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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霖雪夕     君定而国安txt下载     君定而国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五章北门世家(5)下和州

    唐前携两人走出府衙,看着寂静的街道深深的叹了口气。

    岳凌月则嘟着嘴,一颠一颠的走着。一双大眼睛还时不时的瞄唐影雪。

    这走过很多个路口之后,岳凌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影雪姐,你为什么会突然发火呀?你不是那种就因为别人几句就发火的人吧。”

    唐影雪从出了衙门,洁白的额头上就轻轻的皱着。听到岳凌月的话也只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岳凌月踮起脚尖,步履轻灵的来到唐前的另一侧。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小声唤道:“哥!”

    唐前将眸子一至岳凌月身上,岳凌月一笑露出七颗洁白的小牙,“哥,你说影雪姐是不是……”

    唐影雪冰冷的看着两人。唐前与岳凌月两兄妹打了个冷战。

    唐影雪突然在夜晚寂静街,狠狠大叫发泄。

    这一声大叫惊动了周围已经睡下的商户和巡城御史。吓得唐前连忙一手夹一个,飞身跳到一旁的房顶。

    下面的街市上瞬间聚集了一群人。……“怎么回事儿?”

    “军爷,小的们也不知道。只听到了一声姑娘的叫唤,这小的们一出来就啥也没有啊。”

    “此事蹊跷,你们几个跟我回去接受盘查。”

    “啊?军爷饶命啊,小的真的是听到声音才出来的……”

    ……

    岳凌月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倒霉的商户,而唐前与唐影雪幽怨的相互对视着。

    唐前压低声音的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唐影雪听唐前的问话更加幽怨地看着他。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这都是你的错,你必须负责。”

    岳凌月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你自己干的好事”,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岳凌月由原来的惊讶转换到了对唐前的敬佩之情,“哥,不能学渣男公孙钰。”

    唐前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你肚子饿直说嘛!”

    唐影雪气鼓鼓的说道,“我都有半天都没吃东西了。不对,是大半天。”

    唐前:“不是带你吃过午饭了吗?”

    “没有吃早饭!”唐影雪愤怒的说。

    “哦!要是这么说,你有大半天没东西,也没毛病。”唐前说,“好吧,我去弄吃的。你们两个找住的地方。”

    ……

    “一切都听夫君的,但是……”马氏欲言又止。

    “你想知道原因?”

    马氏点了点头。

    “因为没有岳父大人,就不会有今日的朱元璋”

    第二天3万大军出城,骑兵先锋官依旧是黑将军花云,而这支队伍的目标只有一个。

    和州。

    唐影雪、唐前与岳凌月三人,直至中午三人才各自出了房门。

    在吃饭的过程中,只见店家长吁短叹。

    岳凌月端着一碗粥皱着眉头,可眼珠一转偷偷一笑。

    她拿出一根筷子心念长春功,将筷子瞄准好老板,在小二了上菜之际。

    嗖的一声,小二的菜盘儿。上菜盘中的三碗粥,一滴不剩的倒在在了掌柜的浑身上下。

    岳凌月面带笑意的端着粥,唐前回头看了一眼倒霉的小二。

    “凌月你不喜欢吃他家的菜,也不用捉弄人家。”

    岳凌月被提起此事愤怒的将粥碗往桌子上一拍,“这粥都钻进烟味儿了他还卖,一看就是一个无良商家,我捉弄他怎么了?”

    唐影雪在一旁也附和道。“就是!”

    唐前自知与这俩人争辩不会有什么结果,便自顾自的喝着粥。

    可突然一个巨大的身影坐进了他们的方桌里,“师妹,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顽皮。”

    “常大哥!”(“师兄!”)

    常遇春摘去斗笠,笑盈盈的看着几人。

    “这几天过得好不好啊?唐前受了这么重的伤,还生龙活虎的。看样子是都好了。”

    岳凌月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师兄你这一个多月都去哪儿了,是兄弟们都想你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情况,早回不去了。所以咱打算开投奔朱公子,可是人家今天大军开拔。唉~”说着他叹了口气。

    唐前看了一眼唐影雪说:“反正我们要守着马姑娘,不如我们也去和州吧!”

    唐影雪静静地点了点头。

    岳凌月听到又有了热闹凑了,开心的合不拢嘴。“好呀,我去收拾衣服。”说着便撒丫子跑上楼去。

    于是在大军行进的后面,跟着四人四人马!

    “阿前?”

    “怎么了?”唐前回头看唐影雪。

    “你觉得是谁想杀朱公子?”唐影雪问道。

    “谁知道?”唐前笑回答。

    ……

    攻打和州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大军几乎未费吹灰之力。

    常遇春站在大帐前,等待朱公子接见的。

    朱公子:“亦是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常遇春看了一眼端坐在中间的朱公子,心想:连花云那厮在被第一次见接见后都可以将兵,自己自然是比他强的。

    只见常遇春抱拳朗声道,“姓常名遇春,凤阳人。咱来这里是来当先锋的,把先锋官印交给我吧。”

    朱公子见状哈哈一笑,这一路上来投奔他的人不计其数。还从未见到如此猖狂之人。

    而且大军先锋官一直至关重要,若是两军对垒先锋受挫,必然影响士气。

    因而先锋一职需慎之又慎,朱公子笑道,“乱世之中战火四起,你我都不过是这世上的难民。你来这里不过是混口饭吃,我怎么能将这如此重要的职务交给你了?”

    “在下可将兵十万,你等着看好了。”常遇春目光坚毅的说道。

    ……

    在黑暗的地穴中,身穿青蓝色衣袍的男子负手而行。

    “风听蝉?”

    风听蝉听到有人叫他,他寻声看去,只觉自己眼前朦胧,他连忙躬身作揖,“围城奕兵司风听蝉拜见大天元。”

    “是小宫主叫你来的吧?”

    “正是!”风听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如今小宫主刚承袭大位,是对将像兵马司的各位将军们多有倚重。加上将象兵马司的刘将军,兵分四路北伐元庭成果斐然。轻吟啊,如今大业将成之秋也。你要能分得清轻重才是。”

    “谨遵大天元教诲。”风听蝉颔首说完,眼前的朦胧消失殆尽。

    这才沿着路一路向上,出了地道。一座雄伟的宫殿越进眼中,风听蝉行三拜九叩礼,口中高声喊,“风听蝉奉诏觐见!”

    ……

第三十六章北门世家(6)

    “宣……”

    一声尖声尖气的声音划破长空,风听蝉在被内官检查后引入宫廷。

    棋央宫宫主之下分置两司。

    在围城弈兵司的韩山童死后,小宫主却出人意料地替代韩山童长子韩林儿的身份进驻了安丰城。

    此次自己又被秘密的召回安丰,恐怕都与发起四路北伐刘将军有关。

    风听蝉前脚刚踏进大殿,后脚大殿的门就被关上了。

    空空的大殿瞬间变得昏暗。

    “哈哈哈久闻风先生大名,成都一事坐镇幕后,让唐家堡与南宫世家鹬蚌相争。先生的智谋真是让刘某钦佩呀。今日总算是得见本人了。”

    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殿之上朗声阔步。风听蝉料定这人此人必是刘福通。

    果然,他从大殿旁门走出,头带流苏鳄皮兜鍪,身披龙虎紫金宝甲,腰挎三尺长剑,脚蹬虎头毡金靴。

    脸上八字胡,额下山羊须。

    风听蝉见他出来依制行礼。

    刘福通见他这般一拍额头大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这里一个外人都没有,何必行如此大礼。你这样反而显得生份了,风先生。”

    风听蝉闻言起身,“恭贺刘将军北伐初胜。”他这一抬头。

    看到了不知何时正端坐大殿小宫主“韩林儿”,风听蝉跪下言道,“风听蝉参见小明王。”

    “风先生也真是的,刚刚刘将军都说过,你我都是自家兄弟。快快请起。”

    小宫主见他起身,便问他,“风先生可否愿意猜一下,此次突然召见你是为何事?”

    风听蝉作揖道,“两江湖广之计划都很顺利,并不知晓明王突然召见所谓何事。”

    “四路北伐大军只要有一个斩获战果。十年之后便可发兵直取大都平定天下。”小宫主顿了顿接着说道,“此时正是关键之时。我和刘将军商量过,想让你担任丞相一职总理后方。”

    “可两江之地……”

    “攻取大都之后,这些人都会成为平定天下的阻碍。”刘福通打断了风听蝉的话。

    风听蝉陷入沉思,虽然小宫主口口声声说大业将成。

    但是他知道,元军主力并未被剿灭。虽然四路北方大军气宇轩昂,锐不可当。可是这仗还没有打完,最终是胜是负谁都难料。

    而且丞相脱脱不花也依然手掌军政大权。

    江浙之地,张士诚虎视眈眈。可谓南北加攻腹背受敌。更何况江浙之地还有她也在那里。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想离开。风听蝉定了定心思说道,“在下久居江湖之远,虽时时忧君忧国。但恐怕难以胜任丞相之职。在下虽不能为宫主分忧,但有一人可胜任丞相之职。他就是盛文郁。”

    小宫主仿佛对这个名字并不满意,于是追问道。“风先生贤过盛文郁数倍,连先生都自愧不能胜任。那他怎么可以胜任丞相。”

    “可让杜遵道同盛文郁一同为左右丞相。”风听蝉补充道。

    小宫主笑着点了点头,风听蝉心下松了口气。可接下来刘福通的一句话又让他把心提了起来。

    “风先生既然想依旧坐镇幕后,那有一事不得不向风先生提个醒。可记得仁剑湛卢?”

    风听蝉眯了眯眼睛,“刘将军的意思是十几年前守护湛卢那个公孙家?可是公孙家最后的传人不是死在黄门镇嘛。”

    “皇甫子蚀的手下在濠州滁州一带,看见了公孙钰的佩剑在别人手。”刘福通缓缓地说道,“这湛卢本是我大宋忠杰岳武穆的佩剑,这把剑如果重新问世所带来的后果……”

    风听蝉点了点头,“有将军此言十分重要。若此剑出世,以仁剑之名足可号令天下志士。”

    “希望风先生可以将此人说服加入棋央宫。”小宫主静静的说道。

    “是!”风听蝉答到。

    小宫主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衣袖,消失在原地。徒留大殿之中的刘福通与风听蝉两人。

    刘福通看着空荡荡的龙椅羡慕的说:“小宫主的武功真是神奇,若是战场上的士兵也有这样修为,足可一扫天下。”

    风听蝉陪笑不语,在南宫家兢兢业业卧底十几年。他学到最有用的本事就是左右逢源。

    不过现在好了,自己又找到了她。虽然有些晚,她已嫁做人妇。但是马上就可以,不用这样了。风听蝉这样想着。

    ……

    几月后:

    井然有序的和州城中,已经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

    走在街上的唐前与唐影雪,看着这繁华的街市与车水马龙的人流。却显得十分紧张。

    岳凌月见他们两个人的样子觉得好笑,于是调侃道,“你们两个人就这么怕分开,那是不是上厕所也是在一起的?”

    唐影雪回过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解释道,“我们在成都的时候,就走散过。”

    岳凌月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在成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她的语气可以看出来,那些事情到现在都让他两个人心有余悸。

    街市上突然一阵骚乱,连接市上的商户也关门大吉。顿时在街上的三人被冲的七零八落。

    岳凌月一把揪住一个慌不择路的小贩,还没等岳凌月开口。

    那小贩老脸一红,“姑娘我家有悍妻。啊”话没说完,就伴着一声惨叫。

    岳凌月二话没说便朝他猥琐的脸上狠狠打了一拳。

    岳凌月:“我是想问。”

    只见小贩一脸满足的样子,“你等着我这就去休了她。”

    说完就撒丫子跑了。

    岳凌月一脸呆木的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唐前见她样子,疑惑的问唐影雪,“我妹妹是思春了?可刚才那个也太老了点儿吧。emmm...老点儿也挺好,老点儿的知道疼媳妇儿。”

    唐影雪在一旁摇摇头,“阿前你打听一下,看看是出了什么事。”

    唐前哦了一声,一把抓住一人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这么慌张?”

    ……“外面又出现了几万香军(红巾军),守城的军爷见状就闭了城门鸣锣收市。这明摆着又要打仗了吗。你说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说着便挣开了唐前的手。

    此时常遇春披甲而来,找到街上三人急忙说道,“你们三个原来在这里,快朱公子请你们到南门城楼。”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城门楼,朱公子与一干将领都在这里。

    唐前看到站在一旁的花云,向他摆手打招呼。

    花云有些扭捏的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朱公子见到三人上来,迎面笑抱拳道,“三位义士许久不见!”

    三人抱拳还礼。

第三十七章北门世家(7)交易

    “说来惭愧,此时贸然将几位请来,是想请几位看看。”朱公子说着,指向数万大军。“不知几位对此有何对策。”

    唐影雪眯着眼睛往城看了看,偏了偏头低声对唐前说道,“好生奇怪,这些人完全没有要攻城气势,而且都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唐前拱了拱手,“看城下部队头戴红巾,所穿的衣服也是各式各样的。一看就不是元军!可在这方圆数百里能突然纠集起几万人围城的。只有濠州的义军了。”

    “不错。有探子来报,他们挂的是孙德崖的军旗。”朱公子言道。

    唐前笑了笑,“孙德崖不敢来攻,恐怕是想故技重施。郭子兴就是例子。”

    他这句话说完在场大部分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回禀大帅,城外敌军使者递信给您。”

    朱公子接过信,哈哈一笑。“又被义士言中了,这孙德崖来信说,想共驻和州,并且让我们给他提供军粮。”

    顿时朱公子手下的部将都表示反对。

    “濠州无粮了。”唐前转过头对唐影雪道。

    “说明他果然跟过来了。”唐前对唐影雪说道。

    朱公子对众人道:“孙德崖与我等同为义军兄弟。兄弟有难,我等不得不帮,回信给孙大帅邀他进城。”……

    唐前、唐影雪和岳凌月加上常遇春,便离开了城楼向住处走去。

    常遇春因为没捞着仗打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岳凌月则不解的问道,“看着朱公子长得凶神恶煞的,没想到还有情有义。”

    唐前摇了摇头,“在我看来孙德崖出师无名,他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吃口饭。若是断然回绝他的请求,他大可以以此为借口大举攻城,手下的将士也必然会孤注一掷。此役不管胜败都是亏本的。所以干脆把他迎进来,就像将一只饥饿的老虎慢慢的引到笼里关起来。”

    唐前两只手一拍。“把他关起来,这样他手下的几万人不就……”

    常遇春听着唐前的话点着头。

    “可是和州会不会想濠州一样,到时候就没有好吃的了?”唐影雪说出了她最担心的事情。

    在场的几个顿时觉得唐影雪说的很有道理。

    “那我们去城中的各个粮铺买些粮食存起来吧。”唐前说。

    “你把粮食都存起来了,你让别人怎么办?”常遇春问道。

    “可以高出10万倍的价格再卖出去。”唐前回答。

    岳凌月一副关爱智障的表情,“你提那么高的价格,你觉得谁买得起?”

    “朱公子!”

    唐影雪偏了偏头,“你不要这么做,朱公子恩怨分明。”

    唐前幸幸的点了点头。

    常遇春憨憨一笑对大伙儿说道,“咱们还是赶快去买粮食吧,不然恐怕就没得买了。”

    众人随即分头行动,而唐影雪眯着眼看着唐前离去的方向笑了笑。

    然后她沿着大街出了城,直奔城郊外的树林中。

    “别躲了,出来吧。”

    她话声落下许久,可她周遭依旧空无一人。唐影雪紧锁玉眉,“既然不想出来,那就永远别出来了。”

    唐影雪转身便走。

    “我叫你站住。”一个身材魁梧,留着五绺美髯,潇洒英俊的男子。出现在唐影雪的身侧。

    唐影雪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

    “唐三凤是你娘吧?”他得意的说道。“来做笔交易吧。”

    “滚!让派你来的人再重新派个人,来跟我来谈。”唐影雪冷冷的说道,然后便消失在树林中。

    “呵。我张定边还真是长到见识了。”随后他把头冲着西边的空气说道,“友凉啊,友凉。你还真给我派了一个好差事呀。”

    唐前正跟店家讨价还价,“五个……”

    “不行最少8个”

    唐影雪便从他身边静静的路过。

    唐前看着她的样子觉得不对,便拔腿去追。谁知胳膊一把被店家拉住。“别走别走嘛,价格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

    唐前心思里只有唐影雪了,哪里还有心思和人家在谈生意。

    这家米店的店家,觉得这唐前一定是个商场了老手很是无奈。

    若不是这一天一打仗,自己店中的粮食随时可能被征缴。与其。到时血本无归不如现在便宜些儿卖出去。

    “好好好五个字儿,给你五个子儿给你。”

    唐前回头丢下五个子儿,并且丢下一句话,“给我运到悦来客栈。”

    唐前急急忙忙追了上去,去在一处拐角看到在街店上喝酒的唐影雪。

    唐前喘着粗气,“谁欺负你了?”

    “没有!来陪我喝一杯。”唐影雪偏了偏头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唐前知道她不愿意说,便干脆坐下取了一个杯子。

    店中的小二刚要来倒酒,唐影雪朝小二一挥手,便亲自为唐前斟满一杯。

    “你喜欢我吗?”

    从未经历男女之事的唐前,听到这个问题,一瞬间的反应是整个大脑都空白掉了。

    唐影雪看着满脸通红唐前的,心中尽是不舍。她开心的带着笑意,“我有些事情,可能要处理一下。”

    “你自己要处理?别放屁了我们一起……”

    “别放屁了……”唐影雪过了良久才接着说,“你除了捣乱还能干什么?我可不想像芸儿一样被你害死。”

    这一句话算是彻彻底底的戳到了唐前的软肋,顿时火冒三丈的他咬着牙关,“你信不信现在,我能打的你满地找牙!唐影雪。”

    唐影雪轻笑,只见手腕一翻。紫玉匕首死死的抵住了他的咽喉。她偏了偏头嫣然一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唐前不甘心的要动手,可唐影雪已经用匕首飞快划破了他的喉咙……

    唐影雪潇洒起身离开了。

    唐前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用手摸了一下自己喉咙处的伤口。

    唐影雪只是划破了他的肉皮。

    唐前不知道在原地坐了多久,直到常遇春与岳凌月找到了他。

    “究竟怎么了?”岳凌月关切的问道。

    唐前咧嘴一笑,“没什么,就是被别人嫌弃了。”

    他说完脚下便运足了轻功,一个人回到了客栈。留下了岳凌月与常遇春两人。

    回到房间一个人躺在床上,紧紧的裹着被子。可他无论过得有多紧,还是觉得孤寂、还是觉得空旷。

    “阿雪一定是遇到麻烦,唐前你这个智障。”他猛的一拍脑门儿大叫道。

    随后飞奔出去,在唐影雪最后消失的方向找去。

    不知是上天是否眷顾,唐前最终还是找到了她。只见她浑身是血,而面前便站着一个手持八尺长枪的张定边。

    唐影雪并未看他,只凭他的气息与步伐。就猜到唐前已经赶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唐前听到这句话,却看不懂了唐影雪。明明白天还朝自己的喉咙划了一刀,这会儿却又说出这样的话。

    唐前也那么多时间去思考这么多的事情,只是简短的问唐影雪,“要干他?”

    唐影雪摇了摇头,轻声对唐前说:“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去哪?”

    “湖广……”

    “可以,但不是现在。”

    唐影雪笑了笑,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可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试了试。

    “那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去和别人做个交易。”唐影雪朝唐前一笑嫣然,便起身朝那个男子走去。

    唐前想要阻拦,刚走出一步。

    张定边将自己手中的枪扎在了唐前的脚下。

    唐影雪头也没回,便和张定边一起上了船。

    唐前呆呆地愣在了原地,这是不第一次他感觉到无力。

    他后悔当初为什么被她几句话激得失去理智。若是自己早就发现,过来帮忙……

    “呵呵……帮忙。唐影雪说的对,我好像确实帮不上忙啊。”唐前自嘲道。“唐影雪你太厉害了,杀人诛心啊!等有一天,我把你打的满地找牙,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第三十八章北门世家(8)

    唐前一个坐在屋顶上望着东方鱼白。

    岳凌月从房间出来,便看到一夜未归的他,足尖轻点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身旁。

    “影雪姐走了?”

    唐前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没有做好她离开的准备。”

    岳凌月听到他这么说,明媚一笑,嘴边的两个梨涡浅浅,“那你做好我离开的准备了吗?”

    唐前回头看着岳凌月,显得有些措不及防。良久方才回复道:“准备好了。”

    岳凌月看着东方的慢慢升起朝阳,自顾自的说道,“那你也要准备好迎接我回来哦。”

    岳凌月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其实我早就该走了,只是有太多舍不得才耽搁到现在。”

    “我准备好迎接你回来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岳凌月转了转眼睛,“顺利的话……一两年吧。”

    唐前看着她觉得她漂亮,“我能叫你声月儿吗?”

    岳凌月点了点头。

    “月儿。”

    “哎!”岳凌月笑着回应。

    “其实你应该叫我凌儿的。”岳凌月小声说。

    唐前并没有听清。

    岳凌月看着他朗声说:“我叫公孙凌,字月清。凌月清明的月清。”

    唐前着看说话的岳凌月,那一对儿明媚的双眼。竟让他一时语塞。

    岳凌月伸出一只手,唐前虽然不知道她要什么,但还是自觉地将腰间的断剑交到了她的手上。

    岳凌月满意的笑着。

    唐前也笑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事后他总结:这可能就是双生子之间的默契吧。

    岳凌月拿到断剑后就离开了,临走前把那她的汉剑交到了他手上,作为唐前防身的兵刃来交换。

    唐前低头抚摸着剑鞘,几乎是仰息之间自己身边两个重要的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都离开了自己。

    突然,唐前那里觉得不对将剑拔出,随后顿时僵在那里。

    唐前看着这把外观极为仿真的木剑,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

    常遇春听着唐前诉说着昨晚至今早的遭遇,一张黝黑的脸憋的通红。

    唐前冷眼看着他的表情,“好吧,你想笑就笑吧。就不怕憋死你自己?”

    “……你也太倒霉了吧!”

    唐前阴沉着脸,“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兵器也没有了。”

    常遇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说的也是,这剑法本身就是需要日积月累的练习。可你至今连剑都让人骗去了(w)。”

    “我在问你怎么办!”唐前抓狂地问道。

    常遇春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定自己的心情,“阿前啊,你可能有些误解。练剑,并不是你有一把绝世好剑就练得成的。就像我18般兵器我样样精通,江湖人称百兵横行。”

    唐前一副顿悟了的样子,“常大哥你的意思是,我要和你一样什么兵器都练一练。”

    常遇春顿时语塞,“不是,你没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练剑法不一定就一把剑……”

    “不用剑,难道靠想?”

    常遇春对着一脸求知欲的唐前,眨巴眨巴了眼睛。

    唐前看他的样子干脆说道:“常大哥,你就说当时你怎么练的?”

    常遇春:“我当时什么都接触,什么都练。你要练剑法……”

    “行!我知道了……”唐前打断了常遇春就低头走开了。

    常遇春挠挠挠头,“你都知道什么了呀?”

    唐前在和州摆设擂台,开始和人比武的日子。规则很有趣,从辰时到戊时。在时间内若是落败,所有在这天上台的人,都会得到价值不菲的赏金。

    这种看似不要命的练习方式下,唐前比以前变得更加抗揍了。直到,常遇春带着徐达一起来。

    常遇春手持铁枪,轻轻抚了抚胡须,“今儿以江湖人的身份前来挑战。”说着一抱拳:“全真华山,常遇春。”

    “川西唐门,唐前。”唐前抱拳还礼。

    ……“华山与唐门。这两个门派都是当世大派,这下好看了。”

    “听说唐门的毒、暗器、傀儡天下无双啊。”

    ……

    唐前却没有用自己擅长的匕首和折扇,而是也拿了一杆枪。

    ……“瞎扯的吧,唐门是用枪的?”

    “嘘!擂鼓了。”

    唐前率先强攻挺枪便刺,刷刷刷三枪刺出,枪上红缨道道残影令一众围观的人眼花缭乱。

    常遇春也是分毫不让,将手中长枪绕着自己的腰,抡圆黑色的枪缨成了一个黑色的圆。

    在圆的切点上瞬时刺出,只听一声闷响。

    两杆枪的枪尖,相碰激起火花。常遇春腰上发力挺枪一转,唐前手枪的红缨枪,顿时竹子遇见了柴刀一般被生生破开。

    枪头直奔唐前的小腹刺去,唐前尽忙一个筋斗拉开距离。

    常遇春得势自然是不依不舍,乘胜追击。

    唐前刚落地,一只手突然回拉。顿时指间铜戒指中的柔钢偶线,把破成两半的红缨枪拉起,直刺常遇春的后心。

    常遇春也是身经百战之人,只见他一抖枪头,便将出暗处的偶线挑起拍在地上。

    常遇春已经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用力回扫后抡圆了拍向唐前。

    唐前倒也不畏惧迎面的枪头,拿着匕首便借着常遇春的力向他飞去。

    只听砰的一声,唐前被狠狠砸在地上。没办法匕首的长度毕竟比不了八尺长枪。

    唐前我的胸口吐了一口血。伴着周围的喝彩声默默地爬了起来,朝常遇春一抱拳。

    “枪这种长兵刃,双臂力大者。方能展现它的霸气。你倒另辟蹊径,不过还是要多加练习和实践才行。”常遇春淡淡对唐前说道,他没有夸赞唐前的进步。

    因为他觉得唐前仿佛误入了歧途,可究竟哪里不对,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所以他寄希望于下一个人,即将出场的人。

    “凤阳徐达,向唐小兄弟来讨教几招。”徐达朝他一抱拳。

    唐前咧嘴一笑,抱拳还礼道,“不敢,而且徐大哥手下留情才是。徐大哥也是用枪吗?”

    他看着徐达的白缨长刃枪,有些心有余悸的问道。

    “不。听常遇春说,唐小兄弟是会用剑的,徐某也常年配剑会使几招。今日壮着胆子在众人前卖弄卖弄,还望小兄弟与诸位不要笑话了。”

    “好说。”唐前。

第三十九章北门世家(9)采石

    唐前与徐达两个人分居左右各持钢制长剑。

    不同的是唐前手持之剑是一把双手剑,徐达则是一把单手剑。

    双手剑在大唐强盛时,太宗皇帝曾效仿大秦军制设立持剑卫队。可双手剑剑法于宋朝失传。

    但是在武当山上那神秘老人传剑于唐前时,既有单手持剑,又有双手持剑的招式。剑招也是变化多端。

    本来唐前自己的断剑也是可一把可双手持也可单手持的剑,但是这把剑被岳凌月骗走了。

    唐前无奈只得寻来这样的一把剑。

    唐前手中的这柄剑略长也略重,一只手拿着有些吃力。

    他将剑尖朝下,双脚前后开立。

    徐达剑法没有名师传授,可以说是在战场上杀人杀出来的。见唐前如此持剑他的头、颈、胸、腹、肩、臂全都暴露了出来。

    徐达毫不客气的持剑冲杀。

    唐前与人比都多日,见到这种打法也是头一次。立刻退半步扭身上撩,徐达双手合握,迎刃下劈。

    一声剧烈的金属碰撞声,唐前剑势直接被他毫不讲道理的弹开。

    徐达的招式没有过多变化,一道寒光穿过唐前颈部,两人一触即分。

    徐达握着剑立刻转身依旧一副战备的状态。。

    唐前并没有转身,只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寒光划过的地方,似乎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我输了!”

    徐达听到他认输,收起了手中的剑。心平气和的说:

    “唐小兄弟,我听你自报家门时说,你是唐门的弟子。你为何不用唐门的功夫?”

    唐前面无表情的说道,“常大哥说,多见多看多练。”

    徐达听着点了点头,“武学之道应当博取百家之长。但是,你应该通晓一家为基础,才能够博采众长。”

    常遇春坐在一旁,猛地一拍大腿大声喊:“对嘛对嘛!老常我当时,可是将华山剑法上上下下练了个精遍,然后才学的枪。”

    唐前听到这话仿佛有所感悟,可若说自己精于那家武学,其实他自己并不知道。

    有半身使不出来的武当的内力;记住了残章断句的《长春功》行功口诀;稍有感悟的《刑风剑法》;唐影雪演示的《太乙玄门剑法》;唐枫教傀儡术的《天招》、内功《牵丝戏》;怀玉师傅教的暗器……

    还有就是他脑海里总也挥散不去的《青龙剑经》。

    想以哪一门为基础,这一刻唐前他真正的迷茫了。

    唐前心中的迷茫却渐渐变得烦躁,脑海中的招式也变得像影片一样来回闪烁……

    常遇春见站在擂台上唐前,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知道他在感悟这段时间所学的东西,便提剑一刺。

    一声长剑的嗡鸣,随即是两剑相碰的声音。

    唐前从神思中回归,却发现自己的剑锋离常遇春的喉咙不过分毫。

    吓得他紧忙把剑收了回来,却见到了常遇春满意的笑容。

    “唐前你记住招式没有对错强弱,有对错的只是你自己的观念。你也是读过《道藏》的,怎么一点儿也不像个道士?”常遇春说完就拍拍手离开了。

    留下唐前独自在风中凌乱。

    和州的大街上,徐达搭着常遇春肩膀,“这个唐前天资是真的好啊,竟然在须臾之间就参悟了。”

    常遇春有些自豪的说,“你还没见过更神的呢?《道藏》是一部将道家所有经典汇总的一部书,那内容真可谓是浩若烟海,可这小子竟然一两个月就全看完了。”常遇春随即长长叹了一口气,“咱老常佩服呀!”

    “你到华山学剑学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不会门派的内功口诀吧。我看你就是笨。”

    “再乱说话,你这顿酒可没有了。”常遇春威胁道。

    “别呀!今天徐某就是奔着你这顿酒来的。”徐达紧忙告饶。

    两人开开心心的,向酒馆走去。

    夜深人静,唐前盘膝坐在床上。烦乱的心思让他难以入定。

    他记得唐影雪曾经在十王殿对自己说过,自己很难专注起来。

    唐前干脆下床,拿起岳凌月骗他的木剑。在夜深人静之时,干脆伴着月光夜风,开始练了来起。

    他的剑舞的很随和,随着夜风时缓时急,随着月光温柔清寒。在那一瞬间,他内心烦乱的思绪仿佛一扫而光。

    他想起来,刚学傀儡术的时候,就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练习傀儡。那时候的他可以练到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唐前慢慢地回忆,直到那木剑脱手飞了出去。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累的抬不起来了。

    汗渍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他不知道自己练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太累了。

    ……

    第二天唐前醒睁开了朦胧的睡眼,一杯滚烫的茶水便迎头浇来,睁开眼睛跃入眼帘的人,“流情?你怎么在这里?”

    流情见到他醒过来后,规规矩矩的站在床边。

    唐前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我啊!我是朱工资请来的客人。”流情瞪大了眼睛注视唐前的眼睛,一副生怕他不信的样子。

    唐前却看见了她额角隐蔽的奴字。

    因朝廷允许买卖人口。于是为了区分自由人与奴隶,便会在其脸上刻“奴”字。

    唐前不解的看着她,一双大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炯炯有神。脸上也多有几处淤青。

    很显然是吃了很多苦头,但这次唐前并没有爱心泛滥。依旧冷冷的询问:

    “谁叫你来的?朱公子?”

    流情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在眼眶内来回躲闪。口中也是吞了口口水。

    “不说可以。唐门有一百种能让你开口手段。”

    流情听到唐前的威胁眼睛闪烁泪花,“我就是想出来见识世面,你们为什么老欺负我?”

    流情最后一句问话带着哭音儿。

    唐前见到她哭了,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可唐前也觉得自己冤枉,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过。虽然发现她有问题,可到头来不还是将她放走了嘛?

    “那把伞还你。”唐前说着,便从床褥下掏出了那把做工精巧的刃伞。

    可谁知他见到这把伞反而哭出了声,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把伞打开了,你竟然把打开了。”

    唐前自知瞒不住了,干脆实话实说:“但是我从长空栈道掉下,多亏了这把伞才保住了命。”

    流情听到唐前的话,顿时计上心头。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又将伞双手奉还。

    唐前见到这幅场景,毫不客气地将她手中的伞取了回来。

    流情见他收回了一脸惊讶。

    唐前殊不知她们这昆仑派大真道与峨眉青城派一样,讲求双修阴阳。

    大真道教人选道侣的方式:用他们父母留给他们的一样东西去寻找另一半,要是看到了心仪的人,就将此物奉上让他打开,打不开的则说明两人无缘。若是能打开,那就……

    本来流情奉上伞本,以为唐前不会收回自己送出的东西。

    而唐前想法却没有那么复杂,他看见流情将伞奉上,心道:呀!我把这伞还给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有洁癖?哼^,爱要不要。

第四十章北门世家(10)采石

    唐影雪一个人席坐挂满红绫纱的空旷屋子中。大门开着,从门外望见屋里的陈设,只见红帐幔、红灯纱罩……

    除了一身白衣黑发的唐影雪,红色的纱幔随风飘忽。映出洁白的月光,却是一片血红。

    唐影雪缓缓走出房门,静静的看着清冷的月光。

    “唐小姐,您不能出屋。请您回去!”一个甲士模样的人拦在门外。

    唐影雪随意的披散着到腰的长发,双目是说不尽的寒冷。

    “唐姑娘是本帅请来的贵客,你们怎么如此无礼?”最近这人虎背熊腰,可身上衣着华丽不凡,陡然增气派之像。

    唐影雪面色清冷,在月光下却显得格外恬静。见这人走过来便清声说道,“将你的条件说出来吧。”

    “宽元威顺王宽彻普化,与本帅在沔阳以交战三年有余。可民生疲惫,本帅不想打了。”

    唐影雪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却一句却没有说一句话。

    倪文俊见她不语,顿时觉得这女子与坊间女子有所不同。他值得自顾自的说道,“我希望你可以潜入对方的大营,杀掉宽彻普化。或者把他的儿子带来给本帅,他那儿子不如他,对于你的身手来讲应该小菜一碟吧。”

    “他不止一个儿子吧。”

    “有三子分别是报恩奴、接待奴、佛家奴。”倪文俊侃侃而谈。

    唐影雪笑了笑,就转身回到了房间。

    倪文俊见她离去的身影,良久开口道,“这意思是同意了?”

    ……和州城城中,也发生了件大事。郭子兴在濠州时被孙德崖扫地出门,如今生孙德崖又跑去了和州。也不知道是谁鼓动他,竟然两日之内星夜兼程,突袭了和州城外孙德崖部。

    朱公子坐在府衙当中死死地皱着眉头。“将军有一个自称唐前的人求见。”

    “请他进来。”

    唐前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开口便说道,“请朱公子马上发兵,冲击双方军阵。”

    朱公子看着他的样子笑着说:“唐先生不知道……”

    “正因如此,才应该马上发兵,才能制止这次争端。但是要传令将士们,只管把双方挤住。而且要刀不出鞘,枪不刺人!”

    “为何?”朱公子听到这话反而一头雾水。刀不出鞘枪不刺人,这岂不是要用**之躯去碰人家的刀子。

    随后唐前赶紧解释道,

    “因为双方兵士见到朱公子你的的部下,必然会认为是来帮助自己的。所以双方教师不会贸然的攻击阁下。”他语速飞快的说完,尽可能的节约时间。

    朱公子自然也是个聪颖之人,听到唐前的话,自然明白了其中意思。于是赶快传传令。

    城外火光冲天,喊杀声一片。但没多久这喊杀声便沉寂了下去。接踵而来的便是辱骂声。

    城里城外都是人挤着人,连把刀拔出来的距离都没有,更不要说挥刀砍人了。

    这种情况持续到了第二天,方才有所减缓。

    唐前悠然的坐在房顶上翘着腿,看着这些人身不由己的蠕动着。一颗颗红色的脑袋仿佛成了一条河,一直通向城外。

    常遇春在他身边重重的落下。

    那气势仿佛要把这房梁踩断,唐前吓得赶紧抽身瞄了一眼常遇春,心有余悸的看着脚下的人流。

    “常大哥你干什么?”

    常遇春不好意思笑了笑,“我轻功差,做不到你们轻轻的那个样儿。”

    唐前给自己顺了顺气,问常遇春道,“有什么事吗?”

    常遇春一拍脑袋,对着唐前一竖大拇指,“你咋这么聪明?现在阵前的两军别说打,就连想转个身都难。”

    常遇春说话声未落,只见郭子兴沿着屋顶火急火燎的冲进府衙。

    唐前见状笑着说,“只要能逼着他上传判桌,那这件事情就有转机了。”

    随后转头对常遇春说:“常大哥,我们去沽些酒来吃!”

    ……

    郭子兴气冲冲闯进和州县城的县衙里,却看到了朱公子与一脸忧虑孙德崖。

    于是你在房间内便会看到这样的情景,一个人是咬着牙关怒不可遏瞪着一个略有狭促浑身不适的人,另一个温声细语眉开眼笑看着他俩。

    三个人坐在一起谁都不说话,而且这三个人也算是心怀心思。

    郭子兴:这是老子报仇的大好时机,不能错过。

    孙德崖:落到这一家人手上了怎么办?很急,在线的。

    朱元璋:你们都不着急,我当然不能着急。反正我不管饭!不过说起来和州真的是太小了,是时候换一个大城市了,去哪个大城市好呢?

    就这么干坐着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孙德崖一合计,这爷俩好歹也是一家人。当初我死乞白咧的要合驻和州,人家元章同意了。如今人家率兵来赶,也是合情合理。

    “咳咳!”孙德崖清了清嗓子,“我还是走吧。回濠州去。”

    朱元璋当即表示,“既然孙大帅去意已决,那我送送你。”

    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个房间,把郭子兴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只见郭子兴咬着牙恶狠狠的说,“想走哪那么容易。”

    ……

    唐前与常遇春在人家房顶,生火考起的馒头。然后两人边吃着烤馒头片儿,一边喝着沽来的酒。

    常遇春讲了一口干巴的馒头片儿,嘴里窝窝囊囊的说道,“兄弟,你说这事儿到了后来能成什么样儿啊?”

    唐前猛得饮了一口,发出嘶哈畅快声,回答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各方偃旗息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可我觉得郭大帅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唐前顿时另眼相看,“常大哥厉害呀,竟然会看人了。那郭大帅的确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可这番情境他能怎么办?总不能连朱公子的面子都不给吧。”

    常遇春听到唐前的话撇了撇嘴。

    唐前见到他这副神态,也不置可否起来,“这郭子兴就算不给朱公子面子,那也总不能不讲理吧?”

    结果,唐前猜测得到了证实。郭子兴的确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在朱元璋送孙德崖出城之后,郭子兴就埋伏人将孙德亚抓了起来。

    孙德崖的部下看到这番情景,顿时一拥而上。

    于是我们的朱公子,却被对面孙德崖的部下抓走了。

    唐前听到这个消息惊的张大了嘴巴,他如此吃惊并不是因为郭子兴的不讲理。而是他实在想不出,并排相送的两人。

    应该是一前一后,那自然是孙德崖在前。

    但是在前面的孙德崖都被抓住了,在后面的朱元璋怎么能让对面抓住。

    唐前经过分析得出一个惊讶的结论,朱元璋可能是故意的。

第41章北门世家(11)采石

    唐前是没有亲临过战场的,不管他这么认为。

    事实就是事实,那么当务之急便是如何营救。

    那自然没得说,肯定是要双方放人的。而且这里是和州,尽管郭子兴有1万个不乐意,但也没有办法。

    这种情况也容不得他说个不字。因为他不傻。

    那么谁先放人就成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最后,徐达挺身而出了。

    他愿意代替朱元璋回来,然后再放孙德崖。

    这场闹剧就以这种方式落下了帷幕。

    至于朱元章的意图,唐前觉得可能是为牵制给自己的岳父。毕竟在孙德崖的濠州离滁州并不远?

    没有几日传来了郭子兴的死讯,随后也传来了濠州的孙德崖的死讯。

    郭子兴回去后郁结而死,可孙德崖也是得知郭子兴日后,去打郭子兴的滁州时战死了。

    唐前看着手中传来的消息,淡淡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道,“上次我们抓的那个无相无我门的刺客叫什么来着?”

    ……

    蔚蓝的天空下山上的梯田,将着蔚蓝的天空映出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岳凌月带着斗笠,一身素衣极为低调。山行许久才见到田间有一老伯正在农忙。

    “老人家,这里可有匠户!”

    老伯用手背推了推帽沿,一双满被岁月雕刻的双眼。上下打量了岳凌月,“女娃子这兵荒马乱,但凡是匠户的都被征召走了。”说完便弯下了腰继续忙着。

    岳凌月在这里已经转悠几个月了,可一就毫无进展。

    老农插完最后一颗秧,起身又看到了这个姑娘。于是笑嘻嘻的说道,“这日头已经过了晌午了,看你一身行装。最近集市的客栈也要走上一日,娃子你不如到老汉家吃口热乎的吧,让我那老婆子给你贴两个膜饼。”

    岳凌月本想开口委婉拒绝,眼睛却无意的瞄到了他那一双粗糙的大手。右手的小拇指弯曲,虎口上布满了老茧。

    岳凌月轻轻笑了笑,“多谢老伯美意。”

    在一个破旧的草屋中,四周的墙都是用泥土垒砌的。老婆婆颤颤巍巍的端出一个粗陶碗,里面装着四、五块粗糠与稻米和在一起的烙饼。

    岳凌月小心翼翼的将饼捧在手中小口的一咬,顿时这饼的酥脆香充满了整个嘴巴。

    老婆婆颤颤巍巍的递给老伯一块,老伯双手接过一分为二,又递回老婆婆一半。

    岳凌月见到这番情景。

    岳凌月默默地将手中的帖饼掰下一小块儿,把剩下的放回碗中。

    “女娃子可劲儿吃啊!瞧你瘦的。吃完这还有呢?”老婆婆慈祥的对她说着,便又从碗里抓出三四个递进岳凌月的手中。那粗陶碗顿时见底。

    岳凌月乖巧的点了点头,但从始至终也没有再多拿一块儿。

    老伯笑着慢慢说道,“这多一个人吃饭就多一份生气儿,吃饭吃着也香。”

    岳凌月笑着点了点头,两个老人在吃饭的过程中偶有拌嘴。听着他两个为生活的各种小事或谈或吵。

    她心中难免伤感,因为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情景中的一员。

    “娃子,你眼睛咋红了呢?”老伯关切问道。

    “没啊,被沙尘,好像被沙子迷了眼睛。”岳凌月笑着说道。

    夜深人静岳凌月一个人躺在木板床上,静静地看着月亮。

    岳凌月已经快出来有一年了,依旧一无所获。她起身把包裹放在腿上打开,静静地看着那柄锈迹斑斑断剑,修长的手指触碰剑身,也只传来枯槁触感。

    “这把剑到底是怎么断的?”随着指尖传了的灼痛,鲜红的血滴从指尖滴下。

    “嘭!”的一声血滴在剑脊上四散溅开。

    “嗡~”

    剑在岳凌月的腿上轻颤,院子里的黑狗听到异动而狂吠。

    岳凌月下意识的握住剑柄,方才将它安定下来。

    可没等她舒口气,门外传来了老伯关切的询问声。“娃子?”

    “怎么了,老伯!”

    “哦!你没事就好。”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岳凌月慢慢的把断剑收起。

    第二天岳凌月想向两位老人辞别,老伯驼着背从老婆婆手上接过来一个包裹。

    “来娃子,带到路上吃。”

    岳凌月一怔,看着两位老人热切的眼神,双手接过。

    “谢谢老伯,谢谢婆婆”

    岳凌月道谢后刚要离开,那老伯叫住了她。

    “这有两个铜板,你拿着当盘缠。”

    岳凌月看着眼前老伯,又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破旧的房子。“老伯,我……”

    “娃子拿着,我们两口有吃有喝的,这钱用不上。你不一样……”

    岳凌月笑了笑,“老伯,我也用不上,这不有帖饼嘛。”

    “嫌少了!”

    岳凌月看着他略带失望的眼神儿,“不少,一点都不少。”

    她语塞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绝。她知道自己手上的东西,可能是这两个老人全部。

    “孩子你怎么了”。那老婆婆颤巍巍的走上前来,一把握住了岳凌月的手。

    那温热的手掌让她安心,可她终于问出了那问题,“你们把这些都给我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还有。”老伯说

    “嗯!我们还有,你不用担心。”

    岳凌月刚要开口,下意识一摆头。

    两根黑色的羽箭,别射中了这两个老人的胸口。

    “娃儿,快跑……”

    岳凌月看着那粗糙的大手上花落的两个铜板,脸上神情渐渐凝固。

    随即岳凌月迅捷的左右闪躲,冲进那破旧的草屋。持盾甲士便迅速的包围了草屋。

    “传令弓箭手燃起箭矢。”

    岳凌月从门缝看到了十几张强弓进入,50多持盾甲士退到30步开外结盾成阵。

    岳凌月慌张的回头打量这个屋子,这个屋子里只有一盏油灯,一张四方桌。几个破板子拼成的床,床上整整齐齐的叠着破旧的被褥。

    岳凌月本想用被褥沾上水来当做棉甲,可水井却在院子中。岳凌月眼珠一转,果然在床头的木箱中找到了几身衣服。

    “弓兵!听我的号令放箭。”

    一阵弓弦之声,十几只燃火的箭瞬发而至。

    小小的草屋点燃了,可此时军士长却没有在下令放箭。

    而是静静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此时却有一个浑身着火的人,发着凄惨的叫声冲出草屋。

    “弓兵给我射那个冲来人。”

    又是十几根箭应声射出,那人还未等倒地就变成了刺猬。

    岳凌月却在众军重新搭弓的空荡,一脚踢出那张桌子,随后冲了出来。刚跑出七步。

    军士长见状,慌张失声的叫道:“放箭射死她。”

    这次箭雨,应声而来。岳凌月则跑到先踢出来的桌子往身前一档。

    可十几张强弓劲弩射出的箭,岂能是一张小小的桌子就能抵挡的?

    桌面瞬间被射出了无数的透明窟窿,可你要是以为岳凌月是用这桌子为自己箭,那就大错特错了。

    万箭齐发的状态下,密集的箭雨会让人避无可避。但是有着桌子的影响下,齐发的箭雨就会出现先后的空档。

    岳凌月利用先后参差不齐的箭雨,又向前跑出五步。众人再次搭弓引箭,岳凌月又向前跑出八步。

    眼见还有十步距离,十步之外的持盾甲士严阵以待。

    弓兵的箭雨也如约而至,由于距得更近了,这箭雨也更加参差不齐。

    但也意味着更难闪躲,只见岳凌月在那瞬间将自己放倒。抽出双剑直接要砍向前排步兵的脚。

    但是她在地上滑行不出五步就停下来了。让随身而至的箭雨便稀稀落落的插在了她的前面。

    究其原因是因慌张而胡乱下令放箭的军士长,一连喊出了好几个“放箭、放箭、快放箭”。完全没给士兵瞄准的时间。

    士兵就只能便朝着岳凌月前进的方向大致放一跟有提前量的箭,可是岳凌月此时是做均减速运动的。

    因此岳凌月躲过一劫。此时离军阵还有5步到6步的距离。

    “放箭啊,放箭!”

    随着军士长的嘶吼,手脚麻利搭弓放箭速度快的士兵。俨然已经开始拉弓了。

    岳凌月情急之下便将自己手中的一把剑丢了出去,一剑就扎死了那个手脚麻利的士兵。

    众人阴着突如其来的一幕,被吸引了注意力。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对此时的岳凌月来说,已经幽死到生的转机。

第42章北门世家(12)采石

    岳凌月随即一招,剑起沧澜。

    前排的持盾甲士,尽管身披重甲持坚盾却也被震的一个踉跄。让密不透风的盾墙陷出一个缺口。

    岳凌月抽身挤进,手中的八面汉剑绕身舞出刃环,将周遭的持盾甲士全部砍翻。

    “刑风坚”,周身剑气成障。岳凌月短暂积蓄剑势后,一剑刺进弓兵阵中大杀四方。

    岳凌月已经悄然的就被持盾甲士包围了起来。

    众军结阵用坚盾形成壁垒,随着统一的口令慢慢压缩岳凌月的空间。岳凌月心中奇怪,可仔细一看就明白其中端倪。原来是手中汉剑没有划穿他们的甲胄。

    此时的她经过奋战,早已被汗水浸透了衣衫,傲人之姿也是呼之欲出。

    先前吓得屁滚尿流的军士长,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用尖声尖气声音叫道,“竟然是个贱货,你杀我这么多军士。今天老子要用你考上兄弟们。弓兵不许放箭,让步军活捉她。”

    岳凌月厌恶的看了一眼那军士长,心中不解的很。这样的做派竟然能带出这样的队伍?

    正当此时,岳凌月的眸子却定在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人身上。只见他用手语淡然指挥众人。

    “你们杀良冒公,本姑娘生气了!”岳凌月回忆起老伯音容……

    她缓缓闭上眼睛,顿时间四周安静下来。甚至连山中的清风都不见了,众人也警惕的盯着岳凌月。

    岳凌月闭着眼睛将剑坐入剑鞘中,她缓缓睁开眼睛。

    眼中猩红,本来红润的脸变得苍白。

    “你们这帮蠢货,上啊!”军士长不知为何觉得恐惧。而他一声癫狂的到破音的怒吼,也喊醒众人。

    岳凌月抬手打落自己斗笠黑发如瀑,宛如斗神下凡。

    “听过公孙氏的故事嘛!”岳凌月清冷声音浸透众人的心田。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本是诗圣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写的是因为看到璇女剑侠十二娘的剑姿,而回想起她师父公孙氏。诗中写出了公孙剑舞的惊艳众人。

    岳凌月舞动手中“斩马剑”翩若落英。剑一雷霆穿盾甲,剑二崩山倾山河,剑三荡云扫天下。

    三剑过后岳凌月紧紧闭着双眼,口中默念清心咒稳定心。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刺一撩一扫三剑,脚下就只剩横七竖八士兵在地。

    刚刚蓬勃的剑意就消散于无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不一会儿,持盾甲士一个个的从地上想要挣扎的起来。

    岳凌月压抑自己心中冲动,对众人劝解道,“我要是你们,躺下别动。否则你们的军士长就是下场。”

    听到岳凌月的话,众人慌张地看向军士长。那地上只剩下残骸。

    岳凌月捡起来断剑便要离开。

    “女侠,为何手持此剑。”

    岳凌月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先前指挥众人的重甲士卒。

    岳凌月举起断剑讥讽道,“你竟然认得此剑,那竟然还做着伤天害理杀良冒功的事情?”

    那人听到岳凌月的话深深的埋下了头,转头对着一旁一个人身壮如牛的人嘱咐道,“胡二郎,你以后就听这把剑主的话,记得不可做杀良冒功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叫胡二郎的大汉点头说是,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拔刀自尽了。

    岳凌月见到这一幕,也无法出手阻止。因她心境不稳,弑杀之意有占据心头之感。

    她只能赶快离开人群,却在幽静之处寻得一处深潭纵身跃入其中。

    等岳凌月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见自己在一处竹林的草屋之中。

    “用寒意刺骨的深潭来平复心静,亏你想的出来!”

    岳凌月寻声看去,只见身高九尺,白须白发如同狮子的老人。暴声呵斥。

    “敢问前辈……”

    “你不配我问。拿着东西滚吧!”说着他将屋外的两柄剑用衣袖一挥,双剑便飞到屋中岳凌月塌前。

    岳凌月半躺着拿起自己的八面汉剑紧紧的抱在怀里,随后要拿另一把剑时,手却停在了空中。

    “前辈这……”

    “你来不就是重铸断剑的吗?在你踏入墨阳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说完鼻子冷哼一声,“大元禁武,每20户用一把菜刀。会铸铁的匠户,更是会被重点监视。像你这样背着两把剑到处打听匠户,想不被注意都难上加难。”

    “这把墨阳剑不是我的。”岳凌月自然满怀欣喜的随口说道。

    “看出来了,苍龙御不可能像你一样傻。而且你也不用蒙我,这把也不是墨阳剑。行了!我懒得的废话了。你走吧!”

    岳凌月倒也不理这人,要是让他知道苍龙御比自己还傻,保不齐他能把剑再折断。

    远在和州的唐前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常遇春在一旁抹了把脸,“你肾虚了?”

    唐前鄙视道,“打喷嚏就是肾虚?”

    “打喷嚏就意味着感染风寒,感染风寒就意味着体虚,男人体虚不是肾气不足,肾气不足就是肾虚!”常遇春侃侃而谈。

    唐前语塞竟然无言以对。比他真是明白了那句:不怕流氓不讲理,就怕流氓有文化的意思了。

    “怎么没话说了?一会见了主公可别没话了啊。”常遇春担忧道。

    唐前撇了撇嘴,他其实在这一路上都在想朱公子为什么突然要见自己。

    可见了面,朱元璋开诚布公的说:“唐先生,咱想攻打集庆城。”

    唐前听到他的话,顿时间就猜到了。朱元璋要自己做什么了。

    唐前拱了拱手,“集庆周边盛产稻米,又有长江天堑,背靠紫金山。易守难攻……”

    朱元璋听着唐前的话发现他的观点与自己一致,正满意的点头。可此时唐前的声音戛然而止。

    “唐先生……唐先生!”

    唐前终于在朱元璋的几次呼唤下回了神,“朱大帅可听过愈通海?”

    朱元璋顿时喜笑颜开。

    这愈通海也自称红巾义军,实则为一方水匪。号称战船上千。双刀断江的赵普胜等人在巢湖安营扎寨。

    可问题是人家混的风生水起,凭什么来你这打工。

    一旁的李先生慢慢的说道,“巢湖水寨的之主是赵普胜。赵普胜与左君弼同是彭莹玉的门徒。两人素来不和。”

    唐前眼珠一转,“明教的彭莹玉已经死了,赵、左两人必然反目。我与愈通海曾有一面之缘。在下愿意走一趟去策反愈通海。”

第43章北门世家(13)唐前利诱左君弼,前后离间下采石

    常遇春听到唐前的话吃了一惊,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给朱元璋办事。

    朱元璋也是沉吟了下,说道,“伯仁,你与唐先生同去,要接应唐先生安全回来。”

    常遇春作揖道,“末将领命。”

    ……

    唐前一身江湖便装,手拿龙头白缨枪,坐下枣红马。常遇春一身玄衣墨色锦,手中一杆包铁黑缨枪,马上插着破甲槊、一张弓三十只箭,双双上马飞奔出城。

    常遇春:“阿前你怎么突然这浑水了,不当自由自在的江湖人了?”

    “自从唐影雪走后我的消息就闭塞了,这紫金和尚彭莹玉和徐大哥是过命兄弟,他若战死了那徐大哥他必然有了麻烦……”唐前紧皱眉头。

    常遇春听唐前的话笑了笑,“彭莹玉是明教的吧?”

    “不错。”

    “你们唐家堡不是与明教世仇?”

    “上辈子的事了,而且他们也配和我们唐家当世仇?”唐前略有深意的看了常遇春一眼。

    常遇春一想也是,毕竟当年的唐门八人入陕甘之地北击摩尼教(明教),一战六人封圣,让摩尼教丢失了长安拜火寺圣地,被迫南迁至江北。一次解决了困扰三宗800多年的问题。

    三宗也因为没有了共同的外部敌人不在团结,变得内斗不止。让昔日的武林魁首全真彻底解体,武当趁势崛起。

    而唐门在风头正盛的时候,突然宣称自己是西南武林魁首峨眉山的分支。还迎娶了峨眉点易派掌门的孤女君璧华,彻底抱上峨眉的大腿。

    这个决定让风头无二的唐门避过整个武林的针对与敌视。这个君璧华就是如今唐老太。

    常遇春咂舌,当年唐家家主一系列的决定让唐门跻身当世八派。堪称是对当今武林格局影响最大的门派之一。

    常遇春看了看唐前,心道:我差点忘了,唐前、唐影雪也是唐家堡的。看看你们唐门这次能翻出什么风浪。

    二人一骑绝尘,在五天后到达了巢湖水师驻地。到水师驻地外围,两人皆是吃了一惊。

    “军容严阵,怕是有能人在军中。”常遇春死死皱着眉头。

    唐前歪着脑袋嘴里叼着一根芦苇,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若说是军阵严谨,我倒不这么认为。我为什么觉得这些人低头丧气的呢?”

    话声未落,巢湖水军营寨里突然鸣鼓示警,常遇春紧张的抓着唐前的手。

    唐前一爪子拍落了他的手,“干嘛?这芦高夜深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啊?”常遇春一时间惊掉了下巴。

    唐前突然手作噤声指了指前面遮挡的芦苇。

    常遇春拨开芦苇,却看到众人押着一个姑娘,往中心的大营走去。

    常遇春一脸狐疑的摩挲着下巴,“为什么觉得这姑娘如此眼熟?”

    “能不眼熟嘛!那不是倒霉蛋吗?”唐前一脸嫌弃的说道。

    常遇春揉了揉眼睛,他竟然知道唐前说的倒霉蛋是谁?

    刚要开口问她怎么跑到来这儿了?

    谁知唐前抢先说道,“别问我她为什么来这儿?我不知道。谁能知道一个倒霉蛋脑的回路呢?”

    “那咱们怎么办?”

    “管她干什么,按原计划行事。”唐前愤然起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常遇春知道唐前在说气话倒也不插嘴,因为最后他还是会板着脸想救人的方法。“按计划?我们刚才商量计划了吗?”

    谁知唐前出了草丛,变矮了一截,从后面儿看他变得白发飘飘。

    唐前的易容术愈加娴熟了,几乎是倾刻之间就变换了模样。

    常遇春远远的躲在芦苇中,想看他接下来如何行动。

    唐前规规矩矩的递上拜帖,不一会儿便被别人引了进去。唐前一路小心翼翼观察着巢湖水师的布防,一双布满皱纹的小眼睛,左右打量。

    “老家伙,前面便是我们于统领的房间。”一个红巾小卒呵斥道。

    唐前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进来吧!”

    唐前进屋。

    愈通海双脚放在桌子上惬意的抖着脚,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唐前,“本将与你素未谋面,不知老人家何故称我为故人。”

    唐前倒也不掩饰,直了直自己陀着的背,用着自己本来的声音,“英雄可留姓名……”

    愈通海从桌子上站起,瞪着大眼睛看着唐前。

    唐前不慌不忙的说道,“今儿来此特地帮将军一个小忙。”

    说着便奉上了一个有着唐门印记的纸条,“巢湖水师战船上千,谁不想将水师战船囊于自己麾下。可大教首彭莹玉死后。战船上千的巢湖水师,可就变成了一块儿人人可啖的唐僧肉。”

    愈通海听到他的话不知可否,可他并未接话。因为他从唐前的语气中也能听出来一个说客的意图。

    从这一条也能看出来唐前,其实并不适合当一个说客。

    但很不幸的是,唐前自己也知道,所以他事先准备了那个伪造的纸条。“相信于将军听说过他们的天罗房吧。”

    唐前放下纸条便离开了房间。

    愈通海对唐前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意图,感到诧异。

    他满腹狐疑地捡起纸条打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唐前出了房门七拐八拐的便来到了地牢,见到了被绑成粽子,摆出羞人姿势的流情。

    看着这样的姿势不用说,接下来她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也可以想象的到。

    唐前看着流情,流情却一眼看穿了唐前易容术。刚想开口求救,无奈嘴中被塞着一个木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唐前用着苍老的声音戏谑的:“怎么?绑的姿势还挺舒服?”

    这话听到她耳中顿时羞红了脸,配合她此时的姿势更显妖娆。

    唐前无奈的摇了摇头,“老朽老喽!可受不了这些。”

    说着便向她身上倒了一瓶奇怪的乳白液体。

    唐前摇头晃脑地边走边说,“给你个教训,半月后再见喽。”

    流情见他就这么走了,顿时都哭出了声,可再任凭她怎么哭,唐前也没再回来。

    虽然她此时的嘴堵着,但心里不知道骂了唐前多少遍。

    直到那几个醉醺醺的小卒,刚进门要对她做什么的时候。流情才知道唐前为什么说半月以后再见了。

第44章北门世家(14)

    流情见进她房间的人,无不是捂鼻呕吐,有几人更夸张的,甚至当场昏厥了过去,才知道唐前对自己做了什么,顿时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立刻死去。

    常遇春坐壁上观,好奇的问唐前,“你做了什么?他们这是怎么了?”

    “小时候因为顽皮,凤稚房不让我们去吃饭,我们几个觉得很生气,于是当时就耍了些小手段,搞得整个凤稚房的食堂臭气熏天。不过我这个药方是经过改良的,他一开始不会觉得特别臭,是那种‘愈久而弥臭’。”

    常遇春不解的问:“那为何流情姑娘却没事儿?”

    “无非是久居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唐前淡淡的笑了笑。“这种臭气足足可持续一个月,水冲不掉洗不掉。咱们先去庐州城。等回来的时候估计也差不多没什么药效了,到时候我们再回来。”

    唐前说完便起身先行朝拴马的地方走去。

    常遇春咂舌,有些呆呆的看着他,此时此刻忽觉得唐前毒辣无比,对流情姑娘亦是充满了同情。他快步跟上问唐前:

    “就不能用点儿别的办法吗?”

    唐前耸了耸肩,“我总不能冒着风险把她救出去吧?”

    常遇春再次咂舌无语,惊在原地。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直接救出来。

    可不准他多想,唐前登上马登,低头对常遇春说:“还是祈祷祈祷庐州的那位老爷,也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吧。”

    几日后,常遇春与唐前来到庐州城下,两人乔装打扮一番后才进了城门。

    唐前驻马于在前门大街上东张西望,常遇春在一旁观察唐前许久,也没看出来他在看。

    唐前并未看常遇春,自顾自的开口说道,“常大哥你可曾去过烟花之地?”

    常遇春听到后,竟然面露惧色,“不曾不曾,咱老常是个本分人。从来不做那出格的事情。”

    唐前听了他的解释,先是一愣,心道:常大哥不会是娶妻了?以他那豪爽直卖的性格,怎么说出这番窝囊话。

    不过唐前倒也不深究,他笑嘻嘻的说:“那就劳烦常大哥与我去一趟的烟花之地如何?”

    “啊?”

    唐前顾不得他的惊讶,接着说道:“不光是这些唱曲儿解闷的地方。还有赌方、酒楼我们都得一一去过。”

    唐前不顾常遇春的反对,便拉着他走到上了花船。

    几番出手打点实在为阔绰,让一些陪酒花魁,一个个都笑的合不拢嘴。

    常遇春看着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实在心疼,别暗中拉了拉唐前的衣袖。

    唐前学着那些纨绔豪饮一杯小酒,醉眼朦胧的拉着常遇春说:“来来来,常大哥莫要这般拘谨,反正是公款吃喝。还不尽管敞开肚皮?”

    常遇春觉得此举实在不妥,虽然此次路费出行食宿的花费,都是是由朱元璋提供。可哪有这般吃法的?这不是白瞎银子。

    他刚要开口斥责,唐前的思想**,刚想用这些大元官吏做例子,劝他勤勉的时候。

    唐前伸出一只指作紧声姿势,另一只手指则指了指旁边就坐桌上穿着寒碜、烂醉如泥的人。

    唐前一把搂过一个姑娘,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纤细的青葱玉指挑起她的下颌,一双凤眼迷离伏在她的耳边问道:“你们花船,还伺候乞丐?”

    口齿间的热气在她耳边吹过过,弄的她酥酥痒痒的。一脸娇羞的轻声道,“公子你说他呀?穷酸鬼一个。虽是这庐州左将军府上的幕僚,可他欠了我们好多银子呢。”

    唐前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珠子,带着冷俊的语气说:“这点钱拿着找点人修理修理他,给小爷我找点儿乐子去。”

    得了金珠子的小姑娘顿时欢喜的,像个六岁孩童。马上召集姐妹,要把那醉鬼抬出去修理。

    只见那醉鬼突然起身,“公子这是何意,老爷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可碍着公子的眼了。”

    唐前给常遇春递了个眼神儿,常遇春起身出去,他转头面向那醉鬼,从袖子里又掏出一枚金珠子。

    “这样的珠子我还有一把,你说我找几个人让能活撕了你?”

    唐前得意的翘着二郎腿,活脱脱比纨绔还要纨绔。

    说着,一群穿着破烂的乞丐便冲了进来。直奔那人衣服的一撕,唐前见状拍手叫好,随手便丢出一枚金珠子给那个乞丐。

    其他人见状便更加卖力了,仿佛真是一副要活生生把他撕了的情景。吓得那些陪酒的姑娘也是一阵滋哇乱叫。

    可那人也是一个不吃眼前亏的主,立马求饶道,“公子不可不敢,公子可不敢啊。人说这世上还有三大题呢,与与公子好歹也能够得上呀。”

    唐前顿时来了兴致,“说说看……”说着把手左右一挥,那群乞丐小弟顿时退出了花船。

    “这三大铁无非就是,一起扛过枪的;一起蹲过牢和一起嫖过娼的。”这声音越说越小,眼睛也是谨慎的瞄着唐前。

    谁知唐前哈哈一笑,“好,说话中听。你倒也是个机敏聪明的人。”……

    原来唐前早在城中多方打听过,左君弼府中一位幕僚军师经常游历着烟花之地。

    虽然平时在大街上横行无忌,却经常付不起钱而被酒楼里的老鸨子拦下街大骂。

    唐前料想此人必是一个,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主。于是才在这花船之中摆下这一局。

    这狗头军师也因为唐前出手阔绰,得了不少好处。变得更加谄媚。

    两人聊着聊着便说起了,左君弼与赵普胜的旧怨。

    原来左家是大元五品行十七袭千户,诰封将军。左君弼曾经有兄弟们到父亲的军中任职,镇压红巾义军。两人矛盾便自此开始。后因为同拜彭莹玉为师,俩人才没有打起来。

    后来彭莹玉战死,左君弼独占庐州一城。被越发觉得远在巢湖的赵普胜越来越不顺眼。

    而且赵普胜带着水师手下着战船千条,而且他左君弼还觉得赵、李两人带的兵弱,平日里对巢湖水师早就垂涎欲滴,意图据为己有。

    可毕竟是同门师兄弟,若无凭无据的去攻打赵普胜,必会被这其他红巾军仇视。

    唐前看着夸夸其谈的狗头军师,心中觉得这左君弼好笑得很。连这样一个蠢瓜蛋都知道,他想吞并着巢湖水师。恐怕这一带没人不知道他这心思了。那我就给你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吧。

    入夜唐前归来,在房间里独坐桌前的常遇春看了一眼唐前,似乎有些不悦的问道:“你打算怎么?”

    唐前刚要开口说出自己的计划就生生的咽了回去。他顿了顿,稍稍组织了下语言,“都是红巾同袍,若是内部不合,那他日终成仇者快亲者痛的大祸。左君弼也好、赵普胜也罢,他人生死与我何干?我只是于心不忍他们手下的那些无辜将士。所以与其这样,我们不如告知巢湖水师那边,早做防范才是。”

    常遇春听到他的回答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唐前之所以这么说,是他明白常遇春这个人疾恶如仇,是看不起任何阴谋诡计的。若是和盘托出,可能会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不利的影响。

    唐前真实计划非常简单:给有贼心没贼胆儿的左君弼一剂强心剂。然后再告诉巢湖水军。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唐前又找到那军师,送出一份大礼。

    说:自己仰慕左君弼将军已久,希望为将军效力,为此特地送来一份大礼。于是他将巢湖水师战备如何松懈,防范如何疏漏。

    甚至连如何进攻都透露给这个自诩聪明狗头军师。

    这狗头军师听到这些消息深信不疑,毕竟双方长时间对峙肯定是会互派细作的。根据细作传回来那些只言片语的情报,就足以证实唐前所说的是真是假。

    然后,他就屁颠儿屁颠儿的就向自己的主子左君弼去报告去了。

    唐前坚信这军师在说之前,一定会特别强调:是据可靠消息。

    唐前说过,要把一个谎话说成跟真的一样,那就用真话去骗人。

    唐前与常遇春骑马出了庐州城,常遇春问道:“你为何去透露巢湖水师的防务?”

    唐前笑了笑,“常大哥,我把巢湖水似的房务说的如此精细。依照旁人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吗?”

    常遇春费解的皱着眉。

    唐前接着说道,“自古战场就是虚虚实实,那些房务漏洞都是真实的。可左君弼不一定会信,可他又不想放弃这次机会。所以他必然会派出探子来探,那这一来一回我们就多了十日的时间。用来提醒巢湖水师多加防范。”

    常遇春敬佩的点了点头,“还是唐兄弟想的周全。”

    唐前说的话没错,陌生人说的话别人总会是将信将疑。可是这些话是从左君弼最信任的狗头军师说出来的。

    而且快马探报都是换马不换人,一去一回三日就够了。

    这样一来,唐前虽然告诉了赵普胜,左君弼来犯消息。但是由于时间问题,他根本就来不及做出防范。

    这个样子巢湖便可以依照自己的设想:战,则必败!

    计划到目前为止很顺利,只不过唐前真心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还得应付常遇春。

    唐前、常遇春五日后重新回到巢湖水寨,将朱元璋的亲笔信交给了巢湖水师中的另一个人:廖永忠。

    这个人是朱元璋特别提起的,廖永忠早就与朱元璋方面单线联系过。廖、朱双方互有意思。

    于是,巢湖水师中便又有一人被成功策反。

    唐前授意两人将左君弼来犯的消息告知了赵普胜、李普胜。

    赵普胜是巢湖水师的实际领导者,一把双刀无敌于天下。听到左君弼来犯,第一时间不是整军备战,而是大开宴席。

    在酒席上赵普胜是把左君弼贬低的是一文不值,一时之间群情激愤士气高昂。

    可第二天,一早这“一文不值”的左君弼就打了过来。

    那场面别提有多乱。

    唐前带着常遇春趁乱找到了被捆绑的流情,此时的她被饿的奄奄一息。

    唐前看着喊杀声震天的巢湖,笑着对常遇春说道,“请常大哥,找到朱公子到和阳。”

    常遇春其实有留下帮忙的意思,但是唐前突然让他离开去找朱元璋,又见唐前的神情,怕是有大事,就毅然决然的走了。

    唐前看着常遇春远去的背景,喃喃自语的说:“巢湖水师陆战必然打不过左君弼,不过还好我提前授意愈通海与廖永忠准备船只让他们保命。唉赵普胜,你要是连在水里都跑不掉。以后也别叫什么双刀断江了!”

第45章北门世家(15)

    唐前一个人骑马走在官道上,一只手随意的提着一个酒葫芦放浪形骸。

    却看不到他脸上有丝毫笑意,赵普胜去被世人称为天完四大金刚之一。

    但是自己此举,可能使他成为朱元璋手下部将。觉得这结果很对不起徐大哥。

    “呔!站住!不知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吗?”

    唐前听到这耳熟能详的套词儿,不由得挑了挑眼眉慢声说道:“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你们劫匪烦不烦呐?”

    “呔!不准抢我的话说。”那小贼顿时暴跳如雷。

    唐前抬眼打量着他,却发现这人但是混入巢湖水师时给自己领路的小喽。

    唐前却没有觉得那次相见是缘分,反而觉得更加厌恶,毕竟在人心烦的时候,再巧合的事情也会觉得心烦。

    “我剑下从不斩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那小喽看到唐前凛冽的眼神为之一震,手上的刀也不自主的掉了下来。

    唐前见状觉得奇怪,心道:莫非我后面有鬼?

    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那是他才突然间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动了杀心,被他感觉到了。

    唐前收拾了下心情,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可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你们的皇帝怎么样了?”

    “皇帝?”

    “你们的皇帝,天完国的皇帝。”唐前补充道。

    “小的不知,小的只知道大军师战死后国都也跟着被元军攻破。”

    “国都被攻破了!?”唐前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那徐大哥现在如何了?”

    那土匪小卒听到唐前叫徐大哥料想是自己的皇帝,既然如此他说话的语气也不像刚才那般战战兢兢。

    “陛下在湖北黄梅一带。”

    唐前策马向黄梅奔驰。

    ……

    至正十五年三月,唐影雪站在高高的桅杆上,一身红衣被晚风吹得呼啦作响。映着阴郁的天空,显得她孤寂身影。

    她放眼眺望这个汉川,敌船庞大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传我的将令,一更鼓罢,军全军前进。”唐影雪的声音刺破晚风的呼啸,并不显得刺耳,反而清灵婉转的传进了每一个将士的耳中。

    听到这则命令,每一个将领都如坐针毡。想当初这位女将军刚来的时候,军中诸将一阵轻笑。

    可是在恍惚之间,这些将军脸上的笑容还未散,离她最近的那个人便已经掀翻在地。

    众人面面相觑,仿佛这一刻,谁也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有人还想笑我,可以让他笑着死。”唐影雪冷冷的说道。

    众人听到这话才明白方才发生的一切,始作俑者是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

    当然这军中自然是有不信眼前事实的傻子,“嗯,说什么呢你?把帐中的女人也有资格来这里讲话,滚一边儿去。”

    这话说完,这个不要命的战将。整个人“滚”出了大涨。

    唐影雪你看着剩下的人,无不是面带惊恐。他满意的笑了笑,对众人说:“我没有兴趣让你们心服口服,跟随我赴汤蹈火。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如果我说的话,你们有谁没有照做的话。哼,那就来试试吧。”

    众人觉得此时女子仿佛是九天下来的修罗女,那一颦一笑不管美极了,还带着死亡的危险。

    突然敌舰船的号角吹起,唐影雪轻轻地皱着眉头,长袖一挥。“擂鼓……”

    那轻灵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鼓声阵阵,众人随着鼓声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唐影雪发出了第二道命令,“二更鼓,下铆左转舵。三更鼓,放箭短兵接。”

    这道命令下完,有身经百战的部将。却高生发起的抗议,“你这样子船会翻的,你知道吗?”

    唐影雪听到这话笑了笑,“对面两艘舰船。分别在我们的左右弦。”她话尽于此,剩下的也让这人自己去想。

    毕竟唐影雪本来就不喜欢跟别人解释什么,没有得到解答众人顿时不满。

    行么,反正不做也是死,做了也是死。倒不如和这婆娘拼了。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便让他们知道,其实死也是一种很好的解脱。

    这个人就是一个小兵,他是第一个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缆绳。可还没等开口,三枚银针呼啸而至。

    这人突然躺在地上开始痛苦的挣扎,死咬牙关浑身抽搐。

    唐影雪居高临下轻蔑的看着众人,“你们这帮狗杂种听着,其实死是一种很好的解脱。不信你们可以问问这个人。那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现在听我的命令,一会儿痛快的战死。”

    可此时的军心已经一盘散沙,哪里会有人听她的话。眼看敌方两条战舰近在咫尺,唐影雪突然十指射出五十根偶线。

    十根线钉入其中一艘船上,唐影雪轻笑,“想活命就,就下铆左满舵。”

    说完唐影雪五指一抓,猛的一撕。便扯了对方船的主帆绳,顿时那艘船因为受力的风向突变。突然急转弯。

    船上的水手有官兵见到这个情况皆是一惊。

    那先前提出质疑的老战将,见状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便知道。这两艘敌方舰船要相撞了,对众人大喊道,“快下铆,左满舵。”

    这老战将一看便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敌我三艘船,船头都有撞角。眼看那艘敌船,撞到自己人。

    唐影雪的船也突然急转弯,也跟着撞上。

    船舷两侧布满火炮,在撞上后的最短时间。唐影雪的船突然间对,那艘撞向自己人的船突然开炮。

    三更鼓响,众人荡起缆绳冲向敌舰的甲板疯狂砍杀。

    在这碧波荡漾的江水上,唐影雪以一敌二打败了两艘船。

    唐影雪本人也在战局焦灼的关键时刻,提着两船的主将的人头,站在了甲板上。

    敌人军心顿时土崩瓦解。

    倪文俊也在,江面上与敌船决战。

    在大雾弥漫的江水上,元军的了望手看到了,一艘巨大的旗舰。

    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个身穿金色龙袍的人。

    宽撒不花顿时大喜,因为这一身金色龙袍不是徐寿辉,便是身穿蟒袍的倪文俊。

    由于江面大雾,宽撒不花无法通过旗语将这一信息传递给自己的属下。本想通过擂鼓,可倪文俊事先安排了,打鼓吹唢呐的乐队来演奏。

    他觉得顾不了这么多了,自己的旗舰也比倪文俊的大。这五年来他与倪文俊大战从未取胜。

    甚至第一次交手时,自己的长子还不幸被俘。最终死在了倪文俊的手上。

    他要报仇、他要雪耻。明明自己的战舰更强更大,水手官兵也是自己多。

    他觉得他没必要怕,便传令:“吹起号角,扬帆前进”。

    那船见到元军前进,突然掉头要跑。宽撒不花又下了一个致使自己失败的命令:“抛弃船上所有辎重,全速追击。”

    可倪文俊就是在一艘船上放置了假徐寿辉来引蛇出洞的。宽撒不花由于自己输了太多次,早已丧失了理智。

    于是孤身犯险贸然追击。结果可想而知,遭到了倪文俊的埋伏。

第46章北门世家(16)

    这一战可谓惊天动地,使得大元对于这些叛军的围剿心有余而力不足。

    于是,统治者们变换了一个套路。

    那就是招安。

    唐影雪路过倪文俊的帅帐,却听到了大元招安的圣旨。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倪文俊竟然是一个这般反复无常的人。

    从他们这只言片语的对话中,唐影雪听出来,倪文俊貌似对于招安的条件并不满意。

    就在这时,她突然被一双大手拉回。唐影雪刚要反手灭口,却听到这人开口说话了。

    “姑娘这又是何意?”

    唐影雪回头定睛一看,是一个中年男人头戴方巾,却有着一双与读书人不相符的粗糙双手,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唐影雪偏了偏头,却看见了他身后站着的张定边。

    “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死不足惜。”唐影雪怂了怂了肩膀,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姑娘所说没错,可是姑娘没有想过。这三军之中主帅一死,后果不开设想。”

    唐影雪浑然不在意的偏了偏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陈,名友凉。师从君定台。”

    君定台这三个字,倒是让唐影雪提起了稍许兴趣。毕竟崖山海战的后果与君定六门有直接关系。

    唐影雪难得的仔细打量了别人,却发现这人其实自己是见过的。那是在罗田县的牢房里,那个舍生忘死去刺杀宽撒不花失败的小卒。

    她偏了偏头,看着他身后的张定边:“看来真正要和我做交易的人是你们喽。”

    陈友谅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唐影雪心中不悦,却没有表现在脸上,“我现在不想做交易了。”说完便抬腿走了。

    陈友谅刚想拦住唐影雪,在他身后的张定边拉住了他。

    “二弟?!”

    “这个女子不一般,如果那时你拉着她,她腰上插着的两把匕首一定可以将你开膛破肚。”

    陈友谅有些不甘心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唐影雪。

    张定边笑着对他说:“还是不要奢望人家会对你有意思,没看出来人家心有所属?”

    “可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她拉到我们这边来。”

    “别做梦了,如果我所料不错。在她和你完成交易的那一天,你的死期就到了。还有,你也不用担心。她迟早会回来的。”张定边双手抱着胸得意的说道。

    ……

    唐影雪离开倪文俊军的军营。便径直的朝唐前方向迎面而去。

    结果两个人在一个7天后,在洪都沙浪渡口相遇了。

    唐前一身粗布灰白衣,手里提着那杆龙头白缨抢,身跨那匹白色骏马。

    唐影雪倒骑着小毛驴闭目养神,在马头的位置吊了一个苹果。于是小毛驴心不甘情不愿的在朝前走着。

    直到小毛驴看见了,唐前身下的白马。像打了鸡血一样拦在了他的身前。

    唐前本来与唐影雪两人都没有相互看见对方,可是这身下的坐骑让他们又相遇了。

    “影雪!”(“你啊!”)

    唐影雪半闭着双目,微微挑起了嘴角,“你这是要去哪里?手上的枪倒是挺漂亮的。”

    唐前听到了她的话,提了提手中的枪,“还好吧?我要北上看看徐大哥怎么样了?”

    唐影雪偏了偏头:“徐大哥还好。他会明教的金晶之体,刀剑利刃伤不得他分毫。”

    唐前有些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事实上唐前对唐影雪是有点愤懑的。

    唐影雪也知道唐前此刻的心情,于是她慢慢地说道,“你先别北上了。天罗房传来消息:朱元璋设计诬陷赵普胜、李普胜,李普胜被杀。赵普胜孤身一人逃回了天完国。”

    唐前有些不可置信,但他手上还是调转了马头。

    唐影雪知道他想做什么,于是开口阻止道,“你现在是去了,还有什么用呢?人家做都做完了。”

    唐前听到她的话陷入了沉思,“你为什么能这么快的与天罗房联系”

    唐影雪:“夺魂令,需要铁夺魂令。”

    唐前狡黠一笑,“你是铁掌令使?”唐前顿了顿又说,“总听你们说什么铁掌令使,怎么看不到铜掌令使?”

    唐影雪皱了皱眉,“因为唐家堡的夺魂令,可以调动所有掌令使。甚至,比家主还要有实权。因此家主有意将夺魂令收回。如今很难见到铁级以上的夺魂令了。”

    唐前默默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告诉他自己有玉夺魂令的事情。将话锋一转问道,“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怎么,今天吹什么风,把你吹到我面前了呢?”

    唐影雪仿佛忘了那天自己的所作所为,狡黠一笑,“在这乱世之中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阿前我问你,你有想过这天下要谁当皇帝?”

    “这与我何干?”唐前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唐影雪轻轻叹气,“我们去趟姑苏吧。就算陪陪我?”

    唐前没有回答她,因为此时他心中对唐影雪是有气的。

    唐影雪偏了偏头,“四大世家中东篱氏独占其二,他们和你们公孙家好像有撇不开的关系。”

    唐前冷哼,“多谢向!”

    唐前调转马头便策马而去,唐影雪见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轻轻皱眉。

    也不知道是对谁说:“他还在生气?”唐影雪又是轻轻叹息,“我,我是做错了吗?”

    ……

    朱元璋借助巢湖水师对采石发起了总攻。

    常遇春静静的听着朱元璋按部就班的部署任务,却未主动请缨什么主攻。

    朱元璋仿佛也是忘记了常遇春一样。两个人就在这微妙的气氛中,结束了整个作战任务的布置会议。

    此一战由花云担任主攻,徐达坐镇中军。希望借助花云的个人武力。在元军的沿江防线上打开缺口。

    可是战争若是按部就班的,那也就不会有奇迹可言。

    因为这一次的元军要比他们以往遇见,要强上不止一星半点。

    因为这支军队便是攻灭南宋的功臣之师,战争结束后这支主力作为驻守部队,进驻集庆路各个防务要地。

    姑苏的张士诚虽然早就对集庆城垂涎欲滴,却不敢动手去拿。北边的刘福通、西边的天完国各个将军也是对集庆避而远之。

    天下大乱许久江南各地相继沦陷,唯有集庆路一地还在大元的手中。

第47章北门世家(17)

    (战争残酷无情)

    常遇春跟随朱元璋、徐达、花云等在和阳大营的校场上。

    除了常遇春台下众战将士卒,无不士气高涨,高呼必胜。

    随后便是祭旗号角声响起。

    “大军开拔”

    徐达静静的看着常遇春脸上的神态,死死的皱着那对茂密的剑眉。

    在昨夜徐达路过朱元璋的帅帐,依稀的听见常遇春愤怒声音,虽然没有听见两人具体的对话。

    但是他也不难分析道:这常遇春虽然是凤阳人,却出自江湖。若所以他最是重情重义,胸中坦荡。最是见不得阴谋心计,最佩服阳谋大义。

    唐前用阴谋将巢湖水师带给了主上,可主上却除掉了巢湖水师的统领李普胜。

    朱元璋这一步棋走的让徐达自认看不懂,不知道是想让唐前与天完国的关系决裂?

    还是想让常遇春以为是唐前授意赵普胜与李普胜杀害主上朱元璋,进而与唐前的关系决裂?

    又或者是让常遇春以为是唐前接刀杀人。

    徐达知道不论是这以上哪种可能,都是对朱元璋自己有利的。

    因为朱元璋是一个刚愎雄猜的人,他绝不允许有唐前这种与多方势力都有牵连的人存在。因为这种人难以控制也难以预料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当初那个姓风不就差点把主上弄死。

    誓师过后,大军由和阳大营出发,行军列队雄赳赳气昂昂延绵千里。行军时整齐的步伐统一的脚步,更添气势。徐达虽然内心不安,可是见到此情此景内心也不由得澎湃起来。

    大军途中未做停歇,至抵巢湖水师的水寨。

    可临近江头徐达才发现对面驻守的元军军阵纪律严明,步伐列队整齐。

    不知怎的徐达的心中略感不妙。自己手上的军队若是在野外遭遇他们还有些许胜算。

    可这里早已沿江筑起城墙,城墙上站着一排排拍手持两丈长的长矛,加上长江天堑……

    徐达没有继续往下想。他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完美的把自己情感掩藏在心底。

    站在众人最前面的朱元璋注视着对面固若金汤的防线。

    与徐达不同朱元璋坚信胜利属于自己。

    天时,此刻风向利于我。

    人和,前些时间连战连克,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天时地利人和自己一方占了其二。

    士气正盛之时,此时若退必然有损士气,他日再战胜算全无。所以他知道不能退,必须一鼓作气。

    朱元璋打定主意发出号令。

    “三军将士听令。擂鼓登船!”朱元璋用自己高亢的声音,喊出了这一声号令。

    随即第一通鼓起,花云志得意满地提了提自己手上的青锋长剑。剑指对岸一指大喝道:“听我的号令,撑船前进。”

    花云的小船如一根离弦的箭一马当先,众兵将紧随其后。

    徐达坐镇旗舰从容不迫指挥后军跟上,船阵如锥子般直刺对方的沿江防线。而这锥子最锋利的尖,就是朱元璋连战连克的猛将花云。

    朱元璋的作战意图正是如此,依靠花云的武功修为,刺破着仿佛如屏障一般的元军防线。

    常遇春的小船却像是在闲庭信步,灵巧的在船阵中来回穿梭……

    二通鼓起,花云将手中长剑高高举起对众军中持盾甲士将盾牌高高举起。本来宽阔的视野被一块块儿盾牌遮蔽。一艘艘渔船变成一个个装甲战舰在这江面上乘风破浪。

    徐达大手一挥,手中令箭随即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

    传令兵传出军令:“弓兵放箭”

    沿着江对岸的元军,进退有序。从列队的夹缝中挤出一个个持盾的兵卒,把手持长矛的人掩在身后。同时,盾墙后射出一片黑压压的箭雨。

    霎时间箭头与盾墙碰撞,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中夹杂着惨叫。

    先头先行的军队已短兵相接江边喊杀声一片,徐达当即起身接来鼓槌,向军鼓走去。

    中军统帅要亲自擂鼓,鼓舞人心。

    朱元璋也不顾左右人的劝阻走向巷码头亲自阵前督战,他站在满天流矢中,手中拿着宝剑立剑江头。一枝枝流矢从他身边掠过,

    突然一道鲜血如柱,朱元璋身边的一个护卫中箭倒地。护卫们顿时冲上拼命地护在他的身前。

    朱元璋进皱着眉头,狠狠地推开了前来保护他的人,“我朱元璋与前线将士们同在。”

    这一声怒吼喊破云霄,仿佛厮杀的战场上突然有了那片刻的安静。

    三通鼓起,两军全线接战。沿江30里皆为战场,那宽阔江面的一侧已经被染成了千里血色。

    花云在船上几次尝试冲到岸上,都被对面的人用盾牌生生推下。那挂满鲜血的三尺长剑,此时此刻仿佛也不再锋利。

    “兵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徐达有些神情忧郁的看着脚下的战场不甘心的说道,“要败了。”

    朱元璋的士兵已经没有了先前高昂的战意,虽未怯战却是尽显疲态。

    徐达轻轻叹了口气,挥手表示给传令兵鸣金收兵。

    可这传令兵的嘴刚要开口,就被他自己身后的一双手死死地摁住打晕。动作迅捷,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以至于在万众瞩目的中军将台上,也没有人察觉到。

    徐达突感异常,刚要回身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生生摁下。

    “谁?!”徐达沉着的问道。

    “徐将军,此时若是鸣金。大军将一溃千里永世不得翻身。”唐前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抚着不存在的胡须慢慢的收到说到。

    徐达见到唐前欣喜之情流露于脸上,“唐先生?”

    随即他收拾了心情转而问道,“不知唐先生可有妙法破敌。”

    “有!只要你坚信有就一定有。”唐前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徐达此时心中大为不解,可此时此刻他出于军事家的直觉,依然选择了相信唐前。

    虽然看着前赴后继的兵勇去死,可他选择了无视。因为他是主帅,他为一场战役的胜利负责;要为这身后相信自己的能胜利的将士负责。

    一波又一波的进攻被打退,这长江水被生生的染成了“泾渭分明”。30里长江上浮尸遍野,甚至有的残肢断骸还在水中动。

    这一刻长江绝景变成了人间炼狱,一江池成了恶鬼煮食人肉的大锅。在这个锅里没有生灵,更没有了以往的商船互往盛景。

第48章北门世家(18)唐前利诱左君弼,前后离间下采石(完)

    朱元璋冷眼旁观,虽然惨叫声不绝于耳。可在他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平定天下的决心。

    一个心在天下的人,他是无情的。他不不在乎这一战中死多少精兵强将,他只在乎这一战是否能胜利。

    这一战如果连集庆路的门户都打不下来,更不要说后面的事情了。

    集庆城是一处虎踞龙盘之风水宝地,四周村镇皆是产粮之地。

    他知道若想有争得天下资本,这集庆成必须在其他兄弟部队染指之前收入囊中。

    朱元璋登上战船,这一举动惊讶了在场所有人。他的脚前瞬间跪倒了一片。

    “请主上三思!”

    (请朱将军三思!)

    他一步跨过众人,头也没回的对他身后的众人说道,“今日我与众兄弟共存亡,共进退。”

    常遇春命人驱使的小船在江中来回游荡,自然而然注意到了江边的这一幕。

    他皱着眉头,持着黑樱枪对这岸边拱了拱手,“主上督战便可。”

    朱元璋看着气定神闲的常遇春顿时气不打一出来,高声喊道,“你不是想拿先锋印嘛,现在正是时候。”

    常遇春二话没说,对着船上的军兵说道,“现在死了这么多人,咱要是在岸上打破了突破口。你们佩不佩服?”

    船上的兵卒,早就对这个闲庭信步、仿佛一心旅游观光的将军,早就心存不满。

    一个夫长冷笑道,“你这厮少吹牛皮,若能扭转着战局,我把脑袋给你当酒壶。”

    “哈哈哈哈哈哈……”常遇春当即转过身去,大声喝道,“给本先锋瞪大了眼珠子看好喽,老子要一个人杀破他们鸟防线。哈哈哈……”

    只见他将脚下的甲板一脚踢进江水,整艘小船也因为反作用力,急急的向前驶去。

    立于高台上的徐达,居高临下看到常遇春的船。一舟破开了血红色的江水,所过之处还以江水本色。

    徐达轻轻叹息,“和利剑一样。”

    对岸的敌军看到气势汹汹的常遇春,阵中的持矛步兵便开始在他要登陆的地方集结。

    元军居高临下,船面飘忽不定。

    常遇春心下暗中思量,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试了试脚下的力道。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船上一跃而起。

    因为在你用力的一瞬间,水面可以将力道卸的一干二净。

    常遇春明白了为什么花云被三番五次都能被对面击退了。

    他心下笑话花云:这武夫真是头脑简单,也不知道偷偷的试一试脚下。

    正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看向进攻受挫花云。

    花云仿佛感受到常遇春嘲笑的目光,于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常遇春用着不大的声音说道:“呆瓜好好看看,小爷是怎么做的。”

    船行至岸边墙下三丈的,墙上的元军用两丈长的矛疯狂的刺向常遇春。

    密集的矛头,仿佛如蜂蜜的蜂巢。

    给人以十足的压迫,只见常遇春挺枪抖出枪花。银亮枪头犹如一条狡猾的银龙,从左斜下方刺入“蜂巢”随后向右画出一个圈。将这些矛头拨到另一侧。

    常遇春随后猛的震枪,这些元军手上的长矛仿佛如芦苇一般被扫断一片。

    常遇春对身后的士卒喝道,“你们都往船尾走。”

    小船还在继续前进,由于众人都船尾去了,整条小船成了一个翘翘板。船头被这不均衡的重量压的高高翘起,让在船头的常遇春得以更加接近墙头。

    他话声未落,元军的第二批长矛已经刺来。

    双方距离已经不到两丈,常遇春把手上的长枪掷向元军人群。

    随后常遇春侧身一把抓住元军的矛,同时脚下踩弯剑身。

    常遇春借着元回抽长矛的力量,脚下再借剑的韧劲。两下借力一跃而起。

    空中他单手舞剑连伤数人,终于在城墙上杀出一片自己的立足。提起自己的长枪,一手持着用刚刚用来当跳跳床的剑左右开攻。

    一时间锐不可当,刚刚因上不了对岸而备受欺辱红巾军。这一时间从常遇春杀出的空地上蜂拥而上岸。

    战局逆转让徐达始料不及。刚要回头看唐前,却发现他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徐达此时却无暇顾及此其他,用自己洪亮的嗓音对下面的兵卒喊道,“擂战鼓,吹号角。全军突击。”

    ……

    在一个古香古色的木质房子里,屋内点着袅袅熏香。稀疏的草帘后,一个青衣女子席地正坐。一双纤细白皙的玉手,慢慢合上了用来传递消息的木牒。

    清灵的声音在屋子里绕梁,“把酒务必把公孙先生请来这儿。”

    只见一个一身衣衫松松垮垮,手提葫芦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在地上升了伸懒腰,“我们真的要支持他吗?我到觉得,他倒不像是什么良主。”

    女子却未言语,只是淡然地一摆手,“可是城中百姓却无不欢庆,天下共主莫过于此。”

    “可万一我们的公孙先生不这么认同,那该怎么办?难道还要再来一场君定熙丰之变?烟雨……”

    “不再用说了,去吧。”这名为烟雨的女子无情的打断了他。

    把酒摇着头,一个鲤鱼打挺便向房外走去。

    烟雨看着他,满目的惋惜,“君定台不能再内斗了,所以公孙先生必须支持我们。”

    把酒出了烟雨楼,却驻足不再向前。望着遍布乌云的天空,自言自语的说道,“又是一年梅雨时,不知道还能不能喝到烟雨亲手酿的黄梅酒”。

    说完他身形一个恍惚就消失在原地。

    姑苏东篱世人皆知,江湖唱词有言道:

    东篱把酒黄昏后,

    姑苏烟雨江南楼。

    一只笛萧为作器,

    尸横江野曲声留。

    家族世居姑苏,江湖上也鲜有东篱人行迹。

    族居之地烟雨、平江楼,风景如画宛若天人阁,与少林藏经阁皆评为武林人士最梦想观光的两个去处。

    可近些年来销声匿迹,避世不出的东篱世家突然一改常态。

    积极的活跃于江湖,帮张士诚对抗大元百万雄狮坚守三个月。使得名相脱脱不花全力剿匪的武统策略破产。

    一时间让整个江湖重新认识了这个古老的家族。

第49章北门世家(19)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来风倾(1)

    唐前在官道上自然听到了采石被攻破的消息,他的内心称不上是喜是悲。可以说唐前对朱元璋的好感,在得知李普胜被害的时候就已经荡然无存。

    他日夜兼程的赶往苏州,胯下骏马也是良驹不到月旬便抵达了苏州城下。

    苏州古城姑苏,自古便有苏湖熟天下足的美誉。气候宜人且风景秀丽,苏州园林更是天下园林之表。因此这里自古文人骚客常常驻足之处。

    唐前一路上看着苏州的山山水水,想起了到自己在武当山时无意间翻到的《撼龙经》。虽然好山好水,却无帝王之气象。

    在先秦时古有吴国,可后世王朝鲜有择都于此。唐前觉得这里虽然城高池深,却几乎无险可守。

    唐前这样想着便驱马进城,守在城门口的元军。就拦下了他的马头。

    唐前居高临下皱着眉头打量着拦下自己的人,虽然唐前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人,但是能从他一脸兴奋的神态上看出来,这个人显然是看上了自己的马。

    谁知他一开口便是一大句稀里糊涂的蒙语,唐前虽然听不懂,但是猜也猜得出来,他是在向自己要过门费。

    唐前皱了皱眉头,目光四处游离了一番。传门吊桥有四人看守,城门里外有八人,城楼上的垛墙上能看见的就有20多人。

    负责驻守城防的警备营也一定离这不远,若是城门发生了紧急情况,估计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

    唐前正在这里想着,在一旁一个趾高气昂的小卒走了过来。

    “小子,我们头儿想跟你要个马种。”

    唐前一愣,低头看着那个老夫长。只见他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唐前顿时觉得这人有些可爱。

    翻身下马,把缰绳交到他的手上。唐前没有让那个小卒传话,而是用手势向他比划。

    老夫长看了半天没有看懂,求助似的回头看那个懂蒙语的小卒。那小卒看了半天唐前的手势刚要开口,唐前就赶紧摆了摆手。

    唐前一只手攒成空心拳,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指了指着空心拳,拍又拍了拍马。

    那个老夫长,神情显得有些失望。就把手中的缰绳还给了唐前。

    那小卒对唐前的举动十分不满,趾高气昂的说:“我们头儿看上你的马,是你的造化。把马交出来……”

    唐前一边解着缰绳,一边毫不客气的打断道:“人家蒙古人也是讲理的,都是你们这些狗腿子。胡乱的传话,才让这蒙汉的矛盾越来越深。”

    说完一拍马屁股,将马放归南山。然后唐前大摇大摆跟在那老夫长的后面进了城。

    其实那老人是或多或少会一点汉语的,两人是那老夫长用磕磕巴巴的汉语夹杂着蒙语讲着自己早年的事迹,在后面的唐前静静的当个听众。

    这老人叫帖木儿是“怯薛”亲卫军的千户,早年也是南征北战积累了不少军功。

    最后官至万户时,受到了丞相脱脱不花的征召。集结百万军攻打自称成王张士诚,在高邮攻坚战时,名臣脱脱不花却莫名其妙的被逮捕发配。

    致使百万大军一时间四散,张士诚才趁机出击各个击破。

    他自己也因为战败被发配到这里成为了一个守城头头。蒙古人爱马,他用自己这半辈子战功攒下来的积蓄,买下了一片地作为马场。

    可是随着自己被发配降职,自己的马场也被别人霸占了。

    唐前听到这里久久没有说话,事实上这个老兵改变了自己对于蒙古人的看法。

    孔子以礼仪辨华夷,夷人夏则夏,夏人夷则夷,不管是夷还是华,只要遵从华夏礼义就是华。

    元世祖忽必烈,在位期间也常常用儒家的礼义仁智信来要求自己与大臣。

    如此看来,大朝如今成为乱世局面,还是和各地方官员的阴奉阳违徇私枉法有关。

    可以看出在脱脱不花还是丞相的时候,他颁布的许多政令都是好的。只可惜没有得到好的执行。

    唐前想到这里内心里是有一丝惋惜的。脱脱不花在北方武林得到了很多,像少林寺这样名门大派的支持。

    可这样的一个名臣良相,为何会被逮捕发配吐蕃呢?

    唐前心怀疑问的问道:“为何会在高邮城将要攻破时,逮捕了三军主帅?这不功亏一篑吗?”

    听到唐前语气中的愤懑,那老夫长摇头叹息。

    “你的手上如果有100万大军,你会放心的把它交给别人吗?小兄弟,看你这般聪慧,却为何连这般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出来?”

    “可是丞相脱脱没有造反啊?”唐前虽然心里明白,但是依然不甘心的问了出来。

    “……”那老兵没有说话,只是向前方摆了摆手。示意唐前目的地就在前面的巷子里,然后依然不发的背着手在前面走着。

    唐前皱着眉头,紧了紧背在身后被拆解成两部分,包的严严实实的龙头白缨枪后快步跟了上去。

    ……

    唐影雪在当天夜半三更之后,也到达了苏州城。她将小毛驴放在城外的山林里,象征的嘱咐了几句,“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吃陌生人给的吃,不要喝陌生人给的水。”

    然后便潜入了城中,唐影雪知道唐前虽然还生着自己的气,可他一定会来到了苏州城。

    唐影雪并没有着急找唐前。而是凭借自己手上的密令,率先一步找到了唐家堡设置于苏州城内,唐家凤稚房的产业。

    苏州城自古是商贾汇聚之地。唐家堡出于生意上来往便利,同苏州城内的大商贾沈家沈万三来往密切,唐家有许多店铺在沈万三名下。

    游历的唐门弟子,以这些店铺为秘密落脚点。然后用自己手中的夺魂令,通过凤稚房和主管情报的天罗房联系。

    如此获取情报。

    但是唐影雪的想法落空了,天罗房没有提供出唐前的行踪。仿佛唐前再和自己分别之后,就从这人间消失了一般。

    唐影雪看着那个天罗房弟子,久久不能自适。她一直掌控者唐前的行踪,从离开唐家堡的那年起,至今都没有间断过。

    可是如今,唐影雪头一次不知道唐前去了哪里。

    “你下去吧!”唐影雪轻声的吩咐。

    那个天罗房的弟子,穿着唐门独有的深紫色的夜行衣。深深地向唐影雪鞠了一躬便消失在原地。

    “咚咚咚……”

    失业中敲门声显得格外刺耳,唐影雪轻轻皱起了的眉头,“什么人?”

    “姑娘是店小二呀。小的来问姑娘需不需要打点儿热水洗脸?”门外传来了小二殷勤的声音。

    “不避了。”

    “还有,我们的厨房的灶火要熄了。请问你还需要吃些什么吗?”

    “我累了,你回去吧!”唐影雪淡淡的说。

    “好咧,打扰您了。”

    话语声落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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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古老家族的男孩,被唐家当成弃婴买走了。君定而国安,持仁剑谁为明主,救下万民。君定而国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君定而国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君定而国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