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皇宫内的死斗
虽然第一皇女被徜徉跑步的声音弄醒过一次,但是她现在睡得好生香甜,稍微离进一点的话,还能听到少女独有的微弱鼾声,她微张着嘴,好似在呼唤着什么。门外,全副武装的大骑士胆战心惊地站着,他并不是在担心自己,而是在担心皇女的安危。外面的敌人有上万人,而且还不都是杂兵,实力强劲的也不在少数,能做到皇女贴身侍卫的这个位置,想必他觉悟肯定是有的,但是光有着觉悟,不能完成自己的职责的人,依然是个失败者。
“看来敌人进来了……”一只健硕的袋鼠对大骑士说道:“城堡里的守卫,恐怕都是敌人……”
“什么……这五百人也是敌人!”大骑士更加地胆战心惊了,他本以为城堡里只有几个敌人安插的眼线,没曾想他们都是大头将军的人了!
“放心,我的弟兄们已经把第一拨冲进来的敌人给打回去了,那帮自大的家伙应该尝到了苦头了吧。”原来向大骑士报告情况的那名袋鼠,就是袋鼠兄贵军的首领。
“宫中的妃嫔,宫女加起来也得有三百人吧,就算情况紧急,我们也不能抛弃她们,得把她们集中起来。”
“这就交给我吧,大骑士,你得保护好皇女啊,其它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嗯,请多保重。”
袋鼠首领走后,大骑士很不放心地通过锁孔向第一皇女的房间里看了看,他虽然预感到了大头将军的背叛,但是他的潜意识一直告诉他大头将军不会这么做,自己只不过是多虑了。可惜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他做好了一切准备,但是敌我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们甚至直接光明正大地闯入城堡,完全不把皇权的尊严放在眼里……即使这样,自己也不能畏惧,否则就违背了肩上担负的骑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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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之前,因为城堡的城门根本就没有上过锁,厚重的檀木门被敌人轻而易举地推开了。打头阵的是大头将军特意请来的帮手——冰魄巫师!他迈着滑稽的步伐,脸上浮现着怪异的笑容,兴奋地用手中的巫术杖打着节拍,好似自己是一名乐队的总指挥。城堡里的迎宾馆灯火通明,入侵的敌人大摇大摆地做坐在迎宾馆的长椅上,就他们在放松懈怠的时候,埋伏在暗处的袋鼠们一哄而上,大头将军的部下可是全副武装的,在他们厚重的盔甲外,还有着一层锁子甲!
不过,这依然阻挡不了袋鼠们那迅猛有力的铁拳,无论是在速度还是力量,都是那帮自大的敌人前所未见的,出拳如蛟龙出水,落拳如瓦楞落地,挥拳如翔龙腾空,甩拳如猛虎摆尾,全副武装的敌人在沉重的敲打声中,纷纷呕出鲜血,摇摆倒地。环环相扣形如网锁的锁子甲,可以有效的防护刀剑枪矛等利器的攻击,对弓弩的防御作用也是很不错的,但是,面对袋鼠们迅猛的铁拳打击,锁子甲简直就形同虚设了,根本就不能阻挡这种“重型武器”的打击。
一时间冰魄巫师也慌了神,平时只在暗中活动的袋鼠兄贵军居然冒了出来,他暗骂一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只后背镶嵌着宝石的活蜥蜴来,开始吟唱巫术的咒语。一只袋鼠发现了冰魄巫师的异常,心想这家伙不是个善茬,连忙前身弯曲后腿蹬地,一个飞扑冲向了冰魄巫师。
冰魄巫师也并非等闲之辈,他虽然年岁已高,但由于平时修炼流纹的缘故,身体素质还是中年时的水平。只见他一个后空翻,灵巧地躲过了袋鼠的扑杀,不等站稳,就继续吟唱着巫术咒语,袋鼠扑了空之后,也立即站了起来,他右臂向后弯曲,左肩夸张地前伸,俯下身来,欲要积蓄力量,以准备进行一次能够带着自己一起冲刺的强力重拳。冰魄巫师也看出了袋鼠想法,他加快了吟唱的速度。
袋鼠的蓄能在一秒内就已经完毕了,可是,冰魄巫师的吟唱更快了些。他手中紧握的蜥蜴化成了一摊紫黑色的血水,蜥蜴背部的宝石也都在一瞬间支离破碎,宝石残渣和血水顺着冰魄巫师的皮手套流了下去,这些就是冰魄巫师释放巫术时所付出的代价。作为回报,即将冲刺的袋鼠眼前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光芒,而后,到达冰魄巫师面前的袋鼠,就只剩下双腿了。
“一只普通的袋鼠都这么强!”冰魄巫师暗暗感叹道:“不愧是袋鼠兄贵军啊。”
那双失去了身体的双腿还立在迎宾馆的厚实地板上,冰魄巫师走进看了看,发现那只袋鼠落地时双蹄因势能过大,已经嵌入了厚实地板里面了。如果刚才没有用巫术反击,这只袋鼠挥出的能够带着袋鼠本身一起冲刺的强力重拳,这要是打在了自己身上,恐怕上半身会被打碎的吧。想着想着,冰魄巫师不禁一阵后怕,唉,此地不妙,赶紧撤吧!冰魄巫师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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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了,这不才刚刚进去五分钟……”大头将军看到冰魄巫师慌不择路地往回跑,略有嘲讽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么伟大的巫师如此慌张啊!”
“袋鼠……”冰魄巫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袋鼠兄贵军!跟我一起去的那两百多人,恐怕都折里面了。”
“居然是那帮袋鼠……”大头将军咬牙切齿地说道。
袋鼠兄贵军是一个民间组织,他们是袋鼠形状的亚人类。虽然袋鼠亚人类的数量不多,但是他们往往都能化为半兽人形态,而且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在半兽人中都位于上层。而且,袋鼠兄贵军里都是最为彪悍的袋鼠半兽人——袋鼠兄贵!任何一个袋鼠兄贵都是历经多年的训练,并在一次次的选拔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他们的速度如果用动物来比喻的话,袋鼠兄贵的速度甚至可以与猎豹的速度相媲美,他们拳头的破坏力可以接近于六千千克每平方厘米,这种可怕的力量可以轻易打碎几厘米厚的钢板。可以说,如果他们成群结队了,甚至手撕坦克这种事情都能发生。至于跳跃力吗,则会更令人诧异,我们知道,普通袋鼠的跳跃高度可以达到四米,而袋鼠兄贵的跳跃力居然能达到六到七米,轻轻一越,就能蹦到城堡的露台上。再加上长期超负荷状态下锻炼出来的肌肉,就算是利器也只能在那上面划出较小的伤痕,要想直接斩断他们的四肢或者贯穿他们的身体,普通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如此高的机动性与力量,让袋鼠兄贵军成为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各大势力都开始争相抢夺他们。不过,他们一直秉持着心中的正义。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义,但是我们可以成为正义的代行者,如果有人胡作非为,而法律却制裁不了他,那么我们将代行正义的审判。”这就是袋鼠兄贵军的思想,他们活动于暗中,不仅曝光了很多帝国的贪官污吏,而且解决掉了很多投靠暗夜亡灵的家伙。人类背叛者,初之遗弃,徜徉势力等都和袋鼠兄贵军交过手。帝国官方也和他们有过一些合作,但是帝国从来没有公开支持袋鼠兄贵军,因为皇帝认为亚人类不是人类,不能给予他们过多的权力。
但是,大骑士作为皇女的贴身护卫,深知帝国内部的暗流涌动,而像袋鼠兄贵军这种既有信念又有实力的,对帝国来说实在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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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之后,人类背叛者们,徜徉势力都与初之遗弃汇合了。他们的计划是活捉皇女,如果抓不来,那就当场做掉,反正不能放走任何一个皇女!
在与人类背叛者们和徜徉势力分配好任务后,大头将军对冰魄巫师说:“你只要干掉那帮袋鼠就行,第三皇女就由我亲自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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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皇女从床上直起身来,擦去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大口地喘着气,她清晰地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一个噩梦,但是刚才的梦境又是那么的模糊,她隐约感觉在梦境里收集了很多资料,但是具体是什么方面的资料,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第三皇女走下了床,隐约能听到一些木制品裂开的声音,还有女人们慌乱的喊叫。皇宫中的女人除了皇女就是宫女妃嫔了,她们为什么会大喊大叫?总不可能是所有人都做噩梦了吧,难不成,在皇帝亲征这段时间,皇都遭遇敌袭了?
第三皇女越想越怕,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推开房门,冲了出去。她顺着声音的方向奔跑,昏暗的楼道里有着摇晃的阴影,它们从华美的地毯中像印度的舞蛇一样盘旋着冒了出来,然后游到了皇女的脚踝旁,像触手一样,抚摸着皇女那雪白的肌肤。阴影们在和皇女一起奔跑,在随着慌张的皇女来回摆动,皇女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却发现那只不过是自己的影子而已。
出现幻觉了?不会吧,可是,为什么四周会有“丝丝”的声音?皇女借着窗边洒下来的月光仔细地看了看地面,却发现,地毯里密密麻麻地爬着一条条黑白相间的毒蛇!
那是白环黑环相间排列的银环蛇,它们昼伏夜出,所以现在就是它们觅食的时候。银环蛇毒性刚烈,在毒蛇家族的排行里也是名列前茅的,若不幸被它们咬伤,恐怕都活不过几个小时!
不经意间发现银环蛇的第三皇女,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出,她能感受到有冷冰冰的柔软石块从自己的脚踝处获取温度,那石块吐着信子,用冰冷而又潮湿的信子轻轻地抚摸着皇女那雪白的肌肤,第三皇女脸色苍白,毕竟没有几个女孩子能忍受地了毒蛇坑的折磨,曾经光鲜亮丽的地毯下面,居然隐藏了一个令人发指的毒蛇坑,这……第三皇女在恐惧中极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曾经天天踏过的地毯,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父王亲征还不到半个月,宫中就出现了这么大的乱子,而负责皇都安全的家伙,不就是那个臃肿的大头将军吗!
在恐惧的压力下,第三皇女的头脑在飞速地运转着,所有的疑惑都指向了大头将军,她前些天就发现,大头将军鬼鬼祟祟地在皇宫里四处徘徊,女人独有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大头将军绝对不是个善茬,果然,这恶毒的家伙……
“哇哦!您是在心里呼唤我吗?”臃肿的大头将军把他那圆滚滚的秃头从地毯里探了出来,嘟着嘴说:“可不要乱动啊,皇女陛下,那些蛇的眼睛可不太好使啊!”
大头将军是从地毯与地板的缝隙中爬出来的,他那圆鼓鼓的身子就好像没有骨头一样,可以蜷缩成一团,再从细小的缝隙里钻出,就像光滑的蟒蛇一样,游刃自如。
“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臃肿的大头将军并不像往常那样臃肿,他的上衣有着百十来个细小的孔洞,借着月光可以隐约地看到孔洞缝隙中的斑斑血迹。
第三皇女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态,生怕被毒蛇给咬伤,不过,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均匀了,惨白的脸色也恢复成原来的雪白与红润。她在不断地使自己平静下来,以便找到逃脱的时机。
“哦?看来你不害怕了……”大头将军张开双臂,对皇女笑着说:“一会给你看个好玩的,可别被吓哭了,哭声会把毒蛇招来的!”
突然间,数百条银环蛇腾空跃起,缠绕在大头将军的身上。将军那千疮百孔的战袍被银环蛇们瞬间扯碎,而后,大头将军那同样千疮百孔的身体出现在皇女的眼前。看到这样的景象,皇女的嘴角下意识地张开,刚刚放松的神经也又重新绷紧。
一条条黑白相间的银环蛇爬进了大头将军的腹部,而他腹部那一个个满是鲜血的孔洞,正是银环蛇们栖息的场所!银环蛇们在钻爬的过程中吐着信子,舔舐着大头将军腹部的血液。敢把自己的身体作为饲养毒蛇的容器,这可真是前所未见,怪不得臃肿的大头将军会那么的臃肿,原来他那些多得离奇脂肪都是由毒蛇填塞而成的。
“怎么样?皇女陛下!在下可是初之遗弃的首领——玖呈!一直被那个该死的皇帝大头将军大头将军的叫,你觉得我心里会好受吗!”玖呈歇斯底里地吼道:“我可是暗夜亡灵制作的尸生人啊!无论怎样强悍的毒蛇奈何不了我那早已凝固的血液,不过你要是不小心被咬到了,毒液很快就会让你的肌肉崩散,会让你死无全肤!不过,如果你能乖乖投降,我倒是可以饶你一命。”
“也就是说,我会成为你与帝国谈判的筹码?”第三皇女冷静地说。
“差不多,怎么,你不害怕?其她的女孩子看到这副场景早就吓昏了吧!”玖呈洋洋得意地说。
“不可否认,毒蛇的反应速度的确很快。”第三皇女看了看地面上盘旋的银环蛇们,还是很冷静地说:“只要我的速度也足够快,蛇就是咬不到我的。”
“就凭你?小姑娘……”不过,玖呈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就已经冲到了他的脸上,这个速度,居然超越了袋鼠兄贵!甚至玖呈都没有预感到第三皇女的动作,不锈钢拳套已经打在了玖呈那铁青色的脸上!
“不要轻视任何一个皇女,尤其是第三皇女,你打入皇都内部这么久,连这个情报都没打探到吗?”第三皇女望着被她一拳打出十米开外的玖呈,不屑地说。
可是,被一拳打出十米开外的玖呈,居然晃了晃身子,又重新站起来了,说:“我可是尸生人啊,这点皮外伤怎么能影响的了我,你的速度与力量都很强,但是你的刚墨之御实在是太弱了,没有足够强度的刚墨之御,仅仅凭借力量是打不倒尸生人的,这点儿战斗的常识,难道皇女大人不懂吗?”
第三皇女突然意识到,玖呈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拖延时间,他在利用这段时间给地面上剩余的银环蛇发信号,而当第三皇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的时候,她已经被银环蛇们给层层包围了!
不过,第三皇女对自己的实力还是蛮自信的,她以最快的速度腾空跃起,同时摘下左手的拳套,紧紧地抓住天花板上的吊灯,自己身为一个二十岁的少女,吊灯应该是可以经得住自己的体重的。
“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可是要把你给做掉了!”几条眼睛王蛇撕破了玖呈的脸颊,从皮肉模糊的缝隙里钻了出来,玖呈的脸就像一张被人揉皱了的牛皮纸,流淌着暗青色的血液。
第三皇女见势不妙,虽然自己摆脱了地面上的银环蛇,但是玖呈身体里居然不只藏有一种毒蛇,五六只体型硕大的眼睛王蛇,就像美杜莎的头发一样,摇摇晃晃地看着前方,它们吐出了信子,贪婪地笑着。
第三十一章:尸生人玖呈
“你以为爬到吊灯上我就够不到你了吗?”玖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愚蠢的皇女呦,我只要捡起几条蛇,轻轻地扔向你,你躲得开吗?”
第三皇女没有理会玖呈狂妄的话语,她用牙齿咬住了右手上的不锈钢拳套,奋力地把拳套扯了下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撕开吊灯的纸质灯罩。吊灯里是一块会发光的大理石,不过控制它的总开关被不知被谁给拉了,也就是说有人拉了电闸,所以吊灯不再亮了,走廊里才会漆黑一片。那么第三皇女无论如何也要撕开灯罩的缘故是什么呢?难道这是死到临头了的无谓挣扎?还是一个柳暗花明的绝处逢生之路?
很明显玖呈没有看懂第三皇女的这套谜之操作,他慢条斯理地从地上抓起一条银环蛇,打算扔到第三皇女的身上,可没想到,第三皇女居然泼下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原来,吊灯上有一小段特制的香蜡,这种香蜡在燃烧的时候会释放出一种令人愉悦并放松神经的气体,而且仅仅一小段便可以燃上几十天,再加上灯罩的保护,所以,这种特制的香蜡在有效期间内是一般不会熄灭的。皇女用右手摘下香蜡,引燃了吊灯旁的窗帘,再把着火了的窗帘一把扯下扔向地面,扔到了那堆吐着信子的银环蛇里面去。
蛇是冷血动物,它们凭借吐信子来感受环境的震动和温度,以此来判断自己该做什么。蛇会对一大团熊熊的烈火产生本能的恐惧,毕竟烈火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爬动的银环蛇们自动散开,忌惮着正在燃烧的窗帘,但是它们又对火焰的温暖感到了舒适,所以银环蛇们开始环绕着燃烧的窗帘。
“没想到你还能有这一套。”玖呈拍着手,说:“不过皇宫里的地毯可是由防火材料制成的,你的窗帘虽然烧了起来,但是地毯可不会着火,再过一会你就乖乖等死吧!”
皇女什么也没说,因为她扯下燃烧的窗帘时,偷偷打开了城堡的窗户,至于用香蜡点燃窗帘,那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第三皇女用一个燃烧的窗帘成功吸引住了玖呈的注意力,她趁着玖呈的视线向下的时候,用右手锤击天花板获得动力,使她在半空中前后摇摆,然后再凭借着吊灯的惯性,将自己荡出了窗外。
毕竟玖呈是尸生人啊,他的感官能力都优越于常人,皇女这么大幅度的一个动作怎能逃过他的法眼!“居然跟我俩耍这样的小把戏!”玖呈皱起了眉头,说:“如果你能乖乖地束手就擒,我还可以饶你一命,但是你整出来这一出……”
说话间,玖呈已经来到了窗口,他探出半个身子向下望去,五六米外的地面上,却不见一个人影。大理石板铺制的甬道外,是一片被修剪成圆锥状的灌木丛。
玖呈监视着灌木丛,如果皇女跳到了窗外,那只可能是躲在了灌木丛里。“哗!”出现了一会轻微的响声,玖呈立刻扭过头来,他之前一直注视着右手边的灌木丛,而这一声草动,是明显从左手边传来的。“呦!原来你在这啊,愚蠢的皇女啊!”
第三皇女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在玖呈冲向窗口之前,跃起身来,用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上一层的窗台。然后在玖呈看向右侧的时候,皇女把嘴上叼着的不锈钢拳套甩到了玖呈左侧的灌木丛里,给玖呈造成一个自己躲在左侧灌木丛里的错觉。
“喂,你该不会是没听到我说什么吧?”玖呈懊恼地说:“你真以为我会被这种小把戏给耍到?”
第三皇女定睛一看,已经有三条眼镜王蛇向她扑了过来!原来玖呈能共享他体内毒蛇的信息,第三皇女的声东击西或许可以骗得了玖呈本人,但是却骗不了玖呈体内的毒蛇,因为毒蛇本就视力模糊,而且听力也很差,但是它们对震动的感觉却很灵敏。如果皇女从窗户跳到外面,地面上一定会有震动,而玖呈体内的毒蛇完全没有感觉到,所以,皇女根本就没有从窗户跳下去,而是在玖呈的头顶悬挂着!
蛇的速度是可以精确到零点几秒的,第三皇女的速度也不慢,可是,她的双手腾不开,只能用双腿来防御,但是柔软的睡裤怎能有不锈钢圈套的防御效果呢!
那三条眼镜王蛇的利齿通通咬进了皇女那雪白的肌肤,她咬紧牙关,松开双手,直接从城堡上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凭借着重力压碎了那三条眼镜王蛇。血腥的气息从支离破碎的蛇肉上弥漫了开来,锋利的毒牙在落地的一瞬间被摔得粉碎,而那被压扁了的蛇头,仿佛还在吐着芯子,皇女没有理会它,她在注视着自己腿部的伤口。
第三皇女的身体还算是健硕,从高处摔下来没什么大碍,但是,不久前激烈的战斗会使全身的血液流动速度加快,这样的话蛇毒扩散的速度也会加快,她的双腿一共有三个伤口,一个一个处理的话时间恐怕不够,而且玖呈也绝对不会给自己用嘴吸出蛇毒的时间。
第三皇女看了看自己右手的纹路,纹路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其实第三皇女也看不出什么来,她平时只是拿这个作为一种消遣。难道,这就是命运的指引吗?第三皇女一直刻苦地努力着,她知道皇女的身份比不上皇子,而且自己的年龄也比较小,所以,她知道自己和皇位已经绝缘了。但是,她仍然她不断地努力着,超负荷地锻炼自己的身体,反复练习着格斗的招式,即使肌肉拉伤,浑身疼痛她也要继续训练下去。因为她要成为最强的皇女,可以仅凭自己一人就能上的了前线,甚至可以仅凭自己一人就能在万军当中取敌将首级,只有这样,自己才不是一个废物。如果一个皇女整天唉声叹气,抱怨自己不是皇子,继承不到皇位,那么皇女们还有什么存在的理由呢?
她为自己的姓氏感到骄傲,因为那代表着皇室独一无二的血统,同时她也为自己的姓氏感到自卑,因为她只不过是皇族里的一个弱女子。但是,第三皇女认为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做法都是命运的指引,她面对劲敌毫不畏惧,使尽了浑身的解数,也是为了向命运证明自己不是弱者,不过,命运可真是喜欢嘲笑别人,尸生人玖呈的实力,对一个初次战斗的少女而言,实在是太强了,第三皇女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怎奈敌人实在是太强,现在所有的反抗都是无谓的挣扎了……难道这也是命运的指引?皇女注定是要无望的?因为性别与年龄的缘故,第三皇女就这么不受命运的待见……
“砰!”一声沉闷的巨响,砖瓦尘土什么的伴随着一个庞然大物砸了下来,与此同时玖呈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第三皇女脑中的走马灯结束了,她又重新冷静了下来,望着不远处的尘埃飞扬。
过了一会儿,尘埃落定,大骑士缓缓地站起身,低下头来看了看被他压扁了的玖呈和满地的砖瓦碎屑,对第三皇女说:“说实话背后偷袭有损我的骑士道啊,不过,时间紧迫,也没有时间考虑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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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鼠兄贵军们以损失五人的代价击退了入侵者的第一轮进攻,初之遗弃的信徒们抛下了两百多具支离破碎的尸体,仓皇地逃走了。但是,几分钟后他们又重整旗鼓卷土重来。
初之遗弃的信徒们倾巢而出,他们有一万五千人,现在已经把城堡围得水泄不通了,而袋鼠兄贵军因为连年的战斗,现存的成员也只有五百人了,而且他们只有两百五十人在皇宫里面,剩下两百五十人还在城堡外面候命,如今,那两百五十人应该是派不上用场了。
大骑士为了尽可能地拖住敌人,将皇宫里的电闸拉断了,袋鼠兄贵军们都有很好的夜视能力,而初之遗弃的那帮疯子只能摸黑前进,如果他们举着火把进来,那就是敌明我暗,更好对付了。
可是,前来的不是初之遗弃那帮家伙,而是一群半兽人们,他们是徜徉最精锐的部下,有着与袋鼠兄贵军们同等的实力:猎豹一样的速度,能撕裂钢铁的怪力,超乎寻常的反应速度,以及此时此刻最为重要的夜视能力。
事先在暗处埋伏好了的袋鼠兄贵军瞬间就暴露了位置,那些羊形半兽人如饿虎扑食一般冲了上来,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徜徉最为精锐的部下都不落下风,一时间,双方在会客厅里打得难舍难分,一只袋鼠兄贵挥起了铁拳,就立刻会有一只半兽人扑了过来,用同样坚硬的铁拳回敬出去。不过无论是袋鼠兄贵还是徜徉的半兽人精锐,他们都不会使用刚墨之御。刚墨之御既可以抵挡住攻击,也可以强化攻击,是界于魔法与物理之间第三种力量。单纯的肌肉是抵御不了魔法带来的伤害,不过刚墨之御能做到这一点,同理,那些被刚墨之御强化过的攻击,半兽人们的肌肉也是抵挡不住的。
只见一只体型庞大的灰黑色羊形半兽人把会客厅的木制楼梯给整个扯下,顿时,埃尘四散,木屑如柳絮一样腾空飞起,噼里啪啦的木头崩裂声不绝于耳。原来,那是徜徉亲自出马了,他带着他的表弟抑徉,还有半兽人的四名将军,欲要在这城堡中彻底解决袋鼠兄贵军!
徜徉高举着手中的楼梯残骸,并用刚墨之御强化了它,暗红色的实木楼梯变成了灰黑色,曾经松脆的实木顿时结实了起来,给人一种百炼成钢的错觉。
“你们退下,我来对付那家伙!”
众袋鼠回过头来,发现袋鼠兄贵军的首领用着一个慈父般的目光看着他们。
“仅凭借肌肉的力量是抵挡不住刚墨之御的,既然徜徉都亲自出马了,那我也不能缩!”
“呦吼,这不是袋鼠兄贵军的首领吗,叫什么来着……算了,无名小卒而已!”徜徉说罢,一截残破的楼梯就飞向了还愣在原地袋鼠兄贵们!
袋鼠兄贵们的实力都很强,而且他们对自己的肌肉也有着很强的自信感。的确,他们曾在正面战场上对抗过不死族,不死族们挥舞着刀剑,砍到了袋鼠兄贵那致密的肌肉上,然而他们的肌肉只出现一个细微的伤口,留下了几滴血而已。然后,袋鼠兄贵只需要挥上一拳,就可以把那不死族给打得稀碎,让他们破碎的骨架四散而去。
过于自信便是自傲,袋鼠兄贵们望着向自己飞来的楼梯残骸,回想起了当时铺天盖地的骷髅军团。袋鼠兄贵们下意识地举起双拳,就像当时对付骷髅军团那样,要与敌人正面硬刚。
袋鼠兄贵们本可以闪躲的,可是他们没有,袋鼠首领本可以为他的下属挡上一下,可是他也没有。这一瞬间,没有人是反应慢的,他们都仔细地思考过了。袋鼠兄贵们以为自己能挡住,袋鼠首领知道他的下属挡不住,可是如果袋鼠首领冲上去挡住飞过来的楼梯残骸,自己势必会受到楼梯残骸的强烈冲击,那么接下来与徜徉的战斗中,自己的胜算微乎其微!本来两方的战力就很悬殊,如果身为首领的他再被打败,那么皇女们的下场就难以想象了。
为了顾全大局,袋鼠首领不得不放弃了部下,在徜徉刚刚扔出楼梯残骸,还没有站稳的时候,他一个飞跃,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徜徉面前,拎起篮球大的铁拳,欲给予徜徉致命一击!
“太慢了太慢了!”还没站稳的徜徉嘲讽道,与此同时,徜徉的身后出现了四个黑影,他们的速度极快,以至于只能在别人的眼里留下一道道残影。
不过,袋鼠首领没有收回自己的铁拳,他用仅有的刚墨之御,凝聚在拳尖的一点,丝毫没有顾及向他冲来的那四道残影。
徜徉用刚墨之御武装了全身,灰黑色的羊毛硬朗而挺拔,他用双臂交叉在前胸,十分自信地望向前方,做好了迎接的姿势。
袋鼠首领在挥拳的同时,下意识地回过头来,他看到自己下属支离破碎的身体,暗红色的液体包裹着同样暗红色的带囊,如印象派画家的画板一样,灰黑色调的粘稠物铺洒在实木楼梯残骸上。杀掉袋鼠兄贵的其实不是楼梯残骸,而是徜徉在楼梯残骸上附着的刚墨之御!介于物理伤害与魔法伤害之间的刚墨之御,轻易地柔化了袋鼠兄贵们那健硕的肌肉,就好比是透过了玻璃的阳光洒在一个阴暗的屋子,强悍的肌肉根本就阻挡不住刚墨之御的力量,只有用刚墨之御才能打败刚墨之御!而还没能掌握刚墨之御的袋鼠兄贵们,如同浸泡在水里的朽木,只能任由水流进进出出,曾经强悍的肌肉如同纸糊的一样,被徜徉的刚墨之御搅坏了身体的内部结构,由内而外地炸裂而亡。
为了大局,袋鼠首领不得不抛弃他的那几个下属,可是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徜徉身旁的四道黑影已经围在袋鼠首领的四周。速度之快,可以说袋鼠首领完全没有意识到,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他们居然可以移动十米远,而且这还算上了加速的时间!
下一刻,袋鼠首领反方向飞了出去,甚至速度都超越了来时的速度,好比稻草人恐惧了刚开完大招的剑圣,来的多快跑的就有多快。
袋鼠首领在被击飞出去前的一刹那,用刚墨之御防护了自身,可没曾想,那四道黑影也熟练掌握了刚墨之御,原来,他们是徜徉手下的半兽人将军,他们的合力一击打破了袋鼠首领的刚墨之御,给袋鼠首领造成了不小的创伤。
“砰!”袋鼠首领犹如之前徜徉甩出的实木楼梯残骸,重重地砸落在迎宾堂的角落里,木制的华丽地板碎成了粉末般的埃尘,埃尘如柳絮一样腾空飞起,噼里啪啦的木头崩裂声不绝于耳。
“唔……”袋鼠首领艰难地喘着气,他曾经光滑的皮毛下,隐藏着斑斑血迹,刚才这一下冲击,对他造成的伤害属实不小,虽然自己使用刚墨之御防御了,但是毕竟敌人是四位半兽人将军,寡不敌众,导致袋鼠首领受了比较严重的内伤。但是他还是艰难地站了起来,不行,不能在这里倒下,不然对不起那些被活活压死的兄弟!
袋鼠首领顿时热泪盈眶,他的脸颊被泪水与血水交错纵横,虽然痛苦万分,他还是愤恨地站了起来,拇指右拧,食指竖直,面对着徜徉,他张开了嘴,欲要大吼几声壮壮胆,可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袋鼠首领下意识地摸了摸喉咙,这才发现,有一根粗大的钢管水平贯穿了自己的喉咙,什么声带喉结之类的,恐怕早就都没了吧……
“徜徉先生,那家伙就由我们解决吧。”四名将军并没有乘胜追击,他们先向徜徉请示了一下。
“好的好的,你们把他撕成碎片就行,而我,则要把皇女撕成碎片!”徜徉绕开了一片狼藉的迎宾馆,开始奔赴第一皇女所在的庭院。
第三十二章;血溅右庭院
随着蛇群的散去,玖呈的破碎,夜空里明亮的星辰开始忽闪忽灭,皎洁的月色也沉入了灰暗的云层里,皇都再次被黯淡的光亮所笼罩,那是若雪若棉的月光被厚重的云层所裁定,只有与云层同样厚重阴暗的光亮,才能笼罩住地面的一切。
大骑士缓缓地站起身,走向了第三皇女,在黯淡的夜空下,第三皇女仅能看清楚大骑士富有光泽的铠甲和明亮的双眸,她不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救我?”
“唉,你还是那么强势啊。”大骑士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很自信的人,在没经过皇女陛下同意之前我擅自给予帮助,这是我的错误,不过眼镜王蛇的蛇毒已经渗入皇女的身体里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第三皇女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急促的呼吸导致血流加速,眼镜王蛇的毒液即将在自己体内扩散开来。“那……那我该怎么办?”第三皇女惊慌地问道。
“别慌,现在还来得及。”大骑士冷静地说:“我们还有一小时的时间,你要沉住气啊!”
“那你倒是说我该怎么办啊!”皇女的急切追问中伴随着哭腔,的确,当死亡笼罩在一个人的身上时,很多平时假装冷静的人都装不下去了。
“利用刚墨之御!我知道你不擅长!所以我也很心急啊!”
“嗯,然后呢?具体怎么做啊!”
“凭借感觉把体内的异物赶走,不是自己的东西永远不是自己的,无论毒液蔓延得有多快,利用刚墨之御还是能找到它们的踪迹,我们要静下心来,把身体中的异物给逼出去!”大骑士在向皇女阐述方法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一条只剩下后半截的银环蛇,在一扭一扭地向远处爬着,犹如一条被斩为两截的蚯蚓,漫无目的地向前拱着。
一道道漆黑的花纹爬到了第三皇女的脸上,她并没有惊慌,因为那不是蛇毒的效果,而是刚墨之御的作用。一缕缕白烟从皇女那雪白又发着红晕的肌肤里冒了出来,她的体温很高,滴着豆大的汗珠,仿佛是在蒸桑拿,嘴角不时地蠕动着,眉头也如卧蚕一般紧皱着,大骑士看得出,第三皇女正在与剧烈的蛇毒不懈地斗争着,可是,自己好像还忽略了什么!
“嗖!”大骑士一把抓住一条从身后飞过来的银环蛇,怎么,玖呈那个家伙……大骑士把手中的银环蛇捏碎的同时,正与体内蛇毒做激烈斗争的第三皇女身旁,一条眼镜王蛇支起了自己的身子!
“你也太低估我了吧,我可是血影大人的亲信,尸生人玖呈哒!”丧心病狂而又歇斯底里的玖呈高叫着,他虽然失去了曾经的身体,但是他在身体破碎之前,就把自己的意识导入一条只剩下半截的银环蛇中,那蛇逃出了大骑士的视线,逃到了蛇群聚集的阴暗处,钻进了玖呈事先准备好了的尸体,于是乎,玖呈实现了重生!
尸生人是不具有恢复和再生的能力的,虽然他们感受不到痛苦,也有着坚韧的皮肤以及惊人的怪力,但是尸生人的身体一旦受到损伤,就再也不能恢复,他们那独特的体质在带来好处的同时也有着致命的缺点。不过,玖呈生前就是个灵光的家伙,他在死后被暗夜亡灵以尸生人的形态复活时,一直都在考虑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从一具会走路的尸体变回一个鲜活的生命。
凭借尸生人的体质,玖呈在自己体内饲养了毒蛇,并且与那些毒蛇保持了一个共生的关系,久而久之,一部分的毒蛇神经逐渐与玖呈的神经连接在了一起,也就是说,玖呈是毒蛇,毒蛇也是玖呈,他们合为一体了。
后来,玖呈发现自己不仅可以拥有毒蛇的感官,而且他还可以把自己的意识导入毒蛇中去,如果这条毒蛇钻入另一具尸体,那么那具尸体就是一个全新的玖呈!所以,他就好比是一团计算机病毒,就算把染毒的电脑砸得稀碎,计算机病毒也可以通过网络侵入另一台计算机,而大骑士面前密密麻麻的网络,就是那数不胜数的毒蛇!
大骑士还是晚了一步,在他冲向皇女前的一刹那,一条吐着信子的眼镜王蛇已经抢先扑到了第三皇女的后颈上,锐利的毒牙在昏暗里依然能映衬着熹微的月光,此时此刻,皇女也感受到了耳边呼啸的风声,那是锐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大骑士绝望地闭紧了眼睛……
可就在大骑士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那条嚣张的眼镜王蛇却痛苦地摇摆着,口中的信子就像跳动的火苗,曾经令它骄傲的毒牙碎了一地,而血红色毒液就犹如口水一样不争气地淌着……
“这就是刚墨之御吗……”第三皇女喃喃道。只见一道道细微的血柱从皇女的伤口处喷了出来,伴随着缕缕白烟环绕,第三皇女的身体完全被黑褐色的刚墨之御所包裹,她站起身来,表情凝重地望着玖呈,说:“蛇毒已经奈何不了我了。”皇女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掌握了刚墨之御,大骑士对此感到既惊讶又欣慰,他知道,第三皇女这次真的长大了,她终于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皇族最强战力。
“你们以为我只会使用蛇毒吗?”玖呈的眉毛紧皱着,恼火地说:“被小看的感觉真是不爽啊,不过我也不想这么快就拿出看家本领,愚蠢的人类啊,这都是你们逼我的!看来得让你们见识一下蟒蛇的力量啊!”
说话间,一条一米多粗二十多米长的巨型蟒蛇从城堡的右庭院里钻出,就像横卧在地的百年古树,突然间立了起来,那条巨蟒的体积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认知,超越了蛇的这个概念,如果说它是一条细长的鲸鱼,也一点不为过。
“蟒蛇吗?有点儿意思,不过你可别贪心不足蛇吞象了。”大骑士掏出了他的双节流星锤,并用刚墨之御强化了流星锤的钢尖,说:“既然你拿出了你的看家本领,那我也要拿出我的看家本领了,皇都最强护卫说的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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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皇女松开了她怀中紧抱着的等身抱枕,厌倦地从床上爬起来,窗外曾经明亮的月光,不知何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阴深昏暗的云层,月光在厚重而又繁琐的云层间穿梭,好比一只只在蜘蛛网中无力挣扎的蚊虫,能到达地面的月光,会是那么的熹微。
第一皇女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家伙,她希翼着别人的关怀,却时刻不忘摆着长公主的架子,用余光睥视着别人。她多愁善感,会为他人的痛苦而流泪,不过,若有人向她求助,反而会被她傲慢地回绝,就算是发自内心的苦苦哀求,第一皇女也会认为这是令人作呕的表演。
大骑士是第一皇女的贴身护卫,经历了将近十年的护卫生涯,他比谁都了解第一皇女,而且他也是唯一一个被第一皇女给予正眼相待的人。大骑士知道,经常自称为妾身的第一皇女,言行举止无不透露着傲慢,字里行间也包含着对他人的冷嘲热讽,不过,大骑士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如果她看到有人遭受了痛苦,第一皇女的眼角会不自觉地湿润,如果有人请求她办事,她也很难把“不”说出口。可是她也要担负起长公主的担子,长公主是皇族的代表人物,是皇族新生代的榜样,但是,皇族是剥削人民的统治者而不是人民的公仆,如果第一皇女摆不出这个架子来,那么她也就配不上第一皇女这个称号!
第一皇女无法拒绝别人的请求,所以她只好装出一个傲慢的态度,对他人的请求置之不理。她看到别人遭受痛苦也会忍不住地流泪,所以她会随身携带一把羽毛扇,以便遮住她那脉脉的双眼。无论发生什么,第一皇女都不得不去伪装坚强,因为她更不想让别人看她的笑话。
外表上看似傲慢做作的第一皇女,其实有着似蛋羹一样柔软的心。她畏惧着战乱,她希翼着安定,但是她也得迎合她那好战的父亲的心意,不得不去学习战斗的技能。
学来学去,第一皇女最擅长却是辅助魔法,就是给他人叠加一堆属性光环能力,很明显,皇帝对这个结果略有失望,但是他从来没有怀疑子嗣们的能力。皇帝特地为第一皇女挑选了一位实力强悍的骑士作为护卫,有了这位骑士的帮助,皇帝希望第一皇女能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致,而这位骑士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最伟大的骑士,简称大骑士。
醒来的第一皇女,发现自己的大骑士不见了,之前明明约定好的,他会在门外等着,而自己只需要安心地睡觉就行。可是经过这不踏实的睡眠,大骑士却不知何处了,第一皇女顿时有些惊慌,看来大骑士之前推测的,大头将军是叛徒这件事实锤了,可是自己身为一个辅助,实战能力根本不强,甚至都难以自保……想到这些,第一皇女连忙推开窗户向外张望,可是就在她把身子探出窗外的一刹那,一道凛冽的狂风如飞刀割扯,硬生生地把她又推回到床上。
“这是……什么呀!”被狂风刮倒,炸了毛的第一皇女懊恼地喊道,她爬起身来,打算到窗边一探究竟。而当第一皇女抬起头看向窗户时,她却看到了令她毕生难忘的惊险景象。
犹如根脉错杂,弯转扭曲的参天古树,已经丧失了光泽满是泥土埃尘的鳞片,僵硬得如同链条齿**控的怪异动作,第一皇女难以想象眼前的所见所感,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条二十多米长的巨蟒,而且腐臭的气息就犹如棺材板下多年的尸油,呈一片灰黄色的雨雾,漫漫地飘散四方。在这雨雾的深处,两双赤红色的双眼冒着黯淡的血光,第一皇女注意到了,那硕大的蟒蛇似乎并不只是一条,因为它的头部居然有着两双眼睛!
第三皇女捂住口鼻,把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她要仔细地看出究竟。巨蟒的身子似乎没有问题,看起来只不过是大号的蟒蛇而已,不过蟒蛇的头部却有着被缝合过的痕迹,就像损坏的玩偶被粗制地缝合上了一样,蟒蛇的头部被坚韧的绳索缝合在了一起,而且在被缝合的部位都有着很严重的腐烂现象。
“腐烂了……”第一皇女喃喃道,联想到巨蛇僵硬的动作和腐臭的气味,难不成,这巨蛇根本就不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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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呈趁着大骑士的注意力在蟒蛇身上时,悄悄地钻进了事先预留的蛇洞。刚刚更换身体的玖呈还没有适应他的新身体,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避免与大骑士正面交锋。
而蛇洞外,尸身巨蟒挺直了身子,然后犹如被伐木人砍倒的巨树,直挺挺地砸下来,那气势就好比是划破大气层的陨石,被摩擦空气而产生的火焰包裹着,呼啸着猛然砸下,两旁的气流似实验室里的反重力风浪,右庭院里的花卉芳草,灌木树苗,都被气浪连根拔起,席卷于半空中。
面对这压倒性的力量,大骑士也慌了神,毕竟谁能想到玖呈居然在庭院里藏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大骑士扑到第三皇女面前,不由分说地抱起她,然后抢在尸身巨蟒砸落下来前,一个滑铲冲刺了十多米远,成功逃到了安全地带,可是,那尸身巨蟒砸到地面上的时候,除了那震耳欲聋,撕裂耳膜的响声,难以估算的重力势能使庭院的土层下陷,而砸落的瞬间又使土块碎石横飞,大骑士双手紧抱着第三皇女,根本就无暇顾及那些飞来的碎石……
这时,第三皇女突然挣脱了大骑士的怀抱,她翻滚到地面上,然后立即起身举起被刚墨之御覆盖了的双拳,就像平时拿沙袋练习一样,铁拳如雨点儿一样打在了飞来的岩石上,被风浪掀起的岩石本来就不算大,所以第三皇女很容易地就应付了这些岩石。
但是,第三皇女注意到了,这些岩石都是从上而下,几乎垂直落下来的,尸身巨蟒砸下来时的气浪再怎么大,也不可能把沉重的岩石掀起这么高啊!“皇女陛下,小心!”大骑士再次扑向第三皇女,并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大骑士庞大的身躯完全地包裹住了第三皇女,而几乎就在一瞬间,银环蛇就爬满了大骑士的后背。
由于庭院的土层因巨蟒的重量而下陷,庭院外毒蛇们也自然而然的向低处掉落,而当时风浪声嚣甚大,再加上飞沙走石,枯枝败叶,没有了参照物,自然就感觉不到自己身下的异动,所以第三皇女也没有注意到如雨点般掉落下来的毒蛇。
第三皇女虽然可以用刚墨之御来强化自身,但是如果毒蛇数量过多,刚墨之御是分配不过来的,而浑身都全副武装的大骑士丝毫没有畏惧那些毒蛇,坚硬的盔甲让毒蛇无从下嘴。不过,那些毒蛇开始钻向大骑士的脚踝和脖颈,它们在寻找着盔甲的边缘,而这两处便是盔甲的边缘。
远方,城堡的露台处,第一皇女注意到了狼狈不堪的两人,可是第一皇女做为一个辅助,无法对尸身巨蟒造成伤害也无法立即赶过去,她要想到达后庭院就必须通过城堡的正门,也就是要通过迎宾馆,而迎宾馆处正发生着激烈的战斗,那里是无法通过的。
巨蟒的身体开始缓缓地抬起,犹如巨型起重机吊运着一艘正在被打捞的沉船,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的缓慢,而从巨蟒鳞片里淌下的灰尘就像从那沉船里淌出的海水,流淌得也是那么的缓慢……然而,大骑士的速度却异常地快,他用左臂抱着第三皇女,与此同时用右臂不停地向上攀爬着,整个右庭院已经变成了毒蛇坑,倒塌的树木上缠绕着都是密密麻麻的银环蛇,他必须尽快逃离这里。
在此期间,第三皇女也遭到了银环蛇的袭击,好在它们的数量不多,第三皇女那生疏的刚墨之御还能应付的来,不过第三皇女注意到了尸身巨蟒的一个异常之处,在巨蟒的蛇头后部,有着一个巨型黑色柱状物,就像一根漆黑的梁柱,支撑着巨蟒的脖颈和头部。而且这个巨型黑色柱状物好像还不简单,它上面穿梭着“撕拉撕拉”的电流,就像一根漏了电的电线,不时的并发出一些明亮的火花。
城堡上,第一皇女决定前去支援她的妹妹和护卫,自己的身体强度虽然禁不住十多米高的摔落,但是如果把自己的身体放大一倍,十多米的高度不就相当于五六米了?
只见一束紫光照射到了从露台上跳下的第一皇女,她的腹部在一瞬间就如充气一样膨胀了起来,随后这股气流扩散到全身,使她全身各处都扩大了一倍。在这紫光的庇护下,第一皇女成功着陆,虽然有些疼痛,但是并无大碍。这便是第一皇女的一项辅助能力——狂野生长,虽然体积不能决定一切,但是很多时候这种野蛮的做法却显得效果拔群。
重新直起身子的尸身巨蟒,把它那四股血红色的目光投向了第一皇女,然后吐出了暗红色信子,那信子就像两根弯曲了的红缨枪,在来回地比划着。
第三十三章:染血的地窖
第四皇女和他的哥哥姐姐们不同,她是庶出的孩子,也就是说,她不具有纯正的皇室血统。
血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它既有用又无用,它对每个人都重要,但是它也可以对每个人都不重要。血统是亲情的联系,也是皇位的传承因子,也是少数人眼中的绝对理论,但是,在封建社会,血统只不过是皇室为了维护他们权威的保护伞,它对皇室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重要意义。
人是平等的吗?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自然也会有着不同的回复,对于皇室来说,这当然是否定答案,而血统就是最好的证据,所以,血统被统治阶级利用,被利用于欺压人民。
归根结底,血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它甚至都不如桌角的花瓶,都不如一些令人赏心悦目的装饰品。
没有皇室纯正的血统,第四皇女的成长道路充斥着艰辛,她没有人照顾,也没有人疼爱,她和宫女们生活在一起,甚至经常会被人误以为是宫女。或许,这其实是一件好事,被路边的荆棘划伤过的野猫,不会随便的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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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的迎宾馆旁便是宴客厅,宴客厅的后面便是后厨,而后厨的楼上,就是厨师们的起居室。这时的皇宫,除了侍卫与厨师就是宫女妃嫔,侍卫已经叛变,宫女妃嫔手无缚鸡之力,除去袋鼠兄贵那帮外援,唯一能战斗的恐怕就剩下厨师了。
皇宫里的厨师人数不多,还不到一百人,但是他们都是从各地选拔出来的大厨,无论是品味还是厨艺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他们都不适合战斗。虽然厨师经常使用菜刀,可是菜刀对于厨师来说是神圣的,是厨师的灵魂,这样神圣的物品,怎能被敌人那混浊的血液所玷污!
在皇宫遭受敌袭的时候,一部分袋鼠兄贵们就开始负责掩护宫女妃嫔们躲到地窖里去,而地窖位于后厨之下,而厨师们的起居室就在后厨之上。要让这些厨艺精湛的大厨们加入战斗,大骑士实在是舍不得,他不想失去皇女,也不想因为保护皇女而失去太多人,所以他命令负责护送任务的半兽人在完成任务后不要离开,为了已防外一,他们要在地窖里保护妃嫔媵嫱和厨师们。不过,大骑士没想到的是,大厨们也有着自己的觉悟。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真正熟悉利器的,每天与利器相伴的,可能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这些厨艺精湛的大厨!”厨师长对袋鼠兄贵们诚恳地说:“非常感谢你们,护送我们到地窖,不过敌人的目标是皇女,不要把多余的精力放在我们身上,这里就交给我们就行了!”
袋鼠兄贵们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奔赴到正在爆发着激烈战斗的迎宾馆去了,他们知道自己的兄弟需要他们,但是即便是出于大局着想,不得不把这些毫无战斗经验的人扔在地窖里,袋鼠兄贵们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在这个短短的夜晚,他们已经见过太多的离别了,下一个走的又会是谁?谁知道呢?
可就在袋鼠兄贵们走后不久,一队人马从侧门绕过了迎宾馆,直接进入了后厨,走在最前面的家伙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半兽人,他是一个臃肿的尸生人!
“如果你们能交出第四皇女,我就饶你们不死!”玖呈手下的得力干将,尸生人铭天高叫着,他的眼珠从眼眶里伸了出来,好似蜗牛的两只触手。铭天的嘴里流淌着昏黄色的尸油,仿佛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倒立沙漏。
望着铭天那恐怖的模样,宫女妃嫔们都蜷缩成了一团,她们的脸色惨白,不敢出一言以复,紧握着刀具的大厨们也是第一次见到面目狰狞的尸生人,毕竟他们是厨师啊,让他们来对付这么一个怪物哦,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
“喂,你们没听见吗,我们只要第四皇女!”铭天的嗓音越发沙哑,很显然,他已经恼怒了。
“我……我就是第四皇女!”一个细微的声音回复了,一个小女孩从人群中寄出来额,战战兢兢地说:“如果……如果我过去你就能放了其他人吗?”
“啊啊啊~那当然啊!我铭天可是说一不二的啊!”铭天兴奋地说:“那就赶快过来吧~”
第四皇女看了看铭天那舔舐着青白色鼻梁的灰黄色舌头,咬着牙迈出了第一步。可是,一条强劲的手臂挡在了她的胸前。厨师长用左手扶了扶厨师高帽,用右手将第四皇女推了回去,说:“虽然你是庶出的,但那也是皇女啊,身上也流着皇族的血,没必要为我们去死。”
“可……可是……”第四皇女喃喃道。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你的价值都比我们重要,先帝还在的时候我就已经是厨师长了,我见证了你父亲的登基仪式,见证了皇子的长大成人,也见证了你那三位姐姐的长大成人,他们都已经长大了,我们也早就长大了,只有你还没长大呢,答应我,你要好好地活下去!”说罢,厨师长也感慨万千,虽然是庶出,但好歹也是一位皇女的第四皇女,居然被众人遗忘在了角落里,反而是敌人首先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嗯……”第四皇女还没来得及回复,铭天已经呐喊着,提着巨剑冲了上来,两位厨师上前阻拦,可是在尸生人的怪力下,巨剑瞬间将那两名厨师拦腰斩断!暗红色的液体溅得遍地都是,里面还有着若隐若现的袋状物,妃嫔媵嫱们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她们大多在高叫后昏倒在地,而第四皇女的内心素质还算可以,她只是捂着嘴后退了几步。
“要……保护好……皇女啊……”一位只剩下上半身的厨师勉强地回过头,用着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便倒在那血泊之中了,而他的手中紧握的,则是他的菜刀木柄,而木柄中贴着的却是,他未婚妻的一寸照片!厨师长曾经批评过这位浪漫的小伙子,竟然把未婚妻的照片贴在了菜刀木柄上,可是,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他想念的不是曾经朝思暮想的未婚妻,而是作为一个臣子应尽的忠诚!
“我会铭记你的遗念的。”厨师长一个侧身将第四皇女挡在身后,用并不锋利的菜刀挡住了铭天挥舞的巨剑,摩擦的火星,碰撞的巨响,把昏倒了的妃嫔媵嫱们直接惊醒,她们被眼前的场景再次震撼,然后再次因震撼而昏倒过去。可是,厨师长的菜刀毕竟是普通材质做的,而且无论是力量还是耐力,厨师长都不是尸生人铭天的对手,尸生人的怪力不亚于半兽人,而且他们的身体甚至对刚墨之御有着一定的免疫作用。
“库啦!”厨师长的菜刀碎成了两半,巨剑的刃尖划开了厨师长的胸膛,暗红色的液体瞬间染红了他那洁白的厨师服。“呃啊……”厨师长喃喃道,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模糊了,眼前的场景好比一个高度近视的人摘下了眼镜,两处茫茫皆不见啊!可是,在左前方却有着橘红色的亮光,摇摇坠坠,不断地跳动着,那是什么?如此耀眼的光芒……
“我之前都说过了,只要交出第四皇女我就放过你们,这可是你们自找的……”不过,铭天还没有说完,满身是血的厨师长就扑了过来,而铭天的身后,则是壁炉里的熊熊烈焰。
原来,地窖的侧门旁有着一个废弃已久的壁炉,在众人刚到达地窖的时候,为了取暖,几名大厨把壁炉里残留的木炭给点燃了,而当敌人入侵的时候,壁炉里的火焰燃得正旺。
在胸膛被划开的瞬间,厨师长注意到了,铭天的巨剑和自己的菜刀相比,有着力量与远距离的优势,不过如果自己能再接近铭天一点,就会到达巨剑的死角,也就是说,那里是一个铭天奈何不了自己的地方!而且,尸生人的身体坚硬无比,好似存放于冰窖里的冻肉,而对付冻肉最好的方法,就是提高温度!
虽然感官模糊了,但是厨师长的头脑依旧清醒,他用最后的力气直起身,飞扑过去,把大意的铭天扑倒在熊熊的火焰,任凭胸口处血流不止,所幸,副厨师长一把拽住了他,使得厨师长没有随铭天一起落入那滚烫的壁炉。
可是,厨师长已经流失太多的鲜血了,而且区区木炭的燃烧,怎能彻底杀死尸生人铭天?铭天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他不停地翻滚着,欲将火焰扑灭。见到此情此景,厨师长用最后的力气,颤颤巍巍地举起左手,用食指指向了壁炉旁的木桶。在众人惊慌失措的时候,副厨师长心领神会,他用菜刀劈开了木桶的盖子,一脚将这木桶踹到了壁炉里。
原来,这木桶里装的不是它物,正是烈性酒!在地窖里酿造多年的烈性酒散发着浓郁的沉香,沁人心脾的香气麻痹着神经,仿佛一切都变慢了,金黄色的酒液流淌到发热的木炭上,突然间,时间再次流动,犹如被堵塞了的山洪,弄出一个突破口后就如飞龙出水,席卷而来,深红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刚刚挣扎起身的铭天,铭天的嗷嚎声逐渐停止,倒了下去,化为了松脆的焦炭。
可就在这时,铭天的下属冲了上来,明晃晃的利刃刺穿了副厨师长,他的后背冒出了几道反光的刃尖,暗红色的液体也染红了他的厨师服,眼中坚韧的目光也在一瞬间黯淡了下来……他倒下的时候,厨师长仿佛在呼喊着什么,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声音了,只是嘴唇蠕动了几下,随后,他的瞳孔也放大了。
短短的一分钟,不足百人的厨师们就减员了四人,可那帮被玖呈煽动的暴徒们却没有任何后退的迹象,虽然他们的头目尸生人铭天被干掉了,但是这帮家伙完全就是亡命之徒,不知玖呈使了什么把戏,竟能让人类毫不留情地自相残杀!
第四皇女捡起了副厨师长遗留下的菜刀,双眼平和地注视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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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鼠首领的确发不出一丝声音了,他不敢把从喉咙处穿过的钢管拔下,没人清楚这钢管穿破了多少根血管,如果轻易地将它拔出来,恐怕会造成大面积的出血,那么自己很容易因为出血过多而当场去世。
那四个半兽人将军环绕着袋鼠首领,他们处于绝对的优势,但是他们依旧沉着冷静,他们在等待着时机,等待着一举将袋鼠首领抹杀的时机。袋鼠首领也在等待,现在的他处于不利的劣势,他也在等待一个时机,他等待的是能绝地反杀的时机。
突然间,其中一位半兽人将军冲了上来,他迅速地跃上高空并发出飞踢,好比电视机上的迪迦飞腿,袋鼠首领见状立即往后一撤,并弯举双臂来挡住敌人的那一记飞踢。其实,袋鼠首领完全有能力用双手紧握住敌人的脚踝,然后借力把敌人给甩出去,可是袋鼠首领的伤势过重,而且此时此刻敌众我寡,袋鼠首领不得不为了进行战略性防守,而放弃一切进攻方案。
可是,敌人也看出他已经很虚弱了,另一位半兽人将军大吼一声,他模仿了一个袋鼠兄贵的招式,就是能够带着自己身体一起向前冲刺的强力重拳,这个招式对自身的爆发力和四肢的协调能力有着很高的要求,而半兽人将军居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领悟,看来他们四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袋鼠首领心里这么想着,不过,这个招式却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灵敏度极低!在冲刺的时候,是连一个细微的转向都做不到的,因为这招式的爆发力极其巨大,冲刺的速度实在是过快,所以冲刺的轨道只能按照一个直线,不能有着半点的折弯。
刚刚挡住迪迦飞腿的袋鼠首领,突然间上半身向左一扭,并且整个身体微微向后一仰,他把自己的身体压低,呈一个半弯的弧度,就此躲过了敌人的冲拳,而后在与敌人擦肩而过的一刹那,袋鼠首领回首就是一拳,恶狠狠地打在了那个半兽人的后背上。
由于袋鼠首领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着冲拳的那个半兽人攻击方向被强制改变了,于是乎,这冲拳不偏不倚地打在使用完迪迦飞腿刚刚落地的那个半兽人腹部。
“呕~呕……”被打的那个半兽人落地就是一跪,他犹如吃坏了一样抽搐着,不过他呕出来的却是滚烫的鲜血。误伤队友的那个半兽人慌了神,他打算把他那受伤了的队友挪到战场之外的地方,不过,袋鼠首领怎么能放过他,首领跃起身,冲了过去,欲用肘部撞击敌人的背部,不料那另外两名半兽人将军找准了机会,对袋鼠首领来了个左右夹击,袋鼠首领见状不妙,连忙用刚墨之御保护自己,虽然敌人只是略懂刚墨之御,但是袋鼠首领的刚墨之御强度也只停留在初学者阶段,甚至都不如刚刚习得刚墨之御的第三皇女,所以……
袋鼠首领痛苦地“呜!”了一声,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在剧烈的震动中,钢管稍微移动了几厘米。那根钢管可是穿过了袋鼠首领的喉咙啊,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喉咙,发现鲜血正如一条小蛇一样,蜿蜿蜒蜒地往外淌。袋鼠首领的恢复能力和半兽人不相上下,今天的伤口只要包扎好,到明天就连伤疤都不见了。如果出现鲜血止不住的情况,那只能是主动脉被割开了。
袋鼠首领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跟敌人硬刚了,失血过多导致神经敏感度降低,他的视野犹如一个醉鬼的视野一样,恍恍惚惚,晕晕眩眩,感觉世界被偷天换日,一切都变天了。“不行,还没到时候……”袋鼠首领喃喃道,他趁敌人还没有发动下一轮攻击,他……居然……逃跑了!
“可不能让他跑了!”半兽人将军大喊道,除了那个受伤的半兽人将军,其余三人立即追了上去。他们的速度远远快于重伤之中的袋鼠首领,不到十秒钟,袋鼠首领就要被他们给撵上了。
“首领!”一队袋鼠兄贵冲了上来,摆好架势,挡住了敌人的追击。而袋鼠首领却连句感谢都没有说,头也不回地继续跑。
这一队袋鼠兄贵怎能挡住三个半兽人将军,很快,迎宾馆的防线就被敌人撕裂开来,袋鼠首领回头一看,好家伙,那三个半兽人将军带着几乎所有的半兽人,都追过来了!“你们,挡住敌人一会,记住是挡住,不要跟他们拼命!”袋鼠首领对一队前来支援的袋鼠兄贵说道。
袋鼠兄贵们虽然不知道他们的首领有什么计划,但是他们坚信着自己的首领,无论处于什么劣势下风,首领都有他的办法,他每次都能带领全队化险为夷。
“让开!你们这帮杂兵!”半兽人将军们怒吼着,好比是在灰暗的月色下,一群紧盯着猎物的饿狼,使劲全力地咆哮着。
迎宾馆的地毯上,有着一道暗红色的血迹,那是从袋鼠首领身上流下来的,这道血迹从迎宾馆里一直向外延伸,和弯弯折折的血流一样,血迹时明时暗,通往了远方。
第三十四章:鏖战迎宾馆
“首领!你要去哪?”从地窖里赶回来的袋鼠兄贵们偶遇了他们的首领,不解地问道,可能是由于城堡内的光线实在是太暗了,袋鼠兄贵们并没有注意到首领身上严重的伤势。
袋鼠首领咳了咳,有气无力地说:“你们跟我一起去趟瞭望塔,到时候我自有妙计。”
“首领……首领你的脖子怎么……”这时,袋鼠兄贵们才注意到有一根拳心般粗细的钢管穿透了首领的脖颈,而暗红色的鲜血,就如蜿蜒的溪流,扭扭转转地顺势而下。
“首领……先止血啊!”袋鼠兄贵们担忧地说。
“不行,已经来不及了。”袋鼠首领叹了口气,说:“快!按我说的做,要没有时间了!”
另一边,迎宾馆里,半兽人将军们冲垮了袋鼠兄贵的防线,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四处都是支离破碎的肢体,纹有暗黄色雕花的浮梯,残破了一半,犹如被恶犬撕咬过的吊灯,因为被鲜血浸染而遗落了初始颜色的地毯,都布满了不知名的块状物,不过还有一小批袋鼠兄贵们在顽强地抵抗着,他们在用生命为袋鼠首领换来了宝贵的撤退时间。
半兽人精锐们的身后,是敌人的第二梯队,由堂狂耗带队,什么狂王四护法,冰魄巫师和一大群初之遗弃的成员们都浩浩荡荡地赶了过来。
“老大,这好像发生过一场恶斗。”一向以残忍著称的互原价看到了这种只有在血浆片里才会出现的情景,也略有心寒地说到。
“看来双方的损失都不小。”银翼回明皱着眉头,满脸厌恶地望着那些破碎的器官。
“呃啊,这血腥味实在是太浓了,可惜鲨鱼不会上岸,不然它们早就冲过来了。”普德抽了抽鼻子,摇着头说到。
“各位,你们觉得这次行动怎么样?”堂狂耗冷冷地问道。
“我们处于完全的优势,我觉得我们很容易就能把皇女们抓到手。”苍白黯月故意地说。
“嗯……冰魄巫师,您有何高见呢?”堂狂耗眯上眼笑了笑。
“呃,我也这么想的,我们在人数上有绝对的优势,虽然前期遭受了些许挫折,但是现在敌人已经落荒而逃了。”冰魄巫师不解地问:“可是堂狂耗先生,您咋想起问这些了?”
“呵呵,这您就没想到吧,其实……我们是诱饵!是大头将军玖呈升官进爵的垫脚石!那个家伙之所以苦心经营着初之遗弃,就是为了这一天,而我们大可不必因此丧命,帝国的援军很快就会把这里包围得水泄不通,而玖呈自有逃脱之计。”
“此话当真?不过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先撤回到城堡正门那,你听我一一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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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半兽人将军们与袋鼠首领鏖战的时候,徜徉见缝插针,轻巧地绕开了袋鼠兄贵的防线,他一路小跑,根据铭天事先提供好的情报来到了第三皇女的闺房。
不过,第三皇女的闺房居然传来了阵阵“丝丝”声,徜徉正诧异着的时候,一条有着细长脖颈的银环蛇在暗处朝他扑了过来。可是徜徉皮糙肉厚,这银环蛇的毒牙居然没能扎破徜徉的那层死皮!徜徉不紧不慢地把那条银环蛇拽了下来,喃喃道:“难不成这皇女还有养蛇的癖好?人类还真是古怪啊……”
虽然徜徉与初之遗弃的头目,玖呈是同盟关系,不过他们之间也有着利益冲突,徜徉与玖呈都向对方保密了自己的能力,所以徜徉怀疑这毒蛇是皇女饲养的也情有可原,不过……
一声劈天盖地的巨响,犹如一口从天而降的洪钟,震颤着人们所依赖的大地。徜徉立即赶到窗户处,小心翼翼地弹出半个头来。窗外,沙尘飞扬,迷迷漫漫得好似黄沙古战场,灰黄色的纱雾之中,若隐若现的有着一个庞然大物,徜徉不禁因畏惧而向后退了退。
“城堡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家伙……铭天提供的资料上也没有啊……”徜徉决定先不管那个庞然大物,他还不确定那个巨兽是什么来头,而自己的目标是第三皇女,绝对不能让她逃了!
可是当徜徉推开皇女闺房门的时候,破损的窗外,一只暗红色的巨型球状物,正死死地盯着他。
徜徉没有多想,他当机立断,握紧铁拳,“夸夸夸”地几步冲了过去,上来就给那个球状物一个寸拳,登时,那个球状物从内而外地撕裂开来,暗红色的液体不停地在里面翻滚着,犹如全身都是放光孔洞的舞厅球状射灯,那个暗红色的球状物破裂出一个个孔洞,而同样暗红色的液体就像水泵损坏了一样,止不住地往外淌。
突然间,那个球状物变暗了,随后它往后一稍,这时徜徉才看清了,原来那个暗红色的球状物是一颗巨大的眼球,变暗是由于眼皮被闭上了,而这颗眼球的主人,正是之前所见的那个庞然大物,一条二十多米长的巨蛇!
徜徉不禁大吃一惊,难不成这家伙就是皇女的守卫?这块头未免也太大了!
而在徜徉正诧异的时候,城堡下,右庭院里,第一皇女正在给大骑士叠buff,而第三皇女则负责赶走源源不断的毒蛇。由于徜徉的突然出现,尸身巨蟒暂时把注意力放在了徜徉身上,而皇女一行人则暂时安全了。
徜徉是不清楚这条尸身巨蟒的来头,他以为这是皇女的守卫。而玖呈则是完全出于私心,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可以轻松地干掉皇女一行人,不过,在此之前,他要解决的一个心头之恨——徜徉!
初之遗弃虽然与徜徉势力是盟友关系,但是他们之间的利益冲突也很多,如果能在这里假借帝国之手抹杀徜徉,对玖呈来说可以是再好不过的了,这也是其中一个玖呈没有对徜徉透露自己能力的原因。
“那个家伙是谁?为什么他要帮我们引开尸身巨蟒?”第一皇女困惑地问道。
“那个家伙就是徜徉,他也是我们的敌人,我不清楚他与玖呈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趁着敌人内讧的时机,我们还是快点逃吧。”大骑士担忧地说。
“不!尸身巨蟒体型巨大,我们就算逃又能逃到哪去?不如我们趁机把那巨蟒干掉!”第三皇女斩钉截铁地说,她那威风凛凛的样子使大骑士想起了中年时期的提比略,可是,提比略毕竟是人臣,他再怎么有作为也终究不是帝王,帝王的气质,人臣是不具有的,大骑士对此也不知是喜还是悲,他是第一皇女的贴身护卫,但是第三皇女的号召力却又那么的迷人……
大骑士摇了摇头,他不愿去想这些,这些只会让他烦恼。“那个尸身巨蟒有蹊跷,它的背部有着一根根黑色的柱状物!”第三皇女指着正在与徜徉鏖战的巨蟒说:“那几根柱子不可能是武器,也不可能是防具……”
“那就是……”大骑士也想到了什么,他喃喃道:“那就是……玖呈为了……”
“为了控制巨蟒而安插的控制器!”两位皇女异口同声地答道。
的确,一条活着的巨蟒不可能被玖呈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一具单纯的巨蟒尸体也不可能如此的灵活自如,所以,玖呈把高压电极插入了尸身巨蟒的神经,而电极的连接处便是巨蟒背部的黑色柱状物。这条尸身巨蟒其实并不是什么尸生生物,尸生生物只有暗夜亡灵才会制作,所以,这条尸身巨蟒仅仅是一具尸体,仅仅是一个被玖呈操控的木偶而已!
在皇女们与大骑士商讨的时候,徜徉一个侧身从缝隙里挤过,他用一只手牢牢地抓着城堡三楼的屋檐,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其实,这并不是胡乱地挥舞,他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着那条尸身巨蟒吐出信子露出破绽的时机。
果然,那条巨蟒张开了血盆大口,欲将徜徉一口吞下,从巨蟒喉咙深处传来的酸臭气息,是腐烂的食物与尸臭混合而成的,伴随着同样令人作呕的黄绿色粘液,一向不检点卫生的徜徉都觉得难以容忍。不过,即便是这样,机会还是来了!
徜徉松开双手,朝向巨蟒来了一个飞扑,他趁着巨蟒张开血盆大口的间隙,用右手狠狠地拽住它吐出的信子,然后再凭借着重力把这两米多宽的蛇头给带下去。虽然巨蟒体积庞大,但是信子被人死死地拽住了,也不得不低下头来,就这样,徜徉成功地把巨蟒给扳倒了,可是,玖呈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他用电极控制着巨蟒,使巨蟒的头部稍微向左移动一下,相对于巨蟒庞大的身躯,这个动作已经不能在细微了,可是这却造成了战斗的转折,因为这个细微的改变,一秒后巨蟒落地的那一刻,会正好砸在徜徉的身上。
对于巨蟒来说的细微动作,在徜徉的视角里就是一个很大幅度的动作,而且徜徉既然能把巨蟒扳倒,也自然不会躲不开这种程度的回击。徜徉不得不松开了紧握的信子,然后一个飞踢踹在了巨蟒的下颚,借力改变了自己的跌落方向。半兽人状态下的徜徉体格极为健硕,从这种高度跌落下来并无大碍,可是,徜徉在下落的瞬间扭过头来,发现到那条巨蟒的尾巴很不自然地弯曲着,正常情况下蟒蛇是不可能把身体弯曲成一个紧密的“u”型。
“这……”徜徉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巨蟒的尾巴就呼啸而来,好似一棵被龙卷风挂起来的古树,迅猛地划破空气后,恶狠狠地打在了徜徉的身上,徜徉犹如飓风中的野草,被猛烈的狂风连根拔起,盘旋升天不复得路。他犹如一发迅猛的炮弹撞破了城堡那浑厚的墙壁,然后又撞破了一堵墙,紧接着在里面摩擦了几个来回,才出现停止的迹象,而城堡内被徜徉摩擦过的大理石板,都出现了残破的痕迹,犹如流星迅速地擦了过去,带热了周围的空气。
但是徜徉在被击中前的一刻用刚墨之御包裹了全身,所以受到的伤害并没有致命。当然,不致命也不代表还能战斗,血肉模糊的徜徉勉强地站了起来,不过他满脑子里想的不是复仇也不是愤怒,他想的只是怎么活着,他要活下去,不能被那个庞然大物干掉!
“就是现在!快上!”第三皇女一声令下,被魔法强化过的大骑士以一个超越猎豹的速度冲了过去,随后一个飞扑拽住了巨蟒的尾巴,他用双手抓着巨蟒的鳞甲,麻利地爬到了巨蟒的背部,好比一个攀岩运动员,动作娴熟而且从不失误。当然,玖呈也注意到了大骑士的动向,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冥思苦想出来的新花招,就这么被皇女一行人给识破了!
大骑士抡起了手中的流星锤,一下下地砸在了尸身巨蟒背部的黑色柱状物上,很快,就有一根黑色柱状物在流星锤的猛击下破碎了,柱状物里面的电线泄露了出来,那上面还冒有“丝丝”的火花。但是巨蟒背部有十根黑色柱状物,仅仅打破一根是远远不够的。
“看来我不得不动用杀手锏了……”洞穴里面的玖呈喃喃道:“你若不想好死,可休怪我无情!”言罢,尸身巨蟒的鳞片突然间就竖立了起来,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只见巨蟒身上的鳞片犹如电风扇一样飞快地单向旋转着,在一瞬间就把流星锤的锁链给锯成了碎片,大骑士不得不跳上蟒蛇背部的柱状物上,只有在那里不会被鳞片伤到。
望着脚下犹如电锯一样吱吱作响的的龙鳞,大骑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可是如果没有了流星锤,仅凭借拳头是伤不了那些柱状物的,而流星锤的锁链被龙鳞给割碎了,总不能用双手握着布满了钢刺的流星锤啊……就在大骑士犹豫的片刻,一片硕大的鳞甲如鲸鱼喷出来的水柱,高速地旋转着奔向了大骑士的腹部。虽然有着厚重的铠甲保护,但是那蛇鳞毕竟速度极快,几乎就在一瞬间,大骑士的腹部被切开了几厘米深!
“啊呀!”位于下面的第一皇女见到此情此景,脸色由洁白变为了惨白。不过她旁边的第三皇女却沉住了气,连忙用手怼了怼第一皇女,说:“快!快给大骑士治疗啊!”
第一皇女这才缓过神,她连忙吟唱几句,浅黄色的光芒立即笼罩在大骑士的身上,由于距离过于遥远,她只能把大骑士的血给止住,至于恢复伤口,还需要再近一些才行。不过,这就已经足够了,其实大骑士腹部的伤口不是很深,毕竟有着厚重的铠甲保护着。
大骑士闭紧了双眼,似乎在冥想着什么,的确,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了,现在是生死时刻,必须赶快做出抉择!突然间,他咬紧了牙关,怒目圆睁,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原来,大骑士用流星锤的钢刺,刺穿了自己的手背,然后再用五指握紧了钢刺的刃尖,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疼痛,好比火焰在以自己的鲜血为燃料,不停地在心胀处燃烧着,即使是大骑士这种硬汉,也难以忍受这强烈的痛苦。鲜血止不住地从他的双手流了下来,滴滴答答地如同秒针的走动。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才重新握紧了流星锤,失去了锁链的流星锤是一无是处的,而大骑士只有用把流星锤的钢刺固定在手掌上,才能再次挥舞起流星锤,才能对那放肆的尸身巨蟒打出一个漂亮的反戈一击。
“怎么……怎么会这样……”不仅是第一皇女,就连一向沉着冷静的第三皇女都对大骑士的觉悟感到难以置信。“嗯,不用担心,我相信大骑士实力。”第一皇女抹去了泪水,肯定地说:“他肯定会有办法的,毕竟他可是妾身的贴身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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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逃的徜徉在路上遇到了他的半兽人将军们,见到徜徉如此狼狈的场面,他的下属们无不惊讶万分。
“哎呀,你们看什么看啊,那个袋鼠首领干掉了吗?”重伤之中的徜徉仍不忘记暴躁地训斥下属。
“老哥,那个家伙逃往瞭望塔了。”抑徉回复道。
“什么,瞭望塔?那你们赶快去追啊,还愣着干啥?”徜徉不满地说到。
“了解!”那几个半兽人将军带着绝大部分的半兽人精锐,奔往了瞭望塔的方向,而抑徉则与剩下的半兽人掩护徜徉撤退到城堡外。
瞭望塔的顶部,袋鼠首领已经奄奄一息了,他的失血量实在是太多了,已经远远超过了自身的恢复速度,不过,这其实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正面战场上己方实在是寡不敌众,所以要想保护好皇女,那就必须要智取,就必须给敌人来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不过触发这个惊喜的条件,既苛刻又残忍,就好比是远古祭祀时使用的轮盘,必须要使用鲜血,这种粘稠度特殊的液体,才能启动这个神秘的轮盘,而当轮盘启动的时候,既是宣告着一个事物的终结,也代表着一个新事物的伊始,所以这不会是终局,而是来自曙光中的新生,它会冲破万古的黑暗,比任何事物都要光亮。
第三十五章:崩坏瞭望塔
有一件事,袋鼠首领并没有告诉大骑士,他知道大骑士是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干的,所以他擅自做了决定,不过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袋鼠兄贵军是被大骑士请来的外援,他们并不需要因此赌上性命,可是他们却执意要这么做,因为谁也不会有更好的办法,所谓的下策,也是无可奈何时的法则。
伤痕累累的袋鼠首领向下望去,百米之高的瞭望塔下,密密麻麻的都是敌人,他们之中既有半兽人精锐,又有初之遗弃的信徒,看来敌人真以为某个皇女会在这瞭望塔之上,袋鼠首领笑了笑,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他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这么多次的出生入死,总有一次是回不来的,究竟会是哪一次啊?袋鼠首领闭上了眼睛,他回想起刚刚成立袋鼠兄贵军的时候,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首领,有人要见你。”
“这荒郊野岭也有人能找上来,那人是敌是友?”
“是著名的吟游诗人年泱,据说他能和神灵交谈。”
“那都是迷信而已,不过他既然能找到我,那我就必须会会他。”
这时,一位略有仙风道骨的老者推开了房门,他开门见山地说到:“老朽听说先生要惩恶扬善,特地前来拜见。”
“老先生您见笑了,惩恶扬善我不敢说,但我肯定是要推行我心中的正义。”袋鼠首领笑着说,不过他也很纳闷,这位吟游诗人是怎么找到他的。
“有句话老朽不知当不当讲……”
“无碍无碍,老先生您说。”
“唉,现在放弃还来得及,您将来会因此搭上性命的……”
袋鼠首领听罢不禁心头一震,这种事他也想到过,但是被别人讲出来就感觉很不是滋味,毕竟生死可是大事,第一次见面就谈生论死……
“等一下,老先生。”他旁边的副首领立即替他打抱不平:“这种事可不能乱讲啊!”
“唉,正是因为有这种事,所以老朽才特意过来……”
“老先生,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袋鼠首领略有急切地问道:“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告诉我,我会在什么时候死,或者是在哪里死!”
“什么时候我的确不知道,不过我敢确定,当你浑身是伤而且攀爬到一座高塔的顶端时,就到那个时辰了……”
“高塔?什么样的高塔?”袋鼠首领追问道。
“一座有着百米之高的高塔,那会是一个月夜,高塔下站满了人,而你却爬到了塔顶……老朽只知道这些了……”
后来,无论袋鼠首领陷落到怎样的险境,他都没有看到月色中的高塔,所以他知道这并不是他的死期,他会完美地化险为夷,可是,十几年过去后,就在大骑士邀请他进驻皇都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城堡的瞭望塔是如此的高嵩,以至于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高的建筑。袋鼠首领想起了吟游诗人年泱的预言,他有些畏惧了。这么多年来,年泱的预言成了袋鼠首领的护身符,而这次护身符却变成了死咒,从来没有直视过死亡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死亡的压迫感,如果逃离这里,或许一切都可以避免……
不过,那谁来带领袋鼠兄贵军走向辉煌啊?袋鼠首领想到了自己的初衷,他梦想着惩恶扬善,梦想着做一名令人尊敬的英雄,如今皇都有难,这个时候更不能畏手畏脚,虽然生命只有一次,谁也不愿轻易把它交给死神……不过死也分很多种,自杀者是懦夫,病死者是常人,而战死者才是真正的勇士,为了世界会拥有更好的未来,因此赌上性命,所以其死会重于泰山,不会像常人那样碌碌无为虚度年华,也不会在最后的时刻无故悔恨……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楼梯上的敌人越来越近了,袋鼠首领叹了口气,他已经回顾了一遍自己的一生,也算是了无牵挂了。他拿起了事先准备好的信号弹,头顶的夜空如波涛不惊的海面,点点明星犹如浪涛下反衬着月光的鱼鳞,天空中的云彩围绕着瞭望塔缓缓散开,仿佛它们也准备好了。塔下,池塘旁,有着一汪清泉,清泉缓缓地注入池塘,而池塘也倒映着夜空的景象。
瞭望塔的下面有着一个地下室,地下室与池塘是水平的,从地下室仅有的一块玻璃处可以窥见池塘的景色。一队袋鼠兄贵握紧了tnt的引线,同时也紧紧地盯着清澈的池塘,他们也在等待着,他们在等待着一个穿破夜空的亮光。
突然间,一缕白炽色的光点笔直地升上了天空,灰暗的夜幕也被一片片地撕裂开来,绽放出白日时的色彩,而厚实的云层却可以遮挡住一切高亮的光芒,不过云层是环绕瞭望塔的,所以看起来夜空就像一口正午时的水井,两旁都是昏暗的,仅有着微弱的光芒,而中心却是极其明亮的,似乎是可以抹去一切阴霾的那种明亮。
瞭望塔下的池塘上倒映着夜空的景色,犹如一群有着银白色鳞片的鱼在水中不停地翻滚跳跃,池塘虽说不上光芒万丈,但是也十分的耀眼,反射过的光穿透了地下室的玻璃板,里面的袋鼠兄贵心领神会,点燃了引线,而引线的末端,就是位于瞭望塔承重墙里的tnt。tnt的引线可以燃上一分钟,这个时间足够那队袋鼠兄贵从地下室的密道里逃生了。
瞭望塔的顶部,袋鼠首领望着犹如白昼的夜空,信号弹释放出的,那些正在燃烧的粉尘像羽毛一样缓缓飘落,它们犹如一张硕大的苍白色蛛网,笼罩在瞭望塔之上。半兽人将军们率先到达塔顶,他们疑惑地望着袋鼠首领,一个垂死之人为何不肯承认失败,为何还要用最后的力气来折磨自己?半兽人将军们想不通,他们始终也没有理解对手的强大之处。倒是一个普通的半兽人精锐察觉出了一丝蹊跷,他对将军们说:“看来皇女不在塔顶,那这里会不会有埋伏呢!”
“那你说说袋鼠兄贵会在哪埋伏我们,难不成他们是从天上飞过来的?”一位半兽人将军不屑地回答道。
“不是……不是我们从天而降,而是你们要堕入深渊啊……”说话间,袋鼠首领耗尽了他最后的一丝气力。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不等半兽人将军说完,隆隆的爆裂声就掩盖住了一切,慌乱之中,欲要四处逃窜敌人被重力给狠狠地压了下去,他们站立不能,只得伏在石板上等待着命运的裁决。那几名半兽人将军拼命地挣扎着,他们妄图抓住什么以减少落地时所受到的冲击。半兽人虽然能顶得住二十米的摔落,但是高达一百米的下落距离,仅仅凭借肌肉的力量是无用的。
地震是晃动的感觉,但是无论怎么震,脚下的土地是轻易不会塌方的,而失去了承重墙的瞭望塔,则是完全的分崩离析,崩坏得直到砖瓦碎屑,崩坏得直至埃土沙尘。四处弥漫的沙尘遮蔽了还在燃烧的信号弹粉末,这里又重新被黑暗所主宰。
不出一分钟,曾经高嵩的瞭望塔就已经是一片废墟了,袋鼠首领以自己为诱饵,使半兽人精锐和大批初之遗弃的信徒都被压在了里面。废墟旁,徜徉等人还没有从震惊里走出来,毕竟眼前一座百米之高的庞然大物说倒就倒,任何人的神经都需要一个缓冲时间。
于是徜徉揉了揉双眼,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可是在他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却看到了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景象。那是一缕烟尘状的金色光芒,这缕金光从瞭望塔的废墟里涌出,飞快地上升,它呈现出一个人形的轮廓,但又不完全像人形,比人类要健壮得多,而且毛发更重一些。
徜徉想起来了,那道金光的模样很像他的死对头,袋鼠首领……“我看到幻象了吗?”徜徉不可思议地喃喃道。他重新揉了揉双眼,再次睁开后,眼前就只有瞭望塔的废墟了,之前的金光或许真的是幻象罢了。
金黄色的光芒如同轻烟一样随风扩散,穿过了瞭望塔倒塌时散发出的埃尘,也透过了信号弹残留的光亮,它飘向了夜空中云彩围绕的缺口,那里仿佛是敞开着的天国之门,是那么的飘渺却又那么的现实。
袋鼠首领低下头,可是浓郁的云彩遮蔽住了一切,他没能看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世界,不过这并不重要,现在他已经是了无牵挂的,他会以一个万全的姿态来迎接崭新的未来。或许,那个世界里也会有罪恶存在,或许那里的战争依旧在肆虐着,可是未来这两个字,又有谁能说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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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钢刺贯穿了的双手,牢牢地固定住了流星锤,就这样,大骑士凭借着流星锤的坚韧,打碎了一根根暗黑色的柱状物,不出几秒,眼前就只剩下最后两根暗黑色的柱状物了,只要再把它们击碎,尸身巨蟒就是一条完全的死蛇,玖呈的如意算盘也就被彻底打碎了。
突然间,整个巨蟒的身体都十分不自然地扭动起来,就像人的手臂发生了痉挛,很不自然地抽动着,登时,大骑士脚下一滑,摔落了下去,不过他在下落的时候抓住了一片摇摆的蛇鳞,凭此悬挂在半空中。这巨蟒就犹如一条落水后刚上岸的狗,在疯狂地抖动身体,要以一个最快的速度把身上的水珠弄掉,而那些鳞片就像落水狗身上的水珠,看起来是紧紧依附在巨蟒身上的,但却很容易就会被巨蟒给甩掉。
先不论没有了鳞片的巨蟒会是什么样子,眼看着大骑士攀附的那片鳞片,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大骑士知道,如果这次不能一鼓作气,不能把剩余的两根黑棒解决掉,玖呈是绝对不会给他留下第二次机会的,那么之前的努力恐怕都要功亏一篑了。
如果实在不能接近的话,那能否通过一个远程的手段?没错,大骑士打算甩出这两颗被固定好了的流星锤,虽然把它们解绑会万分痛苦,而且如果没有命中的话,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不过此时此刻大骑士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战斗白热化的时候绝对不能僵持,必须掌握主动权,一旦被敌人所牵制,那就很难再有翻盘的机会,下一刻的完美计划反而不如当下立即执行的计划,因为敌人还会耍什么花招,大骑士是真的不知道,暂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骑士立即拔出了插在手心中的钢刺,缓缓地摘下其中一颗流星锤,鲜血不停地从伤口处淌下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瞄准那两棵摇晃的黑色柱状物。总所周知弓箭的精度其实是很差的,什么弯弓射雕,什么百步穿杨,其实都有很多的艺术加工成分,正常情况下,百米之外射中敌人其实都不容易。而投掷钢球的精度甚至都不如弓箭,所以人们才发明了弓箭,而不是靠投掷石子来打架。
但是现在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大骑士凭着感觉把一颗流星锤扔了出去,那颗流星锤上附着了刚墨之御,是黑亮色并反着光的样子。可是,大骑士扔偏了,流星锤并没有打中黑色柱状物,而是划出了一个弧度过大的抛物线,越过了巨蟒的身体,奔向了巨蟒的头部。
“糟糕!”大骑士喃喃道,他所担忧的其实并不是这个,而是手中紧握的蛇鳞,那块蛇鳞的摇摆程度已经超过了它所承受的极限!“完了,全完了……”不等大骑士话语落下,蛇鳞就带着浓郁的腐朽的气味脱离了巨蟒,大骑士连忙用刚墨之御包裹全身,以缓冲掉落时受到的伤害,但在他摔落的时候,他却看到了戏剧性的一幕。
巨蟒那硕大无比的头颅正在后仰,而这战术后仰却导致它顶撞了正在半空中飞翔的流星锤,坚韧的流星锤不会因为这一点冲击而破碎,反而会因为动量守恒原理,怎么来的,怎么回去。那流星锤就像刚开完大招还不到两秒就被稻草人恐惧了的剑圣,以来时的速度飞了回去。就在这时,出现了可以把玖呈的鼻子都给气歪的一幕,飞回去的流星锤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巨蟒背后的黑色柱状物上,虽然经过了一次碰撞,流星锤的动能有了很大的损耗,但是流星锤却恰好砸到了柱状物的电极处,那个灰黑色柱状物其实只是一个保护壳,它并不是很结实,但是却能很好地掩饰住里面的电极,玖呈利用连通巨蟒神经的电极来操控巨蟒的尸体,所以只要把大部分的电极破坏掉,就可以导致尸身巨蟒的瘫痪。
开始燃烧了的电极喷发出大量的火花,犹如一场绚丽的烟花晚会,久久不能收场,只是火花只有一个颜色,略微单调了一些。在火花的陪伴下,尸身巨蟒挣扎着倒下了,如同一只不慎落入火盆的青蛙,拼了命地跳动着,不过无论如何它也抓不到火盆的边缘,一切的努力都不过是徒劳。
大骑士半卧在后庭院的草地上,他回想起了少时的一次篝火晚会,他在那里也看到了这些,在寂静的夜空中绽放出的七彩美丽,璀璨了整个天际的绚烂烟花,把一颗五色的种子留在了大骑士的童年。后来,时间荏苒,战乱迭起,大骑士不止一次地回想起儿时的记忆,可他看到的只有刺眼的亮光和它们在爆炸时发出的震耳欲聋,那一道道流星般的火花从天空中直落而下,带来的不是玉树琼花的世界,也不是天宫中的花园,它们带来的只是无助的呐喊,和痛苦与懊悔交加的眼泪。
尸身巨蟒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它一动不动了,它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了,它这次是真的死去了。巨蟒扑倒在地的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声响,这才把大骑士从回忆里拉了过来,他回过头来,想要确认一下皇女们的安危。还好,两位皇女都无大碍,只是在之前的飞沙走石中受了一些擦伤,而且这种毫不严重的伤势,在第一皇女的治疗法术下,很快就会痊愈。
“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在洞穴里的玖呈惊慌地说道,他手中的电极操控器成了摆设,就像一个被母亲夺走了玩具的孩子,玖呈脸上的表情在愤怒与痛苦之间摇摆着。
大骑士真的很想大声地嘲讽玖呈一下,不过他的体能损耗实在是太大了,他不能随便地浪费这些仅剩不多的力量。
“幸好,我还留有一计!”玖呈神色一变,脸上的忧伤瞬间变成了狡诈的狂喜,说罢,银环蛇群聚拢在一起,犹如百千条银白色的锁链盘旋缠绕在了一起,好比万丈高楼拔地起,又似天神降下的一束通天锁链,一条由数万条银环蛇组成的巨蟒凭空而出,张开了撕裂着的巨口。
“难道……这就是宿命吗……”大骑士双目无神地喃喃道,之前欣慰的神色悄然褪去。
“不会的,你做的已经很棒了,剩下地就交给我吧。”紫丁香的气息可以安抚一个人失落的心灵,淡淡的幽香从狼狈不堪的右庭院传出,轻轻地压制住了蛇群那浓烈的腐朽。
第三十六章:繁花的降临
生与死的距离并不遥远,有生就会有死,有死也会有生,好比两条道路的连通天桥,左右两侧都是入口,也可以都是出口。但是人们对死亡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恐惧与苦痛,却对诞生有着一种溢于言表的欢喜与激动。其实,伊始与终结的本质是一样的,凭空而来的东西必然会有它离去的一天,而恒古不变的,则是我们脚下的土地。
久居深闺的第四皇女第一次见到了真正的死亡,她在羊皮纸书上,在宫女细碎的讨论声中,在墓地的石碑旁,都感受过“死亡”这个字眼。那时的第四皇女并不能理解这个字眼,她觉得这仿佛是一幅抽象派画家的画作,如果不了解这部作品的作者,那么永远也不会了解作品真正的含义。
“死亡的含义……”年幼时的第四皇女摇了摇头,她曾听别的宫女说过,自己的诞生导致了母亲的难产而死,皇帝得知爱妃逝世的消息后精神恍惚,甚至开始不承认第四皇女是自己的亲骨肉,以对待普通宫女的方式来对待她。在旁人的眼光里,第四皇女是可怜的,未出生时就注定是庶出,而且一出生连庶出的身份都被剥夺了。不过第四皇女并不在意这些,她想弄明白死亡的含义,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字眼,自己的诞生带来了母亲的死亡,而母亲又是一个她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不过皇帝却很在意这件事,甚至因此决裂了父女关系……年纪尚小的第四皇女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这些,难道这些都是假的?这些都是流言吗?
流言蜚语这个东西第四皇女也听到过很多,宫女们总是在偷偷摸摸地议论一些事情,比如皇子其实是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而皇子的母亲正是伟大的法师花之女王,也就是说皇帝一直都没有儿子,他只好把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视为儿子。第四皇女认为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她觉得皇帝没有理由怎么做。可是,宫女们说得却越来越离谱,比如第一皇女和第三皇女都是花之女王的女儿,这不就是说皇帝和先帝的女人发生关系了吗?这怎么可能……
第四皇女无法理解死亡与流言的关系,她不愿相信宫女们所说的,但是却找不到一个更好的解释。终于有一天,她鼓起勇气去询问宫廷的厨师长,因为厨师长会经常给第四皇女准备点心,所以她觉得厨师长是一个容易接近的人。
“叔叔,你的料理做的这么好,一定很受皇帝的重视吧。”
“那当然啊,毕竟先王在世时我就已经是厨师长了。”
“不过副厨师长的料理貌似不是很优秀,但也受到皇帝的重视了。”
“唉,谁让他是皇帝的远亲啊,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啊。”
第四皇女在享用点心并与厨师长闲聊时,暗中把自己的困惑表露出来。厨师长愣了一下,没曾想这个小女孩的思维居然这么缜密,他蹲了下来,把自己放到了一个与皇女相同的海拔,和蔼地说:“孩子,你现在无论怎么思考,都是无用的,你要比你的哥哥姐姐们优秀,机会总会来的,但是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了。”
举着菜刀的第四皇女结束了自己的回忆,她的意识从光怪陆离的回忆中回到了现实中来。眼前的厨师们一个个的倒下了,手持菜刀,身着厨师服的厨师们完全不是全副武装的叛军的对手。叛军们虽然没有了首领,但是那种欺凌弱小和无尽杀戮的快感驱使着他们,叛军像一群挥舞着屠刀的机器,麻木地完成着他们的任务。
望着血泊中的残肢败体,第四皇女似乎明白了死亡的意义,也理解到了皇帝当时的痛苦,淹过了她的脚踝的血浪留下了不可褪去的颜色,就犹如死亡,逝去的再也不会回来,诞生是凭空而出,人们会为多得而欣喜,死亡是凭空而灭,人们会为缺失而悲戚,第四皇女再一次地回想起厨师长曾经为她准备的甜点,她也回想起了自己在图书馆里看到的奇怪符号,而把那些奇怪的符号串联在一起再读出来……
一名被板甲保护着的叛军提起了手中的勾剑,冲到了迷茫的第四皇女面前。第四皇女仍然停留在回忆的深深漩涡里,她看到了图书室里飞舞的红皮书本,在半空中犹如鲜红色的蝴蝶一样不停地起舞,而后它又平滑地溜进书架里。第四皇女的嘴唇不停地蠕动着,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吐字清晰,她感觉有一股热浪在自己的胸口处涌动,犹如滚烫的蜡油滴落进去,灼热中有着些许痛意。
没错,此时此刻第四皇女看到的并不是回忆中的景象,而是真实发生在眼前的,只不过使用魔法的第四皇女因能量消耗过大而神志不清,将眼前的景象幻化成了回忆中的景象。
在半空中飞舞的血蝴蝶,并不是红皮的书籍,而是叛军的肺脏。那个叛军胸口处出现了一个西瓜大小的深洞,与其说是肺脏被人掏了出来,不如说是肺脏不由自主地飞了出来,就好比是潮汐时受到引力影响的海浪,朝向哪里完全超出了它们自身的控制。
在敌人倒下的瞬间,第四皇女半昏迷地瘫坐在血泊里,刚才发动引力魔法的消耗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引力魔法是一种高阶魔法,就算是位于法师顶端的强者都摒弃了这种魔法,因为引力魔法需要吟唱的箴言繁复枯燥,消耗的魔力是按照百分比计算,而且稍有不慎就会发动失败,甚至会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上去,总体来说这种魔法性价比极低,几乎没有人会使用它。当时的第四皇女也是处于一个极为绝望的情况,激发了身体里蕴藏的潜能,如果放在平常,她肯定是发动不了这种高阶魔法的。
不过,那帮杀红眼了的叛军可不会在意这些,一个队友不明不白地死掉了,这种事在战场上还会少吗?没有人来得及挂念,也没有人会特意理会,所有人都在执行着自己的任务。地窖里血红色的酒液和流淌的鲜血混合在了一起,它们没过了脚踝,好比沙滩里缓缓上涨的浪潮,拍打在岸边的岩石碎屑上。不停的喊杀声中,一个又一个身影倒下了,
第四皇女无助地半躺在地,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她望着在血泊里漂浮着的若干尸体,还有那颗冲破了板甲的肺脏,她看到了真正的残忍。第四皇女也多次考虑过残忍这个字眼,她曾经认为皇帝对待她的态度就是残忍,不过现在,她领悟到了真正的残忍,理应出现在战场里的景象来到了皇宫,不,这种单方面的屠杀只应该发生在地狱里……第四皇女的思维再次混乱,而叛军已经彻底冲垮了厨师们的防线,他们挥舞着勾剑,一步步地朝着皇女逼来。
第四皇女发现,这次的思维混乱并不是由心理作用导致的,而是由就算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也供应不上的氧气需求所导致的。储存酒液的地窖并不算大,再加上里面混战的人数众多,慢慢的,地窖里面的氧气就被耗光了。
混战的敌人相继倒下了,他们大多数是因为缺氧而昏迷,没有昏迷的也处于神志模糊的状态,一些靠近地窖出口的叛军受到的影响会小一些,他们见情势不妙,夺门而逃。
由于第四皇女没有激烈的运动过,所以她受到的影响也小一些,只见眼前的叛军因缺氧而相继倒下,他们手中的钩剑无力地垂落在地,第四皇女趁机挣扎地站起身,凭借着嘴里含着的最后一口氧气,蹑手蹑脚地逃到了地窖的门口。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发现剩余的叛军都丢盔卸甲狼狈而逃了。第四皇女推测,敌人误以为昏迷是法术起的作用,所以才会如此的恐惧,以至于溃不成军,狼狈而逃。
身处地窖走廊的第四皇女回过头来,望了望死气沉沉的地窖,里面大多数人都应该只是缺氧性昏迷,并没有死亡,稍微抢救一下还是可以救回来的。不过第四皇女咬了咬牙,她的眼角湿润了,眼泪不争气的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英雄,自己救不了厨师们,而厨师们却用生命来保证了自己的安全,那又有什么理由辜负他们的信赖呢?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叛军出来!第四皇女用手抹了把眼泪,慢慢地关上了地窖的门,地窖的门很重,在关闭的时候不停地发出“吱啦吱啦”的响声,这时,第四皇女再一次回想起了厨师长给她准备的点心,松软可口的奶酪皮,入口即化的奶油,覆盖在金黄色的蛋糕上,她的思维再次混乱,她怀疑厨师长根本就没死,只是由于失血太多而昏迷了,如果现在冲回去的话,或许还有挽救的手段……
地窖的门还剩下一点点缝隙就要关闭了,而这个时候,第四皇女却停住了手,她的理性告诉她应该把地窖门关上,可是她的感性却阻止了这次行动。第四皇女就犹如一个失去了双拐的瘸子,表情挣扎地瘫坐在地。突然间,第四皇女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呵呵,不愧是我的妹妹啊。”居然是一个萝莉的声线,第四皇女曾经听到过几次,这……不就是……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的姐姐第二皇女唉~”说罢,第二皇女一脚把地窖门给彻底地关上了。地窖门关闭的瞬间,些许灰尘从里面飘荡出来,望着灰尘的第四皇女略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决定忘记这一切。
“我来到这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第二皇女说道:“厨师没了还可以重新招募,而皇女没了可不好弄。”
“可是……”
“你要明白,士兵有着保护元帅本分,而元帅却没有挽救每一个士兵的义务。”第二皇女略有懊恼地说:“士兵倒下了,还有预备队前来补充,而元帅倒下了,军队就群龙无首了。我们是皇族,就好比生物的心脏与大脑,没了双手的人还能活,但没了心脏或者没了大脑……”
“这些我都懂……”
“如果皇族的正统性减弱了,那么小人就会有机可乘。”第二皇女用力地把第四皇女拽了起来,说:“你要明白皇族的重要性,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就在第二皇女转过身,准备离开这该死的地窖时,一小队叛军折了回来,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也没人知道他们当初为什么逃跑,总之现在他们握紧了手中的钩剑,怒吼着冲向了两位皇女。
与惊慌失措的第四皇女不同,第二皇女的神色依旧淡定自若,在花之女王多年的教导下,第二皇女的实力完全不容小窥,只见还在怒吼的叛军们都在原地张牙舞爪,无论他们怎样挣扎都只能在原地摇摆扭动。原来,一条条带刺的荆棘挺破了地窖坚韧的石板,横七竖八地缠绕在叛军的腿部,叛军们就犹如脚下生根,一动也不能动了,只能在原地挥舞着钩剑,可是那些普通的钩剑,又怎能斩断这些魔法荆棘?如果没有可以游走在物理和魔法之间的刚墨之御,那就只能用魔法来打败魔法,所以,鲁莽的叛军此生注定要与荆棘结缘了。
第二皇女又在心里默念几句,那些荆棘便开始飞速地生长,它们爬上了叛军的肩膀,包裹住尖锐的钩剑,也包裹住叛军的头颅,荆棘们硬生生地把叛军固定在走廊两侧的墙上。虽然荆棘的尖刺无法穿透叛军身着的厚重板甲,但却可以限制住叛军的动作,使两位皇女安全地通过这狭长的地窖走廊。
第二皇女拉着她妹妹的手,连走带跑地穿过了这个狭长的走廊。“你先去后厨那里等着,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第二皇女说罢,转过身来默念了几句。第四皇女看得出,她的姐姐在施法,或许是不愿意让她看到,也或许是为了防止波及她,总之,这个时候还是乖乖地听话吧。
于是,第四皇女爬上了台阶,回到了地窖上方的后厨,后厨洁白的瓷砖上,却传来了阵阵“丝丝”的响声。第四皇女定睛一看,原来是有几条吐着芯的银环蛇,在地砖上懒洋洋地蠕动着。顿时,惨白的肤色爬上了第四皇女的脸颊,她的呼吸急促却无声,既要保持足够的氧气供大脑高速运转,又要防止身体因恐惧而不停地颤抖。“这家伙……肯定是毒蛇……”第四皇女喃喃道,虽然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蛇,但本能的恐惧还是写满了她的脸上。
而地窖走廊这边,野蛮生长的荆棘盖住了从棚顶传来的昏暗灯光,荆棘越来越多,很快就铺满了整个走廊,第二皇女见状立即结束吟唱,就在她爬上台阶,逃离地窖走廊的一刹那,身后的荆棘尽数枯萎,而叛军们也摇摇晃晃地倒下了。原来,第二皇女使荆棘遮住灯光并且野蛮生长的目的是吸收地窖走廊里的氧气,既然没有办法攻破敌人厚重的板甲,那么就用剥夺他们呼吸的权利,虽然麻烦了一些,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紧接着,第二皇女也来到了后厨,她看到了妹妹的窘境,失望地摇了摇头,说:“不就是几条蛇吗,有什么好怕的。”
“可这是剧毒蛇啊……”
“我的荆棘虽然伤害不高,但是对付这种下三滥的生物~可是绰绰有余的!”第二皇女不屑地说到,话语刚落,几条弯曲的荆棘便从瓷砖的缝隙里伸出,随后它们立即被抻直,犹如一杆杆银光铮亮的长矛,笔直地刺向了银环蛇的身体,众所周知,蛇的反应速度是很快的,可是这跟第二皇女操控的荆棘相比,还是太慢了,不出一眨眼的功夫,这几条银环蛇就已经变成黑白相间的蛇肉串了。
第四皇女内心由衷地感叹着,同时也心急如焚,她的姐姐比她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这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第四皇女再一次想到了厨师长对她说的话,不成,再这样下去的话,差距就越来越大了……
“还愣着干什么?”第二皇女不满地说道:“赶快走啊!”
“呃~姐姐,我有一个疑惑……”第四皇女怯怯地问道。
“什么疑惑?快说!”
“你当时是怎么过来的?这地窖只有一个出入口啊!”
“这也是我的一种能力,我可以与一丛荆棘互换位置,不过这个能力几个月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为了救你我可是把看家本领都用上了!”
没错,第二皇女的看家本领十分的强悍,这也是花之女王的终极技能,一种类似于空间跃迁的传送术。首先需要一小段时间的吟唱,找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然后在用法力使一株植物破土而出,而植物所在的位置就是之前设定的目的地,于是乎,在强大的能量涌动下,施术者就可以成功地与那株植物互换位置,不过这种跃迁法术消耗的能量极大,以至于这种法术的冷却时间低则一个月,多则将近一年。最初,刚刚掌握这项技能的第二皇女,需要经过一年的冷却时间才能再次使用此技能。而现在,尽管第二皇女成长了很多,但是这个技能的冷却时间还是需要几个月,所以,如果遇到棘手的对手,那就只能决一死战了。
“希望我不要看到什么神奇的家伙。”第二皇女在心中默念道。
第三十七章:玖呈的底牌
如果花女王再晚来了一步,那么局势就难以扭转了,尸身巨蟒消耗了大骑士太多的能量,现在的大骑士,根本就不是银环蛇群的对手,如果他能在银环蛇群的洪流里成功救出皇女,那可真是个奇迹。
幸好,及时出现的花之女王扭转了局势。伤痕累累的大骑士瞬间感到一股暖流淌到了脚踝,然后再顺着盔甲的缝隙向上涌,这是从蓝紫色的风信子里提取的生命力,温软柔和,能量流动把捏得恰到好处。顿时,虽然被板甲包裹,仍伤痕累累的身体,重新焕发出了活力。花之女王的手法比第一皇女的要娴熟得多,而且差距不仅在熟练度里。第一皇女的治疗魔法太过于生猛急切,是恨不得把能量打到队友的七经八脉里,治疗法术就如同乘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浪过小,舟停于湖中,水浪过大,舟覆没于湖底。反观花之女王的手法,那真就是恰到好处,是柔和之中蕴藏着无限的生机,却又不急于释放,而是轻拢慢捻的不落分毫,由内而外地滋润着一切。大骑士喘着的粗气渐渐地放缓,这感觉就像是沐浴在田野里温和的春雨一样滋润,他真的很想闭上双眼好好地享受一下,这段时间以来,与敌人不停的博弈中,神经紧绷得实在是太严重了……可是,还不行,虽然玖呈的计划屡次受挫,但是目前优势还掌握在玖呈的手里,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可就在大骑士重新睁开双眼的一刹那,如蝗虫群一样铺天盖地的银环蛇群已经……
“呼啦~”大骑士身前,一扇紫罗兰花瓣组成的护盾不知何时悄然展开,密集的紫罗兰花瓣仿佛电扇一般,不停地划动盘旋着,看似迅猛的蛇群在与紫罗兰花瓣组成的护盾的碰撞中,发出了“咔吃咔吃”的巨响,大骑士急忙禁闭双眼,因为鲜血与毒液混合交加在一起,像是从一个不受控制的水泵里喷涌而出。那些妄想与护盾硬刚的蛇群,都被犹如绞肉机一般的紫罗兰护盾切割绞杀,至于到达另一端的时候,它们大多都变成了长长短短的蛇肉条。此时此刻,玖呈不禁大惊失色,令他引以为傲的银环蛇群,居然被一个小小的紫罗兰护盾给破解了,剩余的银环蛇大多四处逃窜,他知道,每给蛇群下达一次强制命令都会消耗他大量的精力,他还得保留一部分精力,以便于全身而退……胜利的天平,开始向皇女们倾斜了。
花之女王仅仅展示了两道简单的招式,就令在场众人大惊失色。风信子在短短的几秒内帮助众人恢复了体力,而紫罗兰则轻而易举地挡住了来袭的蛇群。当然,这些法术对她来说还不算什么,真正的好戏还在后边。毕竟花之女王可是奥术共济会的会长之一,圣物念动的集大成者。她用五色斑斓的花瓣代替了箴言这种繁琐的东西,不仅提高了作战效率,也大大加强了法术与自身能量的契合度。虽然法师中的细分职业,圣物念动并不如元素缔造和奥术箴言那么著名,但是在花之女王的努力下,至少消除了人们对这一细分职业的偏见,也纷纷对此赞不绝口。
樱花从天涯之处散落而下,虽说是樱花,可是它们的气势就犹如末世时砸向地表的流星雨,在昏黑的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粉红色的轨迹,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宣告着毁灭季的到来。
“这是……女王大人的樱花散……”第二皇女在后厨的天窗旁喃喃道。
“樱花散?那是什么?”第四皇女不解地问。与此同时,第四皇女也注意到了姐姐改变了对花之女王的称呼。
“那可是女王大人的另一个终极技能,你听,那流星划破天际时的闷响,不过你大可放心,这能力可是有针对性的。”
夜空下,粉红色的流星向地面砸去,而笼罩在城堡上方的天空,也被染成了美妙的粉红色。把城堡包围得里一层外一层的叛军见势不妙,纷纷四处逃窜,可是他们那缓慢的速度跟超越了音速的樱花散相比,实在是太慢了。
一团团粉红色的蘑菇云升起来了,樱花散的所到之处,没有任何的响声,也没有任何因爆炸扬起的沙尘。它们只是在沉默中爆发,无声地向四周产生了剧烈的气浪。而白粉色气浪的所到之处,四处奔逃的叛军们只看到了道道白光,就化为了一缕飘散的樱花,随后,气浪猛烈冲击着空气的隆隆巨响才缓缓传来。
一直在找机会打破叛军封锁线的袋鼠兄贵们都惊呆了,这是何等的雄浑力量,刹那间,叛军灰飞烟灭,而且是真的连渣都不剩了,地上残留的都是绚烂的樱花,似铺了一层淡粉色的绒毯,花瓣中犹如金丝般簇拥在一起的花蕊,花丛中略有几点的水滴状叶片,空气中与花香并存的淡淡忧愁……的确,在花之女王强大的魔力下,大规模的樱花散,席卷了皇都的每一个位置,而樱花散碎裂时释放的白粉色冲击波,是不分彼此的席卷而来。不过,令众人惊奇的是,只有叛军和银环蛇会被白粉色的冲击波所吸附,同化,而无论是残余的袋鼠兄贵还是各位皇女,都丝毫不受其影响。至于那些被冲击波同化了的叛军和银环蛇,都化成了绚烂的樱花,似粉红色的雪花一样,在忧愁的香气下渐渐飘洒落地。
“呃………啊~”花之女王身后的花环如潮水一般褪去,她从半空中无力地降落在地,勉强地扶着厚重的城墙,有气无力地说:“能量消耗过大了……”而这时,开始处于劣势的玖呈没有放过这一空档,他命令残余的已经不足百条的银环蛇,发起了最后的自杀式袭击。虽然几乎所有的叛军和银环蛇都在冲击波中消失殆尽,但隐藏在后庭院土壤里的银环蛇和藏身在蛇洞里的玖呈都幸免于难,而这总数不足一百的银环蛇,可以说是玖呈最后的底牌了。
只见百八十条银环蛇穿破土壤,腾空跃起,随后,它们就犹如战场上被投掷的标枪一样,笔直地朝向花之女王射来,而花之女王正处于刚刚释放完终极技能的主动硬直期,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望着银环蛇那细碎的毒牙。不过,花之女王毕竟是花之女王,她怎能不料到玖呈会趁机偷袭呢?事先布置好了的紫罗兰花瓣腾空跃起,它们自动排列成了一个三叶草的形状,然后像排风扇一样飞速地旋转。淡紫色的清香向外远播,在四周一片狼藉的背景衬托下,就越发显得清新芳香。
“可别小看我啊!”依然藏身于蛇洞里的玖呈怒道,他几乎把身体内所有的能量,都用在强化银环蛇的速度与硬度上。玖呈是一名养蛇人,但也是一名法师,是一名用蛇群作为法力载体的,十分独树一帜的法师。众所周知,花之女王是利用花朵作为法力的载体,而玖呈则是利用蛇群作为法力的载体。但是玖呈对法力于介质里流动的操控并不是十分擅长,所以他每对蛇群下达一次命令,都会有大量的能量做的是无用功。不过,现在还剩下的银环蛇数量极少,玖呈可以把它们遥控得游刃有余,甚至改变它们的形态,把它们当作飞刀来使唤。
没错,飞刀化了的银环蛇凶猛异常,它们的身体变得十分僵硬,柔韧性无限接近于零,不过这个形态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飞刀化了的银环蛇就相当于一把真正的飞刀,换句话说,它们在玖呈的法术下死掉了,化为了一副副穿着银环蛇皮囊的飞刀。
银环飞刀接触到紫罗兰护盾的瞬间,玖呈的脸色就紧绷了起来,虽然银环蛇在玖呈的法力下完成了变身,硬度与速度都得到了空前的强化,但与花之女王那高速旋转的紫罗兰护盾相比,还是太脆弱了。“噼咔!”六七把银环飞刀在暗紫色的幽香被残忍地折断,早已凝固的血液如红色的弹珠一样四处的碰撞着。不过这时,玖呈居然露出了洋溢的笑容,不,是斜着咧开的险恶丑陋嘴脸。
原来,就在前几把银环飞刀折损的瞬间,玖呈调整了后续的银环飞刀的硬度,并且大大提高了它们的柔韧性。于是,就连花之女王也没有料到的转折出现了,几把柔韧性极强的银环飞刀,居然不偏不倚地卡在了高速旋转的三叶草状紫罗兰护盾里,紫罗兰护盾依旧保持着强大的动力,不过那些已经被弯折得看不出原形的银环飞刀,就像被嚼过很多次但仍然没有完全断裂的橡皮糖,它们居然把高速旋转的紫罗兰护盾给卡住了!
随后的几把银环飞刀,就都是硬度极高杀伤力极强的了,虽然花之女王对体术也不是一窍不通,但是她的体术强度肯定比大骑士之流要弱得多,这几把带有剧毒的银环飞刀扎下来,虽然不致死,但也肯定吃不消啊!
然而,就在玖呈洋洋得意的瞬间,第二皇女在暗中快速地默念了几句,她还不能完全地把荆棘当作法术的载体,所以释放法术还需要箴言的辅助。不过,看似冗长复杂的箴言,在无数次的练习下,需要的时间甚至都不到一秒。与此同时,蛇洞里的玖呈听到了荆棘破土而出的声音,他的直觉告诉了他,自己彻彻底底地输掉了,但是他并没有退缩,面对实力极其强悍的对手,如果这时夹着尾巴逃跑了,那永远是一个失败者,就算失败的命运改变不了,那也要在对手的身上留下一个永远的印记吧!
玖呈想到这些,他也不在乎什么逃命了,只见他祭出了自己全部的能量,都去强化最后的几把银环飞刀,因为,前面的飞刀,已经被繁复的荆棘给挡住了。那是第二皇女的荆棘丛林,一束束错综复杂的荆棘就犹如生长在沼泽地的红树林,交错的根须就像是一团被拆开的毛线团。
无一例外,打头阵的银环飞刀都镶嵌在厚实的荆棘丛林里了,第二皇女的防御技能虽然不如紫罗兰护盾,但是给队友打个支援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玖呈居然强化了银环蛇毒,镶嵌在荆棘丛林里的银环飞刀立即释放了它们体内的银环蛇毒,瞬间,在这种酸度极强的银环蛇毒下,如同森林火灾一般,阵阵白烟从密集的荆棘丛林里升起,同时厚实的荆棘丛林立即开始发热碳化,化为一团团灰黑色的蓬松碳化物。
紧接着,位于后方的银环匕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时机,它们紧跟着先辈的脚步,穿过了形同虚设的紫罗兰护盾和荆棘丛林,奔向了花之女王的脖颈,花之女王可以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杀气,这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遥远回忆,毕竟,有好多年没有领悟到死亡的残酷了,她都快把这种难以压制住的绝望忘却了……
在慌乱的众人呼喊声中,花之女王优雅地倒下了,伴随着嘴角一缕令人匪夷所思的笑意。
“这……怎么可能!”第四皇女惊慌地说道。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第二皇女毫不在意地说道:“你看看女王大人脖颈处的花朵不就知道了吗,我觉得我们要担心也得为玖呈担心啊。”
“为玖呈担心!什么意思?”
“我估计玖呈已经被自己的毒素反噬了,女王大人的精明,怎能是玖呈那种货色的雕虫小技可以媲美的。”
没错,花之女王在刚刚释放完终极技能的主动硬直期的确不能继续释放法术,而这时,蕴藏在体内的粉紫色长春花瓣顺着血液的流动,直达脖颈的伤口,长春花瓣吸取了玖呈释放的蛇毒,阻止了蛇毒的扩散,而且,还顺便给玖呈来个反戈一击。
长春花乱舞,这可以说是花之女王的一个被动技能,如同血细胞一般大小的长春花瓣在她体内的血管里涌动,一旦有异物入侵,长春花瓣会迅速地聚集并将异物分解殆尽,然后使敌人被自己的攻击所反噬。反噬的具体原理恐怕只有花之女王才知道,甚至这一强悍的能力,她对第二皇女也不愿多说,第二皇女也只是了解长春花乱舞的作用,具体的原理,花之女王从来都没有讲过。
洞穴里的玖呈耗尽了体内的所有能量,可是他却感觉到一股难以控制的力量在胸口里涌动,“这是……”突然间,玖呈意识到这股能量并不是他的,花之女王体内的长春花乱舞阻止了他的毒液,并且成功地把玖呈反噬了,这是一股与玖呈的能量很相似的能量流动,可以说是无中生有,玖呈完全没有弄清楚它是怎么来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噬吗……”第一次被自己的毒液所影响的玖呈,对死亡的恐惧完全超越了因侮辱而感到的愤怒。玖呈的身体越来越发铁青色的,他知道,目前的这副躯体已经被银环蛇毒影响了,由于自己是尸生人,所以毒液传播速度被小幅度抑制了,但总体来说,身体出现腐化现象也只是时间问题,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新鲜的躯体。可是所有的死者都在花之女王的樱花散中化为了朵朵樱花,找到一具新鲜的尸体根本就不现实。就在玖呈思索的时候,大骑士一把掀开了遮蔽蛇洞洞口的硕大树叶。
“你的末日到了。”话音刚落,大骑士就一拳打了下去,玖呈还没来得及抬头,一道白光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玖呈的头颅如同摔落在地的玻璃杯一样裂开,已经凝固了的鲜血溅出了几米远,布满了整个略有狭窄的蛇洞。玖呈的脖颈处冒出了蓝绿色的鬼火,那火焰就像炉盘里的蓝火,很有规律地跳动着。他的后半身直挺挺地倒下了,宛如一棵枯死的古树。
“一切都结束了吗……”大骑士喃喃道,不过,他忽略了一条位于玖呈尸体下的银环蛇,那条蛇一直保持着静止的状态,而玖呈尸体的倒下正好掩盖了那条蛇的行踪。所以,只凭借这条仅存的银环蛇,究竟还能掀起什么波澜,玖呈他本人也不清楚了。
第二皇女半跪了下去,把花之女王搀扶了起来,花之女王目前处于一个昏迷的状态,不过呼吸心跳什么的都十分平缓,看来在长春花乱舞的辅助下,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奇怪,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只见第一皇女快步走了过来,不解地问。
“嗯……这是空间跃迁,是我和花之女王都会的能力,具体是怎么样,我也不方便透露。”第二皇女摇着头说道。
“呦!难道妾身还会把你的能力偷过来不成?”
“那你就跟我说说吧,反正我对魔法也一窍不通。”风尘仆仆的第三皇女也走了过来。
“唉,你能管住你的嘴吗?我愚笨的妹妹呦!”
角落里的第四皇女明显插不上话,甚至她的姐姐们都没有注意到她。毕竟,她们的人生轨迹完全不同,代沟的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无论是花之女王的樱花散,还是熔域领主的熔岩光柱,它们的实力都非比寻常,甚至会在一瞬间湮灭所有的敌人。可是,即使帝国有这么多位强者,依然只能与暗夜亡灵分庭抗礼,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其原因有二,一是暗夜亡灵那里也有强者,他们虽然不具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但是实力也不容小窥。二是能力的局限性。我们知道,皇宫旁的庭院里,都栽种了大量的花卉,而花之女王可以吸收花卉的力量,凭此提升自己的法力。同理,无论是北线统领还是熔域领主,他们都可以在帝国的领域吸收自然的能量,借此来强化自己的法术。而在帝国的领域外,暗夜亡灵的地盘里,帝国方面的法师会受到严重的抑制,而暗夜亡灵却会得到大幅的增强。所以,多年来,两方都是各有胜负,谁也灭不了谁,不过,科技之城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平衡。
第三十八章:年泱的吟游
就在皇都里发生暴乱的时候,皇帝亲征受挫,陷入了敌人的层层包围中,最后,只有皇子率领一小队人马突围出来,皇帝和大部分禁卫军皆战死。君王死社稷,也算是重于泰山了,不过这场战役大大消耗了帝国的国力,提比略几十年来的养精蓄锐几乎化为乌有,如果不是科技之城的突然出现,帝国恐怕还得进入战略性防御的时期。
当然,除了科技之城的偶然出现,别的都在血影的计划之中,血影的目的就是要请君入瓮,他利用皇帝的亲征大军,干掉了一向反对他的同僚们,然后也让皇帝感到有利可图,胜利似乎措手可得,这样才能诱敌深入,好好地利用自己国土的战略纵深。当然,皇帝不可能不给自己准备援军,而玖呈的目标,就是在皇都里作乱,争取绑架皇女,迫使援军先去救援皇都,为血影布置包围圈挤出时间。
虽然皇子成功突围了,但这对于血影来说,事情依然发展得很顺利,毕竟帝**实力不凡,即使在重重包围里也不能把他们全部都剿灭。可是,血影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那座离奇的科技之城的出现,使天平再次向帝国倾斜了。
故事重新回到主线。
化为了一摊肉泥但并没有死亡的如斐,被带到了科技之城的培养皿里,在适宜的条件下,短短几天后,那摊肉泥就化为了人形,如斐,这个大难不死的家伙,又回来了。
与其他人相比,如斐更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并没有亲自推动过历史的车轮,他是一个见证者,见证着历史车轮的缓缓滚动。不过,每个人都可以是见证者,都可以是历史的看客。你我没有能力去单独推动历史的车轮,只能在旁边看着车轮的滚动。而历史的车轮,正是在千千万万个民众合力推动的。你我都是普通人,我们无法决定车轮滚动的方向,但只有在千千万万个我们的努力下,历史的车轮才会滚动,否则它只是一尊会转向的雕塑罢了。
即便这样,如斐与普通民众相比,还是略胜一筹,至少他不会轻易就被干掉。他的实力虽弱,但是那也得看是跟谁比,跟元素三巨头那种强得可怕的怪物比,那肯定是差得多,但要是跟手无寸铁的普通民众相比,那就是强得多了。而且如斐在科技之城勤学苦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折折腾腾三年过去后,实力肯定是有所见长的。
不过他并没有训练了整整三年,在第三年最后的一个月里,城外发生了一些变故,而这场变故也可以说是对如斐训练结果的一个检验,毕竟,这次遇到的对手可不是涂鸦使者的那帮火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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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有人找你,是一位老者,他说认识你的朋友。”
“认识我的朋友?”大骑士摩挲着下颚的胡须,自言自语地说:“我的朋友可真没几个,这又会是谁呢?”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一位拄着单拐的老者已经摇摇摆摆地走进了办公厅。“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老朽有一句话要说,只需要你们给我一盏茶的功夫……”
“当然可以,听说你认识我的朋友。”大骑士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位老者,他貌似是一位著名的吟游诗人,虽然大骑士并不是很看好这个职业,但对方毕竟是老者,长幼有序,这个道德必须得遵守。
“也就是一面之交吧,不过你的那位朋友应该不在了。”
“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袋鼠首领吧。”
“唉,我当初料到了他的结局,不过他当时也是有机会避开这个坏结局的。我知道谈论他人的生死是很不友好的行为,可是这毕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有些话我不得不说,请先生您谅解。”
“老先生您就直说吧,像我们这种人,早就把生死度之于外了。”
“好吧,年轻人,千万别去新月升到房檐的地方啊,那里实在是太危险了。”说罢,老先生就立即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时,大骑士也想起来了,这位老先生原来就是吟游诗人年泱啊。“老先生,等一下……”可是,就犹如没人知道年泱是从何而来,无论是大骑士还是他身旁的护卫,都寻不到年泱的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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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第一皇女的贴身护卫,他自然会把这令他困惑不解的事告诉皇女。第一皇女听后,忍不住地摇头,她知道,年泱的名号是很大的,这么著名的一位吟游诗人,绝不可能拿自己的名声来开玩笑。可是,这里的新月又代表着什么,为什么不能去新月升到屋檐的地方呢?
“那个新月肯定不能是真正的月亮啊。”坐在一旁的第二皇女说道。她半躺在沙发上,细口吮吸着由火龙果榨成的果汁。
“也就是说这个新月代表着什么。”
“没错,这个新月应该是代表了一类人。就好比表示我们的信仰的符号是十字架一样。”
“我们的信仰用十字架来表示,那么用新月来表示的不就是……”第一皇女不安地说道。虽然帝国已经允许了自由信仰,但是新月与十字架似乎自古就不共戴天,曾经他们都把对方视为必须被异教徒,即便现在,也只是勉强可以容忍的异端罢了。
“那帮人不已经臣服于我们了吗,而且先王对他们可不薄啊。”大骑士悲叹地说道。
“现在帝国无君,谁知道他们会干出来什么事,不过他们的内部肯定也不是很团结。”第二皇女放下了果汁,说道。
“何以见得?”第一皇女怀疑地问。
“如果他们打算叛乱,在前几年,政局还没有稳定下来的时候,效果不是更好吗?现在元老院已经控制了全局,皇子皇女也都各司其职,总体来说帝国的稳定度并不比父王在世的时候差……”
“所以,我们不能根据一个吟游诗人的预言来轻易下结论啊,他们并或许他们是忠诚的,虽然十字架和新月不能互相容忍,但我们毕竟都是人类啊……”可是大骑士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前些年玖呈手下的叛军,不也是人类吗?难道,暗夜亡灵的诱惑力,真就这么大吗……
“但是放任不管肯定是不行的。”第三皇女推开门,斩钉截铁地走进了房间,说:“我会派一名我值得信赖的眼线去调查这件事,科技之城那边,沫妁倾已经开始筹备反攻计划了,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现在就开始反攻,是不是早了点啊。”第一皇女担心地说道。
“时候不早了,如果没有玖呈这个家伙,援军会及时地赶到战场,那么我们会收复故土,父王也不会……”第三皇女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慷慨激昂的表情悄然退却。
“唉,旧事就别提了,我们也改准备准备了。”说罢,第二皇女手中的果汁就化为了一团交错的荆棘,她在灰绿色荆棘的簇拥下,缓缓地离开了房间。那灰绿色的茂盛荆棘,犹如天使的光环笼罩在房间上空,泛滥得忘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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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另一端,科技之城外的一座小镇里,铁剑主和涂鸦使者收到了一封来自花女王的信件。这并不是真正的信件,而是花之女王的特有能力,花语。
铁剑主捻起了一朵从窗外飞来的紫红色月季花,在晚风中抖动的点点花蕊,发出了“丝丝”的声响后,化成了一粒粒紫红色的绚烂光芒,渐渐融入同样绚烂的晚霞里。而这时,月季花所传达的消息已经流入了铁剑主的脑海。
虽然没有人完全相信年泱的预言,但皇女们还是派出了眼线。一个礼拜之后,探子回报的消息里,有且仅有关于新月势力预谋造反的证据。所以,三位皇女当机立断,趁新月势力还没有造反之前,必须尽快把他们给铲除掉,由于新月势力和皇族交往密切,三位皇女不可能亲自动手,于是,担子就落在了铁剑主的身上,这就是铁剑主收到花女王寄来的花语信件的缘故。
就在铁剑主和涂鸦使者即将上路的时候,铁剑主问道:“你觉得皇女的眼线会是皇女的眼线吗?”
“呃~你的意思是,皇女派出的眼线,被掉包了?”
“没错,你还记得三年前对付徜徉的时候,堂狂耗等人是怎么逃跑的吗?”
“并没有,当时你也没告诉我。”
“堂狂耗手下有一个狗头人身的半兽人,他的能力就是幻化。”
“幻化?能变成任何人吗?”
“差不多,貌似只要被他见过一次,他就能幻化成功。上次堂狂耗等人幻化成了我们的士兵,再加上火囚护甲的反侦察能力,他们很轻松地就逃跑了,所以我怀疑……”
“皇女的眼线被那个狗头人给掉包了?”
“很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所以我们这种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我们得先潜入新月势力调查一下。”
“不过铁剑主的名气太大了,可以说是天下皆知……”
“所以我才需要你们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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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如斐被迫告别了科技之城,跟随铁剑主等人去调查新月势力。在这三年的试炼里,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不过自己的实力与铁剑主等人相比,还是差了很多,在混战之中,我也只能寻求自保,至于什么建功立业,依然是想也不敢想。幸好,除了铁剑主等人,第一皇女的贴身护卫,大骑士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虽然之前第一皇女百般劝说,但是大骑士认为宿命这个东西是不可能被人为改变的,越是令人恐惧的,人们越是要面对它。
就这样,我离开了科技之城,离开了这座令我难以忘怀的城市,这三年里,报幕员得到了属于他自己的战术引擎,锁匠也在铁剑主的培训下掌握并精通了刚墨之御。我,呵呵,我也算是元素三巨头门下的弟子了,可是,不仅是他人,就连我都怀疑自己的实力。关于血液的能力,知晓者真是少之又少,所以我也可以说是自学,至于成才,那是肯定不够。毕竟血液的局限性实在是太多了,既没有爆发力,也没有破坏力,这种过于温柔的力量,能发挥的作用实在是少之又少。但愿,一切都不会太困难吧。
众人乘坐高铁来到帝国的西北部,这三年里,铁路的进展情况十分顺利,除了一些边陲小镇,其余的地段大都被铁路网所覆盖,这不仅方便了帝国的人民,也保证了补给和军队的运输,有了强大的后勤作为依靠,帝国的腰板再次挺直了。
高铁上,铁剑主的眉头紧锁着,他在考虑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直接率领军队把新月势力踏平肯定是不行的,他们上至帝国要员,下至平民百姓,浩浩荡荡的,往多说是一千万人,就算往少说也得有几百万人,如果全都造反了,那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他们之中肯定得有主和派,如果能扶持他们中的主和派,让主和派完全掌控新月势力,然后再以暗杀的手段干掉独立倾向高的派系首领,那么这件事不就完美地解决了吗?以这种可以掩人耳目的方法来干掉反对派,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可是,这件事有一个很大的疑点,那就是当初皇女派出的探子。探子回复的消息里,居然有且仅有关于新月势力欲要叛乱的证据,这怎么会这么巧?虽然皇女对她的探子深信不疑,但是那位忠诚的探子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没错,堂狂耗手下的狗头人可能已经把皇女的探子给干掉了,然后幻化成了探子的模样,甚至还打探了很多帝国的情报。
在帝**队打败徜徉,收复地底世界之后,就没人知道堂狂耗等人逃到了哪里,也就是说,他们可能还在帝国内活动,并没有逃往暗夜亡灵那。铁剑主并不确定堂狂耗是会打着自己的算盘还是会完全忠于暗夜亡灵。一旦堂狂耗将新月势力的情况汇报给暗夜亡灵,暗夜亡灵开始扶持新月势力,那么帝国将会陷入到内忧外患的局面,所以,铁剑主必须尽快稳定住新月势力的局面,他得在暗夜亡灵完全介入到这件事之前把它搞定。
由于铁剑主的名气太大了,很容易就会被人认出来,所以,他决定派一些他信得过的人,打入新月势力内部。于是,他并没有率领众多士兵,他只带了三千名亲信,也是第三集团军最为精锐的部分,还有……我们这几个比普通士兵要强上一些的家伙。
拥有了一套特制的战术引擎的报幕员;习得了刚墨之御,甚至可以和半兽人比划比划的锁匠;比野猫还要冷血无情的弓姐,面对恐惧从来没有过畏惧的大骑士,以及能力极其有限的我,如斐。当然,还有一位重要人物,那就是第四皇女。在皇帝驾崩后,第四皇女的待遇稍微好了一些,貌似是有人在暗中支持她,打算把宣称很弱的第四皇女扶上王位,总之,她在铁剑主麾下学习剑术。不过铁剑主更倾向于让第四皇女学魔法,可是另外三名皇女却坚决反对这件事。
第四皇女的剑术其实并不强,铁剑主也不愿带她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可是另外三名皇女却坚决要这么做,给出的理由是第四皇女已经成年,她有义务承担皇女应该承担的责任。所以,铁剑主怀疑,另外三名皇女是想假借他人之手干掉第四皇女,至于自己该不该插手这个烂摊子……
“目的地就快到了,到时候我们按照计划行事。”铁剑主一边说着,一边用棉球擦拭着他那锈迹斑斑的铁剑。
涂鸦使者小心翼翼地捅了捅铁剑主,说:“将军,您还没告诉我们计划是什么啊!”
这时,铁剑主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路上他都沉浸在自己的冥想里了。“嗯,很简单,你们几个想办法打入新月势力的内部,我和涂鸦使者负责在外面接应。”
“可是我们该怎么打入敌人内部呢?”锁匠不假思索地问道。
“如果我知道这个的话,那你们还有什么用?”铁剑主的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
“将军大人您别当真,我就是开个玩笑罢了,这点小事我保证完成!”
“军无戏言,那你可要说道做到啊,你先跟我们讲讲你要怎么打入敌人内部吧。”
听到这,锁匠一下就懵了。“啊~这个……”
“依在下的观点……”幸好报幕员过来为锁匠打了个圆场,他说:“我们可以伪装成过路的商人,毕竟新月势力的领地也是帝国的一部分,他们没有理由不让我们进去。”
“不错不错。”铁剑主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说:“记住,你们千万不要把事态搞大,你们只要找出新月势力里谁是支持帝国的,谁是反对帝国的就可以了。”
“如果我们找到了反对派的头目,我们该怎么办,干掉~吗?”天弓把这两个字刻意拖长了,不禁让我想起她的冷血。
“不不不,你们不可轻举妄动,只需要报告给我,到时候我会亲自处理的。”铁剑主说道。
“那个……我也要去吗?”第四皇女怯生生地问。
“当然,你也要去。”
“还是让第四皇女留在这比较好吧。”大骑士说道。
“不不不,让她去吧,还有,大骑士,你可要照顾好她啊。”铁剑主开始怀疑,那三位皇女有可能会派出伪装成敌人的刺客来谋害第四皇女,一旦第四皇女遇害,帝国上下肯定会认为这是铁剑主的责任。但如果铁剑主干掉了伪装成敌人的刺客,那么那三位皇女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所以,铁剑主想出了一个万全的计策,自己只要不跟第四皇女在一起行动,那么既卖给三位皇女一个人情,又不会背负没有保护好第四皇女的恶名。至于让大骑士照顾好第四皇女,则是把责任推卸给他。而且,有可能大骑士就是三位皇女派来的刺客……
“嗯,我肯定会照顾好皇女的。”大骑士摸了摸第四皇女的头发,对她说:“有我在呢,不要怕。”
第三十九章:十字架与新月
一轮高悬的新月笼罩在淡淡的夜色上空,地面上,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棵灰绿色的椰枣树,树旁,是用压制沙砖打造的低矮房屋。这里,没有了浑圆饱满的战盔式穹顶,也没有了尖形的肋状拱顶,只有清一色的灰黄色房屋,和一些覆球状圆顶的清真寺。这里是新月势力的地盘,也是一个被新月笼罩着的地盘,没有了十字架的庇护,可能也是铁剑主不愿踏入这里的原因之一吧。
十字架与新月,自古来就势不两立,但是如今,新月不得不向权势强大的十字架低头,因为十字架的背后,有着帝国数以百万的精兵。后来,在帝国与暗夜亡灵的战争里,几百年过去了,两方互有胜负,但帝国依然屹立不倒。不过,在这期间,新月势力一直都保持着高度的自治,而且它与帝国的宗教纠纷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大了。
作为一名无神论者,我真的很不理解他们,不同宗教互相视对方为异端,而异端真的就和怪物一样不可容忍吗?难道我们不都是人类吗?或许,这就是对神灵虔诚的缘故吧,总之,我不在乎这些,我目前在乎的是,新月势力会不会揭穿我们的伪装。
我们一行人为了打入新月势力,乔装打扮成了商人模样,在不太明亮的月光下,我们步履匆匆地走进了一家外地人开的小酒馆。
现在这个时候是斋月,白天是不允许吃东西的,不过由于这家酒馆是外地人开的,所以这种杂碎的规矩他们自然不会遵守,我们是外地的商人,所以没有必要遵守,吃东西只要不被当地人所看见,就算是尊重他们的传统了。
众人在前台点了几杯酒,我本想弄一杯鲜榨的西瓜汁喝喝,可是这该死的荒漠里不产西瓜,我只好点了杯味道普通的奶茶。就在这时,又有几个人推门走进了酒馆。
“吱~嘎……”门轴上了些许红锈的木门被推开了,很巧,走进来的人居然也是外地商人,他们是贩卖椰枣的,为了表示友好,他们给了我们和店老板都分发了几颗椰枣。
打头的一位,面宽而白,虬髯三寸,墨横眉弯,目光灼灼,头戴毡帽,一袭黑衣,略有几分威风,似一队骠骑的统领。他身后的三人,一人满脸横肉,皮肤黝黑,身宽体胖,脸上一块不小的疤,神态歹毒,似黑恶势力的一个小头目。左边一人,面如蟠桃,红润多毛,看似一个正人君子,但是他的眼神却流露出了险恶。右侧一人,横眉方眼,短发无须,嘴角歪拧,短时间看不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就在我们接过他们给予的几颗椰枣的时候,大骑士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怀疑,他立刻拦住了我们,说:“先别急着吃!”
大骑士这反常的表现使那几个外地商人也对我们流露出了怀疑。气氛不对,我立刻笑着打了打圆场,夸了夸这椰枣的香甜,打算另外买一些来吃。可就在这时,大骑士一把拦住了我,说:“这椰枣不对!他们肯定往里面掺什么了?”
听罢,我当时就一愣,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一直以为敌人会是本地人,没想到敌人竟然会扮成了外地商人的模样。可是那几名外地商人却说道:“你这厮可好生无赖啊!我们好心给你椰枣吃,你却把我们当悍匪看,若这椰枣有毒,你们现在还能跟我俩犟嘴?”
听他们这一说,好像也有道理,毕竟店老板和我们这伙人都吃了椰枣,也没看到谁有什么不良反应,于是我赶紧向那帮椰枣贩子赔不是:“诶诶诶,大兄弟,这家伙喝多了,他说什么,你可别在意啊!”店老板也过来打圆场,说:“我们兄弟俩开这店也有十来年了,当地的情况我们不敢说了如指掌,但也弄得很很清楚。这几个椰枣商人可以说是老主顾了,他们的椰枣绝对没有毛病。”
大骑士见状还要反驳,可是锁匠一把拦住了他,说:“哎呀,骑士大人,您先吃点儿椰枣醒醒酒吧。”
那几个外地商人见状,笑了笑说:“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事之徒,这点椰枣,你们要买可以便宜卖。”
于是我便买了几单位的椰枣,给大家分发过去,渐渐的,众人都放下了戒备,只有大骑士依然不屈不挠,他执意不肯吃椰枣。这些椰枣,我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敌意,可大骑士为何不领情呢?
难道这椰枣真有玄机?是我学艺不精,先天之觉能力很差,分辨不出其中的阴谋?可是我见众人吃完也没什么不良反应,还是大骑士多虑了吧。而且我们来这的目的就是打探情报,那几个椰枣贩子四处卖货,了解的情报肯定不少,我们买他们点儿东西,也好方便打探情报啊。
我一边品尝这津津有味的椰枣,一边想,这玩意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枣”啊,它只不过是长的像而已……就在这时,一种怪异的味道从舌尖传到了喉咙深处,那是类似于药粉的味道,很苦很涩,我的喉咙立即开始发痒,以至于说不出一句话来,甚至连干呕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唉,当初我还以为这会是一场比较休闲的旅行,果然,一切都没这么简单……我倒下了,在临倒下的时候,我看见众人都横七竖八地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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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第二皇女派来的人吧。”一直都没有吃椰枣的大骑士,冷冷地说道。
“没错,不愧是第一皇女的贴身护卫,跟那帮憨憨就是不一样。”店老板说道。原来,那帮椰枣贩子和店老板都是一伙,看来,大骑士等人的行踪早就暴露了,而第二皇女派出的杀手,也早已布好了局。
“嘿,你看看这个。”其中一名刺客把一封信交给了大骑士,说:“这是第一皇女的亲笔信,她让你不要插手这件事,而你的同伴铁剑主正是第三皇女派来的眼线。”
大骑士接过信,果然,那是第一皇女的亲笔信。看来,就抹杀第四皇女这件事上,三位皇女的立场都是一齐的。
“既然如此,我是不会违抗皇女们的命令。”大骑士缓缓地说道:“你们把人带走吧。”
“好的,能做到皇女贴身护卫这一职位,先生您果然通情达理,思维缜密,我们会向第二皇女如实汇报。”说罢,店老板和商人们就把已经深度昏迷了的第四皇女装进了麻袋子里,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酒馆。
大骑士在原地静静地等上了五分钟,然后立即推门而出,他向远处的山坡上挥了挥手。而远处的山坡上,正立着两人,其中一人便是铁剑主。
山坡上,铁剑主还是原先的那副打扮,金黄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就像被风吹起的沙粒一样柔顺。铁剑主身旁,有一名面色白泽的中年臃肿男子,他是第二皇女派来负责联系铁剑主的,第二皇女便是从他手里拿到的,铁剑主一行人的行踪。
那名中年男子疑惑地说:“第四皇女不是已经被带走了吗?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谁知道这又是什么意思呢……”站在中年男子身后的铁剑主不紧不慢地说道,与此同时,他拔出了一把冒着寒气的飞刀,在沙漠这种特殊的环境下,那把飞刀的寒气仿佛形成了一个灰白色的保护壳,笼罩着刃尖的寒光。
那名中年男子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他想回过头看看,不料铁剑主早已快他一步,被他反握着的寒光锃亮的飞刀,已经割开了那名中年男子脖颈处的动脉,鲜血就像从水枪里呲出来一样,红米粒般大小的水珠汇聚在一起,喷射到空中再飘落而下。更多的鲜血则是顺着脖颈的纹路往下淌,浸湿了他的衣裳,也打湿了他的裤脚,他欲要大声呼救,可由于气管被割断的原因,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紧接着,铁剑主一脚把这个还没有死透的家伙踹下了山崖,这个倒霉的家伙在地上滚动了几圈后,被尘土沙粒所包裹,一动也不动了。
远处,正在赶路的刺客们也看到了山坡上的场景,不免议论纷纷。
“山坡上那人是铁剑主吗?”店老板的视力不好,只能看到山坡上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没错,是他,刚才被他踹下去的,好像是二弟啊!”其中一个商人模样的刺客忿忿地说道。
“这……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那家伙怎么临时变卦了!”
“就凭我们几个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咱们还是快跑吧!我们只要能逃到皇女那里,就不虚他了。”
“慢着!”突然间,大骑士用他那洪钟般的嗓音呵斥了一下,说:“你们如果能把第四皇女交出来,那我倒可让铁剑主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我估计你们连我这关都过不去。”
“是吗?”其中一个刺客很不屑地说道:“人人都知道铁剑主的实力,因为他的名气是在战场中打出来的,至于你!你只不过是第一皇女的护卫,你的名气完全是由皇女赐予的,如果皇女换一个护卫,那你和我们一样就只是无名小卒罢了!”
“我奉劝你不要小瞧我们!”另一个刺客说道:“我们也是第二皇女从恶霸从精挑细选出来的!论实力和凶残程度,怎么会是你这种深宫中的护卫能想象的!”
说罢,两名刺客就亮出了武器,那长相彪悍的从腰间抽出了两把弯刀,旁边那位长相大众的从身后掏出了一副手弩。两人都没有在正面对抗大骑士,而是绕到了大骑士的左右两侧。看来他们也明白正面对抗大骑士这样的家伙有一些费劲,毕竟大骑士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来说,对他们都是碾压级的存在。
其中一人提起手弩,瞄准了大骑士的眉心,也就是在这几乎的一瞬间,利箭已经出鞘,划破空气时绽放着火星的利箭径直奔向了大骑士的面门。可是,大骑士只是稍微把头一歪,再用刚墨之御武装一下头盔,那一支利箭就被轻松地挡住了,甚至都不需要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那个弩手本想再射一剑,不过这时,大骑士已经突进过来,只见大骑士腾空跃起,在半空中甩起了流星锤。另一个刺客见状不妙,连忙想用双刀来抵挡,不过,大骑士的流星锤可是甩满了整整一圈,蓄力十足,怎能是区区两把弯刀能抵档得住的?下一刻,流星锤的尖刺就打碎了那两把弯刀,而破碎的刀刃在半空中挥舞片刻便在惯性的影响下,统统刺入了那名刀手的身体,紧接着,那蕴藏着极大力量的流星锤稍微降了些速,但是,这就足够了,那个刀手是逃不出流星锤的猎杀范围内的!
沉重的流星锤挥舞起来会产生一股强烈的吸附力,那是空气被撕裂开时由气压产生的风浪,而手持双刀的刺客就是第一个被流星锤所吸附,尖锐的刺刃穿透了他的身体,其中一处从他的后脑刺入,从嘴里刺出,这一下,直接就取了他的性命。接下来就是对付那个手持双弩的刺客,那个家伙丢下了他的武器,头也不回地就往出逃,虽然他逃出了流星锤的攻击范围,但是大骑士还留了一手,那就是将流星锤掷出去,虽然不一定能打中,但是至少可以起到封路的作用。
“咣!”硕大无比的流星锤砸在了地面上,尘土飞扬,弩手看不清四周的状况,而大骑士也是如此。突然间,沙尘中出现一个黑影,此人手持长棍,从风沙中缓缓走来。
不过,刺客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些,那个弩手相当慌张地说:“快!把那该死的第四皇女弄出来,不把她当成人质,我们可能就要栽在这了!”
店老板也看到了双方的实力差距,连忙用刀割开装着第四皇女的麻袋。可是待风沙消散后,他却看到弩手已经倒在了地上,弩手的腹部有一个碗口粗的大洞,鲜血犹如地毯一样铺展开来,同时,地面的黄沙也在贪婪地吸收这种鲜红色的液体,这种鲜红色的液体也把黄沙给染红了。这一下虽然没直接要了他的性命,但是多数内脏都已经被打碎,这家伙也肯定是活不成了。
店老板和他的副手也立刻掏出武器,四周的沙尘还没有完全散去,他们还没有搞清刚才的好事到底是谁干的……突然间,有一漆黑长棍当头劈来,店老板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脑就已经开了花,鲜红色的犹如豆腐状的流体向四处飞溅,好比一桶酱泥洒落在地上,滚落得到处都是。他的身体蜷曲在地上,当然也没有完全死透,但是肯定也活不成了。
这几个恶霸出身的刺客,跟身经百战的大骑士等人比起来,实在是相差太多了,最强的黑帮也不一定能打过最弱的军队,战场上的纪律性和残酷的厮杀,那些只会组团打架的家伙们永远也不会理解。
虽然铁剑主还远在山坡上,但是大骑士并不是一个帮手都没有,原来,铁剑主,大骑士和涂鸦使者三人早就在私下谋划好了,虽然他们都清楚这是三位皇女下的命令,但是第四皇女也是皇女,她的正统性虽然不高,但也是先帝的亲骨肉,她的存在将会给帝国带来不小的影响。没错,铁剑主这些帝国高层其实并不想皇女们独揽大权,他们也有自己的私心,如果权力都掌握在皇女们的手里,自己的未来和前途都会被皇女们牢牢抓在手里。当然,第二皇女也清楚这一点,没有任何一个权臣会完全地支持她,就算是花之女王也有她自己的小算盘。所以,破格提拔几个地痞流氓,派他们去刺杀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防止走漏风声。不过,她还是算漏了一笔,那就是铁剑主等人。虽然表面上铁剑主和大骑士是第三皇女和第一皇女的亲信,那么两位皇女支持这件事,他们二人就不可能不支持,但实际上,铁剑主只不过是拿第三皇女作为靠山而已,至于大骑士,他也只是为了报答先帝的恩情。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前三位皇女们唯唯诺诺,让第四皇女这个十分有价值的筹码去世的。
涂鸦使者早就准备好了,他早就知道了刺客们的计划,所以他并没有吃下那些椰枣,涂鸦使者悄悄地埋伏在刺客离去的必经之路上,目的就是防止刺客拿着第四皇女的性命作为要挟。而大骑士扔出流星锤的目的,看似是要击杀敌人,实际上是为了制造沙尘,给在沙堆后埋伏已久的涂鸦使者一个突进过去的机会。
“漂亮!”大骑士喊道,紧接着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要想支援涂鸦使者,还得跑上两百米,可惜身上的盔甲实在是太重,而这两百多米的距离估计得花上一分钟。这时,沙尘已经消散,剩余的三名刺客们将涂鸦使者包围了起来,涂鸦使者的近战实力并不强,而且刚才的得手也是凭借了偷袭,如果孤身面对他们三人,再加上还要保护第四皇女,最后的结局就不一定了。
远处的铁剑主一直在观望着,他已经想到了如何向皇女们解释这件事的办法,不过这个办法实施起来却有很大的难度,换句话说,这个办法违背了道义。
第四十章:抹杀
锅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可以烹煮食物,也可以汤镬活人,甚至还可以甩出去,让别人把这口黑锅背上,然后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就不再是自己的了,而是移花接木,转嫁到某个可怜的人手里。至于那个可怜人,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接过了这口黑锅。
当一口锅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活人就背不起这口锅了,要么被锅压死,要么把锅甩出去,答案很明显了吧,就算是圣人也会有自己的私心,不会有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所以,这口能把自己给压死的锅,必须得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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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鸦使者被刺客们围住了,而大骑士的支援还需要一段时间,装着第四皇女的麻袋就在涂鸦使者脚下。
刺客们的目标是第四皇女,如果带不了活人回去,那么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第四皇女的头割掉。当然,他们也有可能先干掉涂鸦使者,然后再干掉第四皇女,而且在此之前,大骑士是不可能赶到的。所以,涂鸦使者的劣势十分明显,铁剑主等人计划的成败,也在此一举,如果稍微出现了一点的差错,那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三名刺客同时跃起,他们以三个方向来夹击涂鸦使者,可是,涂鸦使者只是俯下身,一脚将装着第四皇女的麻袋踹了出去。与此同时,强大的后坐力使涂鸦使者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导致三位刺客扑了个空。那三位刺客的砍刀劈在了沙地上,他们在起身的瞬面面相觑,的确,谁也不会想到,涂鸦使者为了自己居然主动交出了第四皇女,就连远处的大骑士都停下了奔跑的脚步,他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居然是真的。
其中一个机敏的刺客立即将砍刀高举于身前,他干净利索地对麻袋的头部砍去,欲想立即取了第四皇女的性命。麻袋的质地并不是很结实,所以就像划开了纸张一样,砍刀很容易地就将麻袋划破,砍到了麻袋里面。不过,从中流出的并不是鲜红色的血液,而是暗黑色的墨汁,原来,涂鸦使者在沙尘中就将第四皇女掉包,用一个墨水火柴人做了顶替,而真正的皇女,居然是在涂鸦使者身后的沙坡下,而那里正是刺客和大骑士的视线死角。
那名貌似很“机敏”的刺客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中计,他仍然在用砍刀挥砍着已经十分狼藉的沙袋。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已经足够了,大骑士已经捡起了沙地上的流星锤,冷冷地说:“死刑可以宣告了,罪名是谋害皇女。”
那三名刺客见状不妙,也顾不得为自己已经去世的伙伴们复仇了,扔下武器,就准备开溜,不过,铁剑主等人是不可能留他们的活口的,如果逃了出去,并将情况汇报给第二皇女,那么铁剑主等人之前所做的一切也都前功尽弃了。
还不等大骑士出手,涂鸦使者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挥起长棍腾空跃起往其中一名刺客的后脑来上一棍,那货登时头骨破裂,扑倒在地,脑浆子溅了一地,眼珠子如同恶搞玩具里的小丑盒子一样,弹了出来并且悬挂在眼眶上。这情景恐怕,怕是直接死透了。
大骑士也跟了上来,他用流星锤轻松的解决掉了另外两名刺客,在完全的恐惧面前,他们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战斗**,就像封建社会的溃军一样,是一帮伤亡超过百分之三就溃不成军的家伙,任人宰割,毫无斗志,即使被坑杀也不会反抗。
这时,铁剑主也赶了过来,看起来他有些不适,并不是身体出现了什么状况,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痛苦。接下来的选择是无从选择的,必须有人背上这口锅,否则即使暂时救下了第四皇女,也是无用的。
没错,如果第二皇女知道铁剑主等人在暗中保护了第四皇女,并且干掉了所有的刺客,虽然铁剑主等人也身居高位,但是,第二皇女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扳倒他们,毕竟皇女的威慑力和影响力是很大是。
所以,铁剑主等人必须抹杀这个新月村落的所有人,并让他们背上这口锅。然后向第二皇女报告,说是新月村落的人暴乱,杀死了第四皇女和所有刺客,为了捍卫帝国的尊严,铁剑主决定先斩后奏,抹杀掉村落的所有人。
这个决定是残忍的,也是无奈的,如果他们不这么做的话,他们根本扛不住第二皇女的迫害,所以,这些人的牺牲是很值得的,他们的牺牲将保住第四皇女的命运,并使帝国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距离酒馆一千多米的小村落,一轮红日已经冉冉升起,一点点地推开了地面上的阴暗,勤劳的村民已经开始准备劳作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似美好的生活方式,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一切都貌似十分和谐。
他们三人义无反顾地走向了身前的村落,有玩耍的小孩子好奇地在街头观望着他们,也有房屋里面的妇女指着他们议论纷纷,在他们走到村落中央的时候,一位老者前来迎接他们,看起来,他应该就是村落的长老,而且这位长老应该也从服饰认出来了这三位是帝国的战士,他刚要说些讨好奉承的话,可是,一把铁剑已经穿透了他的胸口,鲜血,浸染了他苍白的胡须,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以至于村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确,帝国的战士无缘无故的对他们痛下杀手,换成任何一个帝国的子民都想不通。
铁剑主立即抽出剑来,斩下了老者的首级,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多余的痛苦,在并不锋利的铁剑上,锈迹里充斥着血污。随后,他将老者的首级抛到了观望的人群之中,半空中划过了一道暗红色的彩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打破村民们的心里防线,让他们彻底乱做一团。随后,铁剑主走向了混乱的群众,用紧握着的铁剑砍倒了一个又一个村民,可是,他却感觉这把铁剑愈发沉重,以至于铁剑主再也不能把它举起来。的确,铁剑主做不到,即使是为了第四皇女,即使是为了帝国会有更好的未来,他也做不到,他无法把屠刀挥向无辜的村民,铁剑主想起了自己少时的村落,想起了记忆深处的亲人,他迷茫的低下头,手中的铁剑不由自主地掉落下来。
身后,大骑士一直在原地站着,他没有做任何事,只是呆呆地站着而已。血肉横飞的战场上,他从来都没有手软过,可是面对手无寸铁,惊慌失措的民众,他也挥不起自己的武器,手中的流星锤,也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沉重。
涂鸦使者摇了摇头,他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没错,村落已经被黑压压的火柴人军团包围了,当村民们四处乱窜的时候,火柴人军团就可以发挥他们最大作用,抹杀的计划,就由火柴人们来执行吧,虽然这一切,涂鸦使者都能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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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别睡了,我们该回去了。”冷漠的铁剑主把众人给叫醒了,他身上沙尘拂拂,还带有一股腥臭味的血污,而且,在这莫名的沉睡后,第四皇女也不见了踪影。所以,除了铁匠之外,其他人的神经都不知不觉的紧绷了起来,不详的预感在空气中弥漫,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发生了,可是我却不清楚此事该不该问,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于离奇了。
最终,我还是选择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跟随众人离开了这个离奇的荒漠,远处的村落燃着火,火势很大,不过那个方向好像并没有任何人。一路上,只有锁匠依旧谈笑风生,其他人都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并不愿意多说。我……也隐隐约约地猜测到了故事的结局,有些事情,还是不去了解比较好,唉,我也很担心还没有长大的第四皇女,可是帝国高层的决策,怎能轮到我这种小角色插手,荒漠,酒馆,皇女……唉……有缘再会了……
铁剑主回到皇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参见皇女,他需要向那三位皇女陈述这件事的始末,当然皇女们也不可能完全相信铁剑主,总之这件事,可以说是告一段落了,至于第四皇女真正的下落,恐怕只有铁剑主他们三人才知道吧,而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第四皇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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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时候,没有人会见到第一皇女和第二皇女,就算是先王还在世的时候也是如此,因为这两位皇女没有早起的习惯,她们一般会在午后才允许别人的觐见。所以,铁剑主和大骑士不得不在皇宫的迎宾馆里等了许久,两位皇女才慢条斯理地来到了迎宾馆。其实,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清楚的,但又不成文的规矩。觐见第一皇女和第二皇女的人有时候会有很多,不过皇女们每天只能接见几个人,剩下的就需要等到明天,而且他们入场的顺序是按照等候时间来定的,等待最长时间的人才有第一个进入的权利,所以,为了抢在第一刻将虚假情报转告给皇女们,铁剑主与大骑士不得不在迎宾馆里坐了几个钟头,直到刚解决掉早午饭的皇女们慢条斯理地坐到她们专属的座椅。可是,一个小插曲使原本还比较顺利的计划没那么顺利了。
在雍容华贵的红地毯上,居然有一只卷毛的泰迪狗“安静乖巧”地坐在上面,没人知道那只狗是怎么来的,也没人是它的主人。而地毯的另一边,第二皇女在前,第一皇女在后,两人走到了这里的时候,那条泰迪狗突然间摇着尾巴,扑到了第二皇女的腿上,犹如黑珍珠一般细小明亮的眼睛,不停地闪烁着,它的尾巴就犹如风扇一样来回地摆动,一刻也不曾停下。可是……这种低下的讨好行为根本就无法打动冷酷的第二皇女,换句话说,这样的行为只会让她感到恼怒。
只见第二皇女默念了几句,一捆荆棘就将泰迪狗死死地缠住,随后,就犹如烧烤店的员工在拿铁签子穿串,一根直径一厘米粗的荆棘倒刺,从泰迪狗的后面猛地穿刺了一下,那条可怜的泰迪狗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锐利的倒刺就已经从它的口部出来,几颗犬牙在这可怕的过程中被打碎了,仿佛被捣碎了的贝壳,七零八落的散布在地毯上,本就很鲜红的地毯,变得更加的鲜红了。
看到此情此景,无论是宫廷的侍卫还是等待已久的铁剑主等人,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们都知道第二皇女是性格乖戾的,但是把一只会撒娇,毫无威胁的泰迪狗以这样一直残忍的方式杀死,不不不,这条狗并没有死,只是活不成了而已。他们都猜到了,此时此刻的第二皇女心情一定是非常糟糕,如果言语稍微出了些差错,弄不好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就是讨好我的下场,我讨厌一切低三下四的奉承行为。”第二皇女轻轻地说出了这一句话,毫不客气地坐在了迎宾馆最上端的王座上。迎宾馆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就是铁剑主等人正在使用的座椅,是给他们这些宾客准备的。另一部分则是三位皇女的王座,其中权势最大的第二皇女位于最中间,至于那个落魄的皇子,在这三年的权利斗争中,他的声望已经越来越小了。
“我尊敬的皇女陛下,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说……”铁剑主抢先一步说道。
“嗯,你说吧,不过我可能已经猜到你要说什么了。”第二皇女依旧冷冷地说道。不过她身旁的第一皇女则没有那么冷淡,看到大骑士平安归来,第一皇女流露出的情感更多是兴奋。
“嗯……那个,第四皇女……”铁剑主刚要把他编造的虚假情报说出来,就被第二皇女给打断了。
“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的,你们可以退下了。”第二皇女说道。
铁剑主和大骑士在心中暗道“不好!”没想到第二皇女已经看破了他们的把戏,那么恐怕将来就没有好果子吃了,至于大骑士,第一皇女肯定会为他求情,而且大骑士只是一个护卫,并没有实际兵权,第二皇女绝不会因此和第一皇女翻脸。但是铁剑主可不一样,他虽然属于第三皇女的旗下势力,可是并不能算是第三皇女的嫡系,甚至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如果第二皇女想做掉铁剑主,第三皇女不仅不会阻止,甚至都有可能协助她……
铁剑主见势不妙,简单的寒暄了几句,随后就溜之大吉,他知道,自己这次惹上了一个大麻烦,至于之后的计划,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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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科技之城还不到一周的时间,下一场战斗就已经悄悄地拉起了帷幕。科技之城目前的城主,沫妁倾,她打算利用科技之城最新的科技产品,超时空传送仪,将一队精兵传送到永恒之城中,然后里应外合,以最小的代价收复永恒之城。这座城对于帝国的子民有着非凡的意义,所以第三皇女一直都把营寨驻扎在永恒之城的城外,她打算让她的军队在第一时间内攻占这座城市。不过,第二皇女也是这么想的,她私下与沫妁倾达成了协议,那就是之前提到的超时空计划。
正面攻破这座城需要付出极高的代价,第三皇女的兵力也有限,而且铁剑主也不可能完全听命于第三皇女,再加上第二皇女的商会势力日益强大,很多武器军火都由第二皇女的商会接手。所以,经过这三年的权利斗争中,目前第二皇女掌握了帝国绝大部分的权利,第一皇女,第三皇女都开始向第二皇女的方向靠拢。而庶出的第四皇女,只得隐姓埋名,完全放弃权力的角逐。所以,除了皇子,帝国其他人都直接或间接听命于第二皇女,而这对帝国的命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影响呢?
不过这些,跟如斐都是毫无关系,他只是一个局外人,换句话说,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的影响力会更大一些,不过,这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也无权来影响这个世界的走向。
总之,目前帝国的各大势力还是以合作为主,铁剑主率领一队精兵从科技之城的超时空传送仪那里出发,直接传送到永恒之城的内部,然后趁城内混乱之际,第三皇女将会亲自率领军队打入永恒之城,里应外合,一举攻下永恒之城。
“希望不会出现什么差错……”向来十分自信的铁剑主,这时却流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因为这就好比是特洛伊木马,如果城外的援军没有及时赶到,或者是敌人来势汹涌,还没有与援军汇合就被围剿了……总之,有一万种失败的原因,而成功的原因,往往只有一个……那会是什么呢?但愿如此吧……
第三十八章:年泱的吟游
就在皇都里发生暴乱的时候,皇帝亲征受挫,陷入了敌人的层层包围中,最后,只有皇子率领一小队人马突围出来,皇帝和大部分禁卫军皆战死。君王死社稷,也算是重于泰山了,不过这场战役大大消耗了帝国的国力,提比略几十年来的养精蓄锐几乎化为乌有,如果不是科技之城的突然出现,帝国恐怕还得进入战略性防御的时期。
当然,除了科技之城的偶然出现,别的都在血影的计划之中,血影的目的就是要请君入瓮,他利用皇帝的亲征大军,干掉了一向反对他的同僚们,然后也让皇帝感到有利可图,胜利似乎措手可得,这样才能诱敌深入,好好地利用自己国土的战略纵深。当然,皇帝不可能不给自己准备援军,而玖呈的目标,就是在皇都里作乱,争取绑架皇女,迫使援军先去救援皇都,为血影布置包围圈挤出时间。
虽然皇子成功突围了,但这对于血影来说,事情依然发展得很顺利,毕竟帝**实力不凡,即使在重重包围里也不能把他们全部都剿灭。可是,血影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那座离奇的科技之城的出现,使天平再次向帝国倾斜了。
故事重新回到主线。
化为了一摊肉泥但并没有死亡的如斐,被带到了科技之城的培养皿里,在适宜的条件下,短短几天后,那摊肉泥就化为了人形,如斐,这个大难不死的家伙,又回来了。
与其他人相比,如斐更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并没有亲自推动过历史的车轮,他是一个见证者,见证着历史车轮的缓缓滚动。不过,每个人都可以是见证者,都可以是历史的看客。你我没有能力去单独推动历史的车轮,只能在旁边看着车轮的滚动。而历史的车轮,正是在千千万万个民众合力推动的。你我都是普通人,我们无法决定车轮滚动的方向,但只有在千千万万个我们的努力下,历史的车轮才会滚动,否则它只是一尊会转向的雕塑罢了。
即便这样,如斐与普通民众相比,还是略胜一筹,至少他不会轻易就被干掉。他的实力虽弱,但是那也得看是跟谁比,跟元素三巨头那种强得可怕的怪物比,那肯定是差得多,但要是跟手无寸铁的普通民众相比,那就是强得多了。而且如斐在科技之城勤学苦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折折腾腾三年过去后,实力肯定是有所见长的。
不过他并没有训练了整整三年,在第三年最后的一个月里,城外发生了一些变故,而这场变故也可以说是对如斐训练结果的一个检验,毕竟,这次遇到的对手可不是涂鸦使者的那帮火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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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有人找你,是一位老者,他说认识你的朋友。”
“认识我的朋友?”大骑士摩挲着下颚的胡须,自言自语地说:“我的朋友可真没几个,这又会是谁呢?”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一位拄着单拐的老者已经摇摇摆摆地走进了办公厅。“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老朽有一句话要说,只需要你们给我一盏茶的功夫……”
“当然可以,听说你认识我的朋友。”大骑士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位老者,他貌似是一位著名的吟游诗人,虽然大骑士并不是很看好这个职业,但对方毕竟是老者,长幼有序,这个道德必须得遵守。
“也就是一面之交吧,不过你的那位朋友应该不在了。”
“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袋鼠首领吧。”
“唉,我当初料到了他的结局,不过他当时也是有机会避开这个坏结局的。我知道谈论他人的生死是很不友好的行为,可是这毕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有些话我不得不说,请先生您谅解。”
“老先生您就直说吧,像我们这种人,早就把生死度之于外了。”
“好吧,年轻人,千万别去新月升到房檐的地方啊,那里实在是太危险了。”说罢,老先生就立即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时,大骑士也想起来了,这位老先生原来就是吟游诗人年泱啊。“老先生,等一下……”可是,就犹如没人知道年泱是从何而来,无论是大骑士还是他身旁的护卫,都寻不到年泱的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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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第一皇女的贴身护卫,他自然会把这令他困惑不解的事告诉皇女。第一皇女听后,忍不住地摇头,她知道,年泱的名号是很大的,这么著名的一位吟游诗人,绝不可能拿自己的名声来开玩笑。可是,这里的新月又代表着什么,为什么不能去新月升到屋檐的地方呢?
“那个新月肯定不能是真正的月亮啊。”坐在一旁的第二皇女说道。她半躺在沙发上,细口吮吸着由火龙果榨成的果汁。
“也就是说这个新月代表着什么。”
“没错,这个新月应该是代表了一类人。就好比表示我们的信仰的符号是十字架一样。”
“我们的信仰用十字架来表示,那么用新月来表示的不就是……”第一皇女不安地说道。虽然帝国已经允许了自由信仰,但是新月与十字架似乎自古就不共戴天,曾经他们都把对方视为必须被异教徒,即便现在,也只是勉强可以容忍的异端罢了。
“那帮人不已经臣服于我们了吗,而且先王对他们可不薄啊。”大骑士悲叹地说道。
“现在帝国无君,谁知道他们会干出来什么事,不过他们的内部肯定也不是很团结。”第二皇女放下了果汁,说道。
“何以见得?”第一皇女怀疑地问。
“如果他们打算叛乱,在前几年,政局还没有稳定下来的时候,效果不是更好吗?现在元老院已经控制了全局,皇子皇女也都各司其职,总体来说帝国的稳定度并不比父王在世的时候差……”
“所以,我们不能根据一个吟游诗人的预言来轻易下结论啊,他们并或许他们是忠诚的,虽然十字架和新月不能互相容忍,但我们毕竟都是人类啊……”可是大骑士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前些年玖呈手下的叛军,不也是人类吗?难道,暗夜亡灵的诱惑力,真就这么大吗……
“但是放任不管肯定是不行的。”第三皇女推开门,斩钉截铁地走进了房间,说:“我会派一名我值得信赖的眼线去调查这件事,科技之城那边,沫妁倾已经开始筹备反攻计划了,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现在就开始反攻,是不是早了点啊。”第一皇女担心地说道。
“时候不早了,如果没有玖呈这个家伙,援军会及时地赶到战场,那么我们会收复故土,父王也不会……”第三皇女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慷慨激昂的表情悄然退却。
“唉,旧事就别提了,我们也改准备准备了。”说罢,第二皇女手中的果汁就化为了一团交错的荆棘,她在灰绿色荆棘的簇拥下,缓缓地离开了房间。那灰绿色的茂盛荆棘,犹如天使的光环笼罩在房间上空,泛滥得忘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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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另一端,科技之城外的一座小镇里,铁剑主和涂鸦使者收到了一封来自花女王的信件。这并不是真正的信件,而是花之女王的特有能力,花语。
铁剑主捻起了一朵从窗外飞来的紫红色月季花,在晚风中抖动的点点花蕊,发出了“丝丝”的声响后,化成了一粒粒紫红色的绚烂光芒,渐渐融入同样绚烂的晚霞里。而这时,月季花所传达的消息已经流入了铁剑主的脑海。
虽然没有人完全相信年泱的预言,但皇女们还是派出了眼线。一个礼拜之后,探子回报的消息里,有且仅有关于新月势力预谋造反的证据。所以,三位皇女当机立断,趁新月势力还没有造反之前,必须尽快把他们给铲除掉,由于新月势力和皇族交往密切,三位皇女不可能亲自动手,于是,担子就落在了铁剑主的身上,这就是铁剑主收到花女王寄来的花语信件的缘故。
就在铁剑主和涂鸦使者即将上路的时候,铁剑主问道:“你觉得皇女的眼线会是皇女的眼线吗?”
“呃~你的意思是,皇女派出的眼线,被掉包了?”
“没错,你还记得三年前对付徜徉的时候,堂狂耗等人是怎么逃跑的吗?”
“并没有,当时你也没告诉我。”
“堂狂耗手下有一个狗头人身的半兽人,他的能力就是幻化。”
“幻化?能变成任何人吗?”
“差不多,貌似只要被他见过一次,他就能幻化成功。上次堂狂耗等人幻化成了我们的士兵,再加上火囚护甲的反侦察能力,他们很轻松地就逃跑了,所以我怀疑……”
“皇女的眼线被那个狗头人给掉包了?”
“很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所以我们这种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我们得先潜入新月势力调查一下。”
“不过铁剑主的名气太大了,可以说是天下皆知……”
“所以我才需要你们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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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如斐被迫告别了科技之城,跟随铁剑主等人去调查新月势力。在这三年的试炼里,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不过自己的实力与铁剑主等人相比,还是差了很多,在混战之中,我也只能寻求自保,至于什么建功立业,依然是想也不敢想。幸好,除了铁剑主等人,第一皇女的贴身护卫,大骑士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虽然之前第一皇女百般劝说,但是大骑士认为宿命这个东西是不可能被人为改变的,越是令人恐惧的,人们越是要面对它。
就这样,我离开了科技之城,离开了这座令我难以忘怀的城市,这三年里,报幕员得到了属于他自己的战术引擎,锁匠也在铁剑主的培训下掌握并精通了刚墨之御。我,呵呵,我也算是元素三巨头门下的弟子了,可是,不仅是他人,就连我都怀疑自己的实力。关于血液的能力,知晓者真是少之又少,所以我也可以说是自学,至于成才,那是肯定不够。毕竟血液的局限性实在是太多了,既没有爆发力,也没有破坏力,这种过于温柔的力量,能发挥的作用实在是少之又少。但愿,一切都不会太困难吧。
众人乘坐高铁来到帝国的西北部,这三年里,铁路的进展情况十分顺利,除了一些边陲小镇,其余的地段大都被铁路网所覆盖,这不仅方便了帝国的人民,也保证了补给和军队的运输,有了强大的后勤作为依靠,帝国的腰板再次挺直了。
高铁上,铁剑主的眉头紧锁着,他在考虑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直接率领军队把新月势力踏平肯定是不行的,他们上至帝国要员,下至平民百姓,浩浩荡荡的,往多说是一千万人,就算往少说也得有几百万人,如果全都造反了,那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他们之中肯定得有主和派,如果能扶持他们中的主和派,让主和派完全掌控新月势力,然后再以暗杀的手段干掉独立倾向高的派系首领,那么这件事不就完美地解决了吗?以这种可以掩人耳目的方法来干掉反对派,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可是,这件事有一个很大的疑点,那就是当初皇女派出的探子。探子回复的消息里,居然有且仅有关于新月势力欲要叛乱的证据,这怎么会这么巧?虽然皇女对她的探子深信不疑,但是那位忠诚的探子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没错,堂狂耗手下的狗头人可能已经把皇女的探子给干掉了,然后幻化成了探子的模样,甚至还打探了很多帝国的情报。
在帝**队打败徜徉,收复地底世界之后,就没人知道堂狂耗等人逃到了哪里,也就是说,他们可能还在帝国内活动,并没有逃往暗夜亡灵那。铁剑主并不确定堂狂耗是会打着自己的算盘还是会完全忠于暗夜亡灵。一旦堂狂耗将新月势力的情况汇报给暗夜亡灵,暗夜亡灵开始扶持新月势力,那么帝国将会陷入到内忧外患的局面,所以,铁剑主必须尽快稳定住新月势力的局面,他得在暗夜亡灵完全介入到这件事之前把它搞定。
由于铁剑主的名气太大了,很容易就会被人认出来,所以,他决定派一些他信得过的人,打入新月势力内部。于是,他并没有率领众多士兵,他只带了三千名亲信,也是第三集团军最为精锐的部分,还有……我们这几个比普通士兵要强上一些的家伙。
拥有了一套特制的战术引擎的报幕员;习得了刚墨之御,甚至可以和半兽人比划比划的锁匠;比野猫还要冷血无情的弓姐,面对恐惧从来没有过畏惧的大骑士,以及能力极其有限的我,如斐。当然,还有一位重要人物,那就是第四皇女。在皇帝驾崩后,第四皇女的待遇稍微好了一些,貌似是有人在暗中支持她,打算把宣称很弱的第四皇女扶上王位,总之,她在铁剑主麾下学习剑术。不过铁剑主更倾向于让第四皇女学魔法,可是另外三名皇女却坚决反对这件事。
第四皇女的剑术其实并不强,铁剑主也不愿带她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可是另外三名皇女却坚决要这么做,给出的理由是第四皇女已经成年,她有义务承担皇女应该承担的责任。所以,铁剑主怀疑,另外三名皇女是想假借他人之手干掉第四皇女,至于自己该不该插手这个烂摊子……
“目的地就快到了,到时候我们按照计划行事。”铁剑主一边说着,一边用棉球擦拭着他那锈迹斑斑的铁剑。
涂鸦使者小心翼翼地捅了捅铁剑主,说:“将军,您还没告诉我们计划是什么啊!”
这时,铁剑主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路上他都沉浸在自己的冥想里了。“嗯,很简单,你们几个想办法打入新月势力的内部,我和涂鸦使者负责在外面接应。”
“可是我们该怎么打入敌人内部呢?”锁匠不假思索地问道。
“如果我知道这个的话,那你们还有什么用?”铁剑主的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
“将军大人您别当真,我就是开个玩笑罢了,这点小事我保证完成!”
“军无戏言,那你可要说道做到啊,你先跟我们讲讲你要怎么打入敌人内部吧。”
听到这,锁匠一下就懵了。“啊~这个……”
“依在下的观点……”幸好报幕员过来为锁匠打了个圆场,他说:“我们可以伪装成过路的商人,毕竟新月势力的领地也是帝国的一部分,他们没有理由不让我们进去。”
“不错不错。”铁剑主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说:“记住,你们千万不要把事态搞大,你们只要找出新月势力里谁是支持帝国的,谁是反对帝国的就可以了。”
“如果我们找到了反对派的头目,我们该怎么办,干掉~吗?”天弓把这两个字刻意拖长了,不禁让我想起她的冷血。
“不不不,你们不可轻举妄动,只需要报告给我,到时候我会亲自处理的。”铁剑主说道。
“那个……我也要去吗?”第四皇女怯生生地问。
“当然,你也要去。”
“还是让第四皇女留在这比较好吧。”大骑士说道。
“不不不,让她去吧,还有,大骑士,你可要照顾好她啊。”铁剑主开始怀疑,那三位皇女有可能会派出伪装成敌人的刺客来谋害第四皇女,一旦第四皇女遇害,帝国上下肯定会认为这是铁剑主的责任。但如果铁剑主干掉了伪装成敌人的刺客,那么那三位皇女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所以,铁剑主想出了一个万全的计策,自己只要不跟第四皇女在一起行动,那么既卖给三位皇女一个人情,又不会背负没有保护好第四皇女的恶名。至于让大骑士照顾好第四皇女,则是把责任推卸给他。而且,有可能大骑士就是三位皇女派来的刺客……
“嗯,我肯定会照顾好皇女的。”大骑士摸了摸第四皇女的头发,对她说:“有我在呢,不要怕。”
第三十九章:十字架与新月
一轮高悬的新月笼罩在淡淡的夜色上空,地面上,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棵灰绿色的椰枣树,树旁,是用压制沙砖打造的低矮房屋。这里,没有了浑圆饱满的战盔式穹顶,也没有了尖形的肋状拱顶,只有清一色的灰黄色房屋,和一些覆球状圆顶的清真寺。这里是新月势力的地盘,也是一个被新月笼罩着的地盘,没有了十字架的庇护,可能也是铁剑主不愿踏入这里的原因之一吧。
十字架与新月,自古来就势不两立,但是如今,新月不得不向权势强大的十字架低头,因为十字架的背后,有着帝国数以百万的精兵。后来,在帝国与暗夜亡灵的战争里,几百年过去了,两方互有胜负,但帝国依然屹立不倒。不过,在这期间,新月势力一直都保持着高度的自治,而且它与帝国的宗教纠纷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大了。
作为一名无神论者,我真的很不理解他们,不同宗教互相视对方为异端,而异端真的就和怪物一样不可容忍吗?难道我们不都是人类吗?或许,这就是对神灵虔诚的缘故吧,总之,我不在乎这些,我目前在乎的是,新月势力会不会揭穿我们的伪装。
我们一行人为了打入新月势力,乔装打扮成了商人模样,在不太明亮的月光下,我们步履匆匆地走进了一家外地人开的小酒馆。
现在这个时候是斋月,白天是不允许吃东西的,不过由于这家酒馆是外地人开的,所以这种杂碎的规矩他们自然不会遵守,我们是外地的商人,所以没有必要遵守,吃东西只要不被当地人所看见,就算是尊重他们的传统了。
众人在前台点了几杯酒,我本想弄一杯鲜榨的西瓜汁喝喝,可是这该死的荒漠里不产西瓜,我只好点了杯味道普通的奶茶。就在这时,又有几个人推门走进了酒馆。
“吱~嘎……”门轴上了些许红锈的木门被推开了,很巧,走进来的人居然也是外地商人,他们是贩卖椰枣的,为了表示友好,他们给了我们和店老板都分发了几颗椰枣。
打头的一位,面宽而白,虬髯三寸,墨横眉弯,目光灼灼,头戴毡帽,一袭黑衣,略有几分威风,似一队骠骑的统领。他身后的三人,一人满脸横肉,皮肤黝黑,身宽体胖,脸上一块不小的疤,神态歹毒,似黑恶势力的一个小头目。左边一人,面如蟠桃,红润多毛,看似一个正人君子,但是他的眼神却流露出了险恶。右侧一人,横眉方眼,短发无须,嘴角歪拧,短时间看不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就在我们接过他们给予的几颗椰枣的时候,大骑士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怀疑,他立刻拦住了我们,说:“先别急着吃!”
大骑士这反常的表现使那几个外地商人也对我们流露出了怀疑。气氛不对,我立刻笑着打了打圆场,夸了夸这椰枣的香甜,打算另外买一些来吃。可就在这时,大骑士一把拦住了我,说:“这椰枣不对!他们肯定往里面掺什么了?”
听罢,我当时就一愣,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一直以为敌人会是本地人,没想到敌人竟然会扮成了外地商人的模样。可是那几名外地商人却说道:“你这厮可好生无赖啊!我们好心给你椰枣吃,你却把我们当悍匪看,若这椰枣有毒,你们现在还能跟我俩犟嘴?”
听他们这一说,好像也有道理,毕竟店老板和我们这伙人都吃了椰枣,也没看到谁有什么不良反应,于是我赶紧向那帮椰枣贩子赔不是:“诶诶诶,大兄弟,这家伙喝多了,他说什么,你可别在意啊!”店老板也过来打圆场,说:“我们兄弟俩开这店也有十来年了,当地的情况我们不敢说了如指掌,但也弄得很很清楚。这几个椰枣商人可以说是老主顾了,他们的椰枣绝对没有毛病。”
大骑士见状还要反驳,可是锁匠一把拦住了他,说:“哎呀,骑士大人,您先吃点儿椰枣醒醒酒吧。”
那几个外地商人见状,笑了笑说:“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事之徒,这点椰枣,你们要买可以便宜卖。”
于是我便买了几单位的椰枣,给大家分发过去,渐渐的,众人都放下了戒备,只有大骑士依然不屈不挠,他执意不肯吃椰枣。这些椰枣,我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敌意,可大骑士为何不领情呢?
难道这椰枣真有玄机?是我学艺不精,先天之觉能力很差,分辨不出其中的阴谋?可是我见众人吃完也没什么不良反应,还是大骑士多虑了吧。而且我们来这的目的就是打探情报,那几个椰枣贩子四处卖货,了解的情报肯定不少,我们买他们点儿东西,也好方便打探情报啊。
我一边品尝这津津有味的椰枣,一边想,这玩意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枣”啊,它只不过是长的像而已……就在这时,一种怪异的味道从舌尖传到了喉咙深处,那是类似于药粉的味道,很苦很涩,我的喉咙立即开始发痒,以至于说不出一句话来,甚至连干呕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唉,当初我还以为这会是一场比较休闲的旅行,果然,一切都没这么简单……我倒下了,在临倒下的时候,我看见众人都横七竖八地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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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第二皇女派来的人吧。”一直都没有吃椰枣的大骑士,冷冷地说道。
“没错,不愧是第一皇女的贴身护卫,跟那帮憨憨就是不一样。”店老板说道。原来,那帮椰枣贩子和店老板都是一伙,看来,大骑士等人的行踪早就暴露了,而第二皇女派出的杀手,也早已布好了局。
“嘿,你看看这个。”其中一名刺客把一封信交给了大骑士,说:“这是第一皇女的亲笔信,她让你不要插手这件事,而你的同伴铁剑主正是第三皇女派来的眼线。”
大骑士接过信,果然,那是第一皇女的亲笔信。看来,就抹杀第四皇女这件事上,三位皇女的立场都是一齐的。
“既然如此,我是不会违抗皇女们的命令。”大骑士缓缓地说道:“你们把人带走吧。”
“好的,能做到皇女贴身护卫这一职位,先生您果然通情达理,思维缜密,我们会向第二皇女如实汇报。”说罢,店老板和商人们就把已经深度昏迷了的第四皇女装进了麻袋子里,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酒馆。
大骑士在原地静静地等上了五分钟,然后立即推门而出,他向远处的山坡上挥了挥手。而远处的山坡上,正立着两人,其中一人便是铁剑主。
山坡上,铁剑主还是原先的那副打扮,金黄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就像被风吹起的沙粒一样柔顺。铁剑主身旁,有一名面色白泽的中年臃肿男子,他是第二皇女派来负责联系铁剑主的,第二皇女便是从他手里拿到的,铁剑主一行人的行踪。
那名中年男子疑惑地说:“第四皇女不是已经被带走了吗?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谁知道这又是什么意思呢……”站在中年男子身后的铁剑主不紧不慢地说道,与此同时,他拔出了一把冒着寒气的飞刀,在沙漠这种特殊的环境下,那把飞刀的寒气仿佛形成了一个灰白色的保护壳,笼罩着刃尖的寒光。
那名中年男子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他想回过头看看,不料铁剑主早已快他一步,被他反握着的寒光锃亮的飞刀,已经割开了那名中年男子脖颈处的动脉,鲜血就像从水枪里呲出来一样,红米粒般大小的水珠汇聚在一起,喷射到空中再飘落而下。更多的鲜血则是顺着脖颈的纹路往下淌,浸湿了他的衣裳,也打湿了他的裤脚,他欲要大声呼救,可由于气管被割断的原因,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紧接着,铁剑主一脚把这个还没有死透的家伙踹下了山崖,这个倒霉的家伙在地上滚动了几圈后,被尘土沙粒所包裹,一动也不动了。
远处,正在赶路的刺客们也看到了山坡上的场景,不免议论纷纷。
“山坡上那人是铁剑主吗?”店老板的视力不好,只能看到山坡上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没错,是他,刚才被他踹下去的,好像是二弟啊!”其中一个商人模样的刺客忿忿地说道。
“这……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那家伙怎么临时变卦了!”
“就凭我们几个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咱们还是快跑吧!我们只要能逃到皇女那里,就不虚他了。”
“慢着!”突然间,大骑士用他那洪钟般的嗓音呵斥了一下,说:“你们如果能把第四皇女交出来,那我倒可让铁剑主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我估计你们连我这关都过不去。”
“是吗?”其中一个刺客很不屑地说道:“人人都知道铁剑主的实力,因为他的名气是在战场中打出来的,至于你!你只不过是第一皇女的护卫,你的名气完全是由皇女赐予的,如果皇女换一个护卫,那你和我们一样就只是无名小卒罢了!”
“我奉劝你不要小瞧我们!”另一个刺客说道:“我们也是第二皇女从恶霸从精挑细选出来的!论实力和凶残程度,怎么会是你这种深宫中的护卫能想象的!”
说罢,两名刺客就亮出了武器,那长相彪悍的从腰间抽出了两把弯刀,旁边那位长相大众的从身后掏出了一副手弩。两人都没有在正面对抗大骑士,而是绕到了大骑士的左右两侧。看来他们也明白正面对抗大骑士这样的家伙有一些费劲,毕竟大骑士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来说,对他们都是碾压级的存在。
其中一人提起手弩,瞄准了大骑士的眉心,也就是在这几乎的一瞬间,利箭已经出鞘,划破空气时绽放着火星的利箭径直奔向了大骑士的面门。可是,大骑士只是稍微把头一歪,再用刚墨之御武装一下头盔,那一支利箭就被轻松地挡住了,甚至都不需要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那个弩手本想再射一剑,不过这时,大骑士已经突进过来,只见大骑士腾空跃起,在半空中甩起了流星锤。另一个刺客见状不妙,连忙想用双刀来抵挡,不过,大骑士的流星锤可是甩满了整整一圈,蓄力十足,怎能是区区两把弯刀能抵档得住的?下一刻,流星锤的尖刺就打碎了那两把弯刀,而破碎的刀刃在半空中挥舞片刻便在惯性的影响下,统统刺入了那名刀手的身体,紧接着,那蕴藏着极大力量的流星锤稍微降了些速,但是,这就足够了,那个刀手是逃不出流星锤的猎杀范围内的!
沉重的流星锤挥舞起来会产生一股强烈的吸附力,那是空气被撕裂开时由气压产生的风浪,而手持双刀的刺客就是第一个被流星锤所吸附,尖锐的刺刃穿透了他的身体,其中一处从他的后脑刺入,从嘴里刺出,这一下,直接就取了他的性命。接下来就是对付那个手持双弩的刺客,那个家伙丢下了他的武器,头也不回地就往出逃,虽然他逃出了流星锤的攻击范围,但是大骑士还留了一手,那就是将流星锤掷出去,虽然不一定能打中,但是至少可以起到封路的作用。
“咣!”硕大无比的流星锤砸在了地面上,尘土飞扬,弩手看不清四周的状况,而大骑士也是如此。突然间,沙尘中出现一个黑影,此人手持长棍,从风沙中缓缓走来。
不过,刺客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些,那个弩手相当慌张地说:“快!把那该死的第四皇女弄出来,不把她当成人质,我们可能就要栽在这了!”
店老板也看到了双方的实力差距,连忙用刀割开装着第四皇女的麻袋。可是待风沙消散后,他却看到弩手已经倒在了地上,弩手的腹部有一个碗口粗的大洞,鲜血犹如地毯一样铺展开来,同时,地面的黄沙也在贪婪地吸收这种鲜红色的液体,这种鲜红色的液体也把黄沙给染红了。这一下虽然没直接要了他的性命,但是多数内脏都已经被打碎,这家伙也肯定是活不成了。
店老板和他的副手也立刻掏出武器,四周的沙尘还没有完全散去,他们还没有搞清刚才的好事到底是谁干的……突然间,有一漆黑长棍当头劈来,店老板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脑就已经开了花,鲜红色的犹如豆腐状的流体向四处飞溅,好比一桶酱泥洒落在地上,滚落得到处都是。他的身体蜷曲在地上,当然也没有完全死透,但是肯定也活不成了。
这几个恶霸出身的刺客,跟身经百战的大骑士等人比起来,实在是相差太多了,最强的黑帮也不一定能打过最弱的军队,战场上的纪律性和残酷的厮杀,那些只会组团打架的家伙们永远也不会理解。
虽然铁剑主还远在山坡上,但是大骑士并不是一个帮手都没有,原来,铁剑主,大骑士和涂鸦使者三人早就在私下谋划好了,虽然他们都清楚这是三位皇女下的命令,但是第四皇女也是皇女,她的正统性虽然不高,但也是先帝的亲骨肉,她的存在将会给帝国带来不小的影响。没错,铁剑主这些帝国高层其实并不想皇女们独揽大权,他们也有自己的私心,如果权力都掌握在皇女们的手里,自己的未来和前途都会被皇女们牢牢抓在手里。当然,第二皇女也清楚这一点,没有任何一个权臣会完全地支持她,就算是花之女王也有她自己的小算盘。所以,破格提拔几个地痞流氓,派他们去刺杀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防止走漏风声。不过,她还是算漏了一笔,那就是铁剑主等人。虽然表面上铁剑主和大骑士是第三皇女和第一皇女的亲信,那么两位皇女支持这件事,他们二人就不可能不支持,但实际上,铁剑主只不过是拿第三皇女作为靠山而已,至于大骑士,他也只是为了报答先帝的恩情。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前三位皇女们唯唯诺诺,让第四皇女这个十分有价值的筹码去世的。
涂鸦使者早就准备好了,他早就知道了刺客们的计划,所以他并没有吃下那些椰枣,涂鸦使者悄悄地埋伏在刺客离去的必经之路上,目的就是防止刺客拿着第四皇女的性命作为要挟。而大骑士扔出流星锤的目的,看似是要击杀敌人,实际上是为了制造沙尘,给在沙堆后埋伏已久的涂鸦使者一个突进过去的机会。
“漂亮!”大骑士喊道,紧接着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要想支援涂鸦使者,还得跑上两百米,可惜身上的盔甲实在是太重,而这两百多米的距离估计得花上一分钟。这时,沙尘已经消散,剩余的三名刺客们将涂鸦使者包围了起来,涂鸦使者的近战实力并不强,而且刚才的得手也是凭借了偷袭,如果孤身面对他们三人,再加上还要保护第四皇女,最后的结局就不一定了。
远处的铁剑主一直在观望着,他已经想到了如何向皇女们解释这件事的办法,不过这个办法实施起来却有很大的难度,换句话说,这个办法违背了道义。
第四十章:抹杀
锅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可以烹煮食物,也可以汤镬活人,甚至还可以甩出去,让别人把这口黑锅背上,然后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就不再是自己的了,而是移花接木,转嫁到某个可怜的人手里。至于那个可怜人,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接过了这口黑锅。
当一口锅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活人就背不起这口锅了,要么被锅压死,要么把锅甩出去,答案很明显了吧,就算是圣人也会有自己的私心,不会有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所以,这口能把自己给压死的锅,必须得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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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鸦使者被刺客们围住了,而大骑士的支援还需要一段时间,装着第四皇女的麻袋就在涂鸦使者脚下。
刺客们的目标是第四皇女,如果带不了活人回去,那么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第四皇女的头割掉。当然,他们也有可能先干掉涂鸦使者,然后再干掉第四皇女,而且在此之前,大骑士是不可能赶到的。所以,涂鸦使者的劣势十分明显,铁剑主等人计划的成败,也在此一举,如果稍微出现了一点的差错,那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三名刺客同时跃起,他们以三个方向来夹击涂鸦使者,可是,涂鸦使者只是俯下身,一脚将装着第四皇女的麻袋踹了出去。与此同时,强大的后坐力使涂鸦使者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导致三位刺客扑了个空。那三位刺客的砍刀劈在了沙地上,他们在起身的瞬面面相觑,的确,谁也不会想到,涂鸦使者为了自己居然主动交出了第四皇女,就连远处的大骑士都停下了奔跑的脚步,他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居然是真的。
其中一个机敏的刺客立即将砍刀高举于身前,他干净利索地对麻袋的头部砍去,欲想立即取了第四皇女的性命。麻袋的质地并不是很结实,所以就像划开了纸张一样,砍刀很容易地就将麻袋划破,砍到了麻袋里面。不过,从中流出的并不是鲜红色的血液,而是暗黑色的墨汁,原来,涂鸦使者在沙尘中就将第四皇女掉包,用一个墨水火柴人做了顶替,而真正的皇女,居然是在涂鸦使者身后的沙坡下,而那里正是刺客和大骑士的视线死角。
那名貌似很“机敏”的刺客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中计,他仍然在用砍刀挥砍着已经十分狼藉的沙袋。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已经足够了,大骑士已经捡起了沙地上的流星锤,冷冷地说:“死刑可以宣告了,罪名是谋害皇女。”
那三名刺客见状不妙,也顾不得为自己已经去世的伙伴们复仇了,扔下武器,就准备开溜,不过,铁剑主等人是不可能留他们的活口的,如果逃了出去,并将情况汇报给第二皇女,那么铁剑主等人之前所做的一切也都前功尽弃了。
还不等大骑士出手,涂鸦使者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挥起长棍腾空跃起往其中一名刺客的后脑来上一棍,那货登时头骨破裂,扑倒在地,脑浆子溅了一地,眼珠子如同恶搞玩具里的小丑盒子一样,弹了出来并且悬挂在眼眶上。这情景恐怕,怕是直接死透了。
大骑士也跟了上来,他用流星锤轻松的解决掉了另外两名刺客,在完全的恐惧面前,他们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战斗**,就像封建社会的溃军一样,是一帮伤亡超过百分之三就溃不成军的家伙,任人宰割,毫无斗志,即使被坑杀也不会反抗。
这时,铁剑主也赶了过来,看起来他有些不适,并不是身体出现了什么状况,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痛苦。接下来的选择是无从选择的,必须有人背上这口锅,否则即使暂时救下了第四皇女,也是无用的。
没错,如果第二皇女知道铁剑主等人在暗中保护了第四皇女,并且干掉了所有的刺客,虽然铁剑主等人也身居高位,但是,第二皇女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扳倒他们,毕竟皇女的威慑力和影响力是很大是。
所以,铁剑主等人必须抹杀这个新月村落的所有人,并让他们背上这口锅。然后向第二皇女报告,说是新月村落的人暴乱,杀死了第四皇女和所有刺客,为了捍卫帝国的尊严,铁剑主决定先斩后奏,抹杀掉村落的所有人。
这个决定是残忍的,也是无奈的,如果他们不这么做的话,他们根本扛不住第二皇女的迫害,所以,这些人的牺牲是很值得的,他们的牺牲将保住第四皇女的命运,并使帝国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距离酒馆一千多米的小村落,一轮红日已经冉冉升起,一点点地推开了地面上的阴暗,勤劳的村民已经开始准备劳作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似美好的生活方式,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一切都貌似十分和谐。
他们三人义无反顾地走向了身前的村落,有玩耍的小孩子好奇地在街头观望着他们,也有房屋里面的妇女指着他们议论纷纷,在他们走到村落中央的时候,一位老者前来迎接他们,看起来,他应该就是村落的长老,而且这位长老应该也从服饰认出来了这三位是帝国的战士,他刚要说些讨好奉承的话,可是,一把铁剑已经穿透了他的胸口,鲜血,浸染了他苍白的胡须,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以至于村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确,帝国的战士无缘无故的对他们痛下杀手,换成任何一个帝国的子民都想不通。
铁剑主立即抽出剑来,斩下了老者的首级,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多余的痛苦,在并不锋利的铁剑上,锈迹里充斥着血污。随后,他将老者的首级抛到了观望的人群之中,半空中划过了一道暗红色的彩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打破村民们的心里防线,让他们彻底乱做一团。随后,铁剑主走向了混乱的群众,用紧握着的铁剑砍倒了一个又一个村民,可是,他却感觉这把铁剑愈发沉重,以至于铁剑主再也不能把它举起来。的确,铁剑主做不到,即使是为了第四皇女,即使是为了帝国会有更好的未来,他也做不到,他无法把屠刀挥向无辜的村民,铁剑主想起了自己少时的村落,想起了记忆深处的亲人,他迷茫的低下头,手中的铁剑不由自主地掉落下来。
身后,大骑士一直在原地站着,他没有做任何事,只是呆呆地站着而已。血肉横飞的战场上,他从来都没有手软过,可是面对手无寸铁,惊慌失措的民众,他也挥不起自己的武器,手中的流星锤,也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沉重。
涂鸦使者摇了摇头,他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没错,村落已经被黑压压的火柴人军团包围了,当村民们四处乱窜的时候,火柴人军团就可以发挥他们最大作用,抹杀的计划,就由火柴人们来执行吧,虽然这一切,涂鸦使者都能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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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别睡了,我们该回去了。”冷漠的铁剑主把众人给叫醒了,他身上沙尘拂拂,还带有一股腥臭味的血污,而且,在这莫名的沉睡后,第四皇女也不见了踪影。所以,除了铁匠之外,其他人的神经都不知不觉的紧绷了起来,不详的预感在空气中弥漫,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发生了,可是我却不清楚此事该不该问,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于离奇了。
最终,我还是选择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跟随众人离开了这个离奇的荒漠,远处的村落燃着火,火势很大,不过那个方向好像并没有任何人。一路上,只有锁匠依旧谈笑风生,其他人都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并不愿意多说。我……也隐隐约约地猜测到了故事的结局,有些事情,还是不去了解比较好,唉,我也很担心还没有长大的第四皇女,可是帝国高层的决策,怎能轮到我这种小角色插手,荒漠,酒馆,皇女……唉……有缘再会了……
铁剑主回到皇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参见皇女,他需要向那三位皇女陈述这件事的始末,当然皇女们也不可能完全相信铁剑主,总之这件事,可以说是告一段落了,至于第四皇女真正的下落,恐怕只有铁剑主他们三人才知道吧,而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第四皇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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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时候,没有人会见到第一皇女和第二皇女,就算是先王还在世的时候也是如此,因为这两位皇女没有早起的习惯,她们一般会在午后才允许别人的觐见。所以,铁剑主和大骑士不得不在皇宫的迎宾馆里等了许久,两位皇女才慢条斯理地来到了迎宾馆。其实,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清楚的,但又不成文的规矩。觐见第一皇女和第二皇女的人有时候会有很多,不过皇女们每天只能接见几个人,剩下的就需要等到明天,而且他们入场的顺序是按照等候时间来定的,等待最长时间的人才有第一个进入的权利,所以,为了抢在第一刻将虚假情报转告给皇女们,铁剑主与大骑士不得不在迎宾馆里坐了几个钟头,直到刚解决掉早午饭的皇女们慢条斯理地坐到她们专属的座椅。可是,一个小插曲使原本还比较顺利的计划没那么顺利了。
在雍容华贵的红地毯上,居然有一只卷毛的泰迪狗“安静乖巧”地坐在上面,没人知道那只狗是怎么来的,也没人是它的主人。而地毯的另一边,第二皇女在前,第一皇女在后,两人走到了这里的时候,那条泰迪狗突然间摇着尾巴,扑到了第二皇女的腿上,犹如黑珍珠一般细小明亮的眼睛,不停地闪烁着,它的尾巴就犹如风扇一样来回地摆动,一刻也不曾停下。可是……这种低下的讨好行为根本就无法打动冷酷的第二皇女,换句话说,这样的行为只会让她感到恼怒。
只见第二皇女默念了几句,一捆荆棘就将泰迪狗死死地缠住,随后,就犹如烧烤店的员工在拿铁签子穿串,一根直径一厘米粗的荆棘倒刺,从泰迪狗的后面猛地穿刺了一下,那条可怜的泰迪狗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锐利的倒刺就已经从它的口部出来,几颗犬牙在这可怕的过程中被打碎了,仿佛被捣碎了的贝壳,七零八落的散布在地毯上,本就很鲜红的地毯,变得更加的鲜红了。
看到此情此景,无论是宫廷的侍卫还是等待已久的铁剑主等人,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们都知道第二皇女是性格乖戾的,但是把一只会撒娇,毫无威胁的泰迪狗以这样一直残忍的方式杀死,不不不,这条狗并没有死,只是活不成了而已。他们都猜到了,此时此刻的第二皇女心情一定是非常糟糕,如果言语稍微出了些差错,弄不好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就是讨好我的下场,我讨厌一切低三下四的奉承行为。”第二皇女轻轻地说出了这一句话,毫不客气地坐在了迎宾馆最上端的王座上。迎宾馆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就是铁剑主等人正在使用的座椅,是给他们这些宾客准备的。另一部分则是三位皇女的王座,其中权势最大的第二皇女位于最中间,至于那个落魄的皇子,在这三年的权利斗争中,他的声望已经越来越小了。
“我尊敬的皇女陛下,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说……”铁剑主抢先一步说道。
“嗯,你说吧,不过我可能已经猜到你要说什么了。”第二皇女依旧冷冷地说道。不过她身旁的第一皇女则没有那么冷淡,看到大骑士平安归来,第一皇女流露出的情感更多是兴奋。
“嗯……那个,第四皇女……”铁剑主刚要把他编造的虚假情报说出来,就被第二皇女给打断了。
“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的,你们可以退下了。”第二皇女说道。
铁剑主和大骑士在心中暗道“不好!”没想到第二皇女已经看破了他们的把戏,那么恐怕将来就没有好果子吃了,至于大骑士,第一皇女肯定会为他求情,而且大骑士只是一个护卫,并没有实际兵权,第二皇女绝不会因此和第一皇女翻脸。但是铁剑主可不一样,他虽然属于第三皇女的旗下势力,可是并不能算是第三皇女的嫡系,甚至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如果第二皇女想做掉铁剑主,第三皇女不仅不会阻止,甚至都有可能协助她……
铁剑主见势不妙,简单的寒暄了几句,随后就溜之大吉,他知道,自己这次惹上了一个大麻烦,至于之后的计划,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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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科技之城还不到一周的时间,下一场战斗就已经悄悄地拉起了帷幕。科技之城目前的城主,沫妁倾,她打算利用科技之城最新的科技产品,超时空传送仪,将一队精兵传送到永恒之城中,然后里应外合,以最小的代价收复永恒之城。这座城对于帝国的子民有着非凡的意义,所以第三皇女一直都把营寨驻扎在永恒之城的城外,她打算让她的军队在第一时间内攻占这座城市。不过,第二皇女也是这么想的,她私下与沫妁倾达成了协议,那就是之前提到的超时空计划。
正面攻破这座城需要付出极高的代价,第三皇女的兵力也有限,而且铁剑主也不可能完全听命于第三皇女,再加上第二皇女的商会势力日益强大,很多武器军火都由第二皇女的商会接手。所以,经过这三年的权利斗争中,目前第二皇女掌握了帝国绝大部分的权利,第一皇女,第三皇女都开始向第二皇女的方向靠拢。而庶出的第四皇女,只得隐姓埋名,完全放弃权力的角逐。所以,除了皇子,帝国其他人都直接或间接听命于第二皇女,而这对帝国的命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影响呢?
不过这些,跟如斐都是毫无关系,他只是一个局外人,换句话说,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的影响力会更大一些,不过,这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也无权来影响这个世界的走向。
总之,目前帝国的各大势力还是以合作为主,铁剑主率领一队精兵从科技之城的超时空传送仪那里出发,直接传送到永恒之城的内部,然后趁城内混乱之际,第三皇女将会亲自率领军队打入永恒之城,里应外合,一举攻下永恒之城。
“希望不会出现什么差错……”向来十分自信的铁剑主,这时却流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因为这就好比是特洛伊木马,如果城外的援军没有及时赶到,或者是敌人来势汹涌,还没有与援军汇合就被围剿了……总之,有一万种失败的原因,而成功的原因,往往只有一个……那会是什么呢?但愿如此吧……
序章:欲死无由
普通的街道旁,普通的咖啡馆里,坐满了普通的人,他们互相说着普通的话语,在一个模板里反复横跳,普通得几乎没有什么出入。
不过,在一个靠窗的座位里,却有着一个并不普通的人。他的长相与身高仍然可以说是普通,或许会比普通人强上一点吧,可这并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在于他的思想,他并不是每天都考虑着衣食住行这种琐事的家伙,他在思考,他在冥想,他在以一个投机者的角度审视当今的局势。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无异于是杞人忧天,不过洛冥决,他不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比洛冥决更普通一些的家伙走了过来,他是如某人,一个连名字都可以省略的普通人。
“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吗?”如某人冷冷得问道。
“呃……恐怕如此,折腾了一圈,又剩下我们两个了。”
“不会吧,不会吧,我们应该还有点儿收获吧。”
“是啊,至少我们拿到了我们需要的。”洛冥决说着,食指指向了穿过了窗边玻璃的一缕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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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我失去了一切,当我实现梦想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早已一无所有了,而且,不是我的永远也不是我的……
三年前,c国某地一个小县城,t市,是我的故乡,曾经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我不得不离开这里,可是,我的信息最终还是暴露了,他们把一枚光量裂弹藏在了我旧宅的地下车库里,如果我不与他们碰面,这个小县城就将被在地图上抹去。
光量裂弹是一种破坏力极强的光学武器,为了不让世界再一次陷入混乱,我把它的制作表紧紧地握在了手里。可是之前已经做好的光量裂弹,则在敌人的手上,不过光量裂弹一共只有五枚,所以,那帮家伙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啊。
t市是一个终年被迷雾笼罩的城市,只有正午的时候,迷雾才会略有退散,其它的时候,能见度绝对不会超过十米。有人说,是旁边的重工业工厂破坏了t市的环境,可是,我却觉得,这场大雾来得恰到好处,因为它遮蔽了比迷雾更加深邃的人心。
我与如某人,步履匆匆地走出车站,如某人是我在野外遇到的,他那时被一匹饿狼困在了树上,幸好被拿着猎枪的我救下了。就这样,我有了一个忠心耿耿的伙伴,虽然很多时候他都没什么用,甚至还得我去救他,但这也总比一个人单打独斗强。
“生活在这里的,都是些盲人吗?”如某人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并不是,只是他们已经习惯大雾了。”
“这么说这里很久以前就有大雾了?“
“并不是,也就是最近十年吧……”
“看来这也是个悲惨的城市啊……”
大雾天里,车辆都行驶得比较缓慢,虽然有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步行快,可毕竟没有人愿意吸这早已混浊的空气,那好比是吸一口吹过了烟熏酸梅的西北冷风。
可是,有一辆被雾气浸成灰色的白色面包车,它以略快的速度行驶在只有两排车道而其中一排还停满了车的单行道上,前方,一只瘸了腿的流浪猫正在一歪一瘸却又全力以赴地横穿这条街道。
“啊,来不及刹车了!只能碾过去了!”面包车里一个人一边挥舞着酒瓶一边说着。
“没事的,猫有九条命,压这么一下是死不了的!”另一个闻声附和道。
但是,语音未落,他们的面包车就侧滑了一下,整个车完全地横了过来,好比是一只炒锅里的菜叶,在一瞬间就翻转了将近九十度,轮胎摩擦产生的噪音让雾里行走的人影纷纷停下脚步,他们围成一圈,议论纷纷。车上的两人蹦下来不停谩骂,大喊大叫,而那只瘸猫,则早已不见了踪影。
“如某人,你注意到什么了吗?”
“注意到什么?具体点?”
我指了指面包车的左前车胎处,如某人顺着我手指向的方向看去,一道均匀划开的裂痕就像画在了这略有干瘪的车胎上面。
“这……竟有此等高手……”
“是啊,如果他是来追杀我们的,那么我们恐怕在劫难逃了……”
路旁,一个毫不起眼的高中生一边赶路,一边偷偷地把飞刀藏在校服那肥大的套袖里。
“洛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啊……”如某人的眼神瞬间就慌张了起来。
“跟着他走,我们还没能确定他的身份……”
那名高中生走进了我曾经求学的高中,虽然雾气朦胧,但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教学楼,篮球架……还有当年抓迟到的主任。
“喂,你下次早点来啊,都快八点了!”韩洞主任假装严厉地说道。
“好的,我下次一定早点来!”被我们跟踪的高中生随口答道,好像学校就是他家开的一样。
“你们两个,为什么不穿校服!”韩洞见了我们二人,瞬间就换了一个态度。
“呃,老师,你看错了,我们是家长。”虽然我已经离开这个学校十余年了,但是我的外貌发型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再加上雾气凝重,想要认清十多米外的人并非易事。
“哎呀,非常抱歉!”韩洞仔细一看是家长,刚硬起来的态度立刻就软了。他满脸陪笑地说:“先在保卫科登记一下,然后直接去找班主任就行了。”
不过,走进教学楼后,我们没有继续跟踪那个高中生,而是从后门来到了学校的操场。
“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啊!”如某人很不解。
“你难道没注意到吗,在我们跟踪别人的时候,也有人在跟踪着我们。”
“什么!难道,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从车站下来的时候,我就用藏在袖口的小镜子发现身后有一个诡异的人影。不仅如此,在他一路尾随跟我们走进教学楼的时候,那个人还做掉了可能会碍事的韩洞主任,我甚至连韩洞是怎么倒下的都没弄清,奇怪了,那人仅仅是在韩洞身边简单地走过……
“我是近技杀戮,洛先生,幸会幸会!”突然间,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虽然脊背发凉,但是理智告诉我,这个时候什么也不做是最为致命的,我凭借直觉向左屈膝,向右甩头,与此同时,一把利斧瞬间削下了我额前的刘海,呃……再往下两厘米,我洛冥决就没了……从袖口的小镜子里,我看到身后是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高大男子,可是,在这种大雾的情况,为什么要戴防毒面具……
“别愣着啊,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啊!”那名高大的男子毫不客气地嘲讽道,虽然我的近战技术不一定比他差,但是这家伙双手均持利斧,而仅有折叠短剑的我根本难以招架。
“低头!”如某人向我的头部扔来一把铁锤,我俯下身来,那把铁锤就立即奔向了那面具怪男的面门,可是那家伙却灵敏地向后仰了一下,铁锤在他的鼻尖处擦了过去。
虽然有防毒面具的保护,如某人也应该对那家伙造成了一点伤害。“不要搞小把戏……”很明显,面具怪男被这种小把戏激怒了,他恶狠狠地将一把利斧横着扔了出去,这种速度的攻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如某人,很明显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我连忙俯下身来一个扫堂腿,强行让如某人倒了下来,可我的速度还是慢了些,如某人的左肩被利斧擦伤了。
“嘿哈!”那面具怪男没有一丝怠慢,他跃到空中,高举双手将利斧砸下,我连忙反向一个滑铲,从他的身下滑到了他的背后,而我之前所在的位置,操场的塑胶跑道被利斧划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如某人也知道自己是个没用的家伙,连忙起身向外跑去,面具怪男也看出如某人是个废物,他摇了摇头,捡起来沾有血迹的斧头,说:“来吧,让我们公平地对决吧。”
瞬间,雾气更加浓郁了,远处的教学楼慢慢地被白色吞噬,很快,我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呃,近技是一个刺客组织,我也和别的近技刺客交过手,可是,之前的都是些半吊子学员选手,这次的压迫感与惊慌,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如果那个面具怪男想要把我干掉的话,他或许会像上次一样偷袭,也或许……
眼前的白雾瞬间变暗,一个黑影冲破了屏障般的白雾,而雾气则如同灰白色的水流一样在利斧旁流淌,糟糕!我心里暗呼不好,本以为敌人只会从背后偷袭,没曾想他居然会正面出击。
我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闪避,可是还是被划了一下,我连忙又后退几步,看了下染血的胸口,还行,伤口不算深,应该没有大碍。
“吼吼,还是有两下子吗!”面具怪男那冰冷低沉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了。
我心头一震,那家伙……那家伙又要借着雾色搞偷袭了吗?该死,他是怎么发现我的……难道他的面具还有什么隐藏的功能吗?难道他不是凭借视觉来……
不知不觉中,我身旁的雾气就变成了黄绿色,而它的气息,就像近距离闻到酒精一样,越来越刺鼻。这是……有氯气渗透到雾气里来了……氯气……该死,这种简易的毒气在战争中夺走了很多人的生命,我连忙用衣服掩盖口鼻,可是流血不止的伤口和需要高度集中的精神又迫使我不得不大口呼吸……洛冥决,不要慌啊,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次也不会输的……如果自己折在了曾经上过学的高中,那可真够可笑的……
不行,呆在原地肯定是必死无疑………等等,如果我往回跑,那么面具怪男必定在那里等着我,所以,向死而生,我朝向了氯气来袭的方向挺近。
啊!我刚跑出几步远,左腿就被一个重物狠狠地绊了一下,跌落在地,果不出我所料,面具怪男是凭借声音来感知大雾中的环境,抬头,就是利斧划破空气的嗖嗖声,我连忙翻滚,随后一把利斧立即劈在我一秒前的位置。而且,我身旁雾气的颜色越来越接近于黄绿色,我轻微地试探性呼吸一下,这……就像是有人捏住了我的心脏,然后用电钻在钻我的鼻腔,又像蛇一样蜿蜒着从鼻腔来到我的喉咙……该死,我吸入氯气了,我连忙接着翻滚,并且把绊倒我的重物给拽了过来,我一摸,这东西是一个收音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体育老师用来放广播体操的收音机。
如果面具怪男是凭借声音来感知大雾中的环境,那么一个音量调到最大的收音机完全可以干扰他的感知能力。
管它是第几套广播体操,我只要把声音开到最大就可以了,但是我大意了,在高音量的广播体操伴奏下,面具怪男依然可以发现我的行踪,无论我跑向哪里,他都会挥舞着斧头穷追不舍,不过,我却注意到另外几个细节,雾气中黄绿色的氯气已经不见了,而面具怪男也摘下了他的防毒面具,近技杀戮的攻击现在已经是丝毫没有章法可循了,他现在应该是用嗅觉来搜寻我的踪迹,没错,我的伤口还在滴血,血腥的气味暴露了我的位置。
一个人的嗅觉与听觉如此灵敏,那么这个家伙恐怕就没有视觉,就像是失去了一条手臂的壮汉,他仅有的手臂则会力大无比,所以,这个近技杀戮很可能是一个盲人,他在凭借着听觉与嗅觉和我斗智斗勇,由于听觉被收音机所影响,他不得不停止释放氯气并用嗅觉寻找我。
不过,这一切就到此为止了,我用折叠短剑割断了自己左手臂的静脉,让暗红色的血液洒在了操场上,过多的血液使整个操场都弥漫着血气,成功干扰了近技杀戮的嗅觉,没错,局势逆转了,我的敌人开始迷茫了。
“你是个可敬的对手!”他大吼道,随后他便冲向了收音机,他要解决掉这个听觉干扰器,好重新跟我玩氯气这种小把戏。
“你也一样!”我笑了笑,用还尚有一丝力气的右手,尽全力将折叠短剑投掷了出去,这把短剑很强调实用性,它的护手没有什么复杂的装饰,再加上可以伸缩,所以将它拉到最长时它就相当于一把标枪。
果不出我所料,这把标枪从近技杀戮的后脑刺入,从前额刺出,无论是何方神圣都救不了他了,脑死亡可是医学意义上彻彻底底的死亡啊。近技刺客组织的成员,如果任务失败他们也会自行了断。被胜者处决,可是决斗场上自古以来的传统。
t市高中操场决战,近技杀戮,落败。
我用随身携带的纱布包扎了伤口,并把近技杀戮埋在了操场旁跳远用的沙坑,埋在了跳远用的沙坑里,唉,我还真是个恶趣味的人啊。
接下来,我要找到那名会耍飞刀的高中生,奇人异士,呵呵,正是我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