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史前野钓
那夜的大雪一直下了五天，刺骨的北风带来大片大片的雪花，一层一层的铺在地面上。
但这一切都与张齐他们无关，所有小队都用电台聊的不亦乐乎，各种吹牛侃大山。
野牛肉、松鸡汤、炭烤兔子，每个人都自认过的不错，唯一不好的就是长期待在近乎封闭的屋子里，每个人都变得油腻，空气也有些浑浊。
终于，雪停了。张齐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门推开。
这处木屋就像吊脚楼一样，地上一根根木柱将其撑起，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有被雪堆掩埋。
一瞬间，昏沉的头脑立刻清醒过来。现在的育空河流域完全成为冰雪的世界，远方的尽头是绵延的群山，就像傲立世间的的女神，冷峻圣洁。
山顶的冰雪终年不化，现在都裹上了银装。近处，未经踩踏的雪层呈波浪状，间或出现一块块隆起的雪丘。
门口吹来的冷风，将宿醉的大狗吹醒。他们昨夜把最后的伏特加喝完了，不为怯寒，只为了消遣。
大狗摇了摇因宿醉而昏沉的头，扫视一周后发现张齐消失了，“兄弟们，老大出去了。我赌一包方便面，他绝对是去找那姑娘。”
“就一包方便面，你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有本事把那把芬兰之星作为赌注。”有人被大狗吵醒后，一脸不悦的怼道。
大狗没有接话茬，反驳道：“也不知道昨天是哪些牲口，非要我把最后一袋方便面放在松鸡汤里。”
这些天伙食不错，但天天吃红肉也难以忍受，带着麦香的方便面面饼成了众人加餐的不二选择。
嬉嬉闹闹中，醉酒的人纷纷醒来，加入了讨论。
“谁偷听到了老大跟那妹子的聊天内容？”
“说好了大家做他的僚机，他却把通话的频道调了。”
“头儿每次通话都躲着咱们，等大家睡着了，就偷偷去放装备的屋子。”跳蚤赶紧举报起来，依旧念念不忘自己的耳麦被征用的事儿。
大狗一脸激动的凑了过去，问道：“说说，你怎么知道？偷听了多少？”。
跳蚤见众人都注视着他，瞬间来了精神，“那天夜里我爬起来找水喝，听到那个房间有动静，就摸了过去。”
“你们是不知道班长那语气，简直……”
跳蚤讲的眉飞色舞，众人围坐在一起，露出居委会大妈式的笑容。
张齐显然并不知道木屋里发生的事情，他手里提着两个小塑料桶，缓缓的在雪地里扑腾着。
齐膝盖的积雪让他步履维艰，矮小的灌木隐藏在雪地里，时不时地阻路。
一个小时过去了，张齐停下了脚步。第一眼望去，这是一处方圆几里的小平原，铺着厚厚的白毯子。
他用路上捡到的粗木棍，不停地用力捣着，似乎在试探什么。
当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坚硬感时，张齐终于确定目的地到了。经过一番折腾，才将附近的积雪全部清除。
此时，巨大的冰面露出了它的一角。与猎杀野牛时，黑色的冰面不同，这时候的冰面变成不纯粹的白色，里面似乎还掺着白沙。
湖心或许还没有完全凝实，但四周的冰面绝对无比结实，虽不敢说能跑马，但足够支撑人体的重量。
张齐想要打水洗澡，他需要清理胡茬，需要把身上的一层油脂洗掉。
脚下硬实的冰面，至少有20厘米，即使是枪械也很难打穿，而且反弹的子弹会把人弄伤；别在腰后的军用排障刀，也无法当做破冰刀使用。
但他背后挂着一根破冰凿，这是从木屋里的杂物间找到的。
双手抓着手柄，不停地向下砸，每次都能带出许多白色的冰渣。
几分钟后，一个拇指大小的冰窟窿被凿穿了，张齐却将破冰凿收了起来。
他想尝试一下控制言灵的范围，“星火”的破坏力并不大，即使他拼尽全力，最多也不过在指尖凝成一朵花火。
不过它的形式又是多变的，可以将凝成实质的火元素，化为不可见的粒子，就像横渡育空河时帮所有人怯寒一样。
张齐将左掌按在冰面上，手心正对着冰孔，并没有咏唱，静心凝神的调动着体内的火元素。
极地的火元素少的可怜，更何况经历了一场暴雪。炎魔伯洛格的馈赠，从他与恐狼搏杀透支体力后，开始显现。
他现在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内血液循环的过程，心脏如同泵一样，将携带火元素的血液送到身体的每一处。
果然，他察觉到从心脏分出一道火气，流向掌心。红色的焰火从中涌出，夹杂着一缕缕白焰。冰面开始快速融化，最后形成一个直径两掌宽的冰窟窿。
望着水面冒出的白色水汽，张齐觉得“星火”并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这些需要回学校才能研究了，助教的存在可能就是为新生解答疑难。
一根伞线被他抛了下去，大号的“伊势尼”鱼钩上挂着一小块牛肠，这是他特意取下的，食肉鱼最喜欢有腥味的动物内脏。
剩下的就是等待，那姑娘大概最近吃鹿肉也吃腻了，他想送几条鱼过去，给她换换口味。
大概十分钟，张齐感觉手中的伞线传来一阵抖动感。
鱼，上钩了。
手上的下沉感越来越强烈，又等了两三秒，他立刻拉动了绳子。
有些分量，虽然鱼还未出水，但张齐觉得这家伙不会小。直到鱼钩被拽出水面的那一刻，一条北极茴鱼出现在眼前。
史前的鱼都这么大吗？足足一尺半。这种鱼后世成了珍惜物种，张齐长这么大只吃过一次野生的，还是在边疆旅游时，定居那边的亲戚特意跑去山上买的。它是典型的冷水鱼，简单的清蒸后，细腻鲜美的口感中还略带甜味。
这鱼扑腾了一会儿，就冻成雕塑了，摇到半空中的尾巴似乎在说：我很活泼，快来吃我。
张齐再次取出一段牛肠，开始了他的史前野钓。
最后他的绳线上串了两条北极茴鱼、一条白鲑、两条江鳕，其他太大或者品种不好的鱼类，都被他放生了。
下午一点多，天色暗了下来，张齐提着装满湖水的塑料桶，满载而归。
第十七章 猛犸象
粉红色的鱼肉被切成薄片，上面刷了一层酱料。
“谁还藏了红酒？这鱼生就得配冰葡萄酒。”
“谁带这种玩意儿？当初带伏特加是为了暖身子，咱又不是来享受的。”
张齐身上披了一件轻薄的防风服，刚刚洗完澡的他，在一群“野人”中简直哗然若神人。
“我包里似乎还有从餐厅里带出来的清酒，那天本想着晚上配小黄鱼当夜宵，结果被你们拉去酒吧了……”跳蚤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兴奋的去翻自己的背包。
“咱们喝一瓶就行了，尝尝就好，我怕你们再喝会酒精中毒。”张齐回答道。
说罢，便从跳蚤手中顺走一瓶。众人也不多说什么，都知道他马上就得走了。
肥美的鱼片，一口下去全是弹嫩紧致的感觉，甘甜的鱼汁在口中四溢，精致考究的瓷瓶里装着清酒。
一口鱼生，一小杯酒。稻米的清香搭配鲜美的鱼肉，众人觉得这才是生活。
“老大，你一会儿走的时候把鱼钩留下来吧，我晚上打水洗澡时，顺便也钓些鱼上来。”大狗有些意犹未尽。
“在我行军背包里，你自己翻一翻，记得别一个人去，带上手电筒。”张齐起身，准备去拿烘干的衣服。
“老大，你也小心，那姑娘的屋子离咱们至少十公里。”众人望着穿戴装备的张齐，不放心的叮嘱起来。
“放心吧，快的话三四个小时就到了，你们赶紧收拾收拾自己，明天我回来后一起去寻找猛犸象。”
……
天色已暗，张齐只带了一把伯莱塔手枪，包裹里包着一条北极茴鱼跟两条江鳕。
他们所处的木屋在一座山脉的背风坡，降雪量较少，而那姑娘所在的木屋在另一座山的南坡。
大约晚上五点半，张齐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并没有遇到情况。
他感觉有些疲倦，此时还没有出现狗拉雪橇这种好东西，家犬的祖先，刚刚被此时的东亚原始人驯化。
不过，在这种寒冷的环境下张齐并没有出汗。与其说地上的是雪花，不如说雪沙，并不黏连，所以他的衣服依旧保持着干燥。
眼前的树木越来越多，种类也丰富起来，周围高大的山体阻拦了大部分风雪，形成了独特的小气候。
雪层开始变薄，低矮的灌木露了出来，地上零零散散的出现几只脚印，张齐警惕的将别在腰间的枪拔了出来。
大概走了二十几米，几只大角羊出现了，它们并不在意路过的张齐，扫了一眼后，接着啃起了树枝。或许在它们眼中，眼前的直立生物并没有威胁。
张齐见羊群毫无异动，也选择了无视。这些家伙可不是后世的家畜，公羊的颅骨几乎完全被大角保护起来，野性毕露。
越往前走，凌乱的脚印越来越多，雪地上出现大块大块的压陷，比巴掌大了好几倍，周围还有四根相对较小的脚趾印。
夜视仪下，不远处的柳树林不停地晃动着，是群大家伙，张齐心中有了猜测。
现在是冰河时代最后的辉煌，气候变暖迫使猛犸象北迁。而北极圈依旧保持着，最适宜这群古生物生存的气候条件。
此时，一只小象钻了出来，毛茸茸的头顶有一撮呆毛随风飘荡，看上去比张齐还要矮一些，不停地眨着小的眼睛，歪头看了他一眼，就再次钻了回去。
它的脖颈有一块凸起，好像是块肋骨，张齐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但这又怎么可能？
考古学家在“沥青池”发现无数剑齿虎、猛犸象等史前生物的完整骸骨，西伯利亚甚至出土了带皮肉的小象。后世的科学家就是根据这些，才用电脑制作出了复原图，所以他看过的猛犸象图片，是不可能出错的。
张齐打算问一问队员，他们当中有个学霸，空降前查阅了许多史前资料，那夜就是他第一眼就认出了恐狼。
“大聪明，我刚刚遇到猛犸象群，有只小象似乎变异了，脖颈上竟然长了根肋骨。”他对着耳麦轻声问道。
“老大赶紧跑，这时候猛犸象很可能极其仇视人类，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跟你说。”耳麦里的声音很是急促，他知道张齐并没有带步枪，即使带了效果也不会太大。
猛犸象有厚厚的皮毛，脂肪层可以达到九厘米，子弹很难打透，发狂的猛犸象根本不亚于奔驰的卡车。
张齐不知道这片树林里藏着多少大象，他更不愿意独自面对一群庞然大物。
脚步越来越快，他快速的在雪地里奔跑着，直到一脚踩进几乎齐腰深的雪堆。
“我现在安全了，你说吧。”张齐喘着气说道。
“这时候的猛犸象就是被人类驱赶过来的，以前人类不会使用火跟陷阱，所以他们与猛犸象和平共处，甚至把猛犸象当做崇拜的对象。直到晚期智人的出现，他们拥有更加发达的大脑，学会了用火与滚石杀死猛犸象，割皮取肉。”
“从那以后，猛犸象的数量大规模下降，象群很难再遇到其他的族群，只好近亲繁殖，这也是这个种族灭绝的主要原因畸形的小象无法正常发育、生存。”
“老大，下次咱们小队一起出动，我现在对猛犸象的象牙，可是垂涎欲滴，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收藏品。”大狗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虽然也想要收藏一对象牙，但不想对这支部落下手。
“换个族群吧，我遇到的只不过是几只小象，根本不够威武。”他搪塞道，然后便切断了联系，并没有等待众人的回答。
他呼出一口气，自然就是这样，如果他们的祖先不这么血腥，或许人类的文明就不复存在。
这一切无关道德，在生存面前，说什么都是耍流氓。
张齐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圣人了，他可是要去异世界的人。
只要翻过脚下的这座山，就到了那姑娘住的地方，绷着张脸算什么。
真期待那姑娘的表情，张齐想着想着就走了神，他现在无比珍惜周身美好的事物。
生命、友情……
第十八章 恶意
大狗不停地拆卸调试着他的“芬兰之星”，所有人都全副武装，一个个空弹匣被压满了子弹。
“联系上老大了吗？”
“自从他主动切断跟我们的联络，耳麦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气氛很压抑，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强制打开备用频道，两对耳麦而已。”大狗站了起来，不再是那个嘻嘻哈哈的模样，这个时候他必须扛起责任。
“把不必要的东西都就丢在这儿，电台带上就行。”
跳蚤强行打开了备用频道，耳麦里不断传出杂音，很刺耳。
“什么事？”张齐有些疑惑，备用频道被强制打开后，联络的耳麦会在短时间内彻底报销。
“老大……”跳蚤语速十分快，似乎想在一瞬间把所有信息都说出来。
“……等我们……”
张齐有些呆滞，他不自觉的放下了准备敲门的手，刚刚的信息是唬人的吧？
……
门开了。
熟悉的脸，依旧跟印象里一样，漂亮干净。
“你真的来了？”她一脸惊喜的看着张齐，声音有些大，可能是太过惊讶吧。
“是啊，听你说这些天吃鹿肉吃腻了，我刚刚钓了些鱼。”张齐觉得自己的嗓子干巴巴的。
气氛很古怪，就这么聊着。
片刻以后，她如梦初醒，赶紧让张齐进来，红着脸不停地道歉：“不好意思，光顾着跟你说话，进来吧。”
“没事。”张齐心里有些空荡荡的，走了进去。
身体传来强烈的撕裂感，整个人就像风中的柳絮，无依无靠。
这枪挺带劲儿的……
“雨灵，没想到这班长级别的家伙这么蠢，你一暗示，他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屋里传出一道清脆的女声。
“多亏了雨灵，一挺轻机枪居然没把这家伙打成碎末，看来驯鹿都没他身体结实。”又是一道陌生的声音。
“别管这些了，快看看学点到了吗？说好了我分40点，你们两个一人30点。”她笑吟吟的催促里面的两人。
张齐就这么躺在地上，大口径的子弹将木墙打穿，冷风灌了进来。
“怎么什么还没有到账？导演部不是说一个班长一百学点吗？”
“可能到账慢了点吧，再等等，谁去把墙上那几个孔堵起来，房里的热气全都跑出去了。”
“我不去，那家伙的血流了一地，看着真渗人。”
“切，你还有怕的东西，这馊主意就是你这个鬼丫头出的。”听语气，这姑娘是三人中为首的那个。
“我在家可是小公举，只负责好好学习，连鱼都不敢杀。再说，我只当这是场比较真实的游戏罢了，一直赢三场就完成通关，拿奖励；输了也没啥损失，那时候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里面的房间，传出那个叫雨灵的女孩的声音。
“外面的风停了？感觉暖和多了。”
“别管这个了，赶紧刷新看看，到底有没有到账？”
“我认为不会到账的，对了，墙上的裂口被我用角落的木屑堵上了。”那台平板电脑的屏幕上出现了张齐的倒影。
“你怎么没有死？”坐在中间的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手腕抖动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我的战利品，要是弄坏了，你死前可是会很痛苦的。”张齐一把将滑落的平板电脑捡起。
“快看看有没有坏，我可不想按着你的手开机。”
这三个人不动也不动，被吓傻了？
“导演部的那群垃圾，虽然禁止出现不尊重女性的行为，但将狼群引过来并不算吧？啧，狼可从来不是绅士。”
“恐狼这种东西，我觉得挺凶的，当初明知我们的强大，依旧选择死战到底。”
张齐很想一巴掌拍上去，可转念一想，她们的行为似乎并没有可以指责的。自己只是被淘汰了而已，现实中依旧能做个快乐知足的平庸学生。
当初他们这群自命不凡的助理们，空降时不就抱着这种猫捉老鼠的心态吗？
即使愿意收手了又怎样，那条对他们的“悬赏”，早就注定了两波人之间的矛盾对立。一场充满利益的虚幻游戏，毫无成本，每个人都不介意做个疯狂的赌徒。
“这电脑是他们给的？还给了学点吧，不然你们这群废物是不敢朝我们龇牙的。”张齐忍不住嘲讽道。
“你们不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吗？所有新生的存亡只不过你们手中的筹码，说你们是街上的小混混都是在侮辱他们。”那个叫雨灵的女孩反驳起来，她想起跟眼前的家伙天天聊天，就觉得恶心。
她跟群里的新生一样，都讨厌老生，凭什么他们能做猎人，凭什么他们可以在这种恐怖的地方过的无比轻松。
“好吧，这些我都承认。”张齐耸了耸肩。
“咱们换个方式吧，我觉得这里就是一个无法无天之地，用最适合这个地方的法则谈话吧！”
说着便将伯莱塔拔了出来，漫不经心的坐在茶几上。
“我要导演部给你们的信纸，三张，一张都不能少。”
“给了就放过我们？”那个很少说话的女孩突然开口道。
“唔，你们的桌上没有任何筹码，所以没资格讲条件。还有，你的回答并不标准，最标准的回答只有给还是不给。”
火光喷出，一个茶杯被打碎了。很粗糙幼稚的方法，但很有效，三张信纸被放在了茶几上。
张齐接了过来，认真的核对起来，并不在意三人的小动作。
屋子里开始出现一条条蜥蜴，其中一条爬到张齐的肩膀上，扭动着火红色的躯干，很是亲昵的用火焰组成的舌头舔着他的脸。
沙罗曼蛇，火之精灵，广泛存在于昆格尔大陆，即使是最混乱的地狱，依旧存在它们的身影。
“这群家伙跟咱们不同，它们是我见过最纯粹、最单纯的家伙，会因为召唤者的心情不断变化。”
三张信纸开始燃烧，没有灰烬，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充分燃烧。
“导演部的小人就喜欢遮遮掩掩，用于交流、购物的平板，每存活一天奖励5学点。怪不得你们敢龇牙，真不是疯了，是有了底气。”
“话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袭击老兵所在的小队？这破天气，跑那么远值当吗？”。
三个人似乎认命了，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张齐自言自语的表演。
“导演部定的规矩现在不管用了。”
“别给老子演尸体，一会儿让你们躺个够。”
……
半夜十点左右，小队的成员们看见了他们的队长，他坐在雪地里。
身后是漫天的火光，一柄火焰组成的剑插在地上，额头上妖异的纹路清晰可见。
第十九章 雪夜飙车
四周化为焦土。
张齐解除了炎魔之躯，如果他能掌握更高层次的言灵，或许可以成为一只真正的地狱炎魔。
覆盖在指尖的白焰开始消退，一切恢复如常，但漆黑的魔纹在额间无法挥散，如同一个烙印。
“老大，你怎么了？”大狗带人冲了过来。
张齐摆了摆手，问道：“老兵伤势怎样？得到援助了吗？”
“一个小时前传来的消息是老兵重伤不醒，第八小队共有三人轻伤，第七小队已经进入极圈，大概凌晨就能与他们汇合。”
“第九小队呢？他们也应该降落在附近的。”张齐皱着眉，语气有些不满。
“他们被育空河的一条支流挡住了，正在想办法强渡过去，大概第二天中午就能完成汇合。”大狗赶紧解释起来，他能感受到张齐心中的戾气。
不会错的，自从服用过强化药剂，他的第六感就变得十分准确，甚至当他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他就知道子弹是否打中。
“还能联系上他们吗？”张齐站了起来，看向背电台的跳蚤。
“下雪天玩的比较嗨，现在所有人的电量不足了。”
“刚刚约定好了，明早五点通话一次，确认第一批支援是否到达；后天凌晨确认所有小队的情况，那应该就是最后一次通话了。”跳蚤有些害怕，要不是暴风雪来临时，大家疯狂的跨区域瞎聊，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张齐问队员要来一张地图，不停地核对着方向。
“我们在这里？”他望向大狗，这家伙当过侦察兵，应该很熟悉地图。
“差不多，准确的说我们在这座山脉南麓的针叶林带。”他快速修正了张齐的位置。
“所以老兵他们能得到的、最快速的支援，是来自附近的第七、九小队？”
“是的，第一至四小队还在我们的南方，虽然他们也在向北移动，但很难指望的上。不过，四支队伍承诺将在移动过程中，消灭一切所发现的目标，尽力阻止敌人得到支援。”
“其他队伍跟我们差不多，至少得十天后才能到达。”跳蚤补充道。
太远了，整整六百公里，还是环境严苛的极地地区，所有人只能尽力而为。
三支小队即将仓促的面对集结起来的敌人，可他们至今还没搞明白这群新生是如何联系、如何到达的。
“不，现在是夜晚九点四十五分，我们最迟明早九点到。”
张齐抬头扫视众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与难以置信。
他将缴获的平板拿了出来，让每一个人都来录入指纹，确保自己被淘汰后，有人能用它帮助联盟逆转局势。
“金雕-2高机动武装雪地车，售价20学点，最高时速65km/h，可搭载四人。”
张齐不停的说着，没有人打断他，大家这才明白，如果有足够的学点，明早到达是可以实现的。
“去除上面搭载的一挺轻机枪，价格为15学点。我账户上剩余的学点再加上刚刚缴获的，一共134点。”
张齐开启了密码支付模式，他并没有隐瞒，因为战争打响了，亦如染血的诺曼底。
在补充了几件极地服和少量的弹药后，他们爬上了三辆极地车。
仪表盘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但雷达无法使用，因为此时太空可没有卫星。
驾驶位上坐着刚刚经过“培训”过的驾驶员，在粗略的扫过使用说明后，他们勉强能做到使用操纵杆。
不过这足够了，第十五小队选择绕过所有的山脉，从一个个缺口处快速通过。
张齐不停的推动着操纵杆，沿途无数矮小的灌木被直接铲倒，溅起漫天的雪沙。
大狗将身子蜷缩在半封闭车厢里，刺骨的寒意透过厚实的极地服。驾驶舱里只能坐两个人，他和另外一个队员无法享受自动加热座椅。
时间不断流逝，坐在外面的六人冻的四肢僵硬，大狗有种错觉：自己的手指被冻断了，以后再也不能扣动“芬兰之星”的扳机了。
直到自己被拖进温暖的驾驶舱，从风口排出的热气，让他每一个毛孔都无比舒坦。
活动了一下手指，他伸出不断颤抖的手操纵着方向杆，心中默念着“会骑自行车就会开电动车，会开电动车就会开摩托车，会开摩托车就会开雪地车”。
大狗被自己催眠了，虽然自己只会骑自行车，但有了雪地车，还要啥自行车。
车身不断呼啸着，闪避、冲撞，但却没有减速。
柳树林里，一群雷鸟被惊飞，窝在鸟巢里打盹的极地猫头鹰眯着眼，一边困惑的望着飞驰而过的白影，一边抖动着羽毛。
这是一处微微隆起的小山包，没有人减速，径直冲了过去。银白色的车身从半空中直接落下，平稳利落。
凌晨五点，被换进驾驶舱的张齐收到了来自电台的消息。
“跳蚤，把电台打开吧。”
一阵尖锐的杂音后，声音传了出来。
“我队与第八小队完成汇合，无减员情况，目前尚未与敌人交火。”
“敌人数量至少为80人，火力尚不明确，但确认已有两门小口径迫击炮。”
“第一小队清除新生16人，男性3人，女性13人。”
“第二小队清除新生17人，男性5人，女性12人”
……
“第六小队已向目的地移动约30公里，目前正在休整。”
……
“第九小队一小时前成功强渡育空河，早晨十点肯定能到。”
……
“第二十小队，将于十五天后到达，请务必坚持住。”
……
“第二十五小队，无法到达，目前正全力搜捕新生。”
“第十五小队在吗？”
“第十五小队将于今晨九点之前到达，无减员情况。”
“下面通报一则重要情报：
我小队缴获敌人平板电脑一台，已明确其两种用途：
1、用于购买现代设备
2、无限制跨区域交流。
数天前，新生收到来自导演部新信纸，他们给新生补发了大量学点，每存活一天，奖励五点。
另，第八小队原先的位置已被导演部通报全体新生，且被标注为强制任务。
任务要求：全体歼灭
简而言之，我们被导演部那群垃圾出卖了。”
“平板电脑似乎为小团体共有物，建议俘虏两至三名新生，采用一切必要手段，获得其学点与装备的使用权。”
超负荷运行一整夜的发动机，依旧爆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布鲁克斯山脉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北极圈快到了……
第二十章 白夜
脚下松软的雪地很薄，仅能保证众人不会轻易打滑，显然，雪层的深处已经被冻实了。
三辆雪地车上的发动机，被他们用刀破坏，油箱也见了底，根本无法二次使用。
“剩下的路就得靠步行了。”张齐将手套摘下，打开战术手电筒，趴在一块岩石上与大狗研究起地图来。
山高坡陡，除了飞行器，任何交通工具都无法上去。
“离九点还剩一个多小时，以咱们的速度不出意外最多一个小时就能登顶。”大狗面露喜意，他感觉自己有种使命感。
张齐也不再绷着脸，四个小队加起来有五十人，绝对能与新生抗衡，如果另外几支小队成功夺取到平板电脑，甚至几天后就可以发起反攻。
“有种在军营的感觉吗？我们这就是急行军吧。”张齐突然问道。
“从我这个业内人的角度看，现世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得比我们更好。”大狗露出怀念的神色。
“如果服役时能有这种经历就更完美了，那样的我应该会更加自豪吧。”
“咱们像不像秃鹫？”
面对这个突兀的问题，大狗不知该怎么回答，拍了拍张齐的肩膀，示意他们该走了。
另外两支小队就在眼前的山脉里，藏身地是一处山洞。据说，为了这个地方，他们干掉了一头巨型短面熊。
“把耳麦都调到公共频率，应该能跟他们联系上了。”说着，张齐便打开了自己新补充的便携式耳麦。
一行人拽着根系发达的枯木向上攀爬着，过了这处陡壁，就是林区，相对而言上坡会更加容易。
“受难者？”耳麦中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那是第七小队的队长“猪君”，一个灵活的小胖子。
“我们正在攀登，请告诉我你们准确的位置。”
“我们在山脉南麓，一片冷杉林中，很容易找到，这里这一处冷杉林。”
“明白，请务必坚持住。”
“老兵的情况有些不好，等咱们汇合后最好快点转移，我怀疑导演部那帮孙子会监听我们的通话。”
“确实不能高估这帮孙子的底线。”
“没错，等咱们回去了，酒吧不醉不归。”
不再有声音传出，通信并不安全，老兵他们当初藏的那么严，甚至其他小队都不知道在哪里，可却被所谓的“观察员”发现了。
走在松林中，张齐不断盘算着，他想干一票大的，碰不了导演部，就一口气端掉集合在这里的新生。他们想招生，那就让所有的新生淘汰出局，看看他们心不心疼。
时间是8:49。
冷杉林出现了，硬实高大的树干，确实很容易辨认，这大概是自然界生命力最顽强的植物了。
掀开掩盖在洞口树枝，一个干燥温暖的环境出现了。
守在拐口的两个队员早已举枪戒备，直到确认张齐他们的身份后，才肯放行。
地上的蜡烛散发着羸弱的光芒，看似宽敞的洞穴，随着第十五小队的进入变得狭窄。
张齐看着躺在熊皮上的老兵，问道：“他怎么受伤的？”。
猪君将张齐拉到一旁，低声道：“雪停的那天，他们全员都在宿醉，老兵也喝了不少。”
“直到他爬起来出去放水时，才发现树林里有人要埋伏他们，急急忙忙地把队员拉起来。”
张齐默默的听着，这也不能怪老兵，谁能想到导演部的孙子们玩这一出，新生也真敢来。
“但还是晚了，两门迫击炮早就被校正好了，第一发试弹没有命中，第二发直接给他们开了天窗，有几个运气不好的家伙，被溅落的木屑划伤了。”
“老兵也是会言灵的，当时为了改变炮弹的运行轨迹，强行催使两次“风王之怒”，最后小队成员趁乱背着陷入昏迷的他跑了。”
张齐凑了过去，果然老兵露在外面的手臂、脖颈上全是划痕，虽然止了血，但亏空的血气与萎靡的精神很难在这种情况下恢复。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离考试结束还剩十五天，这几天再不苏醒就只能被淘汰了。
“能吃东西了吗？”
“这两天只咽了点水跟肉汤，熊肉根本喂不下去。”说话的人大概是第八小队的临时队长，张齐对他有些印象，似乎曾经是一所医学院的大一新生。
“给你购买一切药物，你能治疗吗？”
他面露难色，不是他当初不用功，实在是还没学到什么真本事，包扎跟止血对他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估计就是所谓的专家来，也很难治疗这种伤势，毕竟言灵也算是魔法的分支，这种东西现世还没接触到。”猪君想点根烟，但还是收了回去，这里空气本来就不好，还是别添乱了。
“你会打葡萄糖吗？”
那人点了点头，这个他还是学过的，即使是没学过医的人都会。张齐见状，买了两瓶递了过去。
大狗他们蹲在地上打盹，第七小队的成员刚刚睡醒，他们纷纷爬起来，给刚来的人腾位置。
张齐拍了拍猪君的肩膀，示意他出去。
“要咖啡吗？来一罐？”
“困了喝什么咖啡？来包烟吧。”他打了打哈欠。
“要什么牌子？”张齐问道。
“骆驼，我人生中的第一根烟，你呢？”猪君感慨的说道。
“我也是诺曼底登陆前才会的。”
说完便抛出一包烟，两人熟络的撕开包装。
他们边走边聊，到了门口张齐跟两个守卫说：“你们去睡会儿吧，把这条剩下的烟跟里面的人分一分。”
两人也没有拒绝，班长级别的人守门，这要是被人攻入，那让他们两个来，照样得歇菜。
“你说咱们像不像傻逼？还自发组织一个银河护妹队，现在人家都联合起来打咱们了。”张齐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很想发泄心中的郁结之气。
“怎么了，心情不佳啊。”猪君似乎看出了什么，笑着问道。
“自从第一场考试结束，大家都陷入了疯魔的状态……颇有种娱乐至死的癫狂。”
张齐没有接话，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话题聊，两人就这么蹲在洞口。
这北极圈的极夜真的暗无天日，没有半点光明进来。
第二十一章 疯狂的谢幕
片刻之后，第九小队出现了。
队长“乱罪”招呼着众人进去，然后跟张齐他们蹲在一起。
“哟，骆驼啊，给我来一根。”他搭着两人的肩膀。
张齐弹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兄弟，过个火。”乱罪叼着烟头，一副老烟枪的架势。
猪君准备将兜里的打火机给他，张齐却用冒着火焰的手指帮忙点着了。
“火系言灵？”他美美的吸了一口，似乎来了精神。
张齐默不作声，他实在没有说话的兴趣，乱罪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猪君摆了摆手，老兵受伤，新人暴乱，导演部阴人……事事都不顺心，一念至此，他心情也狂躁起来。
“出去跟这帮小杂x练练吧！”猪君将烟头掐灭，望着眼前的两人。
乱罪知道所有人内心的恼怒，一切都应该按照剧本来的，刚开始的几天太顺了，大家心态全部可以用飘飘然来形容，没想到最近情况急转直下，简直成了烂泥潭。
他带人没日没夜的赶路、渡河，这帮小畜生能给他省点心吗？好好回归现实不行吗？非要爬出来乱跳。
“艹，等我手下的兄弟们歇过来，咱们就去……”乱罪将还剩一半的香烟狠狠跺灭。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他们的心态崩了，说到底大家也才经历过一次考试，实力的膨胀让他们成了利己主义者。
不，是每个人都是利己主义者，只不过环境制约了他们的行为，这里就不同了，仅仅只有形同虚设的校规约束着他们。
老生们都知道，如果自己站在新生的角度，也会作出同样的举动，但没有如果。
“咱们结束这场战争吧，我今晚就想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在酒吧彻夜狂欢。”张齐突然开口，将燃尽的烟头抛了出去。
“下午就动手？”乱罪一脸严肃的看着张齐，猪君也在等待下文。
“不能说，或许咱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要是给我个机会，一定了结这帮躲在暗处的垃圾。”张齐吐了口唾沫。
他感觉众人被耍了，所谓的“观察员助理”就是把刀，像狗一样跑前跑后，还不自知，用完了就随手扔掉。不仅如此，竟然落井下石，反过来让新生对付他们。
“你们要是信我，就把收集来的学点交给我。”张齐感觉自己的话是在命令，但他真的压抑不住了，说他小人也好，睚眦必报也罢，他只想结束这种乱局，快刀斩乱麻。
两人点了点头，他们相信张齐，肯在这种鬼地方跨越千里，只为践行一个承诺，而且是根本不需要他履行的承诺，就凭这个，张齐就值得信任。
“行，我这就把我们队的人叫过来。”乱罪起身，往里面走去。
“等等，你们两个掌握什么系的言灵？”
“土系，当时问队员借了不少，这次你要是不还学点，我只能连底裤都卖了。”猪君的脚顿住了。
“巧了，我也是土系，有什么事吗？”乱罪困惑的望着张齐。
“没事，正是我想要的。会“地脉守护”吗？”
“放心吧，拼了老命至少可以放三次。”
两人拐进了洞穴的深处，留下张齐一人抽着闷烟，原本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他看上去有些脱相。
……
乱罪看着眼前的大家伙，咽了咽口水，“你小子真会玩，这群孙子恐怕凶多吉少。”。
“放心吧，咱们待在山洞里，不会受太大的波及，你们两个一定要稳住。”
地脉守护，言灵序列表第二十七位，但论防御能力，在中阶言灵中也能排上号。
这是一枚老式导弹，上面标满了外文，但“4000kg”的标识被特意加大加粗，没人会怀疑它的威力。
“里面含有3450kg的tnt，外面这群家伙不死也残。”
张齐一边说话，一边推动着遥控器，载物飞行器缓缓的爬升着。
“你们准备好，等我跑进来就赶紧释放言灵。”
导弹落地的瞬间，方圆几十里都会受到波及，雪崩等次生灾害也会随之而来，导演部根本来不及救援。
也就是说，这场考试废了……
在张齐冲回来的一瞬间，两人快速的释放着言灵，集中起来的队员被六层半透明的黄膜包裹着。
乱罪靠在岩壁上，苍白的脸颊告诉众人他已经尽力了，猪君也好不到哪儿去，搭着身旁队员的肩膀，艰难的喘息着。
张齐按动了按钮，触发式引信在接触山体的一瞬间，导弹爆发出惊人的能量，肉眼可见或不可见的波动向四面八方散去。
脚下传来的震动感与次声波导致的呕吐感，预兆着一切都结束了。
即使身处坚硬的山体中，都能感受到如此强烈的震感，更何况暴露在外面的新生。
果然，熟悉的昏暗感传来，终于回归了。
这次他们是直接出现在教室，张齐环视四周，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坐着约二十人。
此时，时钟上显示的时间为15:44，还有十六分钟才整点。
他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铃声与校长办公室的通告。
至于导演部的消息，有必要看吗？
……
……
急促悠长的铃声响起，忽远忽近。
粉笔被无形的力量引导，不断起伏着。
“第二场新生补录考试结束
本场考试参考人数：1200人
通过人数：312人
通过率：26%
奖励：无”
意料之中，原定补录600~720名新生，现在就剩下一半，最后那场爆炸到底淘汰了多少，就需要张齐通过核对账户余额来推倒了。
粉笔换了张黑板，继续写道：
“导演部通告：
本场考试出现暴乱，观察员助理集体抗命，严重违反考试纪律，我部决定提升其下场考试难度，至少清退80%的f届a级考生。
另，我部已将情况上报至校长办公室，提议撤销25个班原有班长的职务，交予b级新生。”
张齐面无表情的看着黑板，双手死死的按住桌子，他在等校长室的通告。
“校长室通告：
欢迎f届b级新生入学，希望你们尊重你们的班长，以及a级的所有学长，他们会为你们解除疑惑。
各位a级的小伙子们，导演部那群傻x的请求被我驳回了，今夜就会集体滚蛋。
往后的考试将由我亲自负责，希望大家能给个面子。
你们最可靠的伙伴：小破球”
第二十二章 管理员
身后是一群新生，他们眼巴巴的看着张齐的背影，心中有太多疑惑了，可又不敢上前，粉笔掉落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清晰可闻。
张齐没兴趣替他们解答疑惑，快步走出教室，刚到楼梯口就遇到了老兵，他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是不错的。
“恢复了？”张齐递了根烟过去，另一只手拖起他的肩膀。
“还好，回归的一瞬间我就苏醒了，大概是校长帮忙吧。”他将烟叼在嘴里，但没有点火。
“没留下给新生答疑？你们班妹子应该不少吧。”
“那你呢？为什么不留下来？”张齐反问道。
“我这伤就是拜这群家伙所赐，不在教室动手已经是忍了又忍。”老兵扶着楼梯缓缓地下楼。
楼梯上全是老生，心里有了隔膜怎么可能跑去资敌，当然便宜了一帮墙头草，他们游走在一群妹子中，如鱼得水。
“晚上酒吧见，商量些事情。”
张齐去了趟中央大厅，他要看看自己账户上还有多少学点。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把卡放在了宿舍。
不紧不慢的折返回宿舍大楼，一路上遇到不少生面孔，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新生。
即便他们没有参与围剿“班长”的活动，但他们的处境，从大部分老生的态度也可以看出一二。
房间里一切如常，就像他未曾离开过。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为：2019年7月21日
张齐登陆自己的账户，一百多条积压的信息一下子弹了出来。
“您的账户已到账20学点。”
“您的账户已到账20学点。”
……
最终，他的账户上结余：2519学点，减去购买导弹时剩下的余额，可以估算出，那场爆炸淘汰了119名新生。
张齐打开好友列表，开始一一汇款：
十一名队友每人转账50学点，买导弹时，向“乱罪”跟“猪君”各借了400学点，他每人转了500学点过去，剩下的969学点都是他自己的。
张齐觉得自己也算是“杀妹证道”了，要不是他缴获一个平板电脑，他们绝对不可能轻易翻盘，更不可能赚这么多学点。
等回归现世，自己要不要请她们吃个饭？真是个荒谬的想法，他摇了摇头。
“谢谢老板~”
“老板，来散财。”
……
一条条信息发到张齐的账户上，都是些感谢的话。
“有超级管理员向你发起问话。”
一条无法拒绝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你小子真的能折腾，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张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校长会把他开除吗？说真的他并不怕，因为他不后悔。
片刻之后，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真没意思，跟你开个玩笑就吓成这样。”
他觉得校长有些话痨，似乎在没话找话说。
“导演部已经被我解散了，我知道你们心里不舒服，这件事是我监察不力导致的。
导演部其实是由你们的学长、学姐组成，这场考试本该是我所承诺的那样，但中途被他们篡改了。
不要以为解散导演部这种惩罚很轻，其实他们每次组织考试，都能得到300学点的奖励。”
“从现在开始学校里只有学生、助教跟校长，这将会从根本上杜绝有人玩弄花样。鉴于你在a级学生中的良好声誉，你会得到管理员权限。
注意！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缓和a、b两级学生间的矛盾。”
“超级管理员已结束会话”
“您的权限提升为管理员”
张齐有些楞，这就是主角模板吗？
他感觉自从“杀妹证道”后，一切都顺利了，先是获得队员们的尊重，然后是大量的学点到账，最后连权限都提升了。
一时间被怒气冲昏头脑的他，竟然误打误撞莽出一条通天大道。
不过，怎么调和矛盾？张齐自己都放不下心里的厌恶感，更别说老兵他们了。
他开始锁帖，每看到一次以前讨论的东西，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自己就当做好事了，免得那帮家伙尴尬。
半个小时后，张齐结束了工作，是时候逛逛商城了，以前的他一没学点，二没权限，但今时不同往日。不谈首页那些闪着金光的东西，其他的物品应该还是可以瞅两眼的。
忙完一切的他准备冲个热水澡，冰箱里还剩一些速食水饺，张齐打算随便凑合两口，等天黑了就去学校酒吧放松一下。
评论区随着老生的回归，重新变得热闹起来，他们下意识的不再讨论关于新生的事情，要么约着去靶场玩玩，要么呼朋唤友的嚷着酒吧集合……
有人发现原来的帖子被锁死后，松了一口气，不用再担心自己在妹子心目中的形象毁了。
而细心的人注意到，有两条新的置顶消息。
一条是张齐被授予管理员权限，而另一条则是关于“助教”。
……
今夜注定无眠。
重金属摇滚乐如同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头，确切的说这才是真正的酒吧，绯红的嘴唇，火辣的身材。
昏暗的环境中，闪过各种灯光，妖艳精致的脸庞笼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蒋文杰打着领带，留着叛逆的莫西干头，再配上马甲、蓝色衬衫，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熟练的摇晃着雪克壶。
许多姑娘坐在吧台上看着他表演，他行了一个绅士礼，邀请她们品尝。
高台上有不少舞娘跟着节奏晃动着纤细的腰肢，妩媚多姿，以她们为中心形成了一道令人沉醉的漩涡。
女孩是享有特权的，尤其是漂亮的女孩，所有人都忘记了敌对，这些都过去了，不是吗？她们尽情宣泄着荷尔蒙，展露自己最诱人的魅力。
但有一波人却与此格格不入，他们坐在灯光的死角处，依稀可以看到面部轮廓。
这些人所在的卡座根本没有人路过，好像给火热的环境降了温。
“蒋哥，这群家伙这种样子来酒吧玩什么？太不合群了吧。”
蒋文杰匆匆将调好的玛格丽特递了过去，因为太过惊慌，连装饰用的柠檬片都没有放好。
“小姐姐，有些话不能乱说，他们都是大人物。”他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哥，您来了，我来给您调个绝活？”
张齐摆了摆手，根本没有停下，他还是喜欢原来的格调，那时候轻音乐才是主旋律。
“哟，管理员来了，淡朗姆酒怎样？”乱罪一边打趣，一边倒了杯酒推了过去。
张齐一饮而尽，“挺甜的，我还是喜欢波特，那种烟熏味真的很让人舒服。”
“以前还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讲究人，说吧这次碰面都有些什么指示？”猪君靠在软垫上，有些好奇的问道。
“本来我想下场考试，直接将这群不安定的新生全部送走，可惜计划有变。”
所有人都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他们心里也有这种想法。
“不过，你们看这架势，估计是没戏了。”张齐扬了扬头，示意众人看看舞厅里热闹的场景。
“毕竟咱们这边没人被淘汰……”说话的人是303班的班长，他带领的第二十四小队，空降后全程在打酱油。
所有人都看不透老兵的表情，他是强撑着过来的，不然受过重伤的他早就睡了。
“下场考试，小规模解决恩怨，别让校长面子上过不去，虽然这位看似和蔼、不着调，可我们并没有真正了解他……”张齐故作神秘的糊弄道。
众人一听校长，瞬间严肃起来，放到唇边的酒杯又放了下来。
“校长有什么指示？”
“解决恩怨时，规模不要扩大，班长级别不允许互相攻击。”
老兵松了一口气，没阻止他复仇就行，可他又要向谁复仇呢？全体新生吗，他虽然生气但还没疯。
张齐其实在假传圣旨，校长只是让他调和矛盾，可没说不允许班长间乱斗。
另外二十四个班长，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跟他掏心置腹，管理员的权限谁都想要，保不齐会有人联合起来，对他出手。
而他现在最缺的时间，过渡的时间，只要把握好“平静”的校园生活，火系言灵将会得到质变。伯洛格的馈赠，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着他的天赋。
寂静的夜色与喧嚣交织出一场迷醉的幻梦……
第二十三章 助教
雨滴打在平静的水面上，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老式的蒸汽轮船喷吐着黑烟，远处掠过一群正在捕鱼的海鸟……
张齐翻了个身，不情愿的按住了正在工作的闹铃，最近是没晒过太阳吗？梦里都是雨天，他将床头的衣服套在了身上，今天上午似乎有课，对于“助教”他还是很好奇的。
洗漱完毕，因宿醉而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昨夜他们尝试了各种各样的酒水，直到半夜才结伴离开。
瞅了一眼手表，离上课还有十八分钟，张齐决定去餐厅弄点东西垫一下肚子，时间还来得及。
学校太大了，至今还没有人全部逛一遍，更别提找到传说中的校门了，大家一致怀疑这儿根本没有出口。
空荡荡的路上，看着三三两两从餐厅方向走出来的学生，张齐倒没有太着急，按时到就好。
“快！跑起来，要迟到了！今天可是开学第一课，你一个班长能给助教留个好印象吗？”乱罪叼着根牙签，恶趣味的跟张齐打了声招呼。
“喂，你干嘛？老子要去班上清点人数……”张齐拖着他再次去了趟餐厅。
刚开始这家伙还不乐意，后来也认命了，摆出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样子。
“你们今天有哪些课？”乱罪点了一杯豆浆，找着话茬。
张齐一边在纸板写想吃的早餐，一边答到：“不清楚，公告上只说早上九点有助教来上课，其它也没通知，怎么，你们班有具体安排？”
两笼冒着热气的蟹黄汤包就这么出现在两人中间，张齐递给他一碟香醋，却被拒绝了。
“你自个儿吃吧，装什么大方，在学校吃饭又不要钱。”乱罪撇了撇嘴，他现在饱的不想动弹。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课，以为你这个管理员知道些内幕，才向你打听的。”
“吃快点，凑合两口就行了，迟到要是扣学点什么的，我可没地儿哭去。”
餐厅的大时钟清清楚楚的显示着:八点五十二，他见张齐还在不紧不慢的用筷子戳汤包，忍不住催促起来。
“两位还在呢，要不咱三凑一起去教室？”老兵的头从墙柱后探了出来。
“走吧，路上走快点，赶得上。”张齐放下筷子，拍了拍半饱的肚子。
三人结伴同行，这次路上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乱罪也不催促了，颇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你这管理员怎么得到的？还有名额吗？”老兵随口问道。
“校长说这是奖励，因为我挫败了导演部的阴谋，大概有突出表现的人都能得到吧。”
张齐目前还不知道管理员权限除了购买“奇物”外，还有什么用途，但应该会有不少好处，要不然白白被人嫉恨，实在是太冤了。
“离上课还剩一分钟准备时间，请同学们赶快进班。”
听着急促的预备铃，乱罪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就在101班，根本不用上楼。
“两位上楼的时候慢点，别磕着了……”寂静的教学楼回荡着他得意的笑声。
“不急，刚刚我往他们班瞅了一眼，助教还没来。”老兵神色轻松地上着楼梯，看来伤势好的差不多了。
果然，讲台上空无一人，张齐压哨进场。
桌子上是一张详细的课表，他粗略的扫了一眼后，发现这节居然是历史课，原本空荡荡的抽屉已经堆满了书籍，张齐随意抽出一本书，《意识形态的变革:上》，正是上课所需要的。
三分钟后，教室门推开了，这次新生们的期待没有落空，进来的是个黑脸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凶厉的扫视着众人。
张齐有些疑惑，他可不是一无所知的b级新生，上次空降史前一万年时，校长安排的机组人员说过：这个学校除了两位校长，其他都是学生，至少曾经是。
可就算是a届的学长，也不至于长得这么老成吧？这满脸横肉的家伙说自己四十岁，张齐都信。
但这人形北极熊的震慑力肉眼可见，原本嘀嘀咕咕的新生都不敢说话了。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汉平，来自b届，目前在教务处工作，你们可以叫我学长、或者助教。
你们的课本、上实践课的耗材全部是学校免费提供，这待遇是你们毕业后无法想象的，所以安心学习，禁止内斗！
你们这届学生很特殊，不，应该是畸形，今年的导演部是由一群c届的家伙负责，第一场考试就没把握好力度，导致出现了前所未见的补录考试。补录考试更是胆大妄为，肆意篡改校长的指示，不过他们也得到了该得的惩罚。
学校就是这样，管理尺度很松，以至于不断有人试探、挑战学校的底线，我在这里提前告诉你们，只有最后一场考试是自由猎杀模式，也只有那一场才可以随心所欲。
至于违规的处罚，你们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还有什么疑问？”他拍了一下讲桌，环视着坐在下面的众人。
“学长，学校的校规到底是什么？”张齐觉得他说的都是废话。
他看着举手的张齐回答道：“对于你们来说，校规只有三点:
1、禁止在学校私斗
2、不得打扰助教上课
3、按要求考试”
“还有疑问吗？”
新生们不敢回答，低头等待着黑脸大汉的下文。
“就这样吧，不打扰你们上课了。”
他从阶梯上走了下来，这家伙不是来上课的？张齐不知该说什么，合着来这么早是听人训斥的，早知道把剩下的半笼汤包给吃了。
“姐，打扰你了。”黑脸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仿佛带着丝丝谄媚。
片刻之后，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黑白条纹的高领毛衣，搭配一条高腰紧身裤，显得腿又长又细，张齐听见身后的男生嘀咕道：“这是什么神仙曲线？”。
“我赌十学点，学姐绝对没有化妆。”
“这不是废话？我又不瞎。”
四周的女生也开始低声讨论起来。
“我叫梁雯，是你们的历史老师，同时你们班的魔法理论课也由我来兼任。”温婉的声音压下了教室里的议论声。
“这门历史课其实是为能成功毕业的同学而设立的，我觉得谁都不想对毕业后要去的地方一无所知……”
“……君权神授的兴起，那时候整片大陆都笼罩在神明的光辉中，君主是神明在人间的代表，他们具有……”
“后来，教廷收拢了神明在人间的权利，君主在继位后必须前往圣城，接受教皇与红衣主教的册封……神像、壁画开始无节制的被修建，为了得到财富，教皇公布了一条荒唐的法令:当金币投入木箱叮当作响时，灵魂就会超脱炼狱，飞入天堂。”
张齐不断在教材上圈画着，时不时地记录下她写在黑板上的提纲。
“三千年前，在各国君主的支持下，许多神职者提出对腐朽的教廷进行变革，最后这群人成功了……”
“魔法师登上了历史的舞台，人们一方面崇拜着神明，一方面通过魔法探寻着世界的奥秘……”
第二十四章 魔法天赋测试
“听说你们班的助教是个神仙姐姐？”大狗娴熟的点了根烟，无视了餐厅里禁止抽烟的标识。
张齐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漂亮，无论从身材，还是脸蛋来说都无可挑剔。
“哥，要到论坛账号了吗？”他一脸期待的看着张齐。
张齐专心对付着餐盘上的蹄膀，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
差距太大了，大到张齐都不想解释，梁雯上课时根本没有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公式化的笑容比售货员还要假。
“狗子，我听说过关于那女助教的事，别好奇了。”
乱罪端着餐盘坐了下来，里面仅仅是一顿简单的西式快餐。
张齐好奇的抬起了头，似乎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那女助教叫梁雯？我听我们班助教提过她，目前留在学校的a届学生只有这一个。”
怪不得那个b届的黑脸大汉，会用那么客气的语气跟她说话，在这所学校资历代表着实力，有实力的人必须得到敬畏。
“她教了你们什么？”大狗对传说中的“女神”依旧热情不减。
“上午是她的历史课，下午还是她的课，叫什么魔法理论，你们呢？”
“应该也算是历史课吧，讲的是货币，你猜那片大陆上的人怎么数钱？”乱罪饶有兴致的问道。
张齐搓了搓手指，做出了那个来自现世的国际通用手势。
大狗得意的嘲笑起来，仿佛在看乡下的无知愚民。
“老大，这动作在昆格尔只有穷人才会使用。”
“纸钞实际上就是废纸，尤其是在没有保障的情况下，那里的贵族都用刻着家族纹章的金币，教会则使用神恩，魔法师协会使用魔法金币……”
乱罪跟大狗是一个班的同学，显然他们在显摆知识。
今天午餐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助教”、“知识”，很多人都在打听张齐他们班的美艳学姐，每一条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八卦，都能让他们兴奋半天。
张齐回到了宿舍，他打算补个午觉，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索性闭着眼睛等待闹钟的响声。
魔法到底是什么？言灵跟魔法到底是什么关系？
……
一颗珠子摆在了讲台上，大约两个巴掌大小，透明的玻璃罩里灌着凝胶状的物体。
“同学们，上课。”
“助…教好。”
所有人全部站了起来，杂乱的声音告诉梁雯，新生们还不适应这种公式化的流程。
“请坐，把《魔法初解》翻到第三页，对那两页前言感兴趣的同学，课后可以自己翻阅。”
照本宣科的课程开始了，大纲早早地就被列了出来，中间掺杂一两个有趣的小故事，让昏沉的下午变得十分“有趣”，但张齐认为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梅林时代的编年史？骗骗经历过一次考试菜鸟还行，相信乱罪他们听了也会感到无聊。
简而言之，免费的东西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尤其是对那些掌握言灵的人来说。
“还有一个小时下课，班长组织学生过来测试魔法天赋。”梁雯将张齐叫到跟前。
这姑娘长得真俊俏，挺直秀气的鼻梁，未经修饰的红唇带着些许温润……
张齐的视线上移，却迎上了那双明媚的眼眸，片刻之后，他败下阵来，故作轻松的问道：“这东西怎么操作？”。
放轻松，自己可不是怕她，只不过是不想让人误会，这才是绅士风度。
好吧，其实是那双眸子太平静了，让他感觉无趣。
“从左起第一排的女生开始，依次排队过来检测，双手放在上面就行，班长来记录。”
梁雯依旧挂着平和的笑容，温婉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闭上眼睛，用手感知魔法球的触觉……”
大概是女孩多的缘故，张齐找出了些许规律，水晶球在她们手中总会发出幽幽蓝光。
“水系亲和力6级，木属性亲和力3级。”这显然是报给张齐记录的。
张齐错愕的抬起头，表格里可没有木属性这一栏，上面只有火、水、土、风、雷五系。
“木属性填在特殊这一栏，这是稀有天赋。”
接下来几乎就是各种程度的蓝色水属性，混杂着其他亲和力较弱的属性。
班上另外两个男生，一个是五级火系亲和外加二级土系亲和，一个是六级风系亲和。
看梁雯平淡的样子，张齐觉得六级大概很一般，就连那个拥有特殊天赋的女孩都没有让她脸上产生一丝波澜。
“下一个，甘兰若。”这是班上最后一个女生了，下面就是张齐的测试。
淡蓝色的波纹晃荡着，如同平静的洋面，张齐根据自己的经验，正准备写下“水系亲和度五级”。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说不出来的怪异，他们从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尖锐，就像轮船的汽笛声，悠长深远。
“水系亲和度八级，异相为鲸落。”
梁雯的话音刚落，一头长相诡异的鲸鱼出现了，张齐不知道它的身形缩小了多少倍，但尖锐的牙齿与扁平的身材给它添了一份神秘狰狞。
“这好像是龙王鲸？”
这声低呼显得很突兀，但没人在意，众人对这个不在乎，只要知道这异相不简单就行。
如果不是梁雯说这叫“鲸落”，张齐根本不会觉得这是一头鲸鱼，它修长的身子太像海蛇了，与现代鲸鱼相比就是根修长的竹竿。
它似乎耗尽了气力，渐渐沉沦，最后化为虚影浸没海中，平静的海面变得凶猛，张齐感觉教室里充斥着令人厌恶的气息，火元素从他的感知中消失了。
快速的记录下那个女孩的信息后，张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如果可以，最后一场考试把她淘汰了吧。
那个五级火属性亲和的男孩，此时正脸色苍白的靠在墙上，这一幕也落在了张齐的眼中。
还没有学习魔法，就能压制同期的同学，甚至成为伯洛格神裔的自己都会被影响……送她回归，挺好。
“学姐，水晶球碎了。”张齐放下笔，挂着自认人畜无害的笑容。
“那其他人先下课吧，你跟我来助教休息室，那里还有备用的器材。”
第二十五章 荒原
高低错落的教学楼，抱着书本的学生，三三两两的漫步在校园里。
张齐跟在梁雯身后，穿过一条条林荫小道，和这群新生相比，她显然熟门熟路。
这是一处偏僻的小楼，与古旧、年代感十足的教学楼相比，这里多了些精致，甚至还有一块块修剪整齐的花坛。
通过一扇生锈的铁门，楼梯里出现了不少抽象的涂鸦画，张齐觉得内外的反差太大了。
从外面看，这栋小楼精致、古意盎然；从里面看，这里有些“叛逆”。
或许是察觉到张齐内心的疑惑，走在前面梁雯解释道：“这里是学校最早的宿舍楼，那时候我们只有不到两百名学生，学校的制度死板压抑，随处涂鸦成了大家为数不多反抗的手段。”
听着这话，张齐莫名觉得学姐并不是那般遥不可及。
他一边打量涂鸦，一边笑着问道：“学姐画的涂鸦在哪里？”
“这栋楼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我画的。”
……
梁雯的脚步在三楼停下了，这里有七八间办公室，各种盆栽绿植整齐的摆放着。
“喝咖啡吗？”
张齐坐在办公桌的另一侧，看着梁雯丝毫不想动弹的样子，就知道这又是句敷衍的话。
“不用了，可以开始测试了吗？”他想赶紧离开，张齐觉得自己最近有些神经质
就像刚刚那样，看见对自己有威胁的人，本能的想抹除她；心里对漂亮温婉的梁雯心生好感，但从灵魂深处对她抗拒、恐惧。
“你就是校长口中的幸运儿？”
答非所问，梁雯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这种笑容并不是先前的敷衍，反而含有一种好奇探寻的意味。
该死的！要是有人能从别人的笑容中，确切的解读出情感，张齐一定会认为这家伙疯了，可这种情况却发生在自己身上，这让他很苦恼。
真的得了精神疾病？张齐想去找个心理医生。
“你在恐惧吗？看来你的传承不一般呐，让我猜猜。”这时候的梁雯诡异的可怕，说着让人似懂非懂的话。
张齐渐渐烦躁起来，他讨厌这种无礼的试探，更厌恶无力反抗的感觉，可脖颈处传来的麻痒感告诉他……不要试图抵抗。
“鲸落是指自然轮回的一种现象，鲸鱼死后，它们的遗体会给一片海域带来无尽的生机。
而对水系法师来说，这种异相会加速魔法的释放速度、威力，甚至帮助她们提前掌握禁咒，压制敌人。”梁雯撑着头看着张齐的反应，就像无聊的孩子戏弄地上的蚂蚁。
“这算是领域的雏形，同系的法师无法调动空气中游离的水元素，其他元素也会得到相应的压制。
水火相克，那个五级火系亲和的男孩就是最好的例证。相比之下，他处于低位阶，在同等情况下只能被压制，而你不一样，鱼在缺氧的水中会死，除非它违反生物定律……”
“嘿，你是不是好奇心过剩？让我也猜猜，你是不是受到过来自身心的双重打击？”
那试探性的眼神，比初见伯洛格时的蔑视更让他反感。伯洛格是对低层次生命的本能轻视，而梁雯更像是逼迫。
火元素在聚集，凝成实质的火苗在空中闪动，沙罗曼蛇变得狰狞膨胀，它们感受到了宿主内心的情感，纤细的四肢变得粗壮，粗糙的皮肤下青筋毕露，颅骨上半尺长的骨刺像是史前角龙。
张齐保证，只要梁雯还敢说话，沙罗曼蛇会冲过去撕碎她，不死不休！
“助教员a13号，请注意你的言辞，这违反了《和平发展公约》第83令与第112令。
同时注意！立即停止对新生使用灵魂压迫。
一旦情况恶化，校长室会采取一切必要手段。”
暴动的火元素被悄无声息的抚平了，来自内心的不适感也消失不见，那苍老温和的声音仿佛荡涤了张齐的负面情绪。
这是校长？
“小家伙，你可还欠我50学点没还。”
眼前的环境变了，古典厚实的实木桌，雕花的老式书架，以及这个带着老花镜的老头？
他正低头写着什么，《血色荒原开发计划》，署名为:愚人。
“你在看哪里？我在这儿。”一道年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齐转身，看到了一个穿着古装的寸头少年，正无所事事的磨着咖啡，似乎在强忍住笑意让张齐打量他。
校长室有两个校长？一正一副吗？
“同学你好，我是昆格尔大陆的意识，你可以叫我愚人。”那位精神奕奕的老人搁下笔，抬头平视着张齐。
温雅的气质令人折服，这不像是梁雯使用的那种拙劣把戏，在张齐感知中这位校长像是一口饱经风霜的老木风琴。
“小家伙，来杯咖啡，这可是校长亲自手工制作的。”
平头男递来一杯冰咖啡，杯中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
“放轻松，你已经脱离那个疯女人的魔爪了，我把你救出来啦。”
他搭着张齐的肩膀，用浮夸的语调调侃着，仿佛两人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她只是对你进行试探而已，毕竟能成为管理员的新生，建校只此一例。”愚人善意的解释道，说完便将桌上印着花纹的文件递给了张齐。
“这是关于这所神秘学校的一些内幕，自己偷偷看就好了。”
无法想象一个神秘的校长，竟然露出这种贱兮兮的笑容。
愚人咳了两声，似乎在提醒小破球注意形象。
“好吧，经过校长室的讨论，你以后只需要上实践课就行了，毕竟历史课这些东西，对班长级别的人来说用处不大。”
“请问，魔法到底是什么？”张齐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愚人把弄着钢笔套，小破球也在挠头，在他们看来，这个问题好像很深奥。
最后，愚人沉吟道：“魔法是无形的。”
小破球的观点与此矛盾，他认为：“魔法由无数基石构成，就像儿童积木。”
“这个问题每个魔法师都有自己的答案，我建议你从商城中购买相应的书籍，在自我摸索中构架自己对魔法的认知。”
愚人耸了耸肩，提出了这个中肯的建议。
“小家伙，助教所讲的课程仅仅是皮毛，对你来说实践课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学校所在的荒原是世界的心脏。”
第二十六章 血色黄昏
微风扬起沙粒，张齐看着远方的红霞，这才是真正的荒芜之地。
“你的运气一向不错，罕见的微风期也能遇到。”
“平时这里就是这样吗？或者更糟？”张齐坐在因风化侵蚀而斑驳的山岩上，他第一次见识到校外的风光，一个号称“世界心脏”的地方。
“十几万年前这里还有一片湖泊，可惜干涸了。”愚人感慨起来。
张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起伏的沙丘、数不清的深槽一直绵延到视线的尽头。
“与其说这是曾经是一处湖泊，倒不如说这是一处海洋，如海之湖。”不正经的寸头男靠在山岩上，他似乎总能给自己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a届的学生每次从任务世界回归，看着这片妖异的天空总会暗自下定决心，在下场考试中狠心将自己淘汰。”
“所以，那个活下来的疯女人情有可原？”张齐承认自己不是个大方的人，他忘不了那种戏谑的眼神。
“准确来说，其实你也有错。”看着一脸不耐的张齐，寸头男眯着眼笑道。
“炎魔一族本就是由沙罗曼蛇进化而来，它们会根据宿主内心情感不断变化形态，你作为伯洛格的神裔自然能感受他人的情绪波动，梁雯可不知道你对周身环境这么敏感。”
“多少高阶魔法师都无法召唤沙罗曼蛇，所以说你可真是个幸运的小子。”愚人拍了拍粘在灰袍上的尘土，准备离开。
寸头男看着愚人消失的地方，不屑的撇了撇嘴，“这家伙，又当甩手掌柜了。”
“重新认识一下，我就是无数人口中的地球母亲，可惜他们不知道我是个男孩子。
你可以叫我智者，或者大校长。”寸头男虽然一脸严肃，但嘴里说出的话依旧不着调。
“我还是叫你老大吧，咱两可是老乡。”张齐觉得小破球很好说话，毕竟他还是自己的债主，这层关系别人羡慕还来不及。
“照你这么说，这所学校的所有学生都是我老乡，我可照顾不过来。你之所以得到特殊照顾，是因为你自身的价值值得我们这么做，希望你能一直幸运下去吧。”
张齐觉得这家伙挺扫兴的，人艰不拆呐，他也知道这所学校实力才是立足的根基，但就不能说点好话？让自己乐呵乐呵。
“愚人给你的文件好好看，血色荒原可不只有表面的荒芜，听说过魔法缔造者梅林吗？他晚年苦苦追寻的两界山就在咱两屁股下面，这儿藏着不少好宝贝呐。”
“老大，我可没有瞬移的本事，怎么出来？”张齐也没想到封校的原因竟然是前辈们触景生情居高不下的自杀率。
“急什么，等第二场考试结束，自然有人带你们出来上实践课。”小破球抓着张齐的肩膀，准备带他回去。
暗红的天幕撕裂，碎纹一直延伸到天穹，拉风至极。
寸头男发出得意的笑声，张齐知道他是故意的，愚人开启大门时，可没有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自己猫在宿舍里研究研究资料库里的东西，下场考试不是我出试卷，你最好上点心。”
……
皎洁的月光下，酒吧所在的娱乐区传出阵阵鬼叫，谁能想到这片神秘的天空是假的？
那个疯女人除了口头警告，并没有得到什么处罚，宽松平等的校规下依旧藏着实力至上的原则。
灰色的大理石板镶嵌在草地上，这条小路一分为二，一条通往钟楼，一条通往男生宿舍。
宿舍楼的墙上满是爬山虎，这里十分清幽，没有人走动，他们都在西边的娱乐区玩闹。
阴暗的树荫下，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张齐，纤细的小腿踢踏着草地。
“你是不是蜥蜴人？”一开口就是质问。
突然而至的声音打断了张齐的思考，怎么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梁雯拍了拍身旁的石凳，示意张齐坐过来，虽然看不清表情，但能感到她身上散发着善意，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你一个大男人还害怕我吃了吗？您可是校长重点关注的对象呢。”拙劣的激将法如同小猫的爪子，勾人心弦。
“那你呢？西方人称狐狸精是什么？巫女还是魅魔？”张齐毫不客气的坐了过去，就算她真是个疯子，也不敢接二连三挑战校长的底线。
“需要我向你道歉吗？我只是好奇心过剩而已，你也没必要耽误自己的学业，我以后开展教学工作还得靠您多多支持。”
这话张齐一句都不相信，梁雯已经试探过了，目的也算达成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堵他。
“你收到校长室的通知了？老大罚我停课反思，我爱莫能助。”
三个路过的新生对着二人指指点点，男生宿舍旁、美丽的女孩，好故事！不需要思考，一切都被脑补出来了。
“我准备洗澡去酒吧，要一起吗？”听着宿舍楼传来的口哨声，张齐大胆的揽着梁雯的肩膀，眼神中带着桀骜与轻佻。
梁雯也不反抗，顺势在张齐耳边呢喃道：“想知道下场考试的内容吗？答应我去教室上课，我就告诉你。”
她看似毫不在意，但张齐清楚的感觉到梁雯温软的身体有一瞬间僵直了。
“成交。”
宿舍楼的扶手旁凑着一群看戏的人，在他们眼中，两人亲昵的靠在一起，耳鬓厮磨。
朦胧的月色下，看不清女孩的长相，但她玲珑的身材，让新生们恨不得取张齐而代之。
“你们第一场考试与补录考试，都是地球曾经经历过的场景，这些都是大校长通过时空法则截取来的。”
“按照往年的规矩，第二场考试应该是另一位来自异界的校长出题，将过去一个历史时期魔改后，作为任务场景。”
应该不是骗人，小破球也说下场考试他不是出题人。
“那曾经的前辈们都经历哪些考试？”
“记得后天有我的课，别忘了去。”梁雯的眼里含着泪花，语气中甚至带着丝丝恳求的意味。
张齐依旧防备着这个妖女，表演力max，不去好莱坞这个名利场拿奖真是可惜了。
“最近多关注西方中世纪到近代这个区间，自建校以来，所有的第二场试炼都会在这个范围内。
我那时候参加的考试任务为：拥护卡佩王朝路易十世成功继位，敌人是吸血鬼、狼人之类的黑暗种族。”
魔改中世纪？张齐想到了一部奇幻电影《范海辛》。
第二十七章 魔改
宿舍楼，四层的房间依旧亮着灯，这种现象出现了二十余天。
张齐取下挂在眼睛上的放大镜，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脸色差的出奇。
这些天魔女总是给他提供一些魔法方面的书籍，偶尔还好心替他解答一些疑问。作为交换，仅仅要求张齐别逃自己的课，不管是听课还是睡觉，梁雯却又不管不顾。
敌人的糖衣炮弹已经打来，一开始张齐是拒绝的，诱惑带上了牢铐，但挣扎过几秒，发现也挺好。
透明的试管开始剧烈的摇晃，橡木塞噗的一声冲了出来，这是今晚最后一次实验了，也是开考前最后一次做实验。
“蛛女的脑浆、异鬼的指甲、高纯度甘油、食尸鬼的心血……”
从颜色诡异的烧瓶中，用胶头滴管取出少量清液，一滴、两滴……
随着实验的进行，不稳定的试管变得平静，理论上这支药剂成功了。
“去平台上鉴定一下吧，如果能卖，就真的成功了。”
从头上褥下几根头发，张齐觉得再这么下去，不到三年自己就成地中海了。
“请将商品摆放到指定位置，系统会自动检扫。”
笔记本电脑屏后的摄像头亮起了红光，以前不是没有“成功”过，稳定的性质、与书中描写一致的颜色，可惜都没通过最后的检测。
“扫描成功
商品名：【猛毒的爆裂剂】
品质:上级
作用：具有高度腐蚀性的魔法制剂
评价:让恶魔们见识见识来自化学家的制裁吧，爆裂的甘油中饱含取自它们身上的材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指导价:30学点”
虽然心中有些得意，但看到系统给出的指导价后，张齐的脸又垮了下来。
肝了这么多天，光材料费就用了二十六学点，真当我是廉价劳动力吗？不卖了，爷自个儿留着用！
收拾收拾凌乱的实验桌，他的宿舍弥漫着一股臭鸡蛋的味道，张齐高度怀疑这些恶魔常年不洗澡。
他撒了一整瓶医疗酒精上去，企图用酒香味掩盖住这熏臭，最后还是恶魔们更胜一筹，张齐将围在身上的白大褂，连同所有实验器材，一起拖到楼下火葬。
“哟，还没睡呢，刚好借个火。”
两个醉鬼相互扶持着，在红砖路上扑腾着，大狗的脖颈处还有几道“草莓印”，乱罪的单衣都被扯大了，估计这个夜晚，两人过的无比充实。
张齐扶着这两个家伙，生怕他们一头栽进火堆。
“老大，你身上的味儿怎么这么冲？嗝~我跟你说现在的小妹妹老开放了……”
乱罪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手里的香烟被火堆烤的只剩一半。
他骂骂咧咧道：“狗东西，你还敢偷吞爷的烟。”，说着就想捡起地上的砖头抡过去。
拽着这两滩烂泥，也不管他们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床，直接扔在了各自宿舍的门口。
回到房间的张齐，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确实挺呛人的，还好从乱罪他们身上蹭了点香水味。
书架上零零散散躺着六本书，《初等魔药大全》、《言灵起源录》、《浅谈i:龙族与言灵》、《黑暗种族图鉴》、《枪械零件改造:简易版》、《我的魔法观》。
最后一本书，作者署名为：黑发巫女。
据梁雯说，这是她自己编写的，堂而皇之的放在商城里售卖，售价竟然高达500学点，评论区一片好评，张齐高度怀疑这些人都是刷子。
不过，白剽的东西挺香的，自己一分钱都没出，想到这里张齐决定，条件允许，可以免费让她利用一下。
洗澡出来后，已经凌晨三点半了，幸好早晨没有梁雯的课，张齐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去，而下午将会公布第二场考核任务。
……
临近中午，人造太阳的光芒大块大块的撒在地上，这是待在学校的最后一天，就这么被张齐睡过去一半。
“您的快递已到，请注意查收。”
背着小旗的哥布林，看张齐宿舍大门的眼神，犹如在看恶魔一样。这家伙最近买了许多魔法材料，万一没学点了，会不会把我宰了？本大爷也是魔种啊，想到这里，哥布林慌慌张张的迈着小短腿逃走了。
留给张齐的是四件黑色木盒，以及嚣张无比的背影。
喝着盒装纯牛奶，张齐用剪刀撕开外面的封条，这些东西都是为了这场考试而准备的。
“30g白银砖、十字螺丝刀、手拉式小型车床、火蜥蜴的唾液粉、火岩精粹、石墨坩埚、铁丝刷……”
一边查验工具，一边从枕头下取出一盒帕拉贝鲁姆手枪弹。
花有花语，子弹也有自己的座右铭，“如想获得和平，必先准备战争”，弹盒上印的德文，让张齐第一眼就爱上了这款型号的子弹。
用虎钳夹住弹头，用力扭动，小心翼翼的取出长条状的火药，张齐可不想破坏底火，到时候经过魔改的子弹发射不出去，才叫倒霉。
白银砖被张齐随手剁下一块，放在坩埚里加热，用镊子取出两三粒火岩精粹，倒进空弹壳里。
火蜥蜴的唾液分泌物，比同重量的tnt威力还要大，附带持续烧伤效果，据说是猎魔人最爱的材料。
1:3:6
这是教科书上说的黄金比例，为了制作出完美的爆炎弹，张齐特意购买了药典规定的精密天平。
将装填完毕的子弹重新装上弹头，按着锉刀将表层的黄铜磨去一层，再用小刷子漆上银浆，亮白色的液体一离开坩埚，快速变得暗黑。
三分钟后液体凝固，张齐将它放进机械中，开始摇动把手，小型机床会帮他磨边抛光。
片刻之后银光锃亮的子弹出现了，上面錾刻着“救赎”二字，这是张齐特意定制的模具，希望古老的希伯来语能带来好运。
忙了两个多小时，一百颗子弹终于被加工完毕，他去靶场试射了五发，效果不错。
每一发子弹都在木质标靶上留下拳头大小的窟窿，这威力都快赶上航炮了。
钟楼的铜钟敲了十四声，还有十分钟公布考试内容。
张齐将两个弹匣压满了子弹，剩余的东西收进背包里，这是梁雯特意交代的，第二场考试很可能突然开始，没有多少反应时间。
为了表示对考试的重视，往常压哨进场的张齐提前两分钟进班，不过，他依旧是最后一个。
刷！
粉笔浮空。
“考试场景:文艺复兴(魔改版)
考试任务：无(自行探索)
人物身份:自定义
考试时间:三个月
考试要求：禁止携带大规模杀伤武器(包括突击步枪、重机枪)
难度：e~a+
评价:愚昧的中世纪已经过去，文明的嫩芽正在孕育，请不要用现代人的观点去否定那个时代。
高度自由的探索度，并不意味着轻松，要时刻铭记：我们学校不收废物。
白银、圣水、十字架，你值得拥有。
提醒！贵的东西自然有与之相匹配的价值。”
本场考试还有十五分钟开始，请做好准备！
所有考生蜂拥着冲出教室，贼他娘的！这么突然？白银、圣水、十字架……还没有准备。
张齐打量着桌上的表单：
a、男性学员身份选择：
1、农奴(免费)
2、自由民(5学点)
3、商人(10学点)
4、教廷雇佣兵(10学点~15学点)
5、传教士(20学点)
6、牧师(20学点)
7、贵族骑士(25学点)
8、落魄的男爵(40学点)
b、女性学员身份选择：
1、农奴(免费)
2、贵族家的保姆(3学点)
3、自由民(5学点)
4、富商的女儿(10学点)
5、富商的独女(15学点)
6、教会女修(15学点)
……
8、丧夫的子爵夫人(40学点)
9、丧夫的伯爵夫人(50学点)
从背包里取出那柄欧洲军用排障刀，别在腰间，张齐选择提前进场……
第二十八章 审判
热气腾腾，白色的水雾给这间古典的建筑蒙上一层轻纱。
将铜碟里浴盐抹在身上，掺入牛奶的热水给皮肤带来一种异样的舒爽。毫不夸张的说，这是张齐这辈子最享受的时刻。
蒙昧与文明还在交锋，那位文豪还没有给教皇冠以“文明恶棍”、“双足禽兽”的名号，骑士阶层虽然受到冲击，但依旧没有落魄到退出历史舞台的地步。
“林耐，我的礼服准备好了吗？”
一个勉强能算英俊的少年小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女，白色的过膝袜，婀娜的曲线，令人遐想连篇。
“先生，都准备好了。您吃过午饭再出发吗？”
张齐毫不避讳，牛奶浴本就是为了社交而存在的，这个时期的贵族都喜欢在沐浴时接见客人。(注:牛奶会阻隔他人的视线)
“有炖牛骨髓吗？”张齐的额头上挂着叠好的毛巾，斜靠在一根柱子上。
“先生，今天只适合吃鱼肉，修士今早特意为您从教堂的池塘里打捞了一条。”安娜一脸歉意的看着张齐。
“好吧，你们把礼袍放在衣架上，就离开吧。”
林耐欲言又止，不知是水蒸气还是太过紧张，鼻尖沾了些许水珠。
“冯克里斯先生，我很荣幸向您表达我卑微的敬意。
请您准许我，随您一同前往万神殿。”
林耐似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气力，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扈从骑士，家族也不如这位先生显赫。
“当然没问题，小家伙。记得注意自己的仪态，明年你就要为自己的爵位而战了。”
看着林耐欢呼雀跃的样子，张齐第一次感觉权力带来的欢愉感。
将身上的玫瑰花瓣清理干净，一边感慨着贵族的腐朽，一边穿上特制的教会礼袍。
穿衣前，首先要洁净自己，然后穿上白色的衣服及红色袍子：白衣表示自身的洁净，红袍喻意准备随时勇战受伤。
如果不是因为事态紧急，张齐还需要禁食一天，并拿剑跪伏在盾牌前向上帝祷告。
书桌上躺着一张泛黄的羊皮卷，以流畅连贯的字体写着：
“尊敬的冯克里斯先生亲启:
骑士团将于13日下午两点、万神殿，进行审判，同时为新入团的骑士举行典礼，请务必不要迟到。
枢密团”
教皇卫队，只从特定的国家招收骑士，严格要求出身，并以无数战绩与牺牲，向世界展示他们的忠诚。
这就是张齐的选择，既拥有贵族的权利，又可以参加战斗，骑士的身份能给他带来无数便利。
吃完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午餐，张齐披上黑色的十字披风，踩上新式马镫，栗色高头大马脚步稳健，前方是自告奋勇引路的林耐。
地中海气候让这座古老的城市，即使身处初秋，依旧阳光充沛。
暖熏熏的阳光晒在身上，说不出舒坦，这是张齐几个月来第一次晒太阳，连路边的橡树看起来都格外顺眼。
他并不是艺术家，只觉得街边房子的花纹格外繁复，地上的石板很整齐，非要他去形容这座古城，他只能说：很洋气。
浮华的雕塑越来越少，高大朴实的神殿出现了，土灰色的大理岩仅仅经过简单的打磨，就被当做建筑材料。神殿入口的青铜大门，与穹顶和门廊天花板所覆的镀金铜瓦互为呼应。
万神殿内宽广空旷，无一根支柱，穹顶顶部开有直径9米的圆洞，这是整个万神殿内唯一的光源来源。
略带稚气的林耐变得无比肃穆，如同朝圣般的看着壁龛里的石像，“先生，这是战神玛尔斯吗？”
张齐哪里认得眼前这个拿长矛的家伙，只能附和着点了点头，鼓励道：“我相信你在战场上，会得到他的青睐。”
通过长方形的柱廊后，绘有天使、摩西分海等图景的壁画出现了。
披着黑色长袍的修士，将张齐二人引了进去，除了见面时的寒暄，中间过程并没有再次交流。
林耐独自侍立在后方，他并不在意自己没有位置，而是绷紧着身躯，不想让前排的先生们察觉到自己的紧张，他渴求来自前排注视的目光，这将是对他最大的嘉许。
张齐跟四个面容坚毅的人坐在一起，他推测这些人可能就是骑士团的队友。
教士出现了，为首者穿着鲜红色大礼袍，宽大的披肩，挂着淡金色的十字架，身后的人亦步亦趋。
全身素白的犯人被两个重装骑士压了上来，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张齐看周围的人正在窃窃私语，估计他们都认识这家伙。
“约翰罗伯特博尔顿，你背弃了主的荣光，出卖伙伴，放任恶魔攻占监狱。”
“我将收回你的马刺！”
一个带着彩色勋带的中年骑士，大声呵斥着，张齐觉得这家伙入戏太深，一副被洗脑的样子。
“割断你的剑带！”
锋利的十字剑划过“罪人”的腰间，张齐看到他的脸快速变换着，先是苍白，后来通红一片，就像受到了重大的折辱。
“我要跟你决斗。”
他的嘴唇被咬出了血，赤红的眼睛满是歇斯底里，这家伙疯了吧？
中年骑士没有理会他，平静看着这个被拖下去的疯子。
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寂静。
“让我们在枢机团的见证下，迎接新成员吧！”
演讲开始了。
“强敌当前，无畏不惧！果敢忠义，无愧上帝！耿正直言，宁死不诳！保护弱者，无怪天理！这是你们的誓词，牢牢记住！册封为骑士！”
一群狂热的青年登场了。
“我将仁慈地对待弱者
我将勇敢地面对强敌
我将毫无保留地对抗罪人
我将为不能战斗者而战
我将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
我将不伤害妇孺
我将帮助我的骑士兄弟
我将忠实地对待朋友
我将真诚地对待爱情”
红衣教士亲自端着一个垫子红布的木盘，走了过去，中年骑士接过那柄没有剑尖的慈悲之剑。
“愿你们牢记荣光。”
林耐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所有人都露出狂热的神情，张齐除外，他在思考：这群人放到现代，会不会抓进监狱？
“冯克里斯阁下，请跟我来。”准备离场的张齐被红衣教士喊住了。
第二十九章 魔怪之乡
“冯克里斯先生，感谢您和骑士团一直响应我们的号召。”
除了红衣教士外，所有的神职人员离开了，只剩下张齐与他在大厅交谈。
“我的荣幸。”
“要知道没有我们的存在，这世界将沉入黑暗，政权和帝王不过是过眼云烟，我们自古以来就保护着人类，我们是防卫邪恶的最后力量。”
张齐默默的站在台阶下，他知道任务来了。
“现在，我们需要你前往瓦拉几亚公国，消灭诅咒之地的恶魔，它们由德古拉伯爵统率。”
“德古拉？是吸血鬼吗？”
他想到了现世中一款叫王者农药的游戏，坦克刘邦有款史诗皮肤就叫这个。
“是的，他是我们从未接触过的黑暗种族，圣水、白银通通对他不起作用。”
主教引导着张齐，他们的脚步停在了一座地图前。
“故事发生在两百年前，好客海的西岸。
年少的弗拉德三世，继承了拉瓦几亚大公的爵位，因为他的父亲曾在龙骑团服役，所以他又号称龙之子、小龙公。不过，最令人恐惧的是他另一个外号穿刺公。”
穿刺什么？手术吗？
“他嗜杀成性，曾残忍的将成千上万的战俘，用尖木桩挑杀。
最后坠入地狱，化为黑暗之子，带领吸血鬼与主对抗。”
说到这里，主教不禁做起了祷告。
“万幸，一个名叫维拉瑞斯的骑士出现了，他向上帝许诺，他的家族不会安息或者上天堂，直到他们消灭德古拉。
两个世纪以来，这个家族一直防卫在我们的左翼，钉死了想来作乱的恶魔。
但上个月，我们收到了这个家族寄来的求助信，这个忠诚的骑士家族，仅剩下一个直系传人，以及五十余名扈从。”
“所以教皇希望你带着一部分人，深入拉瓦几亚，救出他们。”
……
“先生，我也想去。”
耳边传来林耐的叫声，张齐并没有回应，他拒绝了所有的援助，那些狂热的疯子可不是理想的搭档，张齐宁可独自上路。
伯莱塔、银弹、镀银十字剑以及从教堂带出的圣水，即使它们对德古拉无效，但对其他恶魔来说，这些武器都足以致命。
栗色马稳健的踱着步，张齐背着行囊，直到出了城门才渐渐放开了速度。如果他不想今晚在荒郊野岭宿营，那就只能纵马狂奔，城市的主干道越来越小，一块块绿色的田野出现了。
而当张齐停下来时，他已身处一片荒地。
显然，他迷路了。
这个时期的地图，精度太差，再加上奔驰的速度太快，当回神之后，已经找不到方向了。
战马在夜色中疾驰，马蹄声急促、沉重，穿越这处森林，找个小镇问路，这是张齐唯一的想法。
中午只吃了点鱼，马儿饥饿可以吃野草充饥，最多也就是减些膘，但人不行。
经过一处草丛时，张齐听到了奇怪的声音，粗重的喘息声、压抑的轻叫声交织在一起。
子弹已经上膛，排障刀挂在最顺手的位置，这荒郊野岭的，出现这种场面。在东方传说中，那是遇上狐狸精了，在西方估计也只能是魔怪。
这可不是开放的现代，相对保守的风俗还不允许人们这么做。
果然，令人兴奋的一幕出现了，白色的过膝袜、蕾丝裙……与某些日漫里的服饰相差无二，三道身影纠缠在一起，风光无限。
男主角是个显老的大叔，近乎谢顶，草堆里还倒着一架马车，瘦弱的驽马瘫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
抛到半空中的水壶，被伯莱塔射出的爆炎弹打爆，赐福过的圣水四散，均匀的洒落在那堆草丛里。
梦魇女妖，收录于《黑暗种族图鉴》第八页，诱人的嗓音、身材总是让过路的旅商沉迷，最后只留下满地残骸与掏空的腹腔。
他已经死了，圣水滴在身上却毫无反应，而那两个春光乍泄的姑娘嘶吼连连。
女妖的颜值是过关的，并没出现皮肤剥落的狗血情节，绿色的瞳孔充满野性，让人心生征服感。
刺激的一幕出现了，她们扑了过来，毫不在意走光，但张齐胃口不好。按下锁钮，十字桩的尖头弹了出来，夜幕被银线划开。
黑烟升起，正中一只女妖的心口，她白皙的小腿还在抽搐，但离死也不远了。
另外一只长相甜美的女妖没有退却的意图，倒不是姐妹情深，她们又不是初代梦魇女妖，不过是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妙龄少女，只有进食与诱惑的本能罢了。
“莉莉丝，人类祖先亚当的第一任妻子，神在同一时间、用同样的泥土创造了她与亚当，因不满亚当而离开伊甸园，后来成为诱惑人类和扼杀婴儿的恶魔。”
要是这两个女妖的发丝进化成巨蟒，张齐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但软柿子谁都想捏。
银弹穿过她的额间，女妖依旧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凶相，最后倒了下去。
双方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张齐没有凑近观赏的想法，她们不久前还在跟中年大叔“战斗”，更何况大家的物种并不相同。
拍打着马儿，张齐离开了，刚刚的事例证明:白银、圣水对黑暗种族确实能够产生压制效果。
这个时期的火绳枪能否可以作为猎魔的手段，张齐不得而知。
骤降的温度，让草木上沾了一层露水，低垂的裤管湿成一片。
“猎魔笔记已全部下发，注意查收。”
没有老套的信纸，愚者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清晰、神秘。
果然，他的胸甲里藏着一本牛皮书，上面印刻着繁复的五芒星、星轨。
“大事件一：
地点：多洛米蒂山森林
事件：猎杀两只年轻的梦魇女妖
成就：首杀
评价：干净利落
……
其他成就：暂未开启”
除了那个小插曲，这一夜过的很平静，小镇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圣约克小镇，山脉东北角唯一的聚居点，人口总数不下于一些偏僻的郡城。镇子虽然不大，但商业繁华，无数行脚商人选择在这里进行第一场交易。
太阳还没升起，菜贩们已经坐在街边，营业一整夜的酒馆依旧没有关门的迹象，餐馆的烟囱也冒起了炊烟，这里甚至还有几家皮甲店。
远处，广场上的木制十字架高高耸立着……
第三十章 恶狼传说
“先生，我能帮助您吗？”
衣着简朴的侍者走了过来，嘴角挂着笑容。
“一份烤牛排，全熟；一杯黑麦啤酒，麻烦速度快点。”
张齐从包里摸出一枚面额为10的铜子，除了银币，这种面额的铜子应该算购买力惊人了。
“好的，先生。找您7铜子？”
“不，它们将是你的小费。”
侍者的笑容更加灿烂了，7铜子足够让他今晚去酒吧喝几杯好酒。
这种大方的客人，在圣约克小镇并不常见，该死的行商明明富得流油，却不愿意多支付他一个铜子的小费。
默默地打量着这家餐馆，有些腐朽的木质地板，似乎太长时间没有得到保养，清晨的阳光透过绿色玻璃照了进来。
坐在左边的是一群自由佣兵，短剑、皮甲是他们的标配，醉红的脖颈表明：他们刚从一家酒吧出来，围在桌子旁一边吹牛，一边骂骂咧咧。
行商们腰间藏着匕首，各色的宝石手柄露了出来，与朴实的衣裤格格不入。谨小慎微的表情，与身后的火枪卫士对比鲜明。
有一个人引起了张齐的注意，上等的皮质风衣，斜插在腰间的转轮手枪，一缕卷曲的黄发从丛林帽中垂下。
这个时期的土著还没有弄出这种“潮搭”，除了同类，张齐想不出其他可能。
当然，张齐的穿着也令人瞩目，精美轻便的皮甲，无处不在的十字纹饰。压低的帽檐遮住了他人的视线，若不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估计那帮商人会凑过来攀谈一番。
“先生，您的烤肉与啤酒。”
并没有让张齐久等，散发着香气的牛排被送了过来，显然那些小费在起作用。
“我特意让后厨给您多撒了些香料，这可是从新大陆运回来的好货。”
并没有打断侍者的吹嘘，新大陆被发现了这么多年，香料的价格早已趋于稳定。
张齐倾听的举动，给了约翰索恩莫大的鼓舞。他决定今晚就去酒吧狠狠吹一通，看吧！索恩大爷可是连教廷骑士都尊敬的男人！
“最近，这里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吗？”
张齐以一种好奇的语调，随意的说出了这个疑惑。
“事？这个小镇每天都发生着许多趣闻，各国的行商们总能带来些不寻常的玩意儿。
昨天一个外地的商人跟我们老板发生了冲突，结果带来的火枪卫士被警卫队打断了一条狗腿，连同那家伙的货物，一同扔进了丛林。”
说到这里，索恩的眉头挑了起来，他很得意，能为基斯老爹工作是他的荣幸。
在这个小镇，老爹可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每次去酒吧，酒吧的老板都会主动请他一杯，索恩知道这一切都是来自他的老板。
许多鸡毛蒜皮的家常，让张齐无可奈何，这个乡下的愚民没开智吗？不懂什么叫不寻常的事？鬼怪之谈在哪里不都是很有市场的吗。
“前几天，厄维斯牧师声称他消灭了盘踞在丛林深处的狼人，不过其他修士却又极力否认，男爵大人派去协助的哨兵，也否认了厄维斯牧师的说法。”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住了。
张齐摸出一枚铜子抛了过去，恰到好处的问道：“然后呢？”
“之后，大家再也没有见过厄维斯牧师，去做礼拜的信徒得到的回复是：牧师先生渡海传教去了。
下面的话可能是对神的不敬，我还是不……”
“给我再添一杯啤酒。”
“好的，先生。”
索恩的语调更加恭敬了，他不动声色接过桌上泛着银光的里拉，环绕着十字盾徽的花环真的迷人，今晚可以找两个美丽的舞娘……
“众所周知，厄维斯牧师并不是那种，愿意为主无私奉献的人。这两天常常有路人在半夜，听见教堂传出狼嚎声。
我父亲是个渔民，他昨天给修士们送鱼时，亲眼看见花园里有牛的残骸，那群洁身自好的神职者，居然在背地里干起这种勾当……”
吃完饭的张齐去了二楼，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以及木梯咯吱作响的声音，他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
黄昏下的钟楼，发出无力的声响。虔诚的信徒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教堂归于平静。
小镇的西北角，有着男爵名头的山姆雷米正坐在书房里看书，但他有些烦躁，满脑子都是想着一星期前见到的舞娘。
为了她，男爵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放弃荣耀与信仰。
美妙的面庞，纤细的腰肢，丰满的曲线，想到这里雷米心头的火焰再也抑制不住，喊道：“萝拉，过来一下。”。
他干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书房里开始传出一些异响。
……
“告诉我，这里发生过什么！”
带着围脖的张齐对着眼前的修女，发出一声低喝。
长相柔和的年轻修女，拼命摇头，除此之外别无动作，张齐有些苦恼，自己并不擅长逼问，也不知她是被吓成这样的，还是不敢说。
“过往的行商如果在荒野遇到一个衣着暴露的姑娘，会怎样？”
这一刻张齐觉得某些神剧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这姑娘不摇头，会哭了。
她低声抽泣并没有引来任何人，这个时间段，大部分神职人员都在大厅就餐。
“他们…把…厄维斯教士囚禁在…地下室，昨天发狂…的厄维斯挣开了铁链，把乔希尔咬死了……”
“那么你愿意带我去地下室吗？”
她的头再次拼命摇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径直昏了过去。
张齐背着她翻墙离开，消失一个修女罢了，在这逐渐陷入混乱的小镇，算不得什么大新闻。
回到房间后，修女醒了过来，她惊恐的发现自己被牢牢捆住，联想到这恶棍在她清醒时的威胁，不禁大声呼救，但塞进嘴里的抹布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放轻松，我是来自圣城的骑士，受教皇的密令消灭邪恶。”
写着教宗命令的金丝布帛，摆在了修女的眼前，等出示代表身份的勋章后，她安静下来。
“大人，我愿意为您做一切事情，请不要把我丢进荒林。”
该死！还是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