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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孔     乱世枭雄txt下载     乱世枭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二十五章 神秘道姑

    不知为何,王君临总感到道袍里的身体肯定苗条而丰满,动人非常,偏又没法解释为何会有这种诡异的感觉。

    从王君临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此女少许侧面轮廓,面容看不见丝毫,而就这已令他感到此女有异乎寻常的美貌,拥有着让人心跳加速的诱惑。

    此时一名男子站在她前方,双手下垂,神态恭敬,赫然是那疮疤中年汉子。

    当王君临向那女子看去时,对方似生感应,虽然没有任何行动的先兆,但王君临隐隐感觉不妥,忙伏贴地上。

    果然,此女突然扭头朝他藏身处瞧过来,瞄了一眼,心生疑惑,目光又回到疮疤中年汉子身上。

    王君临暗叫厉害,他不敢趁着此女扭过头来之际看她,所以无缘窥她全貌。他从未想过会遇到如此高手,分明已臻达通玄的境界,不用听到任何声息,可以生出警觉。

    还好王君临也不是寻常人,也有自己的绝招,他立刻屏住外呼吸改为内呼吸,更收敛精气的外射,把心脏的跃动减至若有如无,接近假死状态,至此除非有人能够看见他,否则绝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此女究竟是谁?

    疮疤中年汉子的声音在林内的空间响起:“我们在安宁县的计划失败了,所以在安宁县的布置全功尽废,前辈暂且不用动手。等我们后续计划展开,再给前辈创造出手的机会。”

    什么安宁县的计划?什么又是后续的计划?王君临隐隐有些猜测,但是对此女的身份他却无从猜测,越是无从猜测,便越为好奇。

    拥有如此武功的女子,天下间绝对是凤毛麟角,王君临甚至怀疑对方是仙隐门某个门派掌门之类的人物。

    女子低沉而充盈磁性的悦耳声音油然道:“天地之间,莫不有数。有功必有劫,大功业更有大劫难,你等对付的人来历根本不是你等所能想像,在安宁县的计划失败也是本座意料之中的事情。”

    王君临心中剧震,听此女的口气,对自己好像很了解似的。

    疮疤中年汉子恭敬说道:“前辈放心,我们后面还有一系列的计划,那王君临就算躲过了一次,后面也难逃我们的算计。”

    道姑从容不迫的冷冷的说道:“尔等凡夫俗子鼠目寸光,万不可掉以轻心,否则坏了你们的事情本座不管,但坏了本座的大事,不要怪本座杀你们泄恨。”

    疮疤中年汉子心中恼怒无比,但面上不敢流露丝毫,道:“前辈所言极是,晚辈记下了。”

    说完,疮疤中年汉子躬身行礼,然后退下,王君临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趁着疮疤中年汉子离开的脚步声掩护,他也悄悄退后,在附近找到猞猁毛毛,一人一兽吃了一些王君临随身带的干粮和干肉,王君临坐在一颗大树上盘坐修炼,毛毛爬在树下睡觉休息。

    ……

    ……

    一夜无话,第二天蒙蒙亮时,王君临听到马车的轮声蹄音,从大树上跃下,带着毛毛进入西面的疏林区,顺着声音传来方向,朝西南方驰去。

    王君临循声追入林内,已可隐见敌人背影。十多骑护着一辆马车,正在林内穿行。他心中大为好奇对方多出来的人和马,以及马车是怎么来的,略一想应该是昨晚上本来就和那道姑在一起的,在另一边,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王君临目光如电,一眼便看见马车内竟然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人,看那诱人的背影正是昨晚上那名道姑,令他心中警惕,不敢太过靠近。

    另外,那疮疤中年汉子带着十来名骑士,簇拥在马车四周,人人气度沉凝,形态稳如泰山,面色沉静,显然无一庸手。

    王君临心中升起无数疑问,此女到底是何人?疮疤中年汉子背后的人又是何人?自己与此女到底又有什么过节?

    纵使敌人有无数阴谋诡计,他王君临既然已经与麾下兵马分开,从明处隐于暗处,便不用太过担心。

    王君临已下定决心,誓要将利用雪灾和灾民,逼着朝廷妄图弄死自己的敌人揪出来,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除了去年初的时候一度落入景教波多法王之手外,他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与十数万,乃至数十万百姓为敌,或者说有数十万百姓想让自己去死,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王君临尾随对方急赶三十多里后,林木转密,车马队忽然停下来。

    王君临利用林木的掩护,无声无息追至二十丈许外的近处,潜伏在一棵大树上静观其变。

    蹄声在南方响起,迅速接近,疮疤中年汉子一方全无异样神态,来的显然是同伙。

    马车门打开,里面两名女子中有一个下车,王君临定睛看去,不是那名道姑,而是一名劲装女子从车上下来,身材苗条,有对妖媚的大眼睛,年龄有二十岁初头,不见有随身兵器。她的身分应该不低,立即有人牵来一匹空骑,让她跳上马背。在阵阵寒风吹拂下,女子衣衫飘扬,更展露出她曼妙的曲线。

    王君临留意她上马的动作,虽不见如何卖弄,可是能在迅捷里透出一股轻逸诱惑,隐隐有一种奇异的韵味在其中。王君临眼力高明,立即作出判断,此女武功至少也是沈光和牛进达这个层次。

    王君临注意到,随着此女下车,马车边十来名骑士无不眼睛发光的看着此女,且一个个眼睛中的**露骨之极,充满淫猥的意味。王君临隐隐感觉此女身上有着一种异样的诱惑,而且这种诱惑让他感到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没过多久,二十多骑在南方出现,笔直朝他们驰来,远看过去来人作商旅打吩,与一般往来各地的行旅没有分别。

    来骑终于到达,在两丈许处勒马停下,其中一人放缓骑速,驰至疮疤中年汉子和劲装女子前方,神色凝重地向两人点了点头,然后郑重的向马车内的道姑抱拳行礼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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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后怕之极

    疮疤中年汉子有些意外的说道:“杨将军的神色因何如此沉重?发生了什么事?”

    王君临听得心中一凛,隐隐感到事情越来越不简单,来人竟然被称为将军,这是什么地方的将军?

    被称为将军的男子年龄有三十多岁,长得一表人才,体魄健壮,膀阔腰圆,表情严峻,腰配宝刀,一看便知此人出身和来历不小。

    他没有直接答疮疤中年汉子问题,反而再次躬身向马车中的道姑行礼道:“不知前辈的小徒弟何时能够赶来金城郡?”

    马车内的道姑没有吭声,那劲装女子显然对他极感兴趣,妩媚的娇笑道:“杨将军莫非对我那小师妹有兴趣。”

    姓杨的将军嘿嘿一笑,说道:“你那小师妹已经是那位凶人的女人,在没有将那位杀死之前,我怎么敢对他的女人生出兴趣。”

    疮疤中年汉子道:“杨将军,是否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故?”

    那杨将军神色沉重,点了点头,叹气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啊!那秦安侯王君临狡猾之极,在安宁县与麾下三千人马分开之后,竟然就此消失不见,我们的人竟然再找不到他的踪影。如今我们在暗,他也在暗,后面的计划便要做出调整才行。”

    王君临此时心中杀机滔天,脑海中将雍州上下姓杨的军中将官想了一遍,能够被称为将军,且有如此气度的人至少都是果毅都尉这个级别,而且很有可能是鹰扬郎将,甚至更高级别的大将。

    而在雍州境内,姓杨的高级将官只有两个,一个是原西平郡鹰扬郎将杨双河,此人是越国公杨素的亲侄子,因为之前一度丢失西平城,眼下已经被鱼俱罗带到京都,即使有杨素庇护,估计死不了,但是肯定也会被问罪。

    而另一个姓杨的将军却是雍州总管府中郎将杨虎石。雍州军中上下,行军总管是正二品大员鱼俱罗,下来是正三品长史刘方,再下来便是正四品中郎将杨虎石,据王君临所知,此人是杨素的堂弟。

    杨虎石品级与雍州下辖各郡鹰扬郎将相同,但在总管和长史在情况下,他没有多少实权,特别是手中没有多少能够指挥动的兵马。

    “此人难道是中郎将杨虎石?”王君临猜出此人的身份之后,也是大吃一惊,随之从对方几人对话中对那道姑的身份隐隐有所判断。

    此时马车中的道姑冷哼道:“杨将军是想让我那小徒弟为诱饵,引那王君临出现。”

    杨将军苦笑道:“前辈恕罪,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王君临来历诡异,没有家族亲人,天下间他会在乎的人不多,那鱼子默算是一个,但这小子是鱼大总管的孙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还不想得罪鱼俱罗。而除了鱼俱罗之外,便是前辈的小徒弟。据我们对王君临的了解,王君临虽然出手毒辣,但对自己的女人应该是有情有义的。”

    王君临脸色异常难看,心中暗骂不已,他已经知道那道姑的身份,以及道姑口中小徒弟和劲装女子口中小师妹是谁了。

    南方前陈朝小公主陈丹婴是王君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真正所爱的女人,陈丹婴拥有不弱于王君临的破功期实力,且修炼的也是内家真气,而他的师父,也就是这名道姑能够拥有如此实力也能解释的通了。

    道姑冷哼一声,说道:“姓李的那老混蛋也是这个意思吗?”

    杨将军连忙又道:“正是杨公和李公的意思,否则我怎敢做出这样的决定。前辈放心,我们保证不会伤到令徒丝毫。”

    马车中沉默半响,道姑才叹气道:“我那徒儿来了之后,我会派她去找你们。”

    “多谢前辈。”杨将军拱手一礼,然后向后面的手下们打出手势,径自策马朝西南去了,二十多骑紧追其后,迅速没入林木深处。

    疮疤中年汉子等人呆坐马背上,仍为姓杨将的将军带来的坏消息震撼,影响了情绪,方寸大乱。

    疮疤中年汉子道:“我们究竟在什么地方犯了错误?计划还没有展开,便如此被动。”

    那劲装妙龄女子妩媚一笑,发出银铃一般**的声音,淡淡的说道:“那王君临别的事迹我不太清楚,但我那小师妹本来就是一个冰美人,但却被王君临给焐热吃了。如此厉害的男人,你们却是轻敌了。”

    疮疤中年汉子不忿地道:“不是我们轻敌,两位国公带心腹谋士计划一个多月,动用人手何至上万,连前辈这等世外高人都请了过来,这还叫轻视。只是谁能想到王君临在满世界都是敌人的情况下,竟然不待在大军之中,而是抛开大军,独自行动,本来只要他继续待在军中,接下来便会有一支扮作难民的军队与他们发生直接冲突,将事情彻底弄大,后面两位国公布下了一系列的大网等着他钻,可谁能想到他敢在这个时候脱离大军的保护。”

    王君临暗抹一把冷汗,假如自己不是与三千人马分开,恐怕稀里糊涂杀死很多‘难民’,彻底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

    这时,王君临忽有所觉,朝左方林木处瞧去,只见一个男子正藏身一堆树丛后面盯着车队。

    由于角度的关系,此人不虞被敌人察觉,只有居高临下的王君临可以看到他。

    “是沈光,这小子终于出现了。”王君临认出男子身份,不由大喜。

    沈光三个多月前奉命接收‘夜鹰’情报组织,并且要将‘夜鹰’和‘鬼眼’整组融合于一体,这个过程肯定是极为复杂和麻烦的,王君临记得最近一次收到沈光送来的情报中提到,沈光对夜鹰进行了一次清洗,杀了不少人,想必现在是初步掌控了‘夜鹰’。

    王君临猜测沈光应该是刚才跟踪中郎将杨虎石而来的,对于沈光能够查到杨虎石这条线,并且一路跟踪到此处,王君临还是比较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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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暴露与激战

    或许是感应到王君临的目光,沈光突然转头向王君临所在大树看了过来,这一看之下,沈光身子一震,却是喜出望外,忙打出手势,但王君临一看沈光激动的神色表情,不由暗叫不好。因为人一激动,呼吸便会加粗,心跳也会加快,而那马车里面的道姑实力深不可测。

    果然,就在沈光挥手示意,王君临脸色变化的同时,马车中道姑突然喝道:“谁!给本座出来。”

    话音未落,马车窗户中飞出一道流光,闪电一般射向沈光所在。

    沈光大吃一惊,猛的弹身而起,落在两丈处一棵大树的横干之上,双脚摇摇晃晃,身形飘逸潇洒,但脸色却很难看,他轻功妙绝天下,即使跟踪破功期绝顶高手都有信心不会被对方发现,没想到今天竟然栽了跟头。

    沈光出现,疮疤中年汉子和劲装美女等人无不色变。

    疮疤中年汉子和劲装美女怒喝一声,前者策骑朝沈光冲去,其余骑士四散而开,绕着向沈光包围而去。

    那劲装美女则一脸惊疑神色,环目四顾,扫视远近,察看是否尚有其它敌人,确定再无其他人后,劲装美女才策马追在疮疤中年汉子后面,准备一起拿下沈光。

    王君临脸色同样难看,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不动手,以那道姑的实力,沈光必死无疑。

    眼看沈光便要陷入包围圈,王君临无声无息从空而降,龙雀刀洒出百千刀影,迎头向两名最近的骑士疾攻而下。

    这两名骑士虽是身手高明,但与王君临相比就不够看了,而且是猝不及防,登时遭殃,肩井穴分别被刺中,倒坠下马。

    两匹战马惊嘶人立而起,劲装美女、疮疤中年汉子和其他骑士大吃一惊,纷纷转头看了过来,沈光却是暗自惭愧,多日未见自家主公,一见面却因为自己的疏忽将主公给陷入险地。

    王君临却已经单脚点在其中一马头顶,借力跃出三丈之外,龙雀刀化作长虹,向靠得最近的另一名骑士直击而去。

    王君临的动作快如电闪,那名骑士虽然已经转过身来,且手中长刀出鞘,向上迎去,但龙雀刀已朝他面门射至,他却已经来不及了,大骇下侧身坠下马去,险险避过杀身大祸。

    王君临却已经落在战马之上,马缰,催马疾行,冲向正在激战的沈光、疮疤中年汉子、和劲装美女三人。

    其他骑士乱成一团,怒吼着向王君临追杀而来。

    王君临哈哈一笑,龙雀刀全力挥击。

    “当!当!”

    两声清脆的响音后,两名手持长刀的骑士无一幸免被命中兵器,不但攻势全消,还被龙雀刀轻易砍断了手中兵器,连带着脑袋被砍了下来。

    王君临又闪电前移,将另一名冲上来的骑士连人带刀劈得飞跌往远处,再爬不起来。

    眼前一空,王君临手中不停,左手一抬,袖口中微型连发钢.弩中射出两枚铁刺,闪电般射向与沈光正在厮杀的疮疤中年汉子和劲装美女。

    两人大惊,各自急忙挥动手中兵器将铁刺击飞,沈光趁机脚下连闪,落在王君临身边一匹空着的战马之上。

    疮疤中年汉子和劲装美女大急,急冲而来,王君临隔空劈出两刀,将两人连同胯下战马劈得连连后退。

    随后追来的其他几名骑士被两人所阻,不得不勒马收缰。

    这一耽搁,王君临和沈光各自纵马疾驰而去,但两人刚跑了不到百步,又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名青衣道姑,这名道姑的脸他们二人看不见,因为道姑戴着一面黑色木头雕刻的怪异面具,只露出一双几乎完全是死灰色的眼睛。

    面具显然是高手雕成的,五官栩栩如生,嘴角彷佛还带着一丝笑容,几乎连一根根眉毛都数得出,但颜色却是黑中有着淡淡血红之色,再加上那双死灰色的眼睛,看来更是说不出的诡秘可怖。

    道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但不论是王君临,还是沈光,亦或是他们两人胯下战马都感受了一种莫名的生死危机。

    这个时候,疮疤中年汉子和劲装美女带着剩下的五名骑士也追了上来,疮疤中年汉子二话不说,一挥手,五名骑士便向王君临和沈光围了上来。

    王君临和沈光对视一眼,便要动手,然而,下一刻那道姑突然动了,她动的同时,出现五道剑光。

    然后便是惨叫声,惨叫声凄厉之极,仔细一听,竟是五个人发出来的,而且并非同时发出,只不过五人发出惨呼时虽有先后,相差却极微,是以听来宛如一声,而且十分短促,显然他们惨声刚发出,便已气绝。

    所有人大吃一惊,因为发出惨叫声的是那五个骑士,此时他们已经从马上坠落在地,喉咙问的鲜血仍在向外涌,死的不能再死。

    而那戴着黑木面具的道姑俯望着五具尸体咽喉问的血花,目中带着很满意、很激赏的神色,就像是一个画家正在欣赏自己刚完成的杰作。

    她手里此时提着一柄狭长的剑,剑尖还在滴着鲜血。

    王君临和沈光早已瞳孔骤缩,他们都知道,那五个骑士武功都不弱,但竟在一刹那之间,就全部遭了这道姑的毒手。

    这名道姑手段之辣,剑法之快,实是骇人听闻。

    疮疤中年汉子一脸不可思议,目中露出愤怒之色,指着道姑喝道:“前辈这是何意?”

    “放肆!”道姑看都没有看他,掌中的剑忽然毒蛇般反手向疮疤中年汉子剌出,疮疤中年汉子虽然早有防备,且极为躲闪,但嗤的一声,道姑手中剑却已经刺入疮疤中年汉子心口。

    长剑拔出时,鲜血也随着箭一般射了出来。

    道姑根本没有回头看一眼,似乎早已算准了这一剑绝不会落空。

    这一剑其实并没有什麽神奇之处,但他出手实在太快,时间实在算得太准,出手的部位更大出对方意外。看来这简直不是剑在刺人,而像是自己往剑尖上送过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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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如此剑法(第五更)

    最妙的是,这柄剑剌出时若有丝毫偏差,若是慢了半步,固然不可能得手,这柄剑剌山时若是快了半步,也是万万无法得手的。

    这诡异的道姑仿佛算准了疮疤中年汉子的一切动作。

    对于道姑突然出手杀了自己人,那劲装美女好像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有此遗憾,刚才她本想杀了那疮疤中年汉子的,不想还是被自家师父抢先出手。

    王君临和沈光目睹了整个过程,对这道姑的狠辣和出剑之快倒吸了一口凉气。

    道姑轻描淡写的杀了六名同伴,转头看着王君临淡淡道:“你就是王君临?”

    王君临早在昨日混入难民中就稍微易容化妆了一番,若非是颇为熟悉之人是认不出的,刚才沈光第一眼就能认出王君临,是因为他对王君临的那双眼睛太熟悉了。

    王君临目光灼灼,看着道姑那只拿着剑的手,最后抬头看着道姑的眼睛,抱拳行礼,沉声道:“晚辈正是丹婴的相公王君临,拜见前辈。”

    “嘎嘎嘎嘎嘎……”道姑眼神犹如毒蛇一般盯着王君临看了半天,突然发出了一声干涩如鬼叫一般的笑声,阴森森说道:“很好,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丹婴的师尊,那你可以去死了。”

    王君临以眼色拦住了沈光,不让他轻举妄动,目光一冷,喝道:“前辈,晚辈敬你是丹婴的师尊,但现在前辈的生杀之权,却操在晚辈之手。”

    道姑道:“哦?”

    她冷漠的目光中,充满了轻蔑之意,凝注着掌中的剑尖,缓缓道:“十年前,我远游关中,曾经遇到春秋谷主,在华山之巅和我大战了两日两夜……”

    她死灰色的眼睛里已露出一种炽热的火焰,按着道:“那一战实是痛快淋漓,令我终生难忘,只可惜那一战之后,我就再也遇不着那般称心如意的对手了。”

    王君临心中一震,春秋奴的实力他见识过,寻常破功期高手不是其对手,而那位神秘的春秋谷主实力多半要比春秋奴高,可眼前这个道姑却和春秋谷主实力不相上下。

    心中惊骇,但王君临面上不露丝毫,笑着说道:“前辈乃丹婴的师尊,自当是天下无敌。”

    道姑也不理他,按着又道:“剑士而无对手,其心情之寂寞苦闷,你怕很难想像,这十年以来,我时时刻刻都寻一对手而不可得……”

    他目光忽然凝注到王君临面上,道:“直到我听人说起你。”

    王君临笑了笑,道:“不知前辈是从何人口中听说晚辈?”

    道姑冷哼一声,说道:“来找你之前,我去了一趟春秋谷。”

    王君临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咬牙说道:“春秋谷的人让前辈来杀晚辈?”

    道姑突然叹息了一声,没有回答王君临的问题,而是目中射出一股杀机,冷冷道:“要不要杀你,春秋谷的人说了不算,我也说了不算,这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一阵风吹过,她掌中剑尖已挑起。

    杀机本来只在她眼睛里,但她剑式一起,天地间立刻充满了杀气。

    也不知为什么,沈光在不知不觉中被这种杀气所震慑,只觉心中竟不由自主的沁出了冷汗。

    这道姑剑气凌厉,但并未令他如此心惊,只因道谷的剑气能够慑人之心,伤人之身。这道姑好似将本身的杀机与剑气合而为一,让这杀气竟似活的,她的剑虽末动,但这股杀气却已在流窜着,无孔不入。

    沈光只觉这股杀气已窜入了他的眼睛。窜入了他的耳朵,窜入了他的鼻孔,窜入了他的衣袖……他整个人彷佛已**裸的被这股杀气包围,不必出手,已落了下风,何况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出手。

    王君临突然发现沈光神色有些失常,不由脸色一变。

    道姑目光如电,冷笑着又道:“若换了平日,他也不至于如此,但此子之前一路跟踪杨虎石,心力交瘁,精神**都脆弱不堪,所以才被我剑气乘虚而入,此刻他体内虽无伤损,但精神已被我剑气所摧,已和死人无差了。”

    王君临见沈光果然眼睛发直,满头冷汗,掌中的刀似乎已变得重逾千斤,他纵然用尽全力,却连刀尖也举不起来。

    身经百战的沈光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王君临骤然觉得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一柄剑,而是一团混沌的,奇特的,妖异的杀气!

    这团杀气是一个奇人和一柄魔剑混合凝结成的,人和剑已凝为一体,几乎已无坚不摧,无懈可击。这人已成了剑之鬼,剑已成了人的魂魄。

    王君临暗中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不是这道姑的对手,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实力不弱的劲装美女,如今沈光又被对方所制,情况不容乐观,还好他也是有意拖延时间,暗中做了一些事情。

    “找死!”道姑死灰的眼睛里,忽然射出了一股青光,剑光闪过,地面上一条血蜈蚣和一只五彩蜘蛛瞬间被剑光绞杀成粉碎。

    剑尖挑起,划了个圆弧,道姑冷冷道:“想不到你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看来我举手间已可将你置之於死地。”

    王君临凝注着道姑掌中的剑尖,正准备飞身而起,但道姑长剑突然化为一片光幕断绝了他所有去路。

    剑尖破风声尖锐如哨音一般。

    王君临就算用春秋刀法破了这一剑,接下来也必然处于下风,但眼下其实已经不用拼命了。

    砰的一声,在旁边看热闹的劲装美女突然倒在了地上,绝美妩媚的面容之上一片乌黑,全身颤抖个不停。

    劲装美女倒地的瞬间,呼啸的剑风,突然寂绝,那妖蛇般的长剑也骤然顿住,剑尖遥指着王君临的眉心。

    道姑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劲装美女,脸色有些难看,冷冷道:“你应该知道我这一剑随时都可取你的性命。”

    王君临没有看道姑的手中的剑,只是望着她旁边倒地的劲装美女,淡淡的说道:“前辈这剑是否能够杀了晚辈还是未知之数,但晚辈知道这位美丽的姑娘再不救治,活不了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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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给你找了个漂亮媳妇

    (非常感谢‘书友18672397’五千币慷慨大捧场。)

    “师父,不要管媚儿,让媚儿去死,师父只管杀了他为媚儿报仇。”这声音虽然娇脆柔美,但却也带着凌厉的杀气。

    王君临脸色微变,他没有想到这个自称为媚儿的劲装美女竟然会如此说,且如此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但道姑此时的反应却再次让王君临大为意外,刚才还对媚儿满不在乎的老道姑突然脸色变了变,瞪了一眼媚儿姑娘,然后对王君临冷冷的说道:“将解药交出来,我饶你一命。”

    王君临愣了一下,心中暗松一口气,说道:“前辈不将剑拿开,晚辈怎么会给这位媚儿姑娘取解药。”

    道姑冷冷道:“能和你同归于尽,也是我这个自作聪明的徒儿本分。”

    王君临笑了笑,道:“很好,你出手吧!就怕前辈这一剑末必能杀得死晚辈,可是前辈的徒弟必死无疑。”

    媚儿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躺在地上哭喊道:“师父救我,我还不想死。”

    道姑脸色又变了变,叹了口气道:“我不杀你,你将解药拿出来。”

    王君临笑道:“前辈之命,晚辈自当遵从。”

    道姑目光闪动,道:“我怎知你会说话算数……”

    王君临将其话语打断,道:“只要前辈后退到五百步之外,晚辈保证立刻给她服解药。”

    道姑冰冷的说道:“你用什么保证?我凭什么要信任你?”

    王君临叹了口气,道:“前辈若不信任我,就只有出手,前辈若不想出手,就只有信任晚辈,前辈此时难道还有选择的余地?”

    道姑目光冰寒无比,瞪了王君临半晌,忽然大笑道:“我若连春秋使者都不信任,这世上那里还有我可以信任的人……”

    她嘴里说着话,人已转身大步向后退去,竟始终没有回头去看一眼,只见她道袍随风飘动,眨眼间就退到五百步之外。

    王君临长松一口气,蹲下在媚儿姑娘脚腕处找到一只黑色蝎子,放回腰间小鼎之中,然后拿出一枚丹药喂到其嘴里面。

    下一刻,肉眼可见的媚儿脸上乌黑之色消散,身体恢复正常,这解药竟然立竿见影,神奇异常。

    “你是师妹的夫君?”媚儿睁着一双水盈盈的妩媚大眼睛,对着王君临的耳朵只吹气,王君临闻到一股好闻的淡淡香味,看着此女绝美容颜和白皙娇嫩的脖颈,心跳禁不住的微微加速。

    但在一瞬间,王君临便已经恢复正常,深深的看了一眼媚儿,随手在其后脑勺后面一拍,媚儿幽怨的看了王君临一眼,然后便昏了过去。

    道姑站在五百步之外,目睹了整个过程,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也没有说话。

    这时,旁边一动不动的沈光突然长长叹了口气,失声道:“侯爷,我……她……”

    他说的“她”就是那道姑。

    王君临叹口气说道:“你刚才经历了什么?”

    沈光茫然道:“我……我……”

    他头上又冒出冷汗,一脸苦涩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地忽然做了梦?”

    王君临缓缓道:“就因为你在做梦,所以找一直不敢惊动你,现在你的梦既已醒了,就将梦中的忘了吧!”

    王君临知道沈光刚才心神被慑,几乎已只是一具空的躯壳,刚才若被惊动,说不定会精神错乱。

    而现在他若不将这件事忘记,以后与人动手,便难免失去自信,武者若是失去自信,一身实力再打折扣不说,再想再进一步就难了。沈光又何尝不明白这道理,满头冷汗又不禁涔涔而落。

    王君临凝注着他,过了半晌,才柔声道:“现在你已忘了么?”

    沈光又沈默了很久,忽然仰天一笑,道:“我忘了。”

    王君临微微松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道姑,笑着对沈光说道:“刚你做梦的时候,我给你找了一个媳妇。”

    “啊……”沈光一脸愕然,但紧接着注意到昏倒在地的媚儿,不由眼睛一亮,因为此女长的实在是太漂亮了,而且眉眼之间仿佛带着天然的诱惑,简直就是传说的媚骨天生。

    “抱着你的媳妇,我们走。”王君临看着道姑,笑着说道。

    沈光愣了一下,嘿嘿一笑,蹲下先捏了捏媚儿水嫩的脸蛋,然后将此女随手抱起横放在马上,然后自己也随王君临上了马。

    “那位前辈若是追上来,便先断了你媳妇一只手。”王君临突然淡淡的大声说道。

    沈光脸上一抽,苦笑一声,立刻大声称:“喏”。

    直到王君临和沈光带着媚儿离开,道姑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具下面的神色也没有人能够看见,只是那双死灰色眼神中所蕴含的意味却是深不可测,没有人知道她此时再想什么。

    道姑往旁边林中看了一眼,那里刚刚传来声响,她看见一只银色的影子一闪而逝,想了一下,追了上去。

    ……

    ……

    御史台是一群很喜欢管闲事的人聚集起来的朝廷机构,这些人平日里没什么大用,说到治国安邦,他们比不得三省六部,出口成章却往往言中无物,说白了就是遇到国事便只知废话连篇,所以治国不是他们的强项。

    只不过如果说起东家长西家短,哪个朝臣德行有亏,哪个勋贵仪容不整,哪家公侯之子路过东市拿了个瓷瓶没给钱等等,御史们便精神抖擞了,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往死里参,痛哭流涕加痛心疾首,吃了一顿饭没给钱从他们嘴里说出来,便成了道德礼乐崩坏,亡国即在眼前的恶兆,不诛不足以还世道朗朗青天。

    可以说这些御史演技精湛,表情夸张,言辞如刀,斥责如箭。

    这类人在朝堂里向来都是很讨嫌的,因为他们最喜欢无中生事,小事变大事,大事变国事,任何一点小小的瑕疵落在他们眼里都成了大逆不道的罪行。

    雍州距离京城本就不远,再加上有心人暗中推动,雍州北边三郡受灾后,关于“毒将不良,大火烧山,生灵涂炭,终致天谴”的流言第一时间内已经在京城传开,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京城,上至官员贵族,下至平头百姓,可谓是家喻户晓,以让人难以想像的速度霸占了大隋‘热搜榜第一’。

    ps:今晚上依然是五更————

第三百三十章 朝廷风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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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等大好机会御史台的御史岂会放过,更何况这些御史中有超过一半本来就是世家门阀出身或者世家门阀养的狗而已。

    所以,关于雍州雪灾,救灾粮食调拨一事还没有提上议程,那句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的流言便被这些御史们拿到朝堂里说事了。

    从雪灾的危害,出现多少灾民,引发多少乱民,动摇朝廷社稷,然后给王君临列了十大罪,最终请求皇帝下旨将王君临拿下,甚至斩首,以平息民愤。期间有御史言之凿凿的表示只要杀了王君临,百姓自不会生乱,否则雍州定会出现叛乱,突厥数十万骑兵趁机南下,动摇社稷,有灭国之危。

    总之,怎么夸张怎么说,怎么严重怎么喊,可谓是言辞如刀,斥责如箭。至于这个过程中有人说到动情之处的哭泣、嘶喊,磕头磕出血来,等等各种激情表演,更是演技精湛,绝对是影帝级别的。

    另外,打败了吐谷浑和东.突厥来犯大军的胜仗,自然是要表彰和封赏有功之臣,而王君临是仅次于鱼俱罗的第二大功臣,这个时候除了长孙晟、裴世矩等少部分武将和去年科举被王君临保下的几名寒门官员之外,再没有人提王君临的功勋。

    总之,风浪骤起,满城风雨,王君临处于那风口浪尖之上。

    以二十一名御史联名上疏,请求杨坚下旨拿下王君临,以平民愤,以安雍州。

    过了两天,事情越闹越大,好像看不过眼的朝臣也越来越多,渐渐的,以越国公杨素为首,朝中竟有百来名大臣都接连上疏,请求杨坚下旨拿下王君临。

    长安城内也是流言四起,臣民明里暗里议论纷纷,王君临在还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大隋朝廷风暴的中心。

    ……

    ……

    王君临和沈光从那神秘道姑手中逃走之后,带着名叫苏媚儿的小美女,与许敬宗汇合,一行人装扮成一个商队,前往雍州府城金城,苏媚儿独自一人坐在马车内。

    只是随着接近金城,众人的心情越加沉重。

    路上的难民很多,密密麻麻无边无尽,骑在马上放眼望去,整条路都被难民潮所充斥,每个人容貌不一,可脸上却有着同样的愁苦和对未来深深的担忧。

    拖家携口,拎着或简单或笨重的行李,麻木行走的人群里不时听到妇孺低抑的哭泣声,还有小孩撕心裂肺般的嚎啕声,或是当家汉子们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沉重叹息……

    最主要的是,天气丝毫没有放晴的迹象,雪虽然停了,可天空仍是阴沉沉的一片,天幕苍穹下,寒风仍如凛冬般呼啸,刺骨,冻得行走的难民们瑟瑟发抖,很多人的脚上仍穿着单薄的布鞋,甚至是草鞋,一双双黝黑的赤脚在寒冷的空气里暴露着,透出一股深深的苦难味道。

    王君临面无表情,神色比天气还要阴沉,旁边沈光和许敬宗脸色也是异常难看。

    这时前方传来哭喊声,众人诧异地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河水桥头,黑压压不知道堵着多少人。其中九成以上,都是衣衫褴褛,蓬首垢面的流民。而剩余的不到一成人,才是过往的官吏、旅客、商贩。彼此之间,被一道无形的墙隔开,泾渭分明,仿佛根本就不是同类!

    “侯爷,刺史王大人在金城外开了二十余座粥棚。所以各地灾民争先恐后跑来金城。”沈光之前是从金城一路跟踪中郎将杨虎石的,所以对金城情况有所了解,“不过卑职前几天离开金城的时候这座河桥还没有用栏杆分开。”

    王君临和许敬宗闻声细看,这才发现,这座河桥竟然被人用栏杆,分成了左右两半儿。左侧大概占了八成桥面儿,以供官吏、旅人、商贩和其他衣衫齐整,路引清楚的人通行。右侧那两成,才提供给前往金城,以求几顿热粥果腹的流民。桥下无形的墙,实际上是桥上那道栏杆的延伸。从人的眼前,一直戳.入心窝。

    王君临目睹此景,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他如今虽然贵为秦安侯,但是因为来自于后世,对于人和人之间的尊卑贵贱和这个时代人们完全不同,平日间虽然也是心狠手辣之辈,但是对此刻这河桥头的哀哭声,却做不到无动于衷!

    “侯爷,为何有人会设立栏杆,故意将流民通道弄得这么窄,这件事情恐怕不简单。”许敬宗皱眉低声说道。

    许敬宗话音刚落,那河桥头便有官差大声喊道:“你们这些贱民听好了,设立这栏杆是镇远将军,秦安侯的吩咐,秦安侯是连老天都不怕的厉害人物,一把火烧死无数生灵,尔等敢不听话,小心秦安侯派人烧死尔等全家。”

    这几句话顺风传来,王君临一行脸色大变,无不变得铁青一片。显然,是有人不遗余力的想将王君临的名声搞臭,让流民恨死了王君临。这座桥是从西边前往金城的必经之路,每天经过流民不知多少,而这个时代百姓大多数缺乏判断能力,所谓人云亦云便是如此。

    “好毒辣的手段。”王君临怒极反笑,“去四个人将那栏杆砸了,然后将刚才说话的官差给我抓过来。”

    四名护卫答应一声,便要纵马冲了过去。

    “且慢!”许敬宗出声阻拦,“侯爷,卑职以为此举是对方故意而为,除了污蔑侯爷名声之外,便是逼着侯爷暴露行踪,请侯爷三思。”

    王君临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沉吟道:“敬宗言之有理,是我冲动了。我估计类似眼前这种事情在这金城郡各地这些天一直在发生。沈光,鬼眼在金城郡有多少人?”

    沈光精神一振,说道:“回禀侯爷,卑职前些天得知有人以流言中伤侯爷之后,特意从关中调集了三百人过来,加上雍州本地,卑职可以在一天之内调集五百名好手。”

    “很少,三天之内将如这官差这样胆敢胡说八道中伤我的人全部秘密抓到金城。”王君临声音冰寒刺骨,眸中杀机滔天。

第三百三十一章 毒计

    “卑职明白,等随侯爷进城,安顿好侯爷藏身之处后,卑职立刻便召集人手做此事。”沈光肃然说道。

    王君临点了点头,一行人向河桥行去,他们装扮的是一个商队,自然是在左侧队伍中的。

    没等王君临一行双脚再度踏上桥头,忽然间,身背后又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马蹄声,“的的,的的,的的的”

    “让路,让路,我等是秦安侯麾下亲兵,谁敢挡道杀谁!”紧跟着,一串嚣张叫嚷,直冲耳膜。王君临愕然转过头去,只见一队骑兵,如旋风一般从西边方向冲了过来。沿途所遇,无论是衣衫褴褛的流民,还是躲避不及的行人,统统毫无停滞地策马撞翻,不管其死活!

    “是那魔鬼的亲兵,快躲!”不知道是谁扯开嗓子大叫了一声,撒腿逃离了队伍,一头扎进了路边柳林。

    “毒将的人来了!快躲!”

    “是毒将的亲兵!”

    桥左桥右,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撒腿向路边逃窜。就像受惊了的雏鸡般,唯恐跑得慢了,被所谓毒将的亲兵们给撞翻在地,有冤无处申。

    眨眼间,先前还拥挤不堪的河桥,变得畅通无阻。

    “哈哈哈,哈哈哈!尔等贱民敢污蔑我们侯爷,等着我家侯爷来了,全部将尔等毒死或者烧死。”冲上桥头的‘毒将的亲兵’,撞无可撞,得意洋洋地挥了几下皮鞭,狂笑着疾驰而去。

    “欺人太甚!”

    “皇帝陛下为何还不将那魔鬼抓住砍头。”

    桥头两边,骂声交替而起。被迫让开道路的左边人们冲着对岸匆匆远去的背影,大声诅咒。而桥头右侧的流民们,反而早就习惯了被上位者当作草芥。默默地从柳树林中钻出来,默默地快步走向桥面。在兵丁的威胁下,又排成了长队。只求能早点儿抵达金城外,从朝廷的粥棚里,讨到一口吊命的吃食。

    这时,右侧的流民队伍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娘,娘你怎么了,娘”紧跟着,周围一片大乱,三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伙同一个形销骨立的男子,以及一名老头,围在一名女子的尸体旁,放声嚎啕。

    “闪开,闪开。人死没有?死了就抬一边去,秦安侯马上就要来金城坐镇总管府,要是被侯爷看到你们这个死样子,甭提有多生气了。”一名火长吆喝着,一挥手立刻有一群饿狼般的兵丁冲上,用棍子朝着周围的流民一通乱打,将其赶回自家队伍之内。随即,用棍子指着丧妻男子的鼻梁,大声命令。

    那男子没力气反抗,只能跪到妻子尸体旁,将其背上肩头,领着一家人缓缓向路边爬去。三个孩子一边放声大哭,一边踉跄着跟在自家父母和祖父身后,不敢多做任何停留。

    “该死!”王君临目睹此景,心中愤怒之极,跳下毛发被染成黑色的血鬃马,走过去帮男子扶住肩膀上的尸骸。

    沈光带两个人也快速跑过去,拉住男子的手臂,努力帮他从地上站起来,站稳身体。

    许敬宗略一犹豫,下马举步,一道上前拉住三名幼儿,在桥左众人诧异或者嘲弄的目光中,将三名幼儿送到了其父母身侧。顺道朝三名幼儿手中各自悄悄塞了一块干粮。

    三个孩子也是饿得狠了,闻见了久违的食物味道,立刻忘记了丧母之痛。张开嘴巴,冲着各自手中干粮就是一大口。不料,却吃得太急,登时,一个个被噎得直翻白眼。

    王君临等人大惊,赶紧用手拍打后背,给三个孩子顺气。王君临心中有些自责,一挥手将沈光行囊中的干粮,全都取了出来。一股脑送到了三名孩子面前。

    这下,可是惹了大麻烦。只听“轰”的一声,数以百计的流民脱离队伍,冲着三名孩子眼前的干粮口袋一拥而上。好在沈光和两名护卫,身手高明且反应迅速。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挥动刀鞘,将冲得最快的数名流民挨个打倒在地,吓退了其他流民,才避免了他们几人连同被他们好心救助的一家老小,被蜂拥而至的流民活活踩死!

    王君临叹了口气,带人将这家人护送到一边,将这家的老人搀扶到路边的石块上坐稳。

    王君临朝老人行了个晚辈礼,许敬宗和沈光互视一眼,也跟着王君临行礼。

    “这位老人家,您受苦了,敢问您一家从何处而来?”

    老人对于儿媳的死好像已经麻木,没有多少忧伤,急忙摆手,道:“壮士万莫行此礼,老朽担当不起,老朽姓张,半月前安宁县雪灾不止,春播无望,一年生计眼看断绝,我儿与我商量过后,决意离家南下,奔州府金城而来,看能不能讨点活计以养活家小,可惜去年余粮不多,一点点粮食带在路上,一家几张嘴很快吃光了,刚才儿媳也饿死了……”

    抬眼看着金城方向,老人露出苦涩忧愁之色,叹道:“也不知我们一家能不能在金城活下来,最好能找到挖沟行脚做工的活计,咬着牙只盼能度过这个灾年,我们再回到故乡播种耕地,图个来年的好收成……”

    王君临苦笑,放眼再看路上密密麻麻的难民,他们心里恐怕都和老人同样的想法,走到州府金城,再寻个活计养家,咬牙撑过今年,可是,难民这么多,做工的机会却不太多,这么多的难民,能找到活计的有几人?剩下的人,他们的活路在哪里?

    心情无比沉重,王君临却对老人笑了笑,温言道:“老人家会持家,您一家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我这里还有一问,如今雍州北边三郡大灾,百姓们纷纷离家,不知当地可还太平?”

    老人叹了口气,道:“灾年光景,哪里说得上‘太平’二字?守本分的拖家带口行路逃难,不守本分的三五十人聚在一起抢掠富户地主,我们这一路行来,那些原本富庶的富户地主家,竟也十室九空,全家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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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入金城

    “唉!反倒是听到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说法,说什么毒将不良,大火烧山,生灵涂炭,所以遭了天谴,我们百姓被那位毒将连累……唉,我们是穷苦人,只想管饱一家肚子,那些大人物的事情,各有各的说法,我们哪里能分辨?只管低着头走自己的路罢了……”

    民众最容易被愚弄,这是千古颠扑不破的真理,自古改朝换代,为首者几句谣言,几声煽动,活不下去的百姓们欣而景从,于是聚而成兵,攻城掠寨,一个又一个的王朝基本都是这样被推倒的。

    老人的话说出了大多数难民的心态。

    他们的眼光看不了那么长远,什么“毒将不良”,什么“终致天谴”,这些事根本不是他们有兴趣关心的,或者说,这些事离他们太遥远,他们掺和不起,也没兴趣掺和。

    百姓最关心的事情是什么?两个字,“衣”与“食”,无论怎样的年代,谁给百姓有衣穿,有饭吃,百姓就愿意认谁,你们大人物之间怎么个斗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我们有饭吃,有衣穿,这就够了。

    显然王君临的敌人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有雍州一些世家、贵族、地主们才放出话来,只要朝廷收拾了王君临这个祸害,他们就无私的拿出自己的粮食给灾民们吃,显然是想通过这个办法让百姓与他们同仇敌忾,一起逼迫朝廷杀了王君临。

    此刻王君临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因为天灾的缘故,“衣”和“食”这两样,朝廷已无法及时满足百姓了,如此一来,有心人先以流言误导,再以粮食引诱,最后再败坏王君临的名声,然后在这些难民人群里煽动蛊惑几句,闹出一些民乱,逼迫朝廷不得不杀了王君临以平息民愤和雍州叛乱。毕竟,因为天灾,百姓们最基本的需求已无法保证了,对百姓来说,这就是没了活路,既然没了活路,只要有人给他们粮食,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干?

    王君临见老人脸色奇差,于是挥手命人捧上干粮,给这一家人吃,直到一家人彻底吃饱了,待老人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许红润光彩,精神和底气也足了,王君临也不急,蹲在老人身前陪他东拉西扯,聊了好一阵无关紧要的家常,见老人的气色已恢复了红润健康,王君临这才说到了正题。

    “老人家您说这些流言都是什么人放出来的呢?”王君临温和地笑道。

    老人摇头:“流言哪里查得到头啊,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人尽皆知,我们也是顺耳一听,谁也不会查问究竟,说到底,我们农户人家关心的是肚子,流言这些虚妄的东西又不能填饱肚子。”

    “那么,相信这些流言的人多吗?”

    老人迟疑了一下,道:“怕是相信的人很多,老朽一路走来,乡亲们怨言颇大,而且今年的雪灾也的确是邪性的很,最主要的是只要朝廷砍了那位毒将的头,那些地主贵族们就会拿出自己家的粮食给大家救济,所有大家不管相不相信,都说是毒将烧山,杀孽太重,导致生灵涂炭,于是遭了天谴,连累乡亲遭殃……”

    老人顿了顿,望向王君临,讷讷道:“老朽说得……是不是太多了?敢问这位壮士,可是朝廷的探子?”

    王君临自不会回答这老人的问题,估计再问也问不出究竟了,毕竟这一家只是寻常的难民,对流言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于是命人取来一大袋粮食递给这一家,然后继续前往金城。

    一行人入城,在沈光的带领下,在一处秘密宅院安顿下来,又将那苏媚儿关起来,沈光才奉命调集人手去抓捕那些恶意中伤王君临的人,王君临带着许敬宗,没有带任何护卫来到了州府。

    但王君临却不进衙门,而是将一枚玉佩交给易容装扮过的许敬宗,然后给许敬宗叮嘱几句之后,他闪身消失不见,而许敬宗长呼一口气,压下心头紧张之意,径直奔院子之北的角门,在距离角门十步之外下了马,牵着缰绳缓缓走了过去。

    未到门口,早有仆人迎了上来。许敬宗从随身的行囊中摸出玉牌,交到仆人手里,大声说道:“此地可是刺史王大人的寓所,烦劳小哥通禀一声,说有太原来的宗亲晚辈王家三郎来拜见长辈!”

    “此地正是刺史大人的后宅,您少等,我这就替您传话。”王通出自太原王氏,仆人一听说是从太原宗族来的人,不敢怠慢,赶紧接过玉牌,长揖到地。

    许敬宗伸手相搀,趁着对方起身的时候,顺手又向他的衣袖中塞了小半串铜钱。那家仆平日迎送客人惯了,从衣袖中猛然增加的分量上就知道眼前这位公子所赠不菲,道了一声谢,慌不及待地跑了进去。

    片刻之后,院子中又响起了脚步声。门一动,出来的还是方才那位家仆,先行了个礼,然后一边掏出方巾来擦汗,一边气喘吁吁说道:“我我家老爷去总管府找中郎将杨虎石将军谈公事,此刻尚未返回,但小人禀报了我家大公子,大公子请二位贵客到前门,他在那里恭迎故交!”

    许敬宗一听王通去见杨虎石不由瞳孔微缩,再看向这刺史府便感觉犹如虎狼之穴一般,但一想暗中王君临看着,便强压下心头的紧张,道了声谢,将马缰绳丢给家仆,向前门走。那仆人以目相送,直到许敬宗的身影走得远了,才把马一牵到院中。

    大隋朝承袭汉制,官府衙门都是坐北朝南。如果职位高到可携带家眷上任,官员的妻儿老小通常都安置在衙门后宅。平素公务往来,客人走得全是前门,只有私交甚好的朋友或者自家晚辈才走后门入内。几百年后,贪佞之风大行,“走后门“一词也由此而来,这是后话,咱暂且不提。

    而惊动主人家特地到前门迎接的客人,则是家中贵宾。所以许敬宗虽然以晚辈之礼求见,却被主人安排到前门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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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人吓人吓死人

    许敬宗慢慢走到前衙。前衙正门也是四敞大开着,那却是处理一州公务之所,非主人家迎客之地。二人路过正门,向前又走了几步,在前方侧门边停了下来。

    供贵宾出入的前侧门早已被仆人打开,几个衣着整洁的男性家丁手持长长的扫帚,象征性地在门前“扫”出一条道路来。王通长子王守文笑着迎出,走到许敬宗面前站定了,双手附心,胸前环抱,躬身说道:“守文见过三郎,不知三郎远来,未能出迎,望三郎勿怪!”

    许敬宗心中一边暗自感叹千年世家礼仪果然讲究,一边微笑着早也把身体躬了下去,说道:“不告而来,多有冒昧,望贤弟莫笑我唐突便是!”

    王守文眼角一跳,想起父亲的交待,以及眼前这个自称是王家三郎的陌生年轻人可能是那位毒将所装扮,便不由心跳加快,微微呼了一口气,二人相对揖了一揖,礼成,四手相握,王守文强压下心中紧张之意,随口大声笑着说道:“你我兄弟有三年多没见了,没想到三郎来了雍州。”

    互相见礼完毕,许敬宗应主人之邀入门,挥退下人,低声问道:“家父特意交待,侯爷多半会暗中隐瞒身份而来,所以吩咐小弟这几天在家中随时等候。小弟已经派人给家父送信,侯爷请稍等片刻。”

    “不知王大人去找杨虎石将军所为何事?”许敬宗没有承认自己是王君临,但也没有否认,而是再度拱手,正色问道。

    王守文没有注意到许敬宗神色异常,说道:“这个小弟也不知道,侯爷不如待会问家父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话,又向前走了几步,绕过一个回廊,在客厅内分主宾落坐饮茶,说了几句话,王守文终于感觉自己迎进来的客人好像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秦安侯,但他没见过王君临,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不敢冒然相问,只能旁敲侧击。

    ……

    ……

    刺史府有一座三层阁楼,站在上面可俯瞰全城大部分地区,平时只有刺史王通偶尔上来俯瞰一番,其余都是空着的,但此时王君临却站在上面。

    王君临看似随意站着,但其实所站位置极为巧妙,左边的一个圆柱,右边是墙壁,刚好能够看清整个刺史府大部分地区,但阁楼下面的人却看不见他。

    许敬宗被王守文带进来的时候,他看见刺史府一名家丁跑了出去,所去方向是行军总管府。

    王君临知道,如今鱼俱罗在前往京都的路上,而长史刘方老将军在家养伤,总管府主事的人暂时是中郎将杨虎石。

    虽说王君临与王通有些交情,在京城的时候甚至一度暗中结盟,还一起对付过杨素。但在眼下这种情况下想让王君临完全相信王通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先是王通让他来金城坐镇,然后才有了那‘十六字’流言,更何况如王通这般出自世家门阀的官员向来是以家族利益为先,若说王通暗中与王君临的敌人达成见不得人的某个交易,王君临一点都不会意外,所以才让许敬宗先出面试探,他依然隐在暗中。至于许敬宗的安危只要王君临在暗中,便不用担心。

    一个时辰后,天色渐暗之时,王君临看到一辆马车在一队骑士簇拥之下,从总管府方向匆匆行驶而来,王通从马车中钻出来,刺史府一名管家早已在门口等候,王通一边问管家一些话,一边向许敬宗所在客厅行去。

    此时天色昏暗,站在阁楼望厅之前,王君临也不用担心有人会看见,便索性走出去,站在望厅之上,环顾整个金城,待发现金城内没有任何兵马调动的迹象,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再加上沈光那边也没有示警,初步可以肯定王通没有与暗中敌人勾结。

    当然,这只是初步,王君临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让他完全信任的人非常少,王通绝对不在此列。

    心中有了定计,王君临如一只大鸟一般从阁楼中一跃而下,悄无声息的落在阁楼下一棵大树上。

    ……

    ……

    进了客厅,王通目光如电,看着起身引迎的许敬宗,仔细打量片刻,苦笑一声,说道:“秦安侯没有亲来,难道连本官都怀疑。”

    许敬宗不敢怠慢,向王通深深一礼,说道:“侯爷临时有事,派遣卑职来与刺史大人商议一些事情。”

    王通叹了口气,挥手让长子王守文退下,这才说道:“算了,坐吧!王君临那小子让你来和本官商议何事。”

    许敬宗正要说话,突然看见门外走进来一名仆人。来人说是仆人只因为他穿着刺史府仆从的衣服,但来人背着手,脚步无声,神态悠闲,哪有半点仆人的样子。

    王通喝了一口茶,半天不见许敬宗说话,抬头一看许敬宗一脸古怪的盯着他左后侧看,他心中疑惑,一脸愕然的向左转头看去,这一看之下,王通却是瞳孔一缩,犹如见了鬼一般,猛的站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左边的木几边的矮塌之上多了一个人。

    “你是何人?胆敢擅入刺史府。”王通被吓了一跳,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厉声喝道。

    来人自然是经过易容的王君临,他本来是想在王通面前玩一手神出鬼没的高深莫测,让王通心中多一些顾忌,不要有什么想法,却没有想到将王通吓了一大跳。这也难怪,想像一下,之前没有听到丝毫声音,一转头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这是什么场景,而王通虽然贵为刺史,但只是一个文人而已。

    王君临有些尴尬的一笑,起身向王通拱手一礼,说道:“下官王君临拜见刺史大人,来的唐突了一些,还望刺史大人见谅。”

    王通怔了一下,苦笑一声,擦了擦脑门的汗,笑骂道:“你小子乃我大隋堂堂秦安侯,却还如此胡闹,跟江湖术士一样装神弄鬼。”

    王君临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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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我不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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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通请王君临重新分宾主在客厅中坐定,让人重新上了茶水,挥退不相关的人后,王君临立刻挺直了腰,缓缓问道:“王大人,眼下倒地是什么样的景况?”

    王通苦笑道:“景况如何,想必秦安侯来的路上都看到了,从去岁入冬后,我雍州北边三郡连降大雪,积雪盈尺,人畜不能行,直到开春播种时节,三郡数十万亩田地仍有积雪未化,土地被冻得又干又硬,完全断了生机,根本无法播种,眼看春播时节已过,气候也不见好转,百姓们终于绝望,于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百姓们便携家带口离乡逃难,有的地方甚至是整个村落整个庄子一同离乡,本官下令让各县官员每日守在大道上,苦苦哀求百姓们不要离开,可是收效甚微,仍有大部分百姓向州府金城逃来了……”

    说着这里,王通脸上浮现愧疚心痛之色,眼中很快蓄满了泪水,泣道:“原本去年的年景就不大好,百姓家里并未存下多少余粮,如今带着一家子往金城走,那点存粮能耗得几日?就算一路啃着树皮草根撑到了金城,难道来金城便有他们的活路了么?刚刚打了半年的仗,金城怎么可能还有多余的粮食啊!”

    看着王通的泪水一颗一颗滴落,王君临心情也十分沉重。

    他相信王通是好官,也相信王通已做出了最大的努力,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天灾时期,粮食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没有粮食,做再多的事情都是徒劳无功的。

    “刺史大人,不知三郡境内如今百姓所余几何,官仓粮草所余几何,百姓伤亡几何,治下是否太平,有没有乱民滋事,诸如此类的情况,请刺史大人详细告之。”王君临缓缓地道。

    王通吸了吸鼻子,擦了一把眼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才哽咽道:“昨日辖下各县令派人递来了消息,如今三郡四野村郭百姓纷纷离乡逃难,真正留在当地的,大概只有十之三四,其中聚集在各县、郡城外的,大约占了一半人,少部分人进了深山采集野菇或打猎,有的则不知所踪,无从知晓,其余至少各地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经来到了金城或者说正向金城赶来。”

    “唉!至于官仓粮食,本官刚才说过,去岁年景并不好,官仓粮食去年打仗几乎消耗一空,剩下的旧米陈黍约一千五百余石,如若赈济百姓,这点粮食顶多只够城外灾民百姓们吃十天……”

    说到这里,王通叹了一口气,看着王君临一脸真诚的说道:“老夫知道秦安侯眼下面临的困局,其实只要秦安侯能够在十天之内想办法凑够足够多的粮食,让灾民有饭吃,老夫便可保证灾民不会生乱子,而只要灾民不生乱,不管暗中欲置秦安侯于死地的人用何待手段,以陛下对秦安侯的信任,都能够顶得住朝廷百官的弹劾。”

    王君临阴沉着脸瞥了他一眼,幽幽地道:“问题是十数万灾民所需要粮食朝廷一时间都调集不过来,下官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弄不到啊!”

    王通仰天长叹,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他本以王君临会有办法,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王君临皱眉道这:“难道朝廷的救济粮食十天内运不到金城来?”

    王通黯然叹道:“年景就是这样,你也知道,从去年到今年有一半时间在打仗,虽然我大隋都打了胜仗,国库也因这一战而耗空了,偌大的库房不说空荡荡的能跑耗子,但也绝不会太多,而且……”

    说到这里,王通瞪了一眼王君临才继续说道:“某些人若是不借这次机会杀你,或许粮食能够在十天内运到。但既然要借十数万灾民置你于死地,这粮草别说十日,三十日都不一定运到……”

    王君临怔了一下,紧接着便明白了王通的意思,脸色阴沉的能够滴下水来,咬牙道:“他们为了杀我,敢用十数万百姓的性命来做赌注。”

    王通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莫名的说道:“世家门阀为了家族利益,有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王君临狞笑一声,寒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大开杀戒。”

    王通被王君临散发的杀机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接着脸色发白,禁不住心中暗自揣测王君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脸面上却是失魂落魄地惨笑两声,通红着眼睛,说道:“唉,我雍州三郡的百姓招谁惹谁了,非因天灾而亡,却因一些小人的私仇生望断绝矣!第一个百姓饿死之日,本官便从城头跳下,以此残躯向乡亲父老谢罪便是……”

    王君临抿唇黯然不语,隐隐感觉十数万百姓虽然被自己暗中敌人所利用,但却也被自己所连累了,自己虽然心狠手辣,但绝对做不到任由十数万百姓饿死而不管不顾。

    这几天王君临想最多的是如何应付敌人的阴谋,不让对方将自己名声弄仇,然后如何应付对方以陈丹婴为诱饵,引诱他出现。

    总之,就是避免对方将自己逼到死路。可如今王君临忽然发觉,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填饱百姓的肚子,而且这是所有问题和隐患的根源,百姓的肚子管住了,谁还有本事煽动大家来逼迫自己,谁还有能力让谣言肆虐蔓延?

    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筹集粮食?有了粮食,王君临才能借机澄清谣言。

    朝廷户部和国库指望不了了,不是朝廷不管百姓死活,而是王君 临的仇人们绝对会以各种手段让救灾粮食迟迟不到。所以现在主要只能靠自筹自救。

    想到这里,王君临不由重重叹气,整个雍州北边三郡的百姓都已沦落到啃树皮草根的地步了,眼看着身上已经没有了粮食,他来的时候已经见到有人活生生饿死,现在让他想办法,他如何自救?怎么救?他算是在这一年多创造了不少奇迹,但就算是神仙也变不出粮食啊。

    ps:今晚上三更

第三百三十五章 难民营的规矩

    沉吟半晌,王君临一脸头疼的叹道:“眼下粮食的问题先不提,现在当务之急是金城外已经到来的数万难民,既然难民已经到来,便不能放任不管。”

    “刺史大人,下官建议成立难民营,由刺史大人安排心腹之人统一管理,并且动工搭建棚帐,而且难民营里面必须要有个章程,立一些规矩,否则即使没有人暗中作祟,也必生大乱。”

    “什么章程?什么规矩?”王通若有所思道:“搭好帐棚让百姓住进去,天太冷的话就生几堆篝火,另外本官再安排人盯着他们,防止有人串联。”

    王君临摇头道:“这样还远远不够,大灾有大灾的章程和规矩,不能等闲处之……”

    王通看王君临说的郑重,肃然说道:“秦安侯心中有何章程和规矩,还请赐教。”

    王君临点了点头,沉思许久,缓缓地道:“首先,刺史大人要派出亲卫、部曲等信得过的人到城外监工;其次,搭建棚帐要有章法,不能随地乱搭,必须要分区……”

    王通愕然,打断了他的话,道:“秦安侯,不知何谓‘分区’?”

    “刺史大人,金城外是一片荒芜的平原,棚帐可以搭建在平原上,先搭建难民的居住区,这个区里面,所有的棚帐都用来住人,纵横排列,每一排,每一列,必须隔开两丈距离,不妨参照行军扎营时的梅花状排列,其次是活动区,活动区必须与居住区分开,其实就是在居住区外开辟一块空地,提供难民们舒展筋骨以及娱乐等等的场所,第三,要有用餐区,虽是野外,也必须隔出一块用餐区,每日到饭时,所有难民必须只准在用餐区吃饭,不准走出这个区,第四,如厕区,这个是最重要的,在远隔居住和用餐的地方挖建一排恭所,绝对绝对禁止难民随地大小便……”

    王通和一直没有吭声的许敬宗都是当今天下间心智和见识最顶尖那批人,可此时却听的两眼有些发直,呆呆地看着王君临,一脸茫然和懵逼样。

    王君临感受到二人怪异的目光,不由叹了口气,他知道二人目光里的含义,大抵把自己当成了疯子,搭建棚帐安置难民还搞出这么多臭名堂,可是王君临也没法解释清楚,又脏又乱的难民成堆聚集在一起,是最容易感染和爆发传染疾病的地方,若不事先立好章法和规矩,严格把持干净卫生甚至消毒等关口,这些灾民要面对的可就不止是雪灾,饥饿了,不远的将来必有瘟疫等着他们,而且他可以预料到,只要出现瘟疫,最后这个黑锅肯定会砸到他的头上,所以他必须要全力避免此事的发生。

    至于如何跟眼前这二人解释……王君临决定用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刺史大人应该知道下官在医术方面的造诣,下官之所以这么安排是有非常重要的原因!”王君临知道有些事情解释了王通和许敬宗也听不懂,只能这样说。

    王通和许敬宗同时若有所思的点头:“哦……”

    “下官接着说,如厕是最重要的,刺史大人应该派一队心腹官差轮流在居住区内巡弋,若遇到随地大小便者,狠狠重罚,而且要以杀鸡儆猴的那种方式重罚,让所有人都知道,随处大小便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任何人如厕只能在规定的区域。”

    王通虽然依然不懂,但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眼见说服了王通,王君临暗中松了口气,接着道:“还有就是隔离区,这个区要以栅栏把它团团围起来,与别的区域隔开,并且派人把守,任何人不得妄入,什么人必须要进隔离区呢?就是那种发烧,咳嗽,咳血,皮肤红疹,甚至头疼头晕等等症状,总之,任何一个难民若出现一些不良的症状,就必须在第一时间将他送进隔离区内,请大夫诊治观察,病好了放他出来,病没好绝不准迈出隔离区一步!”

    “还有,派一队人马去晋州城外附近的深山里,采集石灰石……嗯!就是那种白色的,可以刮出粉的石头,采集越多越好,回来下官把它们制成生石灰,难民棚帐的每个角落,每天都必须洒上一些,还有醋,多搜集醋,用火煮沸,让味道飘散在棚帐内外,用餐区外每天用铁锅烧大量的沸水,并准备杯碗,所有难民喝水也必须要到指定的地点,喝指定的水,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喝生水,若有遇到,必须重罚……”

    各种章程和规矩说了一大通,看着王通和许敬宗两人依然有些懵懂的表情,王君临苦笑一声,他忽然有些对牛弹琴的感觉:“这些章程和规矩的原因说来话长,太过复杂。总之,刺史大人要相信下官,这些规矩事关重大,不可儿戏。”

    王通知道王君临的神奇和本事,略一犹豫,满脸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秦安侯放心,这些规矩和章程,本官都会安排下去,并且挑选得力人手去办。”

    “多谢刺史大人。”王君临站起来,深深向王通行礼,表示感谢。

    “秦安侯客气了,这本是本官份内之事。”王通深深的看着王君临,有些意外的说道:“秦安侯,刚才你说话时,本官发现你脸上有一种悲悯之意,世人只知毒将残忍狠辣,却不知道毒将亦有一颗悲悯之心。”

    王君临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接话,而是看着他,道:“下官刚才说的那些,不知刺史大人是否听懂了?”

    王通略有些尴尬的摇头道:“有些懂,有些不太懂,不过本官知道秦安侯的大意是让难民们干净一点,因为不干净会招来很多病,甚至瘟疫。”

    王君临毫不吝啬的流露赞赏之意,道:“不错,刚才下官说了那么多,所有的意思无非就是给难民们立一个讲究干净的规矩,而且是个硬性的规矩,谁若不服,可以杀一儆百……”

    ……

    ……

第三百三十六章 消失的地主贵族们

    王君临和许敬宗暂时在刺史府住了下来。

    王通尽了礼数,亲自将王君临和许敬宗安置在刺史府后院东边的厢房里,然后便顾不得官场的规矩,告了罪后风风火火去安排给城外难民修建难民营的事情去了

    客房内,许敬宗皱眉沉思,一脸愁意地叹气。

    王君临眉头紧蹙,凝神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王君临知道如今遇到了麻烦,天大的麻烦。

    不容乐观的情势令两人心头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抑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若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对王君临来说后果不堪设想。

    他要不丧失爵位、官位,所有的一切,然后亡命天涯,要不就是被对方逼死。

    “侯爷,咱们如何办?上哪里弄那么多粮食赈济难民呢?”许敬宗幽幽叹道。

    王君临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本事再大也变不出粮食……”

    “难道眼睁睁看着侯爷被对方算计不说,还让这么多百姓饿死?”

    王君临叹了口气,道:“幸好官仓还能支撑十日,这十日内,我们终归会想到办法的……”

    ……

    ……

    冬寒不远,暖春未至,今年的气候就处在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阶段,邪门的是,这个阶段已维持了很久,这也是造成如今大隋雍州北边三郡受灾的主因。

    自古以来,天灾从来都伴随着**,天灾至,**马上冒出头,几乎已形成了历史规律。总有人趁着天灾行煽动蛊惑之事,各种流言谣言漫天飞,官府的担子徒然加重,一头忙着赈灾,另一头忙着缉拿人犯平息谣言,两头忙个不停,按下葫芦浮起瓢。

    如今的情势也是这样,但被谣言受害的人不再是朝廷和皇帝,而是他王君临,而且是你死我活的事情。

    不过,粮食始终是目前的大问题,非常棘手,非常麻烦。

    王通和许敬宗想不出办法,王君临暂时也无可奈何,再有本事的人,面对数万张嗷嗷待哺的嘴,也是没有办法的。那种轻摇鹅毛扇脑袋一拍就想出个法子喂饱百姓的人,这种人要么开了作弊外挂,比如随身带了个系统什么的,要么死得比较早,活不到啪啪打老天爷脸的时候。

    而王君临虽然自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创造了不少奇迹,但是说到底他还只是个普通人,或许比别人多一点见识,多一点预知,可是这点本事并不能帮他变出粮食来。

    ……

    ……

    第二天一大早,金城外忽然热火朝天,官差们指挥着流民开始在城外平原上搭建棚帐。

    按王君临的吩咐,棚帐进行了严格的分区制度,居住,用餐,如厕,隔离等等,每个区域井井有条,泾渭分明。

    看着府兵和禁卫们将棚帐区域分割成好几块,难民百姓们不由觉得奇怪,许多难民按捺不住跑去问官差,可官差只管执行命令,哪里懂得究竟,于是难民们满头雾水,揣着糊涂帮忙,各种猜测纷嚣尘上,却莫衷一是,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快傍晚时,棚帐还只搭建出一个框架,夜幕快降临时,气温也徒然冷了下来,许多老人妇孺在寒风中冻得直哆嗦,一直在城外指挥搭建工程的王通马上命人在背风的丘陵处生起几十堆篝火,已经聚集在这里数万难民在篝火边围成圈,互相依偎取暖。

    与此同时,金城为数不多的一千五百石粮食搬出官仓,早已准备好的伙夫架起了灶头和铁锅,金黄色的陈米哗啦倒入锅中,满满添上一锅水,大火熬煮半个时辰,很快,城外平原上飘散着诱人的粥香。

    围着篝火的百姓们眼巴巴地望着那一口口冒着热气的铁锅,不住地吞咽着口水,眼中的饥色与极度的渴望交织成一片,口水咕咚声此起彼伏。

    在所有人极度期盼的目光里,一名名伙夫同时揭开了铁锅,粥香满溢,群情欢动。

    携家带口的难民都随身带着行李,行李里最不可缺少的便是吃饭的家伙,于是一只只或新或旧或破的陶碗齐崭崭地掏出来。

    在官差严厉的管理下,没人敢争敢抢,更没人一哄而上,每个人捧着陶碗,自觉地排好队,空旷的平原上很快排出数十支蜿蜒而有序的长队,缓慢而安静地向前挪动。

    这个时候,这些难民其实已经暂时忘记了那个流言,而他们若是一直有吃的,他们可以一直忘记流言。

    王君临和许敬宗装扮成王通的随从,看着数十支队伍挪动,不知不觉中王君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和嘲讽。

    果然只要有粮食,这些难民就能够稳住,这也是自己的敌人能够轻易以粮食为筹码,让这些难民相信流言,营造出全民‘抹黑’他王君临的原因。

    可惜的是,这种稳住只是“暂时”的,金城内官仓的粮食只够眼前这些百姓吃十天,或者更少,而只要州府发放赈粮的消息传出去,闻风而来的百姓只会越来越多,可官仓的粮食却只会越来越少,越来越不够吃。

    留给王君临筹措粮食的时间不多了,非常紧迫。

    “若百姓们每日都能吃上香喷喷的米粥,这场天灾不但可以化解于无形,对方暗中谋算侯爷的计划也会不攻自破。”许敬宗感叹地道。

    “好吧,如今之计……”王君临漠然的说道:“只有找金城郡的富户地主借粮了。”

    “侯爷,听说金城外的地主、富户和贵族都跑光了,而且十室九空,咱们哪里去找他们?就算找到了,他们肯定不会将粮食借给我们吗?”许敬宗一脸忧愁的说道。

    王君临寒声说道:“文借不成,只好武将,或者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

    ……

    富户地主果然不好找,王通派了大批的人,王君临让沈光也派了不少密探,可是接连两日下来,却没找到一户地主,那些富户的家宅不是被烧成精光,就是空荡荡的连条狗都看不到。

    王君临早有心理准备,大灾之年,人心不稳,作为人人眼红的地主、富户和贵族们,当然不会傻得留在家里等着被人抢被人杀,早在风向不对劲的年末。

    只是,正常情况下所有富户地主和贵族们都会举家迁进城内避难。但诡异的是,这一次地主、富户和贵族们进城避难的不到十分之一,剩余的十分之九携家带口,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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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陇西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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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沈光带人抓获了不少以各种方式败坏和抹黑王君临的人,这些人中有官差,有商人,有在当地素有民望的宿老。

    三天之内,沈光抓获了一百七十四人,显然这些人是受人指示的,不用王君临吩咐,沈光便开始严刑逼供,然后通过这些人又挖出了二十多名身份地位颇高的人,这些人大半是金城郡的贵族和大地主,还有少部分却是金城郡州府和县衙中的下品官员和军中将官。

    王君临让沈光将这些人的底细查过之后,发现这些人在金城都是颇有身份之人,不说威望地位,身边都多多少少有一些护卫,而且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他们的爪牙的失踪,肯定引起了他们的警惕,心虚之下,必然是提高警惕,将自己保护的更好,想要抓捕并不容易,毕竟沈光的人多是一些探子,高手并不是很多,而且一些人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

    就在王君临思考着如何将这些人抓捕时,沈光终于打探到了一个好消息。

    将那些败坏和抹黑王君临的人暗中抓起来之后,沈光便带人在金城郡全力寻找那些神秘失踪的地主贵族,终于让他们挖出一窝……地主和贵族。

    挖出一窝地主贵族们并不容易,特别在这灾年光景,贵族地主们因为有多年积攒的粮食,所以成了香饽饽,一不小心便会被饿疯的流民群起攻多。更何况这次雪灾来临之后,某个势力庞大的黑手便开始暗中操控金城郡的贵族地主,帮助他们藏了起来。

    再说,能够成为贵族和大地主的人,本身就是这个社会上的精武英雄分子,心智和见识绝不会差到哪去,更绝不可能是愚笨之人。当然这些普通贵族和大地主比起真正的门阀世家和官员来说,心智、见识和势力还是差了不少。

    总之,这些普通贵族和地主处于金字塔的中层,无论世道太不太平,聪明人总是比较容易出头的,所以乱世里的聪明人登高一呼,成了造反领袖,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取了江山,而在太平年景里,聪明人依靠才智也非常容易发家致富。

    所谓“才智”,其中就包括见风使舵和察言观色,不但看人的脸色,也懂得看老天的脸色。当然也包括自保的能力。

    从去岁隆冬开始,这些普通贵族地主们是最先瞧出气候不对劲的一群人,当然,有经验的老农也都看出来了,不同的是,农户对老天没办法,但地主有办法。

    囤粮,转移粮食,这是题中应有之义,但凡地主门户,不论任何年景,家里的粮食总不会缺少的,听说过灾年饿死的农户,但有谁听说过灾年饿死的地主?任何时候地主家里都不缺粮。

    而到了灾年,自家庄户人心惶惶之时,有良心的地主不用等朝廷的赈济,他们会主动给农户发放赈粮,积德行善的同时,也给自己攒下人品和声望,哪怕是最没良心的地主,为了防止自家庄子的农户造他的反,也会迫不得已给农户减租免租,意思一下开个善棚之类的。

    当道德成了这个时代的主流,再恶劣的人终归也会露出善良的一面,不论情愿或不情愿。

    当然,赈济农户的粮食只是小部分,地主家余粮真正的大头还是牢牢把控在地主手里,而且他们会在灾年即将到来前毫不犹豫地把粮食转移出去,山里挖个洞,地里挖个坑什么的,灾难面前,地主必须最大限度地保证自己和家人的肚子,留存大部分的粮食以待来年再起,像过冬的松鼠似的,在冰天雪地即将来临前,先把松子和坚果藏在树洞里,有多少藏多少。

    总之一一句话,地主贵族们手中绝对有大批的粮食,而这也是王君临要找这群富户地主的最大原因。

    ……

    ……

    沈光带着‘鬼眼’的数百探子找到这窝地主可谓是大不容易,当大规模的农户变成了难民,并且大批朝金城方向迁移逃难时,贵族地主们在某个势力庞大的黑手操控之下,早已跑了个精光不说,也将家里的粮食也藏得妥妥当当,难民队伍里某些心术不正的人结伴闯入地主家时,人家早已人去屋空,事实上除了非常点背的地主,这些心术不正之人真正抢到的粮食少得可怜。

    一个聪明的群体,凡事料先是必备的素质,当然不会把满仓的粮食留在家里等人来抢。

    粮食转移了,按照正常逻辑,地主们贵族们携带部分粮食进城献给官府避难,然后等灾后再出城回自己的宅子,收回自己的土地,顺便再将主家死去的一些无主土地巧取豪夺到手,以壮大自己,千百年来,历史上一直便是如此。然而,这一次雍州北方三郡受灾,绝大部分地主贵族们竟然没有进城避难,而是集体神秘失踪了。

    “侯爷,在雍州能够能够暗中操控七上以上的地主贵族,并且影响整个民间舆论,恐怕只有一个势力能够做到这件事情。即使是王通以刺史之尊去做这件事情,也难以办到。”许敬宗眉头紧紧蹙起,肃然说道。

    王君临眼睛一眯,想了一下,突然心中一动,说道:“敬宗莫非说的是陇西李氏。”

    许敬宗点头道:“没错,正是陇西李氏。”

    “敬宗所言陇西李氏莫非是唐国公李渊所在陇西李氏?”王君临目光闪动,想起了原本历史上大唐开国皇帝李渊便是出自陇西李氏,但他记得李渊刚开始与陇西李氏本家关系并不是很好。

    “唐国公李渊?”许敬宗愣了一下,然后想了一下,才恍然道:“侯爷所言唐国公李渊是我大隋开国八柱国之一李虎的后人,虽然算是陇西李氏,但其实却已经是陇西李氏的分支末流。据卑职所知,李渊与陇西李氏关系并不是很亲密。”

    王君临点了点头,说道:“我对陇西李氏的来历和势力不是很清楚,敬宗不妨先给我详细的说一说。”

第三百三十八章 李园

    许敬宗脑海中略微整理了一下,说道:“侯爷,陇西李氏始祖是秦国的司徒李昙长子陇西郡郡守李崇,李崇之次子李瑶为南郡守,封狄道侯;其孙李信为大将军,封陇西侯。其子孙“飞将军”李广是汉朝时的重要人物。魏晋时期,陇西李氏在乱世中兴起,西凉王李?笔抢钍系谝晃还??d媳背?甭の骼钍喜趿?缱椋?牢?灾??诺诟呋??胝钥だ钍稀3搴哟奘稀2┝甏奘稀7堆袈?稀4?糁j稀8??跏喜3莆?性?逍崭呙攀孔澹?庑┦孔宕?卸陶呶灏倌辏?谜咭汛锴?曛?谩!

    “到了隋朝,因为陇西李氏分支李虎一系乃大名鼎鼎的八柱国之一,让陇西李氏本家威势更盛。不过眼下,继承李虎早死,当时只有七岁的幼子李渊袭封唐国公,让李虎一系渐渐示弱,再加上李渊并未官居高位,渐渐不被陇西李氏本家看重。”

    “事实上陇西李氏下面又分了足足十三支,分别是范阳李氏,顿丘李氏,渤海李氏,申公房李氏,丹阳李氏,安邑李氏,平凉李氏,姑臧李氏,沙州李氏,仆射房李氏,绛郡李氏,武陵李氏,京兆房李氏。”

    “这十三支和本家加起来,据卑职所知,陇西李氏一族在朝廷中的官员人数不下百人,从三部六省到全国各州郡县,上到侍郎、刺史,下到县令小吏,至于在民间地主、商人商贩、官差、兵丁更是数不胜数。”

    “侯爷或许不知,卑职判断出暗中谋害侯爷有陇西李氏参与,除了此事只有他们能够做到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沈光抓来的那一百多人中,有一半人姓李。”

    “总之,在陛下有意打压之下,陇西李氏虽然没有担任雍州主要官员,但小官小吏有太多人是李家的人。之前被侯爷吓成疯子的张掖郡鹰扬郎将李风云便是陇西本家嫡系细子弟,这本来是陇西李氏手中掌握军队最多的一人,是陇西李氏最大的依仗之一,可是坏在了侯爷手中。所以,当侯爷被陛下任命为张掖郡鹰扬郎将时,侯爷便算是与陇西李氏结下了死仇。”

    “总之,在这金城内除了刺史王通之外,往下每名官吏,一直到金城看守城门的老兵卒子,各种商铺的掌柜,街头卖笑的姑娘,庙前卖艺的老汉,等等,都可能是李氏的人。”

    王君临实在是没有想到陇西李氏的势力如此庞大,他本以为此次暗中谋害他的敌人是以越国公杨素为主,现在看来恐怕并非如此。他微愣了愣,阴狠说道:“人多势大又怎么样,我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侯爷自是不怕。”许敬宗担忧的说道:“可是侯爷,法不责众……即使是平时的时候,陇西李氏都有让雍州乱起来的实力,他们可以控制各行各业的人,有地是办法让民怨载道,民不聊生……而眼下闹雪灾,他们便有能力操控十数万流民为已所用。”

    王君临知道许敬宗担心什么,哈哈笑道:“敬宗不用担心,家族势力庞大有好处,但也有弊端,至少他们难以和那些普通贵族和大地主一样全家躲藏起来。只要我们知道了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他们便算是在了明处。”

    说到这里王君临的笑意渐渐敛去,漠然的说道:“我本来已经准备要杀人,现在看来之前准备要杀的人还有些少。”

    ……

    ……

    陇西李氏一向不怎么仗势欺人,也没有刻意保持高门大族的神秘,所以许多雍州的读书人以及远道而来的游客,都会在陇西城里逛完之后,沿着那条林间的宽阔大道,绕向城外,远远地去看几眼那座美丽雄伟的庄园。

    虽不能近玩,但如此远观一番,也足以娱目。

    这些年,陇西李氏低调而不神秘,所以这座修成已近两百多年的李园,也保持着他们家族的深刻烙印,一砖一瓦,一草一树,一阶一亭,并不如何华丽的刺眼,反是透着股淡淡的古朴亲近之意,而且沿着山下修?而成的院墙也并不高大,游人们站在官道之上,便能看见里面的飞檐。站得近些,更能听到里面地淙淙流水之声。

    亲近,不代表着家常,简约,当然不是简单,在真正懂行的人眼中,一定可以看出这座宠大庄园里每个细节处的无法挑剔。每样用材及设计的巧夺天工,而在一名将军的眼中,更可以看出这座庄园看似没有防御能力,但只要加以简单的改造,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成为一座可以据守半年之久地城堡……事实上去年那场大战,陇西城失陷后,突厥人和羌族人一度想要派兵拿下这座庄园,但他们攻打了半天,付出数百条生命之后,并未成功,就在突厥人大怒,准备增兵时,李氏派了一名使者与波多法王密谈之后,拿出二十万两银子送给波多法王以当军资,最终才幸免于难。

    这些天天气一直不是太好,初春已至,却很少见太阳,

    陇西李氏当代家主李宗宪长子李风沐乘坐的马车孤单地行走在回家的道路上,并没有往常时候可以看到的三两游人。

    马车到了侧门外便有些奇怪的停下了,李风沐拉开车帘一角,露出一张神色阴沉的脸,看着自家正门处。

    那里似乎是在送客,一位穿着官服的中年人正满脸怒容地走上自己的马车。

    李风沐放下车帘,回头看着对面的幕僚微怒说道:“刚才我们还说这位陇西郡太守刘志冈,不想又来我们家借粮来了,他也不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小的太守,就敢来我们李家撒野。”

    ……

    ……

    “父亲,已经交待下去了。只是我们一百多名负责抹黑中伤王君临的人失踪了。”半炷香工夫之后,李风沐恭恭敬敬地站在李园一角小院的石阶下,对着屋内禀道。

    屋内传出陇西李氏当代主人,李宗宪略有些疲惫和安慰的声音:“那些人失踪就失踪吧!他们就算落到王君临手中,也不会连累我们什么。眼下计划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只要流民将金城、陇西和张掖郡的官粮吃完,流民饿着肚子,必然会被我们所控制,到时候雍走一生大乱,再加上咱们在朝廷的盟友们大举上书逼着天子,我不信他杨坚还不下令将王君临捉拿下狱。”

    ps:抱歉,今晚上就两更

第三百三十九章 白蝎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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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风沐赶紧点头应是。

    李宗宪从房里缓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倦:“先前看见陇西太守刘志冈了?”

    李风沐皱眉应道:“是,父亲,他是又来借粮的吧!”

    李宗宪一脸讥讽:“刘志冈是来借粮,不过也是做给皇帝和王君临看的,毕竟眼下王君临突然消失,隐在暗处,以其凶毒之名,刘志冈焉能不怕。”

    “父亲,王君临会不会化身为刺客,暗中潜入我们府中下毒。”李风沐犹疑问道。

    听着这句话,李宗宪眼皮猛跳,眼角地皱纹愈发的深了,半晌后才摇头说道:“应该不会,这几个月以来,我带着三十多名幕僚仔细分析了王君临出现后这一年多做的每一件事情,此子做事狠辣果决,但并非是草莽之辈,而且此子对官场素有野心,绝不会冒着被所有世家、贵族和门阀当成头号大敌的风险,做出这种事情。”

    李风沐感觉父亲言之有理,不由的神色略缓,想了一下说道:“最近京城为雍州三郡灾民的事情闹翻了天,超过一半朝官逼着皇帝下旨拿下王君临,但是皇帝硬是顶住了所有人的压力,迟迟不下旨。若是最终未能逼迫皇帝下旨捉拿王君临,最后恐怕免不了要将那位道姑的徒弟拿出来当诱饵,调动人手围杀王君临了。只是这样一来,是我们先打破了游戏规则,若将王君临杀死,一切皆大欢喜,没有人会说什么。可若是失败,王君临必然会动用禁忌手段对付我们,到时候可就后患无穷了。”

    “皇帝迟迟不下旨,是因为雍州还没有发生动乱……”李宗宪这位陇西李氏家主冷笑说道:“对于皇帝来说,最怕的就是江山动乱,王君临在杨坚心中地位虽然重要,但比起一州之地动乱来说,却就不值一提了。到时候,皇帝会毫不犹豫牺牲王君临。”

    李风沐微微皱眉说道:“父亲,雍州刺史王通的态度一直暧昧不定,他会不会将我们出卖。”

    “这是个老狐狸,太原王氏和我们陇西李氏同为千年世家,他心中是怎么想的我很清楚,你不用担心他会出卖我们,但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也不要妄想他会帮我们。”李宗宪脸上浮起淡淡笑意,“当然,万一形势不妙,大不了与太原王氏进行一场交易而已。”

    李风沐想了想后,轻声说道:“孩儿前几天在送大家去黑石风前,和大家见了见面。”

    这话里地所谓大家,指的雍州一带能够排得上号的贵族和大地主们。

    李风沐继续禀告道:“经过初步计算,我们李氏手中粮食占了雍州一半左右,而被我们请到黑石山里面好吃好喝暂时养着的各大贵族和地主们手中粮食加起来不比我们少多少。”

    李宗宪点点头,说道:“我若是没有料错的话,王君临在暗中也在寻找这些人,想从他们手中弄到粮食。所以一定要将这些人看好。他们提的要求不妨全部满足,等事情过了之后,谁若是敢不听我们的话,再让他们付出代价就是。”

    说到此时,这位陇西李氏的主人才隐隐透露出千年世家之主应有地自信与骄傲。

    “关键还是中郎将杨虎石。”李宗宪眉头微皱说道:“白蝎帮被我们暗中养了多年,如今实力不可小觑,帮主陈玄鹏是破功期大高手,手下四大堂主都是滞固期高手,帮众足有两千人。而且白蝎帮所在黑石山易守难攻,除非王君临手中有上万大军,否则即使他得知那些贵族地主们在黑石山上,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要杨虎石将总管府牢牢掌控,王君临在金城郡便难以调动任何军队,而他张掖郡的兵马没有朝廷的调令和皇帝的旨意,他最多只能调动一千亲兵而已。而他的亲兵只要敢出现在金城郡,他自己便暴露在了明处不说,我们有的是机会让他麾下兵马与难民发生冲突,死上数千难民,我看杨坚还敢不敢全力护着他。”

    “孩儿明白了,孩儿现在需要做什么,请父亲示下。” 李风沐一点受教状,恭敬请示。

    李宗宪想了一下,说道:“你亲自去黑石山坐镇,陈玄鹏武功虽高,但却是草莽之辈,而且我担心此僚会欺辱那些大地主和贵族们,你去看着点,不要让此僚惹出事情不好收场。”

    李风沐郑重说道:“孩儿知道怎么做了,现在回去收拾一下,今天就立刻出发前往黑石山。”

    ……

    ……

    金城,王君临带着许敬宗在第二日便与王通告辞,离开了刺史府,回到了秘密据点。

    “如此说来,黑石山白蝎帮便是陇西李氏暗中放养在江湖上一只武装力量,而如今拥有金城郡一半粮食的那一百多名贵族大地主们便藏在白蝎帮。”对于沈光打探到的地主贵族们藏身之处,王君临有些意外。

    “没错,侯爷,卑职属下中有个名叫窦发贵的探子,他有朋友就是那白蝎帮的人,对方并不知道窦发贵是我们的人,两人在昨天喝酒时对方无意中提到他们帮里面来了一群地主大老爷,他们帮主看上对方一个地主小妾,那地主不愿意割爱,他们帮主便派人晚上直接将那小妾给偷了过来,卑职得到窦发贵的密报之后,给窦发贵五十两黄金,不但收买了他的朋友,还从其口中进一步确认了这个消息,而且让窦发贵也加入了白蝎帮。”沈光一脸侥幸的说道,不得不说,陇西李氏势力太过庞大,他们将这些贵族大地主藏在白蝎帮这件事做得极为隐蔽,这一次能够打探到这个消息,纯粹是运气好。

    “说说看这白蝎帮的实力。”王君临点了点头,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沈光精神一振,说道:“启禀侯爷,白蝎帮本来就是金城郡最大的一个帮派,老巢位于金城南面一百里外的黑石山上。此前只是一帮很普通的山贼,也就数百人。几年前朝廷便派兵去围剿过,只是黑石山在一个深涧后面,山体又是奇峰险崖,易守难攻。”

    ps:今晚上三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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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枭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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