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憨厚老实
amanda的脸色阴沉下来，“你倒什么都敢说！”
“我查过你，当然原本是由于你是我的委托人，我必定会对你做调查，不过后来我发现你和常雨林有很多交集，或者准确的说，你一直在追随他的脚步。你出身好，能力高，身价甚至不亚于常雨林，所以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去帮leslie，除非你偏要在所有常雨林参与的交易里掺和里一脚。”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果然这家装潢奢侈的酒吧也不过徒有其表，“原来你也和其他拼命想获得心上人注意的傻女人一样，以为自己硬挤进对方的生活里便能获得重视，最终收获爱情。amanda，真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女人竟然这么幼稚。”
amanda咬紧嘴唇，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她眼中的仇恨却能反光，“哈！常雨林居然好你这口！看着憨厚老实，其实伶牙俐齿一肚子坏水！”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请你别侮辱我的外貌，你才看起来憨厚老实呢！”我站起身，“你委托我的任务我已经做成，王心灵的事业受到重创，尊迎在国内估计短期内是没出头的机会了，《造神》内部已经传出可能会更换主持的消息，当然我相信你和leslie有合作，得到消息肯定比我早。”
amanda那能杀死人的眼光令我心生寒意，可我知道自己不得不做，“所以你的定金我笑纳了，至于尾款付不付就要看amanda你的良心和人品了。”
“你既然查过我的底，不怕我报复你么？”amanda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我知道，对她这种人来说，表面看着越云淡风轻，内里便越电闪雷鸣。
“我怕啊，但你知道常雨林最讨厌什么人？”
“什么人？”我知道amanda是真好奇这个问题。
“他这么聪明，自然最讨厌其他自以为聪明的人，所以你既然选择和leslie合作，那就是背着他搞小动作，我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接了你的单也就算了，既然现在知道了，如果还不和你划清界限，那一定会惹他不高兴。你说，在我心里，是你的报复可怕，还是常雨林不开心可怕？”
amanda“哈哈”地假笑两声，“我都快被你的深情蜜意打动了！”她擦擦眼角根本没有的眼泪，“你知道常雨林曾经交往过的都是什么人？他现在的老婆又是什么人？你在他眼里顶多算个调剂，我劝你还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比较好，别等他新鲜劲过了，你才发现没人保护多么悲惨！”
“多谢提醒。”我扬起酒杯一饮而尽，“愿赌便要服输，只可惜，有些人连下场跟牌的机会都没有。”
“你！”我不知道amanda在我身后摔碎的杯子值多少钱，但我知道她一定赔得起。
回到家里，常雨林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温暖的光线。我逆着光亮向里面窥探，见常雨林穿着一件圆领t恤和羊毛开衫坐在单人沙发里看资料。我忽然有个冲动，进去问问他知不知道自己伤了多少女人的心，可我觉得他可能根本不在忽这个问题。
虽然我和amanda吵得很凶，但我心里并没有因为能和常雨林在一起而感到得意，确切的说，是我从来没感觉到轻松。有时，我会觉得常雨林就像尊古希腊的雕塑，完美，动人，却反而因为太具美感而缺乏生气，或者说，完美得不像现实。
我不是十七八的小女生了，轻熟女怎么会相信这世界上有完美的人呢？所以，我肯定自己还不够了解眼前的男人，他一定有很多缺点和秘密，而这种想法更令我感觉不安。
无论“王心灵事件”还是后续的“尊迎人设崩塌”，都敌不上《造神》最终期比赛内容的劲爆。
大半夜，在我仍辗转难眠的时候便收到了阿玉的“工作邮件”：全部都是关于《造神》最后决赛内容的新闻链接。新闻是夜里12点更新的，我看了眼时间，凌晨3点，已经登上热搜榜第一名。
自从为常雨林做过一次简易的早餐以后，这家伙便赖上了我，每天缠着我为他准备早饭，要求还越来越多。
“今天又煮蛋？就算只喜欢**蛋也要有点花样吧？”
我顶着两只黑眼圈，实在没心情和他扮嘴，“凑合吃啦！再多嘴毒死你！”
“怎么？心情不好？”
“你看了今天娱乐头版没有？”
常雨林叼着一只煎蛋，刚睡醒的头发蓬蓬的，很像知什么都不懂的小狼狗。
不过小狼狗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的年龄。常雨林面无表情地打开电脑，那副的不要不要的神情真是盖过一票小鲜肉。
“搞什么？”常雨林的咖啡杯被重重地撂在了桌子上。
我从没见过他真正发火，赶紧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你看见《造神》的新闻了？”
不过，常雨林的怒火好像煮水壶顶出的蒸汽转瞬便没了踪影，“嗯，看来郭诺这次为了赚钱连脸都不要了。”
我没太听明白，“你说让决赛的选手进行可逆性修容是为了宣传郭诺的整容公司？这不太可能吧？即便leslie同意帮郭诺，吴家也不可能同意费这么大劲去为他人做嫁衣。”
常雨林看着电脑，接过我递过去的咖啡，“你小看了leslie的能量，吴家也并不是只有吴老爷子一个人能做主。”
“我看主流媒体都在呼吁抵制这次决赛。让观众对选手的修容结果投票，选出修容后不如原来好看的做冠军，这是什么变态的比赛啊？”
常雨林冷笑，“下作。”
我坐到靠近窗前的木椅上，心情颓然。原本指望leslie能够帮我引出躲在吴辛背后的王艳飞，套出她当年陷害我的缘由。现在看来，leslie从开始就没想过帮我，亏我还在琢磨他讲给我的“计划”有多少可实施性。
“怎么了？”常雨林的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在担心leslie出尔反尔，耽误你报仇？”
我苦笑，“我的仇报得像个玩笑，到现在我自己都觉得累了。如果王艳飞一辈子都躲在吴家养胎带娃我能怎么样？即便见到她我又要怎么逼她说出真话？”
常雨林看向窗外，“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什么？”我抬头仰视身边的男人。
“报仇这件事，贵在坚持。”
第九十二章 影帝
对于十**岁的女孩来说，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男生应该拥有帅气的外表和张扬的个性，最好这个男生往那一站，所有的斤两都摆在明处，优点越明显越好。而对于二十岁以上的轻熟女们来说，男人最好内敛一点，而内敛正是男人与男生最大的区别之一。让轻熟女们倾心的男人往往能在某些方面指点自己。当然，如果他的能力不仅限于“指点”，而能上升为“帮助”的话，就更好了。具备这类实力的男人通常突出的不是外貌，而是气质，再往虚里说，是气场。不过我就比较庸俗了，外貌和气场我都喜欢，最好两者兼备。
我已经习惯了在门廊里看常雨林离开，我甚至能够非常坦然地对自己说，每一次离开都意味着他会在我的期盼中归来。
我回到厨房，为自己煮了包泡面当早餐，如果被他看到我吃这种东西一定会训人，所以我只敢在他看不见的时候独自享受这种美食。
“哐啷！”听到外面重物落地的声音时，我嘴里正塞满泡面。脑中迅速回忆了一下，自己并没将任何瓶瓶罐罐的东西摆放在过门口的草地上，所以不存在被其他人或猫狗碰倒的可能。二楼阳台掉下来了什么东西？不会，阳台上没杂物。
我披上外套，换了鞋子出门查看，一开门便闻见股臭味。紧接着，草地上两个放倒的大只玻璃瓶和被瓶中流出的液体烧焦的草地便看得我脑袋急速充血。是硫酸！仍在冒烟的液体把草皮烧出了两块赤黑色的洞，难闻的味道仍在四周盘旋。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大声呼叫，而是特别冷静地关门回屋，然后带着手机走到二楼阳台。我想，这大概因为我知道光用喊叫是叫不回常雨林的，而我现在只需要他。对楼下的“草坑”照了张相，将照片发给常雨林后我才两腿一软，靠着阳台的门框瘫坐下去。
在我脑子仍然一片空白的时候，常雨林关车门的声音已经从楼下传来。紧接着，是成年男人奔跑的脚步声。
“五月！”
“雨林，我在这。”我没有哭，只是吓得无法叫响嗓音。
回应我的，既不是“对不起”，也不是温暖的拥抱，而是一股强烈奔发的气场，我知道，常雨林生气了。这气场太强烈，即便我明白他不是在生我的气，仍不禁感到些许畏惧。
“五月，你先去休息一下，我会派人过来保护你。”常雨林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没等我有任何回复。
看着常雨林再次离开，我也逐渐恢复了理智和思考的能力。这是有人在威胁我，比“泼墨”更可怕和肆无忌惮。
刚刚发生过危险的地方往往比较安全，所以我干脆放弃了出门的行程，躲在家里工作。
打开新闻网页浏览一番后，我给自己充了一杯咖啡，然后拨通快哥的电话，“查到吴辛那边有什么新动作了么？”
“没有，最近连狗仔都查不到他的动向，很多人传他因为和王心灵的绯闻被爷爷训斥，正收心在家陪王艳飞安胎哦。”
我嗤笑，“都放屁呢！他爷爷要真在乎一个没名分的大肚子儿媳妇，早颁发物质奖励了。还有，《造神》决赛马上就要开始，我不相信吴辛能沉得住气。”
“我也不信，可他那边确实没什么消息传出来。哦对了倒有个其他的事，”我能听到快哥那边仍在敲打键盘的声音，“冯如墨，记得吧？”
“记得啊！裴炎炎老公嘛！还给童姥介绍形象设计师来着。”
“他要顶替尊迎主持《造神》的总决赛了。”
这我还真没想到，“看来冯如墨混得很不错啊！”
“嗯，典型的被家族生意耽误的男艺人。”
我“哈哈”笑过，又和快哥扯淡两句后挂断了电话。关于冯如墨的消息虽然有趣，但我一时还想不出它对我能有什么帮助。
让人闹心的事情从来都不落单，它们总会成双成对地跑出来。我手机的邮件提醒功能这几天就经常不时地响起，提醒我还有个大麻烦没有处理。
我打开看了一眼最新的信件，果然又是他--尊迎。
这次的邮件并没有之前那么情真意切，他只甩出了几张照片：amanda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当我看到其中一张照片中年轻男人的侧脸以后，立刻拨通了尊迎的电话。
“五月小姐？”尊迎是老牌影帝，连嗓音都是经过训练的，极富磁力和高级感。
“是我，尊先生的单子太大我不敢接。”
电话对面安静了几秒钟，“呵，可我听说，amanda今天一早已经向你表达过问候了。”
我就知道，扔“硫酸瓶”这种事，只有张越岑和amanda这种自负又自恋的女人才干得出来。但我仍不想接下尊迎的case，“尊先生，我怎么知道不是您派人扔我的呢？也许是您太想我接下这个任务了。”我说完，还冷笑了两声表示对他的不信任，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我不会做这种事情，因为我听说，你的男人很厉害，而我完全不想为自己惹上这么大的麻烦。但五月小姐，我在之前的邮件里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对amanda的感情已经发展到不允许他身边再有其他男人出现的地步。所以，我非常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我一直觉得“虐恋”这个词很搞笑，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什么会有“虐恋”这种情感形式。直到我看到尊迎在发我的邮件中讲述的，关于他和amanda如何从相互利用，到他对amanda弄假成真生出爱意的故事以后，我才真正明白“虐恋”是种怎样的存在。
“好吧！那既然无论如何，您的妻子都注定要找我的麻烦，我也只好接过您的橄榄枝了。不过，我希望和您事前说清楚，之前在网上发布不利于您的照片的正是我的团队。所以，如果您心存芥蒂或者想报复的话，最好在咱们合作之前进行。”
“五月小姐的话说得太客气了。你们之前接了我妻子的单子，自然会尽力行事，现在你们接了我的任务，也会全力以赴，对吧？”
我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尊迎看上去如同一件大龄的绣花枕头，可接触起来，却比amanda更让人忌惮。
“五月小姐，照片里和我妻子暧昧不清的年轻人叫小凡吧？听说他和你是亲戚关系？”
我知道尊迎是在探我的话，“我们没有亲戚关系。”
“那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尊迎打算再推我一把。
第九十三章 贪心
我知道，不论今天门前的硫酸瓶是尊迎还是他老婆扔的，这单我是非接不可了。
“尊先生，你的任务我应下了，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发邮件，有事随时打我电话就可以。”
尊迎在电话那头尴尬地笑了笑，“我在国外待久了，习惯了发邮件。”
“是习惯发邮件还是故意拉我下水，尊先生心里很明白吧？以后我们之间的合作可以更坦诚一些，你说呢？”
“呵，五月小姐果然冰雪聪明。”
“那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随后我会把行动计划发给你。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你这单，我只管‘清除行动目标’，不提供‘回心转意’套餐。”
“我知道。amanda这样的女人，连我都搞不定她在想什么，何况别人。”尊迎似乎从心里敬佩自己的挂名老婆。
“你想错了，我只是不想在你这单上花太多时间而已。”
挂上电话，我思量片刻之后给常雨林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今天的事情和尊迎与amanda有关。
我很清楚，尊迎和amanda这对步入中年的挂名夫妻只是在不自知的情况下陷入了“恋爱主权争夺战”。因为两个人的性格都比较偏激和狭隘，所以不允许别人触碰“自己的物品”，即便在一起那么多年两人也未必发现过对方有什么优点。这样的情感迷局看似复杂，其实仅仅出于人类最原始和简单的嫉妒心。但鉴于amanda这个女人太贪心，一面拖着挂名老公，一面还想追求“真爱”常雨林，所以我即便不接尊迎这单也很难全身而退，如此，倒不如搅乱这一池春水。
《造神》的终极大战在即，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这场“不道德”但很能搏流量的颜值大赛：谁能在整容以后被公众认为不如不整容？这个尺度太难把握了，如果选手故意做差微整的效果，那么很可能因为主动毁掉自己在粉丝心中刚刚树立起的良好形象而失去人气。更可怕的是，即便微整也存在一定的风险，万一丑化的部分做不回原来的样子，那恐怕选手的娱乐事业便要就此终止在这次比赛上。可比赛规则就是选出谁在微整后不如以前好看，以此证明选手天生丽质，颜值无双。我觉得对这场决赛的热烈追捧多少也出自想看名人们被逼入绝境纠结痛苦的心理。想到这我不禁弯起嘴角，多缺德的比赛规则啊！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我和童姥自那次在工作室见面以后便没再联系过，所以当她突然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稍感意外。
“五月，我们能不能见一面？”
“行，我在家，你知道在哪。”我刚刚在家用另一个口味的泡面解决了午饭，此时正辛勤的收拾屋子和整理常雨林的书房。常雨林这个人爱干净，却不喜欢外人替他打扫房间，所以只好辛苦我。
没想到刚擦完地板门铃就响了，“这也太快了吧！”我边说便打开了房门，可抬眼却没见预期的人。
“郭诺？”郭诺穿着一身精致的西装站在门外，看着像刚从某场重要的会议里逃跑出来的样子。
“常雨林呢？”
“没在。”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不在家陪你？”
“什么事？”
“今天早晨有人冲你家门口扔硫酸瓶，别说你睡得太沉不知道。”郭诺眉头紧皱，似乎以为我在装傻。
但我确实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因为即便是邻居，住在我楼后的他也不可能透过砖墙看到我的前院，“你怎么知道的？”
郭诺的眉头拧得更紧，“你以为我在监控你家么？我是听业主的微信群里说的！有人看见你家草地的样子担心自家安全，要求物业加派保安人手！”
“哦”，我应了一声，侧身让道：“要进来喝杯茶么？”
“不需要，我还有事。”郭诺出乎意料地利索拒绝了我。
“怎么？怕我问你商业秘密啊？”其实我真的非常想问他，《造神》决赛那么缺德的规则是不是他建议leslie的。还有，问他知不知道吴辛那边最终派谁来争夺《造神》的决赛，毕竟决赛只剩童姥和小凡两个人了，这场被称为“男女粉丝势力争夺战”的比赛，看起来已经没有吴辛的份了。
“五月，你有时真的很气人！”郭诺说完这句话也不理我，径自扬长而去。
我讪讪地关上门，男人们是不是每月也有几天来大姨妈，情绪波动比较大。
第二次有人按门铃的时候我终于长脑子先从门廊的窗户往外看了一眼，是童姥。
童姥站在门口却没往屋里来的意思，“五月，这个给你，我走了。”
“这是！”我手里攥着童姥塞给我的“备用机”，想问清楚她什么意思，可惜她出了院门后直接钻进了自己的车子，快速离去。
我回到屋内，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这款“备用机”是原来工作室为出外勤的同事提供的标配，外表和普通的手机没区别，只不过在快哥的调校下增强了录音和盲拨的功能。我不知道童姥想传递给我什么信息，但我是第一次看她像刚才那么紧张。
“吴辛，既然你已经铁定输掉这次比赛，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放弃吴氏股份继承权，我等kc注资后分你五个亿，你虽然没了股份，但仍然可以舒舒服服地做你的太子爷。”
“你说的轻松，常雨林那么精明，如果被他知道你擅自动了财团的钱，肯定不会放过你。”
“哼，他要敢挣蹦我就先做了他！”
leslie恶狠狠地话从备用机里飘出来，却无法在常雨林的脸上激起任何波浪，好像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雨林，这是童姥交给我的，你觉得可信么？”童姥今天的举动背离了她已投身leslie的立场，所以我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
“投资到最后就是投人，我从来没信任过leslie。”
“那你还会继续收购吴氏么？他们家的利益纠葛太乱了，乱到让人害怕。”
常雨林听了以后并没接话，他转身面向我，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揉搓了几下我的脸，“再可怕也没你那位郭诺学长可怕，今天我和amanda见面的时候，十几号人突然冲进来，把人家会所给砸了。”
第九十四章 分一杯羹
“什么？你为什么和amanda去会所？郭诺怎么会干出带人砸店的事情？”对常雨林甩的这句话，我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我一样一样回答你，”常雨林掏出铁盒，点燃了两只雪茄，“我确定今天的事情是amanda做的以后先让她在外盘亏了一千多万，amanda当然坐不住约我见面。没想到，话还没说两句就闯进来几个混混，把会所砸个稀烂，amanda同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称自己是郭诺，警告amanda如果再动不该动的人，下次砸的就是她那张脸。”
我听了常雨林的话以后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那就是对眼前男人的失望，和对其他男人的好感。
“是不是听了以后忽然觉得你的学长很男人？”常雨林似乎永远可以看穿我的心思。
“嗯。”我也不愿掩饰。
“但他这样做解决不了问题，因为amanda家养的人可比混混强太多了，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最好不要激怒她。”
我冷冷地看着常雨林，“所以，还是怪我不够隐忍了？”
“你话里的意思像把自己和郭诺绑定了。”
我被常雨林说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是我刚才的话让他误解了，可我仍气他对amanda太过“温柔”，所以懒得为自己辩解。常雨林没有纠缠我刚才的话头，他的唇角露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打蛇打三寸，amanda最爱的是钱。在她的家族里，每个人都有势，大家都一样，不过是借助家族的人脉，所以他们姊妹之间向来攀比的是谁出风头，谁更会赚钱。与其小打小闹地威胁她，还不如让她的钱包出血。”
“我看她下次非让你的女人出血不可！”不管常雨林说的话听起来多么有道理，我仍对他的处理方式感到生气。
“不会的，她不敢了。”
“你刚刚不是说她家里养的人比郭诺的混混强很多么，那他有什么不敢的？”
常雨林抽雪茄的样子总让人感觉他在心里算计着谁，那样子有点坏又有点痞，“amanda自然不会因为郭诺派几个打手就害怕，但她会怕我。”
“为什么？就因为她喜欢你？”我知道这话可能会让常雨林很不高兴，但我心里也有股闷气，不找机会发泄一下会快把我逼疯。
常雨林的脸色果然阴沉下来，“她喜欢我是她的事，我有别的办法让她听话。”
我见好就收，“好好好，你最厉害了！”
晚上，常雨林在半夜摸进了我的被子，却没有任何行动。我听着他的呼吸，在两人故意创造的静默中慢慢睡去。
关于《造神》决赛的新闻越吵越热，外界纷纷猜测童姥和小凡将会对自己脸部的什么地方动刀，而为两位选手提供整形服务的go美容医院也得到了极大的曝光。
对amanda和小凡的调查又让我获得了一条非常有趣的消息，那便是这家美容医院的控股股东竟然不是郭诺。
比赛选手的“动刀”时间定在周五，微型手术通常只会实施一次，所以间隔一周以后，《造神》决赛上就会直播两位选手整形后揭开面纱的样子。
随着日子临近，选手“动刀”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也已经登上各大娱乐版块头条。据说医院门口一位难求，早早就有记者备好帐篷干粮等候在那里，只为拍摄到选手进出医院的过程。
“你说谁会赢？”已经从美国回来的高唤抢占了我和常雨林的沙发。
“我觉得应该是小凡吧！毕竟还是女粉丝人数有优势。”我虽然讨厌小凡，但凭感觉，还是他的赢面大一些。
“常总呢，有什么高见？”
“别叫我常总，叫我雨林或小常子都行。”常雨林一边拍打牛排一边醒着红酒。
我知道高唤想套常雨林的话，也知道常雨林不想被高唤套，只好赶紧打圆场，“连小常子都让叫，你俩简直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啊！”
高唤扔给我一个“你就护着他吧”的眼刀，我生生挨住这刀，装作若无其事。
“呐，为了给高大小姐庆祝成功上位为抖森的亚洲区经纪人，我特意让人从荷兰空运过来的！”常雨林将牛排端上桌。鲜嫩多汁的牛肉配上常氏芝麻菜芒果沙拉，简直好吃到爆炸。
“那我先谢谢常总了！不过常总你别想让我就此放过你。上回裴家的case你害我们姓高的最后一步被踢出局，现在吴氏的收购案，你没理由不让我分一杯羹吧？”高唤就是这样，平时再嘻嘻哈哈，只要谈起生意便如女打手上线，思路清晰，下手果断。
常雨林将自己那盘切好的牛排放到我面前，然后将我切得很丑的牛排拿回了他的桌前，重新细切，“那你想怎么分这一杯羹呢？”
“我得先知道常总的计划才好下嘴。”高唤最喜欢西餐里的浓汤，特别是奶肉蘑菇汤，可惜外面的餐厅总做的很油腻，没想到常雨林今天的汤却很和她的胃口。
“计划不是很简单么，kc强力入主吴氏，然后提走所有元老，再把核心资产打包进行二次出售。”常雨林答得坦坦荡荡。
“常总这是相当于什么也没说啊。你打算怎么入主吴氏？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吴家两派相争，老爷子忙着选继承人，根本不可能和你谈收购。”
“他没时间，不代表别人也没时间。而且你放心，他那两个孙子辈的谁也不可能接得住吴宸鼎华这么大的家业，就算吴老爷子放心，其他话事人也不会放心。”
我看着常雨林自信的样子直冒星星眼，不过高唤并不吃他那套，“常总对我保留这么多，就是不想和高家合作喽？”
常雨林已经吃完牛排，他没有再动沙拉和浓汤的意思，故意忽略了高唤抗议的眼神点燃一支雪茄，“高家可以参与，但得等时机，到时我会提前通知你。”
高唤对这个回答不够满意，她追击道：“我想常总应该知道组财团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我没说过需要你们出钱。”常雨林勾起一边的嘴角，目光惺忪地笑道。
第九十五章 宠粉
一顿饭下来，高唤并没有从常雨林那里得到想要的答复。我将她送到院门口，常雨林很自觉地留在家里，没在旁边碍眼。
“高唤，关于生意上的事情我不便多嘴，希望你别在意。”
“得了吧！本小姐分得很清楚，我和常雨林谈的是生意，和你没关系。”
我赶紧马屁奉上，“亲爱的公主，您真是英明果断，兰心蕙质。”
“滚吧！我这也是没办法。我搞不定你家那位狠角色，自然只能听他吆喝了。”
我笑笑，知道此刻沉默是金。
“对了，范霜霜约一起吃饭呢！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这两天在家躲着，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高唤挺不屑地白我，“在家躲着有用么？那个什么amanda就是吓唬吓唬你。”
“我知道，其实是我不想出去。”
高唤绝对属于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三个人之一，“五月，你是不是觉得和常雨林黏在一起就能增加你们之间的感情，你就能获得安全感？我告诉你，那不可能，常雨林一日没离婚，你就不可能有安全感。我劝你还是赶紧用功攒钱，女人没事业还谈什么感情？”
“女侠！”我冲高唤抱拳，“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真醍醐灌顶耶哉！”
高唤送我个更物美价廉的白眼，“行了！别贫嘴了！我和霜霜定好时间通知你。”
“得嘞！小的听吩咐！”我作了个丫鬟揖。
《造神》的决赛终于播出，原本打得昏天暗地的几大网络直播平台最终都获得了比赛的直播权。
“我都不敢想这次beauty one赚了多少钱！”阿玉的口气有点酸，她打开一包薯条，准备边看比赛边吃。
“同样是女人，你看人家童姥混的，你再看看你，还吃！”我抢过她的薯片，就着刚从工作室楼下买的啤酒咀嚼起来。
快哥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你还有脸说，派出去的姑娘就这么喂了狼，都怪你调教无方。”
我顿时食欲全无，“谢谢你啊！不过童姥那是有自己更好的路要走，咱们应该衷心地祝福她！”
“更好的路？哼！好不好的先看她整了哪里吧！”阿玉示意我俩停止争论，电视上马上将揭晓童姥和小凡最终的微整结果。
昏暗的背景下，几束绚烂光束打在水幕上，舞台变得虚幻而神秘。小凡作为目前网络人气更高的选手率先从水幕后走出，台下立刻想起一片尖叫和欢呼声。
“五月，你之前提到的那个《造神》的钱导捧人确实有一手啊！”快哥记性好，还对我提到过的关照小凡的钱导有印象。不过小凡能有今天，绝对不是因为钱导，他可没那么大的能量。郭诺对小凡的投资算得上不计成本，光水军方面为小凡造势的节奏便没停过，什么“新晋网红家中闯进女粉丝沐浴”，“宇宙第一帅哥被人肉黑料”这样的吸引眼球的新闻就一波接一波地在各大娱乐新闻上刷着存在感。
我推了推阿玉，“怎么样紧张么？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今天出息了。”
“我不紧张，我担心。他这么忘本，总有一天要吃亏。”
我笑笑，“这倒不好说。”虽然从感性上我赞同阿玉的话，但理性上我却知道现在很多像小凡这样的人才混得风生水起。
电视上，在冯如墨讲了两个冷笑话以后，周黎狠狠地调侃了他几句，舞台气氛随之被打开。周黎声调清朗，“各位亲爱的观众们！《造神》即将进入最后的决战环节！相信大家呢已经对决赛的规则有所了解。下面在第一位选手出场后，就请现场观众和网络观众们一同通过《造神》的公众号对选手的表现进行投票。”
冯如墨接话道：“说起来，咱们这两位最后的参赛者真的已经积累起好大的人气呢！小凡，请你向粉丝们挥挥手好么？”
小凡一直走“无辜小奶狗”的人设，眼神纯情、举止谦和，最重要的是，时不时表现出的害羞和矜持。带着面纱的小凡缓缓抬手和台下的粉丝挥舞了两下，立即又引起台下一批粉丝的尖叫和欢呼。
当小凡在欢呼中将面纱扯掉的一瞬间，电视里的画面安静了。紧接着摄像头转向台下观众，好几个女生站了起来，泪水夺眶而出，“小凡！”、“凡凡！”
镜头很快给回台上的小凡，阿玉“啊！”的一声吓了我一跳。我盯着台上的小凡，也不禁皱起眉头。
“太豁得出去了！”快哥向前探身，仔细瞅着屏幕：“这得做好几处吧？”
聚光灯下，头发染成墨蓝色的小凡带着一只黑色的眼罩遮住右边眼睛，俨然漫画《黑执事》里的夏尔。可以看得出，为了高度贴近本尊的形象，他不仅垫高了鼻尖，还开裂了眼角。
我嚼着薯片，“眼角开裂了还能缝回去么？”
“不知道，但我肯定小凡这么拼，应该能拿冠军。”快哥以前对漫画十分痴迷，她对着电视又仔细研究了一会，“像！太像了！”
小凡已经开始讲述自己此次微整的“心路历程”，“虽然这只是一次比赛，但我将他看做和粉丝之间的一次小约定。我知道，粉丝们在私下将我称作黑发夏尔，说我和夏尔长得像，还很期待我能做次cos。所以今天，赢不赢得比赛无所谓，我只想圆粉丝们一个梦。”小凡带着股三好学生的气质说完这番话，立即又引起台下一波尖叫。
“啧啧，瞧网上人气飙得啊！好多发誓要保护他一辈子的粉丝啊！”快哥扫了眼电脑上《造神》节目的留言。
以前我通过调查小三的资料，接触过不少整容案例，知道小凡这种“动刀”的玩法绝对不是一次成型的，而眼角那处想要恢复恐怕也不太可能，但这很符合小凡痛爱粉丝，为了粉丝倾其所有的人设，所以即便一直保留这种改变，对他的事业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网上他的粉丝在号召，不管小凡是不是比之前丑，为了他这种豁出老命宠粉的行为，都必须投他第一！”快哥继续向我们实时报道网上舆论的风向。
第九十六章 御姐
我冲阿玉晃悠了一下薯片袋子，“吃不？”
“本来就是我的！”阿玉夺回袋子，大嘴吧唧了一口。
“那就是没事喽？”我和快哥嘴上讨论小凡，其实心里总惦记阿玉。虽说是亲戚家的孩子，但我看得出阿玉是真得很关心这只白眼狼。
阿玉仍盯着电视没回头，“去去，别影响我看这家伙怎么作死自己的。”
我和快哥同时小声“且”了一句，都对阿玉面狠心慈的虚伪做派心知肚明。
小凡终于在粉丝们的欢呼声中退场，周黎装作很花痴的样子对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一旁的冯如墨立刻逗哏道：“哎周黎，别看了，再看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周黎不服气地反击，“不看小凡难道看你啊？”
“当然不是看我，要看就请看接下来将要出场的，我们的‘网络第一御姐美女’思童！”
“御姐呀？你们男生的口味什么时候换了？之前不还都喜欢什么电音小萝莉呢么？”
冯如墨故作深沉地点点头，“所谓男生们的‘审美’，其实只突出一个‘美’字，如果御姐能美过小萝莉，那当然喜欢御姐喽！”
“呦，给童姥捧得够高的啊！”快哥抱着一瓶可乐，腿已经翘到了桌子上，虽然她和童姥俨然女人的两种极端，但我知道私下里她们关系不错，算得上非常说得来的朋友。
“你说的很有道理！”周黎向水幕后面张开一只手臂，“那么下面就有请我们的女神新势力思童出场！”
童姥一出来立刻引起了台下几波大声地“吼叫”，不同于刚才小凡上台引发的尖叫声，这回声音主要来自男粉丝。
“噗！”快哥的汽水从嘴里发射出来，差点喷到电视上。
“我的天！妖孽下凡啊！”我盯着电视，忍不住赞叹道。
舞台上，童姥扭着印度舞步伴随异充满域风情的音乐从水幕后面走出，那如水蛇般的腰和盖纱馒头似的上围曲线都牢牢地吸引住了众人的眼球。
在舞曲戛然而止的一刹那，童姥面上的纱巾也被一阵“妖风”吹落。
“啊！”“天啊！”看见面纱后童姥微整后的真容，观众席再次沸腾了。
“哇哦！”周黎伸手轻轻地碰触童姥脸上的莲花图案，“这是纹上去的么？”
“是的！”童姥笑得落落大方。
一朵金色的莲花在神秘的图腾中粲然盛开，图案整体如半副面具延着童姥的左眉左眼顺势至耳后。
“刚才这只舞呢是我特意从印度请到的大师教我的，那我觉得只有做好每一个细节才能体现出一支舞蹈的精髓，所以又学习了当地的文化，自己创作了脸上的纹身。”
快哥不屑地哼了一声，“模糊概念，抽象拔高！”
我也知道，童姥这种所谓的纹身根本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哄骗观众，谁能证明这个纹身是真的？不过童姥的说法选的好，“为艺术献身”总比“为比赛整容”要好听得多，再者，听起来也不输小凡的“为宠粉献身”。
而人红的好处就是总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你“捧臭脚”。
“哎呀！刚才那支舞啊看得我呦心猿...哎小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看得你心猿意马！”
冯如墨佯装害羞，“这可是你说的啊！”
两位主持人做足了戏，决赛也终于进入**，周黎再次向水幕伸出玉手，“下面有请小凡重新回到场上！”
待小凡到位，和童姥站在一排，很“细节”的向童姥微微鞠躬，表现得十分谦和有礼。童姥却保持一贯的冷艳作风，并没回应。
“啧啧，这童姥的人气压不住小凡不是没理由的！你看小凡的人设--温文尔雅、谦卑躬训又纯情的小受，让人看着便油然而生股保护欲！”快哥点评的起劲，看来最近在老婆的影响下没少关注各种八卦内幕。
冯如墨接过周黎的话头，精神抖擞道：“根据我们在网上的统计啊，大家最期待的除了此次《造神》的决赛结果，还有几位热门选手的共同合作哦！”
“哦？你说的是哪几位选手？”周黎接话。
“当然是网络人气最高的啊！大家请看大屏幕。”冯如墨指向水幕后方，水幕随即退下，在它后面的巨型电子屏幕上，除了童姥和小凡外的前五名网络投票最高的选手的形象逐渐显现，而神奇的是，这些形象随着暖心的背景音乐越来越生动起来，最终竟然真的从屏幕里走了出来！
舞台在此刻逐渐转暗，直至全黑。忽然，劲爆的音乐声响起！在童姥和小凡的带领下，五位热门人物共同嗨翻全场，演绎了一场sexy热舞。
“现在网络的风向还难分高下啊！”快哥扫了眼电脑屏幕，比起精彩的演出，她更关心比赛的结果。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连着发出两声“叮”，却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郭诺：“今晚有时间么？一起吃个饭。”
高唤：“时间地点已定，今晚7点，银台阁。”
我瞅着手机哑然失笑，这高唤听我讲过常雨林在银台阁如何以会员的身份整治了anna的事情，今天她偏偏又跑到那里找我和范霜霜吃饭，明摆着就是让常雨林代我请客啊！这臭妮子，真应了人说“越有钱越小气”那句话。
高唤和范霜霜自然要排在郭诺后面，我立刻给他回了条：“今晚有事，再约。”
不知是不是因为语气过分生硬，郭诺很长时间没再回我。
“接下来，将进入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哎呀我觉得自己比选手们更紧张啊！”冯如墨的主持风格很“湾湾”，在亢奋中裹挟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幽默感。
周黎反倒一直发挥的比较平稳，“那很正常嘛！要知道我们这次比赛的收视率已经创造了网络直播综艺节目的新历史！换句话说，各位选手们已经通过这次的比赛获得了广泛的关注！”
“还是谦虚一点好啦！”冯如墨抬手轻轻捂了一下自己的麦克风，他的动作越来越娘炮，我忽然想起了带童姥第一次去见leslie的情景，正好碰上他和圈里最火的形象设计师tom一起喝酒。
“快哥，以你专业的眼光看，冯如墨会不会是gay啊？”
“滚！他是不是你问他去！”快哥简单粗暴地拒绝了我。
第九十七章 怪怪的
“不知道现在互联网播放平台都统计什么数据，为什么要把战线拉得这么长？”快哥关掉了正在播放广告的电视。下午4点开始的《造神》总决赛，两位选手都已经显露真容，可最终的结果却要在晚上9点公布。
“应该是为给观众们的网上投票留时间吧！”我的心思有点跑路，想着晚上要见高唤和范霜霜，竟莫名的有些紧张，不过我很快就将这归结为对聚会少了anna女王而导致的不适应。
阿玉自从看到小凡上场以后便拉长了脸，“什么留给观众投票时间！就是为了赚广告费！”
我笑笑，并没有对节目继续补刀。从leslie通过童姥向我转达了合作终止的意思后我对《造神》已经没有那么关心了，现在仍紧盯节目进展的唯一原因是想了解小凡的动向和事业发展情况，好制定拆散他和amanda“恋爱关系”的计划。
“五月，你接了尊迎那单以后怎么完全没行动？”快哥刚腾出空就开始反过来督工我这个老板。
“还没想好啊！”我实话实说，“amanda那明显就和小凡逢场作戏。负责给《造神》决赛提供整容服务的医美公司的最大股东就是amanda名下的一家医疗器械公司，所以他们俩整到一块，很可能只是大佬捧小明星的俗套戏码。”股东资料都是快哥给我的，她自然知道我说的事，所以我的话是说给阿玉听的，毕竟是工作室接的活儿，怎么也绕不过她。
“五月，这个case交给我吧！”阿玉忽然挺严肃地看我。
“呃......”我倒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阿玉原本坐在沙发上回头和我说话，见我犹豫，她干脆跪立在了沙发上，双手支撑着沙发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五月，你不相信我？”
我赶紧摇头，“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来说太撕裂了！”
“且，还撕裂！你怎么不说韧带拉伤呢？”快哥在一旁为阿玉帮腔。
我想了想，阿玉这个要求确实很符合她的性格，“行啊！那就按阿玉说的办吧！”
从工作室出来外面已华灯初上，月亮早就着急的等在天边，准备和太阳交接班。
“我和霜霜都到了啊！你快点！”高唤的语音从手机里“冲”出来，我看表，才六点半，这两只已经到了？
如果所有的私密小群体里都有核心与边缘的话，那已经“退群”的anna无疑是那个核心，而我则始终是边缘。可随着anna的离开，高唤逐渐代替她成为了核心，而我，仍然是那个万年不变的边缘。
“行了行了，小的已经打上车了！很快的！”我回了高唤，然后给常雨林发了条信息，“今晚我请高唤和范霜霜去银台阁，可以签您的单么？”
“不需要签单。你们约的几点？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我和常雨林聊了会微信，车子便已驶入银台阁的停车场。
“五月！这边！”高唤选了桌靠窗的座位，她和我的偏好一样，总喜欢通透明亮的位置。我知道如果是范霜霜选，她一定会选里面些的地方，因为她很怕冷，而即便屋内的热风开得再足，靠窗的地方也会有寒气钻进来。
“你俩今天到的好早啊！”我坐下后赶紧冲服务员示意点餐，“今天别我争啊，高唤你定这明摆着就是让我请客嘛！必须成全你！”
高唤侧肩斜眼撇我，“啧啧，瞧你这架势！挤进豪门啦？”
“太损了啊你！”我隔着桌子想掐她，却差点碰倒桌上的蜡烛，只得放弃。
“你最近和常雨林过得好不好？”范霜霜今天的妆容很美，欧美系棕色眼唇正是时下流行的风格。
“挺好滴，你怎么样？”我知道自打和那位美妆博主分手以后，范霜霜着实低沉了一阵子，但她属于那种越有难过的事越沉默的类型，所以我们作为最了解她的人，反倒无从安慰。
范霜霜肯定明白我的意思，“我很好，早断干净了。”
“断了就好！那种男人不切还等着带回家过年啊？”听高唤的意思，真像要把那美妆博主切成太监才解气似的。
“五月，今天除了聚聚我其实还有事想求你。”我伸向头盘的叉子还没“落地”，便被范霜霜的话悬在了半空。
收回叉子，我轻咳了一声算作开场，“霜霜，我知道你和anna一向走得近些，但我们四个以前是最好的朋友，现在也是，只不过anna和我互相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情，所以现在既是朋友又是敌人，但这些都与你和高唤没半毛钱关系。你需要我做什么，难道用得着一个‘求’字么？”
范霜霜听了我的话，睫毛颤巍巍的，“五月，你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完犊子！”高大小姐不知道从哪学的这些社会话，“范霜霜同志，你得识破汤五月的阴谋啊！她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就是想让你开不了口，那能行么？必须不行！赶紧说，最好是难为得她想哭的那种！”
我笑着站起来又想掐她，“高唤，你能不能允许我认真煽情一把？配合我一下能死啊？”
“能！能恶心死！”高唤做了个被人掐住脖子快嗝屁的表情。
“死戏精！”
范霜霜终于看不下去了，“两位影后，我能说自己的诉求了么？”
“请说请说，小的肯定照办！”
范霜霜在我诚恳而热切的小眼神中反而害羞起来，“那个，那，我就是想问你，能不能安排我和常雨林吃个饭？我想创业，有问题请教他。”
我“噗”了一声，“姐姐，这算什么请求啊？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问他没在忙的话就过来？”
“不要不要！我今天还没准备好！”范霜霜有些激动，摆手的频率快赶上电扇扇叶了。
“哦！那我回去问他哪天方便，再和你说时间？”
“行！”范霜霜如释重负地表情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她和高唤都到我家见过常雨林，怎么还会将见他看得很难似的？
三个人胡聊八聊的时间过得很快，等主餐全部上完的时候范霜霜起身去洗手间了。
高唤见她离开立刻探身贴近我，“霜霜好像怪怪的？”
第九十八章 我会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霜霜像有难言之隐。”
“五月，你现在事业和爱情都挺顺利的，但霜霜最近发展得不算太顺利。之前她在平台的直播，被一个据说和平台高层有特殊交情的假脸大胸妹给顶替了，然后她又和美妆博主分手，对方到现在还在圈里不停地黑她。你可能不知道，她也去过一个综艺节目的素人海选，但没通过第一轮。”
亲密的朋友之间通常连一个眼神的勾兑都不需要，我光从语气就听得出高唤话外的意思。“你说的综艺节目不是《造神》吧？”
高大小姐用看待下等人的眼神蔑视我一眼，“你说呢？”
待范霜霜回来以后，我们又聊了几句便各回各家了。
路上，我开着《造神》的视频，听实况。
“那么通过网上观众的积极投票，本届《造神》的总冠军已经出炉，下面就有请beauty one执行总裁吴辛先生上台为冠军颁奖。”周黎热情洋溢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谜底即将揭晓，本已与我不相干的比赛，竟让我感到有些紧张。
“哎，周黎，你还没说冠军是谁呢！”冯如墨“智商不高”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听快哥说，冯如墨这股以半娘之姿卖蠢的风格竟然在网上搏得了不少好感，被称赞颜值高还“接地气”。
周黎眉目怒嗔，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确实不爽，“当然啦！接下来还有一位贵宾将向我们揭晓获奖人！“
冯如墨等她话音刚落，立即接话道：“有请时尚教父leslie先生！”
我冷哼着扫了眼手机，看来原本周黎是打算跳过leslie直接请吴辛上台的，却被冯如墨给搅和了。不过leslie也真不要脸，给自己安了个什么头衔，‘时尚教父’？即便他在娱乐圈颇有声望，但也担不起这个称号吧，他什么时候混过时尚圈？又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作品？
leslie的长相很“娇艳”，在如今颜值即正义的年代，很吃香。我又看了眼手机屏幕，嗯，鸭舌帽，黑框眼镜，一套墨蓝色的文艺西装，确实挺时尚，甚至还带点禁欲的味道。
“很荣幸能获得《造神》节目组的邀请，本来我是不想来的！”leslie笑着环顾在座的观众，“因为我一直都在看《造神》的节目，所以我无法取舍任何一位参赛者，他们都很棒，也很努力地在为观众呈现一场精彩的比赛！但比赛总归会有排名，所以......”leslie在长篇大论之后终于打开了面前的灰紫色名卡，“此次《造神》的总冠军是我们的完美御姐！思童！”
“嚯！”我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声，因为这和我预料的不符，小凡和童姥相比较，不仅有更忠诚、人数也更众多的女性粉丝大军，更比童姥容易被吴辛的势力所接受，毕竟他不像童姥那么完完全全属于leslie的阵营。
思童后面的获奖感言我都不用看，她是个好演员，登台演讲顺便以退为进圈个粉什么的小技巧肯定能信手拈来。我趁着等红灯的间隙给童姥发了一条祝贺的信息，这既表示对她上回给我备用手机的感激，也代表我们亲密伙伴关系的终结，但我确实打心里为她感到高兴，毕竟曾经在娱乐圈苦熬了那么多年以后，她终于迎来了自己“c位出道”的机会，这是她的运气，也算她以自己能力达成的目标。
在我快将车开进小区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郭诺？”远远的我看见自家的房子灯全黑着，看来常雨林今夜又注定晚归了。
“我知道你大概不会有时间和我吃饭，所以我打算请你直接来我这里。”郭诺的声音里带有一丝命令的口吻，这让我有点不爽。
“郭诺，我刚回来，很累。咱们改天再说怎么样？”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你不想看些关于常雨林的东西么？”
我叹了口气，胃部突然扭动着疼起来，“好，我现在去找你。”
隔了一条小路，我直接将车子开进了郭诺的车库。
“很聪明嘛！怕常雨林回来发现你车在人不在？”
我没心情被他调侃，“嗯，怕。”
郭诺碰了一鼻子灰，“五月，你越来越没有女人味了。”
“学长，你也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郭诺为我打开他家的门，“哦，怎么说？”
“你放着家里娇妻不去疼爱，没事儿和一个曾经暗恋过你，但现在对你毫无感觉的女人墨迹什么？”
下一秒，我整个人都被按在墙上，“五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擅长惹别人生气？”
郭诺的眼神在我的唇上扫来扫去，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调整心神以后，我冷冷地问道：“常雨林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拿出来我看看。”
郭诺果然马上放开了我，“你现在心里只有那个男人啊。”
“是，我一次心里只能装得下一个，一个来了，肯定会挤走另一个。”我感觉自己在笑，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会笑。
郭诺将茶几上的一个信封扔到我面前，“自己看吧！”
胃疼已经让我开始冒汗，身体的一切的不适都像在告诉我，不要看，不要打开那个信封，但我眼看着自己的手还是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
信封里的照片轻轻地散落在脚边，我的心紧紧地抽了抽，跟着，便是五脏六腑的痉挛。
郭诺将那些照片捡了起来，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我看向他，从他那副贵气雅致的眼镜后面，我竟看不出任何的感情。
“五月，我希望你能清楚地看到谁才有资格陪在你的身边。”
我从郭诺的手里拿过那些照片，然后一张一张地从新放回信封里，“郭诺，这些照片并不足以让我放弃常雨林。”我将信封递回到他手里。
“好。”郭诺向后一靠，双手摊开，“咱们换个话题，收到我送你的礼物了么？”
“什么礼物？”
“《造神》的冠军。”郭诺笑起来很好看，儒雅而沉稳，如今，又多了几分霸道。
我反应过来，“最后关头你放弃了小凡？为了我？”
“你不是一直希望童姥能赢么？而且小凡得罪过你。”
我摇摇头，“没想到我面子这么大，居然能使唤得动郭氏的资源为我出气。”
“你好像在讽刺我。”
我满眼真诚，“没有，我实话实说。不过你没必要这么做，因为童姥已经彻底靠向了leslie，所以，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知道，你想让leslie帮你引出躲在吴家不露面的王艳飞嘛！其实这件事你根本不需要自己去找leslie。”
我苦笑，“leslie不仅不讲信用，还是个大嘴巴，什么都告诉你。”
“没办法，谁让常雨林不肯支持他，他只有我。”
我和郭诺对视着，那一刻好像眼中只有彼此，曾经多少次，我在梦里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你想说，常雨林即便为了我也不可能受leslie要挟和他合作对不对？而你会。”
“对，我会支持leslie接手吴宸鼎华，条件就是让他拿到王艳飞陷害你的证据。”
第九十九章 酒店
我轻笑一声，“郭诺，leslie那么滑头，你小心被他坑了。”
“怎么，你是在担心我？”
“没，我只是怕你办不成你刚刚说的要帮我做的事。”
郭诺抿起嘴唇，书卷气十足的样子，“你好像和常雨林学坏了。”
我抬起手臂，挽上郭诺的脖子，“学长，人都是会变的。”趁着郭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走了！”
离开郭诺的房子，我的手却止不住地抖起来，刚才那些落在地上的照片像扎入骨髓的针一样刺痛着我，令我周身寒冷。
周黎、amanda、张越岑、还有......范霜霜，他们和常雨林或拥抱或共进盛宴，或......白色的床单，以及照片里既简单又讲究的摆设，不同的酒店相同的品味，看来常雨林在选酒店方面也是好手。
我开着车出了小区，又从小区外面胡乱绕了一个大圈才回到自己的房子，而此刻一层书房的灯，竟然亮着。
人有时候知道自己因何激动，却不一定知道为何遇到大事时自己反而能特别冷静，就好像突然发现另一个自我。就如此刻，我正毫不慌张地推开常雨林的房门，坐到他的面前。
“刚刚去了哪里？”没想到，是他先质问我。
“去了郭诺那。”
“哼”，常雨林似乎在克制自己的不满，以前我总觉得，他对我的冷峻总比对别人的高高在上和鄙夷要好些，现在想来那很可能是一种“补偿”。
我静静地抬起头，“你想到怎么帮我报仇了么？”
常雨林被我问的一愣，像未曾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似的，“嗯，想过。”
“想出来了么？”在我自己的印象里，我从没对他咄咄逼人过。
常雨林叹了口气，给出了一个非常错误的答案，“五月，你怎么了？”
我不想再问他为什么岔开话题，因为今晚我们还有太多其他的话题要谈，“雨林，郭诺给我看了些照片，你和周黎、amanda、你老婆张越岑，甚至......”我苦笑了一声，终究还是说出了口，“还有，我的好朋友，范霜霜。”
屋内突然变得很安静，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什么时候把裙子弄湿了。
“还需要我解释么？”这句话是常雨林说的。
大概只能用“震惊”二字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即便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都告诉自己，一切幸福很可能只是在我一厢情愿下产生的虚幻，我不过是别人用来调剂的小三和见不得光的女人，但当常雨林真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无法接受。然而，所谓现实，就是你不得不接受的东西。
既然他已经落下了最后的刀，我也没理由死撑了，“呵，给我点时间，我收拾下东西。”
“不需要，”常雨林先站了起来，“我走。”
我这时候很想做点什么的，可惜浑身都不听使唤，心中的凉意变成麻丝丝的刺痛，扎着我的每一处末梢神经。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那便是如果我能放弃自己这具躯体就好了，如果我能超然的漂浮起来，完全不承认自己是汤五月，那么我就能忽略掉面前正准备转身离去的男人带给我的伤害了吧。
然而，除了“无法接受”以外，现实的另一大特征就是“无法逃避”。不论我多么想叫出声挽留，常雨林关门的声音都残忍地传进了我的耳朵。
都结束了？我甚至没机会质问他，为什么会和那么多女人暧昧不清、幽会、甚至......呼，我努力地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试图站起来，可不管我怎样努力，双腿都像泡了醋一般，绵软矫情地毫无力道。
算了吧！我从沙发上滑到了地上，他都走了，在哪睡还不一样么？顺手拽下一条毛毯，瞧，没了他我还是会照顾好自己的。
入秋后的地板上嗖过看不见的凉风，这种俗称“扫地风”的东西最容易使人陷入深度的头疼。辗转了一宿，中间起来拿了一瓶红酒将自己灌醉，然后便在半睡半醒间中了招。
我给工作室打了个电话，又给高唤发了条信息，告知他们我安好。
高唤立刻回我，“咋了？有情况？”
“嗯，分手了，again”我回高唤这条信息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脸皮很厚。
“我去找你？”
我看着高唤的信息想了想，“行，带上两件换洗衣物吧！陪爷待两天。”
高唤没再回我，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会回我一个“滚”字。
知道高唤会来以后，我竟然感觉有点饿了。翻开橱柜门，满满一橱柜的东西都是常雨林从各地出差时采购回来的，有几十种不同的调料，还有给我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零食，还有一些，我只能看出像是面食的东西。
眼泪又不合时宜地跑了出来，我嘲笑自己的是个笨蛋戏精，专挑没人看的时候流泪，有个屁用？
我抱着一包零食坐在阳台上，望向外面，忽然发现有个男人正在马路对面的别墅阳台抽烟，他冲我挥挥手，我冲他挥了挥零食包。
思考了片刻，我还是掏出手机给对面的男人发了一条信息，“我和常雨林分手了，而且告诉他你给我看了很多照片，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就躲着点他。”
我本来还想加一句“其实也没必要，他没你想象中在乎我。”可想来想去，这种自怨自艾的风格实在不适合我，虽然被人甩了，但咱也得有点骨气。
我眼瞧着郭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很淡定地继续抽完了一根烟。
哎，我的雪茄呢？我想到这立刻扔下零食包进屋去找雪茄。雪茄已经都被常雨林挪到了他书房的雪茄柜里，我说没必要那么讲究，反正我只喜欢小雪茄，不贵，也不用怎么保存，方便就好。可他却非给我买了个雪茄柜，说什么事都得认真点，要么不做要么好好做。结果那天晚上我俩果然好好做了一次。
我看着雪茄柜发了半天呆，直到有人按门铃，我从门廊先往外看了一眼。
“郭诺，你走吧！”我没找到常雨林把火柴放在了哪，试着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雪茄。
“我知道你现在谁都不想见，只是想来确认下你没事。”
“死不了。”我话里透着笑意，这雪茄真棒！原来确实是粗的更好抽。
门外的人似乎在压抑自己的脾气，“汤五月，开门。”
“不开，你走吧！”
“你在抽雪茄？”郭诺的思维也挺跳跃。
我不想和他继续纠缠，装作听不到，靠在门廊上，却不出声。
第一百章 河在哪
“我了解的五月不会为了某个人而放弃自己的生活，即便，她曾经很在乎那个人。”郭诺在开导我，或者说在“引诱”我走入另一块情感领地。可惜，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学长，我确实很在乎过你，在乎到可以为了你放弃所有的森林，可惜常雨林是片雨林，他远超我的意料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门外片刻的沉默，“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常雨林什么都好，对吧？”郭诺的声音里掺有一点嫉妒、一点无力，在刹那间他是那么的软弱。
我几乎无法再说出任何拒人千里的话来，“学长，你也很好，但我们没可能了。”
未等任何间隔，“为什么？”
郭诺不是厚脸皮的男人，他明知道答案可能让自己尴尬，却坚持要问。而我，根本没那个勇气再伤害任何比常雨林对我更好的人，“学长，我比较蠢，一次只能顾得上一份感情，我和常雨林虽然完蛋了，但不代表我能走的出来。希望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报仇的事情也不需要你在劳心，那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
“呼......”郭诺长出一口气，“看来真的不能再聊了，再聊你连小小的忙都不让我帮了。好，我走了，改天再看你。”
郭诺从不说废话，我知道他的“改天再看你”实际是想告诉我，他没有放弃，只是今天不再和我纠缠。
“还活着？”高唤进门以后便将新买的包包往沙发上一甩，潇洒地踢了踢靠着抱枕躺在地毯上的我。
“活着。”我吐了口白色的烟雾，“高唤，要不咱俩过吧！老娘折腾不起了。”
“滚！我家抖森还等着我去解放呢！”高唤斗志昂扬，完全不可能被我带进沟里。
我拿**小眼斜勾她，“亲爱的，你怎么永远那么自信呢？真羡慕你！”
“那是因为我没找常雨林那样的男人！”
“我去！你太会为他打广告了吧！收费了没有？”
高唤从铁盒里那出一支雪茄，“收个屁！我昨天出去耍听说了个好玩的事！本来《造神》决赛的颁奖嘉宾不是吴辛，是常雨林！结果不知为啥你家那位霸道总裁临时怯场，没去。”
“他怯场？”虽然常雨林是个人渣，但我绝对不会相信他怯场。
高唤吐出白雾，享受地靠向沙发背，“我也不相信，所以又去仔细打听了一下，据说是amanda做了什么动作，常雨林才没出面。”
我努力回想了下昨晚开车时听到的颁奖实况，吴辛上台为童姥颁奖的时候貌似只说了两句“恭喜你！再接再厉！”之类的，完全没有出彩的表现。
“随他去，鬼知道amanda在吴宸鼎华的收购案里面搞什么东西，反正都和我无关了，哦对，我有没有告诉你，常雨林和amanda、范霜霜都有一腿。”
我原本以为高唤听到这些消息以后会大呼小叫，没想到她却淡定得像听说某娱乐男星出轨离婚一样，“怪不得霜霜最近怪怪的，原来早就下手了。”
“姐，你能不能变现出一点正常人的惊讶？”我还是对高唤的镇定耿耿于怀。
“哈不好意思，我对这种事情非常习惯了，在我们那个圈子里，翘别人凯子这种事在十二三岁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我的直觉早已告诉了我真相。”
我听着高唤神神秘秘地腔调特别闹心，“不去给人算命太浪费了你！”
“瞧你阴阳怪气的，一看就是欲求不满。”高唤完全没有因为我刚刚失恋而施舍我半分的同情。
我突然一个翻身抱住了她的大腿，“唤唤！咱们姐妹四个是不是太虐了！我抢了女王的男人，霜霜又来抢我的！你说，未来你要真成了巨星嫂，你家巨星会不会看上我？”
高唤想踢开我，但因为我抱得太紧，她失败了。
“五月，请你去照照镜子，就您这幅尊荣哪里配得上我家抖森？再者说，我觉得常雨林对霜霜应该不是认真的，否则霜霜也不用费那么大劲求你制造机会见常雨林，这说明她自己根本见不到常雨林。”
我冷笑，“那常某人岂不更渣得令人发指？上过甩？”
“你怎么知道上过？有照片？有录像？没图你说个什么。”高唤充满学术精神地和我认真探讨。
“因为郭诺给我看了照片，虽然没那么露骨。”
“原来是他。”高唤将只享用了半支的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你起来！”
“干嘛？”我把自己想象成一坨烂泥，绝不让高唤试图拉起我的阴谋得逞。
无奈高大小姐虽精瘦却十分有力，“起来！本大小姐从来不说隔夜话！活着就得快意恩仇！否则还活个什么劲。我告诉你汤五月，你tm不明不白的给人做小已经活得够窝囊的了！现在又被人甩鼻涕一样甩了，你要还不敢次个屁还活着干嘛！跳河去吧！”
“河在哪？”虽然高大小姐一番动员颇为热烈，但我还是只想做一坨烂泥。
“河你大爷！滚起来！”
在我寻思着为什么高大小姐明明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却不知从哪承袭一嘴京腔的时候，已经被她塞进了车里。
“干嘛去？”我翻眼望天，决定装死到底。
高唤一脚猛油，“当然是捉拿奸夫**去了！”
我虽然知道以高唤的能力，想知道amanda在哪不难，但不知道她居然能这么快就确定amanda的具体位置。
“你不是请了私人侦探吧？”
“如果私人侦探效率都这么高的话你们不是早失业了？”高唤下车以后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拉着我直奔一间连名字都不知道隐藏在什么犄角旮旯的私家酒吧。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这的？”对涉及本专业领域的问题，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高唤不耐烦地瞪我，“当然是问朋友啊！amanda这种又sao又美的熟妇在圈里老有名气了！更别提你家那位了！”
“呵”，我耸耸肩，“好一对狗男女。”
“嗯，之前圈里也这么说你们俩的！”高唤还在拉着我往酒吧深处走。
我有点气愤，“你还听说什么了？怎么都不告诉我？”
“我也是才混入京圈核心的好吧？”高唤理直气壮。
我想想也是，高唤虽然已在这里生活了几年，但总也算外来户，不如圈里其他人之间知根知底或沾亲带故，能用这么短的时间便混入京圈核心已属不易。
“你无法想象，常雨林在京圈多么的有名！”高唤忽然停下，望着不远处坐在吧台角落里的那个才刚将我打入地狱的男人说道。
第一百零一章 二房见大房
常雨林就坐在那里，一身素雅而修体的西装，令他的侧影看上去既斯文又干练。amanda在他旁边，像个漂亮的陪衬，她两眼紧盯着常雨林的脸，常雨林低头说了句什么，立刻引得amanda花枝乱颤笑个不停，而后他抬起头，深情地看向amanda。
这场景简直让我浑身发麻，我转头对高唤说：“你饶了我吧！如果他现在朝我走过来，我马上死给你看！”
高唤拽住我的手腕，“你看见了吧！这个男人有那么多女人，如果你不做点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他这辈子可能压根就不会再想起你！”
我知道高唤是在激我，但她确实戳中了我的要害。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拿出手机。
就在这时，余光里的常雨林动了，他居然真的冲我走了过来。我想逃跑！但我的腿有些软，因为内心里，我是多么想扑进他的怀抱，控诉他带给我多少委屈，再问他为何不交代清楚就分手。可惜，姥姥告诉过我，女人要自尊自爱，如果我现在流鼻涕流眼泪，那么尴尬的只会是自己。
“常雨林过来了，你在找什么？”高唤小声嘟囔着扯了一下我的胳膊。
漂亮的男人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高唤、五月，要不要过来一起喝杯酒？”
“和你们俩？”高唤的口吻像高高在上的皇。
常雨林垂低了眼帘，“过会还有几个朋友。”
“常总好度量，前女友和现女友，要不再上老婆凑个大四喜啊？”
常雨林抬起头，不管做的事情有多龌龊，他的眼睛永远那么明亮，“高大小姐好厉害的嘴巴。”
我无视针锋相对的两人，径直走向amanda，“还记得小凡是谁吧？”
amanda像看神经病一样瞪我，“你想干什么？”
“我这有两段你和小凡的精彩视频，他让我转告你，别忘了他可是你的心上人，放在心上的人可不便宜。”
“噗”amanda其实没喷出酒，但还是做了个夸张的掩面动作，“她要是有视频还用通过你？以他那点道行早就亲自来勒索我了！不过你倒是可以替我提醒提醒他，在我这尝了两次甜头而已，千万别自以为是，他和我养的狗没什么区别。”
我笑道：“看来你和你家的狗关系还真不一般。”
“你！”amanda见常雨林回到吧台，收敛住狰狞的表情，“雨林，你的女人都好凶啊！”
好个娇滴滴的美娇娘，我在心里忍不住为她颁一座小金人！
“也不都凶，你就很好。”常雨林笑着用手轻轻拂过amanda的下巴，我从没见他做过这么轻浮的动作，虽然很荷尔蒙，但仍刺得我心肝肺无一不疼。
“那你是不是也主动帮你的女人收拾下烂摊子？”我拿眼斜着常雨林，努力拿住讨价还价的姿态。
“什么意思？”常雨林笑着回道，他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平静，好似今日好是我们第一天见面。
“雨林，我自己处理就好！”amanda挺起腰，不再卷缩在常雨林怀里。我知道她很急，急于让我闭嘴。
“不用，什么事我都可以为你效劳。”常雨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在看我，这让我倍感屈辱。
“呼”，我故作轻松地耸了下肩膀，“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有一位叫小凡的朋友，他说和amanda留存了点恩爱的小视频，希望amanda女士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将说好的数目打在他的户头上。”
常雨林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笑道：“小事情，多少，我明天打给他。”
“一千万，账户你都知道。”我这话是对着amanda说的，因为我实在没办法再和常雨林对视，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扑过去挠花他的脸。
“好”，常雨林干脆利落地应承下来，仍旧用波澜不惊的目光看着我。
我实在受不了了！拽着高唤的手迅速逃出了酒吧。
“什么情况啊？小凡和amanda是怎么回事？常雨林和你、和范霜霜的事情呢？该问的你一句都没问！”高唤挣开我的手，对我很失望的样子。
“小凡的事情是我编的，真正的委托人是尊迎，他知道amanda和小凡有染，让我拆散他们，我接受委托以后让快哥黑进了小凡的电脑，看他在amanda睡着的时候偷偷录了两段小视频，估计也是为了以后万一翻脸好要挟她。快哥把视频给我那会儿我本来觉得小凡太龌龊没想用，但今天这个情况我没坚守住职业操守。”苦笑了两声，我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也挺伪善的，“反正能拆散amanda和小凡就好，再说，小凡做人不厚道，amanda日后肯定要让他为那笔钱付出代价。还有你看amanda刚才满脸通红，臊的够呛吧！怎么说我也在她男人面前恶心了她一把不是？”
“哼！我看常雨林的表情倒是淡定的很，他根本就不在乎amanda的这些劣迹！这两人简直绝配。”高唤气愤地替我骂道。
“你怎么在这！”“啪！”还没反应过来是谁打了我，耳朵就嗡嗡响了起来，下一秒，我才睁开眼睛看清楚，高唤已将那个扇了我一巴掌的女人推开了老远。
“张越岑？”我捂着火辣辣的左脸，眯起双眼，对上张越岑恨不能吃了我的眼神，“你有病啊！凭什么打我！”我很气，居然被碰上这个死女人！
“你勾引我老公，我为什么不能打你！“张越岑说着气焰更盛，还想冲上来再动手，却被高唤直接拿包甩到了脸上，差点摔个趔跌。
“cynthia？你们干什么呢？”常雨林不知什么时候从酒吧出来的，他的手臂上还挂着amanda的手腕。
“你们！”张越岑快要吐血，我居然在转瞬间突然有点同情这个被带了不知多少顶绿帽子的女人。
“什么你们你们的啊！都是一家人，要不要再进去喝两杯？”amanda很“识大体”地邀请张越岑，还笑得春光灿烂，俨然一副二房见大房的姿态。
我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同时下意识地偷偷瞧了一眼常雨林，没想到他也正在看我，或者准确地说，是我的脸。然而下一秒，他就别过了头。
第一百零二章 势均力敌
我忽然觉得眼前一切极为可笑，“amanda，是你故意叫张越岑出来摊牌的吧？”我眼睛微微眯起，转而注视后者道：“张越岑，既然大家都站在这，不如把话说明了！我和常雨林从今往后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抢男人找她，别烦我。”我用手指着amanda，眼睛却又看向常雨林。
常雨林面无表情地“欣赏”着这一切，他虽然也在看我，我却从他的眼睛里察觉不出任何的波澜。
“好，识趣就好，你什么时候也能放聪明一点？”张越岑大概明白腹背受敌的坏处，见我放下武器，立刻专心投入到和amanda的战争中去。
“你倒好胸襟啊！”amanda对张越岑地挑衅嗤之以鼻，“雨林把你当摆设，你却当自己是正主了？”
amanda的话再次激怒了张越岑，她本来就是正主，哪受得这样的气，正待反驳却被一直未出声的常雨林抢了白。
“我看你是把我当摆设。”常雨林语气太冷，吓得amanda倒抽一口凉气。
她厚实的睫毛颤抖了两下，“雨林，我随便说说，你别当真。”
张越岑见常雨林呵斥amanda，立刻抓住时机，“雨林，我爸爸生日快到了，你还记得吧？”她问得小心谨慎，似乎还含了一点委屈在里面。
“爸爸的生日我当然记得，”常雨林的语气柔和下来，“你先回去，我稍后回家陪你商量给爸爸过寿的事情。”
张越岑喜笑颜开，连我都能从常雨林的眼睛里看见对她的温情和安慰，这都在向所有人宣告着张越岑的地位不可撼动。
“哼！”amanda内心再强大也受不了人家夫妻当面聊家事，“雨林，我先走了，我......”她咬了咬嘴唇，“我等你消息。”“消息”两个字被amanda咬得清晰异常，颇为萧杀。
“嗯”，常雨林淡淡地回了一声，既不挽留，也不拒绝。amanda满目不舍地用余光扫了眼常雨林才黯然离去。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张越岑赶走了amanda，立刻过去挽住常雨林的手臂，但她不着急走，反而又将注意力放到我身上。
“呵”，我低头笑道，“我就想看看一个男人怎么能摆平这么多女人。”
“原来是心有不甘，”张越岑大概早就接受了老公的“习惯”，虽然情绪有波动，但心态很好。
“甘心，怎么不甘心。”我看着常雨林笑道，“是我自己段位太低，没资格和你们竞技，不过，我也得说一句，你们这个战场的味道真臭！”
“你说什么！”张越岑自然知道我这话都是说给常雨林听的，他为了自家男人的面子，凶巴巴地顶了我一句。
我“哈哈”地挽起高唤的手臂，“走吧！回家吃饭！”
高唤的家依旧是我最后的避风港，我窝在舒服的沙发里，突然感到无比的疲惫和倦意。
高唤其实会做饭，但她几乎是不下厨房的，大概看我状态实在不佳，她竟然叫超市送来食材，打算为我认真地煮顿饭。
“amanda和尊迎分别委托过我，可给了我不少委托费，你说我能不能金盆洗手了？”
“干嘛？打算归隐山林？”高唤从厨房探出头，她带妆下厨的样子，真的好美。
我趴在沙发背上，“也没，就是感觉男欢女爱这件事太累人，打算换一行。”
“哦”，过了好一阵，厨房里才又悠悠地传来一句，“我和leslie上chuang了。”
“神马？！！”我“噌”地窜了起来，冲进厨房，“你再说一遍！？”
高唤镇定如常，仔仔细细地切着蒜片，“我和leslie上chuang了，因为那天抖森拒绝了日本那边提出的更换亚洲经纪人的申请，他和他的团队认为既然他以后会将重心放在舞台剧，那亚洲这边是否有单独的宣传组织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呢？”我想不通这和她跟leslie有什么关系。
“问题的关键是，在我的努力下，抖森的团队给他看了我的照片，和我专门为他组建的亚洲团队的资料，但他还是拒绝了。”高唤示意我给她倒了一杯餐前酒，然后就着我的手尝了一口。
“那你就非得和leslie搞到一起去？”我的话很冲，在高唤面前没必要客气。
“我当然知道这没用，抖森压根都不会知道这件事，对他来说，我和街边卖热狗的大娘没什么区别。但这样做了以后我心里舒服了很多，你明白么？”
“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是因为你的恋爱经历太少。”高唤重新开始切菜，“最能摧毁一段感情的不是某一方出轨，而是不公平，你说为什么那些明星夫妻能各玩各的，然后再一起的时候仍然很恩爱？别人以为他们是装的，其实不是。感情只有在势均力敌的基础上才能真诚相对，而真诚才是真爱的前提。”
高唤的一番话把我说懵了，我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和抖森之间不差相貌，不差财力，唯一差的是社会知名度，或者往高级了说，是成就。但这其实也不难，只要我想做，我完全可以挤掉我哥，彻底接手我家的公司，但问题是这并不能让我和抖森有任何的交集。可是如果我能在他的事业方面出份必不可少的力，那么他的事业就变成了我的事业，而我还有自己家的公司，这不就势均力敌了么？”
我皱眉，“你把感情说的像算术题，难道你们势均力敌以后就会相爱么？”
“那不一定，但非常有可能。”高唤的嘴唇长得很漂亮，中间微微撅起，两边却勾出魅惑的弧度。
“呼......好吧，我明白了，leslie就是你一时的调剂，而且没准什么时候你还能用得上他对吧？”
“bingo！”高唤盖上锅盖，洗干净手，自己拿过杯子又倒了一杯餐前酒。“五月，我虽然替你气常雨林脚踩n条船，但我还是得说一句，以我的经验看，常雨林对你非常不同，你也许可以设想下，他会有什么难言之隐。”
高唤的话让我更加沉默了，常雨林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他那么所向披靡，那么英明睿智，还那么......英俊。
“高唤，我突然好想他。”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即便有了其他狗子朋友，也不能完全弥补我失去主人的失落。
第一百零三章 不能免俗
高唤做的饭菜孤零零地在桌上等到深夜，也无人问津。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枕在熟睡的高唤的手臂上。是呢，谁能受得住半瓶威士忌的力量？冰桶里的冰已经全部融化，恍恍惚惚地映着窗外溜进来的月光。我站起身走到阳台上，为自己点燃一支雪茄。
比自己的遭遇更让我无法消化的，是高唤和leslie上chuang的事实。原来一个成年人也可以做某件事，不为别的目的，只为让自己开心。作为彼此最好的朋友，我无法站在道德高点去评价高唤的所作所为，而且我也意识到，这件事将变成我情感世界认知的一个的分水岭。我只能说，高唤做的不一定对，但她从始至终都忠于了自己的感觉。虽然在外人看来，她的行为并没有忠于感情，但这又有什么问题呢？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忠于感情的时候，对方却未必忠于，所以只要对自己负责就好。更何况抖森甚至不清楚高唤对他怀抱着怎样的意图和**，高唤又何必从此刻守节？
我突然低头轻笑了一声，五月啊五月，一直糊里糊涂的只有你自己。不清楚常雨林的为人，也不愿意从朦朦胧胧的感情中清醒，所有的一切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甚至连报仇的本事都没有，你到底在做什么？
雪茄的好处在于一支抽完，你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再想下一根，所以非常“节约时间”。可是今天，我就是觉得一支不够，好像总差点什么。燃起第二支以后，我找到手机，给范霜霜发了条信息：“哪天见个面？”发完以后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3点多了。可没想到，几分钟后她居然回复我，“没问题，今天早晨8点，来我家！”
我躺在沙发上，用耳机听了一晚上黄宗泽和胡杏儿的《感激遇到你》，以前我最喜欢蔡天后的《倒带》，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里面出来以后却越来越受不了太悲伤的歌，就好像有些事，选择面对的话需要勇气，选择遗忘也同样需要勇气。
第二天一早我给高唤留了张纸条，告诉她我去找范霜霜了。
“你到的很早啊。”范霜霜为我开门以后，我立刻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请我吃炒肝？”
她点点头，“自打上学的时候你带我去南城连着吃了两星期的炒下水，我就爱上这个味了！”
我笑了，“和你说了多少次，这不是炒下水，是炒肝！”
似乎在一瞬间我们就回到了多年前，那个一边嚷嚷着减肥，一边起早贪黑到处吃的年代。
我坐下来毫不客气地为自己盛了一大碗，“还有油饼啊！赞！”
“嗯，一大早去买的，赶紧吃！”范霜霜也坐了下来。
油饼和炒肝必须得就着吃，同时塞进嘴里才会得到又香又腻的满足，或者用油饼沾着炒肝吃也不错，但传统的人更喜欢用包子就炒肝。
吃饱喝足，我看着范霜霜开始贤惠地收拾碗筷，“怎么开始的？”
她连磕巴都没打，“从你正式搬进他的别墅开始。”
我失笑，“那不就是我刚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你倒下得去手。”
“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你只在里面待了不到一年，出来就能得到这么好的男人。”范霜霜从厨房出来，很坦然地和我面对面坐下。
无论提前为自己做的心里准备有多充分，此时也免不了心惊，“霜霜，我觉得你比女王大人更可怕。”
“anna？anna不过是个可怜虫，被你抢了男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比她可怕的难道不是你么？”
我想了想，“也对，我确实不算上什么好鸟。”
范霜霜从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五月，我承认，开始勾引常雨林是因为嫉妒你。但后来......”白色的烟雾开始在我和她之间隔出一道屏障，“我真的陷进去了。”
“哦，”我不是故意敷衍范霜霜，我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可笑？”范霜霜的眼神冰冷冷的，再仔细看，却又似空洞。
我摇摇头，“不可笑，好东西嘛是人都想占有。不过我很好奇，你和常雨林之间到了什么程度？”
“看来你也不能免俗啊，最关心的还是这个。”范霜霜对我挑了挑眉毛，而这个表情她一般只对男人做。
我没说话。
“我们也没到什么程度，而且是我主动的，我对他说希望他能指导我创业方面的事，他问我是不是想要投资，我就实话实说喽，然后我们谈得很开心，一起去酒吧喝酒，他送我回家。我们......”范霜霜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你好像不太想让我说下去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发觉自己的脸部肌肉确实已崩得很紧，我努力让它们放松了下来，“你说吧！”
“后来的事情你还是自个儿脑补吧。”范霜霜笑笑，吐出一口白雾。
我忽然不想再聊这个话题，“霜霜，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聊那个男人的。其实我就是好奇，为什么我们四个会变成今天这样。”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无数次，最后我只想到了一个答案。”
我安静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我们走不到一起。”范霜霜笑了，如同一朵凄美的铃兰花。“我是家里那个多余的死丫头，出生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算命先生说我肯定是个男孩，所以我妈才作为高龄产妇拼命生下我，却导致她再也不能生育，可最后呢我爸还是因为她不能生男孩和她离婚了，所以两个人都恨我，哈哈！”在我的印象里，这是与范霜霜相交多年里，她第二次提起自己的家庭。第一次，是在高唤生日的时候，我们都喝多了酒。“五月，因为我有这样的父母，所以我格外珍视和你们的感情，可你们却样样比我好！高唤出身好，anna嫁的好，而本来和我一样倒霉的你，后来也有了完美的男人。你说，我是不是很孤独？”
我点点头，不是因为赞同她的话，而是因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地苦涩。
第一百零四章 美徐娘
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聊让互相感觉扎心的事，就好比一宿没睡觉的人早晨起来照镜子，肯定会忍不住吐槽自己，“镜子里人丑心恶的臭婆娘是谁？”
我和范霜霜就在这种相互厌恶兼彼此腻味的气氛中尬坐了好几分钟，直到房间里响起一阵手机声。
“你的。”范霜霜的烟一根接一根，我都怕她把自己抽死在我面前。
我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郭诺没介意我的坏语气，“答应你的事情办好了，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见个面？”
“行”，临近真相大白的坎，我却意外地激动不起来。
“你好像并不高兴？”优秀的男人从来不是迟钝的，他们情感细腻，且情商绝不会比女人低。“五月，后面的事情我也会负责处理，谢雨涵和我的关系你也知道，为了你们俩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王艳飞。”
男人什么时候最动人呢？我觉得是当他们比较诚实的时候。我听着电话里郭诺的声音，只觉得越听越顺耳，越听越比某人强。
唉，又想起了某人。我费力地将自己拉回到和郭诺的对话中。“那就提前拜谢学长您的大恩大德了，其他事情见面再细说吧！”
挂下电话，我正面迎上范霜霜嘲讽而挑衅的目光，看着她红唇轻启，“你知道anna到现在还每晚哭着入睡么？我觉得她要么瞎掉眼睛，要么会得抑郁症。”范霜霜的语气轻飘飘的，好像在说着和我们完全不相关的人和事，又好像故意在刺激我脆弱的神经。
我低头，淡淡地回道：“反正我和郭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anna还有机会。”
“哈哈！你知道你自己这句话有多找抽不？好像你施舍给anna似的，郭诺本来就是她的好么！”范霜霜说到这里竟然颇显激动。
“你是在为翘我男人找借口呢，还是仅仅在咱们几个里面打抱不平？如果是前者，我劝你省省！我和常雨林断就断了，你少在我面前提他。”我说完便站起身准备走人。
“五月！”在我的手摸到门把手的瞬间，范霜霜突然大声喊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那一声好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五月，其实我和常雨林，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的话就好像用吸管给快要淹死的人喂了一口热酒，麻烦，没用，却让对方知道原来正有人看着自己淹死。
抱有虚无希望的临死才最可怕，可我却实在无法拒绝这个诱惑，“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和常雨林确实去酒吧喝酒了，他送我回家以后我也邀请他上楼了，但他把我送进电梯就走了。”
“那些照片呢？”
“我在酒吧的时候拉着他照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清醒地状态下没拒绝和我合照，也许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吧！”范霜霜说完以后还笑了笑。虽然她的话并不能改变我和她，或者常雨林和我之间的关系，但我却突然产生了一种过去抱抱她的冲动。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完全打消了这个想法，“也许他就是想借我的照片和你分手呢哈哈！”
“呵，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利索地拉开门，扬长而去。
出了单元门，秋天的冷风立刻袭进我的脖领子，我忽然有点无处可去的悲凉。虽然知道高唤一定还在家睡得半死的等我，但我仍感觉自己好像个到处流浪的狗子，这种心里空落落的不安感促使我拿起手机，回拨了郭诺的电话，“现在我有空，去哪找你？”
郭诺说的地址离吴辛家很近，那片高档别墅区因为当年在市区里造出个人工湖而闹的动静很大，还上了新闻热点。
“为什么在这里见面？你不是今天就要带我去吴家摊牌吧？”我坐进郭诺的车子，他正看手机。
“那栋就是吴辛和王艳飞从老宅搬出来以后住的地方，王艳飞平时不怎么出门，在里面安心养胎。”
“这些我都知道。”我平静地看着郭诺指的宅子，除了保持面部僵硬，我想不出还有有什么办法掩饰我心中的焦躁的怒火。
郭诺放下手机，“我们等个人带我们进去。”
“谁？”我不知道，自己的复仇行动里竟然被郭诺擅自请了外援。
“等会你就知道了。”郭诺笑笑，又摆弄了一会手机，忽然抬头道：“五月，能不能让我亲你一下？”
我笑了，如果说郭诺在要定金，那一定是侮辱了我的智商和郭诺的人品，但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我竟一时无法回答。
“啵！”不待我犹豫，郭诺突然伸手将我拉进自己的臂膀，亲了下我的额头。
“嗯，真圣洁。”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嘴欠，也许是因为气氛完全没浪漫起来，反而挺尴尬。
“到了。”郭诺目视前方向我们驶来的一辆灰色帕梅拉。
那辆车和我们头对头地停下，下来的司机居然是位美徐娘，她扭着卓越的身姿行至郭诺车窗边，“跟我进去吧！”
我跟在郭诺和美徐娘身后，明知道他们都听得到我说的话，还是不得不问清楚，“郭诺，她是谁？”
“能帮你报仇的人。”美徐娘抢在郭诺前面回答了我，她已经带我们进入吴辛家的宅院，却完全没有放低声调的意思。
纵使我此刻很有拉着郭诺拔腿离开的冲动，报仇的**却压制住一切。
“妈！”我没想到王艳飞竟然主动迎了出来，她明明看到了我和郭诺，却假装没看见。
“艳飞，你这几天状态还好么？”美徐娘的态度不冷不热，再加上她和王艳飞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我已经可以肯定，这不是王艳飞的娘，而是她的婆婆，吴辛的娘。
王艳飞的肚子上已经可以放苹果，但她仍挤出一张通体舒畅的笑脸，“我很好呢，谢谢妈关心。”
还没领证呢就叫妈，棒棒哒。我在心里吐槽着一老一少的戏，不知道这老的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一百零五章 弃子
美徐娘连敷衍的笑容都懒得施舍给王艳飞，她皮肤白皙，和黝黑的王艳飞站在一起，对比之大竟令人感到扎眼。
“妈，您今天过来......”王艳飞指挥保姆为我们端茶递水，她挺着巨大的肚子却仍抻出脖子探向美徐娘。
“我来看看吴辛，顺便还有些话问你。”
“吴辛他出去了。”王艳飞咽了一口口水，她肯定清楚，美徐娘就是看准儿子不在的时候特意打上门来的。
“你和汤五月认识吧？”美徐娘用眼梢挑了我一眼，然后直勾勾地盯着王艳飞。
“不认识。”王艳飞坐直身体，两手扶着椅子把手，和我对视着回道。
美徐娘不慌不忙地从铂金包里掏出一叠子照片，“喏，你自己看看。”
王艳飞不便起身，她用眼神使唤保姆过去将照片拿给她。我撇到几张，全部是吴辛和王艳飞找我时的照片，我心里一惊，难不成他们出门还带着随身摄影？我当时怎么完全没发现呢。
王艳飞屏住呼吸，然后轻轻吐了一口气，“妈您还真是关心我和吴辛啊！”
“那当然，自己的儿子眼神不好，我自然需要替他多看着点。要不，我这会可能也在医院里躺着，人事不省呢！”
我被美徐娘的话惊到，她指的肯定是谢玉涵，难道这就打算和王艳飞摊牌了么？
王艳飞努力挤出个运筹帷幄的笑容，低头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皮，“没想到您到这会还惦记着您的前儿媳妇呢！”
“你可以把‘前’字去掉。”美徐娘笑得雍容华贵，语气毋庸置疑。
“好吧！”王艳飞仍旧用眼神使唤着自己的保姆，那保姆也确实极为懂事，收到王艳飞的指令，立刻颠颠地过来蹲在地上，将王艳飞的腿搬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就地服务起来。
美徐娘看着保姆为王艳飞尽心尽力地凿腿，也不急恼，“你呢也用不着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地演戏，你能享受这一切不过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可问题是，我现在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吴家的。”
我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叹号！原本以为今天来寻仇，可没想到我这个苦主却成了逼宫大戏的吃瓜群众。
“你害玉涵不就是因为她知道你骗吴辛自己怀了孩子，但孩子却不是吴辛的么！”美徐娘生得一双吊角杏儿眼，睁大时怒视王艳飞的样子真颇有几分太后教训毛脚妃子的架势。
王艳飞回报美徐娘以快要撑裂的眼框和突然显得很小的眼珠子，她似乎已无法再克制自己的脾气，狠狠地踢了一脚蹲在地上的保姆，“滚开！”发完脾气，她又扶着腰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缓步绕到茶几的一角，“如果您要私底下问我，我自然规规矩矩地答您，但婆婆您如今却带了人来逼我，那艳飞也只能来个鱼死网破了。”
我明显感觉身边的郭诺紧张了起来，却听美徐娘满不在乎地说：“你不是想用肚子磕桌角吧！你以为我会在乎么？再说你难道认为吴辛会为了一个死掉的胎儿而和我翻脸？你不要太天真了吧！别说不是他的种了，就是他的他也不敢！”
干我这行久了，对女人总有种一眼看透的能歹，但对面前的美徐娘，我真是越瞧越没底。想来她能坐稳吴家大少奶奶这把交椅，当年定然也披过荆斩过棘，搞掉了许多竞争对手。
“你！”王艳飞气得直咬牙，但转瞬便换了副嘴脸，“妈，您何必帮着外人呢！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时候正需要咱们家团结一致啊！如果闹了什么矛盾，还不是让那边看笑话。”
王艳飞说的云里雾里，但我却明白，她指的正是leslie那一派。
美徐娘低头一笑，不置可否。我看这劲头忽然觉得今天可能要白走一趟，心里萌生了退意，然而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我掐灭。“王艳飞，我也不想找你报什么仇，就想问你一句，为什么选我？”我站起身，眼睛盯着王艳飞的肚子朝她走了过去。
王艳飞皱着眉头后退了半步，继而镇定站稳，“这你就要去问问你的好姐妹齐佩安了。”
我心里一揪，怎么还和anna有关系！“你可以把话说得更明白些。”我声音低沉，又往前迈了一步。
然而这次并没有吓到王艳飞，她咬着下唇，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你收买高欣引汤五月入套，又指示妹妹王心灵推谢玉涵撞到泳池。”当常雨林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幻听了。
而当他提起高欣，也就是欣姐的名字时，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人性的失望又达到了新的高度。
王艳飞的第一反应是环顾四周寻找自己的保姆，但可能因为她刚才那一脚踹的太用力，现在的关键时刻，那名老实的保姆却不知去哪了。
“你怎么进来的？”王艳飞又一次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恶的人也有保护自己腹中孩儿的本能，我其实很想对她说，安心吧，没人会对她的肚子怎么样。
常雨林没理会王艳飞的质问，但他用眼睛扫过了美徐娘。他这一眼，立刻引起了我身边郭诺的反弹，“吴夫人，您这是......”郭诺站起身，语气冷硬地面对美徐娘。
“你说要报仇，又没说必须经你的手。”美徐娘仍旧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羞愧。
“吴夫人！您这是一笔买卖两头吆喝啊！”郭诺这句话其实是说给我听的，他大概怕我误解了他帮我报仇的诚意。
常雨林至此也没掺和进他俩的对话，他的眼里似乎只有王艳飞。“王艳飞，你给高欣汇款的时候用的是自己的账户，高欣现在不想被你扯下水。你和吴辛踢掉自己出了丑闻的妹妹，她也不甘心。他们都说一切由你主使，自己只是被迫参与，所以如果有必要，都可以作证人。”
“他们胡说！”王艳飞好像被常雨林如此**的揭露气得不轻，“你污蔑我！你想栽赃我！”
常雨林无奈地摇摇头，“我不是都说了么，你汇款的时候用的自己的账户。至于你妹妹嘛！你最近还联系得到她么？”
“你什么意思？”王艳飞的额头在秋天的室温里渗出了点点汗珠。
“你自己在吴家锦衣玉食，却完全不顾她一个弃子的感受，而我只是为她提供了一份她梦想的生活而已。”
“她有什么梦想！她的梦想不过是超过我而已！”王艳飞的声音尖锐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