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来自院长的赞誉
同样的话，经由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效果是有千差万别的。
就像是当下经管学院院长的讲话，很多都是平日里学校领导挂在嘴边的老生常谈。可经过他嘴里说出来，就是更让人提起和振奋。
尤其是一被说起是未来华夏经济发展的栋梁，是被寄予厚望的一代经管人，整个阶梯教室里的学生，都忍不住下一秒就开始奋发图强。
一番勉励之后，院长的话题转移到当前华夏的经济形势上来。
“……论起当今华夏的经济形势，报纸媒体上说什么的都有。在这里，我也没什么好讳疾忌医的。但是我认为他们都没有说到点子上，至少没有你们之中的一位同学看得通透！”
这句话话音刚落，整个阶梯教室里，登时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
究竟谁有这等荣耀，竟然能被院长大人特别提起？那可不仅仅是院长，更是这个国家的领导人呢！
这里头的份量，根本就是不言而喻的。
不过院长也没有多卖关子，很快便揭晓了答案，“我很欣慰，能在今年清华大学的迎新会上，听到那样不拘一格的发言。至今，他的发言稿，还都完完整整地摆在我的桌面上！”
话说到这里，整个阶梯教室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看向第二排女生身边的吴涛身上。
吴涛也是很意外，那次的发言，他连稿子都没有，全都是临场发挥的。没想到竟然被人原原本本地呈送到这位领导人的案头了。
“老实说呀，那份发言我看了不下十遍，他对国内经济形势的把握非常的精准，异常的到位，甚至比我这个负责人还要高明！”
天哪，看了十几遍？！而且摆放在案头，这是何等的看重啊！
以前看他被点名去发言，甚至被点名做旗手，大家尚不觉得有多特别。可是现在被院长大人如此推崇，如果还是那么不以为然的话，那就是视而不见，缺心眼了。
院长的讲话在继续：“你们经管学院这一届能有如此优秀的同学，我相信，你们未来的前途和造诣，肯定能超出往届，不可限量！”
台下同学们顿时惊呆了，院长他老人家为了夸吴涛一个人，竟然把我们都捎带上了？
可是为什么感觉压力好大呢？
也对，和这样出色又妖孽的家伙同窗四年，没有压力才怪呢。
毕竟大家都是天之骄子，都是家乡小伙伴们中的佼佼者。往后了若是衣锦还乡还好，若不能衣锦还乡，一旦被小伙伴们问起，却没拿得出手的荣耀，那可就是糗大了。
短短俩小时的第一课，一晃眼也就过去了。
最终定格在98届经管学院新生们脑海中的一幕，是院长大人在讲台上，亲自握着吴涛的手说话的场面。
和安蓉一起离开阶梯教室，还没走多远，便被蔡宝一行人和金月几个女孩围住了。
“所以院长最后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呀？”
“告诉我们好不好？”
“是啊是啊，你看我们一起吃过饭……”
吴涛这上完课，原本打算直接去天景公司的。
可是一瞧这架势，今天不交代点什么，恐怕是走不了了。
“其实院长并没有说什么！”吴涛摊摊手，然后众人并不买账，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于是他又补充了两句道：“院长说他知道我很多事，等着四年之后看我的表现。”
“就这样？”
“就这些？”
吴涛一脸无辜地点头，理直气壮地说，“就这些，不信你们去问院长！”
摆脱了小伙伴们，吴涛推上今儿早上刚到手的捷安特自行车，和安蓉告个别，一溜烟地直奔南门而去了。
十多分钟后来到天景公司，整个公司只有谭星一个人在。
眼见着吴涛来到，谭星拿着手里的小本本解释道：“老板，负责公司资产清点的李婧没来，所以我代她签收这笔中关村刚刚送过来的电脑了。”
这是被吴涛头一天的下马威吓怕了。
吴涛挥挥手，看着堆满了门口的电脑道：“就算李婧在，也得你们研发小组的人盯着。这些个电脑器材，她也不懂行。没事，你先忙你的！”
径自走到里面向阳的一件办公室，吴涛施施然地坐下，转了转，左右打量了一番。
这边的条件虽说比不得元启科技的总裁办，却也有模有样的、清清爽爽了。
透过办公室门，看着外面的谭星，一边清点电脑，一边和送货的人聊着，很稳重，也很懂行的样子。
而且看着他清点电脑时，那兴奋的样子，绝对是个技术狂没错了。
左右坐了没多久，秦潇潇便风尘仆仆地来了。
虽然天气还没转凉，但秦潇潇依旧一副一丝不苟的职业裙装，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职业范儿。
“哟，老板，这开课头一天，你就顾不上学习，亲自过来监督来了？”一见到吴涛，秦潇潇眼见没外人，翘臀靠在办公桌边上，不由打趣了一句道。
吴涛唏嘘一声，“我不得不来呀，你知道今儿经管第一课，我被讲课老师单独拉住聊了会天么？”
秦潇潇美眸一转，思忖着道：“第一课的讲课老师不是你们院长么？你们院长不是上头的那位么？”说到这里，秦潇潇的俏脸顿时变了，“他拉着你，说什么了？”
吴涛摸摸脑门，“他说他看过我的发言很多遍，然后等着我看的表现。”
“哎呀，这事可有点大了。”秦潇潇喃喃地道：“他不会知道你在搞这个公司吧？将来不会亲自过来参观吧？”
不得不说，秦潇潇这脑回路转的就是快。
不过她提到的这一点，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那个层面的人，想知道点什么事，又有何难？
“看来咱这天景公司得好好做，当做一件正经的事业来办！”秦潇潇左右琢磨了半天，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吴涛顿时没好气地道，“敢情你一直没当正事啊？就算院长不关注，也有很多人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秦潇潇吐了吐香舌道：“也不是啦。至少看着这一群还没出校门的大学生们热火朝天地创业，我就看到了当初自己的影子。又怎么会不尽心呢？”
第782章 一切都要最好的
对于秦潇潇的解释，吴涛白了她一眼，信你才怪。
不过这也不能一味地怪罪秦潇潇，毕竟她现在是个大型投资公司的老总。手里头经手的项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挣钱的，不挣钱的，有前景的，前景不明朗的，可以说她见的多了。
可以说天景公司国内分公司这桩案子，若不是有吴涛亲自盯着，她压根就不会亲自来。
顶多派个寻常的项目接洽人就足够了。
可是现在经吴涛这么一提醒，秦潇潇表面上不说，心里头却是把这个项目提到前头了。
加上她自己对互联网这块的案子，一向有点薄弱，所以对这桩案子的判断也就不那么主观武断了。
眼见秦潇潇话说到这份上，吴涛便不再追究了。
都是自己手底下的老下属了，点到为止也就够了。当下话题一转道：“你跟丁磊联系一下，我准备等招聘结束，带着大家到他那边参观一下，熟悉一下互联网公司的氛围，陶冶一下情操啥的。”
“是，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李婧背着双肩包，气喘吁吁地跑到公司，一进门便马不停蹄地接下谭星手里清点记录的活儿，帮着和谭星一块接收剩余的电脑、路由器、网线之类的。
瞧瞧，距离公司最远的，结果是第一个来的。
至于谭星，那不能算，他已经是大三了，课程本就不多的。
于是吴涛走出办公室道：“李婧，你这头一天便逃课，会不会不太好？”
李婧回头莞尔一笑，“没关系，老板，我已经请同学帮着记笔记，晚上回去再补上就好啦。”
“你的学校离这边最远，要不要给你配个车？”
李婧头也不抬地直摇头道：“不用，老板，我已经买了辆自行车了，不然今儿也不能来这么快。”
一听这话，吴涛不由倒抽一口气。
对外经贸距离这边十多公里，骑自行车过来，也只有李婧这样有运动天赋的人才能胜任了。换做是旁人，单单骑到这边，就得歇息个半天，哪还有什么精力工作？
于是吴涛挥挥手道：“以后该坐地铁就坐地铁，该打的打的，公司都给你们报了。紧要的时候，直接打电话到壮叔那边，让他安排车也行！”
“不用啦，我骑得是公路赛车，不累！”
既然这样，吴涛也无话可说了。转而问向谭星道：“谭学长，这批电脑和服务器怎么样，够用吗？”
谭星就像是抚摸着心爱的玩具似的，“老板，特别好，比我们学校机房的电脑都要先进！”
待到电脑和服务器这些硬件都接收的差不多了，裘无烟和杨自立这才姗姗来到。
公司里办公隔断已经简单做好了，四处干净整洁的样子，已经初具了新公司的气象。
秦潇潇把刚刚办下来的新公司各项文件珍而重之地交给裘无烟，天景公司国内分公司这块业务就算是正式落地了。
中午，众人是在公司里叫盒饭吃的。
结果五块钱的盒饭，吴涛吃得并不满意，一举将伙食标准提高到了二十！
按他的话说，不吃好了，怎么有力气干活？
好在元康水饮的饮水机和桶装水都已经送到了，再等到中关村那边电脑售后以及电信那边过来，把电脑、电话和网络搭建起来，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当然除此之外，还缺人。
所以下午便是天景公司的第一次面试。
自从在附近高校里张贴了招聘启事，以及在bbs上发了帖子之外，很快李婧的邮箱便收到了四十多封的简历。
可是头一回经手人资的工作，李婧看着那简历上一个个不是北大就是清华的，自己也不敢乱下主意，干脆都打电话通知过来面试了。
反正面试有吴涛把关，加上秦潇潇这样的资深人士过目，一定不会出问题。
可她就是没想到，简历关不好好筛选，后头面试的工作量可就大了。
好在，这年头由于联系的不方便，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李婧也只通知到了二十来人。
其余的人，不是不在宿舍，便是面试时间上走不开。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把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了。
兴许是吃过丰盛的午饭，有着用不完的劲。中饭之后，谭星趁着电脑售后人员还没来到的档口，带着杨自立先行组装起来。
只是这年头鼓捣电脑容易，安装系统并不容易，一个钟头的功夫，俩人也只弄好了两台电脑。一台放到了吴涛的办公室，一台暂时放到下午面试的办公室。
至少充个样子，也让来面试的学子们对天景公司有个好的初印象。
下午两点整，小会议室正式收拾好了。
虽然空气里还充斥着淡淡的家具味，但好歹是能用了。
面试官，除了吴涛和秦潇潇以外，裘无烟、杨自立和谭星都列席了。唯有李婧一个人在外头，负责所有面试人员的安顿和排序。
眼看着这一双双好奇的面孔，李婧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勉励做出一个完美的微笑道：“欢迎大家来到天景互联网科技公司面试，大家可以看到，公司初创，各项工作尚在准备之中。”
“但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我们各方面条件，在互联网创新企业中，算是最好的！”
“首先，我们拥有最英明的创始人，吴涛同学，相信大家对他都不陌生！”
“其次，我们拥有雄厚的资本投入，来自天启投资！”
“再次，我们的硬件设施一流，午餐和补贴各项福利都是优厚的。”
“最后，祝愿各位今天面试顺利！下面开始叫名字，一个个来。”
李婧的话虽然有些多，但说得有条有理，加上她本人排球女将的形象加成，前来参与面试的众人都耐着性子听完了。
小会议室内，裘无烟捏了捏秀拳，手心有些汗意，显然是有些紧张。和她同样紧张的还有杨自立，毕竟她俩都是破天荒的头一回，面对面试者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谭星年长一些，暑期的各种社会实践也参加过不少，对这个场面并不陌生。
至于秦潇潇和吴涛，对于这个场面更是驾驭的游刃有余了。
随即小会议室门开，第一个面试者走进，揭开了面试的序幕……
第783章 未来学霸来砸场
有些事，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自打接触吴涛以来，裘无烟早知道他有本事，而且本事不俗，可是说不出本事在哪。
如今持续两个多小时的面试下来，才发现，当老板的果然是胸有沟壑，样样不凡。
这一番面试下来，裘无烟感觉自己后背都湿透了，连带着胸衣都贴着皮肤，好一阵难受。
可是自家老板坐在中央，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时不时地和面试者搭上几句话，问几个问题，总能一语中的地问到点子上，让对方暴露出短板，或者是说出重点。
而她就不一样了，从一开始压根不知道该问什么，到后来勉强能提几个问题，然后还总收不回来，甚至让面试者思维发散地乱侃一通，既耽误时间，又考查不到东西。
到了最后，面试刚结束，秦潇潇便拿着十来份得分差不多的面试名单当场问了，“老板，你看留哪几个人？”
今儿是第一批面试招聘，赶来的大都是在校生，所以只能做兼职。
既是做兼职，那就不能招太多，四五个人差不多了，在测试小组里承担些测试和调试工作。
可是秦潇潇这问题一抛出来，裘无烟左右一看，面面相觑。
这十来个人都不错，得分不分上下，这可怎么选？
结果除了杨自立和她反应差不多之外，其他几人脸上都有自己的主意了。
吴涛努努嘴，“谭学长，你看呢？”
谭星把那一沓子简历翻了翻，选出了六份道：“我觉得这几个都不错。”
6人还是多了些。
吴涛也不多问了，径自从谭星择出来的六份中，挑出了两份，留下四份道：“就这4人。”
秦潇潇笑着点头，“我同意。”
裘无烟和杨自立拨拉过那被淘汰的两份道：“不是，这俩人都挺好的，为什么呀？”
吴涛径自起身道：“潇潇，给他俩讲讲。”
结果谭星也没走，兀自坐着一起听秦潇潇传授经验。
头一回面试结束之后，裘无烟和杨自立俩人，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就在吴涛办公室里打着配有最新地图的cs游戏时，杨自立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讪笑着道：“老大，那个，我想跟你说个事。”
吴涛头也不抬，继续操纵着手下的角色灵巧地跑动，走位道：“说吧。”
“是这样的，老大。今儿下午头一回当面试官，我发现我什么都不懂，各方面都有很大的不足，比谭学长差远了。而且技术开发上，不用说，我肯定还是不如他。”
“……要不，你看还是让他当这个team的leader吧，我给他当副手，先跟他好好学学。”
吴涛不假思索地道，“你可知道，你这一让贤，日后的升迁之路，将始终慢他一步。谭学长这样的人才，只要愿意留在天景公司，他就始终压你一头。除非我把你调走……”
说到这一点，杨自立也很为难。
事实上，年轻气盛的，谁不想做一把手呢。
如果说这一退，就要永远屈居人下，想想还真是有点不甘心呢。
杨自立踌躇之余，干脆一咬牙，“老大，那你教教我该怎么样才能弥补自身的不足，免得将来不服众？”
杨自立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老大清楚得很，所以问出这样的问题，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吴涛放下鼠标，摘下耳机道：“还能有什么办法，一个字，学！反正你是计算机系的，就当提前选修各门专业课了，以你的脑筋，每门课一个月的攻关也就差不多了。至于技术上和经验上的偏差，该讨教讨教，该积累积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杨自立左右一琢磨，最后一咬牙道：“好，老大，我只能拼一把，才能不辜负你的信任！”
打发走了杨自立，结果没多久，裘无烟便进来了。
没等对方说话，吴涛便抬手打断道：“你要是和老杨一样过来请辞的，我劝你还是免开尊口。”
“可是……”
裘无烟正待辩解，又被吴涛抢白道：“难道你没想过，我任用你们二人，到底是拍脑袋决定的，还是有我自己的考虑呢？”
和聪明人说话，只要点到为止。
裘无烟被这么一诘问，顿时无言以对了。
吴涛作为多家公司的老板和创始人，用人之上不可能犯这么低级、幼稚的错误。
他这么任用明显有所不足的自己，一定有着特别的考虑。而自己应该是扬长避短，努力地成长为和职位相称的人才才对。
等到裘无烟离开之后，吴涛登录了安蓉的博客，果然今天的笔记已经拍照上传了。
打开微观经济学的课本，对照着笔记，开始温习功课。
正学得起劲时，办公室门被人突地推开了。吴涛以为是裘无烟去而复返，所以头也不抬地直接问：“又怎么了？”
“我对你们的招聘录用结果不服，所以来讨个说法。”明明是不满的声音，偏偏以无比冷静的口吻道。
一听就知道很难缠。
紧接着是李婧那焦急的声音：“对不起，老板，我没拦住。”
吴涛抬头一看，嘿，还是个美女，起码是个中上之姿，加上那娴静出挑的气质，一看就很特别。
更重要的是，吴涛突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是印象很模糊的那种眼熟。
“请坐，这位学姐。”吴涛伸手示意了一下，便又对李婧道：“打杯水来。”
对方走到办公桌对面坐下，把手里的简历往桌子上一放道：“我叫颜宁，这是我的简历。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没有录用我？”
吴涛把简历拿过来一看，清华大学生物系96级学生，如今正值大三。
没错，这份简历正是他最后从谭星挑中的6份中淘汰掉的2份之一。
随即心里一动，自己脑海里对她的眼熟，绝对不是因为今天的面试，而是很久远的那种眼熟。
96级，生物系，几个词汇在他脑海里不断涌现，突然间灵光一现。
莫非是当年普林斯顿的那位美女学霸？
一时间，大量信息在脑中涌现，清华大学最年轻的美女教授，普林斯顿外聘最年轻的华裔科学家……
于是吴涛的口气也不由得客气了几分，“对不起，颜学姐，首先很感谢你对天景公司的青睐。但是你应聘的职位，我们更倾向于招聘一位全职员工。鉴于你目前已经大三，工作时间上无法保证，所以……”
第784章 值得拥有更好的未来
吴涛也是没想到，自己一次小小的招聘，竟然遇到了未来名气响当当的美女学霸。
不愧是首都，处处都是卧虎藏龙。
这也是他踏入首都一来，一直低调行事的原因。
否则换做在金陵时的说一不二的作风，早就叫保安把人赶出去了。
然而他这般耐心解释，并没有换来对方的谅解和认同。
事实上作为未来生物学领域的科研狂人，那性格本就不寻常。如果这般好打发的话，那才是怪事。
所以颜宁冲着给她端水的李婧道了声谢，便直截了当地指出：“吴总，恕我直言，你还没录用我，怎么就知道我的工作时间无法保证呢？”
“……而且据我面试时观察和了解，贵公司目前的员工组成大部分都是在校生。而且学弟你，也才是经管学院的大一吧？如今正是课程紧、任务重的时候，你怎么不怕自己的工作时间无法保证呢？”
吴涛摸摸额头，聪明的女人果然是不好打发。
有心叫别人来挡挡枪吧，结果裘无烟她们全都跑了个没影。
“呃……”拢着手，一声长吟，吴涛琢磨着什么样的说辞，才能既打动对方，又交待得过去。
而颜宁干脆环抱着胸，靠向椅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突然，吴涛心里一动，一脸认真地道：“既然颜学姐如此执着于一个答案，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颜宁没有回话，而是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姿态。
“是这样的，从你的简历上来看，不难看出你是一个对于研究和课题比较感兴趣和有天赋的人才。但很可惜，你的主业不是计算机，所以从这方面考虑，你不在我们的考虑之列。”
“……至于行政助理这个职位，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但我们若是录取了你，占用你的大三和大四的宝贵时间，才是对你未来和前途的极大不负责任！”
说到这里，颜宁已经有所动容了。
因为这一点，多多少少说到她的心里去了。
吴涛的解释继续道：“在我看来，颜学姐此刻应该在为申请国外的硕士或者博士课程而积极准备！错过了这两年的机会，耽误的是你的整个科研生涯！”
颜宁微微意动的脸上有所保留地道：“可是你在迎新会上的发言中号召过，作为清华学子应该以报效祖国为己任，为祖国经济建设添砖加瓦，我觉得很有道理。”
吴涛一拍脑门，敢情人家是因为自己的发言才改变主意的呀，这真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是该忽悠，还是得继续忽悠。
“颜学姐，这话我是说过不假。但是科学是无国界的，你搞的是科研。那就应该去最能够发挥你的聪明才智的地方去！不可否认，国内也能搞科研。但是国内的科研环境，不用说都知道，比不得国外那么纯粹，那么的有科学精神！”
“……就冲这一点来说，你也应该力争上游，努力到能够静心搞科研的地方去。”
“……简而言之一句话，颜学姐，你值得拥有更好的未来！”
吴涛说完，端起咖啡杯一饮而尽，然后静等着对方的反应。
结果颜宁听完，是怔怔的出神，久久的不能平静。
直到数分钟后，就在吴涛以为对方石化了或者有什么毛病的时候，颜宁突然长身而起，珍而重之地紧握住吴涛的手道：“和君一席话，令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给我指明了前进的方向。谢谢，谢谢！”
吴涛不由大气一松，总算把这尊大神给哄住了。
否则真让对方到公司里来工作的，耽误了一个生物领域科研新星的冉冉升起，自己这罪过可就大了。
当然颜宁的事，只是招聘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
时间一天天过去，公司筹备也日渐进入尾声。天景公司迅速成长为三十多人规模的小型互联网团队。
而在此期间，因为招聘或者方方面面的原因，天景公司也在海淀区各大高校内流传开来。
不少人发帖表示了不以为然，甚至引用国外互联网泡沫论，说吴涛这是胡乱蹭互联网产业的热度，自寻死路。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的，倒是一面倒地对天景公司表示不看好。
当然区区这些言论，吴涛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和安蓉在一起的时候，一起浏览bbs上这些言之凿凿的议论帖子，觉得特别好玩。
原来键盘党一早就有了，并不是后世所独有的。
吴涛看着看着，忽然发现一个id名叫‘学生会主席’的家伙，对自己和天景公司表示了正面的支持态度。
这在一面倒的声讨浪潮之中，倒是颇为稀有罕见的，让吴涛对这人的身份好奇起来。
“你瞧这人挺有趣，看来是想当学生会主席，想疯了。”
安蓉凑过来瞥一眼道：“什么呀，她就是今年新一届学生会主席，生物学院大三的学姐颜宁！”
“是她？”吴涛失笑着摇头，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呢。
知道这种社团经历，对将来申请国外名校留学有加成，这边果断地付诸实施了。
“你笑什么？”
于是吴涛便把当天招聘问责的来龙去脉，和安蓉仔细地说了一遍。
安蓉听完，也不由心生神往之：“想不到颜学姐真是个奇女子，说做就做呢。”
时光飞逝，国庆转眼即至。
天景公司的班底经过磨合，倒也初步地运转起来。
国庆当天上午，公司包了一辆大巴车，载上所有三十多名员工，浩浩荡荡地赶往位于海淀区西北方向的中关村软件园，网易研发中心。
虽说距离清华才十多公里的路程，可是过了上地这一片，已经有点郊区的荒凉意味了。
作为天景公司的员工，一个个听说能去网易公司参观，那都是与有荣焉，特别的兴奋。
尤其是大巴车抵达网易研发中心楼下的时候，网易的老总丁磊竟然率领着管理层班底，亲自在楼门口列队迎接。
能被华夏互联网三剑客，即将到纳斯达克敲钟的丁磊丁总这般迎接，说出去都够吹嘘大半年的了。
然而等到众人下了车，眼见着丁磊带着笑容，主动奔着自家老板而来的殷勤架势，顿时彻底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位名声在外的丁ceo，见到自己老板怎么跟见了领导、见了财神爷似的？
此事必有蹊跷啊……
第785章 IT新贵的危机感
这年头，上地之外的中关村，依旧荒凉的紧。
网易所在的小楼，也就是这块地上光秃秃的一坐，谈不上气派，更说不上光鲜，却已经是这块区域内最显眼的标志物了。
因为谁都知道，网易是国内第一家启动去纳斯达克上市的国内互联网企业。
这种荣耀，是后来者无论如何都无法比拟的。
而自打搬到首都以来，丁磊发现网易公司恍若进入一个新天地了。
不仅各种资源触手可及，甚至各种资本也是纷至沓来。
尽管如今的网易已经不需要进行再度融资，可那种被资本追捧的感觉，依旧是蛮爽的。
而这一切，都和当初吴涛的启发和支持，脱不开关系。
所以见到吴涛带队过来参观，丁磊一见如故的同时，这心情也是格外的不同。
以至于接待天景公司的团队，几乎是最高规格的招待了。
一路握着吴涛的手，感慨万千地道：“哎呀，吴总，听说你到首都来上学了，我早就想过去拜访你。可这阵子美国那边一会要审查这个，一会要审查那个，搞得我焦头烂额，实在是没顾上。”
被一个大男人这般握着手不放，吴涛总觉得别扭。
当下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道：“首都我初来乍到的，应该是我来抱你的大腿才对呀。”
一句话说得丁磊老脸一红，“吴总，你就别打趣我了。今天您能过来，我还指望你给我们网易团队好好讲讲，给我们未来的ipo之路，以及ipo之后该怎么走，指明方向。”
“别介！”吴涛俩眼一瞪，“你少来！今儿我是带队来取经的，不是来传经的。一会组织你们的it专家和项目管理团队，给我带来的人好好讲讲。”
“……我跟你说，你必须讲到他们听明白为止。否则我就带队不走了，在你们这儿蹭吃蹭喝，直到……”
话未说完，丁磊便举起手来发誓道：“吴总，你放心，你放心。我一早就安排好了，绝对让您满意！”
说完，丁磊给旁边的女秘书交代几句，转身便把吴涛请到他自己办公室了。
眼瞧着裘无烟一干人等随着女秘书走了，吴涛信步闲庭地走进丁磊的办公室，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
果然是个典型的程序员办公室，处处透露着技术人员的风格。
指引着吴涛在沙发区坐下，丁磊亲自给他倒了杯水道：“吴总，看你团队里不少人，面孔都很年轻啊。您又不差钱，何必找些生瓜蛋子做项目？”
吴涛挑了挑眉头道：“我这个项目得徐徐图之，不急于一时。再说了，负责核心技术开发的是，我在硅谷从网景公司挖过来的一个技术团队。技术层面，应该不是问题。”
丁磊一拍大腿，“我就说嘛，你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居然从网景公司挖了一个团队，这么说来，网景公司被并购已经是定局了？”
吴涛点点头，“差不多。”
丁磊不由唏嘘，“想当初，我也是看到网景和雅虎的火爆，才动了做网易的念头。如今网易还没上市，网景都要被人收购了。看来上市ipo，也不是就能高枕无忧啊。”
“这是当然，it企业崛起的快，可若是做不到与时俱进，不断创新，衰落的更快！”吴涛轻飘飘说出这话，却让丁磊眉头拧的更紧了。
“你说得太对了，吴总。”丁磊没有了在下属面前意气风发的一面，一脸的忧心忡忡道：“实不相瞒，自打确定网易ipo之后，我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我这满脑子都是危机感，挥之不去的。可是在下属面前，偏偏又不能说，整天里在想着，网易上市之后，表现会怎样？进入21世纪了，又该怎么转型，寻找利润增长点……”
吴涛不言不语，坐等着他说完。
因为丁磊这般絮叨，并不是要真的急于求成地想从他这边得到什么答案，或者是指明方向什么的。而是作为it新贵，他骨子里充斥着这种危机感。
只是实在是无人可诉，才跟吴涛这个亦师亦友的朋友，倒倒苦水，释放释放压力罢了。
看来经历果然能改变一个人，起码眼前的丁磊，再也不复当年初次见面时那般的跳脱和好玩了。
丁磊说着说着，到后来唉声叹气之间，充满着对互联网产业的悲观和失望。
直到后来，吴涛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觉得必须说上两句。
“有危机感是好事！但是过度悲观和绝望，那就是走极端了。”吴涛声音透着不容置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了，连我都这么大力度地投入互联网产业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丁磊一听，眉眼一亮，对哦。
眼前的这位金主，崛起至今，那是投啥啥成，干啥啥火。既然他都敢往互联网这坑里跳，想必情况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
只是思路一回到吴涛所做的校内网项目上来，丁磊又忍不住用自己专业的眼光去判断，去斟酌，然后揣摩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道：“吴总，恕我直言，你搞得这个校内网，是不是纯粹是玩票性质？最起码，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其中的盈利模式。”
“那你就满满琢磨吧！”吴涛靠向沙发背道：“我只能告诉你，我这个产品是瞄准下一代互联网热潮而去的。”
丁磊歪头在那琢磨，脸上却仍旧是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一天的参观转瞬即逝，临到下傍晚，众人乘坐大巴离开的时候，丁磊还是想不明白。
吴涛清楚，不止是丁磊这么想，华夏当前一代的it新贵都会这么想。
这便是时代和环境发展，带给当下人的局限性。
回过神来，大巴车上的众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一天的收获。
尤其是杨自立那一双眼睛里光芒闪闪的，“老大，经过一天的参观学习，我发现，丁总，张总他们这是创造了华夏互联网的一个时代呀！”
不少人跟着附和，脸上带着由衷的佩服。
可是吴涛一想到白天丁磊这家伙还在自己面前倒苦水，心里便忍不住一阵滑稽。
不过他很快收回心神，趁机打铁地鼓励道：“那么华夏互联网的下一个时代，就靠你们了！”
第786章 笨鸟先飞惹人急
时间转眼进入了金秋十月。
很多初来乍到大学的新生们，纷纷利用周末以及假期，开始了游览首都的计划。
然而天景公司里，却始终是人头攒动。
尤其是杨自立这家伙，知道笨鸟先飞，连周末和晚上都泡在电脑前。
以至于把孙晓雨冷落了，直接带着赵丽找到公司来了。
俩人正自闹小别扭的时候，吴涛赶到公司了。
一见这俩人闹得脸红脖子粗的，当下便把二人叫到办公室，赵丽也跟着进来了。
关上门，杨自立分毫不让地争辩道：“你瞧瞧连老大周末都来了，我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孙晓雨登时说不出话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女孩，一定是刚才杨自立处理俩人之间的小摩擦时，太过粗枝大叶，以至于触动了女孩子家敏感的神经。
原本这样子占了理，身为男人便该见好就收了。
结果杨自立偏不满足，临了还加了一句，“要不是我刚刚调通了个程序心里高兴，今天你这般闹，指定跟你没完！”
话一出口，吴涛便心知要遭。
果不其然，孙晓雨当即炸毛了，“我在你心目中，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小的程序吗？”
说完，便呜呜地哭起来了。
杨自立顿时傻眼了，作为糙老爷们，又是被追求的那一方，他哪知道怎么哄女孩子。
再加上赵丽，还帮着孙晓雨数落了杨自立道：“老杨，你要是这样说，就算晓雨肯放过你，我都不会放过你！”
“……怎么着，在你眼里，晓雨还不如你编的那些破程序？鼓捣了那么多天，你鼓捣出什么东西来了吗？”
赵丽把眼镜一推，小蛮腰一叉，别说杨自立了，连吴涛都有些犯怵。
眼看着事态要闹大，外面虽然没有多少员工，可是这哭哭唧唧的，影响终究是不好。
吴涛当即不容置疑地道：“老杨，快跟晓雨道歉！俗话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你那程序编的再好，也不及人晓雨一根汗毛！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可是……”结果杨自立这一根筋，还要分辨。
结果愣是给吴涛眼色逼得就了范，“好了，晓雨，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孙晓雨一听到这话，哭声便低了下来。
赵丽也改了先前分毫不让的派头，于是吴涛从中说和道：“晓雨，其实这事也不能怪老杨。这段日子，说实话，老杨他压力很大。手底下个顶个的编程开发高手，偏偏他这个准leader人选，啥都不会。这样下去，也难以服众啊！”
“……再说了，老杨这么努力，最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们的幸福生活。你把他和学校里其他男生比比看，再想想你还生他的气吗？”
孙晓雨顿时止了哭声，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只是这脸面有点薄，有点下不来台，于是道：“那你继续忙吧，我先回去了。”
眼看着孙晓雨走出办公室了，杨自立这家伙居然还在为自己占了上风而沾沾自喜。
这tm要不是孙晓雨倒追，简直就是注孤生的节奏。
吴涛实在看不下去了，抬脚作势要踢道：“还不快去追？”
“可是……”
“没可是！”吴涛的口气毋庸置疑道：“改天给你配台笔记本电脑，带回去练！”
打发走了杨自立，吴涛坐回椅子，长出一口气道：“这俩活宝……”
赵丽不痛不痒地道：“老杨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哪像你，忽悠起来，一套一套的。”
这是话里有话呀。
吴涛当即意有所指地道：“怪不得你最近的漫画中，风格有些隐晦不明，敢情是喜欢上冷嘲热讽了。”
赵丽原本对于来到北京之后，俩人却见得更少了，有点小幽怨。
闻言精神一震，“你看过我最近的漫画连载？”
“当然！”吴涛理所当然地点头，“每一期都看，而且是第一时间看。”
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掌心大小的银色物件，旁边带着一副耳机，往桌子上一放道：“送给你的！”
一见这小巧的玩意，赵丽第一时间便美滋滋地抓在了手上，“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可爱！”
“mp3音乐播放器，是元启科技刚刚做出来的样品，数量不多。”
赵丽捧在手里，一边把玩着一边道：“对不起，刚才不该那样说你。”
吴涛挥挥手道：“得了，你要是不那样说，你还是赵丽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可不指望你能改了性子。”
听了这话，赵丽心里更美了。
这种被人包容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对了，听说你买了个四合院，准备和蓉蓉一起过二人世界？”赵丽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可吴涛却是不敢漫不经心地回答，“那个院子那么大，肯定人多才更热闹！只是如今刚刚装修，翻新和复古的设计，配以现代化的水电设施，起码得一年的工期。到时候叫你们一块去玩，就在后海边上。”
“好，一言为定！”赵丽喜滋滋地起身，顺便把耳机塞在耳朵里，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走了。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吴涛这才发现，一段日子不见，这背影看起来愈发魔鬼了。
目光回到办公桌的抽屉里，里头还躺着俩个mp3样品。
老实说，这头一版的样品，外观上仍旧偏大了些，他并不满意。但考虑是初代的产品，和传统的walkman和cd机，也不能差距过大，免得市场接受不能。
所以便听之任之了，只是在其他外观细节上提出了些改进意见。
预计在十一月底，便能批量投入生产，从而为圣诞和新年礼品季提前铺货了。
不过元启科技在发展mp3副业的同时，主业lotus手机同样是没有落下。
就在刚刚过去的国庆节，三星第一款彩屏手机上了市，虽然销量有所上涨，然而对lotus手机的冲击性微乎及微。
因为数月时间仓促推出的手机新品，想要打败一年磨一剑的lotus手机，明显是太过托大了。
不仅如此，lotus手机在国际市场上同样销售不俗，如今已经达到整个公司铺货量的四成左右。
发展到这一步，lotus手机并列于三大外商品牌的地位，可以说是妥妥地稳了！
第787章 水木论剑创业研讨会
秋意渐凉。
结束了早上的微观经济学课程后，安蓉合上笔记，打发掉几个故意上前来搭讪的牲口，抱起课本默默地往外走。
出了教学楼，正碰上吴涛跨坐在一辆山地赛车上，微笑着冲她招手。
“今儿怎么有空来接我？”安蓉快步迎上前去，随手将额前的发丝撩到耳后，透着十足的优雅意味。
吴涛松开车把，坐直身体，伸出手指头道：“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打昨晚接你下晚自习之后，到现在已经18个小时过去了，相当于俩个秋天没见了，心里怪想的。”
安蓉微红着脸啐了一口：“别臭贫了啦！我发现你到首都来这几个月，别的变化没有，就是这嘴上越来越喜欢臭贫了。”
“我这也算是和首都人民接轨不是？”吴涛耸耸肩，忽又认真地打量了安蓉一眼道：“我发现你倒是越来越落落大方了，看来这象牙塔里真的很养人。”
俩人正说着，扎着一双辫子的金月从后面冒出来，灿烂地笑着冲俩人挥挥手道：“又来接我们家蓉蓉啊？”
吴涛俩手一拢，“蓉蓉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呢？”
结果金月不仅毫不示弱，反而把安蓉的手臂一挽，以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好吧，你赢了。”吴涛俩手一摊，耸耸肩道。
惹得金月哈哈大笑，只是下一刻笑声便嘎然而止，笑意仍旧凝结在脸上，颇有些滑稽地冲着吴涛的背后点头道：“颜主席，您来啦？”
吴涛回头一看，原来是颜宁，如今清华的学生会主席。
听安蓉说金月是学生会企划部副部长，无怪乎见到学生会主席，拘谨成这副模样。
颜宁冲着安蓉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对吴涛道：“吴同学，最近学生会组织了一场大学生创业交流会，我代表学生会郑重地邀请你作为贵宾参加，希望你能赏光。”
说着，还递上了一张红色的邀请函。
整得倒是挺正式。
可是吴涛一听，便把眉头皱起来了。
其实对于这种会，他心里是多少有些抵触的。大家虽然表面上是同龄人，可是在心理上却不是一辈。
更何况吴涛创立天景公司这件事，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属于大学生创业的范畴。
所以，实在没什么好聊的。
“谢谢颜主席的赏识，只是我可能没有时间……”
然而，推脱之辞还没说完，便被颜宁打断道：“我还没告诉你会议时间，你怎么就知道没时间呢？更何况，这种讨论会的参与者们，大都是积极响应吴同学在迎新会上的豪言壮语，你怎么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呢？”
得，自己这才说一句话，对方就有一箩筐子的话在等着自己。
再看颜宁那古今不波的态势，吴涛干脆一点头，啥也不说了，伸手接下了那封邀请函。
“多谢！”颜宁施施然点头，转身离去。
金月吐了吐香舌，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吴涛将邀请函顺手递给安蓉，扶稳车把道：“走，上车，带你去吃饭。”
金月连忙推上自己的小永久道：“喂，等等我……”
山地车稳稳地穿行在梧桐树下，后座上的安蓉翻开那封邀请函，饶有兴致地念道：“首届水木论剑创业研讨会，诚特邀经管学院98级吴涛同学参加……”
一字一顿地念完，安蓉颇觉好玩地道：“看起来不错哟。”
吴涛摇了摇头，这种讨论会，最后八成是要演变成口水会。
毕竟参会的众人大多是纸上谈兵，很少能有什么脚踏实地的见解。到时候谁也说服不了谁，很难形成指导性的意见和建议。
最后只能剩下一地鸡毛，满堂的口沫横飞。
这样一来，这会开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仅如此，这段日子，吴涛一直很低调。
如今去参加这种会，不就等于把自己当成靶子送出去给别人打么？
只是担心归担心，既然答应了颜宁，该去还是得去。
大不了到时候继续保持低调，少说话，或者不说话，听之任之罢了。
转天到了21日，周二晚上五点多钟。
吴涛独自骑着山地车从南门驶进了校园。
随着各个社团新一轮招新活动的结束，各个社团都陆续开展起丰富多彩的活动来。
路两边立满了琳琅满目的海报，各种社团活动让人应接不暇。
而水木论剑的创业研讨会海报，却是其中最大的一幅！
这手笔可真够大的！
吴涛随便扫了一眼，发现这场研讨会并不简单，竟然请了不少的专家和教授。
这倒是符合颜宁那种学霸的野心。
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次活动，势必要搞得轰轰烈烈，一鸣惊人的。
看到这里，吴涛也不由对这次研讨会重视起来，起码之前那种直打退堂鼓的心思是没了。
然而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那一众专家教授的头像后头，似乎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不是自己吗？
这颜宁竟然把自己的名字和照片，都明目张胆地印在了海报上。
真不怕给自己招黑啊！简直是来者不善哪。
只是事已至此，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骑着车慢悠悠地往逸夫楼晃去，路上见到不少三五成群的同学们结伴而往逸夫楼走去。
“听说吴涛是作为水木论剑的特邀嘉宾去的？他有什么资格作为嘉宾呀，学生会就算是为了找噱头，也不能这么胡闹，这么哗宠取宠吧？”
有人不以为然。
自然有人表示反对，“我就是因为吴涛才去参加的研讨会，我觉着他挺好的，是我们的榜样……”
吴涛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心里骤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不多时，来到逸夫楼下，刚停好车子，便有个高挑的女生，身上斜挎着大红绶带，直奔他而来道：“吴同学，你终于来了。颜主席特地嘱咐我在这里等你，带你上去。”
“怎么，颜主席是怕我临阵脱逃吗？”吴涛随口回了一句，抬头看见女生被问得无言以对，又觉得不该为难人家，于是笑着摆摆手说：“开个玩笑。请问你是？”
眼见吴涛刚刚表现出些许不满，马上就揭了过去，高挑女生浑身一松，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道：“我叫林苏，文学院98级二班的学生。”
原来是个林妹妹……
第788章 天之骄子，人才济济
眼前这个林妹妹，并没有红楼梦里那般弱不禁风。
相反，穿着平底的帆布鞋，便有这般的高挑，可见海拔超出了一般的女生。
再加上运动长裤的衬托，显得双腿愈发修长，配上淡粉色的卫衣，一副活脱脱的运动风。
跟在林苏的身侧，吴涛面不改色地往逸夫楼走去。
这才发现今儿晚上的阵势，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
除了校门口那张研讨会巨幅海报之外，逸夫楼前，更是沿两侧铺开了研讨会特邀嘉宾的巨幅立像。
打头的有经管学院的钱颖一主任，以及计算机系的林闯副主任，以及其他院系的一应教授专家。个个都是巨幅个人像配以对创业的典型态度和观点。
而吴涛的个人像就排在最后。
仓促间扫了一眼，照片处理的还不错。
心里美滋滋之余，仍旧忍不住对颜宁这般不打招呼的行为表示一阵暗自的谴责。
这不是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么？
好在更大的阵势，吴涛都见过，倒不至于被这番动静吓倒。
进了逸夫楼，已经有不少的学生过来了，楼道里熙熙攘攘的不少人。
吴涛随着林苏直奔里头走，冷不防旁边突然有人一伸手拉住了他：“吴涛你也来了，快排到我前面来，排后面进去肯定就没位置了。”
原来是蔡宝和刘艳林那俩魁梧汉子。
说话的是蔡宝，只是不等吴涛回应，却被刘艳林打断道：“你就别瞎操心了，吴涛今晚是特邀嘉宾，用不着跟我们一起排队！”
“真的假的？”蔡宝一脸的意外。
吴涛笑笑不说话。
蔡宝明白过来，一个劲地埋怨刘艳林道：“你怎么不早说，我把咱们宿舍的人都叫来！”
吴涛一阵汗颜，这活宝真是不嫌事大。
正说着，一袭浅蓝色女款小西服的颜宁从会议室里探出头来，走过来道：“吴涛你来啦，快随我进去。”
蔡宝立马收起了贫嘴的架势，恭恭敬敬地叫了声：“颜主席！”
原来这家伙也和金月一样，都在学生会里谋个一官半职的，见到顶头上司出现，自然得一本正经的了。
挥别蔡宝和林苏，吴涛随着颜宁朝旁边的房间走去。
一边走，吴涛一边压低声音道：“颜主席，这次研讨会这么大阵仗，搞突然袭击，这样真的好么？”
颜宁不以为意地回了句：“其他的特邀嘉宾们都不理会这些细枝末节，所以我也就忘记和你特别交代了。”
“呃……”
随口噎了吴涛一句，颜宁并没有洋洋得意的意思，继续说起道：“原本今晚这研讨会准备采用圆桌会议的模式，没想到前来参加的同学们太多了，只好临时改到阶梯教室。”
说完，随手一指讲台上一排桌椅末端的那个位置道：“你就坐这里。”
院系领导和教授们都还没来，吴涛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先坐到那里去。
只是他一个人站着也不太合适，好在是门口开始陆续检票了。
来自各个年级、各个院系的一张张面孔，带着好奇和兴奋进入这间教室，没过一会儿，下面的位置，除了预留给参加研讨会学生代表的两排位置，全部被坐满了。
而后续陆续赶来的学生，只能委屈着贴墙站着。
不多时，作为特邀嘉宾的院系领导和专家教授们陆续赶到。
整个阶梯教室里报之以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很快到了六点整，随着最后一位学生代表的到来，吴涛也不得不让出自己的位置，走上讲台面对着众人就坐。
其实他坐在学生代表席位，发现周围都是大二大三的学姐们，已经有些压力山大了。
如今一上台，更是忍不住心里一阵狂跳。
不过他一起身，讲台上居中而坐的钱颖一便一眼认出来了：“哟，吴涛，你也来了，快坐吧。”
被这么一点名，吴涛只好走过去和钱主任握手。
但是这种打招呼不能厚此薄彼的，结果把讲台上各位特邀嘉宾全都问候了一遍。
谁让他排位最末呢。
时针很快指向了六点钟，负责主持会议的颜宁走到台前，“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亲爱的同学，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参加今天的首届水木论剑创业研讨会！”
一阵掌声之后，颜宁把讲台上各位特邀嘉宾一一介绍了之后，便把话筒交给了钱颖一。
作为经管学院出来的人，钱主任致辞的时候，不免要扯一扯院长的大旗，发表一番沉稳而不失豪气的讲话。
归根结底，还是要顺着研讨会的终止，鼓励创业创新，积极参与到国家的经济建设中来。
钱颖一说完之后，研讨会的基调就算是定下了。
作为天之骄子，清华大学的同学们应该拥有以创业为己任的决心，丰富国家的产业结构，给岌岌可危的经济体系注入新鲜的力量。
同时积极选择高新技术领域进行创业，尽可能借助加入关贸总协定的契机，实现部分领域的弯道超车……
致辞结束之后，研讨会便进入了互动交流的模式。
作为学生代表之中的不少人，开始举手发言，点名和台上的教授专家们就某些问题进行交流和探讨。
如此一开始，吴涛才发现，台下这两排学生代表，大部分都带着创业和创新的想法来得。
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带着小伙伴、小团队搭伙开搞了。
尤其是几个计算机系的学长学姐们，更是借着专业的便利，开始了诸多的尝试。
而其中几个人的名字，吴涛更是有所耳熟。
果真是人才济济啊。
研讨会的气氛一直都很热烈而融洽，以钱主任为首的教授专家们，语气很和善，在一些问题上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挺让人受用。
如果就这样顺顺当当地过去，那么参加这样的研讨会对于吴涛来说，倒也还算不错。
只可惜往往事与愿违。
研讨会开始半个小时后，一直无所事事的吴涛，终于被人点到了名。
“……我是计算机系的王小川，我现在的课题是一个关于互联网社交的项目。不知道台上的吴同学，觉得我这个项目前景如何？”
吴涛微微一滞，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接过话筒反问道：“互联网社交这个议题很大，不知道你的项目具体是指哪个方面？”
第789章 碰撞的火花，灵动的烟火气
王小川言语之间，称呼吴涛为吴同学，其实心底对他有些不以为然的。
传闻都说这个大一的新生怎么怎么厉害，可这种传闻在见多了的高年级学长面前，根本没什么说服力。
至于今天这种场合，他竟然坐到了台上，在一群高年级学生面前充大尾巴狼，看来这新上任的学生会主席根本就是瞎胡闹嘛！
不过王小川心里怎么想，吴涛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单纯地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也正是因为这个问题，让他得知原来清华的校友里，也有对互联网三大产品方向感兴趣的同行。
吾道不孤啊。
而且这个问题，相比于之前那些个偏向于务虚的问题，更加落到了实处。
否则再听几位专家教授和台下的学子们单纯地纸上谈兵，就算说出花来，也没多大意思。
不过听到‘小川’这俩字，吴涛本能地觉得这家伙也许将来是个牛人。
只可惜他脑海里叫‘小川’的牛人太多，一时半会的，压根对不上号了。
诸多的念头，都是在一瞬间产生的。
回过神来，台下的王小川已经开始解释他自己的互联网社交项目的内容了。
原来是个类似于网络校友录的东西。
网络校友录这个东西，致力于把全国各地的小学、中学，再到大学的校友录搬到网上。
如此一来，无形之间便把所有接受过教育的人群，全部囊括进去了。
换句话说，这些人群，都是网络校友录的潜在用户。
听起来很美好，无怪乎王小川讲得神采飞扬的。
然而他刚说完，吴涛便拿起话筒点评道：“王同学，很遗憾地告诉你，这个项目没有任何前景。”
这下好玩了，整个阶梯教室里顿时议论开来了。
因为有争议啊！
先前那些专家教授们的讲话，全都是不痛不痒的，听得众人都要睡着了。
如今一见有好戏看，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翘首以盼地观战。
王小川自然是不服气的，在他看来，吴涛回答的如此简洁，根本就是掩盖他对互联网创业的一知半解。
于是他干脆站起来，针锋相对地反问道：“吴涛，你知不知道随着国内互联网用户的突飞猛进，传统的bbs聊天室已经逐渐没落，继续新的互联网社交媒体来取代？”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随着我国九年义务教育的普及，未来全国十几亿人口，都是本项目的目标用户吗？”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的创意是国内首创？”
“我知道。”
眼见咄咄逼人的王小川没了下文，气势已尽，吴涛这才不紧不慢地来了句：“但这个项目依然是没前景。”
一听这话，刚刚坐下的王小川，顿时蹭地站起来，张张嘴想问一句：你到底懂不懂啊？！可是话到嘴边，终究没说出口。
毕竟吴涛现如今坐在讲台上，该样当面硬怼显然不合适。
王小川没了脾气。
其他坐在前两排的学生代表却都陷入了思索，默默掂量着要不要提几个问题，帮着小川同学把场子找回来。
至于其他的同学，则是唯恐天下不乱。在他们眼里，这个研讨会也就是到现在，才有点烟火气，有点看头。
所以主持研讨会的颜宁却是丝毫不慌，任由王小川和吴涛继续针锋相对下去。
反倒是钱主任这些长辈，总是见不得在这种公开场合互不相让的样子。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以和为贵嘛！
就在他们准备接茬缓和的时候，吴涛这边突然开口说话了。
“王同学，随着bbs和聊天室的没落，新的互联网社交媒体势必会崛起没错。但你的项目，充其量只是互联网社交的一个媒介，优点在于降低了互联网社交的门槛，但却无法成为用户长期使用的社交载体，所以产品功能上是先天不足的。这一点上，qq就做得很不错。”
“……第二点，至于说目标用户的覆盖面很广是没错，但用户的转化率和留存率又有多少，你想过没有？很显然，因为不是社交载体，留存率注定不高。”
这两个观点一抛出来，台下的王小川整个人顿时一蔫，无言以对。
吴涛的话还没完，“第三，鉴于前两点原因，这个项目是不是国内首创，已经不重要了。”
教室里一片静寂。
台下不少学生面面相觑，有的还在消化理解着吴涛话里的内容。
真的好毒舌啊，可是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
随即台上的钱主任带头鼓起掌来，片刻后，掌声稍歇，钱主任当先道：“刚才吴涛同学分析的字字珠玑，头头是道。他的很多观点，连我们院长都极为推崇，希望大家多多向他求教学习。”
原本经过王小川的问题，台下不少学生代表已经蠢蠢欲动了。
如今在加上钱主任的号召，下一轮提问的时候，下面顿时手举如林。
这个时候，拥有颜值便占据了很大的优势。钱主任扫视了一圈，最终点了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女生，容貌虽然算不上绝美，可胜在棱角分明，很有辨识力。
“吴老师，我是计算机系大二的胡宁。”女孩思维清晰地道：“我有一个关于音乐网站的想法，一直以来，纠结于可不可行，有没有市场。请吴老师不吝赐教。”
从吴同学升级到了吴老师，吴涛很满意，下意识地正了正身子道：“音乐网站的创意不错，据我所知目前国内还没有。”
“……至于未来市场潜力，无疑是巨大的。甚至用不了多久，歌手们可以不仅仅通过唱片和歌带来发行单曲，甚至可以直接通过网络发行单曲。”
“……另一方面，随着半导体产业的发展，随身听等设备就会向更加轻量化的趋势发展。用不了多久，我们会用一个音乐播放器，从网络上下载喜爱的歌曲进去，随身播放。在这里，插一句题外话，元启科技已经研发出这类音乐播放器，很快就要投放市场了。”
胡宁听了这般肯定的点评，心里格外的振奋。
然而紧接着吴涛的话锋一转道：“虽然潜力很大，趋势如此，但做好一个音乐网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需要把各种新老音乐转换成电子版上载到网站上，这样的成本不低。”
“……其次是门户网站的通病，无法避免同质化的竞争，甚至有可能被后来者摘了桃子。”吴涛拢着双手，补充道：“除此之外，音乐的电子化，势必会被传统唱片和歌带销售造成冲击，那么它的合法性问题就不容忽视了。于是，电子版权需要明确相关立法……”
第790章 后发制人，掌控全场
这问题回答得滴水不漏不说，而且充斥着满满的干货。若是有人真想做音乐网站的话，具有很切实的参考价值。
果然是高人！
作为颜值和智商双双在线的计算机系宠儿，胡宁从小到大没有佩服过谁。
可是面对眼前这位坐在台上、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学弟，胡宁头一回打心底升起一股敬意，对着回答完问题的吴涛，由衷地道了句：“谢谢吴老师的回答，让我受益匪浅！”
坐下之后，胡宁对着仍旧没有回过味来的王小川，半调侃半认真地道：“还不服呀？反正我是服了！”
他们同为96级计算机系同学，彼此之间也算是知根知底的。
王小川原本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可是一见到场面那么热烈，所有参与研讨的学生代表，全都争相恐后地向吴涛提问。
心里的那点不服气，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今天能被选为学生代表的二十多人，全都是带着些想法和创意的佼佼者，平日里，相互之间谁也不服谁。
如今却都被吴涛的回答，搞得心服口服。
这绝对是奇迹了。
不仅如此，就连台上的钱主任等一干专家教授，也对吴涛推崇备至。
即便这其中有些扶持后辈的因素，但更大部分还是被吴涛的真才实学所信服了。
于是接下来的研讨会，几乎成了吴涛一个人的主场。
几乎所有问题，都是奔着他而来的。
问题虽然多了，但吴涛依旧是在认真地回答。
时而尖锐，时而深刻，总之都是旗帜鲜明的话，不模糊，不笼统，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就算是现场引起了不少的争议，仍旧不妨碍他的发言保持个性鲜明。
八点钟，研讨会终于结束。
吴涛刚和钱主任等一干专家教授握完手，紧接着便被蜂拥而上的学生们围住了。
这tm纠缠下去，要到何时才得了？
于是果断地伸手求救，“颜主席，颜同学……”
颜宁本不打算管，对她来说，今晚的研讨会，因为吴涛的到来，举办的格外成功。
原计划一个半小时的研讨会，愣是开足了俩小时，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如此一来，不仅举办这次研讨会的目标达到了，而且远期的影响力也不会小。
这功劳已经坐实在她身上了，谁也抢不走。
就算拿回到学生会的台面上来说，也是响当当的一件大功，谁也抹不掉。
可是转念一想，以后保不齐还有用到人家的地方，此时若是真的不管了，以后再找人帮忙，怕是就难了。
于是颜宁拍拍手，打断众人的争先恐后，将吴涛解救出来道：“各位同学，今晚吴老师作为特邀嘉宾，连续不断地和大家探讨了一个多小时，肯定也很累。我们要体谅一下，有什么问题以后再问，好不好？”
“我们请吴老师留下一个邮箱号，方便以后联系，好吧？”
吴涛很适时地露出些委顿的神色，先前还争先恐后的众人顿时很理解地点点头，纷纷表示同意。
见状，吴涛转身在黑板上行云流水地写下自己的天景公司邮箱号，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研讨会过后，吴涛的名声，在一些活泛的高年级学生群中算是传开了。
不少人表示要会会这个后来居上的大一新人，然而偏偏遇上吴涛深居简出，一直窝在天景公司的办公室里，很少出现在学校里。
即便如此，吴涛在天景公司的邮箱号还是被塞满了。
一开始，他还认真地就一些问题作出回复。可是眼看着这邮件没完没了的，一封一封地回复下去，几乎就不用做别的事了。
所以最后便干脆不理了，直接把自己的博客主页附在回复邮件里，告诉对方有空可以看看自己的博客，上面能找到很多问题的答案。
如此一来，虽然换来了不少的抱怨和不满，但总算是把人给解放出来了。
处理完这遭事，吴涛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如今外间的it办公空间，已经有模有样了。
每个工位上都有一台最新的戴尔电脑，有人还配有ibm或者东芝的笔记本电脑。
可以说是装备很给力了。
以杨自立和谭星为首的研发小组，已经和硅谷分公司的比尔对接上了，开始在国内搭建校内网的服务器。
而第一个服务器试点，毫无疑问，选择在了清华本部。
所以此刻杨自立和谭星都不在，正带着人在清华计算机中心的机房里，紧锣密鼓地调试。
晃荡了一圈，没什么大事。
吴涛又回到办公室，继续翻看文件。天景公司目前的文件虽然不多，可架不住每天从旗下其他公司传真过来的文件多。
李婧甚至在统计成本的时候提到过，传真机使用成本严重超支，让发件方一起分担成本。
这也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吴涛并没有采纳，而是把这部分花费算在了他个人名义之下，以私人用度补贴公司，方便新公司财务核算。
结果刚看了一会，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吴涛头也不抬地便道：“进来。”随即，玻璃门开，一阵香风扑鼻而来。
这大宝的香气，一闻就知道是风风火火裘无烟带来的。
“回来了？首都师大的情况怎么样，拿下来了吗？”吴涛合上文件，抬起头问道。
裘无烟一屁股坐下，松了一口气刚想回答，又觉得有些口渴，起身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这才柳眉一挑，颇为自得地说：“本姑娘亲自出马，岂能拿不下来？”
有自信是好事。
所以吴涛对于这种洋洋自得的态度，倒也不反感，只是紧接着道：“干的不错，我总算没看错你。这么多天，拿下多少家高校了？”
“正好30家！”
“那差不多了！”吴涛点点头道：“首都这边的高校网点先放放，接下来你该去外地出差跑跑了，先把教育网八大支点的高校跑下来，这是当务之急，直接决定咱们校内网能不能一炮而红！”
“出差？”裘无烟愕然道：“就我一个人么？”
吴涛往椅背上一靠道：“怎么，有问题？”问完之后又补充说：“当然，你可以找个搭档陪你一起跑，我顺便给你们派个安保人员，确保你们的安全。”
裘无烟坐直身体，美眸亮晶晶地问道：“老板，我想找你做搭档，行么？”
第791章 另起炉灶照样能烧好
“当然不行！”吴涛看也没看她便道。
裘无烟的语气陡变娇滴滴地道，“老板，你就不担心人家一个弱女子，到了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受别人欺负么？”
吴涛抬起头来，呵呵了一声，直截了当地道：“你这样子的，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敢欺负你？再说了，这次去的七所大学，你都有同学在那边，当我不知情？”
“哼~”裘无烟轻哼一声，回复原本的骄横模样，一拧身摇臀摆尾地傲娇而去。
吴涛默默摇了摇头，继续埋头看文件。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我说你怎么乐不思蜀啦，非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另起炉灶呢？”
这声音有些耳熟啊，而且特别久违的那种。
下一刻，吴涛蹭地站起来，高兴地迎上去，把来人让进屋里，顺手把办公室门关上道：“二表姐，你怎么来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好久未见的施千雪。
毕竟敢以这个口气和自己说话的，除了这个没上没下的台妹表姐，也没旁人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施千雪坐在椅子上，自然地翘起了二郎腿，整个人还没从嘲讽模式中退出来，“莫不是怕我回去和大家漏了你的底吧？”
“二表姐，你说的哪里的话。”
吴涛呵呵一笑，上下审视了一眼施千雪。
这家伙话虽然说得不好听，可形象却是长进了不少。
经过这俩月的历练，褪去了身上的稚嫩，越来越显得精明强干了。
只是这不饶人的嘴巴，习惯还是改不了。
不过吴涛了解她的脾气，知道她只有对亲近的人才会如此，所以也便听之任之，懒得和她计较了。
接过吴涛递给他的白水，施千雪瞥了眼玻璃隔断外面的小作坊式场面，兀自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啦？这么点阵仗的小打小闹，连当初的天行游戏公司都不如啦，更别提和现在的天行相提并论了。”
吴涛饶有兴致地反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现在的天行游戏公司情况如何了，让我也长长见识，高兴高兴。”
施千雪喝了半口水，纤手一立，横在胸前道：“事先跟你说好，我这真不是来跟你炫耀来了。而是应你的要求，带着技术组骨干过来给你们测试培训和交流来了。”
“是是是，你尽管说。”
“首先是这反恐精英的游戏，如今是越来越火爆了。不仅华夏地区日活率持续稳定提升，就连国外市场的成绩也是节节攀升。我从来都想不到，一款游戏的销售后劲竟然会这么强的啦。”
“……其次就是我最近在亚太地区到处跑的，星际争霸游戏的运营业务。暴雪娱乐不愧是老牌游戏厂商的啦，他们的作品在韩国、东瀛以及东南亚都有不错的用户基础，这几个月单单在韩国，销售便突破了50万套！作为运营方，我们的收益也不少的啦。”
吴涛在心里默默玛了玛，一个季度50万套的销售量，的确是成绩显著了。
按照暴雪娱乐约定的抽三成的比例，收益的确相当可观了。
该表扬的要表扬，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的，否则下属们个个尾巴翘上了天，那还怎么管理？
所以吴涛先拍了拍手鼓掌道：“干得漂亮，这说明天行游戏公司的管理团队已经成熟了，适应了行业和公司的发展。”
施千雪一听，莹润的下巴抬得更高了，鼓囊囊的胸脯傲然一挺，一副美滋滋的模样。
“不过有了成绩，也不能骄傲。”吴涛话锋一转，便开始敲打道：“但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
“……天行游戏公司发展至今，经历了快速增长期，取得了可观的成绩不假。但囿于国内互联网的落后状况，用户群规模想要维持高速增长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如此一来，对你们的游戏运营，便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一旦新血注入的少了，游戏的日活率和付费率才算是迎来了真正的考验。能否将这部分游戏玩家发展成忠实用户，就要看你们公司的运营手段和可持续发展能力了。”
话音刚落，施千雪便思忖着道：“别的先不说，单单说这互联网用户规模的增长，你说得就有不妥。据我所知，目前国内各大发达城市和一线城市，都在积极推进互联网高速公路的建设项目。”
“……其中不少地区的项目，天启投资都有参与的啦。电信公司的张晓楚副总，你还记得吧？他现在就是专门负责华东地区的互联网主干网扩容升级。”
这倒是吴涛自己孤陋寡闻了，自打来了首都，和电信公司的这帮老朋友打交道的便少了。
程立高升了他还隐约有耳闻，可张晓楚竟然被调任专管互联网项目的建设，他竟是完全不知。
想到这里，吴涛忽然心里一动。
莫非是上头又要拿电信局开刀了，网通公司要应运而生了？
可是这似乎比印象里提前了一年时间呢？不仅如此，全国上下大举建设互联网高速公路的事情，也比前世提前了许多。
难道是蝴蝶效应？
不管怎么说，起码对于国内互联网产业来说是好事，对天景公司的校内网推广以及博客业务的推广，也是福音。
也许是时候调整一下天景公司的发展计划了。
不过在此之前，吴涛还要确定一个问题。
“那目前国内电脑吧业务的增长率如何？个人pc业务呢？”
对于这一点，施千雪便说不清了，这毕竟脱离了她的业务范畴。
施千雪说不清，吴涛便把这个问题记下来，找时间问问天启投资的人。
在了解天行游戏公司的现状之后，俩人之间又回到天景公司的话题上来。
吴涛转着手里的圆珠笔道：“看不上现在我们的天景公司，是不是？”
施千雪轻哼一声，算作回应。
吴涛一把将圆珠笔拍在桌面上道：“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你们天行游戏公司就该求着来和我们合作，到那时，天景公司的用户，将是你们觊觎的一大块肥肉。”
“你的博客我看过啦！”施千雪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道：“至少目前，我还看不出，双方之间有合作的可能。而且，按照如今的业务增长速度，我甚至不认为双方有对等合作的那一天。”
吴涛神秘一笑，径自撂下最后一句话道：“既然这样，那咱就走着瞧？”
第792章 平凡的生活，并不平凡
面对吴涛的笃定不移，施千雪也不由有些发虚。
莫非其他公司的传言都是真的，老板每次的另起炉灶，都是早有预谋的大动作？
不过自己这个表弟不喜欢躺在功劳簿上享清福，不喜欢烧冷灶，倒是真的。
然而紧接着吴涛的下一句话便把这些思虑全都打乱了，“二表姐，我知道你们之所以跟我较劲，其实是想我了。”
施千雪当即做出一个夸张的呕吐表情，随即拍着桌子道：“蓉蓉呢，我要见她！还有，我要吃烤鸭，我要……”
这倒霉孩子，要求真多，远不如谈公事的时候可爱。
好在也快要下班了，吴涛便暂且放下桌上的文件，长身而起道：“走吧，带你去国内第一学府见识见识！”
“谁稀罕！”嘴上虽然这样说着，施千雪仍旧老老实实地跟着吴涛走了。
出了办公室，吴涛跟办公开间里的各位隆重介绍了一下施千雪。
除了接待施千雪的李婧之外，其他人一听说施千雪是来自于国内首屈一指的游戏新秀公司天行游戏公司，那家伙热情的，掌鼓个不停。
都是互联网产业扑腾的人，这回终于见到行业内大佬前辈了。
而且是相当成功的那种。
施千雪对于这种热情有点意外，但是各种场合见得多了，倒也应付得过来。
告别了热情的天景公司员工，施千雪对于和天景公司的较劲，似乎弱了几分。
跟着吴涛下了楼，一看吴涛最终推出个山地赛车，顿时就有些大跌眼镜。
这山地赛车虽然也要近千块，可是再贵，它也是自行车。
在金陵的时候，自家表弟出入那可都是劳斯莱斯开道，如今到了首都，却沦落到骑自行车的地步，真不知道他这是何苦？
吴涛习惯性地跨上车子，等了半天，没感觉到施千雪上车，回头一看，还在哪儿发楞。
“上车呀！路不远，很快就到。”
施千雪抓紧袖珍小坤包，亦步亦趋地靠上了山地车后座。
小屁屁刚一沾了车子，山地车便蹭地一下冲出去。猝不及防之下，只好一把揽住吴涛的熊腰，一边娇嗔地拍打了他的后背道：“你慢点！”
不过随着车速的平稳提升，施千雪渐渐地习惯了这种感觉，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不多时，山地车掠进了郁郁葱葱的校园，象牙塔里那种特有的纯净和安逸氛围扑面而来。
施千雪恍然之间，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
好怀念啊。
不知不觉已经一年多了，若不是此刻重拾心情，她还以为自己这心态和成长，是已经毕业工作了十年八年了呢。
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表弟逼的。
现在想来，真的应该感谢他的步步相逼呢。
“表弟啦，不然今晚就在学校食堂吃吧，好不啦？”
吴涛没有多想，点点头道：“好啊，我知道玉树园的烤鸭不错，虽然不如全聚德，却也很正宗。”
听着吴涛还记着自己要吃烤鸭的要求，施千雪心里感动，表面上却犹自大咧咧地拍打他道：“好啦，都听你的啦！”
这本是表兄妹之间的正常玩闹。
然而看在校园里路人的眼里，却又是另外一番解读。
“喂，那个不是吴涛吗？”
“是啊，我看也是。但后座上并不是校花呀，莫非他劈腿了？”
“也有可能是脚踏两只船……”
“不行，我要发到bbs上去，让别人看到他的丑恶嘴脸！”
这是几个男生之间义愤填膺的议论。
山地车抵达图书馆楼下戛然而止，安蓉早已俏生生地等在门前，怀里抱着刚刚借出来的经济学原理书籍。
施千雪跳下车来，兴匆匆地抱住安蓉道：“哇，蓉蓉，人家想死你了啦。”
听着施千雪这腻味的声音，安蓉默默打了个激灵，便甜甜地回应道：“早听说你要来，我也想你了呢，雪姐。”
俩女孩一阵蹦欢呼雀跃，着实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于是吴涛催促道：“快走，我们吃饭去。不然东二食堂又没位置了……”
“好啊好啊！”施千雪附和着占据了车后座，留下安蓉面面相觑地道：“要不我去找金月借个车子吧？”
吴涛摆摆手，指着前杠道：“不用了，你坐前面来。”
“这……”
“又不是没坐过，快上来。”
于是五分钟，原先义愤填膺的几个男生，正在议论着该怎么到bbs上发帖的时候，吴涛又骑着山地车从他们面前飘然而过。
只是这一回，不仅后座上仍旧坐着那个非比寻常的亲密美女，而且前座赫然坐着甜蜜微笑的校花女神安蓉。
这是神马情况？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愿意说出口。
唯有一个面相憨厚的家伙追问了一句道：“那我们的帖子，还发不发啊？”
……
吴涛带着俩高挑玉立的女孩出现在消费水平略高的玉树园，同样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一回倒不是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男生们那杀人的目光了。
而是不少主动上前来打招呼的女生，虽然很多人吴涛都不认识，但并不妨碍双方礼貌性地问候一句。
直到有一个容貌八十分的女生打完了招呼，仍旧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你根本不记得我是谁，对吗？”
“呃……”这下是真的尴尬了。
吴涛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只能把目光落在对方的穿着打扮上，意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计算机系的系服，96级。
仍旧是没头绪。
好在这时候对方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胡宁，水木论剑研讨会上问过你问题。”
“哦，原来是你啊！”吴涛说完这句，没了下文，于是又冷场了。
胡宁撩了撩发丝，心底感到无比的挫败，她自觉在计算机系颜值已经很出色了，从来没被人这般没走心过。
“还是没想起来，对么？”
“呃……”吴涛实在是无言以对，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因为研讨会上问他问题的人可多了，哪能一一记得过来呢？
“都说贵人多忘事，怪不得不回我的邮件呢。”胡宁这是有些恼了。
吴涛本想听之任之，可安蓉看不下去，随口邀请道：“胡学姐，要不一起吃个饭？就当是给你赔罪了。”
第793章 校内网首站成功上线
原本安蓉只是礼貌性地问一句，就算对方不答应，也算给了一个台阶，以便日后化解。
却没想到胡宁竟然借坡下驴，当场答应下来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
好在施千雪大大方方地站起来，邀请胡宁入座。
如此一来，施千雪这个客人都不介意，吴涛和安蓉自然没什么好介意的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
剩下的事情，从点菜，到搭上话，以至于聊到熟络，都不用吴涛操心。
他只负责吃就行了。
可是胡宁却是越听越心惊，耳听着施千雪从台大聊起，断断续续到了如今的工作，才发现对方竟然在业界，已经远远地走在了自己的前列。
当一声前辈是不为过。
况且天行游戏公司，那是过去一年里，华夏最火爆，最为迅速蹿升起来的互联网企业。
短短时间内，不仅站稳了脚跟，而且实现了盈利，这已经创造了如今华夏互联网企业的之最了。
于是乎，胡宁不知不觉间，便忘了跟吴涛兴师问罪的事，一个劲地虚心请教起来了。
她很想知道，是如何惊才绝艳的人物，才能创立下如此成功的企业？
那崛起速度之快，让整个华夏的it新贵都看到了一朝翻身的希望，于是更加坚持负重前行了。
在如今传统国企倒得倒、卖的卖的前提下，经济改革经历阵痛的背景中，没有什么鸡汤，能比这样成功的创业故事更加激励人心的了。
于是吴涛去了一趟厕所，再回来的时候，胡宁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变了。
“对不起，吴老师，想不到你竟然是天行游戏公司的创始人，这段时间真的是冒昧打扰了，给你发了那么多邮件，刨根问底的，是我的错。”
吴涛暗暗地瞪了施千雪一眼，很显然，会把这事泄露出去的，除了她，没旁人了。
施千雪耸耸肩，一副‘我怎么知道你要这么低调’的冤枉样。
“没关系，胡学姐。”吴涛被人知道了这重身份，倒不至于因此而拿乔，所以口气愈发平和谦逊道：“不过我还是希望，这事你能替我保密。”
“为什么要保密？”胡可却是不解，“如今bbs上对您的种种误解，现在想来全都是冤枉你的。一旦澄清了之后，不是对你更加有利吗？”
吴涛敲着桌面，正不知道该怎么说。
施千雪大咧咧地插话道：“这还不简单，肯定是保密对他目前行事更有利呗。”
言尽于此，胡宁也是隐有所悟，于是便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盘桓。
只是对待吴涛的态度上，明显地恭敬了很多。
以至于最后四人离开玉树园的时候，周遭目睹的同学，都特别纳闷。
这计算机系的美女学霸，怎么突然间前倨后恭了呢？他就那么人见人爱么？
然而这个问题注定是得不到答案的。
即使后头风言风语传得沸沸扬扬之时，胡宁仍旧没有解释半句。
离开玉树园，吴涛依旧是山地车载着俩人出了南门。
这才有机会问起金陵的事，尤其是施千美旗下的友谊服饰集团如今的情况。
这是他离开金陵唯一放心不下的地方了。
不料施千雪反应的情况倒是让人很高兴。友谊服饰集团不仅在羽绒服业务上树立起了品牌，而且如今正在尝试淡雅秋装的上市。
经历抗洪救灾中，捐赠物资树立起来的品牌影响力，如今的秋装新品倒也不少人跟着买账。
可以说是个很好的开始了。
如果接下来再能够抓住华夏加入wto的契机，打开外贸市场，那么这一波发展的行情可以说就彻底的稳了。
对着吴涛的这些漫谈，施千雪都老老实实地拿本记了下来。
对于自己这表弟，不管什么业务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她早已习以为常了。
可是她却不懂，所以只能把这些话原样记录下来，回去转述，让施千美自己体会。
两天后，施千雪完成了她的出差使命，便直接飞回了金陵。
倒是游戏公司吴可带队的讲师团，留了下来，继续为期一周的培训课程。
一时间，天景公司是一派忙碌景象。
到了下班时间，即便吴涛不说，研发小组不做要求，很多人也都跟着自发留下来。
消化着白天培训的内容，看看硅谷那边的架构代码，顺便干点活儿。
因为随着清华大学计算机中心，web服务器的部署完成，校内网国内首家服务器工作站便要上线了。
这也算是天景公司破天荒的头一遭。
私下里鼓捣了那么久，无非就是为了上线那天拉出来溜溜。
吴涛的博客主页也正式改为校内网主页，同时在上面挂出了个人校内网主页功能即将在清华大学范围内上线的消息。
很快，这则消息便被水木清华bbs转载过去。
很多人破天荒头一遭地听说可以拥有个人主页，而且很容易编辑、能够互相订阅发布的那种。
有点新鲜！
当然，也有一些有心人对校内网不感兴趣，却对这件事感兴趣。
在他们看来，原来背负盛名的吴涛这段日子一直在搞这个东西。这下马上要现原形了，到时候万一冷冷清清、无人问津的话，岂不是要成为笑话？
11月初，首都的冬天已经提前来到了，校园里开始供暖了。
校内网清华站，便在这样的日子里正式上线了。
杨自立、谭星带着几个研发骨干，直接驻守在清华计算机中心，以便随时处理突发情况。
上午八点钟，校内网注册功能开启。
八点十分，终于迎来了第一名注册者。
一个小时过去了，注册数也仅仅才达到了5个人。
这是要凉的节奏吗？吴涛愁眉紧锁，下面的人更是连粗气都不敢喘。
正等得百无聊赖之时，随手翻起桌子上天启投资发送过来的传真文件，其中一份赫然是最近一季度电脑吧业务的统计情况。
作为例行传真过来的简报，内容上并不喜人。
最近一季度电脑吧的融资业务再度下滑，而且是在全国电脑吧数量快速增长的大趋势中逆势下滑的。
于是天启投资开始讲投资的中心转移到了和政府机构合作之中，比如各地互联网主干网的扩容升级、主干点大容量ic机房和服务器的建设项目中。
这份简报有喜有忧，可在吴涛看来，却全是好消息，连带着对校内网上线这事也变得自信起来。
第794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对于天启投资来说，电脑吧这种业务，原本就是属于小项目。
费时费力不说，而且利益并不大。
当初天启投资推出这个项目，无非是为了加速电脑的普及，培育互联网市场。
如今这个项目的市场面收窄，对天启投资来说，并不算什么损失。
更何况，全国电脑吧经营规模日渐扩大，增势不减，说明整个电脑吧、网吧的市场已经走向成熟，开始自行孕育，不需要外力催化了。
而互联网主干网建设速度的加快，全国各大网络节点，各种ic机房的不断兴建，恰好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综此种种，对于国内的互联网企业来说，都是大大的利好。
在这样的宏图背景之下，回过头来看待校内网首站上线这事，功利心便没那么重了。
于是上线首日下来，校内网清华站注册人数堪堪破百。
吴涛依旧该吃吃，该喝喝，甚至晚上还骑着山地车，载着安蓉在校园里晃荡了好几圈。
“我该回宿舍了！”安蓉坐在后座上，缩了缩身子道，今晚她特地把羽绒服都穿上了，可是兜来兜去的，仍旧是很冷。
和吴涛明目张胆地不住宿舍不同，安蓉还是以宿舍为主，偶尔夜不归宿为辅的。
作为女孩子，她总是面皮薄，没那么无所顾忌。
如此一来，反倒是没有在北江走读时，那么随心所欲了。
在这一点上，吴涛倒也没逼她。
更何况如今五道口附近确实没什么好房子，花婶操心买下的几个住处，都距离海淀区实在太远了点。
唯一在学校附近的，还是个90年代初的老房子，就在天景公司边上。
就这还是这五道口附近最新的商品房了。
很显然，如今这开发商的手还没伸到这五环外。
既然是老房子，那只能好好装修一番，焕了新颜再入住。就这花婶整天派人催着，也得过了年才能入住。
骑着山地车把安蓉送回宿舍，扫了一眼女生宿舍楼下那些在寒风中苦等的牲口们，悻悻之余，也不由升起一股同情。
千百年来，雄性为了博得雌性的喜爱，一直在做着不同的努力。
这一现象，即便在天之骄子云集的清华大学里，也不例外。
回到宿舍的安蓉，脱下羽绒服，刚暖了身子，坐在桌前的金月便回过头来道：“蓉蓉，又有人在bbs上黑你家那位了！”
安蓉搓搓纤手，顺便掠起了毛衣袖子道：“让我瞧瞧，又是哪个红眼怪，本姑娘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蓉蓉，你真逗，这话也能说得出来。”金月头一回听到这样的俏皮话，一时的忍俊不禁。
“都是跟他学的！”安蓉直接甩锅，随后打开自己的电脑，扯过金月的电话线，开始拨号上网。
与此同时，出了清华校门的吴涛，回到宾馆套房，百无聊赖的，又不由琢磨起这事。
按说校内网这种未来大火的媒体形势，即便提前了几年上线，也不该如此凉凉才对。
起码技术条件具备了，网络外部条件也在日趋完善，这发展的土壤已经有了。
莫非是需要足够的时间？
摸着石头过河，是最难的。因为对于前路的迷茫心情，很容易吞噬一切，包括理智。
就在吴涛翻来覆去、左右睡不着的时候，干脆一个鲤鱼打挺，蹦下床，裹上外套，穿上牛仔裤，溜溜地出了门。
骑着山地车漫无目的地逛来逛去，最终来到了天景公司楼下。
一抬头瞧见上头居然有亮光，于是干脆锁了车子上去看看。
公司的门从里头反锁了，但透过玻璃门，看得出裘无烟、李婧、谭星和杨自立这几个骨干都在。
于是吴涛叫了叫门，杨自立屁颠颠地跑出来道：“老板，你怎么来了？”
吴涛俩眼一瞪，“你们都在，我为什么不能来？”
杨自立把门开开，又反锁上。吴涛边走边道：“怎么没去陪晓雨，不怕她又埋怨你？”
杨自立嘿嘿一笑，“天气冷了，压马路不合适了。再说现在她特懂事，特别理解支持我。”
走到几人中间，吴涛指着他们道：“你们怎么了，直接夜不归宿了？”
“我们这不是焦心着校内网上线这事吗？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在这里候着了。”李婧吐了吐香舌道。
裘无烟有些受打击，这段日子她东跑西颠的，为校内网广泛铺开下了很大的功夫。
如果说清华站上线就这么点热度的话，实在是有违她的能力，白瞎她的期待了。
瞅着这几个下属废寝忘食的焦心样，身为老板的吴涛，心态突然转变过来了，变得不担心了。
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毛票子交给杨自立道：“去公司楼下那个烤串店里，整点吃的喝的上来，咱们今晚边吃边聊，怎么也要把这个问题研究清楚。”
于是首都的冬夜，天景公司的办公室里。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撸着热腾腾的烤串，喝着温温的啤酒，开起了反思大会。
吴涛率先举杯，和众人碰了一遭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首日注册人数不理想，大家不要往心里去。现在你们可以畅所欲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目的就是要把天景公司办好，有朝一日去纳斯达克敲钟去！”
裘无烟一口气干了大半瓶啤酒道：“就今天这情况，我这心里比外面的天气都凉，还谈什么去纳斯达克敲钟？”
杨自立也是掩饰不住满脸的沮丧道：“老大，你以前搞那么多项目都成功了，不会单单这个项目看走眼了吧？”
李婧神色很复杂，张张嘴却是没说话。
吴涛默默听着，一言不发。相对于自己来说，眼前这几个小伙伴，对校内网寄予的厚望应该更大。
所以听点牢骚，根本不算什么了。
唯独稳重的谭星，脑子一直盘桓着校内网这事，“老板，我从前到后琢磨了好几遍，觉着咱们校内网的项目，不管从创意还是实施推广，都没什么问题。造成今天这局面，会不会是我们漏掉了什么？”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吴涛一听，下意识道：“校内网这种以用户为主的产品形式，注重的便是内容为王！正是因为用户的参与，所以内容才更丰富多彩，信息爆炸，比起门户网站更有潜力……”
“等等，老大！”杨自立陡然打断道：“你刚才说什么为王？”
“内容。”一瞬间，吴涛恍然大悟，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症结竟在这里……
第795章 原创内容的春天来了
初冬夜里的一番烤串夜话，竟然误打误撞地揭开了校内网不愠不火的真相。
吴涛一直很清楚，校内网、博客这种形式，之所以能够取代门户网站，成为之后的产品形态，归根到底便是在于其提供内容的多样性和丰富性。
每一个网民都投入到内容、信息的制作中来。
全网的信息将形成海量的规模，从而让互联网的世界里更加吸引人。
这便是内容为王的真谛。
然而，目前校内网上线伊始，注册用户尚未形成规模，必然造成内容上的单调和乏味。以至于很多观望中的潜在用户，根本发现不了校内网的真正价值所在。
如此导致他们更加不会去注册和使用了，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当然了，假以时日，随着吃螃蟹的人越来越多，校内网的原创内容也能丰富起来，进而产生规模，形成气候。
可那样太慢了，吴涛可没那个耐性去等。
毕竟如今国内互联网建设已经比预想中的快了很多，掣肘校内网拓展到商用领域的最大阻碍，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校内网的发展和崛起，自然是要越快越好！
打定主意，吴涛放下手里的羊肉烤串，拍了拍手道：“为了激励各所大学的潜在用户，尽快投入到校内网的怀抱中来，我决定搞一个大型的比赛活动。”
“……比赛的内容便是评选出最受欢迎的校内网个人主页！旨在激发大学生们积极提供内容和信息，快速形成校内网的内容优势，进而推广校内网的应用和完善。”
这个提议一说出口，众人都是眼前一亮。
如今大学校园内，各种形式的比赛和评选活动很丰富。而和计算机互联网相关的也不少，但大多数都是些编程、ic设计等高精尖的内容，可参与性并不高。
相比之下，依托校内网，进行最受欢迎的个人主页评选，便接地气多了。
只要会上网，以及一些基本的编辑，再加上有趣的内容，都能参与到这个活动中来。
裘无烟蹙着秀眉道：“老板，准备花多少钱搞这个活动？”
“五万块吧，够不够？”
吁……众人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够不够？简直太够了！
这年头五万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很多欠发达地区完全可以买一套房了。
杨自立震惊之余，眉开眼笑，厚厚的近视镜片后俩眼眯成了一条线道：“老板，这么丰厚的奖励，一定会吸引很多人参与到其中来。而要参加这个评选，首先就要注册个人校内网主页。如此一来，注册人数肯定会暴涨啊！”
吴涛笑眯眯地轻摇头道：“我花这五万块钱，可不单单是为了校内网的注册用户规模。我的目标是要开启原创内容的春天，鼓励大家踊跃参与到互联网信息大潮中来。”
一番话，说得众人是激情澎湃。
“老板，你发话吧，怎么干，我们一定落实到位，贯彻到底！”谭星骨子里，开始渐渐被这个比自己年轻的学弟老板折服了。
“既然这样，”吴涛正色道：“那我就说一下工作安排。”
“无烟、李婧，你们俩人负责搞活动策划。因为之前无烟走访过各大院校，后续实施也是以你们为主，借着和各大高校学生会等组织的关系，务必要把势造起来，形成连锁效应！”
裘无烟和李婧点点头，“是，老板。”
吴涛回头对谭星和杨自立俩道：“老杨，你们俩就要辛苦点了，继续推进校内网在各大院校的布署，决不能给这次的评选活动拖后腿！”
“是，保证完成任务。”
吴涛满意地拍拍手，“很好，希望大家通力合作。活动截止期限暂定为俩月，力争在平安夜前夕揭晓评选结果，完成奖品奖金发放。所以谭学长，留给你们布署的时间只有半个月！”
离开天景公司，回宾馆的路上，吴涛浑身轻松了许多。
到了宾馆，倒头就睡，一夜无梦地，直睡到天亮。
就在天景公司的员工们全力为个人主页评选活动而奔波忙碌的时候，各大高校bbs上关于校内网的讨论，仍旧是一面倒地认为没用。
自从玉树园那顿饭之后，胡宁了解到不少吴涛的奇闻异事，所以她笃定，吴涛不会只搞这么个看似单调无聊的主页网站。
此事必有蹊跷。
然而在她同届同学之中，很多人都不这么想。
尤其是以王小川为首的一伙人，一口咬定这个所谓的校内网项目也没什么新奇的东西，用不了多久，便会埋葬在互联网产业的泡沫之中，成为一颗梦幻泡影，最终消失不见。
胡宁坚决不同意这个肤浅的观点。
可是校内网上线之后，迟迟没有什么动静，让她莫名心焦。
日子一天天过去。
11月7日，立冬。这天，胡宁背着书包，从南门骑着一辆永久牌女士自行车驶入校园内。
隔着老远，便看到南门内道路两边聚集了不少人。
那熙熙攘攘的样子，一看就是围着海报指指点点的结果。
毕竟凡是校内有点影响力的活动，都会选择在车流量很大的南门，贴一张海报吸引眼球。
当初水木论剑创业研讨会，便是如此。
这一点早就众人皆知。
车子进入校门，胡宁便不得不下来了，实在是主干道上行人太多，以至于车子根本没法骑了。
正打算找人问问什么事的时候，一副巨型海报已经映入了眼帘。
首都高校联合举办，天景杯最受欢迎的个人博客主页评选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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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围观之人如此之多，实在是这活动简直是个大手笔。
清华校园内，很久没这么轰轰烈烈的活动了。充满着金钱的铜臭味，但是很多人都喜欢。
毕竟没人愿意和钱过不去，所以围绕着海报，很多学生已经议论开来。
“这个活动好简单，会不会有猫腻？”
“有没有猫腻另说，试试呗。”
“对，试试就试试，反正也不会怀孕……”
“万一得奖了，可别忘了请客吃饭哦……”
“我要是拿了一万块，带你们到玉树园吃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