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乱世枭雄TXT下载乱世枭雄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乱世枭雄全文阅读

作者:九孔     乱世枭雄txt下载     乱世枭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七章 王君临出手

    (非常感谢‘书友18672397’、‘流离de岁月’和‘本地木哥’的慷慨捧场和月票支持。)

    四名弟子被乱箭射死,这身穿八卦道袍的老者和身着长袍的美妇心中已然怒极,眼见麦铁杖等人要逃走,身形闪烁,如鬼魅一般跟了上来,跑到后面的死士接连被杀。

    直到这一追一逃从巷子口冲出时,两人面前冲来一队由宇文成都带领的铁甲骑兵,犹如泥石流一般直直向他们撞了过来,气势惊人,即使是这两人心比天高,也是脸色大变,长啸声中,身形猛的拔高赶紧躲避。

    但宇文成都是何等人物,在两人拔高的瞬间,一挥手,五百铁骑兵左手中强弩齐齐发射,同时麦铁杖带领剩下的黑衣死士也从两边射出弩箭。

    两位方外高人一声怒吼,手中长剑舞动的水泼不进,不但将所有弩箭击飞,而且部分弩箭被他们以极为巧妙的劲道以不弱于射出的速度拨弄的倒飞而回,将七名铁甲骑兵和十多名黑衣死士射死射伤。

    但这一耽误,迫使两位高人未能躲开骑兵冲撞路线,当他们落下来时,宇文成都带领五百骑兵也终于撞了上来。

    这五百骑兵是按照大隋律法,驻守东宫唯一成建制的骑兵,杨广恨不得将他们武装到牙齿,所以每人都有一把明晃晃的马槊,此时对准了两位高人,闪烁着妖异寒光。

    八卦道袍老者和美妇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怒喝声中,毫无惧色的迎了上去。

    两人长剑也不过十来斤的样子,但在他们手中或挑或刺,看似非常简单,可是面对那些沉重的马槊分量,剑槊撞击声中,却每每将马槊崩开。

    最前面的五个骑兵被其中那名美妇挑飞出去,而且每一个士卒被挑杀之后,必然会撞得后面四五名军卒骨断筋折。

    而那名道袍老者手中长剑与宇文成都的杆凤翅鎏金镗狠狠撞在了一起,前者虽然以巧妙的卸力之法转移大半力道,但宇文成都天生神力,且又是破功期的高手,力量何止两千斤,再配合宝马冲撞之力,老者便倒飞了出去,脸色微白。

    不过,宇文成都一声大吼之中,也被打下马来,首次遇到这种对手,让他脸色变得异样的涨红。

    五百骑兵冲刺,竟然被两人所阻所破,宇文成都神色变得凝重的同时,眼睛深处流露出疯狂的战意,翻身上马,带领剩余的骑兵再次向两人发起冲刺。

    八卦道袍老者和美妇自认为比世俗之人高人一等,什么时候如此狼狈过,心中同样杀气冲天,竟然没有想过逃走,凭借缥缈的身法和悠长的气息,长剑翻飞,一次次破了五百骑兵的冲锋。

    远处巷子口,装扮成中年士子的王君临将鱼子默和沈果儿救了出来,此时看着这边的拼斗,沈果儿一脸的震惊之色,王君临神色肃然,已经能够轻轻走动的鱼子默则是一脸羡慕和狂热。

    两人被这一帮神秘人物劫持走之后,倒也没有受到任何折磨,只是限制了他们的自由而已。

    “这两人修炼的是传说中的内家真气,却是没有想到武艺如此可怕。”麦铁杖一边指挥黑衣死士放冷箭,一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麦将军,请你率部先缠住这女贼。”宇文成成都一声厉喝。

    麦铁杖答应一声,率领还剩下三百多黑衣死士冲了上来,死死的将美妇缠住。

    另一边,宇文成都已经彻底打出了火气,一声虎吼:“全都给我闪开在旁边压阵,待本将军诛杀此妖人。”

    吼声刚落,宇文成都骑着一匹雄骏红马,自这队骑兵中便冲上前来。

    马似蛟龙,人若猛虎,手中一杆凤翅鎏金镗,眨眼间就到了老者跟前,二话不说,一镗力劈华山,凶狠砸落下来。

    凤翅鎏金镗挂着锐啸,势若千钧。

    老者好似不屑躲闪,挥剑轻轻与凤翅鎏金镗一击,只听铛的一声响,老者身形再次向后飘飞数步,脸色变得苍白,嘴角隐隐有血迹浮现。

    而宇文成都的战马也后退不止。

    宇文成都身高九尺,面似冠玉,生的膀阔腰圆,此时一件唐猊宝铠挂在身上,紧握兵器的手,不停的在颤抖。

    “你就是号称大隋天下第一的天宝将军?”老者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高人一等的狂傲,神色中终于出现了凝重之色。

    宇文成都却厉声喝道:“爷爷就是宇文成者,只是你这妖道可惜了,一身好本领,不思为国效力,却装神弄鬼,图谋不轨。”

    道袍老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一脸讥讽之色。

    ……

    ……

    另一边,美妇则被麦铁杖带领数百黑衣死士团团围住厮杀不已。美妇曼妙的身形左冲右突,每一次出手,都会杀人,但她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显然消耗很大。期间她每每逼开对手之后,做势腾空跃起,想要从上三路逃走,可是旁边四百多骑兵要不向她落脚之处飞快的冲击过来,要不用手中强弩覆盖射击,每一次都将她从半空中逼下去,不得不再一次陷入苦战。

    “无耻!”美妇再次被一片箭雨逼落而下,忍不住怒叱一声,手中长剑连连刺出,几名抢攻上来的黑衣死士当场毙命。

    麦铁杖见此情形,不由得暗自蹙眉。

    这美妇内家真气深厚,虽然不至于生生不息,但若想将其真气耗尽然后杀死,只怕已方要死伤惨重,他回去不好向太子殿下交待。

    想到这里,麦铁杖拎刀扑来,冲到最前面,带人持续不断的杀向美妇,让后者没有丝毫空闲休息,且还无法躲闪,只能硬碰硬的一次次的与冲上来的死士交锋,消耗开始加快。

    ……

    ……

    “妖道,再吃我一镗。”胯下马希聿聿长嘶一声,宇文成都纵马再次冲向了老者。

    一声脆响,老者的长剑脱身而飞,不过却崩开了宇文成都的凤翅鎏金镗。

    老者怒吼一声,腾空而起,迎着宇文成都纵身扑去。

    他赤手空拳……岂不是找死?宇文成都心中正感到奇怪,却不料老者在半空中突然违背常理的一个猛加速,瞬间已经到了宇文成都跟前气沉丹田,抡拳轰击。

    宇文成用的是长兵器,一时间无法回转,于是一提缰绳,胯下杨广去年赏赐汗血宝马希聿聿长嘶一声,前蹄腾起,正挡住了老者的拳头。

    那宝马惨嘶一声,鲜血喷洒。

    老者的拳头,如同锋利的宝刃,直接没入宝马胸口。

    只见老者浑身是血,大吼一声,生生将一颗血淋淋的马心掏出来。

    战马噗通摔倒在地上,正压住了宇文成都的身子。

    老者一脸杀机,扑向宇文成都,欲趁机将其杀死。

    不料,就在这时旁边射来一片箭雨,将老者逼退,却是压阵的数百骑兵,一阵弩射。

    宇文成都抓住机会一声怒吼,将马尸推开,再次冲向老者。

    他虽然失去了战马,双手舞动鎏金镗,声势更加凶猛。

    ……

    ……

    另一边麦铁杖用一枪换一剑的拼命**,被刺伤了肩膀,但也在众黑衣死士不要拿的打法配合下,终于让美妇的大腿也被他铁枪刺伤。

    麦铁杖不再自己拼命,而是指挥还剩下近三百死士,蜂拥而上,美妇脸色苍白,渐渐没有了血色,内家真气快要消耗一空。

    另一边,宇文成都渐渐恢复冷静,同样一边拼杀,一边指挥骑兵抓住机会冲杀,让老者没有任何时机休息,消耗很快的同时,终于出现一些忙乱,露出小小的破绽。

    宇文成都是何等人物,岂能放过任何破绽,一个不留神,老者的胸口被凤翅鎏金镗扫中,惨叫声中飞了出去,半空中喷出一大口血。

    不等落地,老者忍着疼痛,左手挥动,三枚婴儿拳头大小的灰色球状物突然飞出,于半空中炸开,现场方圆十米范围瞬间被一片奇异的灰雾覆盖。

    宇文成都担心有毒,赶紧死死的封闭呼吸的同时,猛的向后退去。另一边一片惊呼声中,麦铁杖等人同样如此。

    待灰雾消散之后,不论是老者,还是美妇都消失不见,之前老者掉落在地的宝剑也消失不见了。

    巷子口,王君临也不见了,牛进达带着猞猁毛毛在旁边看护着鱼子默和沈果儿。

    ……

    ……

    距离刚才战斗之处八百步外,中间隔着一片房屋的一个墙角处,那身着八卦道袍的老者刚刚落地,王君临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随他而至的,自然还有那四枚特意涂抹过某种毒药的铁刺。

    道袍老者对王君临跟上来早有察觉,一声不吭的闪动身体,避开了那四根铁刺,然后便对着王君临直直地一剑,剑光如水,形如闪电,杀向王君临的面门。

    虽然刚才观看了半天老者与宇文成都的拼杀,但当自己面对道袍老的剑时,依然让王君临有一种无处躲闪的感觉。

    下一刻,王君临体内的真气狂涌,出于某种目的或者原因,他同样没有发出声音向距离不远的宇文成都和麦铁杖示警,龙雀刀闪电般横劈而出,迎向那柄颜色灰暗,古意盎然的长剑。

    ps:月初求捧场,求月票————本书qq书友群599094137,有兴趣的看客可以加入,共同交流。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场游戏而已

    刀剑相撞的瞬间,道袍老者一声冷哼,嗤的一声,那柄古剑就像是仙人拔弄了一下人间青枝般,微微一荡,不但诡异的躲开了龙雀刀,而且刺向了王君临的肩头!

    王君临大吃一惊,此时躲闪和抵挡都已经来不及,一咬牙,狞笑着,龙雀刀豪不停顿继续向老者脖子切去。

    老者微微皱眉,他的剑虽然快,但也只是快了一线而已,在他先刺中对方的之后,紧接着对方的刀便会临身,这点细微的时间差,他若是全盛时期还能躲开,但刚才被宇文成都所伤,实力不足平时七成,他没有把握躲开。

    在这一瞬间,道袍老者已经有了决断,剑身突然右移,锵的一声,刀剑终于还是撞在了一起。

    两人兵器上面都灌注有内家真气,相撞之下,劲力直震四方,灰尘大作,老者一击不中,借力脚尖一点,于半空中深深的看了王君临一眼,身形从旁边墙上跃过,灰色道袍被风雨一吹散开,就像是一只灰鹰一般。

    对方先是劫持了鱼子默和果儿,本来就动了王君临逆鳞,再加上王君临有着太多极为重要的疑问想要从老者口中得知,岂能放过对方,紧跟着老者跃过旁边土墙,疾速追了上去。

    京城里面房屋鳞次栉比、层台累榭,王君临死死跟着前面那道灰影,

    在屋顶、街道、巷子中疾行着,体内的真气依循着那条固有的经脉路线快速流转,极快地补充了他精神与力量的消耗。

    他双脚每一次落地,就像是长了眼睛般,奇准无比的踏在屋檐上,每一次跃起,幅度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熟悉。

    刚才目睹道袍老者和美妇与人大战,他对于如何运用体内真气有所感悟,此时便不知不觉中运用在了身法赶路上面,并且取得了明显的成效,同时也让他明白,若非前面老者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他肯定是跟不住的。

    他身前数十丈处那个若隐若现的灰色身影,身法精妙的让他看起来犹如鬼魅,像朵云一般聚拢散开,便柔媚无比地御了下冲之力,比王君临看起来要潇洒和飘逸得多,只是速度虽然没有减慢,可看起来身体渐渐有些不稳起来,明明感到王君临速度再提升,但自己没办法加速。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牛进达带着果儿和鱼子默刚刚离开巷子,两人就已经一先一后地冲到了西城门前主道上,这会虽然雨势变小,但街上依然没有什么人,否则以两人的速度必然要惊世骇俗,引起很多人惊呼不已。

    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门口士兵好像接到上级命令,将城门关闭,王君临心头稍松了口气,却意外地发现前方的道袍老者身形一斜,强行扭转了前进的方向,擦着一个街口的边缘,往东边掠去。

    老者受了重伤,速度始终提不起来,所以被王君临死死缀着。但此时看着对方突然改变的方位,王君临依然止不住心头微凛,那是皇宫所在方向。

    “难道对方在皇宫中也有内应?”王君临眉头蹙了起来。

    不过,没有过多久,令王君临松了口气的是,那道袍老者在高速奔行的过程中,又是强行一转,往东北的方向一处宅院疾驰过去。

    王君临紧紧跟着。

    道袍老者再转,王君临再跟。

    老者数次利用巷子、宅院等障碍物突刺一般的转变方向,都未能甩开王君临。

    对于自己的追踪技能,王君临有足够的信心,他接受过后世极为专业的训练,有着丰富无比的经验,如今又有内家真气的加持,是真正的如虎添翼,除非对方速度明显比他快不少,否则没有人能够从他追踪中逃走,即使是这些所谓仙隐门的方外高人都不行。

    不过,这道袍老者所表现出的身法实在是让王君临佩服,当然也让他受益匪浅。

    夏天的雷雨多是阵雨,此时雨停云离,阳光重新笼罩京城,人们渐渐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两人若是继续以这样的速度疾驰,肯定会很快引来宇文成都等人。

    呼的一声,道袍老者去势不减,单手脱去身上的灰色八卦道袍,露出里面一件朴素简单的衣服,就如同京中百姓常见的穿着。

    灰色道袍落在泥地中,片刻之后,王君临的脚尖在道袍上轻轻一点,疾速掠了过去。

    王君临看着已经快要混入人群中的老者,心中暗骂老者狡猾,并不似那些不懂世事的世外高人,这京都不知有多少万人,对方混入人海之中,若是再有人.皮面具,只怕也再难找到对方了。

    巷子口侧对着的酒楼门口站着迎客的小二只觉得眼前一花,揉了揉眼,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君临看得清楚,那老者已经进了酒楼,脱离了他的视线,肯定也混入了酒楼的客人之中,他也不忌惮惊世骇俗,直接从酒楼门口冲了过去。

    好在这家酒楼较为偏僻,客人并不多,王君临凭借着过人的眼力,一眼便从十多名酒客中找到目标,变成一名中年书生的老者只好继续跑路。

    沉默地追杀与反跟踪,在京都的民宅间,小巷间继续进行着,凶险处或许不及刚才宇文成都和老者的拼杀,但紧张的程度却犹有过之。

    楼角身影一飘,足下布鞋一点,穿过热闹的旧市街,撞翻了一个卖水果的小贩。便是这一撞,让王君临眼睛一亮,那老者所受的伤极重,看来已经支持不住了,所以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

    一条三面墙壁颇高的死巷子,骤然出现,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之后。王君临终于成功地将那个人堵在了巷口的尽头。

    连番跋涉,用心用力用神,体内真气也是消耗不少,王君临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但双眼却是亮如灿星,气息依然悠长。

    而巷口里的装扮成中年书生的老者情况比较糟糕,灰色道袍已去。一身普通的衣服胸口上,有一片血迹,看得出来是刚才控制不住吐出来的。

    这是一张王君临完全陌生的脸,自然也是苍白无比,王君临现在已经不敢确定之前老脸是对方真面目,还是如今中年男子才是其本来容貌,他嘶哑着声音,看着离自己只有十步远的王君临,说道:“秦安侯,同样出身仙隐门,你又何必苦苦追着老夫不放?”

    王君临微微一怔,没有否认自己并不是什么仙隐门的人,而是轻声说道:“你若不来惹我,我又怎么会死追着你不放。”

    到了此时,老者脸上依然没有丝毫的惊惧,他微微一笑,重新抽出那柄灰色的古剑,一剑在手,他全身上下的气质为之变,马上由一位逃亡的狼狈之徒,变成了一位世外剑客,浑身上下竟然有了一些出尘气息,眼神之中满是高高在上的骄傲和自信。

    “你虽然已经入世,但师门还在,所以我从未想过要杀你,只是你害死了昆仑阴君的好事,便是坏了我们的好事,再加上出于好奇,所以才绑架了你的人,逼着你和我们玩了一场游戏而已。却没有想到你如此无耻,竟然不遵守赌约,勾结朝廷大军,对我等围杀。”老者幽幽的说道,语速很慢。

    王君临一时默然无语,但面色沉了下去,他知道对方在故意拖延时间,暗中疗伤,但他没有阻止,他想从对方话语中得到一些想要知道的信息。

    当听到对方提到‘仙隐门’三个字时,王君临便开始对将此人拿下的想法有些犹豫不决起来,因为他担心捅了马蜂窝,让自己后患无穷。更何况看对方的样子,之前一路疾驰并不是怕了他,而是想要彻底远离和摆脱宇文成都一群人。

    所以,王君临没有立刻便动手,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杀意,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对方,微笑说道:“说出你的门派、身份和来京城的目的……若是让我满意,我转身就走。”

    这是交易,也是他辛辛苦苦一直追踪这位来历神秘的高手足足大半个时辰,最终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的第一步……若是可以,他绝不想与对方结仇,最好能够与对方因为一些事情,进行交易,甚至合作。

    不管是乙醚的出现,还是化学合成毒药,亦或是反复重复的婴儿和和女人哭泣声,都给了他心中太多的震撼,这些事情他若是搞不清楚真相,会真正的寝食难安。

    “不要表现出骄傲的样子。”王君临依然低着头,笑着说道:“你我都是一个层面的人,在我面前妥协,达到交易,并不算什么,谁让你如今受了重伤,实力大损。”

    老者沉默着,默认了王君临说的话,但就在王君临以为对方会接受这个看似对双方都很公平,且貌似算是双赢的交易时,对方却忽然冷笑一声,一脸杀机的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杀了你。我不一样也可以离开?”

    ps:两者送上,求捧场,求月票————

第一百八十九章 春秋使者

    (非常感谢‘书友微风小小’、‘书友谷歌’、‘zhenwenchao’的慷慨捧场和月票支持。)

    王君临突然心中一凛,因为他感觉到老者看他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他隐隐猜测对方不知道因为什么,对他也是出自仙隐门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王君临不想在身份方面多说一句话,因为他对老者所说的仙隐门一无所知,在这方面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露出破绽,而他隐隐明白,对方之所以一直没有想过要杀他,是因为将他误以为同类人。

    ……

    ……

    毫无预兆的,老者右手中长剑,划过一道残影,突然向王君临直刺而来。

    锵!

    王君临早有防备,龙雀刀出手,刀剑精准无比碰到一起,老者闷哼一声,一击未果,突然变招,王君临不敢怠慢,见招拆招,两人又战到了一起。

    王君临知道对手的恐怖,甚至他知道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最为艰难、最为危险的一战,所以一出手就已尽了全力。

    鱼俱罗的春秋刀法,名满天下,说是九式刀法,但每式中又蕴含九招刀法,总共便是九九八十一式连环快刀,一刀比一刀狠。

    不过,自王君临从鱼俱罗处学习春秋刀法之后,还从未有人让他将春秋刀法全部施展完。

    眼下,他一出手间,劈、砍、削、撩等等,犹如羚羊挂角,直接施展出九刀,正是春秋刀法中第一式“乱弦式”。因为他使出这九刀时,对方必定要以剑相格。

    刀剑相击,声如乱弦,所以这一环快刀,也就叫做“乱弦式”。

    鱼俱罗的春秋刀法也不是其本身所创,和眼前这老者一样,同样来历神秘。

    道袍老者接过九式之后,突然想起什么,失声道:“春秋刀法,你是春秋谷的春秋使者。”

    老者神色凝重,是因为自以为猜出了王君临的身份,但手中古剑却依然游刃有余。

    王君临心中震惊,但一脸高深莫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神色始终平静如冰面,又是九式刀法快如闪电般施展而出,直接将春秋刀法第三式“断弦式”用了出来。这正是春秋刀法中的精粹,刀光闪动间,隐隐有箭矢离弦的战阵杀伐声。

    王君临在后世佣兵的生活,就让他杀戮甚重,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更是杀戮不断,可谓是身死之间身经百战。

    春秋刀法,断人春秋!

    也正因为此,春秋刀法与王君临性格极为契合。由他施展凭空又增加了一成威力。

    王君临能够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不论在招式,还是内力方面都要比对方弱了至少一筹,且身法也不如老者快。所以,即使对方受了不轻的伤,王君临从最开始便依然隐隐落在了下风。

    刀气纵横,王君临转眼间已施展出四式三十六刀,每一刀施展而出,都像是勇士杀敌,勇无反顾,其悲壮惨烈,绝没有任何一种刀法能比得上,这正是春秋刀法,断人春秋的核心要义,当年有异人将刀法传授给鱼俱罗也正是看中了后者一身浓烈的杀伐之气,想从其身上找到春秋刀法的精髓。

    可是这四式三十六刀刺出后,又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了激起多大水花。等到这时,人纵然还没有死,刀式却已断绝,若是不了解春秋刀法的人,此时便会感觉王君临已经招式用尽,心生懈怠和轻敌之意。

    然而,王君临这一招发出后,刀式忽然一变,轻飘飘一刀竟然以如剑一般刺了出去。这一刺无迹可寻,没有任何招式的痕迹。

    这正是春秋刀法第五式——无影式!

    刚才的剑气和杀气俱重,就像是满天乌云密布,这一刀轻飘飘的刺出,忽然间就已将满天乌云都拨开了,现出了阳光。

    并不是那种温暖煦和的阳光,而是流金铄石的烈日,其红如血的夕阳。

    刚才王君临施展出那种悲壮惨烈的刀法,道袍老者虽然重视,但竟似完全没有看在眼里。

    可是这一刀挥出,他居然失声而呼,道:“竟然学会了第七式,春秋谷中年轻一代也没有几人学会此式……不愧是可以出谷的春秋使者。”

    老者这句话说出口,王君临心中暗自对春秋谷好奇同时,又施展四招刀法,每一刀都仿佛有无穷变化,却又完全没有变化,仿佛飘忽,其实沉厚,仿佛轻灵,其实毒辣。

    老者首次没有正面相击,身形飘忽间,没有还击,没有招架。

    他一边躲闪,一边在看。

    可是这四刀并没有伤及老者分毫。

    王君临很奇怪,明明这一刀已砍准对方的胸膛,却偏偏只是贴着对方的胸膛擦过,明明这一刀已将对方肩膀砍中,却偏偏砍了个空。

    每一刀施展而出的方式和变化,仿佛都已在对方的意料之中。

    王君临的刀势忽然慢了,很慢。一刀挥出,不着边际,不成章法。可是这一刀却像是画龙的眼,虽然空,却是所有转变的枢纽。无论对方怎么动,只要动一动,下面的一刀就可以制他的死命。

    道袍老者神色终于变得凝重一片,他鬼魅一般的身法首次收敛,一动不敢动,因为他知道,他若是再继续依仗高超身法对敌,下一刻他的脑袋便会被王君临砍掉。

    不过,他人虽不移动,但手中的剑动了,他右手持剑上举,向空中一引,仿佛有一道电光在剑上一闪而逝,化为笨拙而迟钝的一剑,迎向王君临的刀。

    王君临的刀劈过来忽然化作了一片花雨。

    满天的刀花,满天的刀雨,这样的刀式,再高超的身法都是无用。

    忽然,他的刀又化作一道匹练般的飞虹。

    七色飞虹,七刀,多彩多姿,千变万化,但下一刻却忽然消失一空。

    王君临的动作忽然停顿,满头冷汗,雨点般落了下来。

    嗤!

    王君临拿刀的右胳膊中了一剑,伤口很深,若是寻常人恐怕已经本能的松开刀,老者趁势便会要了对手的命,但王君临只是眉头皱了皱,以一记同归于尽的招数逼开道袍老者,退到了两步外,老者并没有趁胜追击,一举将王君临击杀,而是向后退了一步。

第一百九十章 墨卫与天鹰宫

    道袍老者神色复杂,正想说什么话,忽然感觉到有股逼人的杀气,针尖股剌入他的背脊。

    只有真正想杀人,而且有把握能杀人的高手,才会带来这种杀气。

    现在无疑已有这么样一个人到了他背后,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脖子后有根肌肉突然僵硬。

    可是老者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动弹丝毫,现在他虽然只不过是随随便便的站着,他的手足四肢,和全身气机都是完全平衡协调的,绝没有一点缺陷和破绽。

    可只要一回头,就绝对无法再保持这种状况,纵然只不过是一刹那间的疏忽,也足以露出致命的破绽。他绝不能给对方这种机会。

    对方却一直在等着这种机会,王君临也感觉到了这种逼人杀机,但他没有继续出手给后来者创造杀死老者的机会。

    来者是一名眉毛、头发都已经灰白,但没有胡子,脸色红润的老者。此老不是别人,正是杨丽华身边神秘莫测的老太监墨九寒。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王君临借助杨丽华手中的夜鹰情报组织颇多,但是对于具体掌管夜鹰的墨老寒一直心存戒心,总感觉这老家伙慈眉善目之下有着深不可测的居心。

    王君临早就知道,自从他与杨丽华相识之后,自己的一举一动便在夜鹰的监视之下,即使夜鹰使一直在帮他做事,这种情况也从未变过。

    所以,他这几天在皇家庄园与所谓仙隐门的方外高人打赌之事,墨九寒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因此,墨九寒这个时候出现虽然意外,但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过,王君临不认为墨九寒出现地真正目的是为了帮他。

    想起刚才墨九寒出现时恐怖的身法,王君临忽然发现对方身上那种飘逸气质与道袍老者很相似。不过,若非是他与道袍老者刚才拼杀正激烈,墨九寒想突然出现在道袍老者身后并将后者锁定,同样没有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王君临鼻子微微耸动,闻到了一种淡的寻常人根本闻不到的香味,自经历一次假死,身体被长枯子一甲子道家真气洗炼之后,他的六觉便极为敏锐,不光是他的听觉和视觉远超常人,他的嗅觉同样堪比世间嗅觉最好的动物。至少此间除了他,其他两人没有闻到这种淡不可察的香味。

    这个香味在大半个时辰前,他刚刚闻到过,正是和道袍老者一起的那名美妇身上所拥有的。

    闻到了这股香味,王君临毫不犹豫抬手发射了左袖中的微型钢.弩。

    他这个时候射的当然是道袍老者,也只能是道袍老者。不过,弩箭虽然速度很快、力道也不小,但比起王君临的春秋刀法犀利还有很大的差距,所以他这次出手明显放水严重。

    道袍老者一声长啸,袖子摆动中,身体直直向前激射,主动撞向弩箭。他只能这样,向后是送死,向左向右躲闪同样难以躲开墨九寒的杀机。

    弩箭射出和道袍老者向前激射的时候,墨九寒也动了,身体扑向前的同时,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几尽透明的细软剑,瞬间变得笔直,竟然长达六尺多长,直直向道袍老者的后脑勺刺去。这是想一击将道袍老者杀死。显然,墨九寒十有八.九知道道袍老者的身份,甚至认识其本人,且彼此之间有着深仇大恨,否则也不可能一见面便下死手。

    随着道袍老者袖子挥动,王君临射出的弩箭便被拨打到一边,但道袍老者的速度也因此而慢了一丝。

    墨九寒虽然对王君临没有全力出手感到意外和不满,但道袍老者在本身受伤的情况下,慢了这一丝也足以他一剑刺到道袍老者,后者即使不死也伤上加伤,一身实力剩不下多少,接下来他便可轻易将其杀死。

    然而,就在这时,墨九寒却突然脸色微变。

    一道人影如轻烟一般,从旁边墙上跃下,向墨九寒激射而去。这自然是道袍老者的同伴,从麦铁杖带领的数百死士手中逃走的美妇。

    与此同时,天空之中两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天而降。

    墨九寒为躲闪美妇的偷袭,只好往侧面快速躲开,而趁此时机,道袍老者和美妇纵身一跃,竟然直直飞了起来,而且瞬间便飞到六七丈高,且还不断升高。

    王君临大吃一惊,抬头仔细一看,一脸骇然。

    好大的老鹰,还一来就是两只,爪子上拴着绳子,吊着道袍老者和美妇在天空中不断升高,巨大的翅膀扇出来的气流,将王君临和墨九寒的头发吹得飘荡飞舞。

    这是什么老鹰?怎么会这么大?这些家伙从哪找来的?

    王君临敢发誓,他在后世掌握的生物种类中,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老鹰,看着两人被老鹰带走,王君临突然想起了自家猞猁毛毛,这家伙成年之后,体型岂不是也会明显要比同种猞猁要大不少。这样一想,他便隐隐明白这两只老鹰为何这般大了。

    “墨九,田襄子已经出山,你这个昔日墨卫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道袍老者在半空中深深的看了王君临一眼,转头一脸冷笑的对墨九寒说道。

    墨九寒闻言,脸色骤变,但瞬间又恢复平静,淡淡的说道:“灰鹰老儿,风鹰女,没想到你们还活着,你们夫妇有天鹰相伴,想必天鹰宫下一任宫主你们可能性很大。”

    王君临牢牢将两人的对话记在脑海之中,被称为灰鹰老儿的老者嘿嘿一笑,正要说什么,突然脸色大变,大叫道:“小心。”

    几乎在他叫声响起的同时,距离他们两百步外的屋顶上,突然传来尖锐刺耳的破空声,然后一枚三尺长的弩.枪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便出现在灰鹰老者头顶上的老鹰身前。

    电光火石间,灰鹰老者发出一声尖啸,猛的松开了拉他的绳子,吊着他的大鹰身体一轻,身形骤然拔高,那枚本来准性并不是很高的弩.枪擦着老鹰的身体射空。

    灰鹰老者从半空坠落的同时,身体借着最后的惯性,成抛物线斜斜的落在距离王君临和墨九寒的三百步外的一座小院子里面,消失不见。

    而这个时候墨九寒已经身体化成一道轻烟,纵身追了上去,与此同时,附近出现数十道人影,配合墨九寒,围向灰鹰老者消失的小院子。

    王君临看的很清楚,其中一个人影是一直奉杨丽华之命给他送情报的夜鹰使,有着滞固期的实力,而这数十道人影中和他实力相当的至少还有三人。

    墨九寒既然知道灰鹰老者的来历,岂能没有防备其门派的大鹰,早就让人备下了八牛弩,而且王君临突然发现夜鹰并非一个单纯的情报组织,实力可能还在他之前所了解之上。

    此外,王君临还怀疑对夜鹰这个情报组织的控制,这墨九寒很有可能比杨丽华更加彻底,也就是说这个情报组织很有可能是掌握在墨九寒手中,而不是杨丽华。杨丽华能够控制夜鹰是建立在墨九寒会听他的吩咐。

    王君临没有参与追杀灰鹰老者的行列,而是抬头看着美妇越飞越高,渐渐飞往城外。另一只大鹰则在京城上空盘旋,发出愤怒的嘶鸣,显然这畜生和王君临的猞猁毛毛一样,远比寻常同类的灵智要高不少。

    “据墨九寒刚才所说,那灰鹰老者和美妇是来自一个叫天鹰宫的门派,而墨九寒手中的情报组织叫夜鹰,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墨九寒为何一见灰鹰老者,便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两人之间有着怎样的恩怨?”

    “还有那田襄子出山,为何墨九寒就要死?”

    “灰鹰老者称墨九寒为墨九,且说后者是昔日墨卫,这其中又有着怎样的秘密?”

    王君临心中生出一连串的疑问,再加上昨晚上在庄园里面乙醚和合成化学毒药的出现,婴儿的哭声和女人的歌声为何反复重复?

    这些事情让王君临心中好奇的要死,恨不得立刻将那灰鹰老人抓来问个清楚,但理智告诉他,不可轻易插手墨九寒和灰鹰老人之间的仇怨追杀之中,否则会招来无尽的麻烦。

    ……

    ……

    “这王君临来历诡异,神通莫测,朕握在手中恐怕是一把双刃剑。”杨坚仔细看了杜落歌提供的这几天王君临与方外高人之间的争斗大体过程,眉头紧紧蹙起,喃喃自语道。

    “陛下,长公主身边墨九寒一直心怀前朝,如今暗中与王君临相互勾结,且王君临又与太子殿下交往甚密,老奴以为……”杜落歌略一犹豫,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不用说了,王君临虽然来历诡异,但朕从不怀疑他对朕的忠心,且他立下赫赫战功,对朕又有救命之恩,朕若是动他,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朕。”

    “至于那墨九寒……当年朕便想杀他,但长公主跪在朕面前为其求情,朕乃九五之尊,既然答应不杀此僚,便不会改变心意,让长公主伤心,更何况一介阉人,朕也不怕他翻出什么浪花。”不等杜落歌将话说完,杨坚便将其话语打断,一脸自信且意有所指的说道。

    ps:两更送上,月初求捧场和月票的支持————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子开科

    (非常感谢‘书友18672397’和‘沉梦不愿醒_’的慷慨捧场和月票支持。)

    正在杜落歌心中惶惶然之时,杨坚突然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传朕旨意,加封庶民高颍文才武略,明达世务,起用为太常卿,即刻上任。”

    杜落歌心中一震,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后,不禁替高颍和前太子杨勇欣喜万分。

    天子这道旨意,引起了大隋官场一场不小的震动,惊动了所有门阀世家和皇亲贵戚暗中揣测圣意。

    因为高颍此人正如旨意中所说,是真正的文才武略,是大隋立国第一功臣,后世公认隋唐时期杰出的政治家、战略家、军事家。但同时,此人也一度是大隋最大的权臣,所以才被从权臣变成皇帝的杨坚和独孤伽罗夫妇二人所忌惮,在三年前借其反对太子废立之事,将其罢免,又担心此人对朝臣影响力太大,所以后来连齐国公的爵位都免去了。可是即使这样,此人的影响力依然存在,暗中各种兴风作浪。

    太常卿比起宰相之职相差太远,甚至没有任何的权力,但这道任免里面蕴含的信息太大,谁都知道,高颍与前太子杨勇是儿女亲家,所以很多人都怀疑陛下对当今太子杨广是不是心有不满?陛下是不是有换储君为前太子之意?

    就在杨广在东宫中愤怒的掀翻了一张桌子,杨勇流着泪开心的喝了个酩酊大醉的时候,这道旨意后的第三天,杨坚又极为强势的颁布了一道旨意——朝廷于一个月后,立秋之日,举行大隋立朝以来第一场开科秋试。

    开科取士一直是杨坚想要做成的一件事情,以往只要提出来,便会遭到几乎所有的大臣和世家门阀反对,其中包括独孤伽罗娘家独孤门阀。一直以来,在这件事情上,独孤伽罗在世的时候不反对,但也从未给杨坚任何的支持。如今,独孤皇后宾天,杨坚再次提出这件事情,而且这个过程中有三个特点。

    一是杨坚没有经过任何朝议,非常强势的直接下旨。

    二是时间非常紧张,只有一个月时间,这点时间,以这个时代交通速度,除了京城及其附近关中、中原、河北、陇西等地士子之外,江南、山东、川蜀等地根本赶不及。

    三是主考为太常卿高颍,监察同考为秦安侯王君临。

    这道旨意一出,朝廷哗然,京城哗然,天下哗然,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事先没有丝毫预兆。

    但有部分聪明人立刻便看出这道旨意中三个特点的最后一个是前面两个的原因。换一种说法就是,陛下想要借助高颍和王君临两人之力,借近万百姓逼死昌平王邱瑞的这股势,来完成他开科取士的梦想。这也是为何在一个月后便要开考,因为时间拖的越长,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便会下降。

    ……

    ……

    天鹰老人夫妇二人最后还是成功的从京城逃走了,不过据说天鹰老人受了很重的伤,被墨九寒拍了一掌,身上还中了三箭,若不是天鹰在关键时刻从天而降,再次将其救走,神秘的天鹰老人便被墨九寒杀死。

    这些消息是沈光带着鬼眼打探来的,王君临不想参与墨九寒和天鹰老人的纠葛,再加上当时担心家中的鱼子默和沈果儿安危,所以早早回府了。

    原来的皇家庄园已经变成了新的秦安侯府,展鹏带着一百多名护卫和近百名的仆从也搬了过来,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打扫整理,彻底让原来有些破败的庄园焕然一新。这座府邸加上旁边的小马场,占地足有一百多亩,血鬃马和毛毛很喜欢。

    已经被王君临所说外科手术的一些药理深深吸引,准备在秦安侯府常住的孙思邈也很喜欢,因为这座庄园中有一个药院,种类颇多,各种草药的药龄也不短了。

    孙思邈右手腕处有一个不知道以什么方式烙印刻上去的三角药鼎图案,王君临对其试探的提到‘天鹰宫’和‘春秋谷’后,孙思邈略一犹豫,便撸起袖子,让王君临看了他手腕处的图案。

    “这是药王谷弟子门人的标记,四门三宫两谷一洞的弟子都有类似的标记,你难道没有此类标记?”孙思邈重新放下长袖,突然对王君临说道。

    王君临摇头道:“我若说我身上没有此类标记,你信不信?”

    孙思邈坐在了药院旁边亭子中的石凳上,看着王君临小心的用药锄挖出角落中一朵粉红色上面点缀着白色小点的蘑菇,然后用木盒子装起来,冷笑着说道:“毒蝇伞是天下最毒的蘑菇之一,但世俗之人绝不会认识毒蝇伞,你若不是仙隐门之人,为何会认识毒蝇伞?”

    王君临依然摇头,但这一次没有正面回答孙思邈的疑问,而是说道:“我精通毒术,也懂一些医术,不过我的医术是以尸体为基础研究出来的一门技艺,虽说有见效快,能治本的好处,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活人与死人的区别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就在所难免。”

    没有理会轻易被转移注意力的孙思邈听了他说话之后,变得亮如灿星一般的眼睛,说道:“加之,我对天地敬仰,却对天地间的神灵缺少敬意,认为天地间的那些神灵鬼怪,不过是人类没有发现的神奇罢了,所以,摒弃了那些不能直接作用在病体上的手段,只用人类能够理解,能够看见的手段治病。”

    孙思邈摇摇头道:“不管是内五门,还是外五门,都相信这个世间有神灵存在。你难道真的不是仙隐门弟子?”

    王君临淡然的说道:“这很重要吗?”

    孙思邈怔了一下,苦笑一声,说道:“好像真的不重要,其实在有些时候所谓方外高人的身份,随着我对病症的认知逐渐深入,也变得越来越茫然……”

    王君临却一脸不屑的说道:“但我认为当今天下的医术,即使如孙先生这等神医看病,也都算是尽人事听天命的一种手段而已。所谓药医不死病就是这个道理。”

    孙思邈冷哼一声,说道:“听你这样说,岂不是说我们这些医者都是一些骗子?”

    王君临叹口了气,说道:“如果说世上的病症如同泰山一般巍峨,那么天下间的这些医者,是在用牙签挑土,希望能够移走这座大山。”

    孙思邈饶有趣味的瞅着王君临道:“这么说来,你所说用刀子切开尸体,摘取人的五脏六腑,清理的肠肚,砸开头颅,就是为了观察人的内在?这算不算是用牙签挑泰山之土的一种手段?”

    王君临仔细回忆了一下后世的解剖学,发现孙思邈说的好像是正确的,他在后世时曾经听一名西医朋友把解剖尸体的过程说的比这还恶心百倍。

    事已至此,只好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的确是这样的。”

    孙思邈愣愣的看着王君临,过了良久,才咬牙低声说道:“我也想这么干!只是苦无尸体……”

    王君临脸色发白,不管是在后世,还是来到这个时代,他杀过很多人,但是,要他给孙思邈找活人,让其用来解剖,他觉得还是做不到。

    “孙先生在说笑?”王君临故意说道。

    孙思邈嘿嘿冷笑道:“我见过无数的疑难杂症,对人体也算是熟悉,然而,我熟悉的只是人的外在,用脉搏,体温,粪便,尿液来推测人的内在,这让我已经非常的不耐烦了,你知道有多少次,我看着那些垂死之人,有多么想破开他的身体,看看里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形,最终导致他生病死亡,这些天听了你说的一些话,再加上由你这个大名鼎鼎的毒将帮忙,我却已经闯过了那道心关……”

    王君临脸色微变,二话不说,转身就匆匆离云,身后传来孙思邈如同夜枭一般的大笑声……他却没有注意到转过身的王君临嘴角流露出会心的微笑。

    孙思邈的反应都在王君临的预料之中,也是任何一个医学研究者应该有的反应。

    听得出来,孙思邈说要解剖尸体的说法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任何一个对医学和长生狂热到他这个地步的人,谁不想把尸体切碎,一点点的研究一下呢?

    猞猁毛毛可能刚刚洗完澡,身上的皮毛还有些潮湿,这家伙现在一天一个样,身体越来越威武神骏,一身毛发竟然是极为少见的纯银色。此时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往刚刚回到书房的王君临身边一趴,脑袋放在王君临腿边,几乎瞬间便开始发出猫科动物睡觉时特有的轻微打呼噜声,看其嘴上血迹,王君临知道这家伙刚刚将那只牛咬死了,并且吃了下去。

    前几天刚刚搬到这座庄园的时候,毛毛的吃食根本就不用他操心,庄园里面的各种动物都被这家伙狩猎,变成自己的食物,只是没几天,便被他给吃完了。

    不过,在王君临的吩咐下,新的秦安侯府旁边小马场四角多了一个的猪圈、羊圈、牛圈,里面养满了猞猁毛毛的食物,王君临每天会放出一只猪、一只羊和一只牛,在小马场里面任由其奔跑,然后让毛毛自己追捕。

    ps:非常非常抱歉,今天只有一更,我们单位的考试有一门理论,四百道理论题要背会,我高估了自己的记忆力,明天晚上就要考试了,考试对我很重要,不过考试完,我立刻就会恢复正常更新————

第一百九十二章 出人意料的宴请

    时间就在王君临想法设法引导孙思邈去解剖尸体中度过,一个月之后,此时各州、各郡、各县的士子文人已经入了京都,有钱的找客栈住下,在京城有相识亲戚朋友的找人投奔,没钱没人的只好跑到京都郊外庙宇、道观和农家将就一下,杨坚对这些寒门士子非常在乎,特意安排人在京城外搭设军帐,供那些实在找不到地方去的寒门士子暂住一阵。

    秋试由礼部主持,分作三场,分别在九月初三、十一、十四日进行。这一个月以来,礼部也曾经派人给王君临送来一份计划方案,礼节性的询问王君临有没有什么意见。王君临看都没看,便说没有意见,让这位前来试探的礼部官员心中大喜,也让他身后一大批让他来探口风的门阀权贵们微微松了口气,心中多了很多大胆的想法。更有甚者认为这秦安侯只是一粗鄙的武将,对读书人的秋试能懂什么,这一次显然陛下要失算了。

    在之后,礼部方面对王君临便根本没有任何的安排,所以他倒也清闲。主考高颍也从没有主动与王君临接触,其本人也是深居浅出,除了礼部尚书周成言上门与其密谈半天之外,所以拜访他的门阀贵族和官员都被拒之门外。

    只是偶尔还是会有各地士子,跑到秦安侯府外徘徊,想着提前和王君临接触接触,培养培养感情,若真能够攀点交情,也算是意外之喜。

    只是这些士子看着秦安侯府那门脸,那石狮,才知道这位秦安侯并不光是凶名赫赫,同样也是一位开国侯,真正的高门新贵,阶层森严,这些寒门士子哪敢贸然叩门相访,只好悻悻然离去。

    王君临这些天闲着没事,也曾装扮成一名年轻士子四处看看这些士子入京后的状况,发现有些穷苦家的孩子入京后确实极苦,虽然皇帝杨坚让朝廷在城外搭设帐篷,一些土庙道观也暂时供应住宿,但是京都居、大不易,依然有些人囊中羞涩,竟是连饭钱都快负担不起。

    想到大隋亡国,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掌控整个帝国的官员几乎全是门阀贵族,事事以家族利益为先,国事放到第二位。王君临心中有些感慨,本着一种很复杂的心理,派人暗中洒出万贯钱,将那些穷士子的生活安顿了一下。

    虽然因为知道大隋国的命运,王君临心底隐隐有一些不臣的想法,但从感情上他依然难以接受堂堂华夏皇朝竟然三次败于高丽小国之手,这是华夏民族的耻辱。

    ……

    ……

    九月初三,秋试开始前两日,王君临实在受不了孙思邈三番五次邀请他一起解剖尸体,便带着牛进达出来溜达。

    秋试还没有开始,王君临便隐隐感觉到结果肯定会让杨坚大失所望,几乎把控着整个朝廷的门阀贵族们绝不会坐看属于自己的权力被寒门士子分走哪怕很小一部分。按照王君临来说,大隋开科取士的时机或者说条件还没有成熟,眼下强行进行秋试,只会让朝廷动荡。而他出府游荡,自然是打着自己小算盘的。

    寒门士子中定然是有一些人才的,这些人才难以进入朝廷为官,失意之下,若大名鼎鼎的秦安侯王君临在这个时候伸出橄榄枝,不管是给后者当幕僚,还是带到高台城自家三亩地盘上为官,总有人愿意的。这也算是储备人才不是。

    所以,王君临躲开孙思邈的同时,看能不能淘到几个人才。

    能够在城里面住得起的,即使是寒门也不算是穷人,毕竟门阀贵族下面还有不少地方大大小小的地主豪门,这些人愿意跟着他去雍州的可能性太小。所以王君临准备直接出城去看看。

    从南门出城,看着护城河里的清水细荇,王君临只感觉豁然开朗,这还是他来到京城之后第一次出城。

    说实话,比起不管到什么地方,总有一群群的人指指点点,对其围观拍照的后世名人,王君临虽然已经名扬天下,但到目有为止,京城里知道他长什么模样的人并不多,再加上一幅士子文人的打扮,只会认为他是外地赶考的读书郎,谁能想到他会是大名鼎鼎的毒将。

    所以他行走在京城内外,很是舒服。尤其是在出城的那一刹那,他感觉无形中这座城池给他一直存在的威胁或者说压力荡然无存,城墙下行走着,王君临斜着眼打量着那高高的城墙,看了一眼城墙上一片肃武的士兵,将目光从那处收了回来,想起在后世曾经去西安城墙上游玩,虽然后世西安城墙是明朝主修,但他依然不知不觉中在心里面将两者重合。

    “侯爷好有闲情雅致!”

    王君临有些意外的回头,看着侯官府郎将黄宝昌从马上下来,笑着拱手向他行礼,他拱手回礼道:“这般巧,偶尔出一躺门赏赏秋景,竟然碰到了黄大人。”

    “不是巧遇。”黄宝昌随手将马鞭丢给旁边随从,笑道:“下官可是从侯爷府上一路追询过来的。”

    王君临略略一惊,清亮的眸子中光芒一闪,马上回复了平静,回道:“黄大人找我可是有事?”

    黄宝昌微笑说道:“下官受贵人之命,来请侯爷赴宴。”

    “哦!不知这为贵人是谁?”王君临眉头一挑,能够被关陇第二大势力元阀的女婿,侯官府二号人物黄宝昌称之为贵人,放眼整个天下都没有几个。

    “大皇子。”黄宝昌略有些郑重的说道。

    王君临无奈地摇摇头,一个多月前,自己在大街上受刺,种种迹象表明,都与这位前太子有关,不想今日竟然召见自己。不过,对方今日既然已经开了口,以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这是一次私宴,地点安排在杨勇自己名下一座园子里面。

    这座庄园里面有一个占地五十多亩的小湖,其中有一艘分外清雅的花舫飘荡之上,今日的宴请便设在此处。

    ps:非常抱歉,让这本书第一次断更了,不过还好只断了一天。

第一百九十三章 静看废太子装逼

    (非常感谢‘肥du嘟’和‘孤勇英雄’的慷慨捧场和月票支持。)

    此处其实也是杨勇的一处别院,王君临带着牛进达,跟着黄宝昌来到这处别院正门前,杨勇的嫡长子长宁王杨俨出来迎接,表现得甚为客气,称得上是礼贤下士,若王君临不是来自于后世,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一个无根基小子,一步步成长到今天这种地步,那多半会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可问题是,王君临与这个时代所有人都不同,他就是一个异类,再加上他最先认识了在皇族中也算是异类的杨昭,后者在他面前打心眼里没有任何架子。不像眼前杨俨,虽然看似客气,但神色之下有着难以掩饰的倨傲和自以为是的高人一等的感觉。

    黄宝昌能够成为侯官府二号人物,眼色却是不差,发现王君临虽然依然一脸微笑,但眼神却已经变得清冷,而且在那一刹那间,他从王君临眼神中感觉到了一丝后者对长宁王的怜惜。

    黄宝昌心中暗自感慨大皇子不该让长宁王来迎接秦安侯的同时,心中疑惑王君临的怜惜从何而来?

    对一个注定会死的很惨,且高傲无能皇孙,王君临实在是生不出半点兴趣来,所以一路上只是与黄宝昌说说笑笑,进了这座杨勇的别院。直接来到小湖畔。

    那杨俨被冷落,神色却早已阴沉下来。

    眼见到了小湖边,杨勇依然没有出来迎接,王君临脸上却笑意更浓。

    在黄宝昌的带领下,王君临上了花舫。他脸上带着微笑,看了花舫之上布置,内心深处却在叹息,这位废太子却是和历史上记载一样,是个文才很好的清雅之人,怪不得性格强势的独孤皇后和杨坚会不喜欢,而且他太依赖高颍,等杨坚死后,谁知道会不会重演周变隋,天子移位之事。这或许才是独孤伽罗和杨坚当时狠下心非要将他从太子之位上弄下来的原因。

    移动木桥之上,王君临的脚将要踩上船舷之时,忽听得舫中传出一声铮的琴弦拔动之声,并无肃杀之意,只有靖心诚挚之感,曲声渐起。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这是魏晋时期曹操的短歌行,第一节表达的是人生苦短的忧叹。意思是他杨勇目睹百姓生活穷苦,肝肠寸断,渴望建功立业而不得,因而发出人生苦短的忧叹。第二节是杨勇想要告诉王君临他对贤才的渴求,表示自己对贤才的热情。第三节抒写诗人对贤才难得的忧思和既得贤才的欣喜。第四节是想要告诉王君临他对犹豫不决的贤才关切和渴望天下贤才尽归自己的抱负。

    总的说来,杨勇心中充满了深沉的忧叹,但是其中洋溢着一种积极进取的精神,激荡着一股慷慨激昂的感情,给人以鼓舞和力量。

    正常情况下,他王君临此时应该会很激动万分,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可惜还是那句话——王君临是一个真正的异类,不可能效忠任何人,即使秦皇汉武这等人物恐怕都难以让他归心,更何况杨勇这样的人。所以杨勇这一场用心的表演,落在王君临的眼中,显得非常幼稚和可笑。

    王君临唇角绽出一丝笑意,在黄宝昌的引领下,走了进去,不过好笑之余,他却是越发好奇这位在原本历史上被自己弟弟杨广杀了全家的废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珠帘掀开,入目处,只见一位穿着青色绸衫,三十多岁的男子正盘腿坐在软榻上,双手还放在一张古琴之上,头微微偏着,双目微闭,脸上露出一种很陶醉满足的神情,再配上他清秀的五官,浑身透露出来的竟是一种清雅安宁的感觉。

    显然,眼前这名男子便是当今大隋皇帝陛下与去世的独孤皇生下的长子杨勇。

    王君临一见这位废太子这般做派,脑海里面不由冒出一个词——装逼!

    而在左侧还坐着两位他一点都没想到的人物——裴元庆和李春。

    裴元庆是河东裴氏第三代最年轻有为的一个,也是吏部侍郎,从三品实权大员裴世矩的亲孙。

    李春明声不显,只是工部下辖从七品的虞部侍郎,但他却还有一个身份——大隋高唐公,大都督,雍州行军总管鱼俱罗的女婿。

    这两人,一个是世间顶尖门阀世家嫡系亲孙,一个是手握十万大军的封疆大史。他们出现在前太子的宴会上,会给很多人遐想和猜测。

    但裴元庆为何出现在这里王君临不清楚,可是他知道,李春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鱼俱罗的意思。

    裴元庆看见王君临表现的很开心,两人不便率先打招呼,所以裴元庆先冲王君临眨了眨眼,王君临对其嘿嘿一笑。

    而李春便有些尴尬了,他在三个多月前,王君临离开金城时于破庙中遭受白兰王潜来五百骑兵围杀,当时李春趁着前面有王君临麾下护卫顶着,自己带着随从从后门爬山逃走了,表现得极为不堪。而且自王君临来到京都之后,这一位竟然没有主动来见过王君临,甚至鱼子默受伤,他作为亲姑夫也从未来看过,甚至鱼子默的姑姑也没有出现过,让王君临一度很纳闷,却不想两人今日会在前太子的宴会上遇见。

    李春一脸尴尬,但王君临心中叹了口气,面上没有丝毫嘲讽或者怒色,笑着冲其点了点头,后者脸色却越加涨红,冲着王君临拱了拱手,因为杨勇还没吭声,所以也不便多说什么。

    说起杨勇,不管对方是装逼,还是真正的沉浸在某种意境里面,王君临眼下的场面却是有些尴尬,他余光瞄见黄宝昌已经安静的在裴元庆的对面软榻坐下,那位长宁王杨俨更是没有进来。

    而自己站在门口正中,看着这位大皇子却不知道该不该向其行礼,打断其装逼的状态。

    对方似乎只顾着陶醉在自己世界之中,忘记自己这个客人了。当然,以对方的身份,在其看来,或者说在整个世界看来,让他王君临等上一等根本就不是个什么事。

    王君临此时却也不急不躁,微笑看着这位大皇子,神色平静如冰湖,眼睛直直盯着对方,却是没有放过对方任何一个小动作,他想要看出对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性情的人。

    ……

    半晌之后,杨勇叹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似乎才回过神来,好像才发现自己请的客人已经来到了船中,眼中闪过一抹很暖人心的笑意,神色中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歉意,忽然开口问道:“秦安侯既然来了,为何不坐?”

    黄宝昌此时坐在旁边,只是很应景的微笑饮着茶,没有帮王君临说什么解释的话。

    王君临微微一笑,对大皇子杨勇抱拳行了一礼:“殿下在上,我还未行礼,哪敢落坐。”

    杨勇微笑看着王君临,说了一句让王君临大为意外的话:“我不曾迎你,你也不用敬我。”

    王君临笑道:“殿下身份尊贵,可不用迎微臣,微臣须敬重殿下。”

    杨勇笑着摇摇头,随手抓起案几上一串葡萄,扔给王君临,说道:“这船上今日只有同道兄弟,没有什么殿下臣子的。”

    王君临呵呵一笑,心想这位废太子,或者说大皇子既然喜欢玩这种调调,自己虽然不怎么玩,也不怎么擅长,但随便陪你玩一会便是。

    这样想着,他便随手抓住那串葡萄,扬起头吃了一颗,拱了拱手,也不再多说什么,自顾在黄宝昌上首的软榻坐下了。

    “这花舫是我亲自设计,秦安侯看如何?”杨勇似乎有些热切于知道王君临对于这座花舫的感觉。

    王君临怔了一下,心想这一位今天言行举止还真没有一次是按照常理出牌的,每次都是出人预料之外。

    他顿时一脸饶有兴趣的表情,放眼打量一下船中布置,发现不论格局还是角里的青盆,抑或是斜向里挂着的书画,这花舫真不像是座花舫,倒像是个书房,不由由衷赞叹道:“殿下这舫船虽名为花舫,但我看更像是书舫才对。”

    杨勇浅浅一笑,抬头看了王君临一眼,说道:“秦安侯好眼力。”

    不知为何,谈话进行到此时,王君临忽然觉得这种对话实在有些无聊之极,但突然又感觉哪里不对,杨勇身为杨坚的长子,当了二十多年的太子,三十四五岁的人了,不知经历多少事情,身边交往的人无不都是天下间最顶尖的人,特别是有杨坚和高颍这等厉害人物言传身教,绝不可能如今天表现的这般肤浅和不堪才对。

    想到这里,他眼睛深处闪过一抹精光,心中暗暗警惕起来。

    ……

    ……

    ps:今天第二更送上,求捧场,求月票————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两边下注的裴阀

    王君临点了点头,心想裴世矩老奸巨猾,在这方面应该不会看错,说道:“你祖父言之有理?”

    说完,他轻轻一夹马腹,往前方僻静街道出奔去。

    血鬃马早就对慢腾腾的速度不满,得到王君临的授意,仰头发出一声轻嘶,撒开腿一阵狂奔,马行急速,秋风扑面而来,路边有的青青杨柳也扑面而来,王君临懒得去躲,自将真气运到脸上,全充个厚脸皮,将那些杨柳震开,纵马快活。

    不一时,他便将裴元庆与其护卫,还有牛进达甩开了一段距离,半炷香之后,他才让血鬃马渐渐放缓速度。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裴元庆也甩开护卫,单骑跟了过来,他所骑战马也是裴家用重金所求的大宛象马,比起血鬃马也只是差了一筹而已。两匹马并列缓步往前走,血鬃马挑衅的看着大宛象马,好几次都想用蹄子踹对方,但都被王君临提前发现意图,将其阻止,不过却吓得大宛象马不敢太过靠近它,让裴元庆对血鬃马.眼热不已。

    不知不觉中,两人来到了春女楼前,裴元庆轻声说道:“你来京城第三天,小弟就是在春女楼为王兄接风洗尘的。”

    王君临笑了笑,说道:“我们还在春女楼过了一夜。”

    “怎么?”裴元庆看了他一眼,说道:“不会还在想那位月宫仙子吧?我可是听说那位月宫仙子自你我兄弟在春女楼过夜之后便消失了,这件事情不会与王兄有关吧?”

    王君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淡淡的反问道:“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我也是事后才听我祖父说春女楼的背后可能是东宫,所以月宫仙子应该是太子的人。你那晚上提前不告而别,越国公十二铁卫中的一个又在当晚上死在了春女楼,我祖父后来又分析说月宫仙子可能被太子送给了你,用来拉拢你。”裴元庆小声坦白的说道。

    “杨素的那名铁卫是我杀的,因为他杀了我的一名护卫,至于春女楼的那位月宫仙子还真没有被太子送给我。”王君临轻声应道:“不过太子想法设法拉拢我,这事却是不假。”

    “王兄,我们裴家得到消息,陛下对太子并不是很满意。”裴元庆静静看了王君临一眼,似乎想用这些话来表明某些东西。

    王君临微笑道:“元庆,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既然甩开了侍卫,就是想和你私下说说。”

    两匹马缓缓地向前行走着,血鬃马偶尔会趁着王君临不注意,突然向大宛象马靠过去,吓对方一跳,但都被王君临笑着轻声呵斥住了。

    裴元庆轻轻抚摸自己战马,安抚了一下坐骑的情绪,轻声说道:“自皇后宾天之后,陛下在房事方面便没有了节制,宫中又有奸妄妖人给陛下提供一些虎狼之丹供其淫乐,而陛下年龄毕竟不小了,听说这短短一个多月,身体便虚弱的厉害,所以这储君之位便显得越加急迫,以王兄的手段和名望,如今又与高公一起负责秋试之事,不管是太子,还是大皇子都需要王兄,我想王兄自己也很明白这一点。”

    王君临轻轻摇头,微笑着没有说话,听着对方继续说话。

    “东宫虽然现在向王兄示好,但王兄与越国公杨素已经结下死仇,在太子的心目中,王兄你的份量与越国公相比还是相差不少,太子为了拉拢越国公牺牲王兄并非不可能,所以王兄不能信任东宫。”

    裴元庆说到这里,认真的看着王君临,很严肃的继续说道:“你我兄弟相见如故,所以小弟要提醒你,如果真到了该选择的时候,于公于私,我都希望你能倒向大皇子这边,毕竟这边有高公,背后又有不少门阀世家支持,如今大皇子虽然还不是储君,但陛下既然已经开始对东宫不满,这只是迟早的事情。”

    王君临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我一直以为提前站队本来就是个很愚蠢的事情,元庆,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祖父恐怕是打着两边下赌注的目的。”

    “咳咳咳咳……那个……”裴元庆有些尴尬的轻咳几声,略一犹豫,左右看了几眼,见附近没有人,借低声说道:“王兄果然厉害,这是我们裴氏商量数日才定下的稳妥策略,东宫那边的确另有裴氏子弟相投,大皇子这边是我认为他有很大的优势,主动提出替家族担此重任的。”

    王君临有些不认同地摇摇头,冷哼一声,说道:“元庆自然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大皇子未必真有拉拢我的意思,而且我还真不看好大皇子,所以我劝你不要和大皇子太过亲近,他的性格,即使是有高颍那等人物暗中谋划相帮,都是争不过太子的。”其实以他与裴元庆的交情,此时这番话已经显得过于深切直白了。

    裴元庆听了之后,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王君临对太子这般看重,大皇子又这般没有信心。不过,他知道王君临是真正把自己当作了朋友,所以才说这些话,所以立刻微笑浮上面庞,想了一下,轻声感动的说道:“你做事从不无的放矢,你的说法我会考虑一下的。”

    王君临想起原本历史上裴元庆好像并不是悲剧,便放下心来,微笑道:“你有祖父在,他肯定会考虑很周全。”

    “不错。”裴元庆的眼光离开王君临的脸庞,隔着片片民居,看着城中心天空下隐约可见的皇城,轻声说道:“我祖父考虑事情向来稳重周全。”

    “不过,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选择大皇子。”王君临忍不住问道。

    “很简单的原因。”裴元庆微笑说道:“我看他顺眼一些。”

    王君临挑挑眉头,知道这话或许真假在三七之数,不可全信。

    男儿在世,的确有快活二字,但是以他来到这个时代一年时间以来,所接触过的世家门阀子弟来看,事事优先考虑家族利益已经烙印到了他们的骨子里面,成为了一种习惯,裴元庆年龄不到二十,考虑事情虽然有快活的成分,但在这个过程中,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其它一些东西。

    ps:第二更送上,今天还会有第三更,正在努力的码字中,求捧场和月票的支持————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各种小纸条

    (非常感谢‘apharmy’的慷慨捧场和月票支持。)

    春女楼附近有不少名气比其弱不了多少的青楼,裴元庆很自然地说要去某某楼中坐坐,王君临却是懒得相陪,互相抱拳告别。

    但在告别之时,这位年纪轻轻便总喜欢往青楼跑的年轻武将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话:“今日大皇子要抢先见你,或许是因为会试之后,大概你逃不出太子的托请了。”

    王君临怔了一下,听出对方的话中透露出的一丝信息,三天后正式开始秋试大比,自己虽然不是评卷之人,但却有监察之责,这权力一点都不比高颍的主考小多少。

    晚间,王君临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与沈光、牛进达、展鹏略谈了一下白天与废太子的会面,然后便又迎来了意料之中的客人——宇文成都。

    吩咐人给自己这位便宜师兄入座看茶、上酒,后者却是武者的性格,懒的给王君临说什么客气的话,直接将据说是太子杨广亲自书写的一张便签纸条交给了王君临。

    看着这张便签上的几个姓名,王君临心想这种事情不管是古代,还是后世,不管是封建社会,还是后世……都是一样的。

    他有些莫名的微微一笑,当然知道太子杨广想要他做什么,他虽然因为与杨昭亲近的原因,在外人看起来与杨广关系很近,但实际上不管是杨广,还是他自己,都很清楚他并没有真正的臣服给了杨广,可是杨广却毫不客气的让宇文成都将纸条给他送了过来。

    杨坚想要开科取士,明面上是为了给天下寒门士子一条上进之路,将天下有才之士为其所用,但真正目的是想打破门阀世家把持朝政和地方官府的局面。可最后取士的结果……若考中的都是贵族子弟和已经暗中投靠那些顶尖门阀世家的寒门士子,那又有什么用,只能是失败的科举而已。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王君临打心里面是不愿意做这种事情的,所以他拿着手里的纸条.子,苦笑摇头道:“师兄,会试评卷的事情都是高颍说了算,我是根本插不了手的。”

    这一个多月以来,不管是麦铁杖带人夜袭原来府邸的时候他保下牛进达之事,还是他借其之后对付天鹰宫天鹰老人夫妇,两人配合的都算是极为默契,而且互相性格上也没有太抵触的地方,加上两人本身就是货真价实的师兄弟,所以如今却自然而然的熟络了很多。

    宇文成都有些意外王君临会这样说,将茶杯拔到一边,端起酒杯一口喝干,大声解释道:“师弟,你应该清楚这些人名是什么。”

    王君临当然清楚,后天就是会试开考之日,在这个节骨眼上,寒门士子到处乱窜,苦于没有门路,而各个门阀贵族之间则不停的暗通款曲,只要是家中在礼部有当官的家族后门的门槛都快被踩烂了,据说礼部尚书周成言不厌其烦,又不敢得罪太多王公贵族和各个门阀世家,所以再与高颍秘谈之后,干脆以身体不适为由闭门谢客。除高颍这个主考之外,另外四名同考和提调,也是躲着不敢回家,索性住在了礼部衙门。

    但是在王君临看来,依东宫的能量,如果太子杨广想在此次秋试科举之中提拔一些已经投靠他的年轻士子,应该有的是人脉和办法,虽然最近杨勇和高颍声势高涨不少,但杨广毕竟是正牌储君,背后又有独孤门阀这等巨无霸的坚定支持者,随便向礼部某个人递句话去,即使是有高颍从中作梗,想来只要人数不多,也不会有太大问题才对,怎么会找到自己头上来了。

    宇文成都看出了王君临心中的疑惑,想起一事,脸显怒色,说道:“那高颍老儿好生无耻,礼部一帮鸟人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此次秋试方案规矩都没有告诉师弟。”

    王君临愣了一下,说道:“礼部倒是派人送来一个方案议程,但我却懒的没有看。”

    “咳咳……咳咳……师弟,你你……可真是……”宇文成都差点将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喷出来,秋试科举这等大事,不知道牵扯多少人的利益和心思,他这个监察之人竟然懒的连方案都没有看,这要是被一心想借王君临凶悍的手段成功举办第一次科举的杨坚听到,还不气的当天晚上吃龙虎丹都不举了。

    王君临也有些尴尬,他本来是想在考试前一晚上,翻着看看礼部送来方案议程的。

    宇文成都想了一下,说道:“那高颍老儿为了在陛下和天下人面前表现他公允的一面,以防止舞弊为由,规定应试士子们的卷子都要安排人重新抄写,防止笔迹被阅卷之人认出来,这样一来,最关键的一步,便是糊名。”

    王君临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宇文成都喝了一口王君临为其斟的酒,继续说道:“纸上这五个人名,都是太子殿下亲自一一面试考教过的人,四人出身贵族,一个出身寒门。”他微笑说道:“太子殿下考教之时,我便在旁边看着,这五个都是有才之人。”

    顿了一下,宇文成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又拿出了另外一张纸条,递给王君临说道:“这三个人是我宇文氏家族子弟,还请师弟代为照顾一二,改天为兄带他们给师弟敬酒谢恩。”

    ……

    ……

    送走宇文成都之后,王君临安静的坐在书房中,看着手中两张纸条,虽然已经知道大隋的命运,但依然有些隐隐的愤怒。

    三天后就是会试的正日子,而他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高颍将方案呈给杨坚之后,在高颍这个主考之外,副考和提调都是高颍和陛下一一挑选,而在会试诸官之中,杨坚却亲自点命由他担任着一个很麻烦且很重要的角色——主监。

    所谓主监,就是全权负责此次会试中的监察之事,手中握有极大的实权,更关键的是,当夜里封卷之后,在改卷之前的漫漫长夜里,在杨坚亲自从宫中挑选会写字的亲近内侍重新抄卷之前,糊名的事宜,是由他一手负责的。

    而直到今天,不知道是自己来到京城之后的表现每一次都比杨坚预想中做的要好很多的原因,还是杨坚出于其他心思,竟然一直没有召见他,单另再给他叮嘱此事。

    而但凡想在这次会试里想要徇私舞弊的各个门阀世家和各方势力,首先要处理的,便是糊名的环节。

    就算那些学子身后的背景已经买通了礼部官员和座师考官,甚至是高颍自己想要照顾某个人,但如果糊名时不先做手脚,批阅试卷的考官也无从下手,因为他不知道哪个试卷是自己要照顾之人的试卷。

    当然,这要是放在后世有着太多的办法,即使在明清两朝科举已经很成熟的朝代,也有很多办法对付糊名的举措,可是大隋眼下秋试却是华夏历史上第一场科举,不管是考官,还是考生,用来作弊的手段也只是在摸索研究之中。

    本来这一个多月以来,这些舞弊营私的买卖,暗中各个门阀贵族和各方势力私下里已经将名额分配的差不多了,但因为王君临是此次秋试主监,所有的事情便充满了变数。

    王君临如今虽然是大贵族,但严格算起来和众门阀贵族好像并不是一路人。

    其次,以王君临进京这一个多月以来所做的事情,好像是陛下用来专门对付门阀贵族的。

    再说,王君临行事往往出其不意,即使前一段时间礼部一名官员被一众贵族门阀派过来有过试探,但各个门阀世家和朝中各方势力依然有些拿不准。谁也不知道这位凶名赫赫,手段狠辣的毒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所以,太子才会毫不避嫌的让宇文成都事先来秦安侯府,他认为王君临应该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思,宇文成都也毫不客气的将自己家族的名字给了王君临。

    而且这些日子里,太子认为他对王君临表现出了足够的善意,也该是王君临表明自己态度的时候了。

    王君临又看了一眼两个纸条上的八个人名,暂且将其记在脑海中,叹了口气,双手一搓,将两个纸条直接毁成粉末,心想不管怎么说眼下杨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人,而且杨广也不是太过分,只是五个人,且还听说是真有才学之人,帮其作弊,也不算什么。至于宇文成都送来的三个名字,多三个人问题也不大……

    但他依然有些低估了事情的复杂性。

    第二天,长孙无忌来了,手里面也拿着一个纸条,不过上面只写了两个名字。

    裴世矩让裴元庆又跑了一躺,送来了三个人名。

    靠山王杨林让儿子杨成也送来了一份礼物,同时也告诉他三个人名。

    大将军韩擒虎派人送来了韩子良从天水郡给王君临捎来的礼物,同时还有两个人名。

    就连长公主杨丽华也让夜鹰使送来一份名单,和杨广的数目一样,足足有五人。

    ps:第三更送上,求捧场,求月票————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考之日

    (非常感谢‘书友18672397’、‘dennissee’、‘孤勇英雄’、‘馨霞’的慷慨捧场和月票支持。)

    客气的一一送走了各个大佬级别的人物派来的‘使者’,王君临叹息一声,终于忍不住低声咒骂了起来:“杨坚让我担任这份差事,难道是想让我当孤臣吗?难道他就不怕我趁机大肆与各个门阀贵族和各方势力进行权情交易,打成一片?”

    “他们难道忘了我是监察御史,是这次秋试的主监,居然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我府里?”过了一会,王君临又叹息道:“这些纸条就是他们徇私舞弊的罪证,送到我手上,他们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说是这样说,但王君临却是一脸的苦笑和无奈,目前给他送纸条之人都是与他关系亲厚之人,好像都是他所不能拒绝的人物,更不用说以此为罪证了。

    “如此看来,我只能顺势而行?”王君临微微皱眉,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大隋才刚刚立国二十多年,官场便已经败坏到如此地步,一想到那些寒窗苦读十数年,妄图出人头地,能够为朝廷和天子效力,辛苦度日的寒门士子,王君临虽然已初具枭雄之心,但他的心里依然不免感到很不舒服。

    ……

    ……

    这一个月以来,高颍为了考题,与礼部尚书周成言和四名名声在外大儒争论了许久,直到昨日才将策论的题目给定下来。

    这毕竟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次华夏皇朝科举,又是大隋皇帝谋划努力了多年,好不容易借势亲自安排的第一次抡才大典,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多月准备时间,但整个天下读书人都在盯着,谁也不敢轻忽视之。题目的设定,更是关系到方方面面。比如,皇帝最近心中关注的方向,大隋当前最急需考虑的问题,等等。

    一切的一切,都看起来神圣和严肃,没有杨坚和少数忠国之士所担心的各个贵族门阀的反弹,也没有以往那样朝臣集体反对。这让杨坚彻底放下心来的同时,却又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他这次安排高颍、王君临和周成言三人负责科举秋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高颍自然代表着自己那位性格有些阴柔的长子杨勇,而礼部尚书周成言是独孤门阀的外甥,虽然从未表现出倾向于谁,但杨坚知道他早已是自己那位狠辣果断的次子杨广的人。不管他愿不愿意,朝臣们都已经悄悄做出了选择,虽然做为皇帝来说,心中每每想起此事愤怒无比,但毕竟是独孤皇后留给自己的两个儿子,他又能如何?皇位和这天下总要由他们二人中一人继承。

    注定不会和睦的高颍和周成言两人会互相监督,一定程度上能够防止徇私舞弊,而让王君临掺和其中,在杨坚看来才是自己神来之笔。

    高颍和杨勇都能够感受到王君临骨子里面的骄傲,杨坚岂能看不出,最主要的是王君临不是贵族出身,和各个门阀世家不是同路人。

    所以,在杨坚看来,不管王君临平时怎么掩饰,绝对不会与其他人同流合污,特别是他得知王君临暗中花钱救济那些几乎以乞讨度日,等着参加考试的穷书生后,更是认定了这一点。

    然而,王君临到底会如何,谁知道呢?

    ……

    ……

    从床上刚刚起来,派来服侍他的小吏便送来了梳洗的水盆手巾和青盐。看着小吏的笨手笨脚,周成言就分外怀念家中那一对双胞胎姐妹花晚上舒爽的服侍和早上温柔体贴的伺候。

    如果他是主考官倒也罢了,如今为高颍做着副手,为防止参与出题之人泄题,杨坚亲自下旨将他们几个锁在临时考院中超过半个月,过着这种做什么都不方便的生活,周成言早已经很是腻烦。虽然今天就是开考之日,但要等到解脱,却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

    ……

    九月初三,华夏封建王朝第一次科举秋试正式开始,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可谓是意义重大。

    相对于世袭、举荐等选材制度,科举便做到了不论出身、贫富皆可参加。这样不但极大的扩宽了朝廷选拻人材的基础,还让处于社会中下阶层的寒门,有机会透过科考向社会上层流动,对维持整体社会的稳定必然会起到相当大的作用,而寒门士子通过此举“一登龙门”,便自然能“身价十倍”。

    此次大隋首次开科,虽然因为时间紧张,且这个时代读书人远没有唐宋时多,但短短一个月时间,经各州、郡、县三级选拔考核之后,能够参加朝廷最终秋试的依然有近三千人。

    这近三千人穿着或新或旧长衫的读书人,一个个或紧张、或兴奋、或惶然的往礼部临时设立的考院行去,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条奋不顾身的在往一个狭小的鱼篓里钻的鲤鱼。

    ……

    ……

    考试前一天,也就是昨天王君临和高颖、礼部尚书周成言,以及两位副考,五位提调召开了一个协调部署会,整个过程中规中矩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主要是明确了每个人的职责和安排了整个考试的一应程序。

    一大早礼部官员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把看起来很华贵的太师椅,搁在考院大门左侧,王君临便懒洋洋的坐在这张椅子上,他左边站着礼部的四个差役,右边坐着御史台派来的官员,这些人名义上算是辅助王君临监察整个考试的。

    而在王君临身后,则站着如铁塔黑神一般的牛进达,除了王君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奇异之外,所有人都是冷眼看着这些考生在自己的面前走过。

    考生从王君临的面前走过,不论老幼,都是一脸畏惧的恭敬行礼,有胆子小的更是双腿发颤抖。

    之所以这样,有两个原因,一是王君临本身毒名和凶名在外;二是畏惧和尊敬王君临在考试中担负的职责,这个职责足以决定他们很多 人的命运。

    不用王君临吩咐,几名礼部的衙役便一脸兴奋和趾高气昂的拉开了布幔,开始对进入的每一个考生进行搜身,严防学生夹带违禁之物入内。

    王君临啜了一口茶,看着这些扛着被褥马桶吃食,像极了后世伟大农民工的苦命学生们,不由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这时,他忽然看见一个被衙役检查过,显示没有任何问题的学生正准备进入,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禁不住嘿嘿一笑,轻喊道:“等一下!”

    考院门口瞬间寂静一片,所有人看向这位凶名赫赫的秦安侯,考生目光大多畏怯,衙役和官员则目光闪动,看了一眼王君临之后,便齐齐看向被王君临喊停的考生。

    这位考生长得还算俊朗,只是皮肤有些黝黑粗糙,不过眼神很亮,此时扛着一团烂被褥,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是典型的寒门学生。

    “侯爷,您有什么吩咐?”带人检查的那名礼部官员赶紧一脸恭敬的跑到王君临面前请示。

    王君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检查过了吗?”

    礼部吏员与御史台的官员同时说道:“已查过了,并无异样。”

    那位学生抬头挺胸看着这位年轻的秦安侯,面色平静,并无一丝慌乱。

    王君临微微皱眉,再问道:“你们确定没有异样?”

    “是,侯爷。”礼部吏员和御史台官员互视一眼,那名礼部吏员低声说道。

    王君临忽然从太师椅上起身,走到那位一脸平静的学生旁边,后者赶紧恭敬拱手向他行礼:“学生房乔拜见秦安侯。”

    众人见这名书生面对王君临时虽然紧张,但表现的不卑不亢,心中暗赞此子不管是否有真才实学,单是这份面对毒将而面不改色的气度,便是不俗。

    王君临打量了他两眼,忽然笑了起来,附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你的衣服有问题。”

    他说话的声音极小,所以只有这位名叫房乔的学生听到了,房乔额头上瞬间便冒出细密的汗珠出来,他是齐州人,虽然出身寒门,在家乡颇有才名。本来以他的才能不带任何夹带也有一定信心,但这些天见其他人都在做各种准备,便有些信心不足起来,所以才随大流也准备了夹带。

    他这一个月为了让夹带不被人发现,可谓是煞费苦心,想了各种办法,自认为绝对没有人能够发现,事实上刚才那些衙役和旁边其他官员也的确没有发现他的夹带。

    可是不知道这位以凶、毒名噪天下的秦安侯是如何发现自己的秘密,在王君临静静的目光下,以往被人夸赞稳重的气度此时不免有些要崩溃的倾向,毕竟才二十来岁的青年人,一想到自己寒窗苦读十数年,眼看着期盼已久的机会就要化为泡影,他眼睛里面瞬间变得通红,一脸的绝望。

    王君临突然想起自己在后世一次经历,看着眼前青年乞求的眼神,心中叹了口气,忽然有些感慨的说道:“对你来说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此时我秉公行事,你十年功夫白废。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你一定要记住,这两日考院之中,你不要让我发现你任何作弊行为,否则就不是没考中那么简单了。”

    ps:争取今天三更,求捧场,求月票的支持————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天子亲至

    房乔闻言,不由欣喜若狂,犹如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后怕之极,感激无比的深深向王君临一礼,说道:“多谢侯爷成全,学生感激不尽。”

    说完,他生怕这位眼睛毒辣的年轻侯爷再次反悔,把破烂的被褥一扛,掩面就冲进了考院之中,心里拿定主意,这两日里断断然不能将身上衣服拆开,去看里面的夹层。”

    “且慢!”就在这时,一名御史突然开口喊道。

    一只脚已经跨入门内的房乔脸色骤变,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侯爷,此人既然被发现夹带,按照规定当取消他考试资格。”那名御史向王君临抱拳一礼,理直气壮的大声说道。

    王君临看了他一眼,隐约记得此人是出自关陇贵族于氏门阀,家里面有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是周隋两朝上柱国,而据他所知于家与越国公杨素是姻亲,两家向来同进共退。

    王君临对于本身就对他抱有敌意,或者说本来就是敌人的人向来不客气,此时瞬间想明白对方的来历,冷冷的看了此人一眼,说了一个字:“滚!”

    “你进去吧!”说完,王君临便不再理会这名于姓御史,而是对房乔又喊了一声,后者犹如大赦,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了考院。

    “秦安侯!你……”这名于姓御史顿时脸色涨红一片,想说狠话,但又畏于王君临的凶名,一时不敢出口,这一下让王君临反而有些鄙视此人了,他本来还在琢磨各种说辞驳斥此人据理力争来着。

    作为一名御史连说话勇气都没有,还当什么御史,这也证明了此人刚才出言阻止,并非是出于公心,而是出于自家与王君临敌对关系,想给王君临添堵。

    “本官一定会弹劾你。”于姓御史最后咬牙说道,王君临却已经懒的看他。

    有了刚才那个叫房乔的漏网之鱼,差役们检查的越加认真,扒衣服、拖鞋子,拆毛笔,摸被子等等,无师自通,这一下效果和刚才就大不一样了,没过多长时间,在考院的门口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样一来,那些排着队的考生中有不少人便偷偷的赶紧退了出去,将身上夹带的东西扔到考院背后的阴沟里。

    礼部尚书周成言得到手下的汇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这边,对王君临客气的微微一礼,有些为难说道:“秦安侯,时辰不早了,这一个个检查的话,时间来不及了。”

    旁边的礼部吏员与御史台的众位御史,以及考生们眼见堂堂一部尚书竟然对王君临率先行礼不说,说话竟然这般口气,不免被吓了一跳的同时,也有些疑惑纳闷。

    周成言的官品比自己高了足足三级,王君临不敢托大,赶紧回礼,对方为何这般客气,他自然清楚,无非就是心虚或者有求于他而已。

    心中冷笑一声,王君临抬头看了看,发现时间确实不早了,朗声对考院门口还有近半学生说道:“本官王君临,想来诸位也是听过。为免耽搁会试正时开始,后面的人便不再脱衣搜身。”

    众考生闻言,有不少人顿时大喜。

    王君临却冷哼一声,寒声说道:“你们自己把身上夹带的东西扔进这竹筐里,一概不咎,如果这两日考试之中被本官发现了,当心我让人把你扒光了挂在城门前面,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的斯文是何等模样。”

    众生员心中大惧,想起这位的狠辣,没几个人敢报以侥幸。

    没多久,众人各自老实鱼贯而入,至于还有没有那等想要冒险的学生,那是日后之事。

    不再一一检查,速度顿时快不了少,不一会儿时间,考院门口就马上恢复清静,只留下满地臭鞋,无数纸屑,看上去倒有些凄惶。礼部的吏员赶紧安排人手打扫去,以迎接宫里开考的旨意,还要布置香案,一时间忙了个不亦乐乎。

    众人一边忙碌着,一边想着这位毒将侯爷行事果然与一般大隋官员大不相同,若不理会那些夹带之事便罢了,哪有像今天这种查出来了,依然放行让考生进去考试的道理?不过,这毕竟是首次开科考试,一些规矩朝廷也处于摸索阶段,王君临作为主监,有这个权力。

    王君临有些莫名的看着众人忙碌着,一边与身边的周成言说着话。周成言对王君临表现的格外亲热,说道:“秦安侯尽职尽责,本官事后一定会在陛下哪里替你请功。不过,秦安侯今日忙活了一早上,呆会儿旨意一到,祭拜先圣,鼓响开考后,不妨到里院中休息,这一应勘防琐碎小事,不妨交由下面的人处理。”

    王君临笑着看了他一眼,摇头说道:“职司所在,呆会儿还要在考场里转悠,哪里有闲功夫。”

    周成言眼神中闪过一道极为隐晦的冷光,轻声长笑一声,将王君临拒绝的尴尬掩饰过去,随便说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便告辞去一边自己的位置上了。

    半个时辰之后,圣旨未到,却是天子杨坚亲至,不过程序还是礼部之前议定好的,奉炮鸣,香案撒,院门闭,大隋首度科举秋试正式拉开了帷幕。

    “王爱卿,不要让朕失望。”杨坚回宫前看着王君临,郑重说道。

    王君临心中叹了口气,躬身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全力以赴。”

    ……

    ……

    随着几声锣响,两名监门官威严肃重的带着一群杨坚特意从宫中派来的侍卫走了出来。刚刚走进考院,拥挤在考院里面的考生们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听着监门官的指挥,敛容正色的排起了队。

    早在他们进入考院时,在门后的照壁上,贴着布告,注明不同地域、不同州郡的考生,在什么地方考试,又有吏人在旁边侯着引导。考生人数虽众,却一点也不见混乱。

    不过在去自己考室之前,所有的考生被引到考院大殿之前的广场上。

    高颍、周成言、王君临领着其下一众考官,立于大殿之前。祭拜大殿中所供奉孔子、墨子等至圣先师,这是高颍提议,得到了杨坚赞赏并同意,从而成为开考之前,必须走过的流程。

    听着赞礼官的口令,王君临与数千人一起拜倒,屏声静息的向着‘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的孔圣人叩拜。

    一拜,再拜。

    王君临发现几乎所有的考生紧张、期待、担心、兴奋等各种各样的杂乱思绪,在一拜一起之间,为之一扫而空。不由心想,高颍此人果然是个能臣。

    参拜过至圣先师,考院大殿前的广场上排得有些杂乱拥挤的三千多贡生,顿时土崩瓦解一般的四散而去。在胥吏的引导下,前往自己所在的考场。

    三千人在考室门前慢慢的向前挪动,渐渐汇入考室之中,终于开始他们人生中最紧要的一个关头,若能顺利通过,那便是跃上了龙门,若是不行,只能黯然回乡,准备下一次不知还有没有的科举考试。

    这一折一返,不知会消磨掉多少人的青春年华,更有那等倔傲之辈,一旦落第之后,不肯、不敢或羞于归乡,颓败者有之,浪荡者有之,甚至自杀者有之,但更多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是第一次科举,但大隋正统已经深入人心,考生们对朝廷和皇帝陛下充满了信任,认为只要自己有才之士,必然会高中金榜。

    此乃历朝历代从未有过的国之大典,也是这些士子的生死战场。只是这个战场一部分在场上光明之处,也有一部分在场下阴暗之角。

    ……

    ……

    “见过高公。”入了大堂,王君临向坐在正中的高颍行了一礼,中规中矩的说道:“院门已闭,无高公和周大人,以及晚辈三人手令,不得再开,此时院中各州郡县的学子已经拿到了试卷,开始做题了,负责送吃食用水入内的角门处,由御史台的王大人和礼部刘大人各自带三名胥史共同把守。”

    高颍看着下方的这位年轻的秦安侯,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心想那位虫老不是说三天之后便会病发,怎么今天到了第三天,这一位看起来毫无异样。

    心中疑惑闪过,高颍的脸上却一脸长者的和蔼样子,微笑道:“秦安侯辛苦了。”

    说完,也不等王君临客气回话,这位大隋一代名相便叹了口气,一脸肃然的对天抱拳一礼,郑重说道:“开科取士,是为国择良材,关乎我大隋国势社稷,不可不慎,诸位大人各自用心些吧。”

    随着高颍的发话,考院之中的各色官员们都各归其职,一股严肃而紧张的气氛悄然无息地弥漫在考院中的每个角落里。

    所有人都知道,当今皇帝陛下对于此次科举的重视,有高颍和王君临这两位厉害人物坐镇,貌似没有人敢大意。

    王君临离开高颍用来休息的大堂,走进最大的一个考室,看着一个个隔开的小隔间,心想在狗舍猪圈一般的小房间里考试,的确是个悲剧,更何况要持续数日时间,吃喝拉撒睡皆在其中。

    ps:第二更送上,努力第三更,求捧场和月票的支持鼓励————

第一百九十九章 巷口击杀

    (非常感谢‘书友12896512’的慷慨捧场和月票支持。)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王君临放轻脚步,走到了考室最中间高台之上,看着一个个考生走进自己的小隔间,然后没过多久,他便听到四面八方响起的落笔沙沙之声。

    听着这种美妙的声音,想起各方势力派人给他递来的纸条,王君临唇角不由浮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三天前,先是与他相熟的官员贵族派人送来礼物和纸条,接下来两天中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登门送重礼,同时留下了一个纸条,上面自然写着人名,少则一个,多则四五个。

    这样的结果其实并不难理解,因为不管是谁,只要想作弊,都必须经过王君临这一关。

    在考院的每一个考室走了一遭,王君临回到了角门处,牛进达早就已经泡好茶等着了,看着他坐到椅子上,才拿出一卷纸递给王君临,压低声音笑道:“侯爷,这是沈光刚刚派人送过来的。”

    王君临坐下喝了口茶,打开卷纸看了起来。

    卷纸上面分两联,前面是各个门阀世家的名字,后面是与其相对应的一些人的名字。

    而第一个便是东宫,后面只跟了一个名字——许敬宗,名字后面是一句话解释:此人原为杨素的幕僚,半个月前成为东宫的幕僚。

    “许敬宗在历史中名气一点都不比长孙无忌弱,也担任过原本历史上大唐宰相,不过却是恶名昭彰,被定性为奸佞之臣。”王君临一边想着自己的计划,一边将目光隔着数重小门,又投向考院的最里处。

    那些犹在奋笔的考生们,如果知道堂堂大隋首次开科取士的结果,早已经被各个贵族门阀和各方朝中势力中那些大人物瓜分好了,他们的心里会有怎样的想法?

    考院里的学生们依然在紧张地做着试卷,天时也渐渐地暗了下来,王君临在场中走了几圈,看了众人试卷还真发现十多个有真材实学,思考问题颇为务实之人,其中便包括之前被他放进来的房乔和东宫幕僚许敬宗,而且这两人文才也非常不错,综合实力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除两人之外,他暗中将这些人的名字都一一记下,然后便离开了考室,远远看见牛进达在角门处半躺在椅上快要睡着了。他不由失笑,心想牛进达也是个妙人,做事的能力自然是有的,个人武力也极为强悍,加以调教和磨练必然是个悍将,只是做人的本事就差了些,也许是刚刚开始学习拍马屁这种事情,每次看见王君临就无比恭谨,无来由地让王君临有些不自在。

    这时,王君临忽然看见一名胥吏从考院后堂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收回目光,但紧接着感觉不对,再转头仔细打量这名胥吏一会儿,笑道:“你是谁?”

    通过身上的衣服显示,这是御史台的一位胥吏,王君临一开口,他便突然上前,恭敬的对王君临低声说道。“侯爷需要的东西在公主殿下手中,公主让侯爷自己去取。”

    王君临看着这位胥吏普通的脸庞,忽然开口说道:“夜鹰使,你的易容之术最近长进不少啊!”

    这位胥吏皮笑肉不笑的低声说道:“主要是跟侯爷学了两招,但也逃不出侯爷的法眼。”

    王君临看着他的双眼,心想夜鹰使易容潜入考院恐怕不止是为了给自己传达长公主的话,但他此时不好点明。所以微笑说道:“公主殿下说了具体的时间没有?”

    “三日之内。”那名胥吏轻声应道。

    “好,我还有件事情要你帮忙,我需要查几个人的来历。”王君临将自己先前发现十多名才华出众的人名告诉了夜鹰使,静静说道:“不光要查他们的家世,还要查他们为人如何。”

    装扮成夜鹰使的胥吏神色有些怪异的轻声道:“长公主有令,今后凡是侯爷所求,都由侯爷先亲自告诉公主殿下,然后再由殿下给卑职下令。”

    “我明白了,你转告公主殿下,让他今晚上少吃点东西,太阳一落,我便会过去找他拿我需要的东西。”王君临面上不露声色,但心中却是苦笑不已。自那天晚上一场刺激的偷情之后,他之所以再没有去找杨丽华,是因为与一名寡居公主有私情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危险。

    不管是杨坚,还是杨广,一旦知道这件事情,出于对皇族威仪和脸面的考虑,定然会对他生出杀机。

    而且王君临最近隐隐发现,杨坚和杨广,甚至是杨勇,对自己杨丽华这个女儿或者姐姐并不是完全放心,他与杨丽华勾结到一起,他的能力越强,越会被杨家父子怀疑到谋反等很危险上的事情上去,特别是他隐隐察觉杨丽华真有利用他做那些危险事情的意图之后,更是本能的想要拉开与对方的距离,尽可能摆脱对夜鹰的依赖便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

    “卑职明白。”夜鹰使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王君临为何要让长公主少吃一些东西,但他聪明的没有发问,便告退离去。

    ……

    ……

    深夜,高颍一个人孤独的坐在考院后堂的太师椅上,一边喝着已经凉透了的果浆,一边分析着王君临这几天的所为,心中疑惑虫老的手段为何还没有见效,再综合其他事情,让他禁不住隐隐有一种王君临深不可测的感觉。

    特别是一个多月前自己借天狗食日的机会,所定下极为慎密的计划,他有七成把握能够逼迫杨坚改变心意,重新让大皇子杨勇入主东宫,可是最后竟然稀里糊涂被王君临以大字报等手段煽动百姓冲毁了昌平王府,以致于全盘输了不说,还让杨勇的名誉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之前他一直以为王君临是一个身怀奇特本领的方外高人,解决问题主要是利用自己各种稀奇手段然后用以武力和暴力,事实上不管是大锤铁铺的案子,还是大运酒楼血案都是如此。这两件事中王君临所用手段虽然厉害,但在他看来主要还是王君临身怀一些稀奇古怪的本领缘故。

    直到昌平王府被近万失去理智的百姓摧毁,这其中显现出王君临对人心的操控,他对王君临才有了重新的认识,忌惮大增。

    “王君临这会在做什么?”高颍突然皱眉说道。

    他身后阴影中立刻传出沙哑的声音:“高公稍等,老夫去问一下负责盯梢的几个小子。”

    高颍点了点头,阴影中的人影悄然消失,没过多长时间,人影如鬼魅一般从阴影中又钻了出来,低沉的说道:“回禀高公,王君临翻墙离开了考院,咱们的兄弟跟了上去,至今还没有回来。”

    ……

    ……

    自从来到京城之后,王君临便知道有不少势力一直派人盯着自己,即使是今天秋试开始之后,在考院里面,他也发现至少有两个胥吏和一个官员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自己。

    天刚刚黑,王君临趁黑从考院翻墙出来后,伸了个懒腰,想起今晚上自己准备要进行的浪漫温情计划,脸上浮出一丝快乐的微笑,抬步向街角的一条小巷里走了进去。

    既然今晚上的偷情非去不可,那这件事情存在的危险性只能暂且抛掷到脑后。

    不管怎么说,有女人想要和他幽会,这总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更何况这个女人很美丽,而且是一个身份高贵的公主,甚至曾经是一国皇后。再说,他对杨丽华总是有几份别样的情意在里面的。

    巷口偶有行人经过,有些摆了一天摊的小商贩结束了一天的辛苦,正推着板车抄着近路,赶往家中吃晚饭。王君临想起上一次与杨丽华偷情的美妙和温情,脸上不由带着那丝阳光般美好的温柔笑容,缓步向巷口走去。

    一辆板车从他的身后推了过来,眼看着将要擦身而过的时候,王君临左手腕突然一翻,左手袖口里面微型钢.弩突然对着推板车的小贩射出了一枚钢刺。

    噗哧一声闷响,如此近的距离,且又猝不及防之下,即使这名小商贩打扮的密探是一名筑基期的高手,铁刺也插入了他的咽喉,铁刺入喉,那人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便捏着脖子一脸难以置信的倒在了地上。

    而在射出铁刺的同时,王君临已经踩着将翻的推车,整个人犹如轻烟一般飘到了巷尾,右手龙雀宝刀如闪电一般当头砍下,左手握着微型钢.弩极诡异地从右腋下穿出,三枚铁刺齐发,射向正满脸愕然的另一名苦力打扮的密探。

    这名苦力尖叫声中,右手中钢刀挥动,拼尽全力挡住了王君临的龙雀宝刀,但三枚铁刺却全部射在了他的胸口,他身体一震,惨叫声起的瞬间,王君临一刀将他整个脑袋便砍了下来。

    做完之些,王君临神色平静的迅速从死人身上拔出三枚铁刺,快步的走出了巷口。

    从巷子出来后,王君临的身后竟然还有三个人跟踪着,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但都被王君临找机会全部斩杀。

第二百章 温情攻势

    不论这些盯梢自己的人是哪一方势力派来的,即使是当今天子杨坚的人,王君临今天也要将其杀死,因为今晚上他要做的事情绝不允许任何人跟着自己。

    拔掉了这三根钉子,王君临确认再没有人跟着自己之后,这才开始下一步的行动。

    从一个巷口走出去之后,眼前出现一辆宽大的马车,赶车的是一名黑脸大汉。

    不等这黑脸大汉给出暗示,王君临却一眼便看出这马夫是牛进达易容装扮的。

    马车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马车里面摆放了很多这个时代人们从未见过的东西,王君临上了马车之后,先是很认真的一一进行了检查,确保自己交待牛进达带的东西没有缺样之后,才让牛进达挥动马鞭,向长公主府方向行驶而去。

    马车在距离公主府三百步一个路口时,趁着路上没有行人,王君临从马车中飘飞而下,马车速度不减,直直来到了长公府的侧门。

    牛进达与公主府的一名管家交涉之后,几名太监便上前连同马车和里面的东西全部运进了公主府,牛进达透过侧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嘿嘿一笑,转身离去。

    同一时间,王君临从另一边溜到公主府边上,轻车熟路地翻墙而入,整个主公府只有墨九寒能够发现他的行踪,但对方显然收到了杨丽华的指示,即使发现王君临到来,也装作没有看见,甚至乐见其成。

    长公主用来居住的那幢精美的阁楼二楼卧室,杨丽华幽怨的望着王君临的脸,有些羞恼的说道:“我不以这种方式逼你来见我,你便不打算来了是吧?”

    王君临连忙拿出一个瓷瓶,一脸郑重的递给杨丽华,温声说道:“你身体之前被那烛龙之眼损伤的厉害,这是我这一个多月耗尽心思为你调配的药丸,可弥补你多年亏损,这里面总共三十粒,你每天坚持吃一粒,一个月后,我根据你身体恢复情况,再给你调配其他的药丸。”

    王君临并不喜欢他与杨丽华之间以**为主的关系,更不喜欢两人之间相互利用的感觉,所以他今天给杨丽华带了两件礼物——一个新奇浪漫的美食之夜和自己为其精心调配的药丸。

    美食之夜的手段王君临在后世泡妞的时候经常使用,可谓是信手拈来。而药丸却是他这段时间在孙思邈帮助下所调配。杨丽华之前被那枚名为烛龙之眼的夜明珠断断续续的辐射了多年,身体损伤厉害,按照原本历史,她活不过五年。

    王君临的泡妞绝技一用起来,杨丽华脸上的幽怨之色顿时烟消云散,噗哧一笑,接过瓷瓶,打开闻了一下,感觉有一股很奇怪的清香,柔柔的说道:“算你有良心。”

    王君临嘿嘿一笑,着牵着她的手,说道:“其实你也知道,我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整个京都有多少人想要杀我,如今我能够周旋在各个势力之间,还没有被人杀死,一方面是我本事不差,另一方面却是陛下对我的信任。而我来找你太勤快,很容易被陛下得知,到时候……”

    杨丽华叹息道:“我知道,我以后不会强求你了,你根据自己的情况,什么时候想来看我,就什么时候来吧!万一父皇哪里知道了什么,我就算拼得一死,也一定会想尽办法让父皇对你不利的。”

    安静的夜里,暧昧的阁楼闺房中,杨丽华说的是如此的真挚和决然,王君临略略出了些神,心中大为感动,不由得反而安慰起杨丽华:“放心吧!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个多月前从天鹰老人哪里听到关于墨九寒的身份,眉头不由皱了一下。

    杨丽华是个冰雪聪明的成熟女人,见他神情,问道:“是不是最近有些麻烦事?”

    王君临看着杨丽华如画眉目,郑重问道:“你身边的墨老太监对你的忠心是否能够保证。”

    杨丽华毫不犹豫的微笑着:“放心吧!墨老或许有自己的一些想法,但他对我的忠诚毋容置疑。”

    王君临愣了一下,他却是没有想到杨丽华对墨九寒如此信任。杨丽华不是普通女人,以其才智和丰富的经历,既然这样肯定,定然是有特殊的原因或者足够的理由。

    这个时候,王君临听到阁楼外传来的声响,深情的对杨丽华说道:“你晚上没有吃太饱吧?”

    杨丽华眼睛一亮,说道:“我直接没有吃,快点给我做好吃的,你让人送来的那些奇怪工具和所用食材,我已经派人在楼下小湖边上摆设好了。放心,楼下那些侍女太监都是能够为了我而去死的心腹仆从,你跟着我下去,被他们看见也不算什么。”

    “嘿!既然如此,今晚上我带你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王君临说关话,牵着杨丽华的手,下了阁楼。

    这些些家什工具是陈丹婴还在的时候,王君临安排人打造的,本来是想和陈丹婴玩烧烤晚会,加深感情的,不想后者偷偷的消失了。今晚他让牛进达全部从府中送了过来,算是派上了用场。

    其中有豪华中型帐篷一个,烧烤铁架两只,大眼铁网几片,胡椒孜然罐两袋。盐若干,竹条若干,鸡蛋若干,河鱼几条,萝卜、豆腐一大堆,细木碳一袋,总之就是个完完整整的烧烤架式。

    杨丽华指着堆在一起的破布好奇发问:“这是什么?”

    王君临解释道:“这是今晚上我们用来住的帐篷。”

    杨丽华眼睛顿时发光:“感觉很不错。”

    王君临微微一笑说道:“是不错,这个时节即使是晚上,屋里也颇为闷热,住在阁楼外面,又凉爽,晚上也可以在湖边看星星。”

    杨丽华看着王君临清逸脱尘的脸上那温柔笑容,深邃明亮双眼里的温厚之意,心中涌现出从未有过的莫名感觉——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但王君临若是知道她此时心中的想法,便会明白杨丽华此时生出了初恋的感觉。

    自有长公主的心腹丫鬟和太监生起碳火,然后按照王君临的指示打下手,王君临则直接将旁边凉亭里面的石凳搬了两个,与杨丽华一人一个坐在铁网边,小心翼翼地涂抹着酱汁与作料,竹签穿过鱼肉,淡淡清香随着火气的蒸烤散发出来。

    他抽了抽鼻子,转身看了旁边安静坐着一直好奇盯着他的动作,闻着香味,嘴里面分明开始咽口水的杨丽华一眼,微微一笑,没有放太重的口味,将烤好的两串鱼递给了杨丽华。

    “给。”王君临温和笑着。

    杨丽华早已好奇、嘴馋的不行,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唇边尝了一口。然后缓缓咀嚼。眼晴渐渐地亮了起来,望着王君临嘻嘻一笑。却是根本不及称赞他,就开始大块朵颐,只是烤鱼太烫,她一边舍不得鱼肉离唇,一边却是烫得直吐舌头,空着的那只手不停在嘴有扇着,哈着气。

    三十多岁的美丽妇人,却是表现出了少女才有的可爱,真的很可爱,很迷人。

    身边侍女和太监显然早就知道了一些什么,或者说被某人警告强调了一番,所以对于王君临和杨丽华情侣一般的相处方式虽然心中惊骇无比,但面上却装作成一种见惯不怪的样子。

    王君临忍不住取笑道:“长公主府有那般多各类美食,看把你馋的。”

    杨丽华鼓着脸,气哼哼说道:“早知道你烤东西这般香,我就应该在第一次和你见面时就让人把你抓起来,天天给我烤东西吃。”

    王君临嘿嘿一笑,说道:“若是天天这种吃法,你反而会吃腻的。”

    光是王君临和杨丽华烧烤吃东西,氛围自然是太单调了,所以王君临特意准备了两套烧烤东西,此时指使一众侍女们在另一边的烧烤摊子上也开始忙活起来。

    杨丽华将两条鱼吃的一干二净,回头望去,只见那边的烧烤摊子处比他们这边要热闹的多。

    杨丽华看着侍女们脸上一幅以往从未出现过的笑容,好奇问道:“我平时对这些丫头没少赏赐,山珍海味他们也吃了不少,也没见这些丫头如此高兴……还有就是,你今天拿的这些东西,看着怎么都有些稀奇。”

    王君临笑着解释道:“虽然她们都是你的侍女仆从,但都是跟着你成天锦衣玉食,又有几个真正自已做过饭吃?他们今天烧烤的东西不见得味道有多好,但胜在自己动手,给人的感觉大不一样,吃起来自然就更香一些。”

    “是这样吗?”杨丽华有些恍然,睁着迷人的眼晴望着王君临。

    “真的,不信你先看我怎么烤肉,待会自己动手试一下,比你等着吃又是另外一种感觉。”王君临笑着说道。

    杨丽华顿时便有些跃跃欲试的娇憨的说道:“那好,我先看你怎么烤,等会我动手烤,咱们两个吃。”

    接下来,两个人边烤边吃,当然,大部分情况下是王君临在烤,杨丽华在吃。

    在香气的围绕之中,这对偷情男女向温温碳火上的食材发动着温柔的攻击。

    ……

    ……

    ps:第二更送上,求捧场,求月票的支持和鼓励————

第二百零一章 辛苦耕地的王君临

    (非常感谢‘书友18672397’、‘肥du嘟’、‘孤勇英雄'和‘石湖小鱼’的慷慨捧场和月票支持。)

    “嗯,这调料似乎也不多见。”杨丽华伸出诱人的舌尖,轻轻舔去唇角上的一粒芝麻,有些慵懒的叹息道:“真的很香啊。”

    “开玩笑,若不是与杀阡陌这个西域马贼王拜了异性兄弟,这些芝麻和孜然、胡椒等物还真不容易凑齐。”王君临在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你若喜欢,我想办法给你送来一些。”

    “嗯!以后凡是你有的好东西都要给我送过来。”杨丽华有些霸道的说道,但她此时的样子却丝毫谈不上霸道,此时她的唇上还满是油腻,鼻尖上还有一抹灰,怎么看着都像是在自家厨房里偷吃的小女孩儿。今晚上这种感觉是她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她感觉是如此的美妙,不知不觉中,使得她对王君临的爱意和感情更加深厚了许多。

    王君临伸手将杨丽华鼻尖的灰轻轻抹掉,在后者绝美容颜显现出娇羞迷人绯红色的同时,张开双臂将杨丽华抱在了自己的怀里面。

    反正另一边烧烤摊子在王君临特意安排下,隔了一段距离,一大片水生丛木恰好档住了那些侍女的目光,王君临以为自己可以水到渠成的将杨丽华揽香入怀,不料杨丽华在屋子里面没人的时候非常大胆,可在光天明月之下,却是面露羞涩尴尬,强行止住了滚落王君临怀里的势头。

    这种情况,王君临自然有的是办法应对,他嘿嘿一笑,拿手帕去湖边沾湿,然后回身坐在杨丽华的身边,盯着她白皙娇嫩的脸蛋儿,极细心地将她脸上其它地方的灰渍柔柔擦去。

    二人离得极近,感受着王君临温柔而专注的目光,杨丽华虽然是过来人,但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后世泡妞神技,竟然犹如初恋小女生一样紧张羞涩得不行,双手紧紧攥着襦裙的下摆。王君临发现了她的紧张,心中好笑,拿着湿手帕的手停顿在了她粉颊之侧,目光对望,似乎连呼吸声都开始交织在一起,彼此起伏着,开始混合了频率,逐渐加快。

    心动不如行动,时机终于成熟,王君临二话不说,低头便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杨丽华顿时心跳不受控制的犹如小鹿一般撞个不停,脸色羞的通红一片,接着却是淡淡失望。只是她的失望还没有来得及遮掩下去,王君临的双唇已经堵上了她准备假意嗔怪的嘴,湿湿的,软软的,香香的,甜甜的。

    两个人渐惭合成一个人.

    ……

    虽然有有水生丛树遮隔着,但湖光月色,再加上附近灯笼高挂不少,两人的亲热景象总是会影影绰绰落入另一边侍女们的眼里。这些侍女被杨丽华调教的都很聪明,各自将眼光移开,有的低身去翻肉片,有的背过身假装准备帐篷,有的不知如何处理,只好低下身子,轻唤一声,冒充脚扭了的可怜小女生。

    不知过了多久,湖边的两个人终于呼吸困难地分开,气喘吁吁的,发丝微乱着,看上去倒有几分狼狈,不像是亲热,倒像是打了一架似的。

    杨丽华伸手捋了捋头发。余光瞥了一眼远的侍女们,知道肯定被这些丫头看见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由羞恼大作。狠狠地瞪了王君临一眼,心想这光天化日的,未免也太荒唐了些,但唇上此时似乎还残留着些许甜甜的香味,让这独守空房十数年的美丽妇人心头一片慌乱甜蜜交织。

    “怕什么?之前在阁楼里面也没见你这般胆小害羞的。”王君临小声在她耳边调笑着,手指施出“小手段”轻弹了一下她白莹润美的耳垂。

    杨丽华又是一声轻呼,再也忍不住。摆起小拳头,朝他胸脖上捶了下去。

    “你想要谋杀亲夫了。”这是前世王君临泡妞时早就用腻了的玩笑,但在这湖边对着这位封建王朝的公主殿下说着,却别有一番滋味。

    杨丽华听到‘亲夫’二字,心中莫名的涌出一股心酸之意,二话不说,便冲着王君临的手腕一口咬了上来,王君临手腕一痛,强忍着没有叫唤出口,有些意外杨丽华的强烈反应,苦笑说道:“你又不是属老虎的,怎么狠成这样。”

    杨丽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脑袋埋在王君临怀中,没有吭声。

    帐篷早有公主府的仆从搭设好,里面用来休息的各种用具也布置到位,王君临在湖边温从一会儿,便将杨丽华拦腰抱起,钻进了温馨的帐篷里面。

    一夜春帐,自然是**迭起。(因为最近小说屏蔽的利害,此处省略一千字。)

    ……

    ……

    “你让我查那份名单上人的来历和他们徇私舞弊的证据,难道是想将此事禀报我父皇?”**之后,杨丽华犹如猫一样躺在王君临的怀里面,**之后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一双荡漾春水的迷人眼睛中流露着满足之色,右手一边在王君临结实的胸口中画圈圈,一边突然说道。

    “同时得罪东宫和前太子,以及各大门阀世家,这种疯狂的等同于找死的事情我自不会去做的,即使背后有陛下的支持也不能去做。”王君临左手一边揉捏着杨丽华胸口的柔软,一边眯着眼睛说道。

    杨广也好,杨勇也罢,亦或是各个门阀世家,他们想法设法在朝廷里更多的安排自己的人当官,无非就是想壮大自己的势力,而他王君临接下来要做事情在对方看来定然是愚蠢之极,或者说是疯子行为。

    自己是不是疯了,只有自己知道,因为自己知道别人永远不会知道的一些事情。不过不管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基于怎样的考虑,这件事情还是要好好筹划,其中的分寸把握更是要小心翼翼才行,否则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麻烦,一不小心招来杀身之祸,也是大有可能。

    “哪你想做什么?”杨丽华发现自己想不明白王君临心中所想,不禁有些气恼,右手狠狠的掐了王君临胸口肌肉一把。

    “我想将这件事情大白于天下。”杨丽华下手很狠,王君临疼的一阵龇牙咧嘴。不过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表情有些莫名,隐隐散发着某种只有他自己才能够懂的光辉。

    “我若是不负责监察科举考试也就算了,既然由我负责,我明知这些人徇私舞弊对大隋,特别是对整个华夏危害如此之大的情况下而无动于衷,不去做任何的事情,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不等杨丽华一脸震惊的想要说什么,王君临接着又说道。而且说这些话的同时,他还不忘记报复杨丽华刚才掐他胸口,还之以颜色,左手也使劲的揉捏了起来,引起杨丽华几声喘息和呻吟。

    杨丽华强行压下心中**,他对王君临说这一席话有些吃惊,支起脑袋认真的看着王君临,好像才刚认识王君临似的,半响之后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科举之利,只要稍有见识的人都能够想的到,但是愿意全力推动此事的整个天下只有父皇一人。而不计利益得失,愿意做傻事的人整个朝廷恐怕只有你一个人。”

    王君临神色复杂,没有说完,杨丽华说完便将脑袋枕在王君临胸口上,整个人爬在王君临的怀中,继续幽幽的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毕竟是父皇的女儿,绝没有谋反之意,最多只是想要杀一些老混蛋报仇而已。我让你照顾的那五个人,在朝廷中安插我的人,包括我让墨老他们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当然也是为了自保。我虽然贵为长公主,但高颍和杨素这些老混蛋想要杀我之心也从未消失。”

    王君临心中怜意大增,右手抚摸着杨丽华光滑如绸缎的背部,以示安慰。一个被自己父亲和母亲联手害死自己丈夫,夺走丈夫家产的女人,心中怎么可能没有痛苦和郁积,他叹了口气,说道:“放心,我会帮你杀了杨素和高颍。相信我,迟则五年,近则眼前。”

    杨丽华紧紧的报着王君临,幽幽的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让墨老他们全力帮你。”

    王君临心中一喜,今晚上最大的目的已经达到,但紧接着又对自己带有目的性地和杨丽华幽会感到不耻,心中不由暗暗发誓,在今后一定要给对方更多的补偿,比如晚上……,另外他一定要想法设法让这个女人得以善终,给她一个好的归宿。

    ……

    ……

    科举秋试已经进入到了第三轮,王君临在这几天中,白天回到考院履行自己的职责,晚上翻墙离开去和长公主幽会,一大早天蒙蒙亮便赶回来。

    今天刚回来,拿起温热的湿毛巾擦了擦眼角,发现最近几天晚上辛勤耕耘,虽然舒爽无比,**迭起,但确实有些疲乏,眼屎都多了起来,不由苦笑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再细细去看那些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考生,心想自己辛苦主要是晚上要喂饱杨丽华这个女人,这些考生的辛苦却是有些可怜。

第二百零二章 最后一天

    今日是科举秋试的最后一天,王君临打了个呵欠,走到那个名叫房乔的考生身边,细细去看,这些天里,他发现这个叫房乔的学生倒是老实得很,夹在衣服里的那些东西还真是一动未动,不免有些高兴。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位房乔果然是胸中颇有才学,几道策论做得虽然不是滴水不露,见解也不是走的堂而皇之的路线,但胜在务实,不饰虚华,正是王君临喜欢的性子。

    此时最后一场策论试题房乔已经做完了,正满脸倦容地在看有没有什么纰漏,余光瞥见秦安侯又一次来到自己身边,不免有些紧张。

    虽然在考院之中,作为监考的王君临原则是不能与考生做交谈的,但房乔折腾了几天之后神思已然有些恍惚,竟是大着胆子轻声说道:“侯爷,学生有没有机会为陛下和朝廷效力?”

    王君临认真的冲其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双手负在身后离开了。

    房乔一头雾水,但紧接着心中一动,想到一种可能,心跳不由加快,脸显狂喜之色。

    他从来不是一个拘泥于现实的老实人,否则也不会准备小抄了。虽然依然抱有期望,但他知道不管自己多么有才学能够高中为官的可能性都很小,因为总共就那么些名额,狼多肉少,还不够那些贵族门阀和朝中大佬们分的。

    “但若能够得到这位名震天下的秦安侯青睐,自己高中的可能性就很大了。”房乔心中欣喜的暗忖不已。

    ……

    ……

    正午过后,王君临便带着御史台一众御史和宫中杨坚派来的心腹内侍们开始忙碌起来了,因为陆续有人开始上交试卷,这个时候卷子是先送到他们手上处理之后,再送去后堂高颍和周成言为主负责阅卷的考官手中。

    王君临这个时候主要总领负责所有试卷的糊名誊抄。不但要看着下面的胥吏糊起考卷上考生的个人资料,让宫中天子派来的内侍们去誊抄。装订时还要打乱试卷誊本的装订次序,以防止负责阅卷的点检、考试、覆考三道关口的官员,能从考卷的顺序中,确认考生的身份。

    一份份试卷送来,糊名的胥吏开始动手,用事先裁订好的硬厚纸将考生的姓名、籍贯给封贴起来,遮严实了,再在纸上写上特定的序号。然后糊完的考卷被送到另一个房间去誊抄。而誊抄完毕,书上同样的编号后,还有专门的人员来对照正本和抄本,仔细检查誊抄后的文字是否有错漏,以防考生因胥吏的错误而被黜落。当一切审查完毕,才会两百份一摞的装订起来,等最后再送去给高颍和周成言带领的一众考官们们批改。

    身边交卷的考生越来越多,各个隔间中座椅移动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房乔反复检查之后,也起身缴了卷子,出门时和其他考生一样,禁不住看了许敬宗一眼,因为这个考室中此时只有许敬宗一脸淡定从容,还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隋首次科举远比宋、明、清三朝考试内容要务实得多,绝不会让考生对着定体限韵的考题咬文嚼字,更不会考那些与于国之强盛无用、于民生无益的诗词歌赋,而是经义和策论各占一半。

    这一点着实奇怪和难以理解,科举在隋唐时都是极为务实的,但自宋朝开始,便有些变形走样,诗词歌赋直接占了很大的内容不说,即使有策论也要求语言华丽而忽略务实。到了明、清两朝,更是达到了极端,连八股文这种愚蠢的规定都出现,而且成为科举的硬行规定。

    许敬宗此时的确一点也不心急,经义这一部分,他自觉答得很好,甚至可以说没有丝毫错误。而策论,他也已经在草稿上推敲了好几遍,又将用词用语一遍遍的斟酌修改。

    说实话,许敬宗虽然先给杨素当幕僚,最近又被杨广看重,但他本人其实内心非常骄傲,更是非常看不起幕僚这种职业,所以即使给杨广当幕僚干的好迟早也能当官,但他更愿意通过参加科举证明自己的实力。当然,以他圆滑事故的性格和对朝廷的了解自不会坐以待毙,杨广暗中让人给他打点各项事宜,他也毫不客气的笑纳。

    所以,在许敬宗看来,自己高中已经是板子上钉子,百分之百的事情。而他眼下还不交卷,则是因为秋试之前陛下亲自来到考院,当时告诉所有考生,会试之后,他会亲自主持一场殿试,现场看前十名的策论试卷,而许敬宗对前十名,乃至头名势在必行,他要以历史以来首次科举第一名,名扬天下,名载史册,名流千古。这是任何一个读书人最高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他甚至可以做任何事情,乃至与所有人为敌,与任何人拼命。

    事实上,许敬宗有这般崇高的理想,是有真才实学支撑的,他文采斐然,在京城早有妙笔生花的名声,而且他的心智也很高,且机变过人。特别是对国事、政事等各种实事,都有着极为独到、务实、合理的看法,这一点杨素和杨广这样的大佬都给予过肯定。同时,这几年跟着杨素当幕僚,他也养成了不急不躁的稳重性格。

    所以,即使其他人交卷,只要时间不到,他便没有半点急躁,他要追求完美,写出的文章,一遍又一遍的反复修订,不光是言辞够精妙华丽,文章中所要表达的意思也一定清晰明了,并且有论点就会有论据和一定的实事依据,最主要的是逻辑极为严密。

    时已入夜,考生们渐渐离开了考院,经历数日折磨,众人早已是委顿不堪,呵欠连天,浑身酸臭,一脸惘然。还剩下一些笔头慢的考生犹在伏案咬笔,又有一些考生却是灯下和衣睡着,还没有到时间,自然也没有考官去管他。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日影西移,越来越多的考生走出考院的大门。他们神色,或是放松,或是失落,当然也有悔恨,也有期盼。但是不管怎么说,攸关命运的考试已经结束了,潜意识中几乎所有人都暗中松了口气,这一点和后世学生高考结束后的心情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许敬宗所在考室中,除了许敬宗以外的考生们,已经走了一干二净。监考的胥吏,已经把蜡烛给许敬宗点上。他们不敢催促许敬宗,在三更之前交卷,都不算超时。

    许敬宗一篇策论其实已经写好了,比初稿时,修改得面目全非。许敬宗淡定从容的将草稿上的文字誊抄进试卷中,一个字一个字端端正正的出现在纸面上。墨磨得很浓,深黑的字迹直透纸背。

    但许敬宗却不敢将笔蘸得很饱,而是每写两三个字便把笔放到砚台中蘸上一下,生怕落了几点墨迹,污了卷子。这么一来,速度更是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

    “还有多少人没有交卷?”

    王君临今晚没法去和杨丽华幽会,这时已经吃过了晚饭,喝着消食的茶汤,问着夜鹰使装扮的那名胥吏。

    “大约还有百来人。”衣鹰使方才去外面的考场上绕了一圈,看了看情况,“侯爷让重点关注的许敬宗所在考场,就只有他一人尚未交卷了。”

    …………

    …………

    月亮也升起来了,后半月的上弦月攀上了院墙,挂在树梢上,银色的辉光照进了偏殿中。烛台上尽是烛泪,烧到尽头的蜡烛闪了起来。胥吏连忙走过来,给换上了一根新的。想了想,他将烛台放在许敬宗前面的一张桌上,以便照得考卷亮一点。

    但许敬宗这时却放下了笔,揉起了酸涩的双眼。

    “可是写好了?”两名胥吏连忙上来问道。

    “请稍待。”许敬宗不慌不忙的说着。他的确是写好了,但还没有检查,这如何使得?他绝不允许自己的试卷出现任何瑕疵,他要让任何人,包括高颍和当今天子都找不出问题。看他的神态语气好似压根就不知道整个考场就剩下他一个人。

    刚好进门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的王君临和夜鹰使不由流露出欣赏之色,王君临更是目露异彩,微微颔首,说道:“这姓许的如此心性,不管才学如何,单是这份心性便远超寻常人了。”

    夜鹰使眸中光芒闪动,对王君临低声说道:“给许敬宗换蜡烛的那名胥吏是高颍的人,果然如侯爷之前所预料的那样,那名胥吏每次趁着换蜡烛时机,偷偷背记下许敬宗卷子上内容,定然是要告诉高颍的,以许敬宗在东宫的名声和重要性,高颍定会从中作梗。”

    王君临点了点头,说道:“很好,一切按照计划施行,告诉你们的人,小心一些,绝不能暴露自己。”

    夜鹰使左右快速的看了两眼,确定附近没有人后,才低声郑重说道:“侯爷放心,公主下了死命令,没有人敢疏忽大意,坏了侯爷的大事。”

    ……

    ……

    ps:两更送上,最近这个局不好布,反复修改,反复删除,写的很慢,每天只能保持两更,非常抱歉————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4731/ 第一时间欣赏乱世枭雄最新章节! 作者:九孔所写的《乱世枭雄》为转载作品,乱世枭雄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乱世枭雄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乱世枭雄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乱世枭雄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乱世枭雄介绍:
隋末民不聊生,烽烟四起,天下大乱,各路英雄逐鹿天下。从石棺里面爬出的枭雄,魂系千年,黄沙百战,气吞万里如虎,注定要去图谋江山入战图,灭天下诸侯,败天下豪雄,强压李唐野心。败者为寇,胜者为王,江山如画,美人如玉。(微信号:作家九孔,欢迎关注,书友群5990941…乱世枭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世枭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世枭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