋即话锋一转，“这样吧，刚才我跟萧大哥说了，想在这园子里弄一套宅子住住。萧大哥说他没辙，你既然作为他的互补，想想办法？”
“这……”眼瞅着吴涛对这里一副神往享受的样子，陈军伟古铜色的脸上憋得通红。
别的大话，他可以吹，可是这个园子里的别墅，他真不敢。
“吴总，要不咱换首都的一套四合院？”
吴涛好整以暇地摇摇头，“四合院我有了，就在后海边上。”
陈军伟顿时愕然了，四合院他要弄，也得求爷爷告奶奶地弄，到头来还不一定能让对方满意。
结果人家已经有了。
剩下的，能有什么可替代物？陈军伟不由急的抓耳挠腮。
一直没说话的萧锐光抬脚踹了陈军伟一脚道：“你这憨货，真以为人家差你那一套宅子？逗你呢！”
“啊？”陈军伟犹自不信，转而信誓旦旦地道：“吴哥，你换个条件，我上刀山下油锅也要帮你办到。”
“真的？”
“百分之一百二的真！”
“那行！”吴涛一脸严肃，“劳烦你跑一趟，看看萧老爷子那边见得怎么样了？”
陈军伟难以置信：“就这事？”
吴涛点头，萧锐光又作势欲踹。
“得嘞！”陈军伟一兴奋，连京腔都更圆润了，“您就擎好吧，吴哥，我去去就来。”
等到包间里又剩下俩人的时候，萧锐光放下茶盅，郑重地解释道：“老弟，我也没料到他能不请自来，这是我的错。”
“萧大哥，说这话就外道了。”吴涛不动声色，“况且他这人性格确实对我胃口，即便今天交不成朋友，日后有机会也会交上的。”
萧锐光端起茶盅，“不管怎么样，老弟这份人情，我承了。”
“萧大哥，我们马上亲上加亲的，说这话不是外道了吗？”吴涛笑着颜。
“瞧你这稳坐钓鱼台的劲，就不怕顾飞那小子有个闪失，把咱家老爷子给惹毛了？”
话音刚落，包间门被一把推开，陈军伟兴匆匆地跑回来道：“成了，已经谈成了！”
紧接着萧紫霞也跟着走进来，“哥，你们别在这里坐着了。老板，我爸有请您呢。”
吴涛长身而起，“嗨，说什么有请，该我去拜访才对。萧大哥，咱这就走吧？”
一行人鱼贯而出，隐隐将吴涛拱卫期间，那架势看得一众礼宾美女们，目光落在吴涛身上，熠熠生辉。
吴涛和萧锐光前头走着，陈军伟和萧紫霞落在后头。
“紫霞，你终于要嫁出去了，我这心里总算是落下了。你知道，我以前一直担心你嫁不住出去的。”
“滚！”萧紫霞作势要踹，却踹不到在部队里摔打过的家伙，“我这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说这话来取笑我？”
陈军伟也是打蛇随棍上，无理也要搅上三分道：“你怎么没得罪我了？旁的不说，就说眼前的。你有这么牛批的老板，为什么不早介绍给我认识？”
萧紫霞对于这个儿时的大院玩伴，损起来是毫不留情，“你也配！”
陈军伟被这话噌的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才来了句，“等我日后跟着吴哥发达了，你看我配不配？”
萧紫霞：“呵呵……”
第1272章 相见恨晚的忘年交
吴涛和萧老爷子的见面，倒是比任何人想象的，更加水到渠成。
兴许是在各自领域里，都有对阵老外的经验，老少俩人一凑到一起，便聊到旁若无人的飞起。
顾飞刚刚通过了萧老爷子的考验，心里头正乐得屁颠颠的，顾不上其他。
而萧紫霞这边，又因为新身份忙着对顾学礼和殷文芳二老献殷勤，表热情。
唯独剩下萧锐光和陈军伟面面相觑地默默喝茶，眼睁睁地看着吴涛和平日里把自己个训得跟三孙子似的萧老爷子，谈笑风生。
果然人家能把事业做到这么大，大到上头不敢轻举妄动的程度，不是浪得虚名的。
这种随风潜入夜的好手段，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比拟的。
“哥，老爷子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吧？”眼看着二人聊得没个歇，陈军伟心有戚戚焉地问萧锐光道。
萧锐光扫了一眼场中的情况，默然点点头，“没错，老爷子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唔……
陈军伟沉吟老一会，仍旧硬着头皮问了，“哥，你看我究竟送点什么给吴总才好？”
“真要送？”萧锐光剑眉一挑，态度介于正式和非正式之间地问。
“当然，这是必须的。”陈军伟倒也干脆，“你们萧家和他之间，有紫霞这个桥梁。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啊。”
萧锐光也说了，“不过我可提醒你，迎来送往建立起来的关系毕竟脆弱，而且一回送，二回送，总不能回回都绞尽脑汁地送吧？”
“那怎么办？”陈军伟慌了。
“所以，”萧锐光转着手里的茶杯，“我建议你，和人好好处，才是正经。”
陈军伟更是抓耳挠腮地发愁，“可他未必有时间搭理我！”
“这就看你心意和本事了。”萧锐光笑着，点到为止。
其实能和萧老爷子聊得这么欢畅，倒不是说吴涛有人见人爱的本事。
而是他熟悉国内外未来几年的发展大势，和老年人聊起来，是一点磕绊都不带打的。
说话间高谈阔论，却有时有惊人之语。
尤其是谈到最近剑拔弩张的国际局势，美帝那边不停地喊话，甚至整军备战的消息都通过媒体的些微渠道透露出来了。
吴涛便百分之百地笃定说：“距离小布什出兵应该不需要多久了。”
这话听着很保守。
可是听在萧老爷子里耳朵里，那是绝对的新鲜。这段时日以来，也有不少人和他谈起时下老美这步棋，大多都说是虚张声势而已，不用在意。
毕竟这世界和平太久了。
“你怎会这般笃定？”萧老爷子虎目里精光一闪，神采奕奕地追问。
吴涛打了个哈哈，“大概齐是因为小布什是老布什的种，骨子里留着同样好战的血液。”
萧老爷子不由一滞，随即一老一少一起笑成了不倒翁。
笑完之后，萧老爷子拍着吴涛的膝盖说：“算了，我就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就冲你这眼光和格局，当今世上的确是没几个人可比！”
“……不过我倒想问问，你觉得这回美帝的军需装备，比起十几年那场动静，又该如何？”
吴涛听得一愣神，这个问题萧老爷子想到不奇怪，但对他来说，就有些过于专业了。
印象里，90年代那场局部战争，的确是让华夏上下朝野震动，直接导致了后续十多年前的国防建设方针调整和部署。
通过十多年的默默发展之后，就在华夏政府觉得可以喘口气的档口。小布什再次戎笔一挥，又给咱华夏上了一课。
想到这里，吴涛的神色陷入沉重了，连带着语速都缓慢下来，“老爷子，如果说上次动静让全世界见识了电子战在未来战争中的重要性，那么这回展示的恐怕将会是全方位的高科技战争……”
一席话说得是振聋发聩。
以至于连顾学礼都被吸引过来了，至于有过从军经历的萧锐光和陈军伟更是听得无比震骇，热血沸腾。
直到家里的张婆子过来通知说，饭菜准备好了，萧老爷子这才意犹未尽地回过神来。
“小涛，没什么大事的话，就留在西杭过年，正好趁机咱爷俩好好聊聊。”
这就直接留人了。
不等吴涛婉拒，萧紫霞第一个反对了，“哎呀，老头子，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我老板他多大的产业，哪有闲工夫陪你闲唠嗑。”
“……再说，你不是也意识到发展高科技的重要性了么，那就更不能留他了！”
这话要是换做萧锐光说，恐怕当场就要挨呲。
可从家中最受宠的老闺女嘴里说出来，萧老爷子只有呵呵笑的反应。
更何况，这话真的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这样吧，小涛，亲家，你们稍后片刻。我突然技痒，去去就来。”
萧老爷子说完，便兴匆匆地直奔书房去了。
萧锐光和萧紫霞兄妹俩面面相觑，全都弄不清楚自家老爷子这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神秘兮兮的。
直到盏茶的功夫，萧老爷子从书房里红光满面地出来，手里头还拿着一个墨宝。
“我呀，乘兴写了幅字，送给小涛留个纪念。”
果不其然，这上面的人，都喜欢留点墨宝啥的。好像不拿幅字，就跟没来似的。
吴涛道谢着接下，展开来一看：科技强国！敬赠吴小友，下头还留了个大红的印章。
这字写的遒劲有力，意气风发，属实不错，还算拿得出手。
倒是陈军伟不无艳羡地道：“老爷子，中秋那回家父请你写幅水调歌头，您还给推脱了呢。”
萧老爷子俩眼一瞪，“没事写那等文艺骚词干啥，不当吃不当喝的。”
陈军伟吓得直咧嘴，萧锐光接过话茬道：“爸，您这是三年来的头一回留字了吧？”
萧老爷子摆摆手，“别说得那么稀罕，小涛要是能留下来多待几天，让我天天写都行！”
“……行了，开饭吧！”
饭局还是定在先前吴涛喝茶的那酒店里的。
规格自不必说了，更重要的是今儿好事谈成了，萧老爷子又难得遇到吴涛这样能够挑起他谈兴的小对手，所以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特别开心。
作为唯一的不相干之人陈军伟，也厚颜蹭了这顿饭。
越吃越是发现，吴涛真是不简单，眼光格局他看不真切，但起码胸襟气度是让人折服。
连一向爱挑礼的萧老爷子都对他赏识又看重，看来今后抱紧这条大腿，是绝对不会错了！
第1273章 孙育荣的内心野望
就在西杭饭局开始的时候，柳传志也差不多结束了在芯片发展研究所的参观，来到楼下的大食堂里。
小樊有些沮丧，对着满盘子的美味，无动于衷。
不知道自己因为一时错话，何时才能真正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而柳传志同样是心情提不起来。
他倒不是因为感受到了倪院士的冷落，而是在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之后的心情沉重。
相比于走‘贸工技’路线的联想，三番五次地提倡要发展科技，以技术立本，却始终逃不脱雷声大雨点小，最终不了了之的结果。
研究所这边，每一项都是实打实地、不打折扣的落实到位。
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回过头来想想，老柳同志忽然意识到，兴许从一开始确立发展路线的时候就错了。
毕竟一家企业的风气一旦成型，后期再想改，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轻声一叹，老柳一肚子的唏嘘……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怎么，柳总这是很有感触，还是在心里偷偷骂我不待见老友？”
柳传志抬头一看，勉强挤出个笑容：“哪里的话，大院士，你就别埋汰我了。”
倪光南端着餐盘在对面坐下，却见旁边的小樊还在眼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
“行了，行了，下午回到实验室，我看你表现！”
小樊如临大赦，端着餐盘笑嘻嘻地保证，“是，所长。”
餐桌边就剩下俩人了。
倪光南对着餐盘，吃得喷香，勾得柳传志食欲也跟着上来了，“老倪，还记得咱们卖出第一台电脑的时候，捧着个盒饭，蹲在门口，你蹲左边，我蹲右边，吃得比这儿香的日子吗？”
“忘不了！”倪光南顿了顿，继续狼吞虎咽。
柳传志兀自保持着自己的吃饭节奏，一边细嚼慢咽，一边目光射出回忆之色道：“记得那时候，我说过，左技术，右贸易，两边都要抓，两边都要硬！”
“……可是后来，我没能坚持初心，以至于联想发展到今天，想要转型已经尾大不掉了。”
说到这里，柳传志喝了一口汤，一副认识到错误的悔过样。
倒是倪光南把筷子放下来了，沉吟道：“虽然这话说了，你可能不爱听，或者听不进去，但我还是要说。”
“……凡是打一开始说这也兼顾、那也兼顾，还都要抓、都要管的，九成九要沦为空话。鱼和熊掌，还不可兼得呢！”
说完，倪光南径自长身而起，“行了，一会就不送你了，你自便吧。”
眼见着昔日老伙计一言不合，起身就走，柳传志一直强扭的心里开始拧巴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够诚恳的了，甚至话里话外都对当年的错误决策和行为作出了批判的意思，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还是不被认同。
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呢。
老柳同志是断然不会承认现在刚刚收购了手机产业的联想，已经无药可救了的。
连总设计师都说过‘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呢，一个大国尚且可以如此，区区一家企业怎么会办不到？
我偏要做到给你看看！
老柳同志的骨子里，终究还是流淌着好胜的血液。
只是他也没有前后眼，料想不到多年以后，当物质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之前一直挂在嘴边的精神文明早已经被丢到历史的下水道里去了。
想再捡起来？呵呵。
西杭，余杭区。
劳斯莱斯车队刚刚离开西湖那块宝地，便被匆匆赶来的一辆挂着政府牌照的帕萨特拦住了。
一行人全都意外地伸头张望，心想着这是谁这么不长眼，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
直到孙育荣区长打车上下来，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才散去。
火急火燎赶过来的孙育荣屁颠颠地跑到劳斯莱斯旁边，敲了敲窗，吴涛点了点头，宋壮便下车亲自帮孙育荣开了车门。
吴涛微微欠了欠身，拍着身边的座位示意说：“大过年的，孙区长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啊。”
“哎呦喂，吴总，您这不辞劳苦到我的地盘上来，无论如何，也得给孙某一个尽地主之谊的机会啊！”
吴涛本想着拉他上来坐坐，说说话就完事的。
这眼见着对方坚持在门外说话，他便不得不斟酌了，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半了，就算赶回去，和联想柳总的饭局也得到晚上了。
所以如果顺路的话，孙育荣的地盘倒是可以顺道去看看。
于是采问道：“孙区长现在哪个区高就？顺路的话，我去看看。”
“万分荣幸，吴总，我在安淳县，就在这往南不远，顶多一个钟头就到了。”
一个钟头，你可拉倒吧。
吴涛当即便否决了过去的想法，伸手拉着孙育荣上了车：“时间紧迫啊，孙县长，我们还是边走边聊吧……”
孙育荣不是个死皮赖脸的人。
关键是在车上，吴涛真的认真听了安淳县的现在发展情况，得知安淳县现在和北江一样靠着发展旅游业，作为经济支柱产业，便提醒孙育荣，一定要严防死守，做好抗非工作。
至于说具体投资上的事，虽然印象里，暂时没有具体的产业链项目能够落户这个县级，但是不妨碍华耀房地产和天启投资入驻这个地方寻找机会，提供支撑。
听到后来，孙育荣连连点头之余，还是忍不住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吴总，我听说软件谷项目明后年有望推广开来，您看，是不是有可能把软件谷落户到安淳县来？”
“……我和县书记领导班子都讨论过，决定成立经开区。如果这个软件谷能够落户到我们的经开区，那……”
这野心可真够大的，也是真敢想啊。
只是话未说完，便被吴涛打断道：“老孙，你觉得这事现实么？”
孙育荣脸色有些讪讪，搓了搓手，不得不面对现实说：“单凭我们县委县政府的力量，那指定不可能。但如果吴总能够做出倾斜性的批示意见，我想也不是不可能，嘿嘿……”
这话，吴涛要是真信表面意思，那可就是瓜怂了。
批示意见？这老孙是把主意都打到老首长身上了。
吴涛笑了，“老孙啊，不是我打击你。你有这想法，也不怕梁首长跳脚骂你！西杭市这边潮流暗涌的，余杭、西湖这几个区，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地盯着软件谷这块肥肉？梁首长站在高处，怎么可能插手这么具体的地方性工作？”
“哎，嘿嘿~”孙育荣是即懊丧，又不好意思。
那样子，吴涛看的实在是于心不忍，“其实啊，孙县长，你也不必这么灰心。安淳县的经开区该搞还是搞，如果未来能够作为软件谷的配套产业基地，那就够你们玩的了。”
孙育荣顿时眼前一亮，“哎，吴总，请您详细给我讲讲……”
第1274章 意料之中和预料之外
孙育荣从吴涛车队离开的时候，心里头像是抹了蜜一样的美。
之前从安定国那里得知了吴涛行踪的消息，心怀惴惴地过来拦车，直至最终说出心中的野望时，一直都是倍感压力，以至于有些喘不过气来的。
毕竟软件谷项目虽然潜力惊人、政绩份量更大，但带来的压力，同样也是无与伦比的。
假使真的通过吴涛的力量，达到了从余杭、西湖各区口中强力夺食的目的，那么安淳开发区所面临的冲击就达到一个空前的高度了。
搞好了，觉得你利索应当。
一旦搞差了，那就等着被各区头头脑脑的唾沫星子淹死吧。
现在好了，吴涛这随手一指，给软件谷项目做配套，不仅给了他在各区中寻找盟友的机会，而且和现在安淳县的地位更匹配哟。
正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孙育荣坐在车上，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吴涛这主意给的妙，给的好。
果然不是一般人！
打发走了孙育荣，吴涛总算可以在车上老老实实地睡一觉了。
车队已经踏上了归程，按照宋壮的估计，即便到金陵城会晚一些，也不会晚太久。
相比之下，心中大石刚刚落定下来的顾飞，此刻是绝没有心情睡觉了。
一开始挥别萧紫霞的时候，顾飞这心里还美着，琢磨着迎娶佳人的美梦呢，于是在校内账号上频频地撩拨萧紫霞。
萧紫霞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结果顾飞这就开始畅想着俩人婚后的幸福生活了。
置办上一栋大宅子，买几辆豪华跑车，这都是基本配置。
所以萧紫霞听着顾飞盘算起的时候，也就忍了。直到顾飞说起，要生俩孩子，一男一女之后，萧紫霞摸起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了一行字回过去：“婚后我要一年回两次娘家，十一一回，过年一回。”
顾飞登时哑火了，一脸沮丧。
这次过来提亲，虽然过程很顺利，但顾飞知道，那是有吴涛从旁压阵的结果。
事实上，经过这次见面，萧紫霞的家世背景，尤其是不怒而威的老爷子，以及那隐隐的大院子弟圈子，都让顾飞感到莫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不是单纯的权力威压，亦或是身份差异，而是实实在在的阶层差异。
所以一想到，今后要独自面对萧家老爷子，顾飞就忍不住心里直发怵。
这可怎么办……
车队回到金陵，已经是华灯初上的傍晚了。
主干道上一些梧桐树干上，被挂满了稀稀朗朗的彩灯，五彩缤纷地点缀着节日气氛。
吴涛连家都没来得及回，便直接来到新世纪大酒店。
虽然是自家的产业，但地儿是蔡文秀做主挑的。
吴涛赶到的时候，宋巧亲自在大厅迎接，并且一路领着他直驱帝王厅。
得知吴涛一家今年打算在金陵过年，宋巧也趁机问起一些安排：“酒店的年夜饭做的还不错，要不要给您留两桌，也能让兰姨轻省些？”
“等我问问再说，”吴涛没有直接应承，“不过过年就图个气氛，老一辈有时候就图着忙得乐呵，那样才有意思。”
宋巧点点头，“没关系，反正我今年留在金陵值班，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告诉我，我来安排。”
说话间，俩人来到帝王厅门口。
门外左右分列俩旗袍美女，齐齐地躬身行礼，“老板好。”
话音刚落，蔡文秀便一马当先地冲出来，冲着吴涛连连拱手说：“吴总，跟您拜个早年的啦，新年好！”
吴涛笑着应承，眉头跟着一挑：“怎么，现在拜过了，真正过年正日子时，不打算拜了？”
“没有的事啦，”蔡文秀依旧是那副腔调，“只是提个前，抢个先而已的啦。”
随后柳传志也跟着过来道：“吴总，冒昧叨扰，还请见谅。”
对于老柳同志，吴涛自然不能这般打趣了，当下脸色一整：“哪里的话，柳总对我们之间合作这么上心，我铭记在心。倒是这两天有些俗务，慢待了柳总……”
不等吴涛把话说完，柳传志便打断说：“理解理解。”
说话间，吴涛把外套丢给包间服务员挂起来，掠起袖子说：“那就坐吧，咱们边吃边聊。”
作为酒店最豪华的包间，容纳二十余人是绰绰有余。
结果现在只有三位，所以宋巧特意换了小一点的桌子，即便如此，仍旧显得空旷得慌。
蔡文秀和柳传志分别拱卫着吴涛而坐。
柳传志发现自己琢磨了一下午定下的决心和积极态度，都比不上此时此刻蔡文秀的上杆子、拍马屁。
所以他挺郁闷的，心里盘算着那一条条的，始终找不到提起的由头。
好在吴涛并没有被蔡文秀带着话头走，很快掌握了谈话的节奏：“首先我祝贺你们二位能够精诚合作，开辟华夏手机产业的新格局。”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捧了。
一直活跃在华夏大陆的蔡文秀，的确是梦想着有朝一日，拿下华夏内地手机市场处理器的份额的。
到那时，在移动处理器方面，的确是一种新格局。
而对于柳传志来说，收购摩托罗拉，一方面是为了改变公司技术狠抓不起来的不利局面，另一方面也不乏想要在华夏手机市场上冲一冲的。
但是这话从元启科技的大老板嘴里说出来，老柳深知自己绝不能这样坦然受之。
否则，那不等于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么？
“吴总，过誉了。联想搞手机，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谈不上什么格局不格局的。”
柳传志把自身的姿态摆的很低，“更多时候，是为了向元启科技学习，学习这种‘科技为第一生产力’的发展方针。”
吴涛笑了，“柳总，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手机产业即将面临一次空前的机遇，我还指着和柳总携手，将那些国外品牌，彻底从华夏市场撵出去呢。”
蔡文秀逮到了机会照死狠拍马屁，“吴总说能行，那就指定能办到。”
柳传志只剩下赔笑，还能说些什么呢。
然而吴涛话锋一转，便扯开正题，“柳总，贵公司的新手机产业，既然打算用联发科的硬件平台，那么软件平台就用palm吧。现在palm的占用率过半，又没有授权费，有利于贵公司尽快推出成熟化的产品。”
虽然这话没有以商量的口吻提出来，柳传志依旧一口答应：“好，吴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这个，在吴涛的预料之中，于是不动声色地说：“柳总请讲。”
柳传志深吸一口气道：“采用palm软件平台，免不了技术上的合作。我希望能够借此机会，派驻一支精干的技术研发队伍进入元启科技学习深造，将贵公司的技术氛围带回联想……”
吴涛眉头一挑，咦，提条件倒是意料之中，可是提这样的条件，却是预料之外……
第1275章 即便只是买楼也很赚
一番话，让吴涛感受到，这回老柳的心气有些不一样了。
吴涛自然想不到，今天老柳同志在倪大院士那里受了多大的刺激。
不过意外归意外，这事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能把元启科技踏踏实实的技术氛围传播到同行业公司，吴涛是欣然而为之的。
兴许这样，未来国内的产业氛围真就会有些不同呢。
这也是吴涛乐意看到的局面。
“没问题，柳总。”吴涛举杯道：“这样的安排，本就是在合作协议允许的范围之内。”
柳传志特地将酒杯压低少许，一脸恭敬地说：“吴总，我干了，你随意。”
“别……”吴涛刚想打断，却已经拦不住老柳同志一扬脖子，把酒全干了。
气氛顿时有些热烈了。
加上蔡文秀本就是个人来疯的性子，而吴涛考虑到吃完今晚这顿饭，自己也算是进入过年放假的节奏了，所以便听之任之了。
一场酒喝到九点多钟，酒瓶子倒了五六个。
老柳同志舌头已经开始不利索了，搂着蔡文秀这张小白脸，在那儿称兄道弟。
蔡文秀倒也不怂，即便口音改不过来，士气却是一点都不怂：“喝啦，都在酒里！”
其实最后的酒瓶里，早就被吴涛叫人换成纯净水了……
学府小区。
回到家的顾学礼老两口，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看着儿子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性子不改，顾学礼严正地警告他，今后不许出去瞎混。
顾飞本不愿意搭理自己亲爹，但是架不住亲姐也在，他势单力孤的，只能认怂。
啃着鲜嫩的大苹果，耳提面命地听着最亲的仨人，在那儿絮叨来，絮叨去。
那话多得，几乎比他这半辈子听到的都多。
然而叮嘱完眼前这茬，殷文芳欣慰之余，忍不住心里往前一琢磨，“瑾啊，你说这下一步该怎么办？是先订个婚，再结婚？还是直接找个日子一步到位？”
“哎呀，饶了我吧？”顾飞终于是忍不住了，“妈，不就是扯个证的事吗？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一向慈母面孔的殷文芳，也难得地冷了一回脸，“你给我坐下，少跟我乍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事还轮不到你拿主意。”
顾飞没辙，加上顾瑾也冲他使眼色，只能当场败退。
临了顾学礼也摘下眼镜，郑重地道：“不管是哪一种，萧家我们还是得再去一趟的。该有的礼数不能少，否则让人瞧扁了去。”
吴涛回到御花园别墅的时候，先去9号楼逛了一圈，跟自家老娘点了个卯。
老爷子那儿已经睡下了，他便没去打扰。
倒是老娘张惠兰拉着他说了半宿，说的都是今晚安蓉过来亲自下厨做饭的事。
这倒让吴涛感觉稀奇了。
天安公司今天刚放假，安蓉便过来卖力表现，看来是很有眼力见嘛。
张惠兰扯完东篇，又拉起了西篇，无非是家长里短的一些事儿，直到最后，才吞吞吐吐地提起自家老子今天打来电话的事。
于是吴涛就问了，“我爸什么时候回来？这一家人团圆的，就差他了。”
“这事他也说不准，要是账都要到了，他早就回来了。”张惠兰说完，还加了一句：“就这，你爸还死活不让我说的。”
吴涛笑笑，“我爸也是，我是他儿子，跟我还分里外的。”说完又拍拍自家老娘的手臂道：“放心吧，妈，我不会让他知道是我使的劲。”
张惠兰欣慰的就要当场流眼泪。
吴涛受不了这阵仗，赶忙转移话题：“对了，小江和黑蛋这俩熊孩子呢？”
“已经睡下啦。”张惠兰借助揉揉眼的动作，恢复了正常，顺手一指楼上道：“这不，你花婶回来了。”
吴涛闻言便长身而起，“那行，我去看看花婶。妈，你先睡吧。”
转身上了楼，正琢磨着看看花婶睡没睡，结果花婶的房门大开着，里头一袭真丝睡衣的花婶，正带着金丝眼镜，在灯下翻书。
眼见吴涛进来，花婶便长身而起，笑语嫣然地迎过来，“忙到这么晚，还过来看看？”
“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忙的再晚，也得过来。”吴涛随口解释，却让花婶动容的不行。
“其实今年过年，可以不必在家里叨扰的。我那边的房子也装好了……”
吴涛接过花婶递来的温水，打断道：“过年不就是图个人多热闹嘛，小江和黑蛋这俩孩子，谁离了谁，都缺灵气。”
花婶温婉地坐下，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优雅大气的女人味。
“这么晚了，花婶你在看什么？”
花婶干脆把桌子上的文件拿过来道：“项王集团一年的财务报表，我想着理理，琢磨着明年该干些什么。”
吴涛没打算接手，只是很大条地道：“花婶你不必太有压力，现金流充足的话，就多开几家门店，多经营几家酒店，发挥规模效应，扎实做好品牌。”
“……关键的是，不管怎么扩张，楼盘和门面都必须买下来。”
花婶顺势将财务报表放在腿面上说，“这两年，你那面的产业，不需要这边的输血，项王集团倒是真的积累了不少现金流。”
“……我听潇潇说，手头的现金流过多，是一种经营效率不高的表现。所以一直想着，该怎么把这钱花出去。如果单纯买楼的话，会不会太简单粗暴了些？”
吴涛脑海里也没多少想法，所以只是问起道：“去年不是说要拓展百媚千娇的上下游么？这方面，开展的怎么样？”
花婶唔了一声，“去年通过天启投资，也投资了几个生物项目的研究。但是距离多年积累的国际大牌，终究还是差点意思，品牌效应暂时还立不起来。”
“那就慢慢来！”吴涛应付的更加简单粗暴，“实在不行，就买楼。我相信买完楼，应该剩不下多少了吧。”
说到这里，吴涛的目光一撇，就看到了财务报表上的净利润：21亿！
这么大的一笔钱？这着实超出他对项王集团的期待了。
花婶心里不禁有些飘然，“就这潇潇还说，没有把固定资产的增值部分考虑进去呢。”
“花婶，你太棒了。”吴涛这时候的夸奖，就不能再有任何保留了。
原以为这里头包含了买楼的增益，却没想到花婶竟能把这摊子产业搞得这么漂亮。
可见是真用了心思的。
其实花婶心里清楚，不用吴涛夸，单凭她和政府方面打交道的经历来看，自己的地位也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不过听到这单薄的赞誉，她仍旧是很高兴，很开心。
“花婶，如果你没意见，将来这项王集团就留给黑蛋吧。”
“不行不行！”花婶花容失色地连连摆手，“这不合适。更何况黑蛋喜欢的不是服务业，他更喜欢在你手底下做事，捣鼓高科技。”
吴涛见勉强不得，也便放弃了，“那就看孩子自己的选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