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白居易说过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摇。
你瞧这诗写的，真叫一个速度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
但是温晓光这么念出来就惹的何雅婷敲打了他一下，因为什么呢？
还不是太应景了，刚刚她说不可以，那不可以咋办？
花下那什么呗。
要说这酒店套房也真是高级，旁边真给你摆上一束花，你说气人不。
完事这家伙还臭不要脸的一本正经作解释，“这人家清朝诗人写的爱情诗，挺有名的。”
何雅婷躺在他的咯吱窝里，抬眉看他，“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你这个时候感慨这么一句？明明就是要耍流氓。”
“啧，你看你还抬杠，你知道这诗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小姑娘不信了，“你还能解释的好了？”
搁谁谁能信呐，你这边刚完事，洗完了躺下了，你来一句几回花下坐吹箫？啥意思？回味呢啊？
然而温晓光还真能解释：“这是一首非常美的爱情期望诗好吧，我刚刚念的首句，意思是说月色相伴，你看窗外……”
何雅婷看外面，天有些黑，还真有月亮。
“这是爱搞琴棋书画的文人所描写的场景，你想想看，月色相伴，抚琴吹箫，第二句银汉红墙入望摇，意思是我们两人尽管隔着红墙，但天上一轮明月可以代替自己照进墙的另一边，遥望心爱的人儿。”
你瞧，文人骚客真不是白叫的，那画面、情感、寓意写的多秒啊。
何雅婷一下转过头来，眼眉笑意里闪着光芒，“哈哈，你讨厌，是这个意思吗？你是不是知道我读书不厉害，所以随便扯的？”
“那怎么可能，真的是这样，你可以上网查这首诗。”
“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比较伤感了，比较不适合我们现在，所以我就不念了。”
何雅婷双腿一翘捂着肚子笑起来，“哈哈哈，你就是骗我来的，根本没有这首诗，是不是，是不是？”
“有的，真的有的。”
“那你说啊。”
“你说你……哎，接下来是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这是化用李商隐的千古名句，你们那边小学也学的吧？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何雅婷扎着眼睛，渐而安静，“还真的有啊？”
“当然，我又不会写诗，还能现场给你编一段？”
“不是，不是，你已经很厉害了。”何雅婷翻转身体撑起来，“你是我遇见过最有文化的人了，我刚刚没敢承认，其实你说的李商隐的我也不记得了，哎，果然优秀的人哪里都优秀。”
温晓光说：“你也很优秀。”
他比划了一个吃香蕉的动作。
“哈哈，你说谁？”何雅婷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随即大羞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笑的脸都红了，“你不准讲，不准讲。”
“有什么不准讲，能做不能讲？”
“你看你看，你就喜欢讲，我还是觉得你最开始那句是在耍流氓，还是说你想再来一次，所以在暗示我？”
说就说吧，她真的伸手去抓，这一抓自己吓一跳，手缩回来的比小猫还快。
“你怎么……你怎么……”
何雅婷算了算时间，这才没几分钟啊。
温晓光还能说什么，“难怪那些老头子都说，年轻真好，是挺好。”
……
……
又一次一起躺着。
温晓光问：“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
她知道，他指的是那件事。
何雅婷一直笑嘻嘻，甚至会去细数他胳膊上的纹理，回答说：“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嗯。”温晓光轻轻出声。
“昨天晚上我以前的朋友打电话给我，她问我有没有心上人，以前我的回答都是不假思索的摇头，但是自从有了你，我想了想这个问题，然后点头了。”
“我知道。”温晓光贴在她耳边，“我也知道，独自生活在这里会有不安全感是不是？”
何雅婷算是比较乐观的，也很坚强，“还好，我觉得你压力更大，也更累。”
“嗯……我教你唱首歌吧。”
“好啊。”
“英文歌，跟我唱，Iseeyourmonsters，Iseeyourpain……”
“……Tellmeyourproblems，I'llchasethemaway……”
这首歌不难，所以唱的时候很轻就可以，越是轻，就越显得温暖。
她应该也是懂英文的，知道其中的意思。歌词的寓意超级好，讲的是一个人有自己的柔弱和缺点，另外一个人则用自己的善良和包容去温暖他。
“好听呢。”
“我看到你的恐惧，我看到你的痛苦，让我分担你的忧虑，我会帮你解决”
I'llbeyhthouse，
I'llmakeitokay，
WhenIseeyourmonsters，
I'llstandtheresobrave，
Ahemallaway，
“我会是你的灯塔，我会让你安然无恙，当我看到你内心的野兽，我会勇敢的站出来，把它们全部赶走”
……
这真的是首很温暖的歌。
随意一个人唱可能你没感觉，但真的是‘那个人’唱还是很不一样的。
温晓光问她：“很简单吧？”
转头过去才发现何雅婷有些想要哭鼻子，一点泪花从眼眶中夺路而出。
“怎么了？”
何雅婷不想让他发现，于是死命朝他脖颈里面钻，连带着眼泪鼻涕一起，“能让我遇见你真好。”
声音中带着轻微的抽泣。
“其实，我不是相当女强人那种才来大陆闯荡，我也想要和家人在一起，就是因为我爷爷重男轻女，从小就不喜欢我，”
温晓光拍着她的背，“没办法，都是中国人嘛，有些是这样的，我那个大学室友不是叫胜男吗？他父亲也很重男轻女。”
他替她抹了抹眼泪，眼角的白色肌理紧致嫩滑。
何雅婷也就这么一句，很快就恢复乐天派，虽然讲话还有鼻音，“你说你怎么不早唱呢。”
温晓光问：“怎么了？”
“你感动到我，就得手了呀……”她还是笑起来，点着他的下巴，“但是怎么办，你现在应该已经很累了。”
啥玩意儿？
“我不累啊。”温晓光当即坐起来表示，“我现在可以打到一头牛。”
“哈哈，”何雅婷仰头笑起来，“你是吹出一头牛吧？”
“谁吹了，白居易说过一句话，花丛便不入，犹自未甘心，这种时候怎么能累呢？”
“呸呸呸，人家白居易是大诗人，明明自己不正经还赖人家白居易。”
这种东西说是没有用的，要感受。
当她感受到，人就傻眼了，“这……为什么？”
温晓光很耐心的解释，“还用问么？一千年前，白居易就说过了。快，关灯！”
第286章 优客的力量
温晓光没有看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但他看过刚入夜就困的不行的美人图，就是现在。
而他则在床边打电话，穿着大裤衩，后背都是被挠红的爪印，有些还渗着淡淡的血丝，要不说这女人疯起来真狠，甚至于肩膀上还有牙印呢。
我的乖，那战况的激烈，请自行脑补。
同他打电话的，是公司来的同事。
“讲话方便吗？”黎文博知道，他在北金比较有可能和李科阳他们在一起。
温晓光转头看了一眼盖着被子闭眼的何雅婷，只剩一条胳膊露在外面，面容很是平静。
“方便，你说吧。”
黎文博说：“我联系了几个朋友，听说是你，都还算有兴趣，有些是好奇，等你回来咱见见。”
“服装行业的有吗？”温晓光问。
“嗯……我倒没有限定行业。”
“我记得你说过，沿产业链吸引力更大，单纯的兴趣投资开价不会太高，而且我有个想法，之前田若冰不是老是说要和我们合作吗？”
和黎文博说话就是轻松，“你的意思是再来一次？”
“不止Aurora，我的意思是可以多联合几个时装品牌，我们一起做一次特卖，这样声势浩大，对于顾客的吸引力也高。”
温晓光的确是讲过，优客需要定位明确，它们始终是坚持‘做有品位的大众品’，但是人不能太死，有些方法可以灵活运用。
一次两次的活动是完全可以的，不仅不会有坏处，还会让顾客产生好感，并给人以新鲜感。
当然黎文博也知道，温晓光此时提起这个是想做一次最后的燃烧，火光冲天，越大越好。
让那些服装企业真正看到优客拥有庞大的用户群体、巨大的流量和网络知名度，而这些可以实实在在转化为money，优客拥有这样的力量。
这个力量，会让每一家时装企业垂涎三尺。
铛，铛，铛……
黎文博敲击着办公面，“既然你说了，我肯定按你的意思办事，那时间呢？”
“不必着急宣布，但现在可以开始准备了。”温晓光说。
“好，正巧我要参加一次酒会，我让朋友也介绍一些。”
“可以让田若冰介绍。”
黎文博意外，“真的假的，她应该不乐意吧。”
“她不乐意，就不带她。”
没有Aurora，以优客今天的号召力，也能干起来，另外有成功先例在前。
黎文博：“……”
这是开玩笑的说法吧，没必要去威胁人家。
“不仅这一次活动，我指的也是C轮融资。”
他这么一说，电话另外一头的人才反应过来，实际上她也是优客的股东之一，看看人李科阳忙前忙后的好吧？
这才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况且，多几个品牌参加，实际上并不会让她损失多少，只是不能独享而已。
优客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被人挑选，而是开始挑选投资商了，挑选就意味着，如果有一家仅仅给钱是不够的，往往需要根据自身特质提供特别的资源。
不过田若冰倒是知道温晓光对于优客的真正打算，但也未有明确说过，商业社会千变万化，谁知道下一步会不会有不同。
“行，那我去筹备了。”
接下来李科阳会为他再拓宽一次人脉，倒也可以告诉他这个想法，让他帮忙介绍时装方面的大企业。
于是电话一挂，他就给李科阳打过去，为了优客好的事，李总怎么会不欣然答应？他甚至乐得温晓光开动脑筋不断的给优客相出新电子。
实际上，这次介绍的确带着真实的目的。
但李科阳大概不知道让温晓光和服装类大企业直接建立联系的后果。在策略上可以叫做阳谋。
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天才。
丁莹临走前倒了一杯酒，他拿起来晃了晃一口喝掉，内心千丝万缕，他都理的清楚。
高空俯视这座人心交错的城市，繁华之下是数不清的个人心思，都市让人狂欢疯癫，都市让人嚎哭悲泣。
灯火如龙，万般闪耀，从生长到消失，一切都在变，温晓光也在成长。
铛。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回到床边。
这次是累坏她了。
一个男人就是再不行，当他依靠【年轻】第三次起来的时候，那就不是小事，况且，他平常都有锻炼，体力很好。
就是大腿内侧的两块肌肉有些微酸。
这是没办法的，那边的肌肉除特定的姿势日常生活很难用到，又或者可以锻炼也可以，除此之外，是个男人都会有疲累。
人们常说走路飘，走路飘，一般来说都是因为大腿内侧及靠后的肌肉有些‘不在状态’，胳膊用狠了不也使不上劲嘛，腿也一样。
但在当时是不知道的，所以苦了何雅婷了，那些动作对她的肌肉消耗也很大。
“……你还不睡啊，”何雅婷唔囔唔囔出声，现在她更加粘他了，抓住手就抱过来。
“我还不累。”温晓光半跪在床边，轻抚她的额头，“房里从来没有过另外一个人，睡不着啊。”
“还不累……我天，”何雅婷吓一跳，她像狼崽一样嚎出声，“啊！你怎么会还不累，我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
“这就叫锦帐春宵恋不休，一倒一颠眠不得。”
“哈哈哈……”何雅婷还闭着眼呢，咯咯笑出声，“你别哄我了，再哄我也没用的，赶紧睡觉吧，过来，我抱抱。”
这话说的好宠溺。
温晓光掀开被子钻进去。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他说道。
“睁不开了，睁不开了。”何雅婷摇头，她现在完全就是强撑，“我好困，让我睡觉吧。”
温晓光看了一眼时间，妈卖批，还不到八点。
“你不是来陪我的吗，这个点就睡觉，我怎么办？”
何雅婷也很绝望，本来就起的早，刚刚那通折腾，是个人都想要睡觉。
“你一次性让我疲惫不就好了么，再让我恢复一下有的你受的。”
他连说两句，没有回答，何雅婷根本听不进去，她只想睡觉。
算了，温晓光也睡了。
……
到了凌晨时分，两人一起相拥睡了大概五六个小时，温晓光感觉到有人起床，他迷迷糊糊的有些半醒。
“啊！”
忽然听到她叫了一声。
温晓光惊坐而起，弹跳下床，“怎么了，怎么了？”
“呜……我差点摔倒，吓死我了，”应该是没摔倒，但一瞬间失去了平衡，吓了一大跳。
他急忙开灯去扶她，“地有些滑，你小心点……”
“和地没关系……我是站不稳，你看我腿都在抖。”
这个吧……干活干的狠了导致手臂发抖，大家都有这种经验，只不过现在换成了腿而已。
温晓光现在醒了，又想到屋子里还有人，睡不着了，何雅婷从卫生间出来，一拐一拐的慢慢走。
“怎么坐着了？”
温晓光：“睡不着。”
“啊？”
“你睡了五六个小时了，还困吗？”
“困啊。”何雅婷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你，你要做什么？”
困也没办法了，经历过的都晓得，年轻人刚开始都这样的，不分白天黑夜。
姑娘无奈的大笑，“哎呀，你干什么啦……哈哈，你看看时间，傻瓜！现在一点钟啊！”
第287章 在喜欢的人那里，去热爱生活
年芳笄岁，刚被风流染醉；
长是夜深，不肯便入香睡；
与解罗裳，怯雨羞云散帏；
举措娇媚：人家好累，哥哥你赶紧洗洗睡……
睡了，睡了。
翌日。
李科阳一早来了电话，定下一个今天晚上的时间，说是山东的一个集团，搞服装的，他和此人提起温晓光，一说可以认识一下，那便认识一下。
丁莹说要过来打下手，温晓光讲你不要来，千万不要来，就让我自己发挥。
当没人管了，实际上，他们就不是睡醒的，而是饿醒的。
因为再睁眼的时候已经不是早上，而是快要下午了。
温晓光只能打电话叫餐。
何雅婷说：“酒店的饭都很贵，还是这么好的酒店！”
“再贵我也不挨饿，再说了，住的起我就吃的起，那不然不跟买个车天天算油钱一样尴尬吗？说吧，你吃什么？”
小姑娘菜单翻了小半天，就一晚素白面条儿都得七八十，纠结了。
“我就吃面条吧。”
温晓光很没形象的开始挠背，有些伤口啊，它慢慢愈合的时候很痒的。
头发也没搞，整个一睡眼惺忪的状态，“我想起来了，这酒店不是我付钱，是报销的。”
“嗯？”何雅婷唰的一下装过头，在空中都划出弧线来了，“哪个公司报销？你是老板啊，你还跟谁报销。”
温晓光撸着头发道：“不是我公司，我到北金有人接待的，一投资公司报销。”
“这么好？”她盘着腿笑的贼贼的，“真的假的，你是不是骗我来着，真报销我可就吃了？”
“你看你像个小贼头。”
“哈哈哈，那你就是贼老公。”
温晓光笑喷出来，“想吃什么叫什么吧，吃饱了咱办事。”
“去去去，”她用胳膊肘挤了他一下，“你不工作的么？”
“……我今天还真没工作，晚上才有。”
何雅婷身体一紧：(((//Д//)))
“妈呀，你要我的命呀！”
温晓光用大拇指刮了刮脑门，“……你自己也喊舒服的。”
pia！
“你乱讲！”她坚决不承认。
“那我们干嘛？”温晓光这饿肚子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来，他的确是要到晚上才有事，“出门逛逛？”
“……我可能走不了，刚刚站，差点没站稳。”
看起来她是真的不太可以，说会有些疼，那就只能好好吃一顿，洗漱一下，然后出门……没出去，因为她说走路也会有些疼。
就只能穿个大号的衬衫，然后露着大长腿，躺着休息。
如果恋爱久了，这种状态会有些无聊，但是对刚刚开始不久的人来说，没人打扰的二人世界其实是非常甜蜜的。
尤其是何雅婷。
她枕着温晓光的大腿，说道：“我现在都有些不真实感，我们俩是谈恋爱了吗？”
温晓光道：“你体会一下哪儿疼，你就知道真实不真实了。”
“臭流氓。”
温晓光玩着她的头发，不再开玩笑，“我们好好聊聊天。”
进了社会的人和校园里的孩子们谈恋爱不一样，他们通常没那么多的时间，也承受着工作上巨大的压力，关键是校园里的人总是把爱情放在头一位，但上班了就会发现，如果这玩意儿占用你的时间是大头，那么你就比较有可能会被饿死。
完了还给国家2020脱贫增加难度。
所以这么久以来，见过面，吃过饭，亲密过，也好好的聊过天，但像今天这样的机会还是少的。
“好，好好聊聊天，晓光，你有想过会和我，对岸的女生在一起吗？”
温晓光摇头，“没有，其实我都很少想这方面的事儿，以前我姐说我不太会和女孩子相处。”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何雅婷想了想说道。
“嗯，再加上忙，我读高中的时候，我和我姐两人吃她一个月2800的工资，当时还欠着哪个舅妈3000块。”
“啊……”这些事情何雅婷还真是没有听说过，“你们那时候这么辛苦啊。”
“我还好，和其他孩子一样在学校读书，我姐姐比较辛苦，她一边上班一边给我做饭。”
温晓光总记得那些日子，“你也是在中海生活过的，只要是上了班的就都不煮饭了，会煮的人也不煮了，觉得麻烦，你给自己煮过饭吗？”
“没有吧，真的太麻烦。得买菜、洗菜，刷碗，一般都十几块钱买了吃。”
“对，都是这么想的，”温晓光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所以我都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一边上班，一边还要煮两个人的饭，我的衣服也是她洗的。”
“姐姐好了不起，我感觉我照顾我自己就够累的了，我只有兴致特别特别好的时候才会下班给自己做饭。”何雅婷抓着他的手，“不过以后没事了，以后我给你做饭。”
温晓光揉着她的小手，“你会愿意在家里当家庭主妇吗？”
“我愿意啊，”何雅婷摇晃着小脑袋，可爱可爱的，“我跟你说过的，我是愿意被驾驭的人，其实也不是愿意，我觉得很有福气的女人才能被驾驭，我妈妈就太辛苦了。”
“你爸爸妈妈做什么？”温晓光一直还不知道。
何雅婷也很坦诚，她说：“爸爸是开船的。妈妈是农民，种凤梨的，你有吃过台弯凤梨吗。”
“吃过，很甜，凤梨就属你们那儿的最好吃，一般在超市里也是最贵的。”这个他还能理解，“那开船是怎么回事？船员吗？是不是几个月都在国外那种。”
“嗯……我小时候是，现在不是了，现在是那种旅游景点，不是有船只载客出海游玩嘛，就那种。”
“喔……我明白了。”温晓光差不多要搞懂了，“所以你也没有兄弟姐妹？”
何雅婷翻身过来，“我有一个妹妹，现在念书，读大三，以后说不定会念研究所，家人都还蛮支持的，除了我爷爷。”
有些不该笑，但最后这个后缀加的他还是笑了。
“不过我现在有了你，就不怕别人不喜欢我了。”她甜甜的说道。
“以后就算有人不喜欢你也不必要去怕，怕甚么呢？”温晓光缓缓讲，“我们在喜欢的人那里，去热爱生活，在不喜欢你的人那里，去看清世界。”
何雅婷沉思着，“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哪里看来的？”
“管那么多，只要你觉得听进去就好。”
“嘿嘿，”姑娘有些崇拜的看着他，“我运气真好，你说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人。”
温晓光摸摸她的头，开始起床找衣服，“我晚上要出门，帮我搭配一下，那么优秀的我在这方面是低能。”
“好，那我来帮你。我跟你讲，这个我很会。这就叫互补。”
温晓光有些感受到温柔乡的好，“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何雅婷本来说想去，但是起床这么步子一扯，瞬间脸纠结在一起，“啊……好痛好痛……”
温晓光扔下衣服跑过来，“哪里痛，我来帮你揉揉。”
第288章 这世界很大
傍晚，李科阳和丁莹都腾出空到酒店来。
只有温晓光出门，屋里的姑娘留下来休息，她倒是想去，体力不允许了。
李科阳见过她，她也见过李科阳，只简单认识一下。
丁莹是多看了几眼，套房里的姑娘穿着男士圆领衬衫，头发蓬松，有些没形象。
但其实这令她羡慕，她敢这样出现在温晓光的面前，而自己却眉毛有没有很整齐都很在意。
幸运的姑娘。
但类似屋里是谁这样的私事，不论是李科阳和是丁莹都没有开口问，很正常，要是一直没有才不正常。
……
“山冬的德胜集团你有听过吗？”
温晓光摇头。
李科阳说：“不同于田总那样独立的服装品牌运营商，德胜集团是多家运营时装品牌的母公司，它们拥有一些国资背景，实力非常强，08年金融危机后，服装行业总是大受影响的，尤其是轻奢品牌，销量骤减。德胜集团抓住机会在南欧的意大利、西班牙，日本和法国扫了一圈。”
温晓光认真的说：“国资背景啊……那是有钱。”
“嗯，现任的董事长叫孙茂继，比较有魄力，主导收购日本知名服装企业bnow的人就是他，这是一家运营着23个服装品牌的时装巨头，在伊势丹、高岛屋等大型百货商店和购物中心的店铺超过2500家，堪称国民品牌。”
“日本人也愿意卖？”
“哪有愿意卖的，都是没办法，你也知道全球主要国家的中产阶级被洗劫一空，像是这样面对中高端人士的轻奢品牌必然业绩不佳，坚持几个季度就会陷入财务危机，然而金融危机愈演愈烈，他们能怎么办？”
温晓光嘴角一弯，“这时候有实力的买家，只剩我们了。”
“应该说有兴趣又有实力还看好市场前景的只剩我们了。”
“喔……我明白了，德胜是看重内地市场的奢侈品市场会迎来一波涨幅。”
这不仅是可以预见的事，而且是正在发生的事实。
08年之后，中国大陆成为各类奢侈品的‘救命岛’，国际上几乎各个主要市场的消费能力都在下降，只有我们还在增长，而且增长的很快。
“所以出去收购，应该是靠资金和市场两手出拳的，因为那些陷入困境的企业也想借德胜集团搭上大陆的顺风车。”
李科阳点赞，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简单。
“所以你想要再搞一次特卖活动，德胜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之一，它们旗下有的是意大利和日本的经典时装品牌。关键在于，你也有它想要的东西。”
“渠道。”温晓光一语道破。
“没错，那些外国佬自己都开拓不了本国市场，咱们当然也不能盲目自信，而且中国国内市场够大。所以他们是两手准备，在国外是趁低价扫货，在国内是迎红利深耕市场。”
李科阳给了他一份材料，上面写着自2004年以来德胜集团的收购之路。
时装和互联网不同个，它们并没有那么快的发展速度，自然也就没有那么高的溢价空间，小小的公司做不到好几十亿美金，因为收购过来成长空间也有限。
毕竟成为香奈儿或者lv的概率太小了。
所以温晓光看到的都是小额出手，比如1.2亿欧元收购sr、mjt母公司米兰时尚集团51%的股权。
40亿日元（4400万美元）收购bnow41%的股权。
13亿欧元从香港上市公司ygm手中全资收购法国高端风衣品牌mcjan。这是一家成立于1851年，拥有160多年的历史，而且是被当地贵族和名人追捧的品牌。
……
温晓光感叹，“胡润那个排行榜上真的只是一小部分。这样频繁的收购行为，对于资本实力的要求太高了，而且看起来他们还是有余力，难怪老外都说中国人壕，谁能想到一家服装企业拥有这么庞大的现金流？”
李科阳微微笑，“胡润也只能根据公开的信息去粗略的计算，实际上富人一天的财产变动往往超过大部分人一生的财产变动范围，而且还有很多不愿公开的富豪。”
“很多？有多少？”
“不知道，不公开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我们gdp全球第二，而大部分人叫苦不迭，所以，钱呢？”
这是一个触及灵魂的问题。
“这世界很大。”李科阳总结道。
温晓光则加上一句，“不，这世界很精彩。”
“我喜欢你……”
温晓光立马转头。
中年人无奈，“我喜欢你这个劲头。”
“下次说话说完整了。”
临近酒店门之前，李科阳还认真的提醒温晓光：“德胜是带有行政任务的商业企业，孙茂继不定给上级立过什么军令状呢。”
温晓光搞不清楚他说这番话的含义。
只听他继续说：“德胜集团虽然是省政府重点企业，但孙茂继是市场经济下培养出的资本运作高手，这几年成绩斐然，据说有可能受到最最上面的嘉奖。”
“嗯？这不是很正常嘛？中国人给中国人谋福利，好事儿啊。”
李科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受到嘉奖两方见面，一边肯定继续支持，一边肯定继续表态继续努力。”
温晓光想了想，“对，是我我也会继续攻坚克难，取得新成绩。”
“所以我的意思不是说人家有什么错，都没有错，我想提醒你的重点在于，德胜会因为非商业原因有意图成为一个全产业链的领导者。我们现在越来越重视一些品牌了，各个行业都是，中国人要有中国人自己的品牌，高附加值的东西凭啥都让外国人占了？”
“你是想说……他们可能也会想要将优客囊入旗下？建立端到端的大型企业集团？”温晓光渐渐了然，还装模作样皱起眉头。
“不然我不懂，他为什么不经犹豫，立即就对见你很感兴趣。孙董的前程，不在商业，你应该明白，所以我说真正竖立起一个强大的品牌，是他的一个行政任务。”
军令状的含义应该是在这儿。
李科阳推断：“所以孙董有可能会提出入股甚至控股优客的想法，我自己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是100%。”
温晓光搞不懂，眉头一挑，“那你还带我来见他？”
李科阳苦笑的跟真的似的，“我总不能拒绝吧？这样的人提一个简单的见面要求，我不替人安排，说不过去啊。”
老狐狸，这明显是把皮球踢给他，你拒绝不了，我就拒绝得了？你不乐意得罪人，就把得罪人的事儿给我？
妈的，我才19岁，你就让我一孩子面对这些，要是那种真不乐意卖掉自己公司的创业者，这不就是睡的好好的被你拉起来摸一下老虎屁股嘛。
“不过你也放心，人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一切都是价格。你觉得呢？”
“我觉得？”
“啊。”
温晓光随意说一句，“我觉得国家有需要就该给国家。觉悟高一点，老李。”
李科阳：？？？
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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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抬杠
李科阳快走两步跟上他，“你是在说笑吗？”
“什么说笑？”
说什么笑，温晓光觉悟高着呢，有时候他都搞不清楚那些头铁的人，甭管那些花里胡哨，只一个问题：活着不好吗？
“你自己一手创立的企业，愿意让被人控股？”
在李科阳的概念里，温晓光虽然年轻，但不管是思路逻辑，还是方式方法都比较成熟，而且还带着一些年轻人的**。
创业者持有那么高比例的股权，相当少见，由此甚至引发投资人对于他个人性格过于强势的担心。
这样的人，是决不允许旁人染指的。
“随机应变吧。”温晓光有觉悟，但不确定能不能达成一个共识。
即便目标相同，细节也必定是各持己见。
顺便提一句，门口站着的服务员很漂亮，七八个人清一色一米七几的大长腿。
像是这样的场合，他上辈子大概是一次都没进来过。
孙茂继也与他想象中的不同，他并非是那种传统的总是带上笑容的父母官，而是长的很高，绝对超过一米八，同时也很瘦的壮年人。
他不戴眼镜，瞳孔很有神，肩背一点都不佝偻，很是挺拔。
青年才俊啊。
温晓光心说这样的人前途不止于此，难怪他积极有为。
而与其说这是一次投资人见面，倒更像是一次私人的、更加随意一些的碰头。
“欢迎，”孙茂继穿的也很随性，“全中国最年轻的创业者今天被我请来了，真是蓬荜生辉，李总，你也坐。”
温晓光觉得有意思，终于不用面对老头子了。
年轻人风格多少能相近，那些老头子拐弯抹角的，话永远不跟你说清楚，永远要你去悟，我悟你妈卖批。
孙茂继和温晓光对视的时候，眯眼笑了笑，“喝什么？”
“茶就可以。”温晓光其实习惯了会见在各种人会见各种场合。
钱，会让一个人增加自信的，慢慢的就会，所以甭管是多大领导，就是美国总统，大不了是个外国人罢了，还不是一只手两个眼睛。
这是真的，如果你不信，只能说明你穷。
“我也一样。”李科阳开口道。
温晓光随后主动开口，“李总说介绍一个新朋友，我一听是集团老总，就以为年纪很大，没想到孙董这么年轻。”
“你说我年轻？”孙茂继眉毛抬的老高，笑着道：“你没看到全国人民都在说你十九岁的事儿吗？”
“我那是小打小闹。”
“一个五一小长假可以出货一个亿，这可不叫小打小闹了，我之前看过一个报告，2009年全国b2c市场，京东、卓越、当当、凡客分属前四，我看今年你们要把凡客挤下来了。”
这应该是全社会商品的综合报告，其实在自主销售服装领域，凡客在2009年已经做到全国第一了。
但2010年可说不准。
首先它肯定不会有原时空里的20亿销售额。
其次，优客已经迎头赶上了。
这一波曝光几乎是全网、全电视刷屏，孙茂继说的是外人估计的虚数，实际上可能还不止1个亿。
这是互联网（主角光环）才能做到的越级成长（打怪）。
“第一个季度我们与凡客的差距不大。”该谦虚的时候谦虚，不该谦虚的时候还是要吹一下。既然李科阳说了他的主要目的，那就不要客气。
我姓温，他姓孙，咱又不是亲戚。
“其实你们还创造性的使用了品牌特卖的模式，我看那个挺有意思的。”
温晓光端着服务员递过来的茶杯，开口道：“其实这也是我想要见孙总的原因，那一次之后顾客的反馈都还不错，所以我们觉得可以再办一次，我还听李总说，德胜旗下多达几十种时尚品牌，包含各类服装服饰。”
孙茂继搓着手，“我有仔细看过你们那个案例，我觉得有意思，但我的想法和若冰可能会有些不同。”
“愿闻其详。”
“我这个人办事是这样，要搞就认真搞，不要随便搞搞，或者哪天想起来再来一次，这样………”
他抿了抿嘴唇，“你和我都不缺钱，做这种东西仅仅为了多些利润？”
李科阳瞧了温晓光一眼，孙茂继这一出手肯定是和普通人不同的。
温晓光则毫不犹豫的摇头，“次数多了，优客这个品牌就显得没有意义了。”
“那你这次又要再做是何目的？”
“流量，”他问的快，温晓光回答的也快，“在做产品时我们把自己定位成时装，但在做网站时，我们会认为自己是互联网，流量对于互联网很重要。”
这纯属于瞎扯。
但温晓光脸不红心不跳，反正劳资又不是第一次了。
孙茂继略微沉吟，像是思考什么。随后讲：“我们先用餐吧，这些回头慢慢说。李总……”
李科阳懂，他站起来，“我现在就去。”
温晓光有些好奇。
孙茂继解释说：“没事的温总，我有个朋友，和李总是旧相识。”
真的假的，旧相识一起过来吃饭不就好了？
温晓光按下疑惑，他也不是很在乎，不在就不在吧，说话还能方便些。
“温总，你真的十九岁吗？”孙茂继又开口。
迎上他的眼神，温晓光忽然感觉他语气好像变了，变得更加强势，问个问题，给人的感觉是他只能回答。
但这是个垃圾问题，如果他真的关注优客，那就不需要问，谁不知道啊。
温晓光低下头拿起刀叉切肉，他不想这么被动回答，于是装作不经意的回：“孙董是哪一年生人？”
孙茂继搓了搓手指，若有所思，随后微笑，“我73年，大你不少吧？现在想想，19岁好遥远，那真是个单纯的年纪，不知不觉，我都经历那么多了。”
单纯你妹，我来之前干了啥你知道不？
温晓光这些天已经很熟悉这些了，强调你的年轻，我的经历丰富，然后对你施压。
“不遥远的，弹指一瞬间，即便是20年，甚至一辈子，大部分还是平淡，这也是生活的本质。”
“……你是个有意思的人。”孙茂继感觉到他觉察到自己说话的重点了，而且应对的很好，搭着双手：“那你觉得当你到我这个年纪，你会是什么样？想过吗？”
套路我？顺着你的话谁知道下面什么坑等着我。
“没想过。”温晓光很干脆的摇头。
孙茂继牙根一疼。
“那我这么问好了，你觉得优客在你38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也没想过。”温晓光从未想过当肛精，除非我感觉你要肛我。这种人讲话的气势太强，令他不习惯。聊个天，跟回答面试官问题一样。
孙茂继：(_)
随后他忽然笑了起来，“好吧，我就直接说了，温总究竟为什么想要再搞特卖活动？”
果然，刚刚那纯粹的瞎扯没有忽悠到别人，聪明人呀。
但其实也没关系，温晓光也问了一个问题：“那，我也直接说，孙董究竟想要怎么和优客合作？”
第290章 有人要我的优客，还想要我的人
温晓光可以被动，但分时间，分场合，你要是几个小时前在屋里，被动就被动呗，是不是？
或者你有理有据，合情合意的，就是听你的也没什么问题。
你别上来就一副要占据主导权、控制谈话节奏的样子，那能不和你抬杠嘛。
孙茂继也感觉到了，他也不是憨憨，从刚刚到现在自己的问题一个都没有被正面回答过，碰上熊孩子了。
他举起杯子又放下，说：“你不必防范我，即使我有想法，对你、对优客也是个最优选择。”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我相信孙董，那要不我听听？”
年轻人就是老头子不一样，年轻人劲头起来喜欢来硬的，老头自己跟你太极，绕啊绕的，其实这是违反规律的，按道理说他们没几年好活了，应该更没耐心才对。
孙茂继眯着微笑，“这样好了，温总，我这个人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我没有您的身价，但时间也很珍贵，你的时间更珍贵，咱们就开门见山，德胜集团的整体情况，科阳应该和你讲过。”
“我了解了。”温晓光点头。
“好。德胜在国外的布局不少，大多数收购借助于国内市场都是比较成功的。”
温晓光其实能理解，而且他也不是短视的人，实际上，一个良好的渠道会是一个支点，支撑在国外更大胆的收购。
只要能卖的出去，濒死的品牌也会救活。只要能卖出去，代价稍微大一点也能赚回来。
如果总是能这样化腐朽为神奇。
那么以后将无往而不胜。
孙茂继说：“德胜的发展势头也一天好过一天，所以……德胜需要优客这样的b2c直销平台。”
“双方合作？”
“不是合作，是需要。”他说话掷地有声，“而且我还需要你。”
温晓光：？？？
“德胜集中了很多传统行业的人才，他们并不十分懂得如何将时装和电商结合起来。”
温晓光才不干。
我卖了自己公司，老板不当当打工仔，是不是脑子有坑？就算是高级打工仔也是打工仔。
“没人才可以招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孙茂继微微一笑，“我这不是在招吗？”
……好吧。
温晓光想了想说：“您跟我不绕弯子，我也跟您不绕弯子，从情感上来说，如果德胜的目标在于打造一个中国人自己的百年品牌，而优客恰好可以在其中起到作用，我自己是很乐意的。”
孙茂继不动声色，心里则在想，你真的假的，还从情感上。
“这是真的，是我朴素的爱国主义，”温晓光强调，“从公司发展利益角度来说，渠道仅仅是渠道，通上水和通上石油的价格不同，所以和德胜对接，自然是好事，我个人也相信孙董的运作能力。”
“所以……”孙茂继有些意外，一般来说，直接购买别人的公司，会被当场拒绝。
“所以我也不矜持，只要价格合适就行。”
“那你呢？”他指了指温晓光。
“我本人不在协商内容之中。”
“不，我虽然不是温总这样伟大的创业者，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创业者是新公司灵魂，没有灵魂，我买来一个躯壳有何用？”
温晓光沉吟了一下，他当然可以和他辩论下去，但这其实是死结。
因为这不是说服不说服的问题。
“孙董，你讲的是有道理，我也可以承认你说的更有道理。”
“但是你不愿意。”孙茂继没有做到老头子的喜怒不形于色，他刚刚其实有些充满希望，此刻也有些失望。
“对，我不愿意。”
气氛一度显得很凝固。
“那真是可惜了。”孙茂继有些叹气。
温晓光也没想到他如此坚持，那也真是没办法了。
本来他还觉得自己可以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为现代化建设做贡献，
“是可惜。”
他的坚持孙茂继也没想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对优客的兴趣一半是来自于你，我一直在想是什么人，能在这样一个年级、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么成功的公司。”
温晓光不像他这么悲观，“我还是乐意作为合作伙伴为德胜贡献力量的，至少我们两家还可以合作。”
孙茂继看起来兴趣不大。特卖是有价值，但不符合他大开大合的性子。
他问道：“你刚刚说的价格合适，多少叫合适？”
“那得看孙董收购多少。”
“51%，控股。”
“15亿，美元。”
孙茂继没忍住笑了起来，他不可思议的张开双手问道：“你要我花15亿美元，为了一个渠道？”
笑你妈卖批，这笑就让温晓光知道他很无知，至少对互联网无知。
“这是互联网，孙董。”温晓光端起杯子‘善意’的提醒，“你得习惯这个行业的增长速度，3个月就是大不一样，3个月前，你会邀请我坐在你对面和你用餐吗？”
“而且你能花13亿英镑收购一个风衣品牌，为什么不能花15亿美元获得一个你自己也认为更为重要的b2c平台？”
孙茂继一时竟有些语塞。
温晓光微笑着说：“也许再过3个月，情况又会大不一样，也许我们会消失，也许……凡客会消失，你觉得呢？孙董。”
从目前来看，谁更有可能消失其实不难猜想。
看陈年和温晓光的舆论风向就知道了。
至于一家消失，赢家通吃的基本经济常识，他还是知道的，所以说三个月大不一样，并非虚言。
“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能带领出优客了。”孙茂继不禁唏嘘，最开始他还真有些因为对方年纪轻而想要施压占便宜的心思。
但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后，事实并没有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温晓光，不是个靠脸吃饭的人。
优秀的人总归是有优秀的道理。
但这其实是个逻辑悖论，因为温晓光越是这样，他就越难以放弃。
“谢谢你的赞美，”温晓光很诚心的说：“也谢谢孙董对我真诚的邀请，对于我来说，是备受鼓舞的，但还真是对不起，这顿饭可能得白吃你的了。”
“哈哈，”孙茂继笑起来，“我还不至于一顿饭都计较，如果你乐意，我多请你吃几顿都不是问题，或者就到我的公司来，想吃什么都行。”
然而温晓光对于暗示的不为所动，还真是叫他有些难办。
这是两个都不会轻易改变自己主意的人。
第291章 艰难的抉择
孙茂继和温晓光谈崩了。
一个不愿意花15亿买一个失去了创始人的公司，
一个不愿意把自己的角色从老板变为高级打工仔。
然而孙茂继是欣赏温晓光的，优秀的人是有心胸的，不会因为拒绝就怀恨在心，若是这样狭隘也管不了那么大的企业。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选择维持在优客的存在，但不控股，意思就是投资。
温晓光没有拒绝，留着作为以后的一个选择呗，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李科阳在离开不久后回来，还带着一位女士，盛装打扮，高跟鞋，肉丝袜，长的一般，气质很好。
“这是我的妹妹，也是做公司的，早前她和科阳相识，我还是赖她介绍。”
温晓光也不计较人家为什么单独说，这年头外面的关系千丝万缕，业务错综复杂，谁也不知道谁和谁到底有怎样的联系，去打听也没必要，因为没什么意思。
“孙晨。”女士同温晓光握了握手，“本来我是有其他事的，听李总说传说中的温晓光，就忍不住出来瞧瞧了。”
李科阳笑容依旧，一边整理餐布一边问道：“谈的怎么样？”
优客的项目始终是他最为关心的。
“孙董愿意入股，我也答应他了。”温晓光对过程闭口不提，只讲了结果。
孙茂继反应迅速，他也顺带着藏起自己的真实意图，只讲温晓光是个很不错的人。
人多，谈不成事。
这是个规律，就跟新闻一样，字越少，事越大。
所以后面倒也没发生什么。
不过就是说些宏观经济、吐槽行业心酸之类的，没什么营养，也很快结束。
待到温晓光和李科阳走后。
妹妹对孙茂继说：“哥，你看着不是很如意啊？”
“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的招揽被很干脆的拒了。”孙茂继摔下手里的餐布，的确是不如意。
“应该是少年兮，志在四方，人家不愿意卖吧？”孙晨笑嘻嘻的说。
“没有，我很意外他是完全愿意的，但就是不愿意加入德胜。”
“小孩子想套笔现金去玩吧。那你还想买吗？”
这问题叫人很难回答。
孙晨没等到答案继续道：“好吧，你应该缺少从零创业的经历，其实在面对危机、处理危机的过程中，创始人的风格会慢慢根植于这家企业之中，并养成‘创始人依赖症’。”
孙茂继眼睛一斜，“你想说什么？”
“如果你真的想要，那就不能等，时间久了，优客最大的弱点就会变成【温晓光】。野路子出身、个人风格又强烈的创业者，会深刻的影响到企业的每一个角落。”
“你看阿狸从上到下都在讲信任，在里面工作就一定得信任它的价值观。你觉得温晓光，个人风格强烈吗？”
孙茂继陷入深思。优客的弱点会是温晓光，这是辩证法的思想。他靠着个人风格带领一家企业以奇迹式的姿态崛起，但奇迹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人也是有自然寿命的。
“跟你说话呢？”妹妹催促。
然而他起身离开了，并留下一句话，“他起码不是小孩子。”
时间拖的越久越不利，这起码是对的。
不过除了孙晨的理由，他也会想到价格这个因素。
三个月就会大变样……
但这个抉择不是轻易能下的，那是巨额的资金，旁人都道他呼风唤雨，谁又知道这背后承担的压力。
助理带着他坐上车，他吩咐说：“我要的关于收购优客的可行性分析报告，做出来了吗？”
“我现在就打电话催一下。”
孙茂继问：“小王，你有关注过优客吗？”
助理老实回答：“我在网上看到过温晓光，不过最早是为了买aurora的产品才被人告知的。”
“aurora？”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紧皱眉头。
“对，就是上一次特卖活动。”
对了！
孙茂继忽然想起来今天有一个疑惑没有被解答，那就是为什么优客要和德胜旗下的品牌来合作。
当时那个‘流量’的答案是被他自己否定了，觉得是他在忽悠，于是没再想起来。
但实际上，这真的是为了流量！
可为了践行这个模式也不对，否则为什么不大力推进，这个温晓光只是为了在这样的时刻获得一些流量，然后卖个好价钱！
“哈哈……”孙茂继视线转回车里，眼神中尽是思考，“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虚虚实实，是真也是假。”
许多对的事本来就有适用场景，流量这个答案对于长期的优客发展是狗屁，但放在短期目标前，逻辑就自恰了。
助理也不敢多问。
“小王，那份报告明天一早我就要看到，我不管什么理由，就明早，听到没？”
“是，孙董。”
这都大晚上了，老板一句话，下属熬到死。
但孙茂继也是没办法，他现在至少确定两件事，
一、优客一定会被卖。
二、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不是怕给人买走，而是搞不好就会来个大涨价。
但再急也要看到可行性报告。
妹妹孙晨说的因素，并不算纯粹的商业理论，是个人感觉，而重大决策不能凭感觉，有的时候需要一些科学依据。
这样即使出错，也不会有大错。
有一个重大决策不搞可行性调查的就是***先生，国家出政策也是动不动就张口2000亿。
从各方消息来看这数字并非各部门给清单算出来的，而是他先给个数字，然后下面各部门去凑，跟其他国家也是章口就莱，然后搞搞又取消，取消了回头又搞。
这老家伙有意思，你说咱使什么阴谋能让老美也拿盟友开刀？鬼谷子在世都做不到。
另一边。
温晓光回到酒店就和黎文博通了电话，北方不亮南方亮，他个人觉得孙茂继是强势的人，不会轻易让步，所以与其在这边没什么事的僵持，还不如先回中海再说。
毕竟，还有人在对公司的产品做调查。
然而黎文博却并非那么乐观，他说：“德胜我知道一点，那不是个轻易会放弃的主，真要给他看上了，他就是磨几年也会磨下来。”
“那这次他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温晓光解释道：“我给他科普了一下什么叫互联网，别说几年，几个月他都没有。”
“……好在其他股东加在一起不及你一个人，不然他肯定会动歪心思。”
“不至于，孙茂继不是控制欲起来想要这家公司的控制权或者是把我赶走，那是个视野没那么窄的人，正好相反，他只是想给德胜找到一个通畅的出口，我继续留在优客也是他主要要求之一。”
黎文博对于具体的人不太熟，听闻后问：“所以你拒绝了他？”
“嗯。”
“如果不拒绝……”
黎文博作了这样的假设，假设的温晓光心头跳，如果不拒绝，他现在……就是巨富，是那种还要高褚秋晨家里一个数量级的富……
第292章 她和现实里的人都一样（为乌龙铁观音盟主加更！）
这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做出的选择。
一个概念中的数字，和一堆晃眼的现金，尽管在价值上两者相等，但带给人的冲击力是不一样的。
唉，
温晓光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要是孙茂继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说‘放了他’，即使稍微降些价也是可以的。
看看以后那几个b2c公司，天天活在阿狸的压力之下，有几个能真正睡好觉的。
媒体一年接着一年渲染说阿狸又遭到谁谁谁挑战了，妈的，挑战十年各种各样的电商基础设施越来越完善，马爸爸五十出头都顺利退休了，这要是生死存亡时刻，你看他退不退。
所以那明明是一种更为高超的中国哲学，保持有一个或者几个竞争对手在，它可以一直使你警惕，不会松懈，并且慎用自己的力量，因为一旦垄断就很难忍住对超额利润的**，搞得不好就会招来舆论的反扑。
何雅婷正在收拾行李，撩了撩头发过来，问道：“怎么了呀？叹了一声气。”
你不知道我刚刚放弃了什么。温晓光也不是理性到极致的机器人，能不叹气么。
“不和你说了，和你说完你会叹更多的气。”
“嗯？”何雅婷捧了捧他的脸，“你做错了什么么？”
温晓光真不和她说了，拍拍她屁股，“我们把衣服收拾一下。”
“好吧，”这也是个心大开朗的姑娘，嘿嘿笑了一下，“我来替你收拾，我有叠衣服的技能，不过这些西装怎么那么多？都带走吗？”
那是当日来到这里的时候丁莹拿过来的。
“不带走，要还的。”
温晓光打电话给那姑娘。
丁莹一直随时待命来着，但是不知道何种原因温晓光不让她去了……就把自己关在酒店的房间里，那姑娘那样有意思？
还记得之前他暗示自己想要成立一家具有电影资质的公司，确苦于没有这方面的门路。
这让她起了一些心思。
回想自己的历程，从小县城走出，就读于985高校，学习金融，又在国外进修硕士，回国后找到了投行这种非常好的工作。
frm，中文名金融风险管理师，一名应届毕业生可以拿到4.5万英镑，约合42万人民币的年薪。当然这个玩意儿是要考的，至于难不难考，你觉得呢？
不仅难，而且工作很辛苦，超负荷工作是常态。
但说到底还是打工的，辛辛苦苦十几年，不够温晓光创业一年多。
丁莹在创业圈干的久了，看过太多失败者，也看过一些幸运者，莫名其妙卖掉公司分了几千万的例子还是有的。
cbd的咖啡店，闹中取静，宁逸优雅。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找我了？”
坐在丁莹对面的是个短发姑娘，胸口还挂着工作证，上面写着韩露两个字。
“我也是今天凑巧，本来有工作安排的，但老板不要我在，莫名其妙闲下来一天……上午自己待在家……”
短发姑娘坐下，讲道：“突然的闲，觉得浑身难受吧？”
丁莹被说中，“还发现自己没有朋友，翻遍通讯录都找不到人。”
“还不是因为我们平时都找不到你？”韩露翘上二郎腿，“也就还剩我善良了。”
“好啦，我请你喝咖啡。”
“那我得点最贵的，我朋友里就属你挣最多了。”
丁莹也不和她计较这些边边角角，她的工资确实算是朋友圈之中比较高的，这是她信心的来源，更是支撑她继续努力下去的动力。
“说说吧，今儿老板怎么发善心了？”
“不是我的老板，是他让我去伺候一人，这位不需要我，早上我啥都准备好了，我知道他没啥事准备带他去几个景点打发时间，攻略连夜做好了。结果我人到酒店楼下给我撵回来了。说今天什么都不需要。”
“是有些奇怪啊。”韩露疑惑着，“不是，什么人呀？你老板叫你过去给他打下手？这么舍得？”
“公司最成功的项目之一，”丁莹说的小声点，“当然得重视了，李总很有可能因为这个就高升了。”
“那你是不是也得跟着升了，”韩露叹气一口，“唉，你们都奔着幸福美满的日子去了，一个靠实力，一个靠颜值，剩我怎么办呀？”
丁莹问：“你说的是谁？”
“王梦洁啊，有一公子哥在飞机上看上她了，从天金追到北金，再从北金追到莫斯科，然后又从莫斯科追回北金，总之是她工作在哪块飞，他就买哪趟航班的机票，现在结婚了，qq上天天晒旅游你看不到吗？”
她说的也是另外一位朋友，长的好看些，婚姻改变人生了。
丁莹其实感觉挺复杂的，她是一路苦日子走过来，工作压力大，熬的皮肤状态都不好了，可是……还是在看不到头的路上继续熬……
“有很多事就是没道理的。”丁莹双手捧着咖啡杯，嘴巴撅起了一些，显得有些无奈，只能说：“咱还是老老实实工作吧。”
“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这样下去我年老色衰，男朋友都找不到。”
大家都说大城市里的机会多，然而实际上这种机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是‘打工’而已。
一次真正改变命运的机会，不常有。
能碰上，都是命好。
丁莹陷入了深思，“这一次我伺候的老板，其实是一名很成功的创业者。”
韩露在听。
“我……”丁莹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他非常成功。”
“你要介绍给我？”
“什么介绍给你，”丁莹对自己的姐妹很无语，“人家小你很多好不好？”
“什么？还比我小？！还有这种人？”
咖啡屋的外面，仰头就是cbd的高楼。
它那么美丽，却和你没关系。
“你说我要不要辞职，去尝试一下新的职业？我觉得他对我还是欣赏的。”
韩露明白了，难怪平时忙得找不见人的好友会在今天突然出现。
这是遇上自己都难以下定决心的选择了。
“其实在我眼里，你一直是很清楚自己最想要什么的人。”
“哪有，我也有很迷茫的时候，”丁莹温柔的笑了。
“还好吧，我记得你原来说过什么来着……迷茫就读书？”韩露有些记不起来了。
“穷了那就挣钱，胖了那就减肥，无知那就学习，迷茫那就读书，明明皮肤不好还要熬夜，明明体重超标还要宵夜。”
韩露补充：“所以明明有了想法，那就不要畏首畏尾。”
丁莹摇了摇小勺，顿了顿抬眼问：“你真这么想哒？”
“嗯，回头把你这位成功的老板介绍给我就行了。”
姐妹情就此断绝。
但是丁莹知道她说的没错，自己想要在这里安家，这里可是北金，父母年纪大了，指不定哪天就需要给医院交钱，她也想找优秀的男人，那自己就必须先得足够优秀。
说到底，梦想、情感都先放在一边，她和现实里的许多人都一样，她需要钱。
第293章 允许别人的私心
丁莹少见的闲了一整天，搞的韩露一天都没怎么工作，好在没什么大活儿，平常不咋相聚，如今有了机会，也就准备多待几个时辰。
两人还一起逛了街，吃了晚饭，准备去看电影前，她忽然接到了温晓光的电话。
温晓光准备连夜回中海，明天赶上见一见官方检查的人。
临走前很多东西需要给她。
丁莹急忙表示，“好的，温总，我马上就到。”
然后电话一挂，看着美特斯邦威和hm的袋子，很是无奈。
“不会吧？这个时候来电话？”韩露虽然也加班，但少见的会在**点这个时候接到领导电话。
“呼……”丁莹一叉腰，抿出一个笑容，“没办法，得去啊。”
高工资哪里这么好拿的。
“这样，露露，我回家来不及了，还好我买了衣服，我到卫生间换一下，剩下的你就帮我先拿回去。”
虽然突然，但丁莹多年工作过来，其实也习惯了，承受力也是有的，与其抱怨为什么那么晚还要加班，不情不愿的去做，不如实际点，把工作安排好。
再说，她并非不情愿。
但韩露很懵逼，“这……我们票都买了呀，而且那么多东西，你叫我怎么办？”
“拜托了，回头给你介绍个搞金融的男朋友！”她拎起一个袋子就走。
“啊？那你说话算数啊！”韩露小小喊了一声，同时嘴里嘟囔，“哪儿来的新老板，这么来劲……”
从卫生间里再走出来的就是工作状态的职业女性。
酒店里。
何雅婷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之前她见过丁莹，知道她是另外一个公司的人，丁莹也见过她，知道她是那个走大运的女孩儿。
“这两天辛苦你了，”温晓光正式的说，“谢谢你，也帮我谢谢李总。”
丁莹受之有愧，“我也没做什么。”
“一个人工作能力靠不靠谱，帮没帮到忙，一个细节就能决定了。”温晓光对于她，一个努力在大城市打拼的独立女性，还是比较认同的，“喔，对了，电影，不要忘了替我关注。”
他又提起这一茬。
丁莹忍不住问：“温总，您有具体的要求吗？”
“具体的要求就是对于投资电影、如何运营公司有相当的了解，至于选剧本是我的事儿，这个是我的兴趣，不全是为了赚钱，我只投资我自己觉得有一定意义的电影。”
“那我能毛遂自荐吗？”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讲出这句话。
旁边的何雅婷全程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看到了这位女性的些许紧张。
温晓光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有准备和没准备的人体现在接下来的动作。
丁莹真的从包里拿出了东西，说：“这是我自己写的，一些粗略的见解。”
温晓光觉得这姑娘真的可以，这玩意儿是超乎他预料的，本以为仅会说两句什么的。
“嗯，我在飞机上看，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换工作？”
这没必要和背叛不背叛扯上关系，雇佣关系并非主仆契约，李科阳也没想过人家给他干一辈子，跳槽、换方向都是个人自己的选择。
丁莹碰上了他的眼睛，那些高大上的说辞忽然间讲不出口，人有时候很奇怪，在某种关键的瞬间，总会具有一些勇气。
她说了感叹：“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当助理吧？”
温晓光忽然觉得如果自己不是重生，或许会和她差不多，也是985的硕士，但刚入社会大概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自己，因为在进公司的一瞬间，学历的关键程度就大大降低了。
于是积淀两三年后，耐心到达极致、渴望到达顶峰，再也无法面对平淡安之若素，眼看就要三十而立却还在人潮中挣扎，总会因为什么缘由做出改变。
这改变看似是碰上一个人偶然触发，但实际上是一种必然趋势下的结果。
就像她说的，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
那读这个学历是为了什么？辛苦留在大城市又是为了什么？
看着略有惴惴不安的姑娘，他忽然生出某种共鸣感，也能体会到她这个时候向上的动力。
这种情况下的人，你拉她一把，她一辈子都记得。
“我和李总说吧，他应该不会拒绝，而且会祝福你。”最后他开口这么讲。
丁莹只觉得整个人被人扔下悬崖，又被拉上来，心里的感觉实在难以言喻。
“你好好想想。”温晓光看的出，所以也乐意给她时间，转头说：“雅婷，我们走吧。”
丁莹站在原地大喘气，等另外两人都离开了房间，她才转身追了出去。
去机场的车也安排好了，这些细节没有问题。
她只是想问清楚：“温总，你要我想什么？”
温晓光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我都想清楚了，还有什么其他要想的么？
“我起名字不厉害，你看优客和凡客多像，所以你想想电影投资公司叫什么名字好了。”
收据本，选剧本真的不需要她来做。
工作能力再强，劳资都不放心。
机场没有要她去送，这时候也专心不了。
坐在车里，何雅婷问：“你要办新的公司吗？”
“是。”
“那她……”
温晓光说：“她有工作的能力，也有工作的动力，私德不算特别了解，但应该是过得去，所以我就答应她了。”
“这么简单？”
“那你要多复杂？”温晓光笑了，拉着她的手说：“有这些条件已经很不错了，这年头既没有孔孟那样的道德完人，也没有诸葛亮那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更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我不需要搞那么多的千里马与伯乐的狗血剧情，”
“也不能老想着交一个一点儿都不自私、天天想着温晓光好我就开心，温晓光有一点我就不开心的朋友，这样的人是危险的。”
他自问还没那么不成熟。
但说的有趣逗得何雅婷一笑，问他，“那你觉得，我有私心吗？”
“有啊。”温晓光很肯定的回答，“但是没关系，我也有，谁都有。小时候把私心当做贬义词，但越长大越觉得，我们要允许别人的私心。”
“那我的私心是什么？”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到此为止是最美。
……
……
波音客机起飞的时候，孙茂继的电话没打通，他只能拨给李科阳，然后就被告知温晓光已经离开北金了。
好嘛，他还没走，别人先走了。
第294章 孙茂继的野望（感谢很想要雅婷这样的开心果盟主打赏！）
温晓光去了一趟北金，虽然时间很短，但回来的时候已经大变样了。
别的不说，中海大学就很难回去好好上课。
学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明天会出报告之前忽然有校长在面对记者时夸奖了一通温晓光。
法学院还出谋划策说凡客在29号的恶意举报实际上是触犯了法律的，它们愿意成为优客的法律顾问后援队，消息一出，热血非凡，引得阵阵惊呼。
温晓光刚下飞机时听到丁院长讲这些还有些奇怪，之前不是默不作声的吗？怎么忽然态度大转变改成雪中送炭了？
说实话，这几天虽然过的慢，但正式的官方结果一直没出，凡客也尽力在挽救，最后是何结果存在变数。
所以他更难以理解。
也到底是他聪明，回去在车上想了一路他一下子明白了：没有不透风的墙。
也就是说，有人提前知道了结果。
“世界很复杂呀。”温晓光忍不住感叹，真是不能因为自己小有所成就小瞧了别人。
已经是深夜，何雅婷忍不住困意趴在他的怀里，但还是尽力的回应他，“世界很复杂，但我很简单，你跟我在一起，简单就可以。”
“啊？你没睡着啊？我以为你睡了。”
她很累，至于为什么这么累……emm……
好在跳舞的人很轻，也很软，温晓光背她上午毫不费力，甚至觉得很享受。
不过这一夜他也只能睡四个小时，起床的时候一不小心碰醒了何雅婷。
“这么早，你干嘛去？”刚睡醒，她的脸也是懵的。
“上班啊，一堆事儿呢。”
“啊……上班。”她揉了揉脸，其实还是蛮懂事的，但真的舍不得。
温晓光捏了捏她的脸，“晚上见。”
“唉……那我给你做好饭吧。”
“好啊。”
她还是舍不得，趴在那儿满脸不舍，“晓光……”
“嗯？我是不是不该把你吵醒？”
“不是，醒来看不到你我更慌。”她就这么爬着，爬过去抱住他的腰，“呜……”
大概是刚睡醒，声音都有些与平时不同。
“你说，你弄乱了我的心，就这么走了吗？”
温晓光问：“那怎么走？”
“弄乱这张床再走。”
温晓光：(*⊙*)
“啊？哈哈，真的？现在？你不疼了？”他捧过她埋起来的脸，不敢相信的笑着。
但她还是呜咽着躲起来，有些害羞。
……
……
一大早，温晓光到公司。
本来有些关心检查结果，现在则有底多了，检查小组为了避嫌甚至都不要见他，说真的，当满足舆论全部关注这个条件时，人们就会发现人家确实是人民公仆，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做的非常好。
“不见我也行，什么时候能发布？”温晓光半坐在黎文博的办公桌上，显得很随意。
“今天吧，最迟明天。”
“凡客呢？”
黎文博叉开两条大腿，也没什么品，“偷鸡不成蚀把米，有他受的。”
“我倒不这么认为，凡客在价格上还是比我们有优势。”
“可有了官方的结果，它产品的问题就掩盖不住。”
温晓光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一直犯错才会有大问题，这么一次就致命还不至于。我们这个国家很大，你在一线城市几十年都快不了解北上广之外的世界了，就像……谁不知道天天吃泡面不好？那不是没办法吗？凡客产品便宜还能看，质量差点就差点呗。”
“有大量的消费者，他们追求光鲜，但真的是没钱，这类群体不管我们怎么做，他们都会选择凡客，除非出现普遍的认为穿凡客很low的氛围。而且你没发现嘛，今年也不知道怎么的，垂直电商直销一下子火起来，还出了个团购的概念，红利还会让凡客得以存活。”
温晓光知道，今年及往后的三四年依旧会很火，不过也就那么回事了，火不了太久。
黎文博倒没有彻底被他说服，这种事情且走且看。
互相都不强求，温晓光也知道，对方虽然出身农村，但毕竟离开好多好多年了，而且就是他自己，要不是拼夕夕，谁又会意识到三四线那么庞大的人群呢。
中国太大了，每个人都是盲人摸象，所以人家说，这是新闻记者的天堂，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有，也是统计学家的噩梦，不管什么数据都有离这个数据很远的人，又因为我们基数大，即使5%也是非常非常多的人。
至于温晓光说这些，还是希望公司内部不要有轻敌、松懈的气氛出现，认为已经稳了，马上就是优客一家独大的天下了。
不会的，就算实力强弱异位，两家的格局还是会继续存在一段时间。
黎文博足够聪明，能理解到他的意思，老板对于方向和战略的把握至今还是准的。
“对了，”温晓光忽然想起来，“我昨晚回来的时候，孙茂继又给我打电话。”
“是吗？”黎文博摸了摸下巴，“看来他还真的是很想要。”
孙茂继要的那份可行性报告今天才能看到，但要说调查结果提前知晓……既然有人能做到，他便也能做到。
权威结果一发布，影响还是有的。
如同黎文博，又或者是很多大城市里的人一样，认为这份报告一出，凡客很快就会完蛋，所以他有些焦急。
这和智商无关，这是你身边的世界呈现给你的样子之后你自然形成的对世界的认知。
“那你怎么讲……”黎文博问道：“我还需要继续和其他人联系吗？”
“那个人，应该也很犟。”
黎文博假设，“那如果他撤掉那个要求呢。”
如果可以不打他个人的主意……
温晓光没想过，因为他没想过孙茂继会这么轻易的改变，“你觉得呢？我听听你的意见。”
“我想过。”黎文博说：“假设那样，我觉得就可以谈了，其实15亿还是13亿差的不多的，最后都是数字了，不必那么纠结。而且德胜必须要让这家企业发展的更好，这符合它的利益，对于优客的员工来说，他们不会失去一份好的工作。”
人家无意100%的收购，性价比不高。
温晓光是拿到钱了，剩下的其他人呢？
法律之外还有人情，不顾人情，名声不好，下次创业很难聚人心。所以温晓光要顾一下其他人，这是黎文博的提醒。
铛铛铛，
有人敲门，进来发现是刘以琦，她也出差回来了。
温晓光也想到起码这个人是肯定跟着自己走的，但按当初创业时的规定，他们因为没钱投进来，所以没有股权，只有工作满年限后才行。
可现在一年还不到呢，难道辛辛苦苦到最后就让人家拿一个月那点工资？按规矩是这样，可会寒了人心。
“温总，你回来了？”刘以琦没想到温晓光也在。
“昨夜回来的。”
“我录的节目你看了吗？里面不少都是关于你的问题。”
“关于我？你去录的，怎么会关于我？”
温晓光看向黎文博，他则是摊摊手，“我太忙，也没来得及看。”
另一边。
孙茂继和他的董事们争论的很厉害。
反对者相当反对，他们认为这么多的资金买这样一个公司很不合适，还不如再去收购一个百年品牌呢。
支持者也相当支持，“一个十九岁的孩子有什么重要？！我就不信没了张屠夫咱还能就吃带毛猪了？德胜旗下的时尚品牌享誉海内外，质量口碑双佳，没有他温晓光就卖不出去了？我还真不信这个邪！现在既然他愿意卖那就好好抓住这个机会，而且其中还有巨大的隐形价值！”
孙茂继是最后要做决定的人，他的压力最大。
“什么隐形价值？”
“名气！”一个和孙茂继一般大的年轻人，讲极富热情和自信，“宣布这样的合作之后，各大头版头条都会是德胜集团，要把这件事说清楚，就得先把德胜说清楚！”
“德胜这几年在孙董的领导下不断并购海外品牌，可以说非常成功！是民族情绪的宣泄口！一旦透过这件事宣传出去，不仅省下了数以亿计的营销费用，还能利用到手的渠道立即销售旗下各类品牌的产品，此消彼长，这边出去的资金很快就会回笼，算下来咱们几乎是白得一个大品牌，撬动了国内市场！”
如此有逻辑的论调一出，一时间鸦雀无声，想象力和大胆的两厢结合。
到此时刻，孙茂继反而不是那么会犹豫的人了，“做一份预估报告给我，预测一下借助于他成名的东风，我们大致省下多少营销费用，销量又会增长多少，不必十分准确，但我不要稀里糊涂的。”
“好！”
“要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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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谢很想要雅婷这样的开心果的盟主打赏！！谢谢么么哒
第295章 收购（为黑虎前锋盟主加更！）
趁着劳动节的假期，温晓晓回羡州去了。
羡州还有他们的两个姑姑。
大姑家的女儿叫洪文笑，亲生父亲早去，家庭条件又一般，大姑自己都不认识几个字，更不会搞什么教育，因此文笑就读到了初中毕业，之后去电子厂、服装厂、美容美发，大概是什么都干过，早年结了婚，后来又离了，有一个儿子，跟着男方，现在继续打工，日子过的乱七八糟。
她还有个组合家庭来的弟弟，温晓光好像见过，但不算熟悉。
二姑家的姑娘读了大专，叫孙梦洁，相比于文笑的大大咧咧、没头没脑，二姑父把她教育的老实巴交，还添一些自卑。
这样子的性格，在外面是找不到什么工作的，大概率还是回家，听从父母的安排。
晓晓这次回家，主要看望的就是两位姑姑。
温晓光在新闻上的事，即使老人不看，孩子们也会告诉他们，听闻后一时间总有些心潮澎湃。
二姑父这时候成了主心骨，他叫自己媳妇儿把文笑她娘喊过来，省得晓晓两边跑。
他们都是朴实又有些胆小的平凡老百姓。
大姑新跟的男人，和她一般高，一米六二这样子，带着老头儿帽跟媳妇说：“你去就行了，我去干什么？”
大姑的脸庞黑里泛红，这都是常年累月做农活晒的，“你一天就瞎琢磨，不去拉倒，孩子会吃了你啊？”
农村里还不能很顺畅的接受二婚，在一起更像是因为生活艰辛，搭伙过日子，而并非因为什么灵魂的共鸣，或是爱情的指引。
互相之间，有时还会分一些。
就这样过下去。
活着呗。
这些年国家搞村村通路的计划，温晓晓一路开往乡下并未有什么阻碍，这个时间是农忙前夕，管理管理春天种的作物就可以。
二姑父开着冒黑烟的拖拉机正好堵在她车的前头。
温晓晓一直按喇叭，从旁边的来向车道赶上去，“二姑父，是我！”
“哎哟，”老头儿打眼一瞧儿，兴奋起来，“晓晓啊，你回来了！”
“啊，放假，我就回来了。”
“晓光呢？！”他顶着啪嗒啪嗒的拖拉机声音喊。
“晓光最近忙！”
这样开其实不安全，好在也很快到家了。
温晓晓落在后面，这样车子再开出来比较方便。
二姑拿着农村用的塑料盆站在屋前望，老头子跟谁说话呢。
……
温晓晓从车里下来，机器的声音全部没了，两条大黄狗摇着尾巴兴奋乱跳，二姑父上脚踹都没用。
“来，屋里坐。”
她打开后备箱，拎了不少东西下来，“晓光说，二姑父喜欢烟酒，就让我给带了些好酒好烟。”
二姑兴奋的手忙脚乱去倒茶。
二姑父一本正经：“人来就行，带什么东西？！”
“不算什么特别贵重的物品，带给您尝尝呗，值不了几个钱。”
这并非炫富，而是送人东西时要尽量说的不那么重要。
隔壁的邻居看到这突然来客也在张望，“孙家来啥亲戚了？”
是不是他们家上电视的那个？
好些人好奇了起来。
屋里。
温晓晓说：“我来的时候，晓光还在北金出差，他是实在忙，来不及过来。”
“没事，你让他专心工作，我们天天都这样，看不看有什么不一样？”
二姑挺想坐下来聊聊的，但是她聊了谁做饭呀。
只能是懂事的孩子，在这边说说话，回头再主动去找她。
聊天无非就是家常，夸奖夸奖温晓光罢了。
二姑父还是心思在女儿身上，他脸上的皱纹跟喀斯特地貌一样沟壑连横，“梦洁今年也要毕业了，我老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你们好不好带带她？她那个脑子是不聪明，但人还算老实的。”
温晓光倒也提到这个事，他是预计到老人一定会讲，这也不难猜，哪家父母不是把儿女摆在首位。但他要姐姐不能主动提，而是等着人家提，再附和上去。
温晓晓就照着弟弟的意思说，“我也正想和二姑父你说呢，之前晓光也问我，说梦洁表姐是不是该毕业了，准备去哪儿工作。”
“晓光问了？”老人升起希望。
“问了，不过我们不知道你有没有给梦洁安排。”
这种事好心是要好心，但不能越俎代庖，只能是等对方来拜托自己，不是端架子，而是留一手，你来找我帮忙，我帮了，是好是坏谁也保证不了。大包大揽过来，万一弄不好，人家会有怨言的。
二姑父自嘲一声，“我能给她安排什么？她在外面一切都是靠自己的。”
本来老两口也愁，从来没出去过，大城市都在电视里看的，谁知道什么样子。
就这几天，他也是准备和温晓光提了，毕竟马上就毕业季，差不多了。
温晓晓说：“那就让晓光给她寻摸寻摸，我们在，她肯定吃不了亏。二姑父你坐，我去帮帮二姑。”
这一到厨房才发现，挤下了不少人，当中大多不太认识，可似乎小时候又见过，又在莫名其妙中多了好些个舅妈、表婶，说起来都是亲戚。
她打电话把这些告诉温晓光，也只是听他说：“随便叫叫就行了，人情社会就是这个样子。”
“好吧，梦洁你还记得吗？”
五十年前，起名字都是建国援朝，二十年前，起名字都是梦洁慧敏。
温晓光有印象的，“我怎么会不记得，大我三岁，老实、不肯说话的嘛，小时候带我爬过树。”
“哈哈。”温晓晓忍不住笑起来，“现在可是大姑娘了，我也按照你教的，和二姑父说了。”
温晓光不会把家里的亲戚当做累赘，更不会嫌弃穷亲戚，只要本性不坏就可以，话说你自己阔了，然后把那些纯良的亲戚挡在门外，这是人干的事儿？
二姑父本来也是准备帮助没有父母的他上大学的。
又不是要你分她家产，只不过想找一份靠谱的工作而已，这年头哪个毕业生，在毕业的前几个月不是爸爸妈妈带着到处见老朋友、老同学？
有的家庭留着最好的人脉一直不用，就等着孩子毕业找工作的那时候。
“行吧，等她到中海来，咱看看她想要做什么。”
温晓晓讲：“你们公司有没有简单点的工作？”
“就是有恐怕也不行了。”温晓光独自待在办公室，眼睛盯着桌子讲。
“啊？这是为什么？”
因为孙茂继已经通过正式渠道，非常正规的向优客良品提出了收购要约，德胜集团是a股上市企业，消息一出，股价就迎来一波涨幅。没有张屠夫，他们也能吃到猪肉，资本市场这个反应，给了孙茂继初始的信心。
而白纸黑字，正放在温晓光的眼前。
仅仅一个小时后，官方对外公布了对两家服装垂直电商的产品抽检，优客合格率93%，凡客合格率81%，孰优孰劣，自有定论。
孙茂继的时间点拿捏的好，两个利好消息的使用顺序是有讲究的，如果倒过来，合格率这玩意儿就和德胜扯不上什么关系了。股市里的信息就是价值，大概也是这么个意思。
黎文博开了办公室的门进来，公司里好多人还在为那个百分比的数字欢呼胜利，但他知道，那已经不重要了。
“假设成真了？”
温晓光没有回答，他在拆解自己的手机，把电池抠出来，不然李科阳、田若冰这些人会吵的他耳朵疼，至于说对股东负责，他会在最终决定之前告诉他们的。
第296章 关于耐心的博弈
要说这世上没有如意的事。
还真是如此，要不说人生不如意十之**，这数字指的不是事儿，事儿十有十个是不如意，**之外剩下的一二指的是人，晓得满足的人。
就说这几个小时前。
孙茂继和自己的得力下属们吵吵嚷嚷半天，双方相互妥协，坚决反对的没那么反对，完全支持的也建议降低些价格。
或者以股票+现金的方式来完成支付，各占百分之50%，现金支付部分为6亿美金，也就是说在整体收购价格上也没有15亿。
不仅还价，而且还的挺狠。
温晓光没有立即响应就是这个原因。
德胜是a股上市企业，很早以前就是从山冬纺织厂改制过来的，股份化的改革很成功，一股是一股，列的很清楚。
但是温晓光要这个玩意儿干嘛使。
黎文博聪明呢，他说：“以后德胜的业绩好了，它的股价会涨的。”
欺负我不懂a股是么？
那玩意儿是有规律可循的？
谁炒谁死。
“我要那么多钱，不是为了物质享受，我有其他的投资意向，”
“那你就把德胜当做投资选择之一就好了嘛。”
温晓光心说，你说的轻巧，我选的行业资金回报率不知道比这个卖衣服的高到哪里去了，我持有一些苹果或者亚马逊的股票多么好呢？
砰砰砰！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
温晓光喊了一声，付与萱进来了。
不久之后，刘以琦、陈北、任知婕也都来了。
人人都听说有这个消息。
普通员工都不觉得优客会被收购，毕竟创业如此成功，继续搞下去前途无量啊。
“都来了，都很关心？”
大家从优客的成长中分享了很多从别处无法满足的自信、成就与希望，有感情了，当然关心。
但这里的大部分人对服装的态度也就那么回事，只不过是温晓光选了这一行，所以稀里糊涂的搞。
只有任知婕不同，她也是最想知道答案，“温总，那个是真的么？”
作为平时很亲密的工作伙伴。
温晓光也没有特别隐瞒，“它的报价我不是很满意，所以优客还没被卖。”
任知婕还要说什么。
温晓光则继续提醒，“关于这件事的任何消息，只在我们这几个人里面说，不允许对外透露，也不允许在公司内部传，知道吗？”
众人全都点头。
“文博，你去主持日常事务，给出抽检结果的回应。”
“好。”
“其他的几位，就你们关心的问题，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说起来都会有意外，形势大好的时候，谁会想到出这么一回事？
但在和刘以琦及陈北眼神的对视的时候，他都收到了支持，前者是跟定了他，后者则略有耳闻他对移动互联网的野心。
至于付与萱，她最后走，还留下一句话说：“我进公司的时候，你说给我介绍对象来着，马上都要走了，我咋还是单身？”
温晓光：“……”
这恨嫁女，一天想88次结婚。
待人都走后，他也保持安静。
有一点问题，还价他可以理解。
但忽然间公开收购的意图，他不是很理解。
为什么不等我们谈了个结果再公布呢？
而且他也不会主动去回应，讨价还价的过程里，谁主动，谁就输了。
另一边。
孙茂继的行为其实是两方妥协的后果。
支持者认为可以借助优客的名气，那么就公开出来瞧瞧是不是会有这个效果。
然而……
“优客那边还是没有反应。”
已经两个小时了。
公开的、私下的，都没有尝试要联系德胜。
孙茂继在脑海里回忆了对那个年轻人的概念，“你们没有和他真正接触过，老董呢是完全看不上优客也看不上这个人，小方呢则太过忽视温晓光，实际上，他是个思维逻辑很清晰，同时也坚持自己底线的人。”
“所以其实答案很清楚，他不同意这个方式。”
“……他真的有诚意吗？”小方这个年轻人，强烈支持后，现在遭遇了困境。
“诚意是有的，是价格问题。”孙茂继倒还稳得住，他只是想测试一下反应。
老人家说：“这个价格还是问题？那他有些过分了吧？”
孙茂继心想算了，你们毕竟没接触过，还是我来下决心吧。
他在等，等着看舆论效果。
温晓光也在等。
好嘛，两个年轻人玩起了耐心游戏。
但急坏了其他人。
田若冰打不通他的电话，直接本人到公司里来了，这个女人再急，还是优雅的，也不是来质问。
“坐吧，我知道，你想知道我的态度。”
实际上也该如此，因为她也是股东，公司这样子的变动，本该就通知所有的股东。
“那孙茂继开的什么价呢？”她轻启嘴唇温柔问道。
“12亿美元。”
“12亿美元？那你不介意和我们也谈谈谈吧？价高者得？”
温晓光想到自己大概是没说全。
“12亿美元只是我的那部分，不是全部。”
田若冰微微睁大了些眼睛。
“一半？”
“嗯。”
“……倒是符合孙茂继的性格。”
他们之间认识程度有多深就不是温晓光关心的事了，他讲道：“所以你也好，李总也好，都不必太忧心，将来优客变好了，你们收益一点儿不会少的。”
“不一样的。”田若冰摇头，薄薄的嘴唇轻启，“投资这个东西很看人，因为做生意就看人，厉害的人，即使情势不利于他，也总能慢慢调整回来，而不对的人，一手好牌也能打的稀烂。”
温晓光顿了顿，你还别说，聪明人是不太好忽悠。
“嗯……所以你不同意？”
“当然不同意，我不信任新派来的人会比你领导优客更好，”
感谢金主的认同。
田若冰想了想，“不过我之前就知道你的打算了，既然执意如此，那么我也参加竞购好了。”
她是有这个意向的，温晓光了解。
“你的实力……”
这话怎么说出口。
田若冰有些小小的气愤，“我的实力超过你的想象！”
温晓光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这就是答案：我表示怀疑。
“你等着吧！”
女人起身潇洒而去。
……
……
在外头，经过一个五一小长假，国民们都已经了解了优客与凡客之争了，各大城市街头、商业中心、杂志、电视网络广告也都是优客和凡客代言人的身影。
但一周前的举报已经渐渐没了话题性，舆论就是这样，人们很快就没兴趣了，热的快，凉的也快。
但对于公司来说，宣传的目的已经达到。
现在人们更加感兴趣的是，温晓光这个人，19岁，1991年出生，小地方来的，没有什么背景，却忽然有如此成就。
刘以琦的综艺节目也终于放了出来，公众正透过各个渠道去了解这位90后的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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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理智而强硬
何雅婷闲在家里看了一眼刘以琦的综艺节目，她不追星，也对综艺没兴趣，但据说和优客有关，于是起了兴趣看看。
就是简单的聊天形式，刘以琦站在中间，主持人分列两边，还有另外一个嘉宾，说是空姐，被选出来也是因为颜值。
前半部分聊那位空姐，后面开始聊刘以琦。
“接下来这一位就厉害了，”主持人开始尬吹，但人家不管尬不尬，反正就要吹，“以琦，给大家打个招呼。”
“观众朋友们好，我是刘以琦，是优客良品的员工。”
主持人问：“具体担任什么职务？”
刘以琦回答说：“嗯……其实我算是公司里比较特殊的人，因为什么都不会，所以就哪里缺人就找我。”
“这就是你亲自拍广告的原因吗？”
“对。”
哈哈哈！
“好实诚。”主持人夸张道，“你难道都不会说因为自己很美嘛？”
初次上电视，刘以琦还是有些没放开，不过她并不怯场，只是不熟悉这里的那一套。
不过主持人稍微带一带也就好了。
当她解释起自己为什么会是这种角色的时候，说：“我是公司最初成立的时候那一批人，当时是晓光带着我们一起，一共才4个人、5个人这样子。”
“怎么人数还不确定？到底四个还五个？另外一个人做了什么就这么被忘记了吗？”
哈哈。
因为温晓晓。
刘以琦也笑了一下，解释道：“第一次开会有5个，晓光还有一个姐姐，后来她不跟我们一起了，就4个人。”
“我其实是运气好，混进去了，现在再叫我去应聘，投简历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本来是做美工的，后来公司扩张的很快，通常都是哪里需要我，我做什么，像大家很熟悉的韩寒啊，郑爽啊，他们代言优客，都是我去谈的。”
这么一说出来，好些人惊呼，主持人也配合出演。
“哇，好厉害，当时谈了多少钱？”
因为是综艺，所以都是很不正经的在说话，像是这个问题在综艺里就可以随便问。
当然刘以琦也可以开玩笑的讲：“这我不能说。”
另外一位女主持人则耍宝，故意搞笑来的，“刘总，你们现在还缺代言人吗？”
说着还摆了个性感的pose。
刘以琦也是不拆台，“需要，别人都不要，就需要你这样的美女！”
太会说话了。
“我其实不是为了钱，我是感觉有曝光机会，哈哈。”
男主持人接话，“对，现在到处都是你们的广告，哎哟，那个海报美的呀。”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们现在明白了你说的哪里需要去哪里的感觉了。”
刘以琦渐渐习惯了后也开玩笑，“差不多吧，本来我以为我可以当花瓶的，结果没想到天天干活累到死。”
“我觉得这还是有能力吧。”
“也是被逼到那个份上，没办法，那个时候就缺那么一个人，只能上了。”
……
众人三言两语夸赞一番，又说：“最近有个那事件，你的老板也露面了，他是真刷新我们的认识了，你俩……”
话到此处，他闭着嘴，睁大眼睛。
大家都懂。
“没有。”
“我都还没有说，您这就否认了。”主持人一得意。
弄得刘以琦自己都笑起来，“不是，我自己也看到网上的那些说法，不过真的是没有。”
因为不是艺人，也就不再过多追问。
有人主动圆场，“我觉得是因为很忙，都没有时间。而且创业其实真的蛮难的，你所有的心思可能都会在工作上。”
刘以琦频频点头，“是，我也一直觉得我运气很好，所以才要更努力。”
“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们是老乡，而且住一个小区，08年认识的，那时候他还不是现在的老总，还在读高二吧，”
“这就是命啊。”
“可他09年就上的大学啊？”
“对，”这是另外一侧更为年轻的主持人说的，刘以琦转过头面对她，“晓光是高二就参加高考然后考上的。”
这么一说，人们才觉得，难怪难怪，这世界上真的有那种很聪明的人。
这细节，公司内部的很多员工都不知道。
“太厉害了吧。”
就是很特别，所以人们才对这个人非常有兴趣。
与此同时，孙茂继等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清晨。
果然有关于收购的报道，并且大量提及德胜集团。
小方搬着电脑过来的，“这几天全国都很关注这个人，我们提出收购之后，就有媒体给出优客的估值，以此来估算温晓光的个人身价，配合他19岁的年纪，惊爆眼球，吸引点击量。其实重点不在我们，但不可避免的会增加我们的曝光率。”
“重点可以是我们，”孙茂继摸着下巴，出了一招，“找枪手写一下全面介绍一下德胜集团，预测收购成功的可能性，这个可能性也就是温晓光获得巨额身价的可能性。”
“孙董考虑周到。”
孙茂继的耐心还在，温晓光的耐心也还有。
“只是我听说田若冰也在接触他，”
小方一愣，“田若冰不是已经投资了吗？她怎么会有兴趣？”
“有兴趣是可以理解的，我并不担心她，如果她可以和温晓光达成共识，早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既然拖到了现在，那就说明肯定是在价格上没谈拢。”
“为什么是价格？”小方问。
孙茂继也是推测，“过去那么多个小时，我大概是想明白了，温晓光对于优客不像一般人对于自己的公司那样，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他应该只是想要套现离场，所以田若冰和他只能是价格谈不拢。”
小方佩服自己的老板，许多事给他时间，总能理出一些头绪出来。
“唯一比较麻烦的……”
“孙董担心什么？”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优客是最近一下子爆发出来，它的估值猛增或许会让田若冰改变主意……”
他并不知道那边究竟会给温晓光一个什么价钱。
从性格上来说，经历那么多次收购，孙茂继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舍不得资金而错失机会的人了，该下注时绝不手软，魄力十足，理智而强硬。
曾经就有一次收购意大利的品牌，1.2亿欧元的时候他觉得贵，没敢再提高报价，后来没有找到合适的替代者，剩下的则都是没有意愿去卖，而等他再回过头来时那群西方白皮做生意贼狠，直接开价2亿欧元，一个犹豫，损失8千万。
谁都会犯错误，但优秀的人不允许自己犯同样的错误。
“小方，重新拟邮件，邮件改为私发，提高报价，增加现金比重到8亿美元，免得被人截了胡。”
“好的，孙董。”
他是支持的，所以对这个决定毫无异议，这就叫志在必得。
第298章 回校
新的报价放在温晓光的案头，然后被他按了下去。
还不到位，2010年的垂直电商不是这个价，实在不行他就再做几个月，再不行做完2010年，一整年完整的数据报表出来看谁还有话说，反正不是这个价。
他也依然不会去联系孙茂继。
不着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这么重大的事情哪儿会这么轻易的完成，太简单了反而让人觉得里面有坑。
而且，他特么得去上学了，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他在中海大学工商管理专业读大一，全校师生也都等着开学，他老是逃课这就难办了。
其实最难办的是马飞，他搞了个乌托邦，最想住的人大概是住不进来了，不然得加派多少保镖才能保证安全。
劳动节长假的最后一个晚上，温晓光被皇甫带到这个地方去。
皇甫说：“马飞装饰的速度压根赶不上你起飞的速度，那么多钱砸下去，我想他该心疼了。”
“不会的，他心疼什么都不会心疼钱。”
要不然就是有辱富二代。
马飞也不知道啥叫心疼，之前谈好好的女朋友还分手了呢，就在他身处北金时。
但无所谓，马飞好像能分泌点什么东西化解疼痛，简称马化疼。
“你说我明天去上课……现在学校里什么氛围？”温晓光首次要面对曝光后的麻烦。
“试试看呗，”皇甫安慰道，“或者你要不要和学校提一句。”
“我告诉陈老师吧，学校就不要提了。”
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往后好些成名的人去电影学院念书，也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事。
然而温晓光显然错估了富豪和艺人的区别。
为了隐蔽，他还戴了鸭舌帽到教学楼，丁守中正在教室门口和人谈着什么，一眼瞧见了他。
老爷子是特别注意今天他会不会来的。
温晓光见了这老教授，本来是从后门可以进，还特地走到前门去打招呼，身后则是一些认出来的同学们的目光与指指点点。
“丁老师。”
“哎，你来上课了。”丁院长握了手之后才觉得不对劲，
咦？学生打招呼，我干嘛握手？
“喔？这就是那个温晓光吧？”丁老师旁边的是个相对年轻些的教师，四十多岁的样子，显得有些惊奇。
温晓光摘下帽子也和这位老师握了握手，
“外语学院的尤老师。”
温晓光来了这个消息很快在两个对门的教室里传开来，不少同学都跑出来，有的甚至还开始拍照。
这让温晓光有些哭笑不得，“我应该不会打扰到正常授课吧？”
丁守中面带笑容，四周看了看，开玩笑道：“我还真没教过名气那么大的学生。”
眼看上课时间近了，尤老师也回过头把所有人撵回去。
丁守中则和温晓光一起慢慢走近教室。
“上次咱们讨论的文章我已经写好了。”
就是建议趁着金融危机下西方疲弱，多购、多买的建议，往后十年国内各个方面都有一定程度的爆发其实就跟这几年买了不少好技术有关，换句话说，如果现在做的准备越多，到时候的困难就越少。
“反响怎么样？”
丁院长摇头，“一些知识分子反对声音挺大的，我也只是很外围的智库，接触不到核心圈，但据我观察，领导人的态度应该没有受这些知识分子的忽悠。”
公知嘛，被洗脑的一群人。
这个想法，真要说起来，德胜也算其中一部分，说明温晓光并非慧眼独具的唯一聪明人，他自己也不这么认为，实际上应该还是有狠人在出谋划策。
丁院长则很开心，作为学者他也算提出一些具有特点的论调。
对于搞学术的人来说，这就叫创新。
两人在前门处，相互谈论的很火热，
落在其他同学的眼里，只觉得温晓光和院长谈笑风生，当真是不一样。
……
“上课应该还是没问题，这你不必担心，学校方面还在尽量安排你好的老师。”丁院长安抚着他，“至于引人注目，你应该也快习惯了吧？”
不习惯也得习惯了。
“少些记者就可以。”
就现在的中大校园里肯定有记者。
低调点好，高调的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在去死的路上。万一一狂，说出什么我自己挣的钱，想投哪里投哪里就不好看了。
丁守中也表示没问题，校门口加强些管制就好了。
国内的大学校园也不是没有先例，像是有些校园就是旅游景点，不是本校师生就是不能随便进，一点儿问题没有。
上课时，他还是和皇甫与马飞坐在一起。学生还是相对单纯，即使有心搞些人情、攀些关系，但他们没那个手段，就像太监逛后宫硬气不起来啊！
走在校园里，以前要联系方式的会多一些，但现在忽然也减少了，当然拍照、议论总是少不了，好在那些也都离他比较远。
马飞还说二食堂二楼开了个新窗口，搞麻辣烫的，有味，下饭。
于是三人一起去排队，搞的这里有些混乱。
好多人新奇的看着他，相互传递说是‘温晓光来学校了’。
马飞跟神经病一样和好多看过来的小妹妹打招呼，“哎，你说我这分手还真是时候，以后我就用温晓光室友这个幌子，再找个女朋友应该不难哈？”
温晓光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马飞还在继续，“我也能理解他们，这么大富豪跟我们吃麻辣烫，多新鲜。”
“不是你说好吃的吗？”皇甫人晕了。
“麻辣烫挺好的，我喜欢。”温晓光不想让自己显出某种所谓的雅，他以前讨厌有了钱就乱装比的人，自己当然不会成为那样。
好些爱作的人，忽然得富，好像不喝咖啡、不吃西餐就显不出他的优雅了，可是捧着星巴克的时候知不知道那是最难喝的咖啡，坐在麦当劳里知不知道那就相当于国内的沙县小吃。
麻辣烫咋了，以前吃的好好的，以后也能吃。
有些麻烦的是，大学里中午用餐的人比较集中，这一排队其实位置就没有了。
温晓光端着盘子绕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带着人流也不停移动。
电子设备先进了以后拍照录视频的都有，其实好多人也不一定是喜欢他，就是拍一下，然后发给朋友装逼。
他对着离的近的一群人开玩笑说：“你们不吃饭么？拍这个扛饿？”
嘈嘈杂杂，哄哄笑笑，只听有人还喊‘不饿，不饿’。
马飞臭不要脸，“你们给我也拍一张怎么样？我和他来张合影。”
待找到位置坐下来，温晓光也不理他们了，自己吃自己的。
“难受吗？”皇甫问。
“我还好，无所谓。”
马飞是很享受。
但皇甫疯了，“我很难受。”
吃着吃着有更难受的事情来了，因为终于有大胆的孩子跑过来弯腰在温晓光旁边说：“不好意思，可以拍个合影吗？”
“和我？”温晓光有些不敢相信，笑了起来，“我又不是人气偶像。”
姑娘紧张的不轻。
他也不难为人家，“来吧，我看哪里？”
对面已经有她的同学准备好了，竖起手机就是一张。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这顿饭是吃的稀碎。
随后这些照片就开始往外传递，大富豪回到校园，吃着麻辣烫，平易近人给合影的新闻也很快就出来，接地气的性格和行为为他赢得不少好评。
这些东西也在压迫着孙茂继，越来越多的人会因为温晓光的个人魅力而光顾优客，正如他妹妹所说，时间久了，优客的弱点就会变成温晓光。
第299章 去中海
北金。
丁莹正式向李科阳提交了她的辞职信，在此之前，温晓光其实已经和李科阳说过了。
老李已经是职场的老人了，这虽然不是让他觉得高兴的喜事，但大体上也不会把他的心情搞的坏到哪里去。
有一些领导爱和这样亲密的人搞些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但他没有，不是他异常正直，而是丁莹并没有漂亮到叫人违背道德的程度。
而且年岁相差许多，渐渐的大多只剩工作上的来往，丁莹的工作能力强，他也就留下了这个人。
李科阳呢，没有一般中年油腻男对女下属猥琐的坏毛病，丁莹也渐渐开始对这份工作感到满意。
相得益彰时，忽然听到这样一个消息，使得李科阳既感意外，仔细一想又觉得合理。
他摘下自己的防蓝光眼镜，略微有些懵，既然笑出来，“你还是决定辞职？”
“嗯，”姑娘认真的点头，退后一步鞠躬，“两年半的时候多谢您的信任与提点。”
“晓光已经和我说了，我一直在等，也就这几天我在想，你在我这边……快三年了，早知道应该提拔你的，你是个工作很努力的人。”
“您也是个很负责任、很正直、愿意为下属考虑的好领导。我进职场的最初几年可以遇见您，我觉得很幸运。”
好聚好散，最后的时候李科阳听到这样的话还是觉得高兴的。
“晓光要你去做什么？”
这并非什么机密。
丁莹答道：“他对电影比较有热情，想要成立一个电影投资公司。”
联系到最近德胜的事，李科阳这才明白温晓光的心思在变了，不然投资电影的钱从哪儿来呢。
“我……最后有一个疑问要问，你老实回答我。”
“您问。”
李科阳比较在意这一点，“温晓光有意向出售优客，这一点，你事先知道不知道？”
很多时候，长期相处的信任感只因一件事就没了。
“不知道。”丁莹毫不犹豫的摇头。
“在我不知道、不允许的时候，有没有和他透露过不该说的？”
“绝对没有、”
看着她的眼睛，李科阳确认了这个答案。
“多谢。”他把辞职信拿过来，“帮我做最后一件事，重新招聘的信息我已经发布了，应该这两天就会面试，等人来了之后，交接一下工作再正式离职。”
“是，李总。”
眼下再听她这样叫李总，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那我去忙了。”丁莹试探着，准备出去。
“等一下，”老李微笑了一下，“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其实我并不是觉得这份工作不好，我这几年在您的手底下参与了那么多的analyst program，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都有，运营公司的理论及理论顾不到的现实我都学习到了很多，所以只是因为想要自己试一试，而且这是一个机会。”
“你可以胜任，与那些进步相比，现在的你与刚进来的时候最大的差距其实在于职业素养、与人打交道的能力，我记得你是个脾气不算很好的女生……”
丁莹低头，不可置否。
“你克服了你的情绪，这个过程不容易，尤其对于女生来说更显残忍，但在北金，在以后，你会活的更好的。”
李科阳也不问她关于温晓光的事。
其实对于他们这个行业来说，这种投资谈着谈着把人都谈折进去的也是存在的一种现象，最为著名的不就是蔡崇新么。
……
……
不久后，李科阳南下亲自面见温晓光。
德胜意图收购优客，这不是小事，后面还跟随一个田若冰，突然间他手里最优质的项目出现不可预估的重大变故，这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
其实他有些搞不懂田若冰，因为她在投资界的声音不多，对于她的了解也就不是很深，虽然知道aurora在时尚女装方面很火，也知道她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背景。
但谁能想到她竟有实力同德胜竞价。
孙茂继给了8亿美元加上4亿美元价值的股票，而田若冰则报价12亿美元，并以现金支付。
这里面有些不同寻常。
“孙董，田若冰这是什么意思？”
办公室里，他摸了摸鼻子，觉得奇怪，对下属说：“温晓光的背景应当是很简单的大学生创业是吧？”
“是。”
“那他为什么会和田若冰有私人交情呢？”
下属不是很明白的意思。
“这样的竞价要么就是恶心我，要么就是替温晓光抬价，她的格局不像是做这种小儿科事情的人，而且我们虽是竞争对手，却并没有私仇，即使有，她可以寻找其他任何机会恶心我，所以她应该是在帮温晓光，可要说帮……她也确实具有需要优客的意愿与实力……啧，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麻烦。”
最后这两个字他皱着眉头说出来。
“意愿或许真的有，但实力有么？留香人间拿得出那么多资金？从2009年上半年开始，它们的状况急转直下，家族内斗严重，那可是12亿美元啊。”
孙茂继略有严厉的看了他一眼，“万一拿的出呢？”
下属闷声，不敢说话。
与德胜不同，那是一家已经运营了二十多年的老牌企业，稍微晃两下，损失了一些，但在市场上成名已久，虽说因为公司混乱出了些事，但多数消费者还是认的。
“你再想想，田若冰很少投资网站，回溯起来，她持股优客应该也不是纯粹的商业行为，而是有意支持温晓光的发展。”
“孙董……您会不会是想多了？既然如此，那温晓光还犹豫什么，直接和田若冰合作不就完事了吗？”
不知道。
孙茂继还真是感觉到了麻烦。
但他的性格也是喜欢挑战，之前哪一桩收购不是困难重重，又不是买菜。
“公司已经定了这个战略就不能轻易更改，拓宽国内市场对于接下来的国际战略很重要，这一步走不好，后面几年的布局都比较悬。”
沉吟一声，他想着至少之前的论调是对的，收购优客的资金很快就能通过暴涨的流量再收回来，资金压力在可承受范围内。
“帮我订一张去中海的机票。”
至少要过去搞清楚，为什么田若冰要帮助温晓光，不然他就属于冤大头，被人敲了竹杠。另外，即使最后真的输了，他也想知道自己输在了哪儿。
他亲自去，气势很盛，权限最高，娘希匹，温晓光不过也就是开口15亿美元，说来说去就是个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