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这世界没变过
所以回到那个问题，类似优客和凡客这样的企业，值这么多钱吗？
答案是肯定的，只不过目前来看，凡客的估值更高，因为它的销售数据全面领先。
后来人往前分析当然会说，啊，那个时候陈年采取的激进策略是不对的，是完全的赌博，但没有那么多洞穿未来的人，现在来看，它的各项数据更好，自然就能要价更高。
生死未定之前，谁也不敢说谁就一定好，尤其商业现象更加纷繁复杂，也许分析起来优客更健康，但说不准一个决策失误，一夜之间全没了。
正是因为这种巨大的不确定，使得田若冰即使信任温晓光个人，也不会溢价那么多就达成协议，这不是做生意，这是过家家。
倒是田若冰还未想过，温晓光还存了这种想法。
“上次，我说有个人会代表我联系你，他找你了吗？”
温晓光一迷，“谁？没人啊。”
“小混蛋，又跑去玩！”田若冰眉毛一竖，随后换上笑脸，“没事，我就问问。”
“好吧，”温晓光心想最好别来，现在到处都有人找我，一天恨不得有48小时。
尤其是这几天。
5月1号到的很快，优客内部的空气像是被人用温火小煮一般，越来越粘稠，也越来越热烈，压抑着的热烈……还有清晰可闻的紧张。
相关的新品宣传其实已经开始了，网站上列出了倒计时，离开始时间还有62个小时。
这只能算其中一细节，实际上更大规模的宣传随着那一支广告而走。
磁性的嗓音配合time will tell的激荡音乐，在各个电视台和网络视频平台获得播放。
皇甫曾以为温晓光至少在这上面花了3000万人民币，实际上错了，本次营销费用绝对超过5000万，全方位覆盖包括电视、微博、网络、线下广告等等。
并且与上一次主动带起‘优客体’的策略一样，这一次温晓光动用了更多水军，拟了更多‘我为自己代言’的搞笑段子，p出各种各样的搞笑图，为的就是带起这一波热潮。
比如说：你只看到我的吟荡，却没能发现我的纯洁；我有我的风骚，你有你的荡漾；你否定我的打油诗，我继续我的孤傲。你可以轻视我们的年轻，我们会证明这是谁的时代，**是注定孤独的旅行，路上少不了呻吟和哭闹，但那又怎样，哪怕遍体鳞伤，也要淫的漂亮！我是优客，我为凡客代言。
最后并没有写错，而是一种‘讽刺’精神，就像我是三星，我为苹果代言一样。
广告播放之后其实会有各种各样的结果分析，以及网站自身检测到的流量涨幅情况。
全公司像一个高速转动的机器。
在公司之外的网络，当你一搜优客广告女主角，那么刘以琦的词条就会出来。
她没有显赫出身却身居高位，年纪轻轻又如此美丽，一时间也将广告的关注度推向热潮。
发酵，都在发酵……
这一回他们的资金实力更加充裕，当温晓光从家里出来到市中心的shopping mall购物，一块一块的玻璃后面都是刘以琦我为自己代言的海报图。
这种感觉其实很奇妙，
夜火弥漫，车水马龙，shopping mall的灯光把广场照亮如白昼，到处矗立的品牌广告牌交相辉映，kfc的大叔能被人们一眼看出，江诗丹顿几个字也并不灰暗，人流在商场外疏散向四方，而他们身边就是优客，走到公交站台也是优客，下地铁同样是优客。
所以奇妙在于，你会看到自己公司的广告，这很好玩，就是他妈有些费钱。
温晓光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纪念。
忽然间有一陌生电话进来，他拿起来听，“喂，你好，我是温晓光。”
“你好，你好，我是……算了，你不认识我，我是田总介绍过来的。”
是一个很跳脱的男性声音。
“奥……我听她说了。”
那边声音说：“你在哪儿？方便的话，我现在找你去。”
温晓光给他说了地址。
田若冰介绍新朋友给他认识，他是一点都不拒绝的。
上次好像隐约见到过一次，不过印象不深，只记得很年轻。
大概是他也在市中心，所以来的很快。
温晓光买完东西，在星巴克等他。
的确是年纪不大，头发染了淡黄还定型，皮肤白白的，有些瘦弱。
比他会打扮，但肯定没他帅，嗯。
“你好，”
青年和他握了握手，一点儿都不见生，“你好你好，其实我早就想找你来着，这不最近有点儿事耽误了。”
温晓光微微而笑，他可知道田若冰说过什么，“没关系，来的不晚，请问你贵姓？”
“我姓文。”
温晓光握着咖啡杯的食指微微一抖，“文？”
“嗯，不过你叫我幻羽吧，我不喜欢我那个名字，太难听就不告诉你了。”
“再难听……”他翘着二郎腿，“再难听，那也是自己的名字吧？”
这小子思路大概和他不在一个频道，“坐在这里是不是太无聊了，我们去玩点儿其他的，你有时间吧？”
“我还不知道，田总叫你找我干什么呢、”
“嗯……其实你肯定觉得我没个正行，所以没什么大事，任个董事什么的。”
董事不是大事，这装的可以，温晓光掩饰笑了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风格，我倒没觉得你没正行，只是更活泼而已。”
“哎？你很会讲话喔，哈哈，有些人觉得我笨，实际上可能并不是那样的。”
温晓光心想那可不一定，哪个笨蛋觉得自己是笨蛋呀，万一这就是个超级无敌大笨蛋呢，即使不笨，也肯定聪明不到哪儿去。
“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的话，我们下次再会，电话号码我备注了，文先生。”
“啊？这就走了？”他整个一愣。
不是没事么，但温晓光还是想知道一点，“对了，你叫文什么？”
“这不能回答。”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了，田若冰一句话你说来就来，还不是被她管着？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找个借口说你这个董事在优客胡乱搞事，严重干扰我的工作，要求她换人。”
文姓小伙满脸问号，“你以为我怕她？？太可笑了吧！”
温晓光也不说话，就这么看他。
五秒钟之后，他破功，“好吧，我告诉你，我叫文留棋。”
“叫什么？”他不得不再问一遍。
“文留棋。”
温晓光脑子闪过很多个想法。
第271章 我还是希望辉煌多一些
那些想法里，最多的是觉得时间很近了。
出了商场，他开车到路口，随后回了学校，马飞说把装饰的图纸弄出来了，给他们几个都瞧瞧。
他是没什么审美的，除了对女人，不对，对女人那是本能。
既然没有审美就没有意见，随便搞吧，出来往回开的时候在红绿灯路口的行人道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付与萱。
她身边还站着一三十多岁的男士，两人在斑马线旁挥手告别。
温晓光细细看了看，觉得有趣，付与萱表情不像在公司那般正经，反而是有些笑，尬笑。
他慢慢把车开过去，然后啪的按了一下喇叭。
呜呜！
付与萱给吓了一大跳，哆嗦的差点扭到腰，车窗慢慢落下来，温晓光带着坏笑，“干啥呢，我的付大经理。”
“没，没干什么。”付与萱理了理额前的头发，一本正经。
“相亲呢吧？”他淡淡笑着，看得付与萱很不好意思。在公司里，这毕竟算是老板来的。
“理解，理解万岁。”她扶着车窗，一切都是泪啊。
之前据说陈北给她介绍了一个，因为褚秋晨可不是好糊弄的人，自从听说他还送人家回去，那就不是小事。
要说理解，当然是理解的。
“结束了吗？结束了就赶紧上车，这不让停车。”温晓光看着那人的背影，有些远了，只觉得有些微胖。
上了一些年纪还能保持体型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所以那应该是个一般人。
付与萱也特意打扮了一番，抹了点口红。
“你从学校出来的？”
“嗯，刚刚见了室友。”温晓光启动车子，并问道：“我看你最近情绪好起来了呀，因为相到好的了？”
“哪儿啊，”付与萱无奈笑道：“我情绪好是因为我爸妈和我主动和好了，因为上一个人闹了点矛盾，我出国去了，最近听说我回来，他们也不提那些了，我爸找我谈话说毕竟还是一家人了。”
车窗外的风景在后退，温晓光道：“可你这语气听着不像完全的开心啊。”
“对啊，因为我妈又开始催婚了，”付与萱沉吟了一下，然后捂了我捂脑袋，“我觉得女人真的不能到三十以后还不结婚，那时候不管你有钱没钱，整个生活状态就很难让你觉得一切很对。”
顿了一下又说：“但是我肯定不会影响到工作的，温总你放心。”
创业团队的私人交情会好于一个已经成规模的大公司的高管团队，那些不互相斗就算好的了。
所以私人的事情聊起来也完全没有问题，甚至于还会相互帮助。
“那这个怎么样？”
付与萱脸色有些艰难，“人很好，是个医生，陈经理给我找的，就是吧……”
“怎么了呢？”温晓光问。
“感觉还是不对。”
“哪里不对？”
“他牵我的手，我都觉得难受，更别说别的了。”
温晓光斜眼瞧了一下她，“你会孤独终老的。”
付与萱：“……”
“你才孤独终老呢。”
“我有对象。”
“什么？！”付与萱感觉到了暴击。
看了一会儿她觉得方向不对，“这是往哪儿开呢？”
“我约了黎文博，我想喝两杯，遇见你就算你倒霉吧。”
温晓光长舒一口气，他确实想和两杯。
“不是，我不喝酒。”
“那正好，一会儿开车送我回来。”
就是最早见黎文博的地方，一个叫顺子的哑巴，是个日本女孩子，小院子很偏僻，假山流水，也很文雅。
到这里来的时候只有一对很老的夫妇相对而坐，顺子大概是记得温晓光，很认真的弯腰鞠了一躬，然后邀请他就坐。
因为是哑巴所以也没法交流，只能要什么指给她看就行，温晓光要了清酒，清酒15度左右，可口甜美，但过量饮酒的话也会醉。
“遇上不顺心的事了？”付与萱轻声问。
温晓光笑着摇头，“事情多，压力大而已。”
黎文博在不久后也到了，他还先和顺子交流了一下才坐过来。
“刘经理今天在路上被拍了。”
他们两人双双问：“什么时候？”
“下午，不过没什么坏事，是网上的人在找她，有人说她是继‘益达女孩’之后的‘优客女孩’、”
所谓益达女孩就是郭碧婷，当年那一支益达口香糖的广告让很多人记住了那张脸。
即使你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等到后来她出现在荧幕上的时候你也会一下子认出，啊，原来当时那个广告就是她拍的。
长相，也是一种天赋。
“从各方面来看，我们的广告引起的讨论度很高，台词和刘经理都是讨论热点之一，几乎是要再复制一次上一次营销成功的势头，过去有些老朋友好多都来问我是哪一家广告公司策划的。”
黎文博看着端坐在眼前这个擒着酒杯的少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起来，这在你预料之中？”
“运气好吧。”
李文博说：“命是失败者的借口，运是成功者的谦词。”
“我大概知道会成功，但有多成功不确定，其实关键不在于台词和演员，关键在于情感共鸣，年轻人的情感共鸣。”
“希望这一次可以一举超过凡客。”黎文博最近心心念念都是工作。
温晓光也是如此，“互联网时代，是有这种可能性的，一切都太快，几个月之前我还说要利用凡客所创造的资本对我们的信心，几个月之后他都无法忽视我们的存在了，不过我还是不希望它会倒下，当然，如果我们是第一的话会更美妙。”
付与萱人傻了，“所以，那么晚拉我过来参加你们的会议的吗？”
温晓光和黎文博都一笑，“好了好了，明天再说。”
这之后黎文博开始喝起酒来了，温晓光只是随意沾两口，这家伙黎文博比他还狠，喝酒跟喝水一样，真让人担心他一会儿因为思念亡妻而哭出来。
“与萱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也不喝酒？”黎文博问，
温晓光拦着，“她要是喝了，谁给我们送回去，你也少喝点，跟我的节奏走，酒不要钱啊？”
付与萱被感染了，“一会儿叫代架吧，我也要喝一点。”
这女人也是喝酒很狠的，温晓光捂着脑袋，敲，狠狠敲了两下，我是不是有毛病？找着两个没了另一半的酒鬼喝酒？
不过等他两杯下肚，也觉得喝着聊着挺好的。
黎文博喜滋滋，他在笑，“这段时间慕文懂事了很多，为这个事我就得和晓光你碰两杯，你到底和她说什么了？”
“我让他看了看你的工作状态，告诉她，富二代挥霍的是父母的钱，但你在挥霍父母的命。”
老男人给他说的有些沉默。
“你希望你女儿将来是个怎样的人？”付与萱问道。
“我看过汪国真先生说，人如果要活的随意一些，那就得接受平凡多一些，如果想活得辉煌一些，那就得痛苦多一些，如果要活的长久些，那就得简单多一些。我以前还不明白，现在明白了，所以我希望她能平凡、简单一些。”
温晓光毫不犹豫的说：“是我，我还是希望辉煌多一些。”
“为什么？”
“因为无能，是人生很多不幸的源头。”
付与萱：“难道结不了婚……也是吗？”
温晓光：“……”
第272章 商场如战场(二合一章节)
（最近会发4千到5千字大章，基本上和原来更新量相同，一起码出来可以治治我的拖延症）
顺子在期间为他们准备了一份特色食物，端了个木色的小盘子送上来，她比了些手势。
黎文博翻译，“顺子说这是送给我们的礼物，是她从小就特别爱吃的御手洗团子，希望你们两位可以尝一尝。”
付与萱提起酒壶为两人都倒上酒。
那边继续翻译：“御手洗团子是将糯米团搓圆做成的丸子以竹签串在一起，稍微烤过之后，现在淋上砂糖酱油的酱汁就可以吃了，是非常好吃的甜点。两位，试试？”
顺子看起来还不到一米六，牙齿不是很整齐，但笑的很真诚，笑容很有感染力。
“帮我谢谢她。”温晓光说道。
黎文博还有手语这本事，他以前倒是解释过，因为妹妹从树上摔下来后天哑巴了，为了交流才慢慢会的。
他比划给顺子看，顺子则比了个手势。
温晓光看不懂。
黎文博说：“顺子说不客气，并希望你下次再来，她还说你的笑容很帅气，问你为什么不去当演员。”
温晓光哈哈一笑，“因为没有当老板挣的多。”
这是个开玩笑的答案，顺子只聊了这么两句就离开，没有再打扰他们，其实也说不上打扰，她有很纯净的笑容，一尘不染，难怪黎文博会喜欢来，这儿的确会让人觉得逃离了喧嚣的城市。
“如果你不当老板，你不搞财务，你们最想干什么？”
付与萱闷了一口酒，“我还有说的价值吗，已经晚了，晓光还有大量的选择机会。”
“不不不，”黎文博轻缓的摇头，“当你意识到一件事情已经很晚了，注意，你开始意识到了，那么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恰恰是最早的时候。”
“那就教师吧。因为容易结婚。”
温晓光和黎文博噗嗤而笑，“结婚和职业无关，和人有关。”
温晓光不能容易他这个五十岁人的老观点，“婚姻绝对和职业有关，你当你们那个年代，媒婆说一下，差不多就结啊？”
“与萱到底向往婚姻的什么？”
“一方面是社会和家里的压力，一方面我自己也想，其实我不是多么想要活成精英的人，我是个过日子的小女人，一个普通人，不干轰轰烈烈的大事，所以我需要伴侣和孩子，让我感觉这辈子没有在虚度。”
黎文博竟然赞同，“她说的对，到我这个年纪就能体会到了，因为我有慕文，我才是我。”
付与萱‘嗨’了一声，又闷一口酒，“不说这个了，除了当老板，你还会选择当什么？”
“军人。”温晓光想了半天，给了这回答。
“为什么？”他俩都问。
“要么口袋强大，要么**强大，我总得占一个吧？”
“精神呢？”黎文博道。
温晓光带些酒精的思考大概是更加暴露，他说道：“我对苦行僧和看破红尘的智者不感兴趣，我愿意当个有七情六欲的俗人，弘扬正义也睚眦必报、洁身自好也色而不淫、博采众长中也带些自以为是、真要讨厌我的，我就去他妈的。”
“哈哈哈。”黎文博忍不住大笑，“我就知道，少年得志的，怎么能没有一点傲气，平日里，你内敛的不像话。”
付与萱也是抿嘴轻笑，刚刚的温晓光真的有些小帅。
个性十足的坏蛋往往比随和平庸的好人更具有异性吸引力。
可惜了，付与萱更加惆怅。
这一顿他们喝的不算少，尤其温晓光，往常几次喝酒，他是不想醉，所以加以控制，基本上生活里也没有多少能强迫他喝酒的人，所以从不醉酒，今天却有些例外，他放松开来后，兴致起来。
付与萱就更别提了，没人陪她喝，她都能自己给自己干醉。
好在这里的顺子人很好，与黎文博也熟，最后他是和这个日本小姑娘交流，给他们一人一间房，晚上在这边休息下来。
……
……
隐约中，温晓光仿佛听到水流的声音，他的脑袋有些昏沉，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榻榻米上，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回忆冲进来之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赶紧整理自己的仪容，拉开木门出去，门口有一个小池塘，竹管不知从何处引流，一直流出清水，池塘里栽种荷花，却因季节并未开花。
绕着走廊走了几步，他看到顺子在清洗食材。
这地方根本不是什么饭店，不然肯定血本无归。
顺子大概是耳朵很灵敏，所以他靠近就被发现了，然后就是一个很纯净的笑容，和一个鞠躬。
温晓光不会比划，说出早上好，也没得到什么回应。
顺子指了指对面的屋。
温晓光过去看，原来是付与萱在这边睡。
那黎文博呢？
顺子不会讲话不方便，他还是想着直接打电话找他，却在掏出手机时发现有短信，正是黎文博发来的，告诉他昨晚的情况。
于是温晓光作罢，收起手机摇晃付与萱，“起来了，起来了。”
她挠了挠脖子，很没品的样子，翻了个身继续睡。
“起来了，今天结婚不能再睡了。”
温晓光亲眼看到侧睡的付与萱一下子睁开眼睛，再看到他，惊坐而起，捂着毯子就往后退，“这……这是哪儿？”
“顺子的餐馆，我们都喝醉了。”
“我天，怎么又醉……”付与萱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被脱了一些，比光着要好。温晓光也被脱的，大概分别是由黎文博和顺子帮忙的。
“洗漱一下，一起去公司吧。”
温晓光站起来向外走。
付与萱还在震惊中，“我们没发生什么吧？！”
“就算发生了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你怕什么，动作快些。”远远的声音传来。
女人浑身摸了摸，有一股子懊悔：我怎么又没感觉……
早上吃了顺子准备的早餐，温晓光多给了价钱，算是昨晚的住宿费，往车上一坐，付与萱就要先回家。
她解释道：“我有文件带回去，只看了一半就换衣服出门了，今天要用，绕道取一下吧。”
没什么关系，都在中海大学附近，离的也不是很远。
除了这个，其他的她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半天说：“昨天晚上，我好像听说你有女朋友了，是吧？”
“是啊。怎么了？”
“搞的我怪不好意思的，有时候酒品不太好……我跟你说，两个人相处需要适当的善意的谎言，你不要什么都说。”
温晓光想笑，“你真的假的这么严肃，有没有发生事，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他是想笑，但说起这个付与萱想哭，“我还真一点儿没感觉到！”
温晓光：“……”
“所以那就是没有啊！”
“对！”付与萱一拍手，感觉是老娘逮住了，“我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和上次一样，就当没有！”
温晓光转过头用很神奇的眼光看着她，“你真是妥妥的渣女啊。”
“是，领导的批评我虚心接受，这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
“不是批评，其实我俩一直没什么。”
付与萱顿了一下，“……果然男人有了女朋友，都会开始否认，我理解，但你是不放心我吗？我保证我绝对不会露出任何风声或者蛛丝马迹影响到你的正常恋爱。”
温晓光：？？？
她还在说：“我是成人，我对这个事持开放态度，咱们互相不负有责任，互相保密。对了你和你女朋友应该已经……已经……”
“我们才刚刚开始！”
付与萱托着腮，愣了愣，“奥，那真对不起……不过应该也还好，反正男人看不太出来，除了像我这样年纪大一些的，对了，你女朋友应该不大吧？”
温晓光不想和她交流。
“我猜也不大，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
……
到了家里，她上去拿资料，温晓光在下面等，动作很快，不过她下楼的时候撞见一妇人，老太太拎着塑料袋，应该是刚刚买菜回来，从和她的交流来看，应该是很熟悉的。
“那是你母亲？”等她再坐进来的时候，温晓光问道。
付与萱回答：“啊，是啊，你看见拉？”
他努了努嘴，后视镜看的一清二楚，老太太正朝这边看呢。
“哎哟！”女人见此情景按下他的头，“别让她看见你，咱赶紧开车走！”
这一手挠他后脑勺是完全没料到。
“我跟她说是女同事在等我，别被她发现我在撒谎，这要是个男同事还送我上班，我还一整晚都没回家，她能想象出一整套韩剧剧情出来、”
“你觉得这样她就发现不了我？”温晓光问。
付与萱也不确定，“应该没吧，年纪大了，眼睛能那么好使么？”
拐过弯之后他才正常坐，“怎么？现在父母和你一起住了？”
“之前一个人跑出国吓到他们了，以为我要想不开，另外一个原因，你懂的，每天烦死我了。”
“那你应该完了。”温晓光僵硬的说：“你母亲见你之前先见到的我。”
“什么意思？”
“停了一辆陌生的车在家楼底下，注意一下而已。”
叮铃铃玲~
付与萱一激灵，她的手机响了，再一看，睁大了眼睛说：“我妈！”
“任何状况，请在5月1号之后再说。”温晓光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是的。
这时候是需要个人的生活和家庭让步于工作的时候，就算是他自己也是的。
何雅婷之前就打电话过来很甜的说要和他在劳动节出去旅游。假日出游是大多数上班族的普遍选择。
而且没有人比‘刚刚开始扮演男朋友角色’这个物种更喜欢双人出游，懂的自然懂。
因为假期房子贵，且不好订，并且已经是情侣关系，怎么好强制你要求订两间房？
对于温晓光来说，因为是她先提出所以连套路都可以省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愿意被你套路的人，没有真正被你套路的人。
但是，
他含着泪选择了拒绝。
因为他不能不在。
温晓光一到公司，就是战斗氛围，这几天情况多，每天第一件事就是例会，因为昨天必然有新情况，自然就要商讨对策。
“和供货商再确认一次，一定要保证，没有任何问题。”这些事情黎文博抓的很紧。
而要说真正需要做的事，越临近反而越少，如果是相反，那就说明你们有问题，怎么能时间没剩多少，然后事情一大堆呢？
温晓光站在会议室的门口，里面是刘以琦正在接受采访，是的，她的长相为她赢得了关注度。
我为自己带盐已经在短短一个星期之内席卷网络，各种各样的段子被人们拿来使用，温晓光的手里还有一样东西，那是刚刚助理准备要交给刘以琦的，被他半路截胡。
等到结束后，他进来。
“怎么样？”
刘以琦揉了揉脖子，“别的倒没什么，太夸张了，我昨儿走在路上都被认出来了！”
“还有更夸张的。”温晓光把东西交给她，“邀请邮件，恭喜你，可以进入娱乐圈了。”
“是吗？”刘以琦笑了起来。
“当名人的感觉如何？”
她眯着眼睛想了想，“挺爽的，哈哈。”
大概女孩子的性格更愿意被聚光灯照耀，那让她们看起来像是公主，温晓光插着口袋说：“你现在也是带流量的人了，竟然有综艺节目邀请你。”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前几年叫偶像派和实力派，往后叫实力演员和小鲜肉，实际上这中间的界限在更加明显，大概是真人秀火了，于是一大批演戏靠抠图、台词靠123的艺人起来了。
你再去看他们履历，就发现是参加了哪年哪个比赛，获得了第八名，然后出道。不是第一名，是第八名，不知道前七名干啥去了，或者说不知道第八名干了啥，反正出道了。
互联网的流量概念到了娱乐圈，于是乎长相成了最便利的通行证，去年底到今年初，快乐大本营出了‘各行各业美女帅哥’的系列，效果竟然不错，你说气人不？
刘以琦翻了翻，“是因为我们公司付钱的吗？”
“我们付的是广告费用，应该还是你本人的条件带来的，他们也在蹭热点，邀请到我为自己代言的女主角对收视率肯定是有好处的。”
对于观众来说，我们看到的是那些嘉宾，但是你不知道人家节目组究竟邀请过什么人，肯定有不少人被邀请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上不了。
温晓光较少关注综艺节目，但是也有耳闻，就说明那是真有一定知名度的，所以想了想他说：“你提的付钱……其实可以过去谈赞助，带上个律师，综艺节目的爱好者以年轻人居多，这钱不会亏的。”
“那我今天就飞长纱，早录早回！”
“等着你的表现，对了，如果有邀请你会去演戏吗？”他忽然想到这个可能性。
依刘以琦的大胆而不安分的性格……她点头了，“我愿意尝试，如果好玩的话，不好玩就不干了。”
4月27号下午两点，刘以琦落地长纱。
1号是赶不上了，人家节目组是录制，这周录，下周放，不过也没关系，一来，优客不是一锤子买卖，干完那一天就收工，二来，还有一个叫做预告片的东西，三来这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她能获得这样的邀请，实际上也是宣传效果很好带来的自然结果。
然后就在那一天的前十几个小时，这样关键的时候，优客忽然面临一个生死困境，
“温总，黎总请你出席临时会议。”
“嗯，马上到。”
黎文博邀请了几位高管，把一份东西摔在桌子上，“我隐隐感觉陈年不会让我们这么舒舒服服的过这个砍，但我没想到凡客在这个时间点举报我们销售的成衣有质量问题、在广告中滥用夸大宣传！”
同行是冤家，连虚假的善意都不愿意伪装。
任知婕作为设计者最为气愤，甚至爆粗口，“妈的！开始使用卑鄙手段了！”
会议室气氛凝重了起来，一切准备都会因为这个而打上折扣…
第273章 我会有损失，但你会消失（二合一5000字）
2010年第一个季度，凡客已经将销售总额做到了4.2亿人民币，温晓光还知道，全年它的营业额超过20亿人民币，然后就宣布要在明年做到100亿。
在同一时刻，优客几乎差了一半，只有区区2.3个亿，从春节前每月六千万，开始缓慢增长，三月份做到九千万，四月份如果算上那次特卖活动，月销售额超过一个亿。
他们一直维持着不大不小的规模和相对平缓的增长速度，因为正好赶上电商和直销这个市场在增长，通俗的说就是吃红利。
背后的逻辑是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不会在网络上购物，阿狸带头正在训练我们的网民养成这样的习惯，这样的人越多，就越多的人会注意到优客，这个增长不会是严格的线性，但大体上还是比较稳定的。
服装也和其他商品不同，它不是消耗品，再喜欢买衣服的人也不会天天去买，就像前段时间刚刚在买了aurora品牌的消费者，你不能指望她又在今天砸下大钱。
所以要扩大销售额，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扩大消费群体，二是扩大销售门类。
实际上，这一次优客终于在黎文博春节后至现在的努力下，开始学习凡客的选择，正准备在关键数据上离它更近一步。
但这个文艺型领导已经受不了了，他要捣乱。
温晓光觉得陈年的脑子一定秀逗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今明两年大起大落，犯的致命性错误一个接着一个，所以也就不奇怪了。
“有什么好的意见吗？”黎文博站在那儿，一脸严肃。
大家都朝着温晓光看，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这是希冀，也是压力。
“凡客的质量会比我们更好吗？”温晓光先问这个问题。
当然不会，至少价格上优客敢卖49、59的衬衫，而凡客超过30块，消费者就会怀疑它为什么卖贵。
这是人的一个天然性，要么你就像华为一样真牛逼，越卖越贵也行，要么就不要轻易挑战。当你一开始靠着‘便宜’起家，再想扭转人们的观念就会变得极为困难，有时甚至需要十到二十年的努力才能做到。
“不会，”黎文博和一众高管都这么说。
温晓光又问：“凡客的人会比你们更聪明吗？”
“不会。”大家肯定不承认。
他站起来，环视一圈，付与萱、陈北、任知婕……
“凡客的广告宣传比我们更好吗？”
“也不会。”
最后他笑着问：“那一定是凡客的律师请的更好？”
大家也都笑起来。
“不然我真想不知道你们在担忧什么。”温晓光拍了拍黎文博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既然我们什么都好，那就不怕给人看，他这是扇阴风点火，我们可以送他一场超级大火！”
“你准备怎么做？”黎文博问。
“让公关部联系媒体记者，为我召开新闻发布会。”
黎文博和其他几人以为听错了，“为谁？”
“我。”温晓光很确定的讲。
声音不大。
但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什么是一把手？
温晓光的理解就是负有最大责任的人。
他刚刚连续抛出问题来，实际上是为了增强他们的信心，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愤怒、可以懊恼、可以辱骂甚至可以灰心，但是他不可以。
不仅不可以，他还要试图调动他们的信心，平稳他们的心态。
看一下时间，宝贝，4月29号了，马上就开城门冲锋，怎么能允许军心乱掉？绝对不行！
实际上，影响是很大的，因为公众对各行各业都天然的有一种不信任感，哪个行业没内幕？大概就只剩网文了吧。
所以一听说质量有问题，不管真假，肯定有相当一部分人会犹豫。
再说句不好听的，所谓优客凡客的这种时尚、时髦，本质上就是跟风，哪有那么多刚需，一件衬衫而已，不是38度夏天，没空调不行，也不是零下10度的照相师，用苹果就是搞不定。
做最坏的打算，充分考虑到事件的影响，于是乎，温晓光觉得他不能再不出头了。
有他这份往前冲的气势，优客内部也是大受鼓舞，那股浓厚的阴霾散了不少，并全力应对此次挑战。
与此同时，舆论发酵的也快，盖因为，不论是优客和凡客，都是目前中国市场炙手可热的两家服装品牌电商。
在这个时候的年轻一代人，已经很少有没听过这两家企业的了。
陈年的一纸举报立即吸引了各大电视台报道，诞生还不到一周年的微博同样热闹纷纷。
相关类型的杂志感觉拿到了一个绝佳的题材，而各路所谓‘点评专家’正在感谢陈年给了他们一个大显神威的机会。
举报信在上午九点扔了出来，4月29号的九点。
到中午时分，各大财经类新闻开始密集发声报道。
“……今天上午九点，国内网络服装销售领域的领头羊公司，凡客实名举报其竞争对手优客在销售过程中售出不合格产品，并具体列出包含衬衫、鞋类、床上用品等商品，并在广告宣传中夸大产品质量，违背企业诚信精神。所谓网络直销，是近年来兴起的新型……截至目前，优客公司并未对此做出正式回应，观察人士表示，5.1号也就是明天是优客公司的新系列发布时间，受此打击，优客可能需要面对一次不够理想的新系列产品发布。”
除了电视媒体，各新闻网站头条也都放上了这样的新闻。
一张举报信的图po上去，配上事件原委的介绍，如今标题党又泛滥。
一个《优客存在产品不合格漏洞，遭凡客强力举报！》这样的标题扔出来，你说看到的人会怎么想？
公众还会有道德暴力，因为这扯上了欺骗与诚信，舆论风暴很大，实际上关于优客创始人到底是谁，是怎样的人，也会有人费劲去挖，温晓光几乎不可能继续选择默声。
情况还是严重的。
到了下午两点，优客在网站通告板块给出自己的回应信，很简短，那便是温晓光董事长高度重视所谓‘产品质量’问题，并亲自开一次新闻发布会。
这迅速的升温甚至惊到了他身边的家人。
开会间隙，温晓晓就打来电话，关心道：“咋回事啊？我上着班呢，就有人告诉我公司被举报了？”
“是，我正在开会解决呢，你不用担心。”
“真没事吗？那个王八羔子也太过分了吧！”
温晓光倒是比她冷静，“商业竞争，很正常的。”
“我下午到你公司去，不是开新闻发布会吗？”
他把电话挂掉了，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去聊这些，如果要来也没人会怀疑。
何雅婷同样如此，她是自己在网上刷新闻看到的，最开始还以为又是哪个不开眼的作者在喷人，本想进去刷条差评，但看着看着发现，怎么几个新闻网都是排在前列的大新闻，这让她有些慌了。
于是干脆请假跑到这边来了。
舆论氛围已经让身边的人感受到了变化，这其实能让温晓光更加真切的把握到目前的情况。
“今天我会比较忙，可能没办法照顾到你，你要不要回家等我？”温晓光在办公室对她说。
何雅婷有些心焦，“我担心呀……也不知道能帮你什么。”
他给了一个令人安稳的笑容，“你知道什么叫男主外，女主内吗？回家做顿晚饭，我回去要吃的。”
“那你想吃什么？”她马上问。
“要不……你把你自己洗洗干净？”
何雅婷反应过来时，又羞又恼的气笑，她仰着头还有些无奈，这都什么时候了。
温晓光还是把她送回去了，上战场哪有带着媳妇的。
刘以琦不在，其实接待记者成了项大活儿，也没有好的地方给人家摆机器，临时弄出来一个房间，搬走了最大的桌子。
“不要乱。”温晓光皱着眉头，“弄一个讲台，我有地方站就行了，总共就这么点事。”
公司很安静，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安静。
“温总，这是公关部写的公告。”
温晓光看第一眼就不认同。
正式的回应公文会在温晓光面对完记者之后对外公布，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有什么其他情况，当然是要按照老板的说出的话来调整和修改。
皇甫也受了感染，一直跟在温晓光身边，不敢说什么话。
直到温晓光叫他，“帮我喊一下黎总过来。”
“好，我现在去。”
温晓光对黎文博说：“重拟公告，攻击对手的意味太浓，阴谋论可以写，但重点放的不对。”
“具体来说呢？”
“首先承认举报的产品问题，并诚挚道歉，其次做出解释，给出如何处理的意见和赔偿标准，写一堆凡客的险恶用心有什么用？谁在乎？”
黎文博二话不说，拿去改了。
危机的压力总是让人想逃避、掩饰，这不怪他们，好在自己是老板，自己说了算。
下午三点钟。
闻讯赶来的记者们已经挤满了公司特地腾出来的小房间，跑的比香港记者还要快。
公司的各项工作在这几个小时都不多，付与萱、陈北等人都在温晓光的身后，如果有任何事情可以立即就指挥，同时也是一种共渡难关的象征。
这几个小时太重要了，如果什么都不做，或者没有做好。
那么明天的5.1号就是灾难。
“时间到了，温总。”
黎文博看了一眼温晓光，这是真正考验一个人的时候，顺境的领导者很好当，困难时候就不一样了。
墙角边上，他们几个排排站，温晓光则起身上前。
付与萱保持微笑，眼睛不斜视，实际上是在和身边人说话，“我总感觉不对，咱们几个都这样站着，让一个19岁的孩子面对镜头，这么大的公关危机全指望他吗？”
“这是在公司，那是老板，不是你发扬母性精神的时候。”陈北皮笑肉不笑，毕竟有照相机嘛。
屋外同样有优客的员工在观望，他们也都在等着温晓光能做点什么，但都挤在门口肯定不行。
黎文博说：“我出去一下。”
等他再返回时，屋内的摄像机全都刷刷刷的开了，一帮拿着各种tv或是什么‘网’以及什么‘新闻’的麦克风的人都就坐在温晓光的面前。
优客自己也录有视频，不管他们什么时候播，他们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在网站上登出来的，即使没有视频，也要把文字版先登出来。
发布会主持人是个女生，一切完成后她说道：“可以开始了。”
温晓光抬头，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镜头，人们终于看到了优客的创立者。
“我是温晓光，首先欢迎各位也感谢各位对这一次优客被举报的报道和关注，”温晓光的语速不快也不慢，他没有读稿，而是一直抬着头，“上午9点，凡客公司举报了我们在几类产品上的不合格，举报信中称多个消费者表示对优客出品的成衣质量有意见，那么我首先要以优客创世人的身份代表优客公司全体员工对受到困扰的用户表示歉意。”
任知婕几人的表情都很凝重，他们不知道这样承认错误的勇敢会不会得到理解，但温晓光坚持这么做。
“一件产品从出现在我们设计师的脑海里到进入包装袋，中间经过的流程很多，出了问题就表明我们没有将流程的各个要求落实到位，公司在经营过程中确实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而问题责任不在其他任何一位员工，而在于我这个总负责人。”
“从概率角度来说，我们不敢保证没一件商品都是完美的，但我们愿意承担责任，赔偿损失，特别是为凡客提供举报事实的顾客，我真诚的希望他们与优客取得联系。”
“如果他们愿意继续保留并使用产品，优客会置换新的产品，并赔偿支付款三倍价格。如果顾客选择退货，我们会在收到退回商品后一次性全额退回您购买产品的支付款，并且赔偿三倍价格。”
“在今后的销售过程中，优客将承诺两周内无条件退货退款，也欢迎顾客和社会对我们的监督，优客并不完美，但我们愿意承担责任以及由此带来的损失，谢谢。”
温晓光抿了一下嘴唇，宣告第一部分完成，这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至少可以取得在场记者的好感。
事实早已证明，公众厌恶并且不信任极力去解释和掩盖错误的人，你要去解释，漏洞就很多，而网友的回复往往很犀利。
去承认也没什么可怕，谁能保证一点儿问题都不出？
然而真正对新闻记者有价值的是关于凡客的部分。
主持人开始去递话筒，“你好，温总，我想今天这个事是很突然的，那么当这个事情出现后，您是什么感想呢？还有在过去的几个小时中，您又做了什么来应对这样的局面。”
这个问题是标准问题。
温晓光也很平静，说：“我的感想就是一次商业竞争行为。因为我们明天是新系列产品的发布会，挑这个时间点自然是要捣蛋的意思在。不过我们还是更加关注举报事实，如果最后确定有顾客因为我们的产品而受到困扰，优客一定做出赔偿。”
“至于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我是在想这会是一个好事，良性的竞争会规范企业的行为，我已经告诉我们的法务人员，优客会向国家质检总局反应，希望借用法律来真正监督到两家公司的产品，比如在合适的时间段进行产品抽检，我们的工作或有疏漏，但是我对优客的产品是有信心的，不然今天我也不敢站在这里讲这样的话。”
记者一听都不禁意外，人家举报你产品有问题，你倒呼吁起产品抽检起来了。
温晓光抓着这个不放，并且说的很坚决，“现在很多人都在关注这个事件，我也借助你们这个镜头对外表达我这个想法，为了行业的健康发展，为了让消费者放心，我们希望相关部门能注意到这一问题，对我们和凡客的产品质量做一次官方的评估，这对于规范企业行为是有好处的，我相信陈年也会双手赞成，只有规范、合法，顾客才会满意，这个市场也才能越来越好。”
虽说有些电视台不是直播，但网络还是有直播的。
也许前面是作秀，但温晓光此言一出，不少评论就开始写着‘硬’这一字眼，而且是硬碰硬。
这不是说说就了事的，这么一讲其实就是没有回头路，国内一旦一件事情传播的广、有社会效应，那么相关部门一定会介入，局长们也是有压力的，他们见到网民害怕的。
但温晓光就是要刚。
明天，优客或许会有损失，明年，凡客会在网络直销市场消失。
因为凡客的质量问题，严重到质检总局被点名批评过，成品合格率刚刚超过70%，挺大一数字？你反过来想想，哇，买一样东西近三成的概率是不合格产品哎！拆封的时候刺激不？！
这样的建议出来，别的影响先不谈，凡客的劳动节放假全体取消了，自己有没有问题，自己心里没数嘛。
第274章 公关危机的处理模板（继续二合一大章）
陈年真的没数。
我们会有一个误会，老觉得领导者一句话就可以搞定所有问题。稍微理性的想一想你都会觉得不靠谱。
如果这样可行，那作为领导者也太简单了，皇上喊一句，全国都安居乐业了。
这中间有一个执行力的问题，实际上陈年对于产品的工艺是有过重视的，只是没那么重视，重视的方法也不对，整个公司侧重于营销过后，又必然出于成本的考虑限制供货商，最后质量问题就出来了。
虽然这家公司在2011年才爆炸，但是在2010年最火的这个夏天，它的口碑同样不好，只不过市场的热闹掩盖了问题。
温晓光面对镜头提出这样的倡议，不可谓不狠。
在互联网的流量时代，领导者的个人魅力会直接影响到企业的生死存亡，除了马画藤。
记者提问：这次事件会不会影响到明天的新产品发布？
温晓光直接回答：不会。我知道有很多用户已经等了很久了，我们得为他们负责，他们没有犯任何错，为什么要承担这份失望？
部分新闻网站在文字直播这一次的这么大的舆论事件，一两分钟的简短视频也在被放出。
他们愿意这么做，因为温晓光的长相会给他们带来他们想要的一切，点击、回复……什么都有。
场外已经在躁动了。
相比于他的回应，人们更关注到他的外在，帅一点就罢了，为什么这么年轻？
女性观众尤为热烈，空间、微博，开始出现他的照片，不少人惊呼，天呐！原来优客的老板长这样子？
而在公司内部，一切还在继续，温晓晓小心的开门进来，挪到几位熟人旁边。
“怎么样了？”她小声的和最边上的任知婕交流。
任知婕带着些微紧张，“进行中。”
记者又在提问：您刚刚说愿意赔偿，是不是意味着优客承认了产品确实有问题？
这是最令他们害怕的一个逻辑。
温晓光抿了抿嘴唇回道：“这个问题要从两个角度来考虑。一方面数万件的衣服一点儿瑕疵都没有，我吹这个牛皮，你们会信吗？”
‘赫赫赫’，现场传来会心的小声，吹牛皮……这个用语在公开对话中，还真的比较少。
“所以你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件有问题的，是会有的。另外一方面，优客对于产品质量的要求和把控是很严的，因为口碑是我们的生存线，我们会继续甚至更严。在我的心里，优客是最好的，但我从未认为优客是完美的，一旦我认为我们哪儿哪儿都完美，其实大问题就来了。”
记者们好多人笑了起来，温晓光能透过他们的表情观察到自己的回答是否令大部分人感到满意。
随后又换人提问，这个问题同样尖锐，她说：您很少接受这种形式的媒体面对面采访，而这一次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不是说，这一次的问题非常严重？您个人对于凡客的这个行为又怎么看？
“严重？没有没有，我们的态度很明确，质量问题既然被提起那就大家一起接受监督，这是应该的，也是顾客想要的。”
温晓光甚至还笑了一下，“至于说为什么我要出来，其实是被逼的。镜头对准一下这边站着的一排人，都是公司的核心人员，他们觉得说，这种情况必须要我出来说两句，所以我就被牺牲了。”
哈哈哈！
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的答案，笑声突然而起，不绝于耳。
对于温晓光来说，当然不能承认严重了，那不就是心虚吗？
旁边一众人全都低下头，基本都微微闭着嘴巴暗笑，配上一张图：全员恶人。
这家伙，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还能跟你说说笑。
还有一半问题。
温晓光继续回答，“至于我个人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我觉得相互举报是监督机制组成的一部分，国家法律也是允许的，只要不是恶意、捏造事实的举报就没有问题。所以……我们也会举报凡客的，这在法律允许范围内，同时对于改善服务，也是有好处的。”
众人皆哗，这家伙的应对手段也忒有意思了一些。
“我想顾客不会觉得说只允许他们举报我们，不允许我们举报他们，这不是双重标准么？但我也在此强调，优客绝不会虚假举报，我们会收集证据，如果有凡客的用户觉得自己的诉求得不到伸张，非常欢迎联系优客公关部。”
他笑了起来，有些贱，“我这个人就这个性格，借用电影台词，出来混，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同时呢，有力的回击也是必要的。”
个性形象和魅力在互联网时代下会拯救一家公司，这是不争的事实。
也许温晓光的处理手段，没有神来之笔，但他的表现的确让人耳目一新。
于是就有女记者提问：您第一次露面，许多人都不了解，可以简要的介绍一下自己吗？
这是个女记者，很年轻。
温晓光揉鼻子笑了笑，“你想了解我什么？”
哎？气氛突然暧昧怪异了起来。
一下子满堂哄笑。
那姑娘也不好意思捂起了嘴。
温晓光畅谈而笑，其实他也是下意识反应，开始解释：“不好意思，开个玩笑。因为我个人的身份最为重要的是此次事件的第一负责人，其他的没什么重要，所以不知道从何说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再次跟你道歉。”
女记者害羞的笑着说：“没事，没事。因为我听说，您本人非常年轻。”
“那我还是回答一下这位女士的问题。我叫温晓光，是优客良品的创始人，我没有显赫的背景，事实上我父母双亡，在我初中的时候，我是由我姐姐带大的，这几年不是流行草根文化么，我真的是草根，没有高明的商业技巧，只是一个朴实的理念，那就是为我的客户创造优质的消费体验。”
“至于年轻不年轻的问题，从一些意义上来说，我是很年轻，只有19岁……”
说到这里所有记者奋笔疾书，什么意思？十九岁掌握一家销售额达数亿的企业，这得是多大的新闻？
“……但我们的团队还是很成熟的，他们今天也都在，因为有他们优客才能从不规范走向规范。”
尤其是镜头扫到黎文博，妈的，他鬓角的白头发在这个时候简直是最好的映衬。
“另外，我还是中海大学一名大一学生，学习的是商业部分的内容，”
到此为止，其实是整个发布会的**，
没人管什么这质量、那质量，所有的焦点一下子转到了温晓光个人的头上。
后来的问题就有些奇怪了。
比如他们会问：你如何掌控这家公司？
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年纪就创业？
你的逆袭经历是怎样的？
……
甚至还有，你单身吗？
风向不对，温晓光结束了这一次发布会，半个小时候后优客正式在官网给出针对此次事件的回应。
第一、向受到影响的顾客道歉。
第二、愿意赔偿且公布了赔偿方案，给出联系方式，希望他们尽快和公司取得联系。
第三、希望质检总局对两家公司的产品进行统一的抽查和监督，由官方机构向公众发布结果，回应消费者的合理诉求。
第四、认可相互举报的监督机制，感谢凡客的监督，认同这样的方式有利于顾客、用户和企业，并会在严格遵守法律基础的情况下，在接受各方公正的监督下，合情合理合法对凡客不规范的地方进行举报。
第五、希望和凡客一起努力，共同做大这样一个市场，避免进入恶性的、不健康的竞争。
第六、感谢支持，我们将继续努力。
完整的一份回应公告里，逻辑非常清楚，首先是歉意、随后是负责任，接着着眼于整个行业给出解决办法，第四点是回击，第五点抢占道德制高点，第六点例行结尾。
这样一个公关危机的处理方式，简直就是模板。
再由温晓光本人的外貌和年龄加持，爆炸性的新闻在一个晚上就席卷整个网络，
他个人在镜头前的自信、沉稳以及幽默更是为他带来了大量的好评及理解。
勇敢承认错误、承担责任的正能量形象甚至为他带来了官方媒体的一致肯定，因为他处理危机，不靠恶意攻击对手、不靠引导舆论，形象正面到简直可以靠拢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什么叫企业担当和责任？
一个19岁的孩子给所有人作了一个榜样。
而在此时的凡客……
却很安静。
说实在话，他们的手段很刁钻，百分之80的情况下，企业都会在骤然而起的舆论批评中大受损失。
但谁也没想到，对手处理的如此漂亮。
陈年眯着小眼睛，脸部的肌肉紧绷，“现在应该怎么办？”
所有的高管都在。
“首先我们要挽回舆论对我们的不利倾向。”
因为这个事干的不光彩，人家明天办喜事，你前一个晚上去泼粪，完了还贱自己一身屎，说出来是要人笑掉大牙的。
“所以我认为我们要顺着优客对于‘举报监督’的看法去做。”
人家都说支持举报，对顾客有好处，他们是骑虎难下了。不接受举报肯定是说不过去。
陈年觉得自己脑阔痛。
又有人提议，“我们还得自查，我们的产品门类更多，更加复杂，相比于优客，管控起来难度更高，而且对方一开始就很注重在这方面下功夫。”
“我知道了！能不能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点我们可以取得优势的点？！不要一直这么被动好不好？！”
一时间，所有人噤若寒蝉。
“他这个人呢，装逼比做生意重要……”这是温晓光在给自己的团队谈话。
“陈年喜欢在公司内部做‘毛式管理’，就是批评与自我批评，摆了高姿态，主动让大家提意见，然后有些人就信以为真，真的提意见，可你想想他那个略为自卑的心态，根本是受不了这种指责的。”
“如果你们了解小心眼的人就知道，也许当时他高姿态的轻拿轻放，但心里有了口恶气不出，指不定哪天就拿出来搞你，所以批评完之后，事情就起了变化。”
已经是晚上了，大家还都没下班，这个晚上不好睡的。
虽说现在看来效果非常好，但不转化为销售额的赞美都是白嫖。
所以关键在明天。
但气氛轻松了许多，任知婕也不像之前动不动就‘卧槽卧槽的了’。
温晓光继续说：“我早就说过，这个人表达自我的**超过了做生意的理智，你跟着这种领导干，你就会发现自己每天在和领导的缺点做斗争，而不是和对手做斗争。”
“你比如说，他做事情绪化，拍拍屁股做了决定，但是呢又不接受被指责，所以下属背黑锅，这能不出问题吗？”
任知婕奇怪，“不是拍脑袋做决定吗？为什么拍屁股？”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要不说搞艺术的脑回路就和一般人不一样呢。
温晓光张着嘴巴想想，“啊，对，一般是拍脑袋决定，但他不是没脑袋吗？”
“哈哈哈！”黎文博、付与萱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一看，他就可以放心了。
全员回去睡一觉，明天必须精神饱满。
而且温晓光忘了一件事，今天他让何雅婷回家做饭来着，可惜下午实在走不开。
因为他掀起的舆论狂潮有些夸张，一波接一波的，也抽不开身。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何雅婷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催。
开门的时候，屋里亮堂堂，他有些心虚，于是小心翼翼的进来，右手边看确实有一桌子的好菜，往左手边看，何雅婷挣弯曲着腿，在沙发上睡着了。
温晓光释出一个暖暖的笑意，被人等待是一件幸福的事。
脱下外套后，他走过去蹲下，何雅婷睡着的时候眼睛闭不完整，有一丝丝缝隙，他觉得很有趣，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在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抱起她去卧室。
虽然屋里暖和，但也不能这么睡。
温晓光尽量小心，不去吵醒她，缓缓放下想要起身直腰的时候，一下子给人拉住了领带。
何雅婷睁着惺忪的睡眼。
“你醒了？”
“嗯~”睡醒时刻的笑容多有妩媚，她手上用劲把他拉的趴在她身才作罢，再接着直接把被子掀起来盖住两人……
“……我洗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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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泰国了……同伴在玩，我在码字，你们还能忍着不哭？）
第275章 曝光、纷至沓来的关注(大章、大章！)
夜晚的静谧从来没像此刻一样珍贵，你不会错过对方的任何呼吸与律动，你仿佛在跟着他们跳动，又仿佛在带领他们跳动。
手指刮着脸颊似乎都能擦出火花。
“你还没吃饭，我去把菜热一下。”何雅婷忽然掀开被子坐起来。
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本来被窝就缺氧，更何况都没什么机会呼吸。
温晓光把她拉下来，“我不吃饭，我不饿。”
“啊！”
她一下失去平衡，又被制伏。
“等一下，等一下，”何雅婷用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今天的事情怎么样了？”
温晓光低头啃她的脖颈，“你操这个心干什么。”
“哈哈，”她很痒，忍不住扭动身体还是推开他，“好了，别闹了，我真的很想知道拉。”
几番推搡之下，气氛都没有了。
温晓光和她上下面对面，无奈的说：“你知道，你有多扫兴吗？”
“mua.”姑娘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嘻嘻笑着，然后抬起手，“今天做饭我不小心划了一道口子。”
温晓光翻过来看，“在哪儿？”
“创口贴那儿，一会儿你也去划一道口子。”
温晓光无语，“……你这是什么要求？”
她摇晃着脑袋，用一种暧昧的语气说：“这样我们就是两口子了呀。”
咚！
有什么东西捶在了温晓光的胸口。
“……在这样的状况下，说这种话，你觉得……你还能逃的了？”
……
……
餐厅。
四道菜都被热了一下。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在一线城市拼过的人，大概对这个时间点吃晚饭不会感到陌生。
实际上，他已经很饿了，关键时候肚子叫了好几声，破坏了他的好事。
何雅婷扎着简单的马尾，穿上灰色的棉质长款外套，这是温晓光之前放在家的新衣服。
至于她自己的……刚刚一不小心扯坏了。
她还穿着短裤，过来抱腿踩在椅子上，“事情解决了么？”
温晓光刨饭这么一抬头就看着白花花的大腿，顿了一下，“你穿个裤子好不好？”
她去拿了毯子盖上。
温晓光才说：“基本上，我们已经做了我们已经能做的全部，目前来看，反响还不错。你不跟我一起吃吗？”
何雅婷托着腮，“我先看你吃，味道怎么样？”
“挺好的，很好吃。”他点着头，“这个牛肉做的好。”
“嘿嘿，我去拿手机过来，刷刷新闻，看看能不能有你的。”
温晓光任她去了。
“我晚上在家刷了好多这方面的东西，直到一不小心睡着了，那个陈年究竟是个什么人？”
“一个文艺中年大叔。”温晓光想了想，这么说道。
“不是老板吗？”
“那就是文艺型老板。”
何雅婷不理解，“什么叫文艺型老板？”
温晓光解释道：“文艺型的领导…嗯…跟你讲个投资界的笑谈，他以前创过业，之后出了一本书，主要内容就是我为什么这么牛逼。然后有一个投资人就去看了他的书，觉得写的真好啊，然后不投了。”
“啊？哈哈，”这突然的反转让何雅婷猝不及防，不可思议笑着问：“还有这回事，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样的人过于理想主义，困难情况下其实是有斗志的，但他的斗志是为了取得成就之后的炫耀，所以稍有成就其实就是凡客最为危险的时候。”
何雅婷慢慢放心下来，“那你一定会赢咯。”
温晓光说：“明天会有结果的。”
“好！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定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她是跳脱而调皮的性格，也不安分，好好地坐着么不就好了，不行，得做点儿啥。于是忽然按住温晓光的右手。
“干什么？我吃饭呢。”
何雅婷用筷子夹上一块虾仁，笑嘻嘻的道：“你别动，我喂你吃~”
她坐在温晓光身边来，把菜都拖到面前。
然而等到他张嘴去咬，姑娘往后缩，他咬了个空。
再咬，再缩，再空。
“你让不让我吃？”他无奈问。
“给你吃啦，”何雅婷娇声道。
她就这么引导……直至温晓光在最后一口咬上时，突然又移开……
mua！
温晓光睁着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瞳孔晃动的笑意，“……哪一个更好吃？”
……
这谁能顶的住？
就像人们顶不住‘优客的老板是这样一个人’一样。
在他公开露面之后，一个晚上的时间便席卷了网络。
打开每一个新闻网站都是《19岁大一学生掌舵优客良品》这样的大标题。
有钱又帅一点，人们还能理解，命好呗，但这个年纪就成了成功的创业者，显然就有些冲击神经了。
电视和视频网络纷纷开始针对这样一个突发新闻做出报道。
温晓光顺理成章的……火了。
关于他，关于优客，关于举报，一下子充斥网络。
而针对此次凡客举报事件，相关部门连夜成立了质检总局，并在当日深夜发表回应称已经组织调查小组分别奔赴两家公司，必定会给全国消费者一个交代、
至5月1日早晨，官媒开始发声，他们首先报道了19岁当老板这件事，并对温晓光的公关危机处理办法给出了积极评价。
还有一个奇特的是，中海大学的官网……瘫痪了……
丁院长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并说：“你昨天讲过之后，很快就有人查到你是经济管理学院的学生，连我都被采访了。”
“是有些突然，”温晓光也没办法，“今天之前，我也没想到。”
“嗯，不过应该还来得及，学校方面已经和老师们做了沟通，你的缺课记录不会太多。”
“谢谢丁老师，也谢谢学校。”温晓光这么说，但眉头微皱，道完谢之后他讲：“但是咱们还是实话实说吧，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和我一起上课的学生，大家都看在眼里。”
瞒是瞒不住的，也没有必要。
当然学校方面有学校方面的考虑，总不能给一个一直不上课的学生颁发一个毕业证……就因为他有钱？
温晓光能明白，所以他说：“所有的考试我会通过的，那些课程对我来说都不难，不必给我一个品学兼优的形象。假如真的有挂科，那就挂掉我。”
“你确定？这是为什么？”丁守中有些没想到，虽然他很赞赏这种不求‘特权’的品质。
温晓光说：“越是完美的公众形象，就越容易带来灾难性的结果。”
“你看待问题还挺辩证。”
“老师们教的好嘛。”他笑了笑说。
“那我可就要说你平时会逃课了。”
“我本来就逃了。”
丁院长有些欣赏，也有些无奈，温晓光的个性他是感受到了。
舆论形势越来越夸张了。
优客的门口早已挤满了一堆记者，他的电话也被打爆，各路杂志、电视台、网络新媒体都要求对他进行专访。
上午站没有瘫痪。”
“你以为我这些天吃干饭的啊。”陈北哈哈大笑。
温晓光也抱了抱任知婕，“我就知道你能行，看你的设计多受人喜欢。”
任知婕工作很辛苦努力，此时眼睛里都噙了泪水，破涕却笑，“谢谢你一直的信任。”
“想一个接下来的度假之地，好好放松一下，公司报销。”
她的任务在之后相对会轻一些。
任知婕却笑着摇摇头，“最近都要交不起房租了，我能要求折现吗？”
“哈哈哈！”温晓光被她给逗笑，大方道：“可以！加在奖金里！”
设计，是优客的灵魂。
服装这玩意儿和找对象一样，你里面再好，如果没有打动我的外在，那我连了解的欲望都没有。
设计部门的地位也被他抬的很高。
就如同他当初对田若冰说的那样，优客是网络电商，但本质在品牌时装，所以设计师尤其重要。
他已经准备好要为任知婕发一笔巨额奖金了。
一方面打算将她打造为著名设计师，她有一个热销品牌，这就是雄厚的基础，而拥有这个著名设计师的是优客。
另一方面也是让服装设计行业的人才看看，优客，是梦想实现的地方。
兴奋只能是暂时的，因为大量的订单还要处理。
“我来协调供货、物流，一定保证咱们的产品尽快发货、到货，”实际上黎文博有些嫌他在这里碍事，“这些细致的事，我都能做好，老板你绝对放心……放心去接受专访好不好？”
温晓光：“……”
他看了一圈，好像……每个人都有事做。
“那我就在这儿接受？”
“咱们公司还是太小了，”黎文博把他带出来，招手让一个助理过来，“帮我看看温总的专访邀约，谢谢。”
“你不如各大电视台去走一走，现在公众对你这个19岁的富豪好奇的不得了，不论是杂志还是电视台都欢迎着你呢。”
黎文博甚至还小声说：“咱们冲一波数据，至少冲过凡客，我记得你也说过要当第一，数据好看了……价格高啊……”
至少冲过凡客？妈的，凡客是行业第一好不好。
“黎总，这是你要的东西。”
温晓光看了看黎文博。
“别看我了，反正都曝光了，还在乎多几次吗？”
很多事都这样，只有0次和无数次。
“凡客和陈年有任何动静给我打电话！”温晓光想了想，大家都在为公司奋斗，他更是要以身作则。
“是！有我在呢，你就安心去吧。”
这边温晓光准备整理行囊出差，
另外一边，刘以琦正在出差的途中。
节目录制给了她台本，问什么，说什么，事先都已经订好了。
但现在她面临临时改剧本的扯淡事，这会拉长她出差的时间的。
理由很简单……还是温晓光造成的。
导演组原先不知道她的老板是谁，也不感兴趣，2010年了，老板满大街都是。
但昨晚到今天温晓光爆出来过后，导演组觉得……必须要在刘以琦环节加上这一部分，观众想听。
导演组甚至还和刘以琦提过这样的想法，邀请温晓光来录制。
刘以琦打电话，然后得到了不行的答案。
她说：“公司最近刚刚推出新品，温总忙的不得了。”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然后温晓光就出现在了其他电视台的画面里。
导演继续沟通，“那咱们就按原计划，稍微做些改动，就是在关于你的那一段，我们会加一些温晓光的问题，或者你想一想，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有趣的经历，比较有笑点的。”
刘以琦想了小半天，“……还真有。”
（昨天把护照丢了，我的妈，还进了局子，祖国强大真的好，关键的地方都遇到了会讲中文的人。
好在最后有人捡到了我们的护照，吓死。）
第276章 电影与继续曝光
一听刘以琦说有，导演马上就开心了，他把脑袋上的帽沿往后转，“说说，你和温总之前的趣事，越多越好。”
要说有什么有趣的事，大概还是他们的相遇，那时候温晓光以为有女孩子被欺负，然后把她撞了个狗啃屎。
导演听了觉得可以，既有出人意料般的戏剧性，同时还能体现当事人的见义勇为。
于是这个晚上的节目录制以这个为切入口问了许多关于温晓光的问题。
这个时候他本人则在飞机上给人认了出来，他本拿着行李箱往上放，隔壁坐的男子一直朝他看。
看的温晓光菊花发凉。
“你好。”这家伙蓄了胡子，好东西，相信我，这玩意儿在这个时候给了温晓光安全感。
“你好。”
他简单的回应，然后没有下文。
胡子男拿着本杂志，左看右看犹豫半晌，想着怎么往下说，人家已经放下了座位后背的写字板，似乎是要开始工作，再开口就是打扰了。
“……你好。”最后他自己出声。
温晓光正专心，有些反应不及。
“你好。”他又喊了一声。
“嗯？”温晓光一转头，“你好？怎么了？”
“奥……”他笑了笑，“请问你是温晓光？”
这还真让他有些不习惯，偶尔的一次做航班出远门，这就被人给认出来。
他还是自己单独出行，连个助理都没带。
“你认识我？”这算是他新奇的体验。
“现在只要接触网络的人都会认识您的。”胡子男伸出手，“你好，我叫刘京，一名导演。”
“导演？”温晓光同他握了握手，“有名片吗？”
“有的，有的。”他笑了起来，略显激动，赶紧从身上掏了一张。
他双手呈，温晓光双手接，大家都努力的表现的像个有素质的人。
不过实际上，他不懂为什么这人要和他打招呼。
温晓光盯着名片，上面写着名字和一家叫‘十方’的影视公司。
“……不好意思，刘导演，我平时工作非常忙，几乎很少有什么机会和时间去看电影，所以……”
他没有看过这家伙的作品。
刘京马上道：“没关系，能理解，能理解，尤其是最近，您的确是很忙。”
“谢谢。”
收起名片他继续工作。
搞的刘京有些难受，又过了阵子，飞机起飞时，因为摇摇晃晃、引擎的轰鸣声也吵人，最让人难受的是气压所造成的耳鸣，总之各种因素让他看文字比较不太舒服，于是舒一口气，暂时先放一下。
“温总有喜欢的电影吗？”旁边人见缝插针，又张嘴。
“电影？”
“啊，对。”
“你是指什么方面？”
刘京沉吟一声，“就是整体的感觉，您看过什么电影，对电影有怎样的看法。”
温晓光也是健谈的人，反正路上没什么其他的事。
“电影的话，我整体看的还是少，以前一直忙着读书，后来又忙着工作，我看过《2012》，也看过《后天》这种灾难大片，还有一些港片的代表作。”
温晓光老实的说：“我应该不是一个专业的电影观众，给不出什么意见，但是从商业的角度来说，中国电影市场会在接下来的几年获得高增长，这个我还是听人说起过的。”
刘京顺嘴接下，“那温总您想过投资这个市场吗？”
听完他这一句，温晓光心里通透了，喔……原来是这么回事。
现如今，他在外人看来也是掌握一家几十亿公司的老板了，旁人不知道他的账户具体有多少钱，只知道媒体上都说，这个20岁不到的孩子已经身家过十亿了。
当你长的丑、完了又穷、更没什么特殊的才能，世界是不会管你的。
而当你开始掌握一些资源，一些独特的现象就会发生。
或许不应该说是独特，而是必然的，只是平常人接触的少。
温晓光在过往只是听说过，大佬们，每天都能接到各种各样需要投资的商业计划书、每天有数不清的人给他们发过邮件、甚至亲自去找他们。
“奥……我明白了。”温晓光笑了笑。
刘京心领神会，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电影本身就是需要找有钱人投资的事儿，一般的人也投不起。
大家谈的都是生意。
他好好想了想关于中国电影的情况，这个国家的经济在高速增长，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某一个行业会突然开始爆发式的增长。
大约从2010年左右开始，电影市场就是如此，这一年《阿凡达》在国内取得了13亿的票房。
它是一个标志**件，从此后国内票房进入‘10亿’时代。
仅仅五年后，国内的电影市场就成为仅次于北美的第二大电影市场，一批一批十几亿票房的电影开始出现。
大概是由于电影也容易洗钱，因为其他行业，多少成本大致赚多少钱，是有个数的，搞的太过分容易被看出猫腻。但电影不一样，大制作可能扑街，小制作可能爆火，根本看不出什么问题。
而要说这两年小制作大收获的电影……
温晓光想到一个，他缓缓弯起嘴角合上自己的资料，“这飞机要一段时间呢，刘导演，我对于电影投资这方面了解的不多，您可以跟我介绍两句，我学习学习。”
刘京听完欣喜，当他是新上钩的人。
但类似温晓光这种有主见的人，也只把他当做是一个了解的机会。
钱在我手里，我要干啥我自己说了算。听完了，我不投，就是白嫖你能咋地。
刘京说：“感谢温总的信任，那我就说两句，如果刚开始做独立投资一个中小成本的电影，如果还想风险小一些不太熟悉这个市场，那也可以跟风投资，做的多了您可以自己挑选剧本，然后去找导演和演员，我们没有很固定的方式，您可以从一开始就介入，也可以在主创团队找好之后只投些钱。回报率高的能到500%，甚至1000%也是有先例的，”
“像《疯狂的石头》，全部投资不过350万，最后票房高达2500万，去年的疯狂的赛车，仅仅1000万投资，票房高达1.1亿！”
温晓光是有常识的，不会听他忽悠，什么500%……这是撞大运，碰上的几率小到不能再小。
但是他确实有意投资，一是因为投资是优客后面的计划之一，他会有钱，这年头不把钱投出去，就是血亏。
二一个，他的先知优势，可以在这方面有更好的运用机会，更低的操作难度，老实说，真要创办一家公司，即使知道未来，但真正做起来还是很难的，自身的素质绝对要够，就是回到十年前，他也不一定可以复制腾训阿狸，成功是很偶然的事。
最后，算是他体验新人生的一部分。
因为没做过，所以想试试。
“这类投资的关键在哪儿呢？”温晓光问。
“人，”刘京笃定道，“任何事都是人做出来的，人对了，即使有一些小问题，他能及时调整，起码不会太亏。”
温晓光说：“可我知道，真正的好电影人，好的剧本是不缺投资的。”
就像好的创业公司，不缺风投一样，真正有号召力，质量保证的那些导演、演员绝不会缺钱。
《让子弹飞》把葛优、发哥都找来了，会缺钱？投资人一看有这俩宝贝，砸钱就行了，这年头谁还傻。
刘京道：“不仅仅是那些有名的电影人，仅我自己知道，还有很多有才的导演和演员，他们只是缺乏一个机会，一个展现出才能同时也可以会投资人获益的事，更可以为中国电影增添色彩，一箭三雕。”
温晓光笑了笑，心里跟明镜似的，当初他忽悠投资……也是这样的，说的天花乱坠，
论吹牛逼，刘京可能还不如他，因为当时有一个凡客摆在面前，而他就敢大言不惭的吹嘘了。
所以这些大饼先不必画。
“您跟我说一下具体的操作流程好了。”
“很简单，通过一定的渠道您知道有一个不错的电影正在筹资，那么就可以了解电影项目的资料与合同，然后和影视公司的出品方洽谈、确认认购金额，签署合同，等待上映、分红，整个过程不需要您太过操心。”
温晓光想了想，这种情况是电影项目已经确定了，不太适合他，逻辑很简单：好的电影不缺钱。
所以他问道：“那如果我自己从零投资呢？”
刘京笑而对答：“这个也很简单，您可以成立一个公司，办理电影拍摄资质，这个不难，300的注册资金就够，然后就可以收剧本。”
“收剧本？”温晓光眉毛一挑。
刘京解释道：“对，咱们说句老实话，大量的编剧写的剧本都是找不到地方投的，所以您公开收剧本一定可以收到很多，当然这需要挑选，挑选之后找对导演和制片人，注入资金，就可以开始了。”
他在导演这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
温晓光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好的，我考虑一下，刘导演，你的名片我收好了，我会跟您打电话的。”
刘京主动说：“好，那我给您看一下我过去的作品和新剧本好了。”
嗯……
“行，我一定拜读。”
“哎，好，那我可以留您一个联系方式吗？”
温晓光同样没有拒绝，毕竟还要坐一路。
但实际上，他不会投资这个家伙。
没谱儿。
80%的电影是不赚钱的，这个比例只低不高。
他真正想到的小制作高收益的电影叫《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投资的理由很简单，劳资看过这部小说，咋的，你有意见？
国内电影在不同的年代有不同的主题，有几年是爱国主义很火，要说10-13这几年，大概是‘青春’这个主题最好。
就连网络电影里头，都冒出一个《青春期》出来。
……
……
飞机上的小插曲并没有打乱温晓光的工作计划和行程，眼下最为重要的还是优客。
这一趟他飞到首都，为的就是优客。
下了飞机黎文博就打来电话。
“你在飞机上的时候，有关部门已经派人来了，我从来不知道效率这么高，不过已经按照你的交代，完全配合人家的工作。”
温晓光听着电话拉着箱子往外走，“当然快了，我刚刚在飞机上给人认出来了，舆论的扩散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这就叫一举成名天下知？”
“真有那么多人关注我吗……”时间太短，说实话，他还是有些没进入状态。
“很多，网站的流量不仅没有明显的降低，而且还在上升，就是凡客有些惨了……”
温晓光看了看周围，真的有人会看他一眼然后就和身边的人指指点点的讨论他。
“凡客怎么了？”他稍微低一点头。
“或许还是更受女性喜欢，很多为咱们鸣不平的，凡客现在被人贴上‘卑鄙’的标签了，我其实知道一些，他们内部也在努力避免，但这个事做的有些不光彩。”
温晓光嗤笑一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闲着没事搞我干什么。咱们就往大了搞，你必须好好配合检查工作，等到官方结果一出来，那才是他们哭爹喊娘的时候。”
是的，现在还不是最后时刻。
因为两方各说各话，有人支持他们，凡客也有自己的铁粉，没有一个权威的声音介入。
现在只等调查组了，这边盖棺定论，那还有啥好说的？
黎文博也深知这一点，“我担心，他又会使出什么手段，狗急还跳墙呢。”
“检查报告作假？”温晓光摇头，“不会的，事情已经闹大了，没人敢用自己的饭碗替陈年担保，而且你要相信咱们的政府，他们是可以公道的处理的。”
虽然这话显得主角社会经验不够，但不这么写的都已经和谐了。
黎文博没有其他要补充的，他慢慢习惯相信温晓光，温晓光也信任他，两人分工不同。
他留守负责执行，自己外出去引来更大的流量。
作为创始人他需要有为公司奉献的意识，而且已经曝光，那还不如放开来吸引更多的流量。
而在此时的凡客，
确实已经鸡飞狗跳。
优客公布了自己的一些数据，销量、销售额、时间，很惊人，目的就是为了向公众展示，尽管面临举报，但他们还没有失去消费者的信任。
有人报告陈年，“温晓光在飞机上给人拍到了。”
“所以呢？这怎么了？”
那是一张工作很认真的侧脸照，还有一张他在写字的特写照，温晓光本就吸睛，这两天在网上爆出，出了门就给人认出来，这太正常了。
发图者配文：纯飞机偶遇，认真工作的男人。
下面的评论大多是说：好帅、字真他妈好看之类的。
肤浅的人多呢，人们天生就对好看的事物有好感。
陈年看这玩意儿气到爆炸，“你拿这个给我看有助于问题的解决吗！！”
下属很委屈……不是你说的，任何新的情况跟您报告吗？？？
第277章
温晓光到首都的第一件事不是奔赴电视台，而是去见李科阳，作为最早也是最大的投资人，有机会就要交流本是题中应有之义。
况且优客最近搞出了一些动静，大概是大家都有一些想法。
丁莹在旅客出口专门等他近一个小时，不是温晓光耍脾气，而是飞机的时刻表仅用来参考。
“温总，欢迎来到北金！”丁莹着ol正装，夏天来临，丝袜上身，头发应该是新烫，当她偏头微笑，充满着自信与热情。
已经不算第一次见面了，甚至偶尔还会发发短信什么的。
“谢谢，久等了。”
丁莹身后还跟了一个西服男人，应该是司机之类的，接过温晓光的行李箱。
两人并排离开机场。
路上，丁莹开始说：“李总已经嘱咐我了，我也很开心您这几天的在京行程由我为您服务，酒店、用车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
她笑了一声，“不过我还没拿到您的行程表…”
温晓光没想到李科阳这么客气，派了自己用最顺手的人。
“行程表在我这儿，我们先去酒店。”
毕竟带着行李，总得先放下才能到处跑。
此时北金的天已经黑了，他的行程在明天，只是做事情力求绝不出错所以才今晚过来。
万一明天下暴雨航班延误或者其他什么情况导致错过和央视约定的时间，那就比较恶心了。
也别说不可能，这年头太多事事后你会发现很多可能性自己没想到。
吃过亏，就知道得稳一手。
车里头。
丁莹欣喜道：“恭喜温总，这次举报事件的公关危机处理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新系列发布也非常成功。”
温晓光能闻到她身上扑鼻的香水味道，那是多年泡下来腌入味的感觉。
“谢谢。”温晓光翘着二郎腿，“不过，大多数也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也包括陈年的举报？”
他立即道：“当然不是，我哪理解得了神经病的思维模式。”
“噗哈…”丁莹出一点笑意。
“对了。”温晓光问：“你到我这边来，那李总怎么办？”
“李总的意思是您对北金毕竟不熟悉，更需要我。”
温晓光一想也对，虽然来过一次，但一出门还是路痴。
“那你一天的费用…李总是给你多少？”
丁莹哈哈轻笑，“不用，费用还是从李总那边走，包括酒店等等，您来了这儿就是客，这一点是应该的。”
李科阳这一出手肯定不会是如家连锁。
好嘛，温晓光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有那些高级人员所有费用都能报销的待遇。
“李总真是太客气了。”
丁莹微微笑，没有再多说。就是这么回事，为什么规矩也不必解释过多。
她很职业。
助理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因为老板们通常忍受错误的耐性不高，一个细心就可以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丁莹非常到位，到位到她甚至连补水品都给温晓光准备了。
“北金的天气更干，又要面对镜头，可以给皮肤补一些水，这样效果会更好。”
温晓光脱下外套，换了一件深蓝色的休闲西装，听她讲到这点开始信任她的职业能力了。
“刚下飞机，我有些饿，有推荐的嘛？”
姑娘微笑着，“当然有，我已经订好位置了，特意为您找的羡州菜，我现在打电话过去让他们开始做，到那边应该是正好。”
“你都订好了？”温晓光有些没想到。
“温总…我会让您体会到助理的方便之处的。”
“太好了，对李总可不是好事，我会挖你的。”
“谢谢您的夸奖，我就当这是夸奖了。”她双手交叉放在腹前，高跟鞋一蹬一蹬的踩响，“那您明天的工作是要接受电视专访，需要我和对方沟通台本嘛？”
“不必了，东西倒是给我发了，没啥需要沟通的。”
丁莹坚持道：“那我为您准备一些专业知识，作为备用，如何？”
温晓光已经体会到了。
放在优客，谁会为他想到这些。
……
……
餐厅很高雅，有江南艺人拉着二胡演奏秦淮小调，纸窗花将每一个包间隔开，上面刻的花瓣颇为生动。
“作为旁观者，你怎么看我这次和陈年的博弈。”坐下后，他端着小小的茶杯问道。
“最开始是有些担心，后来是有些惊讶，现在么有些庆幸还有些疑惑。”
“什么疑惑？”
丁莹说：“我跟着李总接触过很多种这样的项目，供应链管理在理论上，很丰富，但要做到不容易。”
温晓光托着腮，“没问题，你放心，也让李总放心。”
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温总，只是我个人…”
“没关系，你的职责就是要为他多考虑。”
随意改换门头的人才可怕。
丁莹笑了笑，“我想我是多虑了，温总的才思敏捷，采访不需要担心太多。”
“那也不是，我才19岁。”
丁莹：“……”
“您19岁，已经拥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拥有不了的东西了。”
温晓光说：“那又怎样？”
丁莹：“……”
这怎么接？
用力想了想才问：“我本人也是有些好奇……像温总这样的人，对待名和利是怎样的态度？”
温晓光皱眉想了想，“我这样的人…应该揉碎名利。”
“对于您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是嘛吗？”丁莹双手抱胸。
“重要，但我想表达的并非如此。”他摇头说：“很多事物的正确错误几乎都建立在一个特定的场景，因人而异，因事而异，也因时而异。”
“就这个问题而言，如果你问两年前的我答案就会完全不同。”
丁莹觉得有意思，她笑问，“那17岁的你会怎样回答？”
温晓光一想，“那时候我会回答拥有名利。所谓厉害的人，就是有能力赚足够的钱，做喜欢的事，不为生活所迫，不在拥有名利的情况下揉碎名利，是拉着家人一起倒霉的耍流氓行为。”
丁莹听完噗嗤一笑。
有趣之中又觉得大为新鲜，他的确是十九岁，但这样深刻的认知显然超越了他的年龄。
于是心中忍不住感叹，这样条件的男人竟然还不傻…真的是叫人难以自拔…
第278章不动声色
本来温晓光到这边是要自己联系的，现在丁莹都主动拿了过去，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她处理这些，时间、地点、要求等等细节全部安排妥当。
“这些事不应该由你们来想，浪费时间，你们的脑袋和时间都更珍贵，”她处理起来似乎也更熟练，“而且术业有专攻，分工要明确，温总，这些都交给我，没问题的。”
“谢谢。”温晓光诚心道。
姑娘朝她笑了笑，“那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需求吗？比如，酒……或者什么其他的。”
“你平时喝酒吗？”温晓光顺着问道。
丁莹点头，“睡觉前我会喝一些红酒，和自己喝。”
“和自己喝？”
“对，微醺多一点点，幸福多一点点，我个人也推荐您。”
她应该是都市新女性要活得更加精致的代表。
“悲伤更悲伤，快乐更快乐，感官被刺激，思考可以更快，那么一点点也可以更快入睡，更加放松，不瞒您说，我实际上是依赖上了。”
“帮我准备一点吧。”
体验新花样，是重生最有意思的地方之一。
“好，没问题。”
除此之外，丁莹还抱了一堆的西装到酒店房间里来。
很显然，这也是公司出钱。
温晓光实际上对于穿着很不在意，但是丁莹说服了他，只用了一句话。
她说：“对服装的精挑细选不是完全为了您个人的形象，而是更与优客的精神内涵相搭配。”
简单的说，优客给人一种简单而精致的都市轻奢风，那么它的领导者穿个军大衣出镜，就很不合适。
当然这是极端的比喻。
“你是处女座吗？”温晓光问。
丁莹抿嘴笑着摇摇头，有些小调皮，“李总是，他应该快到了。”
李科阳的时间安排也是很满的，而温晓光又是突然抵京，所以他只能在稍晚时候找过来。
大概是和他熟了，温晓光也不必特意整理仪容，就这么试穿拿过来的衣服，一边等他好了。
酒店的房间有贴墙的菱形等高镜子，地毯铺满整个房间，站在上面软软的很舒服，除了床，还配了一张实木长桌，桌上是一部电话和略显古典的台灯。
空间很大，衣服就放在桌子后面床上，丁莹站在一旁，双手端放。
温晓光一边整理一边问：“现在投资界，对优客有什么新的看法吗？”
丁莹回答：“从关注度上来说，与过去相比，如今的优客在投资这一块是无人不知的，从各方反馈的评价来说，有部分担心您过于年轻，行事不稳，喜爱冒险。”
实际上说的就是这一次。
“李总也惊了一身汗是不是？”温晓光轻笑道。
丁莹微微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算是默认。
只是说道：“29号那天的时候，李总大发雷霆在办公室骂了陈年。”
温晓光转头问：“这也能讲？”
丁莹：“……”
“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我还想听听骂了什么。”
姑娘噗嗤一笑，“您真幽默。”
“你继续说。”
“好，好在这一次特别险的状况已经安全度过，以结果论，李总是大获全胜的，当然事情还是刚刚发生，时间尚短，影响还不明显，就目前来看，有一个新的情况，凡客那边的投资商最早有些不关注优客，但之后有可能会和您接触。”
“双边下注？”温晓光问。
“大概是他们看不懂了，表面上看凡客规模庞大，也有固定的粉丝群体，但似乎优客找到了求存之法。”
温晓光明白，“他们还是不相信，优客最后会挤死凡客。”
这话说出来，丁莹都有些不信，但她欣赏男人的气势，在这个圈子待久了，凶狠是必须具备的品质。
“我特别愿意看到您说的成为事实，而且不仅仅是从投资方的感受出发。”
温晓光瞥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跟我说说，对优客感兴趣的吧，他们分别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比较正常的有几家，idg中国合伙人也来找过李总，他们同时还是凡客的投资人，最基本的诉求也是至少要参与到优客的c轮融资中。”
“我们还注意到您个人的持股份额相当高，嗯……这会是影响到您和优客在风投心中估分的一个重要因素。”
她说到这边停了。
但温晓光不是心理脆弱的妈宝，“继续讲。”
“我们会以为这要么是您的控制欲强，习惯性处于强势地位，会有一些担心……股东的利益和声音都不到足够的关注，要么……要么就是您的格局小，喜欢将蛋糕独揽。”
她还科普说：“九十年代的时候，国内的互联网公司创始人股份过低，经历过太多次失败之后，风投也意识到需要给创始人一定的权利，所以扎克伯格的持股比例才会存在，十年前是不可能的。但是像您这么高的份额……的确少见，也是不会被大型的风投接受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温晓光说。
“嗯？”丁莹有些不理解。
他解释，“我们跳跃发展的太快，到第二轮融资时，估值已经大幅增长……所以实际上不是我小气，而是我不需要太多钱，否则对优客不利。”
因为复制了‘优客体’这种病毒式网络营销，在去年获得了爆炸式增长，春节一过启动b轮自然就有了这种结果。
“你明白了么？我也是没办法。”温晓光耸了耸肩。
丁莹愣住，这样……也行？
可是想想大抵是如此。
所以是牛批的太过头了？
这个男人……
她虽然见多识广，甚至更大的富翁也近距离的接触过，手里过的资金单位都是亿，真的不是没见过世面。
但是温晓光，依然是最独特的一个。
属于异象。
“还有其他对我们有想法的吗？”温晓光问。
“啊？”丁莹刚刚被迷惑，有些走神，现在恢复过来说：“不好意思。大多数的机构基本都是这样的诉求，只是在细节上有所区别，至于剩下的，我是听到声音，说有意收购优客的，不过我想这对您来说没什么价值。”
温晓光在整理领带的右手食指微微一动，但脸上不动声色，他们有知情权，但不能一开始就让他们知道，优客现在势头良好，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局面是温晓光继续掌舵，
换人就意味着突如其来且没有必要的风险，什么所谓的私交不错，到时候也大概率会吵起来。
“我知道了，谢谢。”
第279章 魅力
5月的北金已经有了些躁热，只剩夜晚还算凉爽，酒店高达28层，室内的冷气让洗完热水澡的温晓光感觉浑身通透，出来后又从行李中拿出一件休闲装离开了房间。
他要在酒店3楼的咖啡见见到访的李科阳，至于丁莹，他已经在洗澡前让她下班了。
李科阳也在几个月后终于再见到温晓光，上一次在中海市中心的会面时他和很多旁观者一样，还在暗暗想着温晓光不要在陈年的施压中溃败。
那时候陈年刚刚拿到5000万美元的融资，公司规模迅速扩大让人害怕。
不过短短的时间之后，形势就以这样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产生了变化。
酒店走廊里也铺上了地毯，让穿着拖鞋的温晓光感觉很舒服，三楼装修的现代感十足，氤氲的灯光掩映着大都市的精致感。
当帅哥和这种精致感相结合，才是它本来的样子。
走进来时候他已经能看到李科阳的背影，三两步走过去坐在对面。
“你是来告诉我好消息的吧？”
李科阳放下咖啡杯，笑了笑，“你想听什么好消息？”
温晓光说：“好消息还要挑？太贪心了吧，对我来说，只要是一句夸奖就行。”
不和他开玩笑，李科阳问：“丁莹怎么样？”
“干活很好。”他是从内心这么觉得。
“那就行。”李科阳酝酿了一下，说起正事，“这次你到北金来已经被人拍到了。”
“什么？”温晓光一愣。
“你自己还不知道？”
“不是知道不知道，我是问，即使我被人拍到了来北金又怎么样？”
李科阳有点像是怨妇似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现在很多投资公司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吗？优客的股权结构是公开的，有些人找不到你只好来找我。”
“所以你一到北金，我就有电话过来了。”
实际上温晓光还在想……自己是在哪儿被拍到了。
李科阳估计他也是搞不清楚状况，“你意识到了没有，以后要对自己做一些保密了。”
“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他有些无奈。
“还好，拍的挺帅的、”
“能说点我不知道的么？”温晓光对他的玩笑表示无语。
李科阳爽朗一笑，现在他的心情大好，看温晓光是哪儿哪儿都顺眼，也就无所谓。
这次到北金来也是为了优客的流量。
“陈年其实也没犯什么大错，倒霉就倒霉在遇上你，我看了他们的推广计划，结果是花那么多钱，找那些明星，不如老天爷给你温晓光的一张脸。”
真要这么论起来，李科阳甚至觉得一阵唏嘘，老天爷好像不是很公平。
“没犯什么大错？？”温晓光摇头，果然红红火火可以掩盖很多问题，“等报告出来，你就该知道有没有犯错。”
说起这个，李科阳有些沉下眉头，“夸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围绕在我周围的投资人至少都是认识你的，也都认可你，只有一点，你这个反击有点太狠了，给人的感觉不太好。”
“而且不该直接主动要官方介入。”温晓光接了他的话来说。
“你自己也是明白的？”李科阳有些意外。
“明白，不仅得罪了凡客，也得罪了凡客的诸多供应商以及附在他们的经济链条上的许多人，挡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怎么会不明白？”
“那……”
温晓光放下咖啡杯，“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谁都想做个好人，但在29号那么关键的时刻，他出这种招，我不怼他一下，是不是都以为我好欺负了？既分生死，也决高下，我还得注意力度？”
他摇摇头，显然绝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这个世界，只要我做成功了，随便找个借口都是理由，然而一旦失败，再好的理由都是借口。”
李科阳抿了抿嘴唇，温晓光总是思路那么清晰，偶尔有些时刻都让他觉得有些肃然。
从昨天开始曝光，外界最为关注的其实不是他的外貌，而是年龄，大多数舆论都认为他要么是有什么强大的背景，要么就是有什么逆天的运气，人们很难相信一个大一的学生能创造出几十亿规模的公司。
但李科阳从很早就接触温晓光，他是知道的，这少年完全值得这一切。
“行，我就说这些，”李科阳本来想多做提醒，但看来人家是完全明白的，而且逻辑很清晰，那便不必在此时讨论了。
“等你这边忙完，有兴趣和我见一些朋友么？”
“你安排？”温晓光问。
李科阳点头，“全部都我安排。”
他现在对优客这个公司抱有无限的期望，不管是人还是行业，都爆发出了巨大的潜力。
优客很有可能会成为他李科阳履历上最为亮眼的投资行为之一，他一定倾尽全力、用尽全部资源帮助温晓光和优客成长。
对于风投来说这是很自然的逻辑必然，只要你展现出这样的资质。
反过来，公司倒了他会和温晓光一样心痛。
温晓光知道这是利益使然，也也有一部分会感谢到李科阳本人。
“好的，安排好打电话给我。”
李科阳松了一口气，“那我就好办了，行，我走了，你也上午休息吧，我期待你这次公开露面的表现。”
他甚至表现出了黎文博的那种期待，这就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虽说现在c轮融资有些早，但在李科阳的概念里这是迟早的事，接下来的套路是再走两轮，如果到时候发展的依旧不错，那就可以筹备上市事宜了，实际上温晓光持有的股份更多，剩下的想象空间更大。
那是李科阳最在乎的一个关键节点，一旦上市成功，他当初的投资就可以获得上百成千倍的回报，想想就叫人激动。
所以他要不遗余力的帮助温晓光，优客也成为他目前最为重视的项目。
温晓光准备回到房间休息，站在电梯中等待时，忽然有一名女士急匆匆冲过来。
他听到了，所以伸手挡了一下门。
女士身材极佳，红色连衣裙下的细长小腿白嫩细滑，小蛮腰扭动的如彩虹线条般美妙，大抵是注意到了温晓光的行为，所以微微弯腰说：“谢谢。”
温晓光简单冲她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他按的是16楼，姑娘也没动的意思，但在平行站着时一直用余光扫他，最后转过头来，温晓光注意到，又冲她点点头。
姑娘眼睛一亮，起了劲头：“刚刚真的谢谢。”
“不客气。”他说道。
“这是我的名片，”她忽然掏出这玩意儿，搞的温晓光有些措手不及，“你能给我你的吗？”
帅了两三年了，他已经了解这个套路了。
“对不起，我忘带了。”反正自己穿的休闲，也没什么。
女人有些失望，只能掏出手机掩饰尴尬，实际上她是觉得有些眼熟，可恨电梯里没有网络，出来之后新闻图片才跳出来。
……就是他，已经身价过10亿的人，但背影渐行渐远，这让她难掩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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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懒懒得蕲书友的两万币打赏，今晚还有一章。从昨天开始到今晚，飞机换高铁再换长途汽车，人都晕了，坐在电脑前感觉脑子一直有嗡嗡引擎声。）
第280章 漩涡中心
2010年5月初。
温晓光突然在北金出现继续牵引舆论目光。
短短两天时间他已经成为全民焦点。
中央财经频道在每日中午的财经新闻中采用长片段报道温晓光和优客，详细讲述他从羡州到中海的旅程。
记者甚至到达中海优客总部对平时与他接触最多的员工进行采访，羡州当地市政府也注意到温晓光此人，
一个以他为中心的漩涡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形成，并且温晓光感觉到了。
温晓晓也感觉到了。
因为大舅家的沈梁才给她打了电话。
当她说出这个名字，温晓光反应了好久才想起来，这是母亲沈丽的大哥沈国强的大儿子，那个从小包工头干到大包工头混出点人样，就有些瞧不起人的那位。
一早丁莹就把车准备好了。
温晓光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和丁莹简单打招呼。
“怎么了，姐，他打电话什么事？”
温晓晓在电话里讲，“恭喜你呗，上了电视，现在好多电视媒体和报纸杂志都在报道你，他很开心。”
开心？
温晓光嗤笑一声，“我出名他开心个屁，跟他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早在重生后的第一个春节，他就已经感受到了两边亲戚的迥异。
父亲呢，脑袋笨，这个其实是有基因在的，两个姑姑也不聪明，温晓晓也不聪明，原来的温晓光读书也是一团糟。就是因为没啥出息，笨，温爸才有些被沈家那边瞧不上。
但温家这边至少人是老实的，他去过一次二姑家，感觉非常不错，很朴实的农家老头儿老太太，还有个女儿在读大专，本来说要来中海玩，但这年头的小姑娘，一天能换十八个主意，最后也没来。
相比起来，沈家那边实在是乌烟瘴气，温妈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几个舅妈为了那点儿家产本就不愉快，后来大舅家的沈梁才赚了些钱，大家又感情好的不能行。
现在还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温晓晓脾气也是不好惹的，她翻着白眼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他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一家人聚聚，我直接就说不知道。”
温晓光忍不住一笑，小样，还神气了。
“那沈梁才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继续赔笑呗，我以前就不喜欢他，现在更不喜欢他。”
温晓光想了想，“这样做是没问题的，不过咱也别让人说闲话了，我是无所谓，爸妈在泉下有知会不开心。”
“那你是什么意思？”温晓晓问。
“……嗯，我是没空了，要不你回去一趟吧，富了不理穷亲戚是咱自己都瞧不起的行为，但是沈家就算了，你去看看两位姑姑，还有二姑父上次还和我喝酒来着。”
温晓晓沉吟了一下，想起以前，她也是同意的。
“那咱们给什么？”
“给大姑钱，大姑父去世，她一个人工作带孩子很多年，虽然嫁了人但还是很辛苦，我看她非常显老。给二姑家……二姑父那个性格不一定要，总之你带上，另外带烟和酒，他烂霉烟。”
“那沈梁才就真的……”温晓晓主要是觉得咱妈说不定会给气活了。
温晓光干脆一口断言，“给他个大嘴巴子。”
“噗嗤……”副驾驶上的丁莹忍不住笑出声，随后又觉得不妥，赶紧忍住。心里则想到，有恩报恩，有仇报仇，man。
电话挂掉后。
丁莹递过来手机，还是新款的iphone，这是去年底进入中国市场的。
她自己不知道，这手机感觉在提醒温晓光：别在优客身上墨迹了，移动互联网来了。
“要我看什么？”他问。
“视频，这是财经频道对你的报道。”
视频里漂亮的短发美女主持人端庄有容：“……接下来我们来关注电商直销市场，4月29号凡客公开对优客的举报信，作为最大的b2c电商之一，凡客将矛头直指竞争对手优客，两家电商大战很快吸引各方注意。仅仅几个小时后，优客创始人温晓光首次亲自露面面对公众和媒体就举报信内容作公开回应。”
“然后在此次事情的后续演变中，商业竞争已经成了次要话题，优客创始人本身渐渐走进了舆论中心。人们发现温晓光年仅19岁，是中海大学工商管理系的大一学生，这样一个人如何掌握一家估值超过20亿人民币的公司的呢？会有一个人以如此快的速度白手起家吗？”
接下来的画面转到中海优客公司的内部，同时还有旁白。
“举报事件发生后，记者一早就来到优客，这是一家落地在中海的创业公司，成立时间还不到一年，员工仅有400多名，但谁能想到这样一家公司最年轻的人竟然会是老板。”
黎文博对于记者的接待是很完善的，废话，不是要流量么？这是送上门的流量。
不仅过来拜访的记者会有专人对接，而且采访也很容易，问题几乎不受限制，除非很私人。
镜头里就有一男一女两位员工在接受采访，马赛克都不用打，很大方，只要求画面背景放上优客的两个字。
记者问：“你好。”
两人都有些害羞，也都同时回答，“你好，你好。”
“想采访几个问题，就是温晓光真的是这里的老板吗？”
“对，”他们都点头，女孩指着男生讲，“反正我来的时候就是了，他来的更早。”
男生笑着道：“这和早不早有啥关系，他一直都是的。”
记者再问：“那你们知道他的年龄吗？”
“知道啊，温总才19岁。”男生点头，“因为老板看着很年轻嘛，所以大家都很好奇，会去问什么的，而且温总并不避讳，最早我还听他亲口说过，这是完全可以谈论的话题，没什么的。”
“私下里和公开都可以讨论？”记者讲。
“公开会比较少吧……主要也没什么可说的，刚进公司的时候都会说一些，到后来就习惯了。”短发女孩捂着嘴，“还有就是……这能说嘛……其实女孩子私下里比较多，可能我们都比较八卦，哈哈。”
因为是大电视台，所以没再继续不正经，转而问道：“那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吗？”
两人对视一眼，不一样？
“可能……管理方式更特别一点？”一边说着一边互相肯定，“对，就没那么多繁文缛节，比较随意，但是犯错还是会挨骂，哈哈。”
……
温晓光看了这段大概八分钟的视频，接下来又讲述了一些他如何创办这家公司的过程，只不过很概括，不够细节，因为……心机啊，放在后面的专访中了，最后也提醒观众关注本台的领袖面对面节目。
“什么时候的节目？”温晓光问。
“昨天中午，”丁莹接回来手机，有一种专业的口吻说：“您这一次曝光，应该抵得上一次很成功的广告营销了，准确的数字还不知道，但大体上应该会给优客带来10到15亿的价值。最为重要的是，您刚到北金……这才刚刚开始。”
温晓光翘起了二郎腿，有一种普天之下劳资最帅的感觉。
第281章 能有所成的人，都不一样
现在这种情势下，温晓光也觉得需要一个机会为自己发声，因为一些特别的个人特质，关于他的舆论有些不太正常。
其实李彦宏也挺帅的，但十年前和现在不同，十年前的国人还算含蓄，现在不同了，男孩子不注意保护自己会出问题的。
按照约定，温晓光到达采访现场，采访的记者和他在电话里通话过，他也记得这是个有辨识度的男声。
丁莹踩着高跟鞋，一路跟在他身旁，电视台方面有什么要求都由她来负责。
至于温晓光已经坐在沙发上和今天他要面对的男人握手了。
“欢迎你，温总，我叫周世为，”
从外观上看，他已经是将近四十岁的男人了。
“你好，我们今天就在这儿吗？”
“对，您有什么要求吗？”
温晓光对这些没什么要求，于是摇了摇头。
周世为又从旁边站着的一个小伙子手边拿过一份文件，“这是今天我们准备好的问题，您看看……”
只粗略翻了翻，他说：“能把个人感情这部分内容去掉吗？”
“嗯？”
温晓光说的清楚些，“网络知名度很容易会演化成网络暴力，这些我自己就行了。”
他是想要保护一下身边人，她本来就已经很有压力了。
周世为没办法，只能点头同意。
“好，那其他的呢？”
“其他的倒可以尖锐些，没有问题。”
“那我们……十五分钟后正式开始？这一次我们是直播访谈，可以吗？”
温晓光又不是第一次面对媒体，基本上也积累了一些经验，而且他对自己足够自信，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丁莹还说化妆师想过来给他补妆，也被拒绝，除了必要的打底让人在镜头里看着不那么暗以外，其他都不要。
“加油。”丁莹握了握拳头。
温晓光整理了一下衣服，确认自己需要看的镜头，老实的让人按上话筒，听工作人员交代几个注意点，随后便正式开始。
背后的大灯光打开，附近的其他人员大多保持沉默，摄像师聚精会神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里是领袖面对面，我是周世为，欢迎大家准时收看！”
这句话像是一个信号，一切开始。
“今天我们为大家请来这两天备受关注的优客温晓光，温总。”
温晓光冲镜头微微点头，姿势显得放松。
丁莹一直没坐下，她的心静不到那种程度，所以是站在不远处观察着温晓光，平时这样子肆无忌惮的盯着看的机会可不多。
“温总，感谢你来到领袖面对面。”
温晓光一直微笑，“我也很开心有这么个机会。”
“那之前从不接受媒体采访，到现在联系接受媒体采访，这个转变，首先是你习惯吗？为什么会有这个转变？”
“说习惯，不是特别习惯，我还是习惯在公司里干活儿，和性格有关，我不喜欢多说，喜欢多做。至于为什么，还是因为公司的发展需要，我负最大的责任，所以其实习不习惯不重要，我得负责。”
周世为则说：“外界普遍的观点认为是因为凡客的举报使得优客面临着生死危机，而你挺身而出，救公司于水火，这其实是有些个人英雄主义式的情节，你自己怎么看？”
温晓光笑了笑：“哪儿是这么回事。大家都知道我很年轻，我就是从娘胎里学我能会多少？还个人英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个人英雄，优客能有今天是因为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完成我应该做的。”
周世为问：“你觉得你应该做什么？”
温晓光讲：“这得看员工和客户需要什么，没有一个定数，一切都在变化，他们需要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丁莹暗暗赞了一句，回答的聪明。
周世为放过这一节，另起话题，“几天过去了，人们都很好奇，29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您能跟我们讲讲吗？”
“你也说过去了，那就不要提了，我不希望从道德角度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做企业还是要靠产品，靠民族情怀、爱国主义、道德高尚或者人设，我都不是很认同。”
这段话回答的周世为有些没想到，好在他经验丰富，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遇到过，也有经验，领袖面对面嘛，既然是领袖总会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温晓光有，正说明他也是那一类人。
周世为就这个点深挖，越不同的地方越有卖点，“所以你的经营思路就是做好产品。”
“还有服务。”温晓光补充。
“可是你也知道，有一些品牌，他们会打着爱国主义的旗号，利用民族情感，支持民族品牌……”
“这是一种选择，没有错。”温晓光首先认同，“这种朴素的情感偏向每个人都有，外国人也有，所以我是支持的，如果作为消费者的话。”
“但是作为生产者，我就会有些异议，因为老百姓的钱也是努力挣的，不能靠这些情感去让人家承担这个损失。”
周世为微微而笑，“就这么几个对话，我能感觉到您是个很愿意讲直话、讲真话的人。”
“对，是我的性格，也因为我不需要讲假话，用自己的嘴巴去讨好消费者？人家不傻的，还是要看你卖的东西值不值那个价。”
主持人话锋一转，“那你的这个性格特点，会不会有人说你不够成熟，年纪小所以棱角还没有磨平，甚至说的更激烈一些，需要挫折。”
周世为在等着他的反驳。也许会精彩而有特点。
然而温晓光给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我看到过网上这样的评论，和你刚刚说的差不多，我觉得很对。”
“您说什么？”周世为眉头一跳，差点以为直播崩了。
温晓光继续说：“我说那些认为我需要挫折的人，他们讲的很对。我也一直觉得我成熟的还不够，这没什么好否认的，我为什么非要在19岁的年纪强装自己成熟的像个60岁的智者？这不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吗？”
周世为笑了，果然能有所成的人，思维逻辑和正常人一点都不一样。
“所以我从来也不认为自己不需要进步了，更不认为自己今天成功了，就会一辈子成功，没有人给我这种保证，给了我也不信，有时候太过顺利你会害怕的。”
“害怕什么？”
“这么说吧，成功的迷惑性很大，欢呼声、赞美声太多，它们总是会让你觉得你已在巅峰，然而实际上只是迈了一小步而已。我害怕这种赞美，所以我也认为我需要挫折，挫折会提醒我我是谁！”
既大方的承认批评，又表达了特别的智慧，即使亲自提出这种批评的人也该无话可说了。
黎文博也在看直播，他不能再满意了，这一段播出去，必然会赢得不少好感。
第282章 对答如流（晚上有加更的~）
年轻的温姓富豪给公众们的茶余饭后添了谈资，在一切向钱看的年头里，温晓光所承载的羡慕是他自己都无法估量的。
这也是他能和周世为坐在这儿洽谈的原因。
褚秋晨还特意推迟了一会儿一点开始的会议，守在电视机旁看着他的‘表演’。
“去年我刚刚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这个日子会需要一些年头，至少也得等个两年吧，没想到竟是这样快。”
再看自己的小表妹，她又感叹说：“咱们还是动作轻了，和他处交情，应该重一些。”
“什么动作叫重？”
褚秋晨转念一想，其实自己应该已经可以了，至少是给过温晓光比较大的善意。
从前她还想着瑶儿会不会有机会，现在看来有些越来越渺茫。
褚秋晨优雅的喝着水，“我爸说要来一趟中海，他估计也会想要认识温晓光。”
想认识他的人很多。
在北金，节目录制现场。
温晓光的任务刚刚完成一半。
周世为了解了他经营公司的思想，听着他正面回应了对他年龄的质疑，接下来还有很多观众包括他自己想要了解的内容。
关于这个奇特的现象。
“对于离你远的人来说，你是一个谜，我想你自己也肯定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受人关注。”
温晓光点头，他知道。
周世为笑了笑，“所以我一定会问出这个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在这样的年纪做到这样的事，取得这样的成就，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别人？”
“嗯……”他沉吟了一下，皱起眉头，“我自己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有答案吗？”周世为接上问。
温晓光表情有些复杂，“可能没有一个单一的理由，你要问我怎么走过来的，我能一点一点的讲出来，但你要我总结出一个……怎么说，一个人生道理出来，我可能还是太小了，而且从我身上总结的这个道理对其他人不一定有用，我一直不提倡去搞一个什么鸡汤出来，也不希望别人向我学习。”
周世为抓住了特别的点，“您不希望别人向你学习？”
“非常不希望。”温晓光很肯定的说，并作出解释：“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很快了，你看现在大家都有感觉，就是浮躁、急功近利，恨不得今天开公司，明天大卖，后天就上市，一夜暴富被太多人渴望，但是……”
“……但是这不是一个好的事情，所以我老是在想，我可能给社会做了一个不太好的示范，好像别人会觉得温晓光可以，我也要这样，这种声音会给我压力。”
“喔……”周世为作为语言工作者理解能力还是很强的，“你不希望自己作为一个急功近利而成功的榜样被拿出来学习。”
温晓光完全认同，淡淡的说：“对，不是说我很狂，认为只有我能做到，而是我认为这种想要一夜暴富的心态不好，它很容易让人变的浮躁。”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容易拿去被人比较。”
周世为问：“什么意思？”
温晓光讲：“就是以财富多寡来论是否优秀，其实比我更为优秀的人特别多，我特别希望我们的社会能崇拜科学家、学者以及老师、为人民服务的基层工作者，有很多无名的英雄，他们其实比我更优秀。”
“但是就因为钱这个问题，好像显得我更为优秀，并且给广大的年轻男性造成压力，其实不是的，我是一个比较普通的人，只是凑巧做成了一件事而已。”
周世为作为将近四十的人，搞的又是新闻媒体的工作，心里的文艺劲头还是有的，刚刚那席话能从温晓光嘴里说出来，太让他觉得舒服了。
“我忍不住想为您鼓掌，真的。”他真诚的说，“其实在我们的概念里，您少年得志，身家不菲，没接触之前，大多都觉得这人一定生活上很享受，思想上推崇金钱，待人会比较有自己的傲气，但是你刚刚讲到的科学家、老师起码是让我感到很意外。你有一些非常珍贵的、作为普通人的价值观，还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不好的榜样。”
温晓光翘着二郎腿，脸上写着认真和诚实，“我真这么觉得，而且钱不应该成为评价一个人是否优秀的标准。”
周世为顺话往下问，他有些奇怪：“可对你来说这种标准不是最好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反对呢？”
温晓光瞪大了眼睛立即回道：“我不能只有立场，没有对错吧。有利于我的就是对，不利于我的就是错？这种对错观最后要出问题的。”
对面的人马上听懂，恍然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太狭隘了。
“那我们既然谈到钱这个问题，咱们就来说说它，我看你的风格，应该也是不回避的。”
“嗯，不回避。”
周世为张开手掌，先问：“那首先它给你带来了什么？生活有什么变化吗？”
“嗯，这个不能否认，变化还是很大的。”温晓光讲：“我应该……应该是没有再为缺钱而焦虑过。比如这次到北金来，选择坐白天的航班还是夜晚的航班，前者更贵嘛，以前的话我可能会纠结，现在就不会。所以最大的变化的就是……”
他比着个手势一直想着怎么组织语言，“用学术的话讲，就是对于价格的敏感程度不会那么高了。”
周世为点头，“住的房子大了？”
“不算很大，100多一点。”
“那现在财富对你来说还有意义吗？”
温晓光点头，“啧，这怎么回答呢。”
“就说说会有什么意义，在我们看来你应该已经足够了。”
“不是足够不足够……这个问题要反过来看，其实我们的生活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真相……”他斜嘴保持一个淡淡的笑容，因为在思考所以说的语速很慢，“不缺钱的人，更容易赚到钱……就像不缺爱的人，才容易得到爱。”
“哇……”周世为忍不住叫出声来，“说的太好了。”
“所以你问我有没有意义，我要说没有，好像不对，可要说有，它又没有难到会占用我生活的全部。”
“采访您真的是一个受益良多的过程，”周世为真的鼓起了掌，他忍不住笑起来，“我真的采访过很多有人生智慧的领导者，我没想到您在这个年纪就有这么多关于挫折、财富、甚至是对社会层面的思考，简直不可思议。”
“没有，没有，我才哪儿到哪儿，刚刚开始。”
周世为忍不住了，“您别谦虚了，你知道我们都是有职业病的，遇到好的交流对象会难以控制自己，我有些忍不住要听你对剩下一个部分的看法，同样也事很多人关心的一个部分……”
第283章 选择决定命运（为CzLB盟主加更）
中海大学也是很靠近漩涡中心的地方之一。
一些天前，丁守中院长曾和温晓光亲自商议学校和优客方面的人才合作事宜，那时候极少部分人知道这已经是一家资产规模上亿的公司，合作的前景和空间都被内部人看好。
现在被公开，全校师生都知道工商管理专业出了这么一妖孽，早已在各处掀起了大讨论。
但是官方却始终没什么异动。
丁守中同校领导所表达的意思是，在优客面临公关危机的关头，学校至少应当说些好话，记者肯定是会来采访的。
然而实际上是正常反应，没什么大的动作，即使发声也只是说温晓光是一名优秀的学生。
老头儿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温晓光，校领导考虑的因素也很简单，现在质检总局正在做调查，最后的结果没有出来，所以……万一呢？
常在江湖混的人是这样子的，不求大收获，但求无过错，官方不给个声音，他们是不会往前跳的。
好在是舆论高度关注，调查报告的结果会很快出来。
但丁院长是知道的，温晓光是极为聪明的人，人家自己说运气那是谦虚，真当别人是运气啊。
所以温晓光也不怎么提及自己的大学生活，一来没什么大学生活，二来，没什么好提的。
采访现场，
周世为忍不住要提起的，确属感情问题。
“……我想很多人和我一样关心，尤其是女孩子，您之前什么都讲了，但有一样漏了，那就是爱情。”
温晓光脸色无常，虽说开场前有交流过，但他接触这些媒体多了，也都知道他们的德性，俗话就叫打擦边球。
周世为也不过分，从笼统的角度来问，“在您眼中，爱情应当是什么样？”
温晓光也抖机灵，“等我见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哈哈。”这男人仰头大笑，“我这么问吧，您有喜欢的女明星吗？”
“我有喜欢的男明星。”
既表达了对娱乐圈的友好喜爱，你别上来说一句没有，搞得不好让人以为你对娱乐圈有什么偏见一样，他这么说的同时呢，也在回答问题的时巧妙避开重点。
一旁的丁莹看了之后都佩服不已，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这工作省心，几乎不用她费什么力气，看着温晓光表演就行了。
周世为两番纠缠，一无所获之后便选择放弃，毕竟之前说好的，点到为止最好。
“最后一句话温总，希望下次再能见到你，也希望优客越来越变成你心目中的样子，谢谢，谢谢温总！”
摄像机一关，温晓光从舞台上走下来。
丁莹和一名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上前，她拿水，工作人员拆下扩音设备。
温晓光脱了外套，他有些热，倒不是紧张，而是在上面那么多灯照着，热量太大了。
人又年轻，肾水足，火气旺，可不得热么。
“表现的很完美。”丁莹夸赞说。
温晓光笑了笑，“比29号的发布会容易多了。”
正说着周世为主动过来，“辛苦了，辛苦了，温总。”
“还好。”
“刚刚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这职业病，聊起劲来了……我向您道歉，不好意思。”
这借口找的不好，专业的主持人怎么会忘记掌握节奏呢。
但温晓光也没生气以免显得自己斤斤计较，“没事，我喜欢迎接挑战。”
远在中海的黎文博关掉电视，心中大定，这次横生事端，有些措手不及，但如今看来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不仅如此，温晓光这两次露面表现的都很得人心，实际上优客的流量获得了暴涨，以至于显得刘以琦拍的那个广告效果不大了。
那么接下来……就等明天的抽检报告结果出来了。
在这之后……
黎文博用食指敲了敲办公桌，温晓光之前给他透过底，所以现在最要做啥，他也是晓得的。
略微思虑之后，他打了几通电话。
这就是温晓光说的下一步要开始的时刻。
……
……
温晓光出了电视台便问丁莹：“今天李总是什么安排？”
丁莹回答说：“常规安排，就是有几个项目会议要开，这是上周就定好的。”
他也不问具体是什么项目。
丁莹看着中央后视镜里的少年人并没有多开心，张口问道：“温总，有什么事吗？”
“没有，昨天李总说介绍几个投资人给我认识的，你帮我问问具体的时间。”
“好，那您在北金接下来的行程……”
黎文博和他有着某种默契，虽然没有交流，但是他在中海想到的，也是温晓光在北金想到的。
优客是一定要卖的。
现在这种爆炸般的流量下，则是最好要价的时候。
甚至于下一步，他都想好了。
“虽然公司要我一直接受采访，不过这种东西多了、人家看腻了就没价值了，所以我就答应了这么一个，接下来没什么行程。不过我有感兴趣的地方，丁小姐，你们平时做投资会投资电影吗？”
丁莹认真想了想，“有是有的。一般来说都是创业公司，此外也和一些公司合作投资某个具体项目，这其中就会有电影。”
“您对电影感兴趣？”
温晓光看似无意的说：“感兴趣，小时候看着电影长大的嘛。就是我不够专业，也缺一个电影投资方面有经验的负责人。”
后半句听的丁莹心头一颤。
他才没有傻到跟李科阳的人随意聊天就聊这些心思，显得在做优客时三心二意，他是故意说的似是而非，也敢于确定至少丁莹不会和李科阳乱说。
与此同时，他也想看清丁莹这个人，实际上就是告诉李科阳又怎样？优客到底还是他做主，只是不想麻烦图个清静才不说，最后不管是什么结果，还不是通知一下他了事？
所以这并非简单提一句对电影感兴趣，这是一句内涵很丰富的话，听到的人做出如何的反应，将决定她自己的命运。
温晓光看着窗外，一切正常，北金的热闹繁华下每个人都在变化，温晓光也不会在几年前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长到今日这个地步。
至于电影，这个市场至少到他重生前都以极高的速度在增长，大文娱方向也成为很多公司角逐的热土。
一部成功的电影有几十亿的票房，相当于一个优客，不是小事啊！
同时他的心中也多少有些热爱，并且认为那些真正努力践行演员这个职业的人应该得到机会。
“我可以给您找一些案例，相信看过几个之后，温总一定会明白不少的。”
温晓光欣然同意，“好的。”
丁莹向后瞄去，心里起了些想法，温晓光是个让人听了火热的名字，但是他毕竟说的不清不楚。
而后面的人已经拿起一本小说在看了，那是07年就在内地出版的一本青春言情小说。
…………
（再次感谢盟主打赏！）
第284章 雨淋漓
从做表情包开始再到涉及b2c市场，温晓光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积累资源，金钱只是一部分，它还包括团队、创业圈的名气以及人脉。
b2c市场本身很有前景，但2008年这个重生时间点并没有给他太多的空间，凡客顶峰时不过几十亿美元，属于一个没落的互联网企业的规模，还得是没落再没落，连续错过风口的那种，比如搜狐。
鉴于此，温晓光仍然将此作为一个过渡点，一步一个跳板走过来，最后他想要的是拥抱移动互联网以及这几年大文娱事业的快速发展，后者的战略考量更多些，也有一部分是兴趣。
很简单的一个逻辑，任何app的推广，如果拥有大批名人效应，那么必然事半功倍，可名人为啥要配合你？
至于和褚秋晨的合作算是顺水推舟，认识了这个人于是做了这件事，不认识也就算了。
温晓光思路清晰，且不会因为和李科阳的什么私人关系就把20岁到30岁这个时间全部放在优客上，他至少没有像其他创业者一样让李科阳血本无归。
以这个目标作为考虑，《那些年》算是不错的起点，或许它的票房没有多少多少亿那么夸张，内地票房大概七八千万人民币这样子，但人家的投资额也不是很高啊，大约5000万新台币，换算过来是一千万人民币稍微多一些，中海两套房的事儿。
温晓光也算爱书之人，关在酒店里把书看完之后便觉得难怪会火，九把刀没有很华丽的辞藻，故事框架也算俗套，但各类艺术作品最后要表达的还是真挚的感情。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朴素的风格、大众化的故事节奏更能引起观众的共鸣，真实的情感胜过任何写作的技巧。
正看到一半时，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丁莹也不在，他自己跑过去开门，这一开门一个惊喜。
“你怎么来了？！”温晓光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门外站着的正是何雅婷，她歪着脑袋嘿嘿笑，然后直接扑了过来。
搞的温晓光还是没反应过来，“你不是在中海吗？怎么过来的啊？”
“是你告诉我酒店和房间的呀。”
那是昨天晚上，何雅婷和他发qq的时候两人瞎聊的，姑娘问他住哪个酒店，又不是间谍出窝一切保密，温晓光也就说了。
“但是我没想到你会过来啊。”他捧着她的脸，无奈而幸福的笑了。
何雅婷有些小得意，“是不是有些惊喜？”
“惊喜，惊喜，哎，你不上班的吗？”温晓光把她抱过来坐在腿上。
她把头埋在肩上，“今天是假期啊，你是不是忙忘了？”
温晓光一看外面天都要黑了，时间过的有些不知不觉。
“早上的飞机？”他问。
“是啊，一大早的，我跟你说我早上5点钟就起来赶飞机，结果中海下大雨，耽误了好久，等的我手机都快没电了。”
她就是想偷偷跑来，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做的这么有劲头。
每一个人在谈恋爱之前会看到很多别人的相处，自己在心里呢会去幻想，想着有那么有一天，有那么一人，也能让自己做那样的事。
有很多时候幸福就这么简单。
除了，睡眠不足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红红的。
但整个人的状态很亢奋，“大白天的，你怎么一个人在酒店里？”
温晓光说：“工作忙完了，暂时没其他事。”
“嘿嘿，我看看你有没有金屋藏娇。”
“你来之前没有，你来之后就算有了。”
何雅婷垫着脚尖到处瞎看，听他这么说，回过头来抱住他轻轻啄了一口，并问道：“那你在干嘛？睡觉吗？”
“没有。”温晓光拿过来桌上的东西，“在看小说。”
“你真的假的啦，这么乖，一个人在酒店就看书哦？”何雅婷有些惊讶，拿过来一瞧则说：“哎，这本小说我也看过，不是我们那边出版的吗？”
“是，但青春爱情又不在管制行列，几年前我们这里也能买到的。”
何雅婷问：“你爱看？”
温晓光说：“我不仅看了，我还要把它拍成电影。”
“嗯？你说什么？”
2009年的时候他因为出去旅游顺便把护照办了，但应该还没有办过港澳通行证，温晓光没关注过，这玩意儿好像得到户口所在地才能办理的吧？
想不到，总之回去再问问。
“你有多久没回去了？”温晓光搂着她的腰问道。
“嗯……”她抬头想了想，“应该有好几个月了吧，因为工作一直都很忙。”
“那我们在……我想想时间，这个月底吧，你带我去一趟。”
何雅婷笑起来，“真的假的啦，你要跟我去那边哦？那你不忙工作了？”
忙，当然还是会有的，但优客这边的危机差不多已经过去了，新系列的产品也获得了比较大的成功，剩下的只要四平八稳，不犯大错即可，而这一点黎文博要做到是绰绰有余的。
“我能安排好时间，放心。”
“你说真的？”她惊喜道。
“真的，我去找这个作者，你跟我一起。”
何雅婷才反应过来，“所以你是真的要拍电影？”
“我不拍，我是投资。”
“为什么咧？”
“嗯，有些感兴趣，将来也有些需要名人。”
何雅婷嘴巴一瞧，食指戳他的脸，“你是不是对女明星感兴趣了？”
“怎么可能，港台那一票富翁喜欢女明星，会娶回家当太太，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内地会比较少，你平时老听到的那些个名字，你想想看，是不是都和女明星少有瓜葛？”
温晓光自己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当然不是说没有，绝对的事情后还是很少的，只是相比起来，内地的确是不多，基本上是两个画风。
“少骗人了，男人对美女没兴趣？”何雅婷往下按住他的手，鼻腔忍不住‘嗯’了一声，注视着他说：“没兴趣的话，你手在干什么？”
“本能。”
“……可我急匆匆来，没带换洗的衣服的。”
虽然她这么说，但并没有拒绝相拥，所谓好花含笑雨淋漓，这淋漓，淋漓，还真不是瞎说的嘞。
至于没有干内衣，倒也没所谓，淋湿了再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