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打造制霸亚洲的王牌
察觉到老板的口吻有些严肃，谭晓菲立马正色起来，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职业的气息。
“公司发展得越大，法务部和知识产权部的职能便越是关键。”吴涛往真皮大班椅上一坐，顺便翘起了二郎腿，感觉很是契合舒服，然后接着道：“上次去欧洲和美国，那些老外是怎么用专利墙来卡我们的情形，你也见到了。”
谭晓菲美眸泛着灼灼异彩，不以为然地道：“他们还不是被老板你用一个全中文专利技术，轻轻松松地打败了？”
吴涛双手拢在一起，意味深长地道：“全中文技术这种专利并不常有。你是个精通多种语言的高材生，可以多研究研究国际化大公司的知识产权战略。”
“……事实上，各家巨头之间的专利布局，很少有某一家独占鳌头的情况。多多少少都是各占一隅，甚至是有重叠的领域。这便是为了相互牵制，交换和合作。”
“……然而如果你没有用来牵制、交换和合作的筹码，对不起，你甚至连合作的资格都没有。”
谭晓菲本就是高材生出身，被吴涛这么一提点，当即就可以举一反三了。
“所以老板，我的工作虽说看起来枯燥无聊，但相当于为公司即将面临的国际化竞争，提供的火力支持，以备不时之需。”
“……甚至我们可以积极和国际巨头联系，沟通知识产权方面的情况，奠定合作基础。”
吴涛俩手一摊，“瞧见没，你这心态一经转变，工作马上就有了意义。”
“我知道啦，老板。”谭晓菲精神一阵，将手里头的文件夹放下道：“眼下我还是先做好老板的秘书工作吧。”
“这是老板你今天的日程安排。老板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安排下去了。”
吴涛接过来一看，顿时跳了起来：“怎么这么多内容？”
其实也难怪吴涛差点跳脚，这日程表上密密麻麻地排了十几条内容，几乎连他喝咖啡和上厕所的时间都计算在内了。
一眼扫完，吴涛不由问道：“如果我今天不来的话，这些事务怎么办？”
谭晓菲理所当然地道：“如果老板不来，一部分日程就自然没有了，比如临时管理层工作会议；一部分事务落到了杨总或萧总的身上，比如中高层管理人员的招聘审核；还有一部分工作，便不会产生，比如和电信局领导喝茶之类的。”
吴涛一听也是头大，当下对于哪个重要哪个不重要，也懒的分辨了，挥挥手道：“你先安排下去吧，我尽量配合你的工作。”
谭晓菲踩着高跟鞋蹬蹬地走了，随后一个身姿婀娜的小姐姐推门送进来一杯咖啡。
吴涛道了声谢道：“我记得你，你之前做过公司前台吧？”
对方当即欣喜地道：“是的，老板，真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是总裁办秘书裴颖。”
“很好！”吴涛点点头，又投入了手头的文件中去。
裴颖眼见自己这老板虽然年轻，可是一点都不气盛。看着自己这一身白色工装，竟是毫无反应，一点机会都没给自己留。
真是白费苦心了。
其实身边的秘书再漂亮，吴涛也是无暇欣赏。
因为谭晓菲刚才呈交上来的日程表，已经让他失去了走马观花的闲情逸致了，哪还有功夫欣赏小姐姐的仪态万千？
半个小时后，元启科技管理层工作会议准时开始。
会议在第三十层的1号会议室举行。
原本按照惯例，公司管理层工作会议，每月召开一次。
然而吴涛突然回归，必须临时召开一次，不然怎么尽快掌握公司的最新发展动态？
1号会议室并不大，两三百个平方，足以容纳五十多人。
吴涛最后抵达会议室的之后，里头已经坐满了人，能来参加会议的全都是部门经理级的人物。
可见如今公司规模和组织结构已经相当健全和完善了。
各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片喜气洋洋之色，议论纷纷之余，不乏轻松之色。
吴涛在上首头把交椅落座，目光扫视全场一圈，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会议由萧紫霞主持，主要内容便是由各个总监汇报工作，并听取老板意见。
首先是兼任营销总监的萧紫霞，汇报最近几个月来的市场销售情况。
最近几个月的lotus手机销售情况是无比喜人的，自打突破1000万台销量门槛之后，短短几个月迅速攀升到1500万台，较去年同期增长23%！
更重要的是，海外市场也得到了长足发展，增长率直接高达300%，翻了好几番。
最后萧紫霞总结说，按照个趋势发展下去，lotus手机将会在农历新年前，突破2000万台的销量大关。
可以说是极为可喜可贺了。
萧紫霞汇报完，会议室里自发地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吴涛跟着鼓了几下，看着周围一张张热切的面孔，明显都很志得意满的样子，很知足啊。
萧紫霞看了吴涛一眼，吴涛示意她继续。
随后便是研发总监陶长轩的发言。
陶长轩的报告，主要围绕着国家火炬计划中的移动通讯项目进展铺开，结合了在北江投资上马的瑞显、瑞声都上下游公司，谈及整个公司的研发计划和进展。
谈完之后，陶长轩小心翼翼地看了吴涛一眼。
吴涛仍旧是没反应，示意萧紫霞继续。
紧接着是兼任生产制造总监的杨戈，做生产制造的报告……
各位总监的报告结束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会议计划上，标明这次会议为时两个小时。众人眼见刚才老板对每个人的报告，都没有做出丝毫点评，于是开始担心他怎么混过这接下来的一个钟头了。
其实，吴涛没点评，并不是无话可说，或者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是想，集中把问题提出来，让各位中高层骨干，印象能够更加深刻一些。
“各位同仁，大家刚才的报告都很精彩。我听了，感觉像是在参加歌功颂德大会，接下来我是不是要给大家表个彰，发个锦旗啥的？”
一开口语气很轻松，下面的人不禁笑了起来。
只有杨戈和萧紫霞意识到有些不对，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果然下一刻，吴涛话锋一转，“各位同仁，实际上我参加这次会议，是希望大家给我展现一个‘元启科技走出国门，制霸亚洲’的发展蓝图。”
“换句话说，我希望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如何把元启科技打造成制霸亚洲的一张王牌，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报喜大会……”
话音刚落，会议室内当即想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毕竟很多骨干还停留在为元启科技发展出自己的高科技产业而沾沾自喜的层面，哪里想到老板的眼光和格局早已到了制霸亚洲，走向全世界的地步？
第587章 关键在于掌握核心科技
一时间会议室里，登时议论纷纷起来。
吴涛并没有急于制止，提出这样的宏伟目标，的确是需要给这些下属精英们接受的时间。
至于分别坐在他左右的杨戈和萧紫霞，除了露出饶有兴致之色外，倒没有太多的意外。
因为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对于老板提出的愿景，更能感同身受，所以便也不觉得惊讶了。
没错，如今元启科技的年销售额，突破百亿美金的大关，已经是水到渠成了。
这样的业绩，放眼当今亚洲的商圈，也是位于第一梯队的存在。
接下来，稳健发展，争取站到第一梯队的排头位置，岂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么？
片刻后，会议室里逐渐安静下来。
一双双眼睛，全都翘首以盼地看着位于上首的年轻人。
有的目光中带着兴奋和崇拜；有的带着疑虑和隐忧。
看得出来，对于吴涛提出的制霸亚洲的目标，大家的意见并不统一。
关于这一点，吴涛并没有急于去说服大家去接受这个新目标和新愿景，而是话锋一转，“下面我就各位总监的报告，谈点自己的看法。”
“萧总关于营销、市场方面的报告，数据很是振奋人心，业绩也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这里面有两点遗漏，是我要重点提出来的。”
精光四射的眼神环视一圈，吴涛谈及具体问题上，总是那么掷地有声，“第一，对于三大外商的市场占有率数据不够明确，进而对市场体量增长趋势把握不准。”
“……第二，据我所知，自打去年lotus手机填补国产空白之后，接连涌现了一大批国产手机品牌，如波导、科健，在报告中没有丝毫体现。”
一席话说得一向趾高气扬的萧紫霞，颊如火烧，无言以对。
吴涛的话还在继续，“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营销市场掌握的第一手数据，不仅是未来开拓市场的重要参考，同样是公司研发部门的对于未来产品定位的重要依据！”
杨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萧紫霞更是立刻表态，“老板，这方面我们回去之后立刻着手补充完善。”
吴涛嗯了一声，目光落到了陶长轩身上。
陶长轩本就有些如坐针毡了，现在被他这么一看，登时有些坐不住了。
就连旁边的研发副总监冷宁，也好不到哪里去。
吴涛笑了，“下面我来谈谈研发报告中的问题。陶总监的研发报告，总结的很好，但前瞻性不足。”
“……经历了两个年度的产品设计开发，我认为研发中心不仅应当具有产品推陈出新能力，更应当着眼于构筑和完善整个产品生态及技术链。”
随即吴涛伸出两根手指头道：“这也包含两个方面的工作，分别表现在基础技术和上下游生态链的建立。”
“在基础技术方面，元启科技一早就参与到了国家火炬计划中，借助众多高校课题组的力量对通讯基础技术进行深耕，这一点很好，但研发部做的还远远不够！一来和课题组联系不够紧密，产学研转化速度势必受到影响；二来对于火炬计划的政策风险和系统风险把握不住，缺乏机变能力。”
陶长轩听着这一句句言之凿凿的点评，脑门上布满了汗水，反射得会议灯光，显得无比锃亮。
至于冷宁握着笔杆子的手心，已经汗湿得有些握不住了。
老板这点评虽然没有一字一句的脏字，可说出来，真比直接骂他们还要汗颜。
原本以为公司发展迅速，各方面工作开展都很好呢，现在看来，改进的空间还很大！
然而吴涛的点评还没完，“至于上下游生态链的渗透，你们连意识都没意识到。比如作为手机硬件核心，通讯芯片的设计开发，多功能芯片的拓展方面，是否也该考虑本土化、自主化？”
“咱们总不能一直指着买老外的芯片来做产品吧？万一有一天，老外不卖了，怎么办？”
“这……”一行人面面相觑。
这种问题，没人预见得到。甚至有些人还觉得，这似乎不太可能吧。
面对这种情况，吴涛的语气陡变语重心长起来，“各位同仁，元启科技是做产品起家的，但我们无法保证设计出来的每一款产品都是市场的宠儿。那么如何能保证长盛不衰地发展下去？我认为关键在于，掌握核心科技！”
杨戈随即表态了，“我同意老板的意见，咱们不能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在通讯行业，我们远没有达到做精做强的地步。”
“杨总说的对，希望大家保持清醒，看清局面。”吴涛肯定道。
杨戈紧接着追问道：“老板，你对于生产制造方面的工作，有什么新的意见和要求吗？”
这是主动请求鞭策了。
吴涛点点头，“有！目前公司处于起步阶段，生产的手机种类不多，产险类别有限。有些问题并不凸显。但是如果未来手机种类多了，市场需求大幅增长了，比如年产能五千万、八千万甚至一个亿，咱们的产能是否还能跟得上，生产效率是否最大化了？”
这数字攀升速度实在令人有些瞠目结舌，老板也真敢说。
可仔细想想，还真的很有可能。
杨戈眉头一皱，思忖着道：“老板一语点醒梦中人，对于生产制造来说，产线的升级换代、以及扩容，都是需要提前预见，否则抑制产能不说，更有可能延误战机。关于这一点，我回去会好好研究，争取早日拿出个方案来。”
吴涛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全场，开始做总结陈词道：“公司发展到目前的阶段，大家的工作做得都很出色，这一点我必须提出表扬。”
“但正如刚才所提到的，其实各方面的工作，都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大家试想一下，如果能把刚才的方方面面都做到了，我们元启科技称霸亚洲的时刻还会远吗？”
众人直到这一刻，才恍然明白过来，紧接着不约而同地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先前心存疑虑的诸位，此刻鼓起掌来，却是最为热烈。
因为他们突然发现，原来吴涛所提及的目标，根本就不是瞎说的，而是切切实实可行的目标。
不得不承认，作为老板，那眼光和格局，就是不一样！
第588章 送你一个前程，不用谢
管理层会议在热烈的气氛中结束。
和会前的各个自我感觉良好相比，会后的众人全都是充满干劲，目露精光。
毕竟连三大中层领导都被批了，他们作为普通中层干部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更何况，真按照老板所说的那种布局发展，对于广大中层来说，凭白多了不少上升空间！
后有压力，前有动力。
人的潜能何愁激发不起来？
金陵的天气，对于习惯了洛杉矶气候的莫莉来说，其实过得并不是太适应。
然而为了找到吴涛幕后的智囊团，她生生地沉下心来，扎下根来。
只是这几天来，吴涛一直在元启科技忙活，连天启投资都很少去，更别谈什么去和智囊团见面这种事了。
至于说元启科技的班底组成，莫莉看了，距离她所想象的智囊团配备，差得还很远。
所以当即就排除了。
那么真正的智囊团到底在哪里呢？莫莉是越调查越犯迷糊。
莫非这世界上真有多智近妖的存在？
管理层会议的精神，很快传达下去。
元启科技先前的温煦发展状态，陡然变得激进亢奋起来。
这才哪跟哪啊，就想着躺在功劳薄上吃老本了？不能够！
如果真的想吃老本，那也行，做好被别人超越的准备。
所以公司上下，被这种隐隐的竞争氛围带动起来。每个人都把实现公司的发展目标，和自己的上进目标结合起来。
一种叫做企业文化的底蕴，就在这时候不知不觉地形成了。
下面的员工各个有了自己的目标，立完了flag的吴涛反倒是轻松起来。
闲暇时，开始会见各方代表，进行必要的交流和沟通。
甚至于有时候具体的事务并不需要他去谈，他出面只是为了表示一种姿态，一种重视的姿态而已。
有时候想想，也挺无聊的。
直到电信局派人来了，吴涛见到了前世的老上司程立，才觉得有那么点意思。
这一次程立是单独过来的，不像是以前几回作为张晓楚的跟班出现的。
这让谭晓菲很不满意，因为在她看来，以程立这个办公室主任的级别，还不够格直接和吴涛对话。
商务往来，其实也很讲身份对等的。
只是吴涛破格要见，让谭晓菲很没法子。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吴涛坐在大班椅上，操纵着桌上有些笨拙的台式电脑。
虽然身在元启科技上班，可实际上他正在操作着天行游戏公司出品的电脑吧管理软件。
直到谭晓菲带着一阵香风敲门而入，身边跟着神色略显拘谨的程立，吴涛这才暂停电脑上的事情，绕过办公桌，招呼程立在会客区落座。
谭晓菲问了一下二人喝什么，便先行告退。
面对着吴涛，程立明显不敢太过托大，连带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都只是半边屁股沾着沙发，上本身挺得笔直一片，丝毫不敢懈怠。
“吴总，其实这次张副总原本是打算亲自过来拜访的，只是部里突然急召，他不得不立刻进京，所以只能委派我来面见吴总，沟通一下感情。”
吴涛摆摆手，“无妨无妨，正好我们兄弟俩单独说点体己话。”
兄弟？程立实在是被这个词搞得有点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吴总，我哪敢跟您称兄道弟？可不敢，不敢！”
吴涛哈哈一笑，“有什么不敢的？你我一见如故，我反正见到程主任，就觉得你这人仗义，能交朋友。莫非程主任瞧不上我这个商人？”
“哪里哪里，吴总说笑了。”程立额头已经有些汗涔涔了，“最近随着lotus手机的持续热卖，华夏电信用户群规模增长速度加快。不仅如此，就连联通那边的用户规模也跟着水涨船高。”
“张副总的意思是，这里头元启科技的贡献，功不可没。所以一直叮嘱我们，要和贵公司保持紧密联系，共同推进华夏通讯产业的发展。”
这都是些套话了。
吴涛并没有当真，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对方说完了。
因为这是工作。
程立说完，吴涛便接过来，话题一转道：“这次还要祝贺程主任荣升办公室主任了。”
“不敢不敢，吴总。”
“不过程主任，是否想过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呢？”
这话问得，程立怦然心动。
事实上进入体制这么些年，以高材生的身份，方才混得个办公室主任，他其实很不满意的。
据说过两年，再进电信局的最低学历就是本科了，到那时他这大专学历，根本就拿不出手了。
如果不趁这两年尽快往上爬一爬，未来真有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停滞不前了。
所以程立顾不上虚头八脑地客套了，直截了当地道：“还请吴总指教。”
“电信局的根本在于移动用户之间的沟通信息量，这里头信息量越大，贵方的收益也就越大。”吴涛一开口，便切入了对方的角度，登时勾起了程立的兴趣。
“可是现在手机接打电话的费用太贵了，一般人都不太用得起。这在某种程度上也限制了手机产品的普及，和移动用户群的增长。”
程立顿时有些讪讪道：“吴总，这方面我们也考虑过，降低通讯资费来吸引新客户入网。可是经过核算，似乎并不划算。而全国的移动网络上处于建设初期，贸然降低通讯资费，政策上也有风险。”
“我并不是想让你去推动资费改革的。”吴涛自信一笑，“事实上，降低资费这种事，并不能让你收获多少功劳。但是，开辟一项挣钱的新数据业务，那就不一样了。”
“新数据业务？”程立俩眼一亮。
吴涛敲着桌面道：“没错，短消息业务。有时候，用户之间打电话并不需要说很多事，或者说有些事也不适合在电话里直说。这时候，编辑一条短信息，就很有用了。”
“它不仅方便用户把不好直说的话，说出来，而且多了一种移动交流的手段。而作为新业务，在定价上你完全具有决定权。只要比语音通话低一些，我敢保证就一定有市场。”
程立闻言精神一振，“吴总你说的对。事实上国外部分地区已经有了短消息这项业务，只是国内由于中文技术的支持不是很好，一直没有引进。现在有了贵公司的全中文技术手机，国内短消息业务技术上已经具备条件了！”
想到这里，程立蹭地站起来，冲吴涛鞠了个躬，“谢谢吴总指点！”
“不用。”
第589章 有事秘书干
程立欢天喜地地走了。
吴涛却从他身上再也找不到前世那般亦师亦友的感觉了。
实在是时过境迁，地位身份都有了变化，现在想做自己的师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所谓高处不胜寒。
说得即是一种孤独的心境，也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现实。
即便如此，平白送出去这个短消息的创意，吴涛也没有丝毫后悔。
因为这个创意能给电信局带来新的利润增长点的同时，也能够让lotus手机在市场上更加脱颖而出。
毕竟需要打字的地方多了，中文专利技术，以及键盘设计的优势，便自然而然地凸显了。
不过程立在回去的路上，却是把吴涛当成自己的贵人了。
尽管他还弄不明白吴涛把这么大馅饼砸他头上的目的，但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都记在心里。
程立前脚出去，作为总裁秘书的裴颖后脚便推门进来了，“老板，有什么需要吗？”
吴涛坐在办公桌前，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一眨不眨地嗯了一声，“我需要有人和我一起打坦克大战，你会吗？”
裴颖听到嗯的时候，还忍不住心内暗喜，可听到后来，俏脸上却已经垮了下来。
难道做总裁秘书，还要学会打游戏么？
人家毕竟是女孩子。
“我还是给你煮杯咖啡吧。”裴颖面露不甘地转身离去。
吴涛手头的坦克大战，却正打到精彩处，眼看着通关在即了，手底下的动作愈发行云流水，所向披靡了。
好不容易游戏打到了下班时间，吴涛正准备关电脑走人，裴颖再度敲门进来了。
看那样子，明显是补过了妆，早就准备下班的样子。
“老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准时下班了。”
这语气，显然是前几次过来凑趣，被吴涛打击的太惨，以至于干脆破罐破摔，不再积极表现了。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
能在老板身边工作，本身就是莫大的机缘。
裴颖这样子殷勤表现，希望得到提携，实在是人之常情。
“等等。”吴涛忽然叫住了她，“我这儿有个议题，刚巧想交给你。明儿一早我就要用，你能完成吗？”
裴颖也是没想到，“什……什么？老板，你是有工作要交给我吗？”
“没错。”吴涛挥了挥手头的一张草稿文件，“不过你要是有约就算了。”
“没约，老板。”裴颖一边改口，一边快步走上前来道：“老板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那好吧。”吴涛带着狐疑之色地将草稿文件放在对方手里，随即抄起外套扬长而去道：“那我就下班了，明儿见。”
裴颖纵使心里苦哈哈，表面仍旧是笑嘻嘻地挥挥手，故作欢喜地道：“老板再见。”
随即目光落在手头文件上：短讯业务对于手机产业发展的影响评估。
从宁江开发区回锦绣华庭，大约要穿过大半个金陵城。
吴涛坐在劳斯莱斯上，看着窗外的城市风貌，感觉周遭的一切仿佛被时光滤镜滤过了似的。
古朴的梧桐树经历秋风秋雨的吹打，泛黄的叶子散落了一地。
穿梭在树底下的年轻女孩们，开始穿上一种富有弹性的牛仔裤，尽显腰肢的婀娜和多姿。
金陵的女孩，谈不上多水灵，距离江南女子的婉约又差了那么一丝。但却有着它独特的韵味，可仔细揣摩起来，又说不准。
吴涛只觉得，大抵像是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和内敛吧。
正想得出神，宋壮的话陡然打破了他的思绪，“老板，莫莉小姐和他的人，仍旧在金陵，而且在多方调查您的底细。你看我们要不要采取点手段？”
话音刚落，宋壮整个人陡然攀升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谋口饭吃的退伍军人了，而是开始向合格的安保专家靠拢。
不过吴涛却是自有他的打算，于是摆摆手道：“不用了，盯着就行。她想查，就让她查好了。省得她回美国，也是整天肚子里冒坏水，给咱国家找麻烦。”
“是，老板！”
回到锦绣华庭，家里实在是有些冷清。
原想着等到施千雪回来，能勤快点做顿晚饭吃。哪想到施千雪回来之后，整个像是一条死鱼，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最后踢掉的高跟鞋，还是吴涛给她收拾的。
真是没指望了。
实在不行，只好再做一回意面三吃了。
正准备打开冰箱，房门响了。
开了门一看，秦潇潇一身居家服地站在门口，“老板，你和雪儿都还没吃饭吧？不如到我家吃顿便饭吧？”
这实在让人喜出望外了。
不等吴涛反应，客厅里的那条死鱼当先蹦起来道：“潇潇姐，你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吴涛摇摇头，“如果台妹都是你这样的话，我终于可以理解，那些台巴子为啥要到大陆来包二奶了。”
不料这句无心之言，却换来了俩女人的一致对外，“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虽然有争议，好在这碗饭是有着落了。
跟着秦潇潇身后下了楼，来到她家里，一开门，便有一股扑鼻的浓香迎面而来。
吴涛还没闻出来是什么味呢，施千雪已经果断鉴别出来了：“哇，鸡汤！”
秦潇潇却是好整以暇地摇摇头。
‘这味道不是鸡汤，能是什么呢？’吴涛正自思忖间，施千雪已经接着抢答了，“还有清蒸螃蟹！”
秦潇潇一拍手，“没错，还有最后一样，猜出来的话，我的螃蟹让给你！”
“行啊，潇潇姐，你说的不许反悔！”施千雪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已经有了答案了，“是酸菜鱼，对不对？”
“啊哈，好鼻子！”秦潇潇果断宣布道：“恭喜你，全都答对了。”
吴涛补刀：“馋猫鼻子尖，古人诚不欺我也。”
施千雪一努琼鼻，丝毫不在乎。
吴涛扫了一眼，秦潇潇明显是做过一番准备工作的，家里比之以前温馨了很多。
而且现如今敢做三道大菜，涵盖了煲、蒸、炒、烩多项工艺，可见也是成长了许多。
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粗枝大叶，连大姨妈的日子都记不准的女孩了。
第590章 不是怂，而是伺机而动
直到秦潇潇系着围裙，端上来一大盘香澄澄的螃蟹时，吴涛才意识到，又是一年螃蟹季。
今年的螃蟹尤其的珍稀，盖因雨水过多的关系。
不少蟹塘都赔得血本无归。
所以流转到市面上的那点货，自然就奇货可居，不仅价格贵得离谱，而且要有路子才行。
看那一盘蟹的卖相真实不错，膏厚蟹肥，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吴涛搓搓手，“一定破费不少吧？”
秦潇潇却是大大方方地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这应该是借花献佛。”随即补了一句，“客户送的。”
这也难怪。
以现在天启投资的地位，客户往来上，出现这样的礼品，并不奇怪。
至少前世，螃蟹就是因为这种人情往来，价格才被炒起来的。
当然吴涛也不至于去追究秦潇潇收受礼物的小问题，否则，那可真就不合时宜了。
一个人、两个人吃饭，大抵都没有这种三个人吃饭来得热闹。
为了配得上蟹肥膏美，秦潇潇特地开了一瓶黄酒，说是家乡特产。
吴涛一尝，入口还不错。结果秦潇潇只给他倒了半杯，理由是他还是学生。
倒是施千雪被平等看待了，一杯倒满，喝的美美的，吃得酣畅淋漓的。
转眼间几个螃蟹消灭了，自己吃得那份眼看着见底了，秦潇潇当即把她那一份递了过去。
施千雪老实不客气地接着吃。
看得吴涛也是眉头一皱，‘自己这二表姐真是有些二啊，怎么能吃独食呢？’
心里虽然碎碎念，可吴涛并没有虎口夺食，从施千雪嘴边抢回秦潇潇的那份，而是把自己的推给了秦潇潇。
不料秦潇潇却是坚决推辞，说什么也不吃。
这就让吴涛莫名其妙了，偏偏秦潇潇红着脸颊，什么也不说。
直到施千雪腾出嘴来，慢条斯理地道：“老板，你是不是觉得我吃独食，也不给潇潇姐留一点，忒不够意思啦？”
吴涛没吱声，可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难道你就没想到，潇潇姐现在身子不方便，不能吃螃蟹？”
吴涛当即怔住了，回过神来闹了个大红脸，这一点他倒是真没想到。
看来自己这二表姐也不是一直都二的，至少经过工作的历练，已经做到粗中有细了。
秦潇潇紧接着岔开话题道：“老板，我听说莫莉小姐一直就在金陵，查你的背景？”
吴涛点点头。
秦潇潇却是有些不忿了，“难道就让他们这么胡作非为呀？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而且最近，首次香江金融保卫战的报告已经整理出来了。看得出来，敌人很凶残，手段很高明。那么对于你判断的第二次、第三次香江金融狙击战，难道继续袖手旁观吗？”
“没错，沉住气，继续按兵不动。”吴涛理所当然地道。
秦潇潇酥胸跟着骤然起伏起来，“这样会不会太保守了点？”
施千雪更是跟着起哄，“我看呀，不是保守，就是怂！”
吴涛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吃你的吧！”旋即转向秦潇潇解释道：“课本上刚学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所以我们要在第四次的时候出手，打他个落花流水。”
这样的答案，总算是让人好受了点。“可万一前三次香江那边就扛不住了呢？或者那帮吸血鬼吃饱喝足拍屁股走人了呢？”
吴涛给秦潇潇夹了一筷子鱼片道：“不会，至少这一次香江政府便应对的很好很及时，对策也很有效。再说，香江政府的后面是华夏。于情于理，都不会让香江经济秩序混乱的。”
“那么最后一次大约在什么时候？”秦潇潇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吴涛边吃边道：“大约明年七八月份。”一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那次特大洪水。
明年还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俩人正聊着，一不留神，旁边的施千雪已经将两斤装的黄酒，喝掉了大半。
现在开始泛起了洋相，小脸红扑扑的不说，满手油腻地开始撕扯衣服，觉得浑身发热了。
这是要撒酒疯啊。
吴涛一看，忍不住嫌弃，明明是发达地区来的，咋就跟没吃过东西似的呢。
实际上，这他倒是错怪施千雪了。因为越是发达地区的人儿，越是不拘小节。
秦潇潇一边给施千雪擦手，一边替她解释道：“这种黄酒好入口，不知不觉就会多，你也别怪她了。”
将酒醉到失去吃货能力的施千雪，扶上床睡了，饭桌前就剩下秦潇潇和吴涛俩人面对面。
忽然间，气氛有些微妙起来。
而秦潇潇在这特殊的生理周期里，人也变得格外的柔弱敏感。
偏偏这时候吴涛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起道：“从曼谷回来这么久了，找着男朋友没？”
秦潇潇缓缓摇了摇头，心里愈发的低落了。
吴涛一看这表现，当即宽慰道：“没关系，这是缘分没到。等到缘分一到，一切水到渠成。”
秦潇潇幽幽地来了一句，“万一我的缘分早就到了呢……”
这话吴涛就当作没听见了。
一直到被吴涛背回家扔在了床上，施千雪依旧是烂醉如泥。
幸亏秦潇潇跟着过来了，帮她脱了衣服，擦洗一番，这才美美地睡去。
吴涛眼看着秦潇潇累得满头大汗的，却不能伸手帮忙。
等到秦潇潇出来的时候，整个身子都被汗湿了大半，连里头‘真空’悬挂的痕迹都暴露无遗了。
这事业线也是没谁了，怪不得事业上一直一帆风顺呢。
翌日一早，吴涛是在施千雪的尖叫声中醒来的，“怎么了，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平时施千雪需要过江上班，所以起来的比吴涛早半个小时。
以前都是互不干扰的，今儿突然来这么一出，吴涛自然是有些抱怨。
不料施千雪却是理直气壮质疑道：“我衣服谁脱得？连内衣都换了！是不是你干的？”
“我是那样人么？”吴涛更是不甘示弱地回敬道，“是人家潇潇姐帮你换衣服，擦洗身体，忙碌了大半天。”
施千雪哦了一声，转身离去，临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语出温柔地道：“你放心，就算是你干的，表姐也不怪你……”
吴涛一怔，自己这二表姐，是真二啊！
第591章 创新是互联网经济的原动力
被施千雪这么一打岔，吴涛顿时睡意全无。
金陵的深秋其实是最适合户外活动的季节，整天赖在床上，的确没多大意思。
再说床上也没旁人，不值当。
起来洗漱刷牙，一阵神清气爽。只是感受到水中的凉意，他才发现自己该加衣服了。
果然身边没个女人就是不行。
至于施千雪，她是傲娇的台妹，不算女人。一旦工作起来，其他全都不管不顾的。
自己换下来的贴身小衣服都懒得洗，更别提说给吴涛洗洗衣服之类的。
在这一点上，她连方媛都不如。
同样是表亲，同样是傲娇系。方媛还知道为自己拾掇拾掇，叠叠衣服，有条不紊的。
所以吴涛觉得自己歧视施千雪，是有充分理由的。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施千雪这样的女孩子带出去，大概不用担心点的美食吃不完。
因为昨晚秦潇潇做了那么大份量的螃蟹、酸菜鱼和鸡汤的，最后全都被她一扫而空。
十足的大胃王。
抱怨归抱怨，自己的事还得自己做。
翻箱倒柜了老半天，才倒腾出丁甜甜当初给自己特意定制的几套衣服。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大概也只有这几套衣服，拿的出手，穿得出去了。
出门坐上电梯，宋壮的车子已经在楼下等了。
意外的是，到了十二楼的时候，正碰上秦潇潇走进来。
那瞬间扑面而来的精明强干气息，以及一身讲究的穿戴风格，转眼就把他秒杀了。
吴涛再瞧瞧自己身上这一身，俊逸是俊逸，可是长时间不搭理，版型和整洁方面都大打折扣，穿起来效果也跟着缩水不少。
“老板，早。”
吴涛这一对比，也很坦然地玩笑道：“秦总，就咱俩这样，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你是老板。没毛病！”
饶是对秦潇潇早已知根知底了，此刻看着对方这形象，也是不由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秦潇潇见他盯着自己一副饱览秀色的样子，心下也是坦然得很。
“老板，要不今儿到我们公司办个公，指导一下工作？”那意思是，想看就一起上班，让你看个够。
当然，也仅限于看，别的可不带。
吴涛摆摆手了，“算了。专家研究表明，每天盯着美女看三分钟，可延年益寿。今儿指标够了，多看也无益。”
噗哧，秦潇潇愣是没忍住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老板，你能不能别一本正经地说瞎话，人家差点就信了。”旋即平静下来道：“不过看美女能不能延年益寿我不知道，但每天跟老板你一起工作，绝对是动力十足、激情满满。”
言罢电梯门开，秦潇潇美目灼灼一躬身，“老板，请……”
火红色法拉利轰鸣着离开，吴涛这才上了劳斯莱斯。宋壮回过头来，看见老板盯着法拉利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不由猜忖道：“老板，今儿去秦总那？”
“不去，去天行游戏公司。”吴涛下意识地道，回过头来才觉得有些不对，“不是壮叔，什么叫去秦总那？”
搞得跟翻牌子似的。
宋壮被吴涛这么一瞪，憨憨地笑了。
顶着秋日的朝阳，一路向北，抵达江北高新科技园的时候，差不多刚过了上班的点。
天行游戏公司的小楼里，比起吴涛上次过来时，明显多了不少生机。
初创型公司，最不缺乏的大概就是激情和希望了。加之公司刚刚经历电脑吧管理软件的大卖，此刻更是雄心勃勃的。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热情和开朗，这种氛围让人感觉置身一处温泉之中，浑身舒适泰然。
人数也多了一些，从原来的十来个，增加到了二十来个。
邵敏捧着文件夹，一边看一边走过来，眼看就要撞上了才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啊，老板好。”
吴涛点点头，随口勉励道：“电脑吧管理软件做得不错，我试过了。”
这话要是换作别人说，金陵大学毕业的邵敏或许没什么感觉。可是老板亲口夸赞，那感觉明显不一样了：“谢谢老板夸奖。”
“行了，你去忙吧，我去找你们王总。”
说着，吴涛径自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门并没有关，王东来坐在办公桌前，愁眉紧锁着，怔怔地出神。
以至于连吴涛走到门前，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吴涛在门上扣了三声，他才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当下真是久旱逢甘霖般地，蹭一下站起来，饱含热情地道：“哟，我这正发愁着呢，您就出现了，您老真是雪中送炭！”
吴涛却是不信，“东来哥，在我面前，你还这么低调干啥？毕竟是掌控过元康水饮那种大公司的，我不相信，这点小打小闹，能难倒你？”
王东来却是老老实实地连连摆手道：“不一样，老板，真的不一样。”
吴涛坐下来，倒也没有打断他，或是拿别的话去堵他。
如此一来，王东来长出一口气，这才敢于把内心的困惑如实讲出来道：“以前在元康水饮，虽然盘面很大，可是行业很传统，属于典型的快消业，只要管理好，一切便不会出绺子。”
“……互联网产业不是传统行业，踩对了路子，它能让一介草根转眼间变成大拿和成功人士。管理得当，在这个行业只能算是锦上添花。所以我……”
话说到这份上，吴涛大抵也是明白了，当即道：“说吧，遇到什么问题了。”
“是这样的，”王东来给吴涛倒了一杯茶，这才说起道：“最近吴可他们的电脑吧管理软件的开发，已经告一段落了。所以他俩就来找我要活了，我突然不知道该安排些啥？”
“……安排他们继续做新的软件挣钱吧，不知道该做什么。可要是此刻便和洛杉矶那边的研发团队对接，我又担心，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的身上见不到成果和效益……”
说到这里，吴涛便把他打断了，“我明白了，你想问是效益重要，还是产品重要？”
见王东来点点头，吴涛便续道：“那我明确地告诉你，对于研发团队来说，自然是产品最重要！用效益卡着他们的脖子，那会扼杀掉他们的创新力。”
“……而创新是互联网经济的原动力！一旦互联网产业的研发团队失去了创新力，那就离死不远了。”
第592章 境界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
所谓效益优先，兼顾公平，听起来是有点辩证的意思，可实际上并不科学。
或者说，真正实施起来，光顾着效益优先了，公平压根就没人兼顾了。
短期来看，这样做见效快，周期短。
可唯效益论一旦推行的久了，人们就会失去对事物本源的追求和坚持。
创新力也就失去了生存的土壤。
这样一来，一旦效益上出现些微的偏差，这辆马车就会轰然倒塌，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所以吴涛此刻，很庆幸王东来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且跟自己提起来了。
否则一旦做错了决定，走错了路，天行游戏公司国内分公司，差不多就是误入歧途了。
吴涛很坦率地继续谈道：“也怪我，我只顾着利用电脑吧管理软件收割一波成果，却忽视了这点副业对你们团队成长带来的负面影响。”
王东来为之精神一阵，“老板，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别的我都不担心，”吴涛点点头道：“我只担心佳倩那边，她会不会急于看到你的成就，而影响到你。”
王东来也是够硬气，“没关系，她要是真不理解我，大不了一拍两散！”
“行了！”吴涛却是不买账，敲着桌面道：“别忘了，你现在这机会，还是她用一辆法拉利换来的呢。”
随即又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创业要能顶得住外界的压力，扛得住，并且坚持下去就是胜利。可佳倩作为你的恋人，那不是外人。该解释得还是要解释，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这个时候，装什么硬气，没意义。”
王东来嘿嘿一笑，挠挠头道：“老板，我刚才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吴涛会心一笑，男人嘛，不管私底下怎么对另一半，嘴上总喜欢把自己表现得硬气点。
我懂的。
聊到这里，吴涛话题一转问道：“洛杉矶那边，反恐精英游戏的开发进展怎么样了？”
王东来当即正色道：“最近一次听取仇总监的汇报，说是游戏开发进展很顺利。引擎的采购，游戏设定的搜集，以及开发团队的建立和计划制定，全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预计再过三个月，就能出第一版反恐精英的demo版。老实说，我作为非游戏玩家，都对这款游戏的策划和内容很感兴趣。”
吴涛默默记下，看来这事急不得。
前世反恐精英这款游戏，跌跌撞撞地到99年才上市。而这一世，尽管吴涛早一点把这个idea提溜出来开发应用，可实际上还需要不少的时间。
好事多磨。
吴涛不仅不急，反而指示王东来道：“国内这边的研发团队，你们要制定系统的培养计划。比如说赴美进修，跟项目组，或者加入游戏测试环节等等方式，都可以。”
“……反正我不怕多花钱。我唯一关注的是，希望你能以最快的速度，培养出我们团队自己的创造力和生命力出来。至于说挣不挣钱，短期内见不见效益，那些暂时不用操心。”
吴涛既然敢于撂下这样的话，王东来的心就放回肚子里头了。
这是从根本上涉入游戏产业的方式，看起来吃力不讨好，实际上却是和老外的it公司风格最为接近。
一上午，吴涛在天行游戏公司的分部徘徊，这个问题反复强调了很多遍。
他真担心，电脑吧管理软件的推动，给大家建立一个错误信号。那就是老板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不见效益不撒鹰！
哥们也是有担当和抱负的人，并不仅仅满足于赚快钱。
临到中饭点的时候，兜里的8810响了。
接起来一听，是省里的座机。现在省里座机的几位前缀，吴涛已经变得异常敏感了。
果然接通之后，是孙秘书的声音，“老板听说你回金陵了，请你过来一起吃顿便饭。吴总，您看方便吗？”
省里大员相召，吴涛能说什么？
当下只能顾不得在天行游戏公司和员工们一起进餐吃饭了，上了车便望城里赶。
其实现在谁还差那一顿半顿的饭啊？
这梁高官一定是有话想跟自己交代了，这才找了个由头叫自己去而已。
过江进了城，吴涛便换上了皇冠车。
马上要进省委大院了，劳斯莱斯实在太过扎眼，开过去不合适。反倒是这皇冠，比较应景，比较低调。
记得前不久梁言成还为这些小节，特地夸奖自己来着。
皇冠紧赶慢赶的，赶到燕京西路的省委大院时，差不多午餐时间已经过了三分之一了。
和孙秘书联系上之后，对方叫他直接先到省委机关食堂去等，他都打点好了。
这效率杠杠的。
小时候，这机关食堂的伙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作为专供的菜源，丰盛而实惠不说，而且特别干净健康，多少也算是机关工作人员的一项福利了。
到了机关食堂，瞧着满餐厅的公仆们在用工作餐，那感觉跟羊进了狼窝差不多。
不少人认出自己，都亲自过来打声招呼。
当面笑着打完了招呼之后，回头背地里便开始议论你。
声音虽然不大，但吴涛看得出来，那些目光大抵是在议论自己，指手画脚的。
这边宋壮已经和机关食堂的工作人员打好了招呼，很快吴涛便被带到专用的包间。
那宽敞豪华的样子，和省委机关这边的暮气沉沉气息，几乎是截然相反的。
原来梁言成虽然看起来老了，可心态还年轻、很积极的。
在小包间刚坐下没多久，梁言成那爽朗的声音，便出现在了包间门口。
吴涛当即起身迎接。
梁言成一进门，勉励着示意他落座，“知道你见多识广的，可不要对省委机关朴素的伙食有什么意见。”
“哪敢哪敢！”吴涛双手一起摆道。
梁言成拉着吴涛一起坐下，孙秘书果断地离开了，顺手把房门带好。
“我听说你打算把元启科技打造成制霸亚洲的一张王牌呀？”
消息传的真够快的，吴涛点点头，坦然承认。
梁言成不咸不淡地道：“你知道现在外面人都怎么议论你么？”
吴涛摇头，其实刚才他想听听的，无奈机关人员的警惕性太强，他便没有得逞。
“……他们说你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内心开始膨胀了。还有的说你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所以小吴，你怎么看？”
“我觉得，”吴涛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是境界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他们做不到，并不代表我们元启科技做不到。大不了，走着瞧呗！”
梁言成哈哈一笑，指着他老怀甚慰地道：“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
第593章 什么人这么不长眼
这次和梁言成的谈话，实在是没什么压力。
对于风言风语，吴涛早就便听惯了。此刻借由梁言成的嘴里说出来，无非是他想要吃颗定心丸而已。
既然他想吃，吴涛便给他吃。
而梁言成回馈他的，大约就是一顿机关小灶。
一颗定心丸换了一顿饭，说起来这买卖有点不划算，可吴涛甘之如饴。
毕竟机关里的伙食，和外头吃的，还是很不一样的。
尤其到了省这一级，很多东西看起来平平无常的，实际上都或多或少带有点特供色彩。
这或许是计划经济时代传承下来为数不多的制度之一了。
俩人正事谈完，开始边吃边聊。
一个是官场的老当益壮，一个是商界的年轻新秀，俩人之间自然不缺少话题聊。
尤其是正值眼下香江回归之后，华夏在国际上的地位稳中有升的时候，国内外很多事情都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而梁言成的话题，自然而然地便谈到了这次香江金融保卫战上来。
言语间不乏有些唏嘘道：“以前咱们国家总想着和国际接轨，什么改革开放，什么加入wto啦，什么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了。现在真正走到这一步才发现，首先劈头盖脸地扑来的，便是这个世界的残酷。”
“……想要融入人家，就要遵守别人的规则。而规则的适应，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梁言成说得振聋发聩，吴涛却听得习以为常。
他知道梁言成的意思，这种事换做是以前，压根就不会发生。
现在好了，弄得灰头土脸不说，表面上还得保持风度。至于说私底下，损失了多少。
不，损失得再多，都得把腰杆挺直喽。
因为这关乎国际形象，关乎综合实力，不能轻易露怯。
临了，梁言成带着唏嘘关心道：“说吧，这次你的天启损失了多少？”
梁言成说这话，言下之意便是想让吴涛提要求了。
不过吴涛眉头一展，嘿嘿笑了声，“您老要是不介意，我就提个要求。不过话说回来，天启投资这次压根就没参与到这档子事中来，顶多是从旁打打秋风而已。”
“呃……”梁言成颇为意外，“你小子上回刚尝到了甜头，这回居然能忍住？我倒是小看你喽。”
吴涛挥挥手道：“说实话，这些个金融游戏，原本就不是咱们能玩得起的。眼下咱们最重要的就是，要抓紧时间和机会，发展实业，壮大自身。”
“行啊，你小子看得比我还清楚。”梁言成老怀甚慰地笑开来，“既然这样，这次就别提什么要求了。这机会留着，下回派上用场。”
从机关大院离开的时候，吴涛吃了个肚滚溜圆，一脸笑眯眯。
只是车子刚开出大院，拐进市区主干道上时，他的兴致便冷了下来。
真没想到，元启科技发展到今天，各项实力挨个展现了个遍，却还是被有些人等着看笑话，见不得好。
元启科技想要成为制霸亚洲的一张王牌，这个目标很浮夸吗？
吴涛左右想了想，一点也不，好吗？
这般想着，车子自然就往元启科技的生态湖厂区开去。
直到站在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眺望整个生态湖广袤的湖面，整个人才变得心旷神怡起来。
裴颖送了杯咖啡进来，言行举止间带着点小心翼翼。
就连说话都轻声漫语的，少了点引人注目的出挑感觉。
吴涛回过神来，转过身一看，这个秘书已经悄没声息地走到了门前。
“哎，等等。”
“老板，还有什么吩咐？”裴颖转过身来，俏脸上带着一丝滑稽的掩饰味道。
吴涛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我让你准备的材料，弄好了吗？”
“还……没，”裴颖不由心虚道：“弄……弄好了。”
“到底弄没弄好？”吴涛好整以暇地追问。
其实裴颖自然是弄好了的。
只是因为她是新人，又接手老板吩咐的第一项任务，潜意识里总是有点患得患失，担心这里不完美了，那里还可以完善完善了之类的。
结果被吴涛这么一诈，只能低眉顺眼地老实道：“弄好了，老板。”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拿过来给我看。”
“哦~”裴颖转身跑掉了，带着七上八下的小忐忑。
很快吴涛看到了裴颖整理的报告，短讯业务对于手机产业发展的影响评估。
随手翻了翻，可以说，这份报告超过了自己对于对方的预期。
但吴涛依旧没表现出来，一脸正色地继续看着。
吓得裴颖正襟危坐地坐在办公桌对面椅子上，像个等待宣判的小媳妇。
“emmmm……”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涛终于出声了，“这份报告还有问题呀！”
裴颖心里一突，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了。
“比如说论证链条上，衔接不够紧密，过度不够自然，看起来很零散……”
“再比如，这些数据的处理，也不够到位，无法一目了然……”
“……”
裴颖一听，老板提的全是毛病，这下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美丽的心灵陡然间跌入谷底，以至于外头的天色都变得灰暗起来。
直到吴涛的话音一转，“不过缺点虽然很多，但都是小缺点。但优点也不少，而且都是值得称道的大优点。这一点我必须表扬你！”
“……比如说思路很清晰，引用数据这一点也很有说服力，更重要的是，你能在20个小时之内完成，我非常满意。”
从地狱升入天堂，一时间裴颖这心思有些转不过弯来，俏脸上不由急切道：“老板，真……真的吗？你不许骗人啊……”
吴涛也是笑了，连这么小家子气的话都说出来了，看来这个女秘书真是被自己吓坏了。
“真的，我保证。”
表扬的再多，不如多派点任务来的实在。
所以下一刻，吴涛陡然间正色道：“所以现在我有个新任务，要交给你去做。有没有信心？”
兴奋激动的裴颖将小胸脯一挺，高昂地道：“有！”
“嗯，很好。”吴涛一字一顿道：“现在有人质疑咱们元启科技成为亚洲王牌的能力，你回去策划一下，发个声，造个势，回应一下。”
“我能问一下，是什么人这么不长眼吗？”
第594章 芯片行业的根基在于生态
一听裴颖这同仇敌忾的口气，吴涛便知道对方没有真正抓准自己的意图。
至少是意会歪了。
于是敲着桌面强调道：“我又不是叫你去骂街，你问这个干什么？”顿了顿续道：“回去好好想想，我让你发声造势的目的是什么。”
说到后来，尽管口气有些严厉，但裴颖却已经没有先前那股子战战兢兢的劲了。
态度很诚恳地哦了一声，陈这吴涛不注意，却吐了吐香舌，终究是脱不掉骨子里那股子小跳脱的劲儿。
有事秘书干，没事只能……玩电脑了。
而眼下这电脑，其实真没什么好玩的。上网冲浪，其实没什么浪可冲；打游戏吧，游戏种类也很匮乏，风格更是让吴涛不太适应。
所以吴涛搞游戏，不止是为了趁机进入互联网产业，更是要给自己找个消遣的选择。
否则的话，生活之中实在是太缺乏调剂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吴涛扔下鼠标，叫了一声进来，紧接着穿着夹克衫一身质朴样的陶长轩走了进来。
“老板，有关研发部的未来发展报告，我做了一些调整和规划，现在思路清晰多了。”
一进门，隔着老远，老陶便兴奋的滔滔不绝开始讲了。
直到吴涛让他坐，他才暂停了一下，回头又忍不住问，“刚才我说到哪里了？”转瞬又自己接上了，“哦，我发现，其实老板提到的基础芯片产业，也没那么高深莫测。”
“……按照保守估计，咱们元启科技投它一个亿，一定能攻克这道难关！”
这话说得有点飘，吴涛忍不住微微蹙眉。
他自然是相信陶长轩敢说出这话，肯定是做了足够的调查和研究。然而调研是调研了，却并不够彻底深入，而且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
这就是问题最麻烦的地方。
不过吴涛并没有马上打断对方，而是让他接着说。
陶长轩讲的是绘声绘色，这其中穿插着那么多业界打听来的信息和内容，听起来也是有理有据。
吴涛耐心地等他讲完，只问了一句话，便让对方当即哑口无言。
“陶总监，这样造出来的功能芯片，咱们元启科技自己用是没问题，可你怎么保证其他和同类厂家也会换用我们的芯片呢？”
这个问题，其实不是高科技行业独有的问题，而是贯穿于各行各业的。
新品置换老品，本身存在一个置换成本。毕竟没有谁喜欢麻烦。
陶长轩也不傻，被吴涛这么一问，当即便意识到这个问题。老实说，他其实并没有想到要把自己产的芯片卖出去。
吴涛静静地靠在椅背上，等着陶长轩自己拨开乌云见明月。
可是一分钟，两分钟的，陶长轩依旧没什么回答，甚至急得有些不顾形象地抓耳挠腮了。
说实话，吴涛也不忍心看自己的得力下属如此出洋相。
于是也不卖关子了，“其实解决办法很简单，想办法把他们弄到咱们的船上来。准确地说，建立一个围绕芯片的应用生态。”
陶长轩听了，不由一愕，“老板，这可就不是一亿两亿的事情了！”
“我知道，”吴涛很淡然，“而且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不过只要有人在做，迟早就能成。”
“成！”陶长轩闻言一震，这以后的事情多着呢，妈妈再也不担心我没活干了。“老板，拿我先回去把资料调整一下。”
吴涛知道芯片这事是任重而道远。
但凡事不怕困难多，最怕永远不开始做。而且做得越晚，代价越大。
这一点，他是深有体会的。
至于一开始便考虑整个生态的建立，不止是为了增加成功的概率，更重要的降低元启科技lotus手机的技术风险。
带着一脑子的思绪，吴涛下了班，回到锦绣华庭的家里。
电梯一路上行，吴涛一边接着安蓉的电话，听着对方湿濡慵懒的声音，一边走出了电梯。
冷不防家门口，一道前凸后翘的婀娜身影，焦急地等待着。
“咦，大表姐，你怎么来了？”
吴涛没看错，正是施千美亲自在家门口等着，只可惜没钥匙，进不去家门。
施千美喜上眉梢，“你总算回来了，我到金陵来办个事，刚刚办完，所以要在你家借住一宿，你方便吗？”
吴涛大咧咧一挥手，“没什么不方便的，欢迎之至。”
开门进了客厅，吴涛往沙发上一坐，便继续和安蓉煲起了电话粥。
虽然有点小贵，可架不住他现在钱多。更重要的是，今儿安蓉的情绪有些低落。
高三的孩子，很可怜的，所以吴涛自然要负责到底。
可施千美一进家门，就不一样了。其实明明已经很疲惫了，却仍旧是闲不住。
家里头，里里外外，有条不紊地开始打理起来，整个就是一闲不住。
直到吴涛挂了电话，才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直招呼道：“表姐，你别跟着忙了，一会等二表姐回来，我请你们吃大餐。”
“不用！”施千美却是反对，“一会我来做饭，顺便还能把你家里收拾利整。这雪儿也真是的，明明是举手之劳，居然能让家里乱成这样子。”
看着施千美忙里忙外的身影，吴涛才发现，台妹似乎也不都想施千雪那样的。至少施千美这样性格的台妹，那简直就是居家旅行的不二之选。
施千雪回来的时候，原本是跟行尸走肉似的，毫无活力。可一看到桌子上那丰盛的菜肴，当即精神一振，就像是脉动回来那劲儿。
“哇，谁这么贤惠，居然做了这么多菜？”踢掉鞋子，便忍不住含着口水盯着餐桌。
施千美从里头走出来道：“这算什么贤惠，这是女人最起码应该做的啦。倒是你，以后勤快点，别像个小公主似的……”
话未说完，施千雪便喳喳呼呼地抱着施千美一阵跳，那高兴的劲儿，直接把施千美对她的教育声音掩盖掉了。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很快仨人上桌吃饭，施千雪一阵子狼吞虎咽，吃得是满嘴流油，一边吃一边控诉吴涛不做饭的罪行。
只是在施千美这儿，行不通。
倒是吴涛提起道：“对了，表姐，今天你过来办什么事，一切顺利吗？”
“收购一家服装厂，挺顺利的，大方向已经敲定了，小细节还需呀磨一磨啦。”
“哪家服装厂？”
“城南的友谊服装厂！
第595章 同样是姐，差别咋那么大
说起来，这世界倒也真不大。
对于友谊服装厂，吴涛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当初靠着金毛t恤衫的大卖而赢得第一桶金，这其中金毛t恤衫便在这里生产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友谊服装厂就沦落到转型变卖这一步了。
吴涛展开施千美搜集来的资料一看，这友谊服装厂已经连续亏损多年了，甚至于到现在还拖欠了工人半年的工资。
究其原因，还是生产的服装样式老旧，跟不上时代潮流所致。
看完资料，吴涛点点头道：“这厂子底子不错，值得关注。”
“这么说来，这个厂子你很熟？”
“还行，合作过几次。”吴涛没有否认。
施千美一听，美眸亮闪闪一转，煞是好看。倒是施千雪二话不说，脱口而出道：“那明天你陪姐去呗！”
看这二表姐，就是喜欢不拿自己当外人。
自己现在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日理万机的，也不能啥事都跟着跑前跑后滴。
不过要是施千美亲自开口，吴涛倒是真的不介意帮帮她。
“表弟，我想自己先去试试。实在不行，再请你帮忙，行吗？”
吴涛自然没什么不行的，施千美这样决定，其实是想锻炼锻炼自己。
毕竟相夫教子了那么多年，乍一走上社会，抛头露面的，很多地方需要去适应，去磨合。
而她有这样的勇气，独自去面对，尤其值得赞赏。
于是晚饭后，吴涛很主动地承担起收拾桌子和碗筷的任务。起初施千美当然是不肯的，不过在吴涛提醒她抓紧时间熟悉友谊服装厂的资料和情况时，她便也就不推辞了。
厨房里，吴涛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洗着碗筷。
施千雪装模作样地捋了捋袖子，走进来道：“我来帮你。”
结果一进厨房，便拿手肘顶了顶吴涛后背道：“我姐的事，你真的不帮忙呀？”
吴涛本就没指望她真能过来帮忙，闻言干脆把手里的活儿一放道：“行啊，想让我帮忙，你把这些碗筷都洗了。”
施千雪看着这满满一盆的碗筷，再看看自己那双葱白的纤手，旋即一咬牙道：“成，我洗了！”
就在施千雪那双纤手即将插到盆里的时候，吴涛突然伸手把它拦了下来。
“不用了，还是我来吧。”
施千雪一时没明白过来，气哼哼地道：“你，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考验考验你。”吴涛笑道：“再说了，就算你不想洗碗，美姐的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你放心，一会我就打电话问问。”
“哇，就知道表弟最帅最好了。”施千雪从背后夸张地一个熊抱，一把将吴涛报个结实道。
原本那鼓鼓囊囊地顶在自己背后的柔软，就让人不怎么好受。偏偏施千雪临了，还特地蹭了蹭道：“这是特地奖励你的！”
吴涛哭笑不得地骂了句‘榴芒’！
施千雪压根不以为意，灿烂地笑着，飘然离去。
忙完了厨房里的事，吴涛当即拨了个电话给顾飞。友谊服装厂的事，当初就是他联系的，有些情况找他摸底，是再合适不过了。
顾飞听完，二话不说地答应下来，然后约着找个时间一起坐坐。
吴涛倒也干脆，“只要不是去那个什么南都那种地方，我随时奉陪。”
翌日一早，吴涛是生生被外面的饭香勾醒的。
揉着眼睛走出门的时候，施千雪早已在餐桌前狼吞虎咽，大快朵颐了。
那吃相，让人实在难以和一个富家二小姐联系起来。
搞得吴涛一阵嫌弃，“二表姐，咱能不能吃得矜持点，斯文点？又没人跟你抢！”
施千雪理直气壮地回道：“在自己家里，我矜持、斯文给谁看？给你么？”
好吧，吴涛摇摇头，实在是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施千美从卧室里走出来，一身黑色干练的工装，配上一个金灿灿的手包。
那剪裁得体的工装，将施千美那风韵成熟的身体弧线，完美地展现出来。
加上那锋芒毕露的高跟鞋，整个一个妥妥的职场女强人风范。
只是施千美自己个却还有些不落底，看着吴涛和施千雪俩人，原地转了一圈问：“怎么样？这样行吗？”
不等吴涛说话，施千雪直接指着他道：“姐，你看他眼神，就知道行不行了。”
“好啦，别闹了，我说正经的呢。”施千美优雅地理了理耳廓边的发丝道。
吴涛白了施千雪一眼，旋即一拍手道：“太行了！不过表姐你这样子，气场这么强，单枪匹马就不合适了，我给你派个司机兼保镖。”
“对了，还有，那个厂子的情况我找人摸了个底。”说着，吴涛凑近施千美，低声地交代了几句，免得她因为不了解情况而上当受损失。
施千美听完，美眸一亮，深吸一口气道：“谢谢你了，表弟，费心了。”
吴涛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就是！”这时施千美吃完早饭，走过来，香舌舔了舔上下两片红唇道：“既然是一家人，表弟，借我点钱呗？”
吴涛顿时没好气了，因为这不是一回两回了，“我好像不欠你工资钱吧？而且，给你开得工资也不少了，怎么就存不住呢？”
“前几天请同事们吃饭了，再加上你那帕萨特公里数到了，里里外外一通保养……”
吴涛把手一伸，“把帕萨特钥匙还我！”
帕萨特借给你开，倒还借出毛病来了。
施千雪张开怀抱，嘟着嘴道：“大不了再给你点福利呗……”
“榴芒！”
施千美半边身子都出了门了，闻言又转过身来摸手包道：“雪儿，别跟表弟闹了，我给你。”
施千雪一把揽上吴涛的肩膀，冲施千美挥挥手不耐地道：“哎呀，姐，你就快去忙吧，我和他闹着玩呢。”
“好啦，别总是欺负表弟！”施千美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门一关，施千雪俏脸上立刻浮上一抹隐忧道：“喂，你说我姐这次能不能马到成功？”
“反正我挺期待的。”吴涛啧啧地道：“肯定比你强！”
施千雪顿时不忿地拍着胸脯道，“表弟，咱说话要讲良心，好不啦……”
直到吴涛将十张老人头递到她面前，语气陡然直下，“算了啦，偶尔不讲良心，也没什么……”
吴涛哭笑不得，心里也是奇了怪了。同样都是表姐，这差别咋那么大呢？
第596章 莫名奇妙的力量
对于友谊服装厂，尽管施千美事先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可事到临头，仍旧难免有些紧张。
尤其吴涛更是安排一辆劳斯莱斯接送她过去，那排场不知不觉间就水涨船高了。
可是施千美转念一想，施家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自己的责任很大。
所以为了施家能够东山再起，眼前这么点抛头露面的事情，其实不算什么了。
看着劳斯莱斯拐入友谊服装厂的大门，施千美深吸一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
劳斯莱斯刚拐进服装厂大门，厂长钱文广便收到了消息。
友谊服装厂已经半年没什么订单了，账上除了一些收不回来的死账坏账，早就揭不开锅了。
所以钱文广对这次的台商考察，十分重视。
重视到一听到对方来了，眼里都忍不住泛起了绿光。
饿狼的绿光。
实在是没办法呀，但凡这厂还有其他辙能挽救，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心怀惴惴的施千美，在双脚踏上服装厂土地的那一刻，心里的紧张不由舒缓了不少。
厂房很大，但是很落后。
络绎不绝的围观工人们，全都面如菜色。至于身上的衣服，更是洗的泛白掉色。
在这些人的背后，是千千万万个嗷嗷待哺的家庭和孩子们。
这一点，一直相夫教子的施千美，最是心有体会了。
不知不觉间，施千美心里的紧张全都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的是难能可贵的社会责任感。
一定要尽快把这个厂子救活才行。
紧接着，钱文广和施千美终于见面了。
一个是灰白头发的愁苦大爷，一个是神采奕奕的绝色美女。
这反差真的是有点大。
不仅钱文广本人愣住了，就连负责过来接待陪同的厂里骨干们也是面面相觑。
没想到，过来收购厂子的台商竟然漂亮的不像话！
有这么个漂亮女老板来救厂子，就算是吃点亏那也值得呀。
钱文广回过神来，浑浊的双眼逐渐清晰，他可不是那些个色魂授予的寻常男人，他是掌握着整个厂子命运去向的掌舵人。
他的手紧一点，厂子里的那些有功劳和苦劳的员工们，便能多一分利益。
他要是松一点，结果就彻底难说了。
随即钱文广一马当先，在头前引路道：“施总，首先请你和我一起参观一下厂子。实话说，往前二十年，咱们厂是金陵首屈一指的服装大厂，做出来的衣服，除了中海货，就属咱们厂的最紧俏了……”
施千美跟着钱文广走在前头，听着这个颇有责任感的老党员，口沫横飞地述说着友谊服装厂的光辉过去。
只可惜，好汉不提当年勇。他难道不知道，这些对于接下来的谈判，其实没任何用处吗？
二十分钟过去了，施千美左右参观了一圈下来，还是有很多收获的。
至少这里的设备保养得很不错，一些工序上的工人都是老师傅，手艺也是靠得住。
一旦有些简单的服装订单，很快就能运转起来。
加上这块地皮，在南郊的位置，其实还是不错。占地面积又大，距离铁路南站也很近。
将来的运输和规划，都很有利。
逛了一圈，双方最后在会议室里坐下来，开始进一步深入地了解和交流。
墙上还挂着当年劳模接受中央授奖的一系列荣誉照片，而桌椅上的红漆已经斑驳的几欲脱落了。
施千美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破落，一坐下便开门见山地问：“钱厂长，我想看看贵厂近几年的账目表，可以吗？”
钱文广冲着身边的秘书小戴一使眼色，后者当即会意地离开会议室。
浏览账目，几乎是必备的一道程序。
其实真正专业的做法，应该派驻一个财务审核小组坐下来慢慢查。
毕竟是收购厂子的大事，债务上、财务上各方面，都要弄得一清二楚。
否则稍有遗漏，便会直接影响到这次收购的成功与否。
为此，钱文广忍不住有些私心了。他知道台商会查账目表，所以特地专门准备了一份。
当然平日里，厂子里就是两套账本。
一套是供上头检查抽查用的；另一套才是厂子里里外外的账目反映。
现在厂子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正的账本是绝对不能贸然拿出手的。所以专供检查抽查的那个账本，便被简单加工了一下，作为这次临时审核之用。
很快，那份账本便被摆在了施千美的面前。
一瞧这份账本的崭新程度，施千美便不由秀眉一蹙。她虽然久未抛头露面，可基本的生活常识还是有的。
这么崭新的账本，显然不可能是那本真正被用来常翻常用的样子。
所以她拿到账本之后，连翻都没翻，便径自道：“钱厂长，如果我不了解贵厂的真实账目情况，我就无法掌握你们的负债和盈亏，那么我是不会贸然谈收购的。”
钱文广咂了咂嘴，真没想到，第一招就被识破了。
他冲小戴秘书再次使了个眼神，紧接着第二份账本被拿到了施千雪的面前。
有些破旧，本子一角已经被翻得卷边了。
看样子像是真的。
施千美静下来心来，开始审查这账目，一边看一边在心底大约地估算。
她想看看和吴涛对她所讲的那个数字，到底有多大差距。
可是经过半个小时的粗略估计，到最后施千美一算，这里头的负债额度，竟然少了八百万！
合上账本，施千美意有所指地道：“钱厂长，您如果一直是这种合作态度，那么我不得不请一个专业的审计小组，来帮我审查贵厂的账目往来和资产了。”
钱文广犹自嘴硬道：“施总，这就是我们厂的真实账目，你既然打算收购我厂，最起码要信任我们不是？”
“……更何况，你们台商本就身家不菲，光那台车都价值不少吧！多从指头缝里漏点给咱们大陆同胞，也算是为祖国人民做贡献了不是？”
施千美仍旧坚持道：“钱厂长，一码归一码。我有能力，一定会为祖国人民做贡献，但并不代表我会收购一个账目稀里糊涂的厂子。”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起来。
直到一个匆忙的身影走进会议室，在钱文广的耳朵边私语了几句。
钱文广脸色陡然一遍，重重地叹了口气，对秘书小戴挥挥手示意，让他去拿真正的账本。
施千美将对方态度的一百八十度转变看在眼里，心下也是奇怪，是什么力量这么奇妙，这么好使，让这位有些无赖的老厂长，瞬间转变态度呢？
第597章 人的名，车的影
在钱文广的眼里，来自台岛的施千美就是一头肥羊。
即便这头肥羊和预料中的有些不一样，也顶多是一头漂亮的肥羊罢了。
况且漂亮对他老头子根本没什么用。
为了厂子里那些即将失去饭碗的小家庭，钱文广早就打算把那点私心坚持到底了。
毕竟能从对方手里多抠一分钱下来，将来遣散员工的时候，就多一分保障。
可是刚才一想起刚才人事科科长过来说的话，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的。
他知道楼下停的那辆车，也就是施千美搭乘的那辆，价值是不菲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台车竟然会那么价值不菲，甚至于不菲到是眼下金陵独一无二的。
劳斯莱斯！
正是因为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这车才好认，而它的主人，更是被很多人所熟知。
以至于厂里那些个老司机，一眼就认了出来。
所以人事科的科长这才急急忙忙地闯入会场，来通知厂长。
钱文广深吸一口气，真没想到当年来下t恤衫订单的毛头小子，如今已经成长到足以让自己仰望的地步了。
天启投资的掌控者。
元启科技的老板和总设计师。
甚至于元康水饮的最大股东。
这几家公司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大企业、大集团？
而且听说他最近还兼并了北江的一家玻璃厂，通过引进技术改制，重建一套新的生产线，那是真舍得下血本。
相应的，厂里的那些老职工，没一个不说他好的，没一个不对这次改制竖大拇指的。
而如今，眼前的施总，竟然是坐他的车来的。
这背后，究竟是有着怎么样的关联？
一时间，钱文广也码不准这里头的确切关系。加之调研当前的，他根本没机会、也没时间派人去调查了。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不管这位施总和那个传说中的家伙是什么关系，先把对方招呼好了，总是没错的。
否则万一把对方给气走了，私不私心的先不说，绝对是失去了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一个能让厂子起死回生的大好机会。
一个能让绝大多数职工重新碰上金饭碗的唯一机会。
施千美这边，心下疑惑间，根本不知道对面的老头已经想了这么多。
很快，所谓的真账本被拿来，恭恭敬敬地放在施千美这边，甚至于自己手头的雨前茶已经被不声不响地换成了明前茶。
莫非是自己那手眼通天的小表弟，专门打招呼了？
有这种可能性。
但施千美来不及和对方确认，便迫不及待地翻起账本来。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生意，由于经验匮乏，她只能尽可能地把工作做得细致些，认真些。
小心无大错。
可这一看不要紧，这次的真账本，竟然比刚才的账本，多了一笔800万的银行借款。
负债又多了一笔，这个友谊服装厂可以说是一头虱子了，挠都挠不干净。
想到这里，施千美不禁有些打退堂鼓了。
当下合起账本，便站起身来，态度也变得疏远客气起来道：“钱厂长，贵厂的情况呢，我已经基本了解了。您看，今天的调研是不是就先到这儿，我回去考虑考虑，咱们以后再说。”
一听这话，钱文广顿时急了。
回去考虑考虑这种说辞，忽悠小年轻还行，跟他这样的老油条说，无异于直接宣布这次收购失败以及友谊服装厂的死刑了。
只有越调研越深入，合作才会显得有门路。
就比如说深入到酒桌上之类的。
眼下一杯茶水还没喝完就要走，那肯定是要歇火呀。
“施总，您别走啊。万事好商量，有什么招呼不周或者配合不到的地方，您尽管提。我代表全厂上上下下一千二百名职工向你保证，一定全力配合！”
见钱文广说得信誓旦旦，施千美这冷脸顿时有些摆不下去。
毕竟只是生意场的新手，在商场谈判中还无法完全做到说翻脸就翻脸。
加之她对钱厂长方面的态度转变，还有些好奇，于是便接腔搭了话道：“钱厂长，坦白说，贵厂的财政状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我真担心，我这真金白银地收购过来，白做了冤大头不说，很可能直接掉到坑里出不来。”
施千美这说法没错，这次收购是汇同债务一起打包收购的。
所以这一来一去的，负债上的帐目越多，情况越是棘手。
能不能换上先不说，一旦接手了这厂子，银行立刻上门要债怎么办？
总不能机器还没开动起来，一来一回数千万的款子就砸出手了。
这事搁谁都有些顶不住。
钱文广一听对方愿意搭腔，知道这事有转寰的余地，于是态度愈发殷勤道：“施总，这方面您多虑了。我钱文广坑谁也不能坑您哪，别的不说，就冲您和吴大老总的关系，我也不敢！”
“……不瞒您说，施总，咱们厂和吴大老总是很有渊源的。早在两年前，吴大老总就到厂里来考察过，然后下了一笔订单，几十万件t恤衫的订单，绝对的大手笔……”
这是开始打感情牌了。
施千美一听，心里也是明白过来，当下打断对方‘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劲头，直接问道：“钱厂长，你怎么知道我和吴……大老总有关系？难道他跟你介绍过我？”
这话问得可以说是很婉转了，毕竟是公共场合，施千美总不能直接问‘是不是吴涛跟你打招呼了’这种问题。
钱文广本身就是个老江湖，闻言当即摒退了其他人，等到会议室里只剩下几个心腹和施千美的时候，这才开诚布公地道：“施总，吴大老总没和我介绍过你。不过他既然把他的专车都派来了，拿我钱文广要是还不明白，这几十年岂不是白混了么？”
专车？
施千美骤然间恍然大悟，她先前坐在车上，只是觉得有些奢华的过分，却没想到这车在金陵早已成为吴涛的身份象征了。
真是人的名，车的影。
自家这表弟只派了辆车过来，竟然就让自己得到如此大的礼遇和对待。
这样的影响力，估计也是没谁了。
第598章 问苍茫大地，谁主潮流
就在施千美和钱文广重回谈判桌的时候，窝在总裁办公室悠哉游哉的吴涛，迎来了气势汹汹的冷宁，冷副总监。
吴涛一瞧，哟这劲头，指定是问题不小啊。
饶是如此，他依然没有停下手里的坦克大战游戏。毕竟刚打到最关键的时候，而且是最后一条命了，实在是不能任性分心呢。
“老板，我有重要的工作要向你汇报。”冷宁往办公桌前一站，口气也没软化多少。
吴涛头也不抬，依旧注视着电脑屏幕道：“瞧你这架势，不像是来跟我汇报工作的，倒像是跟我问责的。”
“我……”冷宁顿时语塞，因为心里那口气，让她实在无法说出违心的话来。
关于这一点，吴涛了解她。
其实说起来，这位冷大研究生，若不是因为直言敢谏的性格，恐怕还做不到如今这位置上。
正是因为如此，她和陶长轩才有互补的地方，这也是吴涛欣赏她的所在。
否则的话，敢跟老板这样说话，早让你卷铺盖走人了。
所以吴涛并未跟她计较，而是语重心长地说，“去那边给自己倒杯水，喝完了，平心静气地再跟我说话。”
就在冷宁去旁边倒水，一口气喝完，再走回来的空档里，吴涛终于顺利地完成了游戏通关，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百脉畅通。
回过头来，看着一身银色工装的冷宁，坐在对面，额头上还多了一枚红通通的青春痘。
看样子，真是问题不小，而且都赶到一块去了。
“说吧，什么事？”吴涛双手十指交叉地一拢，浑身轻松地仰靠在椅背上道。
冷宁拿起手头的一沓子报纸，看起来不少，而且张张都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很明显是有备而来。
“老板，这是最近诺基亚发布的新手机6110，你看看外观是不是和我们有些像，而且里头一样集成了贪吃蛇和俄罗斯方块游戏。”
“……还有这是摩托罗拉前不久发布的无天线翻盖版手机，除了轮廓上的差异，和lotus8810没什么区别。”
“……再有就是爱立信几个月前发布的直板手机，几乎就是抄袭lotus8210。”
“……所有这些信息都表明，咱们的专利权已经遭到了严重的侵犯。我刚才去找谭主管商量维权一事时，她说您不让推动这事，叫先放放？”
原来是这事。
“没错，是我说的。”纵使吴涛脑海里还没想起说过这话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他便已经先承认下来，否则他稍有迟疑，下属之间就该生出隔阂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现在在谭主管那里，人手不足，专利申请方面的工作严重积压，尤其是一些关键技术专利。至于这些外观专利上的维权，就只能先放放了。”
“……再者说了，这几款涉嫌侵犯专利的手机新产品，销量还没达到需要我们积极维权的地步。这时候去找茬，就算成了，收益也不大。”
“这……”冷宁无言以对，那感觉就像是一套组合拳打到棉花上去了。
很快她深呼吸一口气，拿着剩下的报纸拍在吴涛的面前道：“这是爱立信最新推出的三防手机r250 pro，三防这个卖点是独一家，因此备受关注。”
“……还有这是摩托罗拉的旋转翻盖手机v50，造型上也算是独一家，所以也是受到了广泛关注。”
吴涛接过报纸一看，三防手机？印象里不是要到新世纪之初才会出现么？
就算自己记的时间有些误差，可也不会差得了太多。
至于说旋转翻盖手机，更是摩托罗拉在新世纪之后发布的新品。因为造型奇葩，所以吴涛印象尤其深刻。
只是这款旋转翻盖手机，比起印象里的摩托罗拉v70，更丑一些。
“所以呢？”吴涛俩手一摊。
冷宁声音愈发铿锵有力，指着报纸道：“这些说明三大外商针对我们的产品，都发布了对标性的新品。照这样发展下去，明年的手机新卖点开发方面，他们很可能后来居上，超过我们！”
“……而现在，陶总监的精力，全部被通讯基带以及芯片技术这些基本技术所牵绊住了，对于新产品开发方面，明显有所欠缺。照这样下去，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在手机产品上被别人超越，是迟早的事。”
吴涛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既然事出有因，这位下属的态度问题，就可以原谅了。
“那你对新产品开发方面，有什么想法或者思路？”
作为下属，不光是要能提出问题的，更是要能拥有自己想法的才行。
而处在研发部副总监这个位置上，吴涛对冷宁的期待更是不止如此。
冷宁错愕之余，很快回过神来，当下定了定心道：“之前我在国外报刊资料上了解到，有些外商，尤其是欧洲方面，开始研究一种名叫wap的通讯协议，已拓展移动手机的功能和应用场景。”
“……wap是一种无线通讯传输协议，属于新技术。我觉得我们应该趁机早做些积累和初步。”
“嗯！”吴涛伸出手来，弯掉大拇指道：“这算是一个点，还有呢？”
其实真的没有了。
就这一点，还是冷宁急中生智之下，从报刊资料上照搬过来的。
见对方不说话，吴涛又提醒了一句，“其实对于新产品开发工作，我打算交给你来主导。如果你自己都想不出来几条，我表示会很担心。”
“真的？”冷宁顿时喜出望外了，她是真没想到这么一质疑，竟然收获了这么好的支持。
“当然是真的。”吴涛一脸平静，看起来真的像是早已安排好了似的，“这事交给你了，而且我可以提供几个方向给你，你仔细做个规划，做好之后拿来给我看。”
冷宁喜上眉梢的同时，手底下已经把本子展开来准备记录了。
“第一点，屏幕需求的开发，比如不同颜色的液晶屏幕，甚至是彩色屏幕。”
“第二点，手机铃声的支持和拓展，手机音乐播放器的功能。”
“第三点，一旦彩色屏幕普及之后，手机的拍摄功能可能会走俏。所以你需要调研关注一下微型摄像头的发展脉络……”
说完，吴涛陡然坐直身体道：“记住一点，在手机通讯产业这块苍茫大地上，有且只有我们能够主宰潮流！”
第599章 你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吴涛的话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冷宁却是完全呆掉了。
其实原本她就是打算来提个醒的。
她要是知道自家老板对于手机新产品层面的研发，早就有了这么多条思路了，绝对不会那么气势汹汹地来找茬。
而现在看来，自己刚才那表现，实在是太不成熟了，甚至可以说幼稚了。
一时间，冷宁颇有些无地自容。
她开始渐渐明白，无怪乎自家导师那么古板的老学者，也会对这么一个年轻人如此赞不绝口了。
因为他真很优秀！
这回，冷宁可以说是心服口服了。
吴涛说着说着，见冷宁没了声气，以为这位下属还没顺过气来呢。
于是微一思忖，便敲着桌面道：“这样，我正愁没人安排这事呢。既然你找来了，就说明你有这个意识。这点很重要，所以对于手机新产品的研发方向，就交给你来主导了。”
“什么？”冷宁一脸的猝不及防。
这么大的重担骤然压下来，她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担子越重，意味着困难越多，挑战越大。当然，挑战和机遇并存，这毫无疑问也意味着莫大的机遇。
一个跳出中层管理岗位的机遇。
“可是老板，我担心会让你失望……”冷宁欲言欲止。
吴涛笑了，“你刚才那气势汹汹的劲儿哪里去了？我相信，只要把那股劲拿出来，这些事儿难不倒你。”
一瞬间，冷宁脸红到脖子根。
“行了，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吴涛倒也没有逼得太紧，“想好了之后，再答复我。”
冷宁是在惊喜和惊吓的双重情绪中离开了。
吴涛却开始思考冷宁接手后的，新产品研发布局了。
至于说冷宁会不会接下这个担子，他一点也不担心。对于这位下属的性格和心思，顾学礼已经和他说过不少回了。
机会当前的，冷宁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只是女人搞研发，吴涛总是觉得有些残忍。
时常听说，搞研发的，通常是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
可现在让冷宁直接领衔负责一个重大的研发方向，这等于直接把她当牲口使了。
于心何忍。
想到这里，吴涛拿起电话，拨通外间分机，“裴秘书，通知人事马上把公司中层管理干部清单整理一份，送过来。”
“好的，老板。”裴颖甜美的声音传来。
不多时，散发着油墨香的一份文件，递到吴涛面前。
吴涛的眼神从电脑上收回来，看了一眼，努了努嘴道：“嗯，先放我这吧。”
裴颖恭恭敬敬地把文件放下，临走前瞥了一眼电脑屏幕，又是坦克大战。
“对了，等等……”
裴颖俏然转身，双手下意识地挽在一起，一看就接受过专业的形体和礼仪训练。
“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嗯，这样，如今诺基亚、摩托罗拉和爱立信都出了几款手机新品，你和营销部沟通一下，让他们尽快汇总一个表格过来，我要了解这几款新品的市场反应数据。”
裴颖微微一颔首，“好的，老板！”
吴涛继续打坦克。
裴颖这时候竟然不知道该不该走了。
为了稳妥起见，她分毫未动地等了片刻道：“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我没了。”吴涛说着，语气一转：“但你就没什么工作要向我汇报的吗？”
被这么一提醒，裴颖这才恍然大悟，“哦，对了，老板，关于回应那些质疑我们的声音，我打算请省台给我们做一次科技专题节目，具体已经和营销部、研发部沟通过了。到时候他们会提供相应的数据……”
吴涛眉眼一亮，连游戏都顾不上打了，“行啊，这招怎么想出来的？”
在吴涛看来，萧紫霞、杨戈、陶长轩这种层面的下属，想出这个办法来，不奇怪。
倒是裴颖这种小秘，手无寸权的，居然敢走这么大的路子。
也是不简单。
裴颖被这么一夸，柳眉一扬，竖着大拇哥道：“我有高人指点。”
“行，很好。”吴涛也不追问，只说了句，“你辛苦了。”
这话顿时把裴颖关心的感动莫名、心如鹿撞，连带着心里刚才对老板在上班时间打游戏的那点吐槽，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一见对方这反应，吴涛顿时觉得有些过了，当下哈哈一笑，“做我的秘书不轻松吧？”
裴颖收拾情绪，努力平静地道：“累是累了点，但也是机会。至少比别人家老板的‘有事秘书干，没事干……’”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那个字到了嘴边，才堪堪止住。
我这都说得什么跟什么啦，顿了顿只好欲盖弥彰地补充了句，“总之老板你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我们做你下属的，就算是累点也愿意。”
话刚说完，转身便走，“老板，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瞧着对方那羞愤急走的狼狈样，吴涛不由失笑着咕哝着道：“我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万一我随便起来不是人呢？”
看来这阵子在元启科技待得多了，下面的人都不怕自己个了。
翻开人事部送来的资料，吴涛一边翻一边暗自惊讶，没想到元启科技至今已经网罗了这么多优秀人才。
清北高校毕业的有一只手了。
其他985高校的，就更多了，双手双脚数不过来。
其中有些人已经走上领导岗位，而另一些人还在底层历练。人事部出于职业敏感性，全都送了过来。
这下吴涛不担心冷宁会无人可用了。
翻着翻着，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邓方。
记得当初这小子出了错，挨过冷宁猛批的，后来发配到研发部测试中心搞产品测试。
没想到现在也是令人刮目相看，都坐上测试分部经理了。
翻开邓方的简历，这小子竟也是985的背景，成绩和表现都算不错。性格也是颇为跳脱，吴涛心里一动，把这家伙派去配合冷宁，倒是挺合适。
就这么定了！吴涛当即决定了，至于冷宁还需要什么其他的人手，他便不再过多干预了。
毕竟作为一方主官，重要研发方向的带头人，这点自主权还是有的。
第600章 幸福生活就要开始了
临近下班前，冷宁再度出现在总裁办公室。
虽然吴涛给了她三天时间考虑，但她很清楚，考虑结果很重要，考虑的时间同样重要。
“老板，我想好了，我决定接受这次挑战！而且我一定会努力的！”
吴涛一点也不意外，施施然点点头，“行啊，正好我给你安排个助手，你看看？”
冷宁接过吴涛递来得那份材料，拿眼一扫，邓方？
她对这人印象并不怎么好。
可是老板既然这么安排，必定有她的用意。
况且在自己来之前，老板已经选定好了他作为助手人选，可见一切都在老板的掌控之中。
一时间，冷宁发现，自己那点小心思，根本就不够用了。
当下不动声色地答应下来，“老板，我没问题。”
吴涛一拍桌子，“很好！从现在开始，研发部升级为研发中心，分成两大战略方向，一是基础技术，二是产品技术。你先把工作开展起来，公司将择日宣布。”
安排完了这件事，吴涛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策略性、方向性的东西，都是他这个当老板的锅，甩都甩不掉。
不过这些个东西把握好了，真的可以当个完完全全的甩手掌柜了。
比如说愉快地按时下班之类的。
回到锦绣华庭，一开门，满屋子都飘着浓郁的菜香。
一瞬间，那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这才是幸福的家庭生活嘛。想到这里，吴涛不由生出点私心来，说什么也要促成这回友谊服装厂的收购！
因为那样的话，施千美留在金陵的机会就多了，这样的幸福生活就会常有了。
至于说指望施千雪洗心革面地做个合格的女人，那根本不现实。
当下洗漱一通，直接钻进厨房里。这一看，登时俩眼发光。有鱼有肉还有汤，这顿饭够讲究的啊。
“表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吴涛看得很愉快，连带着说话都很慷慨。
当然，施千美自然是不可能让他帮什么忙的。
没过一会，一桌子菜就齐了。三荤三素加一汤，精致唯美，色香味俱全。
摘下围裙，施千美当即招呼着迫不及待的吴涛道：“表弟，吃饭吧。”
“不等等二表姐么？”吴涛人都走到了餐桌前，搓搓手跃跃欲试的，嘴上还是不忘客套道。
“不等了！”施千美颇为认真，“今天这顿饭是专门给你做的，咱们先吃。”
哇，好感动。吴涛搓搓手坐下来，本来打算伸手盛个饭，结果施千美都不让。
真正做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吴涛心里美美的。
结果美美的心思不过三秒，门声响动，竟然是施千雪回来了。
吴涛讶然地看了墙上挂钟一眼，“咦，二表姐竟然回来这么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施千雪踢掉鞋子，换上拖鞋，“你直接说我是生活在金星上的仙女好了……”
说着，琼鼻一抽，下一刻便惊叫开来，“哇，姐，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啊？”
吴涛脸色都气抽了，自己这心里还没有美够呢，就被别人抢了。
“什么呀，二表姐，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表姐这分明是看我饿瘦了，专门给我做的饭！”
“你俩别争了。”施千美忍不住噗嗤一笑道：“今天这顿饭是为小涛做的。小涛确实有点瘦了，不过今天我是特地为友谊服装厂的事感谢你的。”
这下吴涛开始迷惑了。
“表姐，服装厂那边我只是摸了个底，我估计你想要啃下来，并不容易呢。”
施千美将盛好的饭碗放在吴涛面前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呢！”
随即就把今儿发生的前后反转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施千雪听完，一脸的愕然和难以置信道：“姐，你的意思是，他就派一辆车去，就把你们收购谈判的事搞定了？这也太太太……玄乎了吧？”
吴涛却是忍不住得意洋洋。
这纯属无心插柳，不过看着施千雪那惊讶到连美食当前都顾不上吃的样子，这心里甭提有多得意了。
再加上友谊服装厂的事儿有谱了，以后这生活，基本上可以说是衣食无忧喽。
晚饭过后，施千雪心思重重地主动要求洗碗收拾。
这倒是让吴涛和施千美颇为意外。
不过俩人谁都没跟她客气，吴涛剔着牙，老实不客气地道：“好好干啊！”
施千美也不推辞了，“那好呀，正好我有点资料要和表弟一起研究研究。雪儿，这些都交给你啦。”
一直到吴涛随着施千美进了房间，施千雪依旧面露微笑地如沐春风地收拾着碗筷。
这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很快吴涛便投入到和施千美的探讨中。
从施千美带回来的资料来看，友谊服装厂的确表现出了很大的诚意。否则这些重要的资料，根本不可能带回来的。
看完了这些，吴涛思忖着道：“关于收购一事，我觉得服装厂这边的工作做到这地步，已经很到位了。接下来，表姐，你应该去政府那边做做工作，争取点优惠条件。”
“我收购服装厂，和政府有什么关系呢？”施千美却是不明就里，看来是确实不了解大陆国情。
吴涛耐着性子道：“一来呢，像你们台商回乡投资，政策上会有倾斜，多多少少都是点优势；二来呢，友谊服装厂现在仍旧是集体所有制企业的背景，你收购它，重新发展，相当于给政府解决了一个大包袱，大问题，政府支持点也是应该的。”
“竟然还可以这样呀……”施千美也是开了眼界，“好的，我记住了，明天就去办这事。”
俩人在屋子里头研究了大半个小时，吴涛这才优哉游哉地出来。
老实说，和施千美商量事，真的是如沐春风。声音柔美，条理也清晰。
这就很难得了。
没想到一来到客厅，施千雪立刻站起来，把正对电视的主位置让了出来。
吴涛有点讶异。
不仅如此，紧接着施千雪又从厨房里端出来早已切好的果盘放在他面前。
这就不科学了。
吴涛看了看施千雪的俏脸，意图发现这些待遇背后的阴谋。
然而什么也没看出来。
就在他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看电视的时候，施千雪往他腿边一蹲道：“表弟，你腿酸不酸呀，我给你捏捏好不好啦？”
这是搞什么飞机？
吴涛彻底坐不住了，一脸苦笑地道：“二表姐，你直说吧，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