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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皇叔     宁若白衣误丹青txt下载     宁若白衣误丹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二十四章 战后

    战幕的硝烟吹过江面,也吹凉了姜欢愉的心。

    不知何时,十来架直升机已从头顶上方落下,伴随而来的还有数十只快速挺进的巡逻艇。

    从飞机上最先跨下立在岸边的,是位一袭红衣的女子。

    姜欢愉没有见过她,而岸边上似乎大多数人都认识她。在一旁忙着联系救援的陆管家,来到了她跟前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老泪纵横焦急的说着什么。

    那女人听后没有回答对方什么,可嘴角上扬起的笑意却淡了下去。

    她朝着跟随在身边的男子吩咐了些话,而后便只是站在桥头,痴痴的望着脚下湍急的江水没有再说话。

    姜欢愉不知自己此时到底该用何种心情来面对这一切,可她却只能对此抱有一丝期望。

    宁裴山一定会找到的,肯定会被找到的。

    女人带了不少人来,一波接着一波的人散了出去。满天的飞机搜索过江面,巡逻艇沿着流域摸索了一遍又一遍。她无数次轻点耳骨上的通讯,传回来的消息,却让她的眉心越来越紧皱在一起。

    姜欢愉望向对方的眼神从最初的期望,转为失望,渐渐化为了绝望。这样的煎熬简直要将她自己给逼疯了!

    期间,又来了好几波人,各方势力都有。除去打扫战场,收拾残局外,也分别联络安抚各方各面,给以他们想要的交代。他们中也有人像姜欢愉这般,看着脚下这滔滔江水愣愣的出神,眼神里尽是悲伤。

    姜欢愉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玉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嘴唇干的起了皮,嘴唇泛紫,整个人都在不住的颤抖。

    在这夏至的天气里,她冻的瑟瑟发抖。不是身上冷,而是心寒的如坠冰窟,她怕,真的害怕,怕收到消息,更怕没有消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的生机都将耗尽,宁裴山生还的几率也越来越渺茫。

    其实姜欢愉都知道,那样的情况下人怎么可能还能活着!可她不想放弃,也不愿放弃,哪怕是不愿相信这个答案,也想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身旁的女人依旧负手而立,盛气凌人。

    金色的锦纱披在她的肩头,尾角一抹艳丽的红莲刺绣图案随着风飘荡。满钻的高跟鞋,一身血红的华丽衣袍,像是才参加完宴会归来的女王。鬓边的发丝却有些凌乱的垂下,连绾起的发髻上憋着的银色发钗歪斜了也没有察觉。

    女人心里焦急万分,而面上依旧镇定自若。

    她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的!姜欢愉在心底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她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对方身上。因为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她什么也做不了。

    一柄短刀最先送到女人跟前,姜欢愉认得,那是陈煜手中的那把肋差。

    女人仿佛也认出来了,好看的眸子微眯,歪着脑袋细细的瞥了几眼,低声吩咐了几句,转回头又陷入了沉默。

    而后找到的是一些金属残片,几颗碎裂的黑曜石珠子,还有宁裴山手中的那把佩剑……

    那堆碎片显然是孽妖手中的武器,只是早没了原本的模样。那些碎珠又是什么,姜欢愉并不关心。

    只是宁裴山所用的佩剑出现,却叫她心里凉的如这冰冷的江水。剑身上有着无数龟裂严重的裂纹,上面有些黑色的痕迹,像是被火灼伤的污迹,又或许是血液的干涸。

    姜欢愉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在如此汹涌的江水中,找到这些个东西的,可是在来人将宁裴山佩剑捧到女人跟前的时候,她已经没法站稳自己的脚步了。

    希望,果然才是这世间最邪恶、最蚕食人心的东西……

    女人命人将它搁在一个锦盒里,妥善的收了起来,又回到了最初那般沉默的模样。

    那日,他们从清晨一直找到日头西斜,依旧没有停止搜索。而后的几天,靖盘江面上的航线所有都封了,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之后的事,姜欢愉便不得而知了。

    因为她在一枚碎成三四块残片的玉戒指捧到女人跟前的时候,便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她在陷入昏迷前唯一记得的,便是女人的话语。

    “给我把水断流了!”女人指着上游幽幽的说道。

    “……主儿?”男子仿佛听错了一般,不由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向上游的望去。

    女人一把将手中的戒指狠狠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用近乎疯狂的声音怒吼道。

    “就算抽干这江水,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的尸体给我挖出来!滚!”

    女人那张仿佛万年不变的脸崩裂掉了……

    这一倒下,姜欢愉昏睡了整整三日才醒,而后大病了一场,一个星期才下得了床。

    只是宁裴山的消息,再也没有了。

    姜欢愉哭了不少时候,可到后来,这辈子的眼泪仿佛是真的流干了,悲伤到了极致,却再没有一滴落下。

    她常常在江边一坐就是一整天,恍惚间抬头,却已是星辰漫天。时间什么时候过去的,她完全没有注意。脚下的江水掩盖了一切,如梦境一般不真实。

    姜欢愉搬出了宁裴山那所房子,睹物思人的太过难受。她在江边附近租了个小房子,再次拿起了画笔,又开始了画画,很庆幸,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隗云山前又起了一座桥,三个月时间就立了起来。渊穆集团修缮的,在原有基础上,连位置都没有挪动一分。

    姜欢愉有些恍惚,常常在想她经历过的所有,过往都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没有留下痕迹。

    只是那枚玉佩却时刻提醒着她,一切的真实性,而最初种种却都只存在她的记忆中。

    姜欢愉再没见过当初那个一身红衣的女人,却在几个月后偶遇了陈煜。

    已至深秋时节,他独自坐在靖盘江边的长椅上,握着一罐酒喝着,看着落幕的夕阳余景。

    姜欢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般落入江水中的人还能活着回来!

    陈煜看着她笑着问了好,两人就那样坐在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过往。

    那日他落水之前,人就已经昏迷了。林锦博跟在他后面入了水,鬼使神差的竟然找到了他。水流湍急,林锦博没法将他拖到岸边,侥幸抱着块浮木,差点一同淹死在水里。

    两人飘了4、5公里,一度以为自己活不下来了,是天堂鸟的巡航艇将两人从水里捞起来的。

    “活下来就好,人活着,总会有希望的……”

    抿着嘴,姜欢愉淡笑着看着天,她感谢那个叫天堂鸟的红衣女子,至少她救回了两人,也让她心中那分沉寂的种子,再次燃起了希望。

    陈煜看着姜欢愉的侧颜收回了视线,同样望着漫天流云的红霞。

    当时那些情况,并未像言语间这般轻描淡写。

    林锦博在他现身古墓中时候,便偷偷在他身上塞了追踪器。林锦博不信任他,也正是这点才无意救下了自己的命。

    从水里被天妖的人捞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江中泡了快大半个小时了。

    一直到最后,林锦博都死死拉着他,苦苦坚持着从未想过松手。

    陈煜伤势太重已经没了呼吸,林锦博不断的给他做着心肺复苏,六神无主的拉着船上的人让他们救他。

    陈煜不知道自己是该恨他,或是旁的什么,至少宁裴山说对,他的确是自己的劫数。

    本以为自己跟林锦博的纠葛,大概在这里会画上句点,可在莲花医院的icu呆了一周,前前后后挨过了三场大手术,天妖还是将自己从地狱里拖了回来。

    罢了。

    “是啊,总会有希望的……”

    陈煜说罢,将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

二百二十五章

    三年后

    弑岚切断了耳骨上的通讯收了音,缓步走出咖啡馆。昨晚出了任务,飞机落地后便急赶着到了这里。

    对面的花店开门的较晚,倒是没耽误什么时候。弑岚挑了一些配了束,将它放在副驾的座位上。

    今天是一家画廊的开业,令主让自己代表过来走一趟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却指名要他前往。当然,他跟东家并不认识,却还是有些渊源。

    姜欢愉,宁裴山的女人。

    三年前的事,弑岚知道一些。这些年这个名字在主子的面前是个禁忌,谁也不敢提及。

    宁裴山落入了靖盘江中,尸骨无存。令主寻了不少时候,却依旧无功而返。当年那件事闹的很大,而明面上却盖的严严实实。

    说法还是那些套路,隗云山上发生了地底天然气的泄露,偶遇惊雷发生了爆炸,造成了山体部分塌方。而山下的送仙桥受了爆炸波及的影响,桥下江水中发生了地底裂缝,桥墩沉了,所以桥塌了。

    至于护城的那座四象天星道宗伏魔阵,造成透明壁障的缘由,也有专家出来说是温室效应引发的某种罕见天气现象。民众或许不信,众说纷纭,可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宁裴山这么多年也积攒了不少人脉,有些势力颇有微词,也都处理的比较干净。各别抓住不放想要挑事的,却是撞在了枪口上。天妖一怒,业火红莲,无人再言。事情也就这般被压了下去,不敢翻出什么水花。

    至于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弑岚也不方便再问,只知道令主回来的那天晚上,她将自己关在房间中,生了大气。

    “尸骨无存?!宁裴山,你连自己都救不了,有何资格配去解救苍生!你真当自己是大罗神仙么!?说好教我弹琴的!你就是混蛋!混蛋!”

    令主砸光了一屋子的东西,其中还包含她最爱的那尾琵琶。

    宁裴山,自己听过这个名字好几次,却一直无缘得见。

    令主命自己给对方送药吩咐过一次;救下自己的命告诉过一次;暴露自己的实力封锁靖盘江时候提了一次;还有今日,画廊开张。

    远远看着僻静街道中,一处不算太大的门面外,摆着些许花篮,门外的招牌上刻着“白衣”二字。

    弑岚将车停到了不远的地方,刚下车便听见附近墙角猥琐的靠着几人,正耳语着些闲话。

    “也没给堂口上交钱就敢开张,这老板可真是懂事呵!”

    “前儿让人去探了探,是个女娃子开的,长的还挺标致……”

    弑岚眼神微眯,明显有些不悦,正想出手却见有人已经先他一步。

    几个小喽啰被下面的人捂了嘴,直接拖得远远的,带去处理了。

    弑岚拿着花束走了过去,来人正拼手速一般抬手一抖一支烟叼进了嘴里。

    “你也来了?”

    来人是三棱宁冢的军师,箜篌。

    未抬眼也不着急回答,箜篌先点燃了香烟深吸一口,这才瞥了他一眼。

    “不止我,你老东家西岭鬼阁也来人了。那边街口外棺材立了一排,阵势跟鬼片儿似的。”

    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箜篌吞云吐雾,有些神伤。

    “啧,算算时间,都三年了,好像这人还能活着回来似的,都跑来看个鬼么!”

    弑岚低头看了眼自己胳膊里抱着的捧花,鹤望兰配着水晶草,跟几年前自己送去的花束一模一样。

    人走茶凉,可总有些人走了,是不会被人遗忘的。

    “走吧,这里不是我们这种人久呆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离去了。

    弑岚知道令主的深意,自己过来这趟便是个宣誓,姜欢愉的身后有着天妖的保护,那些想动她的人,还需好好掂量一二。

    但,宁裴山的女人到底不是暗夜世界里的人,门前的一束花,屋角的一尾印,足够了。离的远一些,才是对她这种普通人最好的保护。

    画廊这种东西,属于另一个圈子的事。欣赏的人,赞美它,不爱的人,不懂它。姜欢愉的画却是不错,天赋与努力,还有着常人没有的感悟。这些年有着陆渊等人的支持,平台不错,接触的些业界大佬,眼界开阔了不少,发展的也是极好的。

    姜欢愉并未拒绝陆渊的帮助,她知道,宁裴山身边所有的人都很照顾她。她清楚,他们不是为了帮她,而是都想为宁裴山做点什么,或许这样能让他们自己觉得好受些。

    今天来的人不少,许多她都不认识,鲜花一束接着一束,却并未有什么太过名贵的东西,他们知道自己从来不收这些。

    来人都很安静,与其说是开业,倒像是来参加葬礼。细细的看过一副副的画后,并未太过逗留,人走了干净。

    剩下画廊里不过四五人,姜欢愉坐在门庭正中的长椅上,在她的面前的隔断上,挂着一副风景油画。

    画上,远处山峦古寺,近处芦花飞絮。有一袭白衣的男子,回眸莞尔。

    这幅画还是当年宁裴山要去的那副,却一直未曾带走。姜欢愉将画上的脸添上了模样,整副画卷灵动了起来。

    姜欢愉痴痴的看着这副画,身旁人来人往,却无人去打扰她。

    这些年,姜欢愉再未哭过了,她的脸上一直挂着一抹笑意。本来该死于非命的她,还能好好活到现在,她心存感恩,没有什么不知足的。

    “欢愉,恭喜你!开业大吉!”

    回过神,姜欢愉转头看向来人。晨妙到了,随行一路的还有言一卿。

    三年了,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前些日子已经举行过婚礼,她一身白纱站在一袭绿色的军装言一卿身旁,檀郎谢女,天造地设。

    看着姜欢愉强装镇定一般,笑容却比哭还让人心疼。

    “姜欢愉,我知道你开这个画廊是为了他,可他已经……不在了。你明白么?你得走出来,你得为自己而活啊!”

    晨妙难受的哭了,脸上写满了悲伤与心疼。姜欢愉却分外平静。这样的劝说发生过太多次,而姜欢愉早已看开。

    “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为众人抱薪者,虽已冻毙于风雪,薪火犹在。为自由开路者,虽已困死于荆棘,道路已开。哪怕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我只想更多的人能够看看他,这是他用命换来的世界!”

    姜欢愉就这般望着她,落寞的眼神中,偏执如入了魔障一般。晨妙心下恐慌的紧,甚至怒从心起。

    “姜欢愉!宁裴山他死了!他死了!烟消云散得连尸体都没有,他不会活过来了!你醒一醒好不好!”

    晨妙再也控制不住了,强行将姜欢愉扯过来正视自己,动作太过激烈,一旁的言一卿连忙拦住她,生怕她再说出些什么。

    “你别拉我!言一卿!她要还这般陷入这梦里,这辈子就毁了!你知不知道!”

    而姜欢愉却淡淡的笑开,她将视线又移了回去,静静的望着眼前的画卷,笑容几近甜蜜。

    “梦境其实也不错喃。妙,我知道他死了,我知道他再也回不来了,我其实什么都清楚的。只是……我还是很想他,真的……好想好想他……”

    看着这般状态的姜欢愉,晨妙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劝不下去。

    清醒的人,永远都是最痛苦的。

    心还是会痛喃。

    那种痛,又跟**被伤害的痛不一样,心口仿佛揪成了一团。

    人死了,就回不来了。人都怕死,最可怕的却不是自己死,而是重视的人死了。

    若是自己死了,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可被留下的人,就得承受失去的痛苦,而这种痛苦,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二百二十六章 清明(终章)

    翻年,春分后不久便是清明。

    宁裴山的墓葬在竹望山,近郊不远,占地也不大,只是那里有泉水而过,翠竹扶岸。取了“竹泉水,三公绕”的风水。

    宁裴山喜欢竹,陆渊将他的衣冠冢葬在了这里。

    说是衣冠冢,内里,却只有一柄佩剑。

    那个叫天堂鸟的红衣女子派人送还的,剑身请铸剑大师用了秘法倾铸,修复还原了它本来的模样。

    宁裴山曾经跟姜欢愉说过,自打从古墓中醒来,他便只带出了两样东西,一枚玉佩,一柄佩剑,这就是只属于他宁裴山的东西。

    可到了最后,他也没能带走什么。

    满满一束洋桔梗被姜欢愉抱在怀中,踏过晨露,一个人走在清冷的墓地。

    或许是早些时候下过雨,来扫墓的人并不多。闻着空气里的雨腥味,姜欢愉不由的又想起了他离开那日时候的落雨。

    远远望去,墓地中迎面走来一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待近了些,姜欢愉才发现那人是陈煜。

    三年了,事不过三,似乎每年的清明这天,自己都会碰到对方。可他并不是来祭拜宁裴山的,而是来寻另一位故人。

    有些人并不会因为离去就会被人遗忘,他永远活在留下人的心里。

    两人视线一对,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一丝惊讶。两人微微点头示意,也算招呼了对方,谁也没有打扰谁的安宁。

    这些年姜欢愉依旧能看见鬼,只是不再像以前那般惧怕,穿梭在它们中间,听着它们的故事。

    陆渊曾跟她商议,可以有法子找人为她治好眼睛,从此以后她便能不再受这些邪祟的影响。可最终,姜欢愉拒绝了。

    就算姜欢愉知道,能看见鬼可能是种“病”,她也不想自己的“病”被人治愈。因为她不知道宁裴山是否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想再见一次,哪怕那时候的他已经成了厉鬼。

    “你知道么,言一卿跟晨秒上个月结婚了,她还想把捧花塞给我喃,太坏了,我一下子就躲开了……”

    “还别说,晨妙现在已经成了很有名的艺人,红的发紫喃,追着她跑的粉丝可多了!现在想起,当初还在跟我一起挤我那小破屋的时候,简直太不真实了喃……哈哈哈。”

    “……”

    “我在北街那边开的画廊生意挺好的,零零碎碎卖了不少,你不用担心我的。我捐了一些给老家那边山区的孩子们,还买了些画本送过去,他们挺喜欢的。”

    “……”

    “叶大师下个月就不在圣水寺了,听说是去云游天下,想看看这日暮河山。我没想到他都那么大的年纪了,还有自己的梦想……哈哈哈。”

    “宁裴山……你看,大家都还在喃……可你又去哪了……”

    “……”

    姜欢愉蹲在宁裴山的墓碑前,自言自语的说着话,有欢笑的趣事,也有日常的琐碎,她只是想跟宁裴山说说话,她知道对方听不见,却依旧常常来这里跟他说话。

    这样的自己何其可悲,姜欢愉知道,可是她依旧很想他。

    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这么一个人,是你不计较后果,用尽全力去爱的。或许最后两人走不到一起,却是心底最深的秘密。

    “宁裴山,我不信道、不信教、不信这漫天神佛,可只要你回来,别说一魄,就是再轮回千年才能见上一次,我愿意,只要你还在……”

    姜欢愉经常在墓地一呆就是很长时间,陈煜有时候也是这样。

    可他跟洛云东没什么好聊的,最开始几年时候他脾气不好,最近这些年倒是收敛了许多,也只是这里能让他安静下来,好好想些事情罢了。

    陈煜没有离开,只是离的远了些,人站在墓道间的过道点起了烟。

    突然想起弑岚王跟自己聊起的一段话,现在发现还有些意思。

    “不是离不开这烟,是戒不掉点烟时候唯一片刻的安宁。”

    只是这话怎么听,都不像他说出来的原版,大抵也是从哪听来的。

    烟蒂在脚下踩灭,陈煜手腕一抖又是一支被叼在了唇齿间。这些年,说是戒烟,可越抽越厉害,自己怕是有一天得死在这上面,就是不知道意外失手跟肺癌哪个先到了。

    突然一道异样的感知入了范围,陈煜的点烟的手停了下来。目光微寒,余光扫过,却见一道的身影入了眼帘。

    这一眼,陈煜整个人一瞬间便楞在了原地。

    那人手执一柄黑伞,西装外套着一件厚厚的深灰色大衣,与他错身而过,对他露出了一抹善意的笑意,便径直离去。

    半晌陈煜才后知后觉回过神,猛然转身回望而去,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姜欢愉的手指抚过墓碑上的字眼。纵有千言万语,也不过这三个字。

    宁裴山。

    “你不说,要带我去欧洲,要跟我说你的答案么……骗子!宁裴山,你就是个大骗子……”

    姜欢愉并未动怒,这声质问反而像是情人间的呓语。

    她的眼角入了一道黑影,姜欢愉以为自己将旁人挡住了,连忙往前挪了挪,让开了些。可那人却在她身旁停下了步子。

    姜欢愉觉得古怪了些,不由抬眼向上望去。可当看清来人的脸,她竟愣在了原地。

    “……宁……裴山?”

    宁裴山的脸依旧是姜欢愉第一次见到的模样,眼眸星辰,翠竹微寒,连嘴角上那抹望着自己的笑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是我,我回来了。”

    连这般温和的话语都同最初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宁……裴山……”

    姜欢愉有些不太确定,毕竟这样的幻觉出现过无数次,可每一次都让她失望落空。她单手撑在地上,身子不由靠前移了移,手指颤抖的抓在对方的裤腿上,可手下传来人温热,让她背脊上整个寒毛都立了起来!

    是他!是他!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抱歉,归来迟了些,叫你久等了。”

    宁裴山如此说着,可姜欢愉整个人瘫软的有些呼吸不赢,她抓住裤子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生怕下一秒宁裴山又会消失掉!

    她该说些什么,可万般话语都压抑在她的喉咙里,干涩而窒息。这一瞬间,三年未再流下的泪水顷刻间决了堤!

    全身的力道都落在她的膝盖上,她整个人不由的瘫坐在了地上。心中所有支撑着她走下去的力量,她内心的渴望,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泡沫一般,从她体内消失了。

    “……你……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啊……?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死了!!”

    姜欢愉哭了,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不知道是喜极,是悲伤,还是害怕。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甚至分别不清眼前的宁裴山到底是人是鬼!

    可自己能摸到、能感觉到,这一切的一切又这般真实,姜欢愉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崩溃掉了!

    看着眼前的人,这般小小的一团,弱小而无助,哭得撕心裂肺,宁裴山心都快要碎了。

    他连忙将手中的伞扔在一边,一把将人从地上捞起来,想将她揉进心口一般。可手下的力道却温柔的紧,小心的拥在怀中,生怕将人给捏碎了,宁裴山笑着落了泪。

    心跳声在姜欢愉耳蜗里回荡,这一刻她才真的相信宁裴山回到了自己身边。

    春雨声,落在细竹上。风过泉水荡起涟漪,伴着姜欢愉的呜咽,清冷的墓园中,两人再次重逢了。

    “千年前便欠你一句答案……”唇贴在她的耳边,宁裴山轻声的说道。

    “欢愉,我爱你。”

    完

完结感言(撒花求票)

    本书终于完结了,撒花。

    一场终曲,却是一个新的开始。

    这本书可以说是宁裴山的自传,会在以后的书中看到这位强大的存在。

    断断续续龟速写了一年,但还是努力挖坑埋完。本王答应过大家的,一定完结。

    不过立的flag我怕是要吃了,大年这天写完的。手动狗头,佩服自己这个拖更狗。

    自我检讨,其实我觉得这本更适合男频一些,是我没定位好,不过对于分类本王从来不在行,大家将就看吧。

    本王写这些查了很多资料,天文、军事、历史等等,当然也请教了很多朋友,在这里感谢大家的支撑。

    希望大家喜欢宁裴山,也喜欢其他的角色。

新书提醒

    咳咳,说下新书,准备写点陈煜的角色。其实我的文都是系列剧,人物都会有穿插。

    大抵所有人物背景都是发生在跟现在这个社会一样的平行时空,毕竟现在社会涉及东西太多,很多不能描述,谢谢大家理解。

    新书《无相山》系列,公告一下。

    PS:跪求我的书《薄翼之上》可以解封,还有好几十万的存稿啊,最主要的是,那是我的弑岚王殿下的故事。

    心疼自己,老泪纵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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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若白衣误丹青介绍:
宁裴山活了千年,习正统天师之道。
曾贵为皇叔,亦或是做了市井草莽,对他来说,一切都毫无意义。
这千年以来,他想知道的,只是自己为何会长生不死。
岁月的长河磨灭着他的心,冷眼看待这个世界,寻求死亡的彼岸。
日食将至,诸事逆天。
他意外的遇见了日常见鬼吓成狗的姜欢愉。
本该早已顺天应命的他,却迁出了一桩桩灵异的案件!
似乎有什么力量牵引着事情的走向,宁裴山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到底谁在下棋!?
宁若白衣误丹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宁若白衣误丹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宁若白衣误丹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