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最稳定持久的网络生态
眼看着周遭同学们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耳听着他们的豪言壮语，胡宁露出了一脸深意的笑容。
果然不出本人所料。
不声不响地沉寂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放大招了。
一想到这里，胡宁隐隐还有些小期待呢。
就在这时，一道不以为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他以为靠钱能砸出来用户？简直是笑话！没有真正核心的媒体内容和展示重点，靠着普通网民的闲言碎语，就能形成固定的生态圈，挖掘出有价值的产业链？”
“……他怎么不去做梦呢？”
又是王小川那狭隘的声音。
这回胡宁已经有些免疫了，闻言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至少他在用实际行动去做，这可比做梦勇敢多了，不是么？”
这话连消带打，说得王小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没错，他自己的项目提案早已酝酿许久，可是自打那天创业研讨会上被吴涛批得分文不值时，他便失去了放手一搏的勇气。
所以胡宁这话一针见血地戳到他心窝子里去了，让他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当然像王小川这样的不看好者、冷眼旁观者有之，但更多的人，被这简单好玩、而又奖励丰厚的活动吸引住了，纷纷决定参与其中，碰碰运气。
哪怕是得个纪念奖，一盒巧克力也好啊，正好到时候用来过圣诞节了。
“走，排队上机去！”
“对哦，这种个人主页肯定是越早申请，越容易积聚粉丝，形成订阅啊！”
“没错，快走，到时候我们互相订阅……”
很快，不少人先后离去，目标计算中心机房。
机房部办公室里，胖墩墩的孙部长，正捧着一个大茶缸子，百无聊赖地看着报纸。
清华大学的计算中心机房，作为国家级重点实验室的一小部分，那规模绝对是全国数一数二的。
数百平米的无尘化机房空间，布署了最先进的ibm服务器集群，以及四百多台联想台式电脑。
这么多台电脑，平日里大都空闲着。就算是计算机系学生集体过来搞上机课，也最多占用一百来台。除此之外，每周能卖出去的上机票有限，基本不超过1000张。
只是今天，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起初，孙部长透过翻报纸的间隙，发现有不少人过来上机，心想着今儿哪个班又布置计算机作业了？
又看了会报纸，眼角的余光发现门外总有人影闪过。
这奇了怪了，如此规模，莫非是有哪一级的学生集体过来上机操作了？
侧头看了看台上的课表，今天这个时间段，应该没有啊！
又过了五分钟，这门外依然人头攒动的，络绎不绝了。
孙部长有些坐不住了，正打算出去问问情况，冷不防办公室门被猝然间推开道：“孙部长，今天上机票卖完了，您看怎么办？”
“不是有2000多张吗？至少够卖半个月才对啊！”胖部长一脸的不解。
来人摇摇头，喘着气指着走廊外头的队伍道：“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排队买上机票上机的人，太多了。这才一会功夫，上机票便卖光了。孙部长，你快想想办法啊……”
不止是清华如此，同样的情况在北大、人大、对外经贸、首航、首都化工、外国语等已经布署完校内网的院校里同步上演。
与此同时，端坐在天景公司办公室里的吴涛，看着自己的博客主页订阅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步上涨着。
这个数字很快突破1000，涨势不减，一个上午便直奔上万大关而去。
到了中饭之后回来，已经稳稳地达到了一万五千人！
作为校内网的第一个个人主页，每一个新注册的用户，都会被默认选择订阅他的网页。
所以这个数字基本上可以等同为校内网的注册人数。
当然，为了以示公平起见，吴涛的个人主页，并不参加这次的评选活动。
吴涛左右没事，随手点开了一些新注册的个人主页，这才发现发布什么内容的都有。
有人把自己酸溜溜的诗写在上面发布出来……
有人写一些游记，或者是散文之类的东西……
更有人干脆写个自编自创的笑话……
当然，也有女孩儿上传自己的美照，卖萌晒颜值……
但是吴涛发现，按照订阅排行，最高的那一小撮人，竟然是写小说的……
哟呵，竟然有人想到在个人主页上连载小说？
这倒是个不错的吸粉手段！有持续性，能形成习惯效应。
果然，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短短一天时间，发布的内容已经很丰富了，足足够看上一整天的了。
临到下班时间，裘无烟拿着最新的统计报告敲门走进来，疲惫的俏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道：“老板，我们取得了开门红！”
吴涛接过来一扫，头一天首都高校的校内网注册人数已经突破3万大关，稳稳保持在32000以上。
这个数字，相对于过去一周的不足1000人的注册规模来说，绝对是突飞猛涨了。
可是相对于首都近百所高校的百万目标用户群来说，才只是迈出了千里之行的第一步！
“干的不错！”该夸的时候，吴涛从来不吝惜称赞，“先给你们记一功，等月底发奖金！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接再厉。”
“我不累！”付出终于有了回报，裘无烟得意非凡的俏脸上只有兴奋，没有疲累。
“那好！”吴涛笑着放下手头的统计报告，“那就让谭星准备一些官方主页账号，推销给各大高校的机构和组织。首先咱们天景公司官方账号，这次活动的官方账号等，其次清华大学学生会官方账号等等，以此类推。”
“这也行？”裘无烟自是想不到校内网个人主页还能这样玩。
如果校内的组织和机构都使用校内网的主页平台发布消息的话，无疑会凝聚一大波粉丝关注。假以时日，这种习惯沉淀下来，用户群规模自然而然地便随之稳定下来。
吴涛意气风发地道：“我们就是要兼容并蓄，有容乃大！只有这样，才能更快更好地形成最稳定持久的网络生态！”
第797章 一阵分析智若妖
随着首都各大高校‘最受欢迎的个人主页’评选活动的陆续展开，很多人在丰厚奖品的诱惑下，兴匆匆加入了校内网。
注册一个账号而已，顺便写点内容，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更关键的是，万一要是火了呢？
虽然抱有此类想法的人占了大多数，但是高手在民间呀，有了物质的刺激，校内网的主页中迅速涌现出一批才华横溢的个人博主。
转眼时间到了十一月中旬。
首都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雪花儿虽不大，可是气温却骤降了不少。
吴涛裹上施千美新寄过来的羽绒服，带着安蓉一起捧着相机，在雪后的清华校园里取景拍照。
这阵子，安蓉为了增加自己博客主页的人气，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
吴涛笑着打趣说，“你想要什么奖品，我直接买给你不就行了？”
只是这话说出去，不仅没博得没人一笑，反而换了一记白眼。
“你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在这种活动上努力得奖么？”安蓉一脸幽怨地问。
吴涛挠挠头，他如何能不知道？无非是为了和他自己肩并肩嘛，这样才能真正配得上才子佳人的称号。
毕竟入学短短几个月来，吴涛的名气在清华已经是达到历届大一新生之最了。
军训旗手，被高官领导点名表扬过，以及水木论剑研讨会上的名声大噪等等。
相比之下，安蓉每次被别人提起时，都是以‘吴涛的女朋友’出现。
这让一向好强的安蓉多少有点丧气。
其实吴涛不在意这些，但没办法，安蓉在意。
“好好好，我这就帮你取景！”吴涛二话不说，端起相机开始琢磨景儿。
其实雪后的清华园，处处都是美景。但是安蓉想要的是能够发表在个人博客主页上，并且能够被校内网主页推送置顶的那种。
这就不那么容易了。
不过美景照片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因为照片本身之美而被人推崇，更重要的是这照片之后的主题内容。
所以吴涛一早便想好了这次清华园美景的主题，那便是反应清华大学的独有特点，并且能够形成一个系列的雪中景儿。
于是乎，第一个取景地，便是朱自清课文里的那个‘荷塘’……
与此同时，清华教二楼拐角处的自习室内。
胡宁正捧着刚借来的影印版书籍，在认真地翻阅着。自打了解到了吴涛的冰山一角，她内心的紧迫感便越来越强烈了。
毕竟作为清华学子，谁都不愿意甘居人后。
意识到了差距，首先想到的便是奋起直追。
不过胡宁看完这些国外引进的影印版著作，也会把一些想法和心得发表在个人博客主页上。虽说有些曲高和寡，可是她写博客并不是为了参加评选，而只是给自己做一个记录，留一个脚印而已。
她所在的教室属于小课堂，加上暖气片坏了，所以里头的学生并不多。
正看得聚精会神之时，教室门被推开，一股冷风瞬间席卷而入。
胡宁下意识地摸过自己的开水杯想要暖暖手，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凉透了。
就在这时，她抬起头来，接触到王小川风尘仆仆的脸庞。
王小川在她前排的座位坐下，作出一副偶遇的样子，从书包里摸出教材翻看着。
只是左翻翻右翻翻，书页沙沙地响，透着明显的心不在焉。
“找我什么事，说吧！”心思敏锐的胡宁早就看出来了，干脆放下书本道。
王小川心下一喜，连带着眼角一阵急跳，“既然碰巧遇上你，我就不得不跟你谈谈这校内网的最新情况。”
胡宁明白，眼前这家伙因为一句分歧，便跟自己较真起来了。
原本她对校内网的信心还没那么坚定，硬生生地被王小川逼成了校内网的拥趸一派。
而现在王小川过来，不用问，就知道是又来唱衰了。
胡宁不动如山，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姿态。
王小川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泛着墨香的打印纸，珍而重之地放在胡宁的面前。
胡宁抬眼一瞥，那是校内网主页根据订阅和流量推送的个人博客主页组成的预览图。
老实说，这种推送机制，胡宁觉得还挺有趣的，能够让人对校内网上一些有趣的内容一览无遗。
所以王小川把这个给她看，胡宁一开始也没搞清楚他是什么用意。
偏偏对方还露出一阵高深莫测的‘你猜’的样子。
左右琢磨了一会，胡宁还是没瞧出来，直接不耐烦地道：“这有什么问题，你直说。”
有些尴尬！但王小川很快掩饰过去解释道：“你看这些主页上推送的个人博客主页的订阅和流量数据，已经遥遥领先于寻常个人主页的数据了。”
“……我是活动头一天便注册了，结果到今天订阅人数还没超过50！据我所知，你的个人主页订阅人数也没超过100吧？”
“不错。”胡宁很干脆地承认道：“那又怎么样？”
眼见自己循循善诱的引导很失败，胡宁始终get不到自己的点，王小川是很着急：“这意味着未来的奖品，肯定会被主页上被推送的这些博主包圆了。一般人根本没得奖的希望了！”
“……如此一来，先前很多注册的同学们，肯定会渐渐失去评奖的兴趣。而对于未来潜在的注册用户而言，他们这次评选活动的奖品已经失去了诱惑力。”
“……所以我敢断定，从今天开始，校内网的注册用户增长和访问流量，肯定要走下坡路了。等到这次评选活动的颁奖结果尘埃落定，校内网的这股热潮，就要像一阵风般吹过去了。留下来的最多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气泡，最终摆脱不了烟消云散的下场。”
王小川信誓旦旦地说完，原本以为能让胡宁痛哭流涕地认同。
然而胡宁不仅没有痛哭流涕，反而噗嗤一声地笑了。
虽然这笑容还挺美，可是王小川却没有欣赏的心情，他开始慌了。
“王小川，我不得不佩服你这次的分析！”胡宁拍这手打着节拍，顺带着摇着脑袋，一副啧啧的样子道：“真是奇智若妖啊！”
这是称赞？可是怎么听起来如此不对味呢？
第798章 内容为王显威力
王小川很费解，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脑回路已经走进了死胡同。
他认为天景公司主办的这次活动中，那些丰盛的奖品已经花落别家了，所以带着碰运气想法的大学生们，必然是无缘奖品了。
而那些后来者，更是没什么希望得奖了。
所以，没有了丰厚奖品的号召力，校内网火爆的假象很快就会褪去，从而原形毕露。
按说这这逻辑、这分析，本质上也没错，甚至有些另辟蹊径，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
往难听了点说，那就是脑回路奇葩，太奇葩了。
想到这里，胡宁便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指着纸上那些被推送的精彩博客内容，反问道：“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些精彩的博客内容，会成为真正吸引校内网新用户的东西？”
王小川不由一愕，这个思路他还真没想过。
他一心一意地按照校内网垮台的思路想，无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条思路上来的。
如今被胡宁这么一点拨，顿时就无言以对了：tm的，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眼见王小川无话可说，胡宁微微一笑道：“其实在我看来，吴涛出资举办如此规模的百所高校联合活动，本意并不是为了用奖品去吸引大学生们去注册，而是为了激励和催生这些精彩优秀的博客内容！”
“……一旦有了日新月异的精彩内容输出，那么校内网很快就能够吸纳一大批稳定的用户群。日活率和流量这些指标，都可以得到保证。”
“……天长日久的，当校内网的信息量达到海量的规模时，将会有越来越多的同学离不开博客，离不开它！”
“……所以同样的现象，而我分析得出的结论是，校内网注册用户和流量将迎来一个新的高峰，就像那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不会吧！”王小川喃喃地道，但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一点动摇了。
胡宁不紧不慢地夹上书签，合上书本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至于会不会，我们到计算中心机房一看便知。”
王小川沉吟片刻，一咬牙道：“好，我们走！”
胡宁眯起了丹凤眼，一脸玩味地暗自道，这家伙看来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呀！
雪后的清华园，处处都是景。
胡宁背着双肩包，走出教二教学楼，一阵的心旷神怡。若不是身边跟着王小川这个死脑筋，心情没准会更好一点。
俩人走着走着，好巧不巧地碰见吴涛骑着山地车，前杠上载着安蓉，从东西主干道上悠悠地骑过。
由于雪后路滑，吴涛一个不小心，山地车骤然一打滑，突然侧滑而倒。
正准备伸手打招呼的胡宁，顿时惊叫出声道：“小心！”
结果下一秒，车倒人摔！
然而吴涛在倒下的第一时间，护住了安蓉。至于安蓉，则是紧紧抱死了怀里的单反相机。
“这么危险，你还顾着你那相机！”确定没有摔倒安蓉，吴涛这才出言轻斥，带着一丝责备。
安蓉施施然地站起身，无比认真地呵护着相机道：“摔了谁，都不能摔到它。这里面可藏着我们一上午的成果呢，我的博客主页就指着它翻身了！”
吴涛真是败给她了。
这时，胡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们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
吴涛露齿一笑，显得格外阳光自信：“没事，不用了，胡学姐。”随即又冲王小川道了声嗨，算是打过招呼。
目送着俩人欢快的笑声伴随着山地车远去，胡宁忽然觉着吴涛这样的男孩真是天下少有。发生危险的第一时间里，选择护住安蓉，而自己却毫无防备地倒地，结果新羽绒服上摔了一身的雪水，也不以为意。
真是太难得了。
相比之下，和自己同级的王小川同学，就差了好几个光年了。
不多时，俩人抵达计算中心。
原本这么冷的天气，很多人都不愿意出来活动，而是窝在宿舍里吹暖气宅着。
所以计算中心应当是冷冷清清的才对。
结果胡宁带着王小川从侧门直奔二楼机房的时候，才走到楼梯口，却发现已经无法寸进了。
因为上机排队的队伍已经排到了楼梯口。
实在是太火爆了。
俩人道了声借过，从楼梯口进入二楼，以找人的名义，穿上鞋套，走进机房。
负责网管的同学也不介意，反正没有空余的机器，想混进去也没用。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王小川跟在胡宁身后，从最后一排开始往前溜达。
开电脑上机的十之五六，都是一边开着oicq，一边开着校内网页面。剩下的四五成，要么是组团打反恐精英游戏的，要么是默默地在那里敲代码上机的。
很多人不厌其烦地刷新着校内网的页面，每每盯着一篇篇有趣的内容看得津津有味，拍案叫绝。
竟然真的有这么多人来上机，就是专程为了上校内网看看？
王小川感到莫名的匪夷所思，可是近在眼前的事实告诉他，没错，真的有！
校内网已经因为它优秀的内容积淀，成功地吸引住了用户。
果然这次评选活动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激励原创内容，形成自己独特的网络生态。
走出计算中心的机房，胡宁好整以暇地环抱着胸口问：“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我……”王小川支吾了半天，确实是没话说。
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是自己的同级同学呢。
胡宁语气陡转温和道：“王小川，你是个有才华的人，我挺看好你的。所以以后别总是盯着别人的创意找纰漏，有那时间，不如把自己的想法和创意付诸实践。”
“……将来就算是失败了，至少你也积累了失败的经验。若是永远不去实践，那你就永远没机会知道成功是什么滋味。”
王小川垂头丧气之余，听到这一番话，眼里顿时升起了一番希翼来。
胡宁说的没错。
有些事不去尝试一次，永远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俗话说得好，眼是懒蛋，手是好汉！
三思而后行是有必要，但是更多的时候，不能让瞻前顾后的毛病毁了付诸行动的大计。
第799章 野蛮生长和自由生长
初雪稍霁，安蓉的清华园雪景主题照如愿以偿地登上了校内网的首页。
先不说照片取景以及编排费了多少心思，单是那雪后未霁的表现力，便让一众首都高校的学子们趋之若鹜。
照片里的空气是清新的，视野是纯净的，连带着照片中的建筑和景点也显得格外清晰而真切。
原来大礼堂是那么的美，荷塘是那么的清幽……
这绝对是沙尘暴肆虐的日子里，所难以见到的美景。
不少人看了照片之后，纷纷开始后悔。早知道就不宅在宿舍里了，出去发现美景发现美，就算是发现不了，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好的呀。
受此影响，不单安蓉的清华园雪景日志受到追捧和热议，很多其他以雪景为内容的个人博客日志也都获得了不菲的点击率和订阅量。
如此一来，校内网的热度可以说是甚嚣尘上，一天上一个台阶，甚至隐隐有取代校园bbs的趋势。
天景公司。
这段日子来，裘无烟她们的工作负荷其实并不轻松，甚至连雪后去浪漫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看着校内网的注册用户规模，每时每刻都在上涨，众人虽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可脸上依旧是乐呵呵的，高兴。
办公室里。
吴涛听完裘无烟有关最受欢迎的个人博客主页评选活动的情况，不由琢磨起来。
裘无烟眼见他没反应，以为是今儿的汇报算是哪说哪了了，于是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尽显美好玲珑的身段。
吴涛回过神来，正看到那掩映在修身毛衣下的窈窕身段，不由一阵迷怔。
直到裘无烟收起文件夹，拧身离去的时候，他这才轻咳一声，回过神来道：“等等，我话还没交代完呢。”
“老板，你还有事？”裘无烟回转身来，一副意外而又好奇的样子。
“你先坐下。”吴涛敲着桌面，正色道：“随着校内网用户的越来越多，我觉得公司有必要成立个内容部，专门负责审核每一位注册用户发布的内容。”
“老板，有这个必要么？”增加人手意味着增加管理工作量，所以裘无烟难免有点疑虑道：“再说了，网站正处于初步发展的阶段，这个阶段野蛮生长更有利于兼收并蓄，快速成长起来。”
吴涛沉吟道：“我不反对野蛮生长，但是对于我们做互联网的来说，野蛮生长并不意味毫无原则地藏污纳垢。我就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有人利用个人博客主页上传一些国家严厉打击的内容呢？比如说今年上半年那事……”
提到这事，裘无烟不由一阵冷汗。
上半年那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如今国家可以说是严厉打击，毫不留情。
一旦校内网中出现那些个内容，不用说，遭遇的必然是灭顶之灾，而且再难有翻身之日。
这对如今发展前景一片大好的校内网来说，无疑是冤枉透顶的事儿。
看来这事必须防患于未然，而且要特别重视！
意识到这一点，裘无烟当即点头道：“老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嗯，你能想通就好。”吴涛拿着签字笔指点着道：“记住，我们支持自由生长，但绝不能毫无原则地野蛮生长！这事你们抓紧落实，该招人招人，该通关节通关节。”
目送着裘无烟离开，吴涛往椅背上一靠。
加强了内容的审核管理，至少能让校内网在未来的网络环境中占据主动权。
免得有些红眼病的钻了空子，把校内网的大好前景毁于一旦。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落实了这件事之后，吴涛这心里终于踏实了几分。
不多时，李婧端了杯咖啡进来，吴涛例行道了谢，便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按照惯例登录邮箱，冷不丁一封邮件蹦了出来。
一看标题，竟是英文，来自洛杉矶莫莉的邮件。
点开邮件一看，莫莉所写的内容并不多，只是简要地提到，该是收获的季节了，顺便邀请他到美国一起见证一下。
收获的季节？
吴涛有些疑惑，直到目光接触到昨儿吴莹莹刚刚发过来的传真报告，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在刚刚过去的一周里，美国在线已经成功完成了对网景公司的收购。
而且因为受到天启投资、量子基金的搅浑水的影响，美国在线最终以54亿美金外加免税换股的形式，完成了对于网景公司的收购。
一度辉煌的互联网传奇企业，终于圆满地完成了谢幕。
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不过按照吴莹莹的分析，美国在线这回是做了冤大头了。她和莫莉一致认为，至少这价码仍有下降的空间。
这个判断倒是和吴涛印象里的价码差不多。
在吴莹莹的报告中，除了谈及这件事之外，还提到说霍华德正在为积极入主美国在线的董事会而努力。
这败家玩意，倒是挺执着啊！
不过吴涛转头一琢磨，霍华德盯着美国在线盯了这么久，迟迟没搞的定，这实在不像他冲动的作风。
看来有必要给他加点料，吹吹风啊。
一念至此，吴涛一个电话打到天启投资的西单总部。
不多时，秦潇潇接起电话，当即问道：“老板，是不是天景公司有什么需要？我这就过去？”
“不用。”吴涛当即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如今校内网上线后的发展情况还不错，想让你们投资组过来做个评估，然后把评估报告发给吴莹莹，她知道该怎么用。”
作为投资公司的老总，秦潇潇现在早就是个人精了。
一听吴涛这话，便意识到：“老板，你这是打算用天景公司刺激谁？霍华德么？”
“行了，我也不瞒你。”吴涛也很干脆地承认，“听莹莹说，霍华德有意入主美国在线，但是迟迟没有行动。所以我想推他一把……”
秦潇潇顿时了然，“我明白了，老板，我这就安排人去做。一定把天景公司吹得跟金饽饽似的，对了，老板，我多嘴问一句，校内网目前的注册用户达到多少了？”
秦潇潇问得特别小心翼翼，是因为她知道校内网刚刚上线初期的反响并不是很好。
不料吴涛直截了当地道：“现在刚刚突破10万人次吧。”
“真的？”秦潇潇一脸的难以置信，以至于声调都有些变了，“刚刚上线一个多月，便突破了10万大关，这还需要吹么？这本身就是金饽饽啊！”
第800章 步子要大，别怕卡蛋
秦潇潇发现，自己一段时间没有关注，天景公司便华丽般地逆袭了。
虽说有老板这个招牌亲自坐镇，她还是不免有些惊奇和意外。
当下表示亲自带队过来，给天景公司做专业而全面的评估。
于是吴涛乐得将这件事全权交给她去做。
专业人做专业事，他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不多时，杨自立敲门而入，急的是满头大汗。
“发生什么事了？”眼见自己的小伙伴急成这样，吴涛蹭地一下站起身来。
杨自立有些慌乱地道：“老大，刚才我和谭学长去清华计算中心修复校内网服务器了。搞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算是恢复运行。”
“……事后我和谭学长研究了一下问题的症结所在，有些拿不定主意。”
听说已经恢复运行了，吴涛这心放下了一半，“你说。”
“清华计算中心的服务器down机问题，主要是因为访问压力导致的。按照之前清华计算中心分配给我们的服务器资源，现在满足不了整个清华大学的校内网注册用户了！”
原来是这个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吴涛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发生的这么早。
靠向椅背，双手拢在一起道：“现在清华大学有多少注册用户了？”
“突破8000人！日活率达到1000以上，所以不管是并发访问的压力，还是数据存储的压力都很大。”
吴涛点点头表示理解道：“那你们研究得到什么结果？”
“谭学长的意思是，要么是选择删除用户的一些旧数据，要么跟首都其他高校要资源，把清华大学服务器节点上的访问压力和存储压力分担过去。”
眼见杨自立先说谭星的想法，吴涛却没放过他道：“那你怎么看？”
杨自立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道：“老大，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咱们建设自己的服务器机房，一劳永逸的，想怎么搞怎么搞，省的被人管着，成天受他娘的鸟气！”
吴涛当即拍板道：“行，就按照你说的办！”
杨自立不由愕然，接着又变得小心翼翼地问：“老大，我随便说说的。”
吴涛笑了，“你说的没错。校内网想要做大做强，拥有自己的服务器集群是迟早的事情。以前我是觉得国内的互联网带宽和基础，短期内满足不了我们的要求。所以才借助cer网络先把校内网做出来，现在经过充分的了解，做自己服务器这一步完全可以提前了。”
“真的吗？”
吴涛摊摊手，“当然是真的，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谭学长的提议虽然能暂时地解决问题，但是太保守了。”
被吴涛这么一肯定，杨自立这胸膛挺得老高。
“不过，”吴涛紧接着提议道：“搞自己的服务器集群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眼下咱们还是得从cer各大主干支点的高校身上想想办法，争取多要点资源，哪怕是多花点钱都行。”
“……再一点，用户的数据一定要保存好，除非倒闭关站了，别想着删除用户数据的事儿。那是自毁招牌！至于并发访问的负荷问题，你和谭星，跟硅谷的比尔联系一下，请他们帮着解决。”
杨自立格外振奋，回过神来又不由吞吞吐吐地道：“可是老大，这样一来，需要追加很多投资，我们的账上还有那么多钱吗？”
吴涛笑了，“这事啊？秦总下午就要来了，你找她要去。”
骑车载着安蓉，徜徉在初冬的清华园里，吴涛颇有些春风得意。
10万注册用户这个数据，对于一家网站来说，尤其是一个社交主题的网站来说，并不算出色。
但是随着首都各大高校联合评选活动的持续举行，这个数字肯定还会保持上涨。
可以说，从进入清华至今，他已经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现在课堂内外，只要一有机会，不少同学都聚在一起，谈论在校内网上看到的有趣内容和话题。
而清华计算中心的机房，不再像以前那般冷清或是少数人的专利，变得格外热门起来。
机房的一席之地，甚至比起图书馆自习室的一席之地更加难抢。
现在完全可以说，校内网已经在潜移默化间，改变着清华学子的学习和生活习惯。
正因如此，之前等着看吴涛笑话的人，大部分都乖乖闭嘴了。
连带着安蓉都有些吃味道：“有时候我常常想，自己这半年来也做了不少事呢。可是一跟你比起来，怎么就那么微不足道呢？人家真的很苦恼啊~”
吴涛用双臂环住前杠上的安蓉娇躯道：“你也做了不少事啊。比如各门专业课都是优秀，基金会那边的工作也很顺利，又捐资建设了西北防护林，虽然不够彰显，但都是有意义的事，我可都记着呢。”
“你一提起西北防护林的事，人家就不免担心若曦的事。”安蓉一脸有心忡忡地道：“也不知道她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能不能顺利把咱们基金会的捐款落到实处。”
言罢，跟着叹了一口气道：“要不是她坚持要去，我都打算自己亲自过去了。”
吴涛看向远方，脑海里浮现柳若曦那看似柔弱实则坚定的性格道：“放心吧，柳同学不是娇滴滴的女孩，她既然决定要去，一定能办好的。”
俩人边聊边骑着，冷不丁前面一辆粉色自行车刺啦一声横在了车前。
幸亏吴涛反应及时，这才没有撞上。
抬眼一看，却是赵丽那好整以暇的俏脸：“没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吧？”
吴涛没好气地道：“我若是说打扰了，难道你会立刻消失么？”
“当然！”赵丽昂首挺胸道：“不会了！我可是专程来找你有事的。”
吴涛当即打了个预防针道：“先说明，如果是漫画上的事，我可帮不了你。以你现在的水平，专业方面早就超过我了。何况你现在还是中央美院的高材生，我更是跟不上你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赵丽嘴上不饶人道：“更何况，还有三个臭皮匠抵上一个诸葛亮呢。”
得，这一谦虚，竟然变成臭皮匠了。
安蓉从吴涛的怀抱里下车，拉着赵丽道：“就算没事，也应该经常来玩。我们毕竟是一个学校考到首都来的，可不能生分了。”
说着拉着赵丽当先走道：“走吧，我们边吃边聊，今天我请客。”
第801章 你看你看，那张外星人的脸
自打到了首都来，仨人还没单独坐在一起吃过饭。
俩女孩有说有笑地在前头走着，吴涛乐得轻松地在后头跟着。一边走，一边欣赏着美。
没有了吴涛在中间，安蓉和赵丽倒也聊得很好。
毕竟是打初中就在一起的同学，安蓉对于赵丽，显然没有对吴涛身边其他女孩那般的警惕和戒备。
说好了请吃饭，结果吴涛跟到最后，来到了五道口的一家老首都涮羊肉火锅店。
店面看起来普普通通，透着点古色古香，里头的火锅也是传统的铜火锅。那家伙冒着热气，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的样子。
“想念北江的串串香了，所以今晚就吃火锅吧！”安蓉给出了这样的理由。
赵丽欢欣鼓舞地表示同意，结果就没吴涛什么事了。
仨人走进店里，才发现除了两个大圆桌上上了客，其他都是空的。人气并不怎么样！
然而即便如此，柜台后面的老板也没主动迎出来的意思，只是操着一口纯正的京腔道：“里面请儿，几位？”
“老板，三位！”安蓉朗声应道，跟着走到靠窗的一处四人桌。
一张桌子，两条长凳，全都刷着桐油，简单又质朴。
安蓉和赵丽一起坐了一张条凳，让吴涛一个人坐着。很快洗着白围裙的老板，拿着个小本走过来道：“三位小友，要点什么儿？”
吴涛把手一伸，“老板，把菜单给我们看看。”
老板回头一指墙上那陈旧得看不真切的菜单道：“都在那儿呢，你们只管看。”
这明显是打发外道人的态度嘛。
倒是安蓉回过头来，冲吴涛飞了个眼神，随即对老板道：“不用了，老板，我说你记。”
趁着安蓉点单的时候，吴涛百无聊赖地四处看了看。
店内仅有的两桌人，似乎是一伙的。看穿着很普通，甚至还有些落魄的样子。
一桌十来个人围着一个大火锅，没什么肉菜，喝的啤酒也是最便宜的没贴牌装的那种。
但这丝毫不妨碍一圈人聊得大喊大叫，又哭又笑的。
兴许是北漂的吧。
吴涛知道有这么一群人，住着地下室，打着小零工，风吹日晒，朝不保夕，就像漂在首都的浮萍。
但他们是有理想、有坚持的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混出个人样来，好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对于这个群体，吴涛也说不上什么。
所以虽然觉得那两桌人有点神经，却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
很快，硕大的铜锅搬了上来，老板熟练地加上木炭，添好了水，左右一摆弄，不多时，热气便冒了出来。
“老板，地道！”吴涛一句称赞，逗得老板是眉开眼笑，顿时不把他当外地人了。
趁着老板上火锅食材的空档，吴涛顺便问道：“老板，那是一群什么人呀？又哭又笑的，看着挺吓人的。”
老板一副见惯了的口吻道：“还能是什么人？北漂几年，一事无成，准备回老家的人呗！他们可不像你们，都是名牌大学出身，一毕业就能端上金饭碗。”
赵丽不由好奇道：“嘿，老板，你能瞧出来我们是名牌大学的？”说这话的时候，赵丽故意把名牌大学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因为在她看来，自己的中央美院并不算是什么名牌。
否则仇笑天也不至于回北江中学当美术老师去了。
中年老板把俩眼一横，“怎么看不出来？我这店开在这儿，成日里见到的名牌大学生多了。看得多了，具体到哪个学校的，我都能瞧得出来。”
“真的假的哟！”赵丽顿时笑了，指着自己这仨人道：“那你猜猜？”
中年老板兴许是真有两下子，所以即便是看出了赵丽的考较心思，仍旧毫不输场地道：“这位小姑娘一看就是清华园里出来的，不过清华园里很多年没见到这么漂亮的瓷人儿了。”
安蓉善意地一笑，算作是首肯了。
老板旋即看向了吴涛，“瞅这位小哥，应当也是清华园的才对。”
“为什么这么说？”赵丽特地追问道。
老板揣摩着道：“老实说，这位小哥瞧着不像是学生，倒像是大老板。可是能收获这位姑娘的芳心，至少也得是清华园的才有可能。”
赵丽把嘴一撇，“老板，你这也不是瞧出来的，分明是推理出来的。”
眼见吴涛没有否认，老板顿时底气更足了，“甭管怎么着儿，我猜的对不对吧？”
“那你猜猜我！”赵丽不服气地把胸脯一挺。
老板俩眼一眯，露出个思忖的样子，旋即一拍手道：“你怕是东边那片的吧？中央美院的？”
嘿，还真是神了。
至此，在赵丽服气的眼神中，老板招呼一声，志得意满地走了。
赵丽一副想不通的表情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吴涛夹了块羔羊肉，在火锅里涮了涮道：“瞧瞧你那手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赵丽连火锅都顾不上吃了，摸着自己布满老茧、显得特别突出的右手中指和食指道：“我也不想让它这么丑，可是每天的工作量在那里，一天不创作，全国的读者就不答应啊！”
吴涛边吃边道：“所以让你代表暴酷漫客，出任天行游戏公司的创意副总监，本身就是一种转型。如果做得好，将来就可以慢慢放下笔杆子，轻松一点喽。”
“你不提我都忘了，这次我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事！”赵丽格外的激动道：“最近游戏公司那边催着问我要创意，我这边也是一片空白，想了很多，都觉得可行性不大，实在是无从下手，交不出作业啊……”
吴涛津津有味地吃着地道的涮羊肉道：“这事啊，太简单了，至于愁成这样么？”
正说着，先前那两桌的人，突然哭声一片。
搞得吴涛正准备给赵丽点启发，都被打断了思路。
这光天化日的，一群成年人，何至于哭成这样子？
不过再一看那桌上的酒瓶，吴涛倒也释然了。喝到位了，心底的情绪开始往外宣泄了。
有人捂着脸哭，有人趴在桌面哭，有人嚎啕地抱着别人脖子哭，更有人一言不发地静静抹泪。
也是可怜。
吴涛正待收回目光，突然脑海中懵的一下，咦，那个一言不发抹泪的家伙，长得跟外星人似的，咋恁面熟呢？
下一刻，吴涛一拍大腿，缘分呐！
第802章 绝望时的救命稻草
一眼认出了马匀，吴涛倒没有说有多激动。
只是感叹这世事奇妙，竟然在这里见到马先生发迹之前最为灰头土脸的一面了。
掐指一算这时间点，应该是这位马先生在中关村创业未果，灰头土脸地准备杀回西杭的时候。
加之这儿，本就靠着中关村，地点也是能对的上。
那边哭嚎喊叫的，越哭声音越大。
结果老板只是静静地缩在柜台后，冷眼瞧着这一切。
分明是一副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心态。
吴涛认出人之后，兴奋之余，倒也没有冒昧地过去认人结交。
虽说马先生是未来的潜力股，但是吴涛自己也算是互联网业界的大拿了，倒不至于太过上杆子去巴巴地往前凑。
况且现在这伙人哭的如此伤心，自己这冒然过去，实在是有点煞风景。
安蓉继续默默地优雅涮火锅，小嘴吃得通红，俏脸愈发的美艳不可方物。看得吴涛不仅肚子饿了，某个地方也跟着饥渴了。
唯独赵丽一副看不惯的样子，不忿地嘟哝道：“都是男子汉大丈夫，哭得跟个娘们似的，成何体统！”
赵丽这声音不大，却特别的刺耳。
加上她一贯的泼辣性子，丝毫没有掩饰自己鄙夷厌恶的意思。
于是乎，那边的哭声顿时稀稀落落下来，吴涛虽然没回头，却也感觉到如芒在背。
不过吴涛并不担心，壮叔他们就在附近，只要自己一招手，也就来了。
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让赵丽再用言语去刺激这群情绪正处于最脆弱状态的家伙了，所以话锋一转道：“好好琢磨你那些游戏创意的事吧，我跟你说，多参考参考东瀛的游戏方案。一开始别想着求新猎奇，先把目前流行的游戏模式吃透摸清再说。”
赵丽咬着银牙，把一块冻豆腐戳碎了道：“知道了，回去我请姜冉找点资料研究研究。”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吴涛把心底最后一点结交的念头也放弃了。
原以为就这么错过，不料想仨人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讪笑的声音：“冒昧请问一下，您是不是搞it互联网的？”
回头一看，是外星人那张个性鲜明的脸，只是眼皮还有些发红，也算是奇景了。
人与人之间的机缘也真是巧妙，自己都放弃了，不想对方又主动找上门来了。
这回吴涛倒没有故意拿乔摆架子什么的，直接放下筷子道：“马先生，一起吃点喝点？”
马匀连连摆手之余，当即一愣：“你认识我？”
吴涛转过身来道：“马先生都看出我是搞it互联网的了，我又怎么会认不出马先生呢。”
马匀回头指了指那两桌人道：“我先前只是觉得你有些面熟，这才斗胆过来一问。没想到，你真是我在互联网峰会上遇到过的人。幸会啊幸会，我叫马匀，西杭人。”
“吴涛，江东省北江人。”
如此一来，双方这便是搭上话了。
马匀随即拉过一把条凳，在吴涛旁边坐下来道：“吴先生，让你见笑了，刚才我们实在是有些失态。”
吴涛无可无不可地没有多说。
马匀却是自己聊开了，说起自己这一伙人在中关村闯荡的血泪史，听起来也确实让闻者心酸，听者落泪。
毕竟失败的故事，都是千篇一律的凄惨。
说到最后，马匀这口气就像是老了二十岁一样道：“现在没办法了，钱也花光了，首都的冬天这么冷，我们这伙北漂这人，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老家去了。”
原以为自己说得这么凄惨，对方也许会救济救济，兴许能让自己这伙人多挨些时日。
至不济，也能宽慰两句，暖暖人心。
然而结果却出人意料，吴涛毫不迟疑地点头道：“嗯，那就回去吧。首都这地，可能与你的八字不合。”
哟嗬，这算是什么解释？
马匀顿时有些垂头丧气，自己这么兴哔哔的过来套近乎，居然就换来这么一句可有可无的胡话？
这还不如那虚无缥缈的安慰，更让人暖心呢。
此时的马匀自然想不到吴涛的话，听着虽然不中听，却是最正确的答案。
心下失望之余，又回归讪讪的陌生样道：“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几位的雅兴了……”
说着，琢磨着起身。
“等等！”临了吴涛叫住了他，从口袋里摸了半天的名片，结果只有一张秦潇潇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口袋里的，已经被水浸得变了形了。
把名片递到对方面前道：“回西杭之后，东山再起的时候，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可以联系这位秦总，就说是我介绍的。她会给你必要的帮助！”
这也忒不正式了吧？
马匀接过那张名片，觉得吴涛用这张破名片打发自己，跟打发叫花子没区别，正准备回去之后扔掉。不料目光随意地一撇，天启投资总经理，秦潇潇？
天启投资的大名，马匀自然是知道，最近两年国内崛起最快的vc类资本，同时也开启了国内资本市场多样化的先河。
很多搞互联网的，巴不得能得到天启投资的青睐，获得一笔启动资本，然后走上人生巅峰。
听说网易丁磊那家伙，就是傍上了天启投资的大船，所以才这么快就走上ipo之路了。
回到自己座位上，马匀仍旧捏着那张名片视若珍宝。
然而旁边的小伙伴一瞧这被洗皱了的样子，不由嫌弃道：“老马，别当真，扔了吧，他分明是随手拿了张名片打发你的。你以为人生处处都能遇到贵人吗？”
“就是，要是能遇到贵人，咱们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马匀俩眼愈发明亮，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名片塞到空空如也的钱夹子内层，“那倒未必，否极则泰来！今天我们这么凄惨，兴许是这苦日子也该到头了呢。”
身边的小伙伴暗自摇了摇头，唏嘘着叹了几口气，干脆住口不劝了。
唯独马匀心底燃起了新的希望之火，而且越烧越旺。
因为他很清楚地记得刚才吴涛说的话，打电话给大名鼎鼎的秦总，就说是他介绍的。
能让秦总卖面子的家伙，岂能是个寻常人？
至于说这人会不会是骗子，马匀觉得以自己屡败屡战的眼光来看，并不像！
反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是最终派不上用场，但能成为那虚无缥缈的精神支柱，也不错啊！
吴涛也没想到，自己随手送出的这张名片，竟然成为对方绝望之时的救命稻草了。
第803章 提前启动的商业化道路
和马匀的一段小插曲之后，吴涛食欲大增，一直到吃了个肚滚溜圆，这才罢手。
安蓉点的食材荤素搭配很丰盛，结果俩女孩只是吃了点素菜，剩下的荤菜全都涮进了吴涛的肚子。
眼见桌子上吃得清清爽爽，没怎么剩下，中年老板过来收账的时候，也是格外高兴，很爽快地给抹掉了零头，然后巴巴地看着吴涛。
结果吴涛没有动静，反倒是这桌上最出色的女孩安蓉掏出坤包，利落地给了钱。
男孩子带俩漂亮女孩出来吃饭，竟然是女孩买单，这倒是少见了。
不过中年老板眼神锐利，看出安蓉用的坤包不是凡品，默默地收了钱，啥话也没说。
直到仨人离开火锅店，中年老板这才摇了摇头，叹道：现在的孩子，真是瞧不明白喽。
出了火锅店，赵丽长出一口气，推上车子，一抬腿跨坐上去，大咧咧地道：“今儿谢谢蓉蓉了，爱你哟。为了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本灯泡先行回去了。”
“谢谢啊！”吴涛笑哈哈地逗趣道。
赵丽轻哼一声，扭头上了车，头也不回地蹬车走了。
都说女大十八变，可这性格，愣是半点也没变。
夜深人静，室外已经降到了零度，而宾馆的套房内依旧是温暖如春。
很久没这么酣畅淋漓过了，吴涛拥着安蓉的娇躯，意犹未尽地道：“等到那边的房子装修好了，就从学校里搬出来吧。”
“我也想。”安蓉语出慵懒地道：“可是总觉得室友看人家的眼光怪怪的。”
吴涛摩挲着那白如凝脂的肌肤，慨叹道：“这事怪我啊……”
安蓉不由痴笑一声，“这事怎么也怪不到你身上呀！”
“因为我太优秀了，你跟着我，太有压力了！”吴涛一本正经地道。
这其实是安蓉一直以来的小小纠结，此刻经由吴涛调侃的语调说出来，反倒让安蓉心结顿解，噗哧一声犹如百花盛开道，“你是真的秀，但不是优秀，而是***的秀！”
这宛然一笑透着风情万种，看得吴涛身下硬邦邦地，嗷呜一声又扑了上去。
转眼过了感恩节，北方的冬天气温渐寒，但由于是干冷，所以感觉上和金陵的冬天很不一样。
尤其是一进屋，便是暖气包围的，倒也和春秋季节没什么两样。
随着评选活动的持续开展，校内网的注册用户规模持续稳步增长，甚至由于内容上的日渐丰富，很多最新涌现的用户，都不是冲着活动来的，而是纯粹被内容的精彩所吸引了。
比如很多注册后的用户，每天也不更新自己的主页，乐此不彼地浏览着那些订阅量高、流量大的博客主页。
有了成绩，众人便更加干劲十足了。
再加上市场化、商业化的发展路线和计划表已经确定，原本预计年后开展的工作，全都提前了。
工作量一下子堆下来，队伍也跟着扩充了一多半。
天景公司从原先三十来人的规模，如今已经扩充到五十来人了。
这样的规模，在中关村的创业圈里，已然是小有前景的中等规模了。
而组织机构也根据发展的需要，进一步细化。研发小组扩充为开发组、测试组，行政机构也增设了内容组、市场组和人资组。
当然，规模的扩充还在其次。最让吴涛欣慰的是，他大胆任用的几个新人，经过这段日子的磨砺，总算是锻炼出来了。
所以召开十一月度，工作总结会的时候，吴涛看着信心满满的众人，特别提出了表扬。
表扬之后，吴涛便把话语权交给下面的人，让他们也谈谈成长的感想和体会。
结果杨自立第一个响应，推了推厚厚的镜片，一开口便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觉得，人都是逼出来的！”
吴涛正喝着半口水，当场便喷了出来。还好见机的快，没喷面前这文件上去。
其他人原本没觉着这话有什么，结果一瞧吴涛这反应，全都心领神会，全场哄笑起来。
这家伙，还是没文化。
吴涛正了正色，“你继续说。”
杨自立嘿嘿一笑，“打公司成立至今，可以说直到最近不久，我才终于对自己的工作感到游刃有余。这期间，首先感谢谭学长和各位对我的支持和帮助……”
老杨谈完了，谭星也跟着说了一番中规中矩的话。
直到裘无烟的时候，吴涛又听出点有趣的意思来。
“当初天景公司刚成立的时候，我同宿舍的姐妹们都说我是瞎胡闹，白白耽误了学业。到了我们校内网成功上线的时候，她们又觉着没什么新意，肯定走不远。”
“……如今我再回到宿舍，却看到她们各个坐在电脑前，浏览着咱们校内网的内容，哈哈大笑，乐此不彼。”
这话说得众人特别有共鸣，尤其是学业未辍的一些人。
可在吴涛听来，对自己当初的选择愈发坚定了。看来自己是没看错，这个刁蛮的女孩，果然有做高管的潜质。
裘无烟的声音继续道：“当初刚接手工作的时候，我是一片茫然，横冲直撞。直到在老板的亲自指点下，开始找着了门路，坚持不懈。”
“……如今校内网的推广重心，已经从高校内部，转移到全面市场化的道路上来，这对我来说又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同样有很多未知领域。但这一次，我充满信心！”
年轻的团队成员们，听了这番话，特别的感同身受，隐隐间也巩固了裘无烟在众人心目中的开拓者地位。
随后李婧也跟着发了言。
最后吴涛总结道：“社会是最好的大学，职场是最肥沃的成长土壤。听了大家的发言，我甚感欣慰。恭喜大家，已经走在了同龄人的前面。”
“……如今，天景公司这艘小船已经驶出了内河，进入了大江，正是准备扬帆远航的时候。所以就拜托各位共同努力，争取早日抵达成功的彼岸！”
看着大家群情激昂地散了会，吴涛回到办公室，也是长松一口气。
天景公司从筹备至今，总算是度过了第一阶段，从一个试验性的小作坊，走上如今这良性发展的道路上来。
现如今，在学校里，提到校内网，那些曾经怀疑的声音全都销声匿迹了。
但是，吴涛的目标并不止于此。
作为一个潜力市值高达千亿美金的互联网社交媒体企业，天景公司如今的成就，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
第804章 互联网社交的细分市场
天景公司的成长和壮大，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所以反应到评估报告中，摆在霍华德案头的时候，看起来是那般无懈可击、毫无破绽的。
扫完这一切，霍华德也不由一阵头大。
吧嗒吧嗒地抽完了一支雪茄，这心里依旧是难以镇静下来。
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出生在巴菲特家族而感到骄傲自豪的。这个家族的血液里，仿佛天生带着投资基因，让他能够站的比同龄人更高，看得更远，而达到的成就无疑也更大。
直到遇上莫莉.索罗斯，这个投资天赋丝毫不亚于自己的女孩。
在初步的了解之后，霍华德没把莫莉列在竞争对手之列，而是开始惺惺相惜，然后逐渐喜欢上了她。
只是莫莉对于他的倾慕之意并不感冒。
在她看来，这个和自己有着差不多背景的家伙，起码得做的比自己更好更出色，才值得上自己另眼相看。
用这个标准去衡量霍华德，也就难怪入不了眼了。
于是随后，莫莉遇上了吴涛，一直以来骄傲的自矜和得意，瞬间被冲击得七零八落了。
相应地，对于异性的标准，也是刷的一下提升了一大截。
所以再度出现在她生日宴会上的霍华德，在她看来，根本就是一直没长进。
这让霍华德很郁闷。
好胜之心，人皆有之。
更何况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霍华德，从未有过深刻的挫败经历。
如今这个华夏吴，却让他全部经历过了。
霍华德对于莫莉的出色可以容忍，但对于吴涛的优秀却是无法接受。
尤其是看着这天景公司，短短时间内便走上正轨，开始展现出一个作为互联网潜力股的迹象，他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跟进和研究aol这家互联网概念企业，就连aol的创始人团队成员都接触了个遍。
霍华德突然发现，互联网产业的资本成长速度，甚至超过了家族一直以来自以为傲的资本运作行当。
更何况，巴菲特家族之所以能在伯克希尔公司有如此强大的话语权，也正是因为自打60年代以来，押中了很多潜力股！
所以互联网产业，即便是泡沫论甚嚣尘上，仍然是一块值得投资的蓝海。
只是之前父辈们的建议，言犹在耳，他一直心存顾虑，默默关注。
就在霍华德左翻右翻着天景公司的评估报告，犹豫不定的时候，台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随手接起来，霍华德的语气很是不耐烦，直到听完对方的自报家门，以及那甜美的声音，霍华德的小白脸陡然一转，整个人都兴奋起来道，“哦，莫莉，我简直无法想象，你居然给我回电话了！”
莫莉在电话那头，仍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口吻道：“霍华德，是这样的。看在你屡次邀约的份上，我决定和你共进午餐。明天中午，米其林餐厅怎么样？”
“当然可以！”霍华德连想都没想，便大包大揽地道：“我来安排，莫莉。那么，明天见！”
翌日午后，米其林餐厅。
霍华德看着飘然而去的莫莉背影，拳头一握，咔咔地直响。
原以为今天这顿午餐，怎么也算是一次约会。只要愉快地共进完午餐，说不定今晚便是‘那一夜’了。
因为以前约会过的其他女孩，都是这样的套路。
结果不曾想，整整一顿饭的功夫，霍华德连对方的小手都没摸到。
更郁闷的是，从头到尾，莫莉都丝毫不掩饰地对华夏吴的崇拜和推崇。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这一刻，霍华德终于下定决心，入主aol董事层！
虽然家族父辈那边还有些阻力，但他掌管分公司这么长时间，多少培植了点自己的班底。
只要默默地把这事干成了，到时候父辈们利益当前的，想必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到那时，依托aol整个砝码，在整个互联网产业里纵横捭阖，呼风唤雨。甚至把华夏吴搞得产业收入麾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为了莫莉要赢他，就必须在他最擅长的领域，彻底的击败他！
当然，霍华德这想法，倒也没什么错。毕竟刚刚收购了网景公司的aol，此刻在美国互联网行当里是如日中天，风头无俩，股价也跟着涨了不少。
就在霍华德决定高歌猛进的时候，吴涛这边天景公司的发展，却是稳步的推进。
进入十二月里，随着校内网用户的越来越多，很多用户体验上的矛盾和缺点暴露出来。
所以比尔率领下的硅谷技术团队，陆续收到了不少的技术反馈和优化开发。
除此之外，由杨自立独立开发的网页聊天功能，也正式嵌入了个人博客主页，开始上线试运行。
这个功能点，还是吴涛特地提出来的。
因为他发现在和订阅用户的交互中，即时交流的需求还是很迫切的。
虽说oicq这程序确实能弥补这一缺憾，可是切换来切换去的，总有些不大方便。
现在好了，试上线一运行，吴涛便第一时间开始作为用户去体验。
结果这一番体验下来，发现了不少的问题，于是一个电话把杨自立叫进了办公室。
“老杨，你这个网页聊天插件，还有很多的缺陷和不足。第一，和多用户交流切换费劲；第二，影响了网页刷新速度，卡顿感严重；第三，偶尔还有消息丢失的现象。”
杨自立刷刷地把二三两点记了下来，却对第一点提出了异议，“老大，我们的网页聊天插件，原本就是对于临时短暂交流的一种补充。有必要深挖多用户交流的使用体验吗？这一点上，会不会和腾讯公司的oicq功能重合了？”
说得倒是有点道理。
吴涛没有用老板的身份去强压，更没有立即反驳，而是琢磨了一会才道：“老杨，你说得不错。功能上有重合之处，但是仔细一想，还是有所差异的。”
“……oicq聊天软件瞄准的是网络聊天社交领域，任何人只要学会了打字，便能使用这一软件。但校内网这个平台，其实只是其中的一个细分市场，高学历、高端即时沟通的市场。”
“……如果能把这个网页聊天功能做好了，对个人博客主页来说绝对是个亮点功能，而且能为未来高端市场的付费化应用，奠定基础。”
对于这些解释，杨自立听的是云里雾里。他对市场那一套，涉猎不深。但这并不妨碍他接受吴涛的建议去改进这一点。
毕竟作为技术人员，本身就喜欢较真，习惯精益求精。否则总感觉浑身不舒服的……
第805章 强强联合，互通有无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转眼进入十二月份，眼看着99年元旦在望了。
一般公司这会儿都开始做年终盘点了，准备论功行赏，激励大家来年再接再厉，再上一个新台阶了。
然而天景公司的众人，依旧是干劲十足，谁也没想到这事。
吴涛也是看到了元启科技发来的绩效考评报告，才想起来这事。
当下拨了一个外线电话把李婧叫了过来。
安排盘点、绩效考核，想来想去，也只有兼顾行政组工作的李婧最适合了。
习惯了职业装的李婧，扎着干练的马尾，进门前，拢了拢鬓角的青丝，对着玻璃门上敲了敲。
“快进来进来！”吴涛等她好久了，而且这一身的盘正条顺的，看着也让人赏心悦目。
舒坦。
“老板你找我？”李婧双腿一拢，在吴涛对面坐下来，只是整个身体依旧坐的笔直，不敢太放松。
吴涛俩手里转着一支笔道：“你先把手头的工作放下来，我现在有件事要交给你办。”
“这？”李婧不由犯了难迟疑了，“老板，最近内容组这边因为评选活动的事，工作量特别大，我把行政组的姐妹都抽调过来帮忙了。”
“而且评选活动的结果，马上圣诞节就要揭晓了，时间不等人。加上无烟特别强调过，如今评选活动在各大高校中的影响远超我们预计，所以必须得格外重视才行……”
眼看着李婧有滔滔不绝的趋势，吴涛连忙制止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交给你的事情更重要！”
“嗯？”在李婧看来，这次评选活动对于行政组和内容组已经够重要的了，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事更重要。
“你看啊，现在已经到年底了，大家辛苦小半年了，是不是该论功行赏，总结总结了？”吴涛启发着道：“行政组有对于人才的跟踪管理职责，这事是不是比评选活动更重要？”
李婧一懵，这事是得罪人的事，对她来说，也绝对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所以李婧下意识地不敢接，推脱道：“老板，这事你定就行了，反正咱们人也不多。”
吴涛当即正色道：“这可是正事，而且让你去开展，也不是让你去得罪人。这不各个组，还有他们的组长么？”
在李婧眼里，从吴涛当初做排球队代教练，这权威便树立起来了。
所以吴涛这么一说，李婧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荒唐随意，俏皮地吐了吐香舌道：“可是老板，评选活动的工作怎么办？就算两个组所有人加班加点，也忙不过来。”
既然下属提出了问题，那当领导的就得视情况而定，去解决。
“这事我来想办法，最迟下午给你答复。”吴涛拿起手头元启科技的绩效考核报告道：“这份报告你拿去参考，马上起草一份考核章程。但要注意，注意保密。”
元启科技现在是资产过亿的新科技公司，这份绩效考核报告制作的相当考究，而且内容丰富，信息量大。
李婧捧在手里，抱在胸口，只觉得这沉甸甸的。
吴涛是看出来了，笑道：“不用那么激动，迟早有一天，天景公司的绩效考核报告，份量不比它差。”
“真的？”
“那就要看你们的努力了。”
把年终考核的事情安排下去，吴涛的注意力便回到评选活动这事上来。
前两天裘无烟提议把这事要大办、要好好办，争取树立校内网在全国高校内独一无二的影响力，为向全社会商业化推广做好准备，他也是支持的。
作为新公司嘛，就得顺杆就爬，力争上游。
可是现在为这事，火线招人，显然是不现实的。而且这事过了之后，人员便不可避免地出现冗余的问题，所以招人并不太妥。
就在这时，吴涛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扔在一边的那封乳白色邀请函上了。
那是学生会主席颜宁，今儿刚刚交给他的，主题是学生会主办的校园圣诞夜活动。
吴涛原本是不打算去的，毕竟圣诞夜，大家都忙着约会开房去了，谁有功夫去参加学生会这主旋律色彩极浓的活动呢？
当然，颜宁送这份邀请函给他的目的，也不是力求他一定要去参加，主要的用意是化缘。
俗称赞助。
两世为人的吴涛，对于这点小九九是一清二楚的。
就在这时，脑海里灵光一现，对啊，赞助可以，但起码也得帮咱干点活，宣传宣传。
左右一思忖，一个完善的想法很快在脑海里成行。
五分钟后，电话直接拨到颜宁的学生会办公室。结果俩人一拍即合！
这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颜宁没什么可拒绝的。况且学生会企划组搞活动的经验最丰富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派过去帮帮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至于说在圣诞夜活动上，插入一个半个多小时的主题颁奖活动，既丰富了活动内容，又增加了人气，何乐而不为呢。
唯独颜宁在最后撂电话之前，给企划组的同学们争取了一点利益。
每人每天十块钱的补贴。
都是人精啊。
吴涛刚撂了电话，正嘟哝着时，桌上的座机突然响起，是前台杨薇打来的电话。
“老板，网易公司ceo丁磊先生前来拜访。但他没有预约，您看？”
“哦，他呀！”吴涛二话不说地道：“让他进来吧。”
挂了电话的杨薇，有些暗自汗颜，其实她打这个电话，虽说是程序上的需要，但更重要的目的是想让老板有所准备。
比如说亲自到门口来迎接什么的。
哪知道老板压根没那意思……
于是杨薇不由更加小心翼翼了，“丁先生，请跟我来。”
结果当她把人带到总经理办公室时，老板竟然连屁股都没动一下，指着眼前的座位，便对丁磊道：“我这儿庙小，连个沙发都没有，你就将就一下坐这里吧。”
杨薇正准备问俩人喝点什么，结果听这话更加汗颜了。
不料丁磊施施然地往椅子上一坐，“要不我马上叫人送一套过来？”
“去你的，就知道寒碜我，我缺你那一套沙发么！”
开个玩笑，俩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杨薇这下看出来了，原来这俩人关系非同一般啊！
看不出来自己的老板，竟然能和网易丁ceo谈笑风生。如果有一天，天景公司也能和网易一样壮大起来，那可就美了……
第806章 一起去纳斯达克敲钟
等到杨薇给丁磊泡了杯咖啡，退出去之后，丁磊这才双手十指交叉地拢在一起，一副感慨满怀地道：“这回我是又看走眼了！”
吴涛知道他的意思，于是也不点破道：“对我的公司看走眼了不要紧，对你自己的公司，可千万别看走眼，否则那就是拿投资人的钱开玩笑了。”
“哎，我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话里有话啊？”丁磊也是打蛇随棍上的性子。
可吴涛不愿意多说。
对方现在毕竟是地位身份都不同了，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多说反而无意。
“说正事，今天来找我干吗？别跟我说，你是闲的啊！”
丁磊回头看了眼玻璃墙外那忙忙碌碌的工作间，“真想不到，这校内网模式，竟然真让你做起来了。透露一下，现在注册用户达到什么规模了？”
“100万！”
丁磊悚然一惊！
结果吴涛随即嘿然一笑道：“那是不可能的。50万？”
丁磊这回是不上当了，甚至举一反三地猜忖道，看来连50万还没到，也不算是太惊悚。
不料吴涛跟着是话锋一转，“估计到圣诞节，就差不多了。”
“嗯？”丁磊这心里骤然被闪了回来，“圣诞节能达到50万的注册规模？”
吴涛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得意的意思，反倒是有点惋惜地道：“按照目前的增势，到圣诞节保守估计也能突破50万注册用户的大关了。可是后续增长乏力啊，做个新网站太难了！”
丁磊心里顿时受到一万点伤害。
“老大，两三个月，做到50万注册用户规模，还想怎么样？这已经很突出了，好吧？”
吴涛面露狐疑，“真的？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
丁磊几乎想要抓狂的骂娘了。
“老大，你知道老张那搜狐，比你还早几个月，日ip流量达到多少了么？不足10万！”
“……还有我那网易邮箱，推出一年多了，现在用户规模有多少，你知道吗？不足20万！”
“这么少？”吴涛有些迷惑，这印象里各家博客注册规模大都是以千万为单位的，他以为50万真的不算什么，只是毛毛雨而已。
丁磊敲着桌面，痛心疾首地道：“老大，你目标定的高是好事。但也要考虑到目前国内的互联网用户情况，基数就那么点，想突破，也得等条件成熟才行。”
这倒也是。
紧接着，丁磊话锋一转道：“不过用户规模的增长，只是第一步。下一步的关键是，如何创造效益。说白了，就是盈利……”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裘无烟敲了敲，随即推开来道：“老板，一个好消息。”
说着，看了眼丁磊，没了下文。
吴涛摆摆手，“没事，你直接说，丁总不是外人。”
裘无烟俏然走进来，美滋滋地道：“是这样的，老板，刚才我和元启科技谈下了一桩广告生意，他们打算利用咱们的校内网平台，做lotus mp3播放器的广告。”
话音刚落，丁磊便一脸心领神会地道：“老大，你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哪！”
吴涛白了他一眼，径自追问裘无烟道：“你谈的多少钱？”
“是这样的，在我的建议下，他们选择的是包年合同，全年10万元！”
“才10万？”吴涛真是大跌眼镜地道：“我说裘总啊，你这是让人家占大便宜了！不行，我马上打电话给紫霞。”
丁磊算是见识了，都是自家企业，左手倒右手的，居然还会嫌钱给少了。
按说以校内网如今的规模，网站首页的条幅广告，10万块包年也不少了。毕竟当年网易的条幅广告，才1万块不到。
眼看着吴涛便要打电话，裘无烟连忙央求道：“老板，我这和萧总都谈好了，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就是，紫霞也不是外人。你何必跟她较真呢？”丁磊也跟着劝道。
吴涛拿起电话又放下了，说的也是。挥挥手让裘无烟先出去，回头对丁磊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是看我的天景公司这么有进项，特别嫉妒？快说有什么事，没事趁早滚蛋。”
丁磊一副冤枉的架势道：“老大，今天是我受刺激了好不好？你们这一会50万注册，10万广告费的，简直是让人没法比！”
“行了，快说正事，免得你坐的越久，刺激越大。”
“好好好！”丁磊一口喝干咖啡道：“是这样的，我和薛副总那边已经商量好了，希望可以请你一起去纳斯达克敲钟去！”
原来是这事，怪不得对方专门过来跑一趟。
吴涛问道：“什么时候？”
“99年1月29日。”
“那我不去了！”吴涛摇摇头，“一来可能没时间，毕竟靠年根那么近了；二来就算我有时间，也不能去抢你风头。让佳倩代我上台吧！”
“老大，这么好的机会你真的不去？”丁磊没想到这番好意会被吴涛拒绝，一脸难以置信地追问道。
吴涛俩眼一瞪，“我缺你这一次两次的敲钟机会么？”
这么一问，丁磊苦涩着脸点点头，说的也是。不管是天行游戏公司还是天景互联网科技，那都是潜力股，筹备上市问题不大。
“可是老大，你有没有想过，网易是国内第一家在老美地盘上上市的互联网企业啊？”
好像确实挺有意义啊。
吴涛回头又琢磨了一番，“行吧，到时我尽量到场。不过上台的机会还是留给佳倩。”
眼见着这番好意对方没接受，丁磊很是失望。
失望之余，不由念头一转，又问：“老大，要不然网易和天景公司搞个战略合作协议，咱们强强联合，互通有无怎么样？”
吴涛一脸警惕，“你也想搞博客了？”
好嘛，太过上杆子竟然被怀疑了。丁磊连忙解释道：“其实说实话，老大，我、老张以及业界不少人，对你的校内网普遍并不看好。短期内，他们是不会跟风的。”
“那最好不过了。”吴涛大松一口气，回头瞧着丁磊一副冤枉的表情，又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若有若无地提醒道：“老丁啊，上市并不是终点，而是起点。你这肩上的担子不能松懈啊，不管网易上市之后，情况怎么样，你都得踏踏实实的。”
“……毕竟互联网泡沫是可观存在的，不要等到泡沫崩了，才发现自己是在果泳……”
第807章 不容小觑的潜力对手
送走了丁磊，吴涛心里踏实了很多。
既然校内网这种模式短期内，没人看好，那是再好不过了。
起码可以为校内网博客模式争取足够大的先机，等到网站真正壮大起来，他们再来模仿跟风抢客户，天景公司便用不着担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目前校内网架构依托着最先进的技术，就算是国内其他同行想要模仿跟风，也有些难度。
除此之外，丁磊今天过来倒真是带好消息来的。
网易就要上市了，这意味天启投资最早的互联网风投案子，终于到了收成的时候了。
当下一个电话拨到薛佳倩那里，问问上市的具体情况。
薛佳倩的声音也透着兴奋，网易这个案子毕竟是她跟的，如今上市兑现，也算是她的业绩：“老板，网易上市发行价初步定为每股15.5美金，总市值4.65亿美金。天启投资占据了近一半的股份，价值2.27亿美金。”
“……在网易身上，咱们的投资收益率高达117！”
“干的不错！”吴涛赞许道，对下属该夸还是得夸，该奖还是得奖：“到时候论功行赏，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薛佳倩一听是满心欢喜，不管这句话最终能兑现价值几何，但起码这口气让人很舒坦。
而且之前她已经得了一辆跑车的奖励了，知道吴涛出手向来是不吝惜的。
“老板，谈这个为时过早了。”薛佳倩把这个话题暂且避过了，转而问道：“对了，老板，丁总找过你了？你答应他了吗？”
“你是说上台敲钟的事？”吴涛确定道：“到时候你代表天启投资上台就行，我最多去现场出席一下。”
“可是，这么好的机会……”
不等薛佳倩说完，吴涛便打断道：“这事我已经决定了。另外，网易上市之后，双方具体约定了什么变现规则吗？”
薛佳倩一听这口气，便明白吴涛的用意了，“老板，你是想尽快套现？”
“没错，保留20%的股份，其余的全都变现。”吴涛直截了当地下指示。
“可是老板，你不是一直都很看好网易的发展趋势吗？”薛佳倩就有些不明白了。
“长期发展我依然是很看好的，但是短期内在美国互联网市场上，谁都避免不了互联网泡沫的冲击。”
薛佳倩闻弦歌便知雅意，当即回应道：“老板，我明白了。等到网易上市之后，我会在不引起丁总反感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快速套现，锁定盈利。”
挂断了薛佳倩的电话，吴涛心情非常不错。
就在这时，一直心怀愧疚的裘无烟一脸委屈地敲门进来，哭丧着道：“老板，lotus mp3广告的事，我实在是没经验，我以为10万块已经很多了，所以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了，都没来得及跟你请示……”
“行了行了！”吴涛打断她道：“你缺乏经验，上了人家的当也是难免的。元启科技的萧总那是什么人哪，lotus手机如今都已经卖到国际市场了，而且涨势很明显。如今lotus mp3播放器是个新鲜玩意，可人家同样卖得不错。你玩不过她，我不怪你。”
言罢，吴涛挥挥手道：“去吧去吧。”
看着裘无烟一脸不服气地走了，吴涛默默地笑了。
不服气就对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好好努力吧。
不过萧紫霞毕竟跟他久了，办事各方面都很妥帖。为在校内网上打广告这事，中饭之前，专门打电话到吴涛这里来。
吴涛接起电话，便开门见山道：“紫霞，就算你今天不打电话过来，我也正要打电话找你。瞧你把这手底下新人给欺负的，差点失去自信！”
“不会吧，老板？”萧紫霞一副很轻松的语气道：“我听着那小丫头挺能耐的呀。再说10万块的合同对于一家成立三个月的新网站已经不少了，更何况我们还赞助了10台mp3播放器作为活动的奖品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
吴涛这话也只能是点到为止，所以很快转移了话题道：“对了，现在lotus mp3播放器销售情况如何？”
“还行吧！”萧紫霞的口气有些平淡，“上市一个多月，国内市场出货量也就5万台。”
吴涛听道：“新生事物，国内市场不够成熟，总要有个适应的时间。”
言下之意，这么少是正常的。
不料下一刻萧紫霞的语气一转道：“是啊，不过也许是运气的缘故，东方不亮西方亮。这回mp3播放器在日韩以及东南亚市场上表现不错，出货量已经达到了50万台。”
“5……50万台？”
这一下，可真把吴涛给闪到了，按照lotus mp3如今200美金的售价，几乎是1亿美金的销售额啊！
吴涛回过神来，这才意识道萧紫霞这故作先抑后扬的套路，笑道：“紫霞，你这是膨胀了呀！国际市场先不说了，单单国内市场也有近1亿的销售额，为什么单单给天景公司的广告杀到了10万块？”
萧紫霞一听，立刻开始诉苦了，“老板，lotus mp3除了在网络平台投放的广告，还有在纸媒、广播电视传媒投放的份额，市场营销的总成本摆在那里，分到网络这一块本就不多。”
一番解释之后，萧紫霞又跟着退了一步，“要不然老板，我给天景公司再追加点广告投资？”
“罢了罢了，”吴涛否定道，“我本就是随口说说。”
“那真是感谢老板的理解了。”萧紫霞不管什么话都接的圆润妥帖，“说实话，如今三星也开始推出mp3播放器了，下一阶段lotus mp3播放器的竞争压力还真是不小，恐怕还得在日韩和东南亚市场专门投放广告，请代言。”
萧紫霞这么一说，很快把吴涛这心思争取过来了。
吴涛哼的冷笑一声，当即吩咐道：“没关系，该花的就花。咱们这开创者，没道理会输给一个跟风的！”
挂了萧紫霞的电话，吴涛不由琢磨起三星集团这个大敌来。
至少前世三星集团的技术底蕴和产品竞争力，几乎是和苹果公司相提并论的所在。
如今被这么个对手跟着怼，元启科技压力能不大么？
具体到lotus mp3这事上，三星集团在半导体上的技术优势，便是元启科技目前所不能及的。
看来国产化芯片的应用上马，已经迫在眉睫了。
第808章 成就自己和成就事业
学生会的效率就是快。
当天下午的时候，颜宁便带着七八个女生，外加俩男生，出现在天景公司。
如今校内网在全国各大高校内，已经是声名鹊起、小有名气了。
而作为清华的学子，更是对校内网的创始人是吴涛这件事，耳熟能详了。
所以众人出现在天景公司的时候，格外的好奇，四处的张望，连带着议论纷纷。
虽说这里的环境差了点，但装备是真的好！
电脑全都是进口的，搭配着一台主机多台显示器的设计，看起来实在是很尖端的感觉。而且配的桌椅也很人体工程学，坐着很舒适。
再加上休憩区的懒人沙发，以及各种咖啡饮料应有尽有的架势，实在是让人感觉很高端、很有逼格。
“感谢颜主席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啊！”吴涛眼见颜宁效率这么快，语出真诚地道。
颜宁倒也爽利，毫不居功道：“主要是你开的条件很诱人，大家都很愿意来。”
将人安排给李婧，吴涛领着颜宁进了办公室。
在吴涛的办公桌前坐下，颜宁第一眼便瞥见了那桌面上摞得老高的文件，以及桌面上摆着的好几样东西。
接过吴涛递来的纯净水，颜宁道了一声谢，奇怪道：“没有别的意思，以目前天景公司的规模，会有这么多的文件要处理吗？”
吴涛扫了眼旁边的文件，“哦，这些啊，不全是天景公司的资料，还有我从市面搜集来的各种商情资料。”
“怪不得你创业搞得公司就能成功，而学校里那些其他搞创业的，大都以失败而告终了。”颜宁唏嘘道：“唯一的解释，便是你比他们更努力。”
吴涛打了个哈哈道，“也不全是。”
“对了，”颜宁像是随口提起道：“王小川你还记得吧？他当初就自己的网络校友录项目问过你的问题。”
吴涛点了点头。
“他现在已经把这个项目做起来了，跟计算机系里申请了不少的资源。学校里还特别重视呢，派了好多个研究生给他免费打工。”
“这样啊！”
眼见吴涛这种反应，颜宁好奇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吴涛俩手一摊，“他一定不希望听到我的言论吧？况且他应该也不需要我的祝贺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颜宁依旧恬静淡然地道：“我的意思是，当初你这个项目，如果跟学校里申请备案的话，一定能获得更多的支持和资源。”
吴涛摇摇头，“我们的出发点不同，他做这个项目是为了成就他自己，而我做这个项目是为了成就一番事业。”
一直处之泰然的颜宁不由一懵。
这话讲得是真有水平，无怪乎他能成功了。
眼看着颜宁走了，在会议室里帮忙的金月偷偷地跑出来，溜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嘻嘻，吴涛，刚才主席在，没敢跟你打招呼。”金月依旧是那副嘻哈哈的性子，“这次过来帮忙的，都是我带队的，而且我是和蓉蓉请示过了的。”
对于安蓉的室友，吴涛也不能太过怠慢，“那就有劳金月同学了，回头我让蓉蓉请你吃饭。”
想不到金月把身子一拧，“让蓉蓉请多没意思，我们企划部的同学，都希望能吃到你请的饭局呢。”
“这也不难。”对于不触犯原则的小事，吴涛向来爽快道：“等到圣诞节过来，找个时间，我请你们大家，就当是道谢了。”
“嘻嘻，那太好了，一言为定。”
金月一阵的欢呼雀跃，随即摸出个掌心大小精致的东西，把裹在上面的耳机理顺然后塞进耳孔道：“那我去忙了。”
“哎，你等等。”吴涛眼瞅着那东西有些眼熟道：“这是lotus mp3的播放器？”
“嗯，你也知道这东西？”金月特别得意这玩意，举在手里道。
吴涛看清了lotus的商标，点点头，随口问道：“使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足之处吗？”
金月有些意外，所以便不假思索地道：“我觉得都挺好，就是这网上歌曲不太好找，凑齐十多首歌，费了不少的劲呢。”
“哦，是这样啊！”吴涛若有所思，但没有多说道：“那好，你去忙吧。”
金月出去了，吴涛却琢磨开了。
网上歌曲不好找，下载速度慢，指定是约束mp3播放器市场发展壮大的一个重要因素。
无怪乎lotus mp3在国内市场上的反应，比不上国际市场了。
一念至此，吴涛忽然想到一个人……
清华园里，道路两旁的树木已经凋敝了叶子，落得个光秃秃的样子。
胡宁抱着刚从图书馆里的借出来的书本，心不在焉地在道上走着，连一些相熟同学的打招呼都心不在焉的。
已经大三了。
班里的很多同学，已经在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规划了。
不管是出国深造，还是留校读研，亦或是三五搭伙一起创业的，不少人都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尤其是王小川，在自己的鼓动下，网络校友录的项目搞得也是有声有色，不少教授和老师都夸他。
而她自己呢，仍旧是无所适从。
其实原本，胡宁也是有着自己的计划的，那就是出国深造，然后在国外工作几年，再杀回国内，稳稳地占据行业的制高点。
可是见到了吴涛，看到了校内网搞得如此如火如荼，胡宁不由开始怀疑，曾经的计划会不会太曲线救国、太浪费时间了？
毕竟在一个潜力无限的新兴行业，浪费时间，本身就是在浪费机遇。
甚至在水木论剑创业研讨会之后，胡宁觉得自己隐隐间在期待些什么。直到玉树园那次偶遇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很期待能多接触吴涛这个思维先进的成功人士。
只可惜自己错过了校内网兼职招聘的机会，如今再想进去，也没多大意思了。
就这样心事重重地回到宿舍，冷不丁的室友翟莉急匆匆地道：“宁，你怎么才回来？刚才有个电话找你，我帮你留了号码。”
“哦，谢谢啊。”胡宁以为又是哪个求爱者的告白电话，所以并没有当回事。
翟莉只是问了一句，也没有多说。
直到走廊里再度传来一句狮子吼，“胡宁，电话！”
胡宁这才抱着打发人家的心思出去接电话了，翟莉这个八卦女，向来是对这种事情乐此不彼，所以也跟着出去了……
第809章 我很看好你哟
在走廊里接电话，是毫无**可言的。
但很无奈，以如今的条件，尚且做不到每间宿舍一部电话，更谈不上人手一部手机了。
当然，清华园里不乏拥有手机的学生，但胡宁和她宿舍的室友绝对不在此之列。
所以对于这种求爱电话打到楼道电话的同学，胡宁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拒绝。
冲着凶神恶煞地叫自己名字的胖女孩道了声谢，胡宁面不改色地接过话筒，轻喂了一声：“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是我。”
这声音很陌生，胡宁很确定自己没听过。而且对于这种求爱的电话，竟然还玩这种故作神秘的把戏，这就更令她反感了。
“我不管你是谁，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谢谢！”
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天景公司的吴涛，看着被人挂掉的电话，很是尴尬。
这都多少年了，没人敢这么撂自己的电话了。不过回头一想，好像是自己不对，竟然没有道明身份。
算了，再打一次……
眼见着室友如此斩钉截铁地挂断电话，翟莉忍不住一脸的好奇，“喂，究竟是谁啊？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胡宁随口道。
说完俩人手挽着手，欢快地往宿舍走。
就在这时，叮铃铃，电话再度响起！
翟莉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极其玩味了，胡宁倒是不信邪了，转身便把电话接起来道：“喂，找哪位？”
“我是吴涛，就找你，胡宁！”
“啊……”胡宁顿时意外地惊呼出声，自己竟然把他的电话当成了其他男生的表白电话。
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即便是身为学姐，胡宁也觉得这脸面上有些挂不住，“那个，我刚才……”
不等对方解释，吴涛便果断道：“看来胡学姐的追求者很多，误会我的电话，也是在所难免。怪我打电话养成习惯了，不知道自报家门。”
“这都怪我……”胡宁还想分辨。
却被吴涛话锋一转道：“其实胡学姐，今天找你有重要的事情商谈。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见面详谈，怎么样？”
胡宁心里一动，小心肝噗噗直跳，直觉告诉她，吴涛要谈的事情，八成就是和自己前程有关。当下迫不及待地道：“我有我有，如果你在公司的话，我现在过去，好吗？”
“行吧，一会见。”
挂了电话，胡宁心里依旧有些小激动。
看得翟莉忍不住笑她：“瞧你刚才那巴巴的上杆子那劲，就差直接以身相许了！”
“瞎说什么呢，我们是谈正事。”胡宁打了翟莉一下道。
翟莉忍着笑点点头，“对，是正事正事！而且人家都有公司了，好厉害哟！”
胡宁还想解释两句，可是看着好友那八卦的表情，最终还是放弃了：“懒得和你说了，我得抓紧时间准备一下了。”
回到宿舍，胡宁迫不及待地从简易衣橱里找出两件体面点的外套，对着门口的镜子比划了几下，便果断地换上那件米色的羊毛呢外套。
随后对着镜子，拍了点粉，涂了点雪花膏，不一会儿，便薄施粉黛地出门了。
眼看着胡宁匆匆地出了门，翟莉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穿得这么正式，而且还化了妆，一定有情况！”
背着双肩包，胡宁骑着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般地出了清华园的南门。
冬天的寒风依旧凛冽，可如今吹在脸上，胡宁却只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暖意。
十多分钟后，连人带车抵达天景公司的楼下，胡宁锁好车子，整了整衣裳，深吸一口气，步入楼内。
爬上三楼，一股蓬勃向上的气息扑面而来。
胡宁怔怔地站在天景公司的前台前，公司内部的景象一览无遗。
虽说公司不大，甚至有点拥挤，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非常好。大家都很忙碌，但有条不紊，其乐融融。
正自伸头张望时，一个穿着高领毛衣和牛仔裤的女人俏生生地出现在她身边道：“同学，请问你找谁？”
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泡了杯咖啡回来的杨薇。
“我是胡宁，那个吴……”
不料她刚报了个名字，杨薇便很快反应过来道：“你是来找老板的，老板跟我打过招呼，请跟我来。”
随着杨薇走进公司，起初胡宁还有些紧张，毕竟是头一回接触职场的氛围。
可是走着走着，她渐渐发现，这里头忙碌的员工大都是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
这种认同感，很快让她放松下来，直到走进吴涛的办公室时，整个人已经处之泰然了。
“快坐。”吴涛欠了欠身，指着面前的椅子道。
胡宁一边放下背包坐下来，一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办公室很简单，但是给她的感觉却很好。这大概和她印象里草根创业的场景很相似，所以不知不觉便产生了认同。
杨薇出去了，端了杯咖啡过来，随即退了出去，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现在没外人了，吴涛便直接开门见山了，将手头的lotus mp3播放器，往对方面前一放道：“胡学姐，见过这个吧？”
胡宁爱不释手地拿起来把玩道：“mp3，听说比walkman和cd机方便多了。我们宿舍室友都想买，可惜价格有点太贵了。”
“mp3有它的有点，但要说比walkman和cd机方便多了，那倒未必。”吴涛双手拢在一起道：“至少现在还体现不出来。所以我今天找你来，就是和它有关……”
胡宁心里一动，直接从背包里把那份音乐网站的企划书拿出来道：“你想谈的是这个项目吧？”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愉快。
“没错，胡学姐。”吴涛毫不掩饰地道：“有没有兴趣试试？我听说王小川都闷头去撞南墙了，不知道胡学姐有没有这样的勇气？”
一时间，胡宁的俏脸上风云变幻的，心底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一直期待着的机会和选择，如此简单粗暴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反倒有点接受不了了。
“你在研讨会上也提到过这个项目的诸多风险和问题，我担心……”胡宁在解释，有些絮叨，有些凌乱，暴露她此刻内心并不平静。
结果吴涛只有一句话：“我很看好你哟！”
胡宁便突然安静下来，什么话都不说了，只有一个重重的点头，“我试试看！”
第810章 没有炮火的圣诞节
给了胡宁一张名片，吴涛便把她打发走了。
至于这个音乐网站能最终发展到什么样，他倒没有寄予太大的期望。
只要能打破当今互联网上、音乐资源匮乏的窘境，为lotus mp3播放器保驾护航就行。
要求不高。
时间就在这般忙忙碌碌的琐事中匆匆过去。
首都的天气一天寒比一天，若是屋里没暖气，的确是不那么好熬。
转眼圣诞节就要到了。
因为泰坦尼克号的冲击，吴涛明显能感觉到今年洋文化、洋节有流行起来的趋势。
虽说也有不少人因为上半年大使馆的事，依旧在拧巴，拒绝接受洋节这种外来事物。
可是圣诞节是整个西方国家的共同节日，吴涛倒是觉得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毕竟这事连中南海都忍了，下面的人跳脚个什么劲呢。
抓紧时间、抓住机遇，搞大发展，才是正事。
这一点，吴涛作为过来人，很是赞同。当然在对外表现上，吴涛还是觉得可以再强硬那么一点点，就好了。
当然这些国家层面上的大事，轮不到他来操心。
平安夜的这天是周四。
一大早，吴涛骑着车来到清华园经管学院的楼下。支好车子，上了锁，匆匆地上了楼。
昨晚熬夜赶了两篇大作业，熬肝沥胆地，总算是做出来了。
赶到钱主任的办公室里，吴涛急促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了一声，便果断地推门而入。
“钱老师，这是我的大作业。”将两份厚厚的文件往钱颖一面前一交，吴涛转身便要走。
“哎，你等等。”
钱颖一拿起那两份作业，推了推眼镜道：“吴涛同学，你可知道今天是截至期限最后一天，你这作业到现在才完成，是不是没把课业当一回事？”
吴涛嘎然而止，听这话的语气，似乎不那么正式。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跟老师嘻嘻哈哈，当即一本正经地道：“钱老师，我没有，绝对没有。您瞅我这作业的厚度，就知道我这态度很端正。”
钱主任掂量了几下，笑着扬眉道：“嗯，这份量的确很不错。”
说着一边翻开作业，一边道：“其实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如果平时太忙，完成作业有困难，可以直接跟我说。要知道我看待这作业，是宁缺勿滥……”
正说着，钱颖一突然咦了一声，紧接着便没下文了。
这下把吴涛撂在那里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左右等了一会，眼见钱主任没有反应的意思，吴涛干脆迈开脚步，准备扯呼。
反正作业已经交到了，万事大吉。
不料这前脚刚抬起来，后面钱颖一的声音便响起来了，“你别动，先等等。”
于是吴涛只好继续束手在那儿等，顺便百无聊赖地打量起这件办公室来。
教授的办公室，除了书，还是书，除此之外，便是一沙发茶几和一套办公桌椅了。
桌面上堆满了各种学术期刊、文献资料，连台电脑都没有。
好在没过多久，钱颖一便大致扫完了，摘掉眼镜，再看向吴涛的目光已经变了。
“想不到你不仅是个行动派，理论上也丝毫不差嘛！”钱颖一这回看着手里头这作业，透着浓浓的喜爱了，“这份作业做得很不错，回去整理一下，形成一篇论文投出去。”
“……就投华夏科学社科版，差的期刊千万别投。”
钱颖一说着，便把作业交还给了吴涛。
吴涛迟疑着接过来，“这作业我拿回去了，您怎么给我判成绩？”
钱颖一大手一挥，“不用判了，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打个满分！”
拿着作业从经管楼里走出来，吴涛心情不错。哼着歌儿走到门外一看，嘿，我的车呢？
早就听说有人偷车的，而且很明目张胆的，没想到今儿轮到自己身上了。
早知道就让壮叔他们跟进来了，好歹能看下车子。
心下正自惋惜间，身后传来一阵忍俊不禁的窃笑。
回头一看，蔡宝正骑在自己车上笑得那叫一个贱，旁边人高马大的刘艳林一脸蛋疼。
吴涛没好气地走过去，蔡宝这家伙笑得更贱了。
“哈哈，老大，没想到吧？”
“……我一猜你就没想到，哈哈哈哈……”
刘艳林挠挠头，“我本来想阻止他的，结果他这人非要玩，我没拦住……”
“没事。”吴涛冲刘艳林摆摆手，随即将车钥匙扔给蔡宝，然后拉着刘艳林转身就走道：“好长时间没见你俩了，一起吃饭去。”
蔡宝一见没人搭理，这不好玩，于是匆忙地开了车锁，着急忙慌地嚷嚷道：“喂，老大，等等我。”
三人来到玉树园，刘艳林有些畏畏缩缩地道：“老大，这边太贵了，咱们换个地儿。”
吴涛拦住他，“来都来了，还换个什么劲。”说着，一把当先地把刘艳林拉了进去。
这大半个学期以来，吴涛出现在课堂的机会不多，再加上不住在宿舍里，所以在经管学院，除了安蓉，也就和这俩人最熟了。
兴许是平安夜的原因，玉树园里成双入对的人不少。
反倒是三个大老爷们一起到这种消费高的地方来，有些格格不入的。
吴涛倒是没什么，蔡宝贱贱的，更是无所谓。
仨人刚坐下来，蔡宝便发现吴涛放下刚刚送进去的作业，不由幸灾乐祸地道：“老大，是不是作业交的太晚，被老钱拒收了？”
“确实。”吴涛点点头，“钱主任看了五分钟，就把它退给我了。”
“真的啊？”蔡宝幸灾乐祸之余，反倒有些不相信了。
“他让我拿回去整理一篇论文出来，投华夏科学……”
“华夏科学？”蔡宝顿时惊呆了，“这可是国内一流期刊，你才大一，就能在那上面**文了？”
对此，吴涛除了摊手耸肩，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对了，蔡宝，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心仪对象吗？今天平安夜的，怎么没约人出去？”
蔡宝不以为然地道：“明儿学校不是有个大活动吗？我们约好一起参加了。”
就这么简单？
吴涛颇有些诧异，转念一想，便又释然了。
毕竟这年头大学生远没有那么开放，逢年过节能在一起吃个饭已经很满足了，至于说开房打炮啥的，就算是存在，也是极为稀少的。
正自思忖间，刘艳林来了一句：“我到现在还没女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