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爆
二人即便身体被割伤,也没有任何退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眼下就是来到荼临天的身前,两人一人一边,将荼临天夹入其中,使其不得不抵挡,很难脱逃。
荼临天皱眉,但无惧意,抽剑就要抵挡。
而此刻,烈屠、修澜二人没有急着加速逼近,反而是放慢了速度,只是速度虽缓慢,但他们周身涌动的灵力,却是突然之间猛地增长,更是一反之前灵力波动渐渐低沉的态势,呈现宛若火山爆发那般强力爆发性的迅猛增长。
与此同时,两人身体上都是有裂痕出现,仿佛自其体内血肉、经脉等都是裂开,顿时散发出恐怖的高温热浪,瞬间就达到了近百度左右。
裂痕之下,有着血色浮现,他俩原本幽黑的身体,此刻也因此而变得赤红,周身弥漫的血雾,瞬间变成了黑色的细沙状物质,将他们周身包裹,最后涌入肉身内。
就像是给火苗添了一把柴,使得他俩体内的赤红变得更加耀眼,那股热浪温度更高,灵力波动更是呈现排山倒海的态势,眨眼间冲着荼临天而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只在短短眨眼间就发生,见此突变,荼临天心头也闪过一抹惊慌。
他们两个此刻的身体状态,像极了临死前,或者是已经化为死尸的图伏。只是图伏的死,是进而诞生出了三个死而复生的百夫长,而这烈屠与修澜这幅架势看上去,则更是像要自爆!
“不好,这才是蛮族最终的杀招!”荼临天心中暗自叫苦,以为两人那突增的灵力波动,一时间压迫的他不好逃离,恐怕先前两人灵力的削弱下降,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导致,而是为了这最终的舍命自爆,所蓄的势!
那些恐怖的灵力汇聚起来,就算是千夫长碰上了,也要被瞬间轰炸成渣,根本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而此刻;烈屠、修澜两人的距离不过离荼临天半尺有余,这已经容不得他躲闪开来,必须在这里硬接下这一击。
轰!
震耳欲聋的声音自城主府内传出,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耀眼而恐怖的赤红色大波动,高足有数丈,并且还在不断膨胀,像一股蘑菇云般,吞噬的一切都是被破坏殆尽。席卷层层热浪将整个城主府轰碎成渣。
轰!轰!轰!
随着第一股最大的波动传去后,爆炸尚有余波,一荡接着一荡,似乎势要荡平城主府内的一切生机。
城主府被轰榻,沦为废墟,甚至所处的地表都是塌陷了数尺有余。
此地,烈屠与修澜的气息彻底消失,可以说是死去。或者说是,两人在这一刻,才灵魂与肉身尽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再也不复存在。
而荼临天,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感受不到丝毫属于他的灵力,消失在一片废墟中,不知死活.......
“那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好像是......城主府的方向!?”这
爆炸的声音太大,凉山城中的大部分地带都是产生了地震,使得哪怕是深处睡梦中的百姓都被惊醒,出来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城主府.......城主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会的,城主大人不会有事的,城主大人说过会保护我们的。”一妇女怀抱着其尚在啼哭的婴儿,一边哄着婴儿,一边安抚众人。只是城主府那里,整个城主府都是倒塌殆尽,成为一片废墟,城主大人的安危......真的会没事吗......
“城主府那里出现了巨大的动荡,灵力波动达到了这种程度......城主大人恐怕是遇到了蛮族的刺杀,我们必须去一看情况,我先行探路,观察一下局势,你们稳住城中百姓,不要让他们受到伤害,保护好他们。”城中,近两百个修士已经集合了一半,显然他们也是被那恐怖的声势所惊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这些天来死伤过半,一直在战斗,死亡经常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很少有歇息,难得的休息也被惊醒,此刻虽没有全副武装,但也算秩序井然。
先前领头模样的修士对着其他人指挥,而他自己,也带着三两人,朝着城主府而去。这几个人是这近两百个修士中屈指可数的没有受伤之人,修为也算偏高,出发前往城主府,一探究竟。
他们初步认为城主荼临天可能被蛮族行刺,毕竟在此关头还能引起这般动荡,也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因凉山城内城主府爆炸引起的躁动还未停止,那凉山城外的大荒族大营,也是传出异动。
凉山城外,大荒族军营。
此刻夜深人静,大荒族军营内除去守夜与巡逻的人,大多都去休息,以保存体力,应对两日之后的总攻。就连那祭坛处,都已是无人。
位于大营内右后方处,有一营帐,其中虽有火把照亮,但还是显得有些阴森与黑暗,置身其中,令人不寒而栗,让人胆寒。那大荒族的大祭司,就是在其中。
营帐中,只有他一人,地面上刻着奇怪的,像是蚂蚁一般的文字,若是有任一个仪火界人在这里,恐怕都不能认出半个来。毕竟这种文字,放在大荒族中,都是只有在悠久以前的史书中才能见到,现在能够认出并书写的大荒族人都算少有。
那些文字密密麻麻,在地上多处书写,像是形成了阵法,诡异莫测。
大祭司一夜无眠,披着黑色长袍,看不清面容,手持权杖,其上放置着他白天里曾在祭坛上观测的水晶球,就在那里一个人喃喃自语些什么,似乎是在咒骂,又有些恼怒。
“图伏这这个废物!!”大祭司咒骂的声音传来,再加上他那本就十分沙哑的嗓子,使得这原本就十分诡异渗人的营帐,再是添上了几分诡谲。
“这般如此,都没有拿下荼临天的命......你怎么对得起族中对你十几年的栽培......”
“就算这些修炼资源去
给猪狗,怕是都能比你做得出色......你个废物......”大祭司咒骂,甚至咳出鲜血。
然而大祭司咳血并不全是因为图伏的刺杀失败而气急攻心,只是大祭司为了今日的刺杀计划筹划了很久时间,也付出了太多,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几滴精血作为代价,搭上自己一些寿命,都是没能成功,这才让他呕血。
此次的刺杀行动,可以说是大祭司蓄谋已久,一手谋划,他对大多数其他人都是隐瞒,只是除了位于仪火界中大荒族内少数人之情而已。
甚至就连图伏本人,都只是对这个计划一知半解,大祭司对他还有些隐瞒。
对于图伏来说,他认为刺杀荼临天,靠的只是自身的隐匿能力以及种种刺杀优势,逼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可以借助大祭司赐予他的,煞血戒的力量殊死一搏,与荼临天硬碰硬。
他不知道的事,大祭司对他夸大了煞血戒的功效,他狂化后,几乎会失去理智,对荼临天的威胁甚至不如狂化之前,这一点图伏完全不了解。
实际上,煞血戒到目前为止都只能算是半成品,大荒族内部对其的研究与锻造都并不完善,让图伏出去使用,其中也有测试威能的目的。
另外,就算图伏拥有两枚煞血戒,大祭司也并不认为他真就能够杀掉荼临天,更别说还是图伏浪费掉一枚煞血戒的情况下了。而这也正是荼临天难以对付的原因,导致这凉山城迟迟攻不下来的原因之一。
所以,大祭司还在其中添加了第三层保障,那就是自图伏体内死而复生的烈屠、陀赦、修澜三人。
这也是大祭司派出去的杀招。图伏在其中最多是起到了一层媒介的作用,说白了,他也只是个炮灰,可以随意丢弃。即便烈屠三人在生前的实力远远比不上图伏。
图伏死后的尸体,就好像一片充满了营养的土地,而烈屠三人在其体内好比种子,当种子在其体内充分地汲取营养,就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最后成长为参天巨树,而后三人便是破土而出。
早在之前,烈屠尚且活着的时候,在城外收集苟延残喘的人身上的生命力之时,就已经算在了大祭司的计划之内,他使用大荒族内史书记载的某种禁忌手段,将死去的烈屠、陀赦、修澜,保存他们的肉身,即便灵魂已经彻底消散,无法从根本上复活,也无碍。
而后借助大祭司献祭自身精血,以另外一种手段将三人的尸体化为种子,并在种子中注入自身的灵力与精血,使其拥有非凡的功效,最后种入图伏的身体内,并且让他根本察觉不到。三颗种子自其体内,汲取他的血气,与图伏自身融为一体,即便有人察觉到了什么气息,也会误以为是图伏本身的气息。
当图伏普通状态下不是荼临天的对手时,他使用了煞血戒,吸取煞血戒内血气的,不仅是他自身,还有其体内的三颗种子。
只是三颗种子吸取的血气,甚至比图伏本身还要多。
第十六章 炼尸兵
煞血戒内一半的血气被三颗种子吸收,而那先前被图伏当做暗器使用的煞血戒,在其与剑刃碰撞,炸裂开来后,也有大部分的血气涌入种子内。
这些血气,是种子所独有,并不会增强狂化后的图伏自身实力。
这种能量激发了三颗种子内,大祭司设下的某些禁忌手段,再加上大祭司的几滴真血,方才使烈屠、陀赦、修澜三人的**复活,被炼制成了“尸兵”。
然而这种炼制,其实也不过是大祭司的一种初步尝试而已,按理来说,那种级别的人物的真血,威能比之要大上许多,光是一滴真血的镇压,都远远要比城主府那里的爆炸要强。起码是能够轰碎城主府那个级别。
这里提到的真血并非是大祭司的全部血液,而是血液的精华,哪怕凝练数十年,也不过几滴而已。强行凝练的几滴血液,有损寿命,虽然只是几年,对于大祭司这种动辄活上个几千年的人物来说不算什么,但图伏的无功而亡,还让他心生恼怒。
尸兵的炼制是很久之前大荒族就在尝试的,从战场上提取血气的同时,也曾观察过,什么样的体质适合,得出的结论是唯有百夫长级别甚至是以上才可以制成。至于其余更低级的杂兵,只会在炼制的过程中爆掉,血肉不存,根本变不成什么种子。
就算是烈屠等三人这种在百夫长中都是佼佼者的人物,也是需要大祭司精血的加持,才能够勉强成为可以种入肉身内的种子,这样的炼制成本实在是太高了,恐怕就算是底蕴远比大武王朝雄厚的大荒族,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炼制的方法,还不完善,然而炼制成的尸兵,只比生前强出一线,实力大概略强于图伏而已。这一点也没有达到大祭司的预期,也算是刺杀行动失败的部分原因。
刚刚在凉山城内的全部战斗过程,大祭司都是通过那水晶球观察到了。因为是他自己的计划,所以整个营帐之中只有他一个人,再没有第二个人看见。
自图伏使用血雾潮的那一刻,大祭司就一直在观察,就连他也惊讶荼临天这般迅猛的状态回升,甚至比之大荒族攻城之前都要好上几分。
那等对抗图伏时的从容与接下来的表现,大祭司甚至怀疑荼临天已经达到了大荒族中万夫长级别的战力。虽然在云海山脉中,其他城的城主也有达到此境界的。但大祭司所惊讶的,是荼临天那巨大的反差。明明前一刻已经虚弱到活不长命的样子,而下一刻却可以以碾压千夫长的态势战斗,即便是纵观了荼临天算是三场战斗,大祭司也是疑惑不解。
这样的情况可真是不多见。
“不过,虽然那个废物失败了,可至少该给荼临天多少造成了些伤害......”大祭司喃喃,眼前的水晶球已然黯淡下去,先前那股爆炸的灵力波动太过强悍,使得他这里无法再窥视下去。
“不论荼临天是怎样苟延残喘到现在的,都不重要了。”大祭司起身,声
音沙哑,因为,他已是打算,即刻下令进攻凉山城,将总攻的时间硬生生地提前了两天。
刺杀已经宣告失败,即便是两天的喘息机会,大祭司都不愿给荼临天,而是要立马出动,并且是整个大荒族大营倾巢出动,不给其一点守下来的机会。
现在凉山城能够作战的修士恐怕已不足两百人,已经是最薄弱的阶段,再加上数天之前大荒族都一直对其进行骚扰,让城中的修士夜晚都休息不好,如此一来,敌疲我盛,已是呈现碾压的姿态。
更不要说,与那不足两百人作战的几千将近一万的大荒族战士。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那就一做到底。”大祭司浑浊的双目中闪过一抹狠厉,刺杀失败带来的后果此刻他看来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攻下凉山城,保住云海山脉地下的地脉,如此便已经是足够,其他的都是次之。
“唯一还要稍作警戒的......还是那荼临天。”
“虽然不知他现在的伤势如何,状态几何,但都一定要警戒他的未知手段......”大祭司暗道。
而后他便不再逗留,直接走出营帐,不久,便有营中大荒族战士对其行礼。
“拜见大祭司!”那人半跪,对大祭司抱拳行礼。
“炎山城那边状况如何?”大祭司对着来者问道。
“报大祭司,炎山城城下地脉仍有不稳定的状况出现......并且近些天来,常有反复,频率越来越频繁。”
“不过好在,在您的命令下,蒙格万夫长已前去镇压。直至蒙格万夫长到达炎山城至现在,都没有龙鸣现象再度出现,此刻,云海山脉内众城的联动远没有龙鸣现象发生时强烈,已经可以发兵夺城。”那人回复,说道发兵攻城四字之时,更是一脸充满希冀地看着大祭司,似乎是迫不及待地等待大祭司的一声令下。
“很好,”大祭司点头,万夫长的办事效率,远比千夫长要高,镇压龙鸣现象的难度比起图伏刺杀荼临天的难度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出发之前,大祭司反而是更看好图伏完成任务,没想到,到头来,是图伏成了个办不成事的“饭桶”。
“去通知蒙格,让他就地继续镇压龙鸣现象,此前商议的让他来支援攻城,如今已是不必,”
“保证炎山城下不在出现龙鸣现象也同样重要,让他不要分心,等待这边攻城凯旋就好。”大祭司看向大荒族大营的另一边,道。
“是,属下记下了。”
“另外,”大祭司说道,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再将那口浊气吐出,道:“告知千夫长昊鲁、金岚、戮畏、溪和、那鲁多、只半、诚复等七人,召集我族将士,就在今夜,对凉山城发动总攻。”
“是!”闻言,那半跪在地的大荒族修士精神一振,长久以来,他们围困了的凉山城许久,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一天。而现在从大祭司口中听到
发动总攻这句话,更是让其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战场,奋勇杀敌。
敌后的骚扰,让很多大荒族人的心情都是仿佛受到了压抑,这对于好战的种族来说,其实十分煎熬。而终于,在不久之后,他们就可以释放本性,嗜血杀敌。
“告诉他们,就按照之前的安排出动,”而后大祭司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道:“争取在天亮之前拿下凉山城。”此事一拖再拖,已经让很多人心生不满,不知为何要拖到现在。
只因地脉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属下明白,那属下就先行告退。”那来人点头,直接消失在夜色之中。
大祭司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望向夜空,而后用力攥了攥手中的权杖,盯着其上的暗淡水晶球看了数秒,便是再看天空星象。
“炎山城、峄山城城下的异动愈发变多,想必大武王朝那边已是察觉到了先前炎山城下的龙鸣现象......”
“就算他们再怎么迟钝,现在也该意识到了吧......我们大荒族进攻云海山脉的真正目的.......”
“只是即便他们现在反应过来,也来不及支援了,凉山城,及其云海山脉下的地脉,已是我大荒族的囊中之物。”
“再过不久,所谓的大武王朝,也将覆灭,不复存在......”
与此同时......
仪火界,大武王朝内,某座宫殿之中。
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金碧辉煌,气势威严,整个内殿都是金碧辉煌,显得十分富贵堂皇。殿内的门柱上,更是有无数珍宝镶嵌,每根门柱上,更是雕刻着腾龙舞凤,震撼人心。
殿内燃烧着青烟,袅袅升起,更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萧声,悠扬婉转,扣人心弦,十分动听。与那青烟交织,身临其境,让人犹如置身仙境之中,营造了一种世外桃源的氛围。
内殿中,一名身穿明黄袍服的青年男子,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坐在座椅上,看其手中,正在把玩着不知什么奇门巧具,让那青年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嘁,什么奇怪的玩意儿,这里怎么都解不开,定是宫中工匠制作的时候偷工减料,才让我在这里浪费了那么多时间。”那青年男子不耐烦地道,显然他失去了耐心,把玩许久,终是将那类似鲁班锁的东西不经心地丢在一旁的檀木桌上。
“你说,是不是?”那青年男子长相颇为清秀,甚至有几分妖俊,尤其是那双湛蓝色的眼睛,若是与其对视,怕是不一会儿魂儿都能被勾去。青年男子转过头来,对着他身边一身穿青袍的男子说道。
那男子该是比青年男子年长,但地位看似要低于其,身形在人族中算很是魁梧,恭敬点头道:“是。”
青年男子闻言眉头一皱,道:“什么时候,你在我这里也这么严肃起来了,我不喜欢。”他摇头,道:“重新说一遍。”
第十七章 宫殿
“重新说一遍。”那青年男子说道,语气岁听似随意,但若是仔细琢磨,却又一股让人不可拒绝的威严与命令之意在其中,只是他没有继续看着魁梧男子,而是漫不经心地拿起檀木桌上的一口袖杯,里面装着茶水,还在冒着热气,淡淡的茶香传来,他轻嗅,露出一抹满意的神情,呼去一点热气后,便是一饮而尽。
“是。”那魁梧男子也的确听命老老实实地重复了一遍,只是那语气中却是多了一丝无奈,却并未有不满,似他很了解眼前的青年男子一般,青年男子也的确并非对他故意刁难。
那青年男子闻言不语,没有看着那魁梧男子,只是又亲自为自己添了一杯茶,并另取一只杯子,斟满茶水。
魁梧男子见状,在心中无奈地暗自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随后道:“王......少爷,您也知道,这奇巧锁,是我亲手制作的......可我只是向宫中的能工巧匠学了不过半日,学来的东西,连皮毛都算不上,”他此刻甚至是有些憨厚地挠了挠头,说道:“我手本来就笨得很,从小,就连家里人都说我是个榆木脑袋,干什么什么都不会,只有修炼算是有点天赋,一心扎在修炼中,其他什么也没学过......”
“您说想看看这风靡一时的奇巧锁究竟有什么玄机,我也第一时间想赶去找能工巧匠讨要一个,可您...........可您却非要我去好好学习,然后亲手给您制作一个。”
“我可是很认真地学习,那些巧匠看我笨,都要劝我放弃了,虽然他们没说,可我真的不笨,我看出来了......我没理他们,就继续向他们学,一个细节学上千遍万遍,学的他们都快要嫌弃我了,这才作罢。”
“只是学习了半日,您就叫我回来制作,我哪能......您这不是......”说到此,那魁梧男子低下头来,欲言又止,抬头偷偷地瞟了青年男子一眼,而后道:“您这不是......这不是在为难......”说道为难二字之时,魁梧男子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有一股寒意袭来,不用看都知道是青年男子瞪了自己一眼,他便立马闭嘴,装起了哑巴。
青年男子摇了摇头,道:“你原来的那些破烂事,都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每次我想要责骂你时,你就把这些事情搬出来,把你天生愚笨当做借口,你没说厌烦,我都听厌烦了。”
“不愧是个榆木脑袋,就连借口都不曾多想几个,你是真以为我会听信,还是一心只想敷衍我呢?”
“掠星不敢......掠星绝无此意......”那魁梧男子此刻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甚至连忙摆手,这与他魁梧的身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甚至有点滑稽。
虽然眼前这个名为掠星的魁梧男子身材壮硕,但心智却单纯的像是个小孩子一般,反差感强烈,让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不过眼前的青年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跟掠星相处,他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不说这个,先前我交代给你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
“哦........哦!”掠星先是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像是在
回忆着什么,然后他忽然做恍然大悟状,连忙道。
“您交代的这点事,我还是询问得很清楚与明白,肯定没有让您失望。”掠星憨厚地笑笑,说道。
“其实........”掠星刚想说些什么,就是被青年男子打断。
青年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不急报告,而后举起先前斟满茶水的另外一只杯子,递给掠星,说道:“你来尝尝这茶,怎么样。”
“是,少爷。”掠星如获至宝般的,两只宽厚的手掌一齐捧着那小小的一只茶杯,还显得一副生怕茶杯掉落的样子,更是有点太过小心从而有几分奇怪。
而后他也没理还在冒出的热气,将那只小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呸......呸......好.......这杯好苦........”下一刻,掠星便是侧过了头,一口将那茶水喷出,实在是因为茶水太苦,像是生吞了数个苦胆一般,让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这.......少爷.......少爷别有品味.......只是掠星实在接受不了.......无福消受这种茶。”掠星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而后看向自己吐出的茶水已经弄脏了地上的毛毯,随即更是一脸惶恐,时而看向一脸玩味的青年男子,时而看着自己的手,时而看着那被自己弄脏的毛毯,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掠星不知道的是,其实青年男子喝的茶水淡香,与他自己所喝的并不是一种口味。他自己的那一杯,被青年男子偷偷地加了点调料,才变得那么苦。
显然,青年男子也是为了捉弄掠星,他看着掠星一脸惶恐的样子,憋住了没有笑出声来,而后一脸正经地说道:“好了,不喜欢喝,下次就不会强迫你喝,至于那毛毯,一会自有下人来收拾,你不必再理会。”
“反正让你自己去收拾,你怎么也会给我整出点幺蛾子。”青年男子戏谑地说道,虽无嘲讽之意,但根据之前的经验,还是说出了事实。
掠星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随即看着青年男子说道:“对......了,对了,少爷您先前让我探查的事情,我已经搞清楚了。”
“只不过我和声和气地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并不愿意说,一脸不耐烦,”
“我觉得他们看不起我,就用了一点点师傅以前教给我的小手段,逼迫他们说出来了。”说到此处时,掠星难得地有了点洋洋自得的表情,像是自夸一样说道。
“别净说些废话,挑重点的说。”青年男子有点不耐烦,说道。
“大皇子直到今日,都的确不愿给云海山脉那里支援。并不像坊间传闻的那样,派出一队人秘密支援。”掠星说道。
听到此,青年男子更是轻蔑一笑,道:“我那皇兄,真是无知到了极点。”
“还有我那父皇,也是愚蠢的无药可救,明明知道云海山脉下隐藏着有多么重要的东西,都是打算拱手让人,争都不争。”
“比起独自坚守凉山城三个月的荼临天,甚至不如他有魄力。”
这大武王朝,真是该亡啊。”青年男子摇了摇头,又是拿起奇巧锁把玩了起来。
“他们现在,只是想要怎么尽快打破障壁,带着传国玉玺......和那个东西,一起离开仪火界而已。”
“除非蛮族.......应该说大荒族,攻到皇城脚下,他们会有所反抗。”
“真是愚不可及啊。”青年男子一把捏碎了手中的奇巧锁,说道。
青年男子说了这么多,掠星也一字不差地全听了进去,可是现在却一脸木然,像是在听无字天书,对于青年男子想要表达的一切都不甚了解。
说到底,掠星就连,青年男子想要自己打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对一些可能知情的人无差别地动用了搜魂之术,将一切有关的事情先行告诉青年男子而已罢了。
搜魂之术极其残忍,乃是强行将灵力灌入一个人的脑海中,搜查其记忆,要需要极为细致对灵力的掌控才能如意使用。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个憨厚模样的男子,可以学会搜魂术,更别提对一些可能不知情的人也使用。
毕竟,被搜魂之术搜过魂得人,事后可能会失去部分记忆甚至变得疯癫,可以算作某种邪术了。
“云海山脉么.......”青年男子看向窗外,目眺远方,像是在回忆多年前的什么,目中有着追忆,也有怀念,也有不舍,很多情感交织在一起,很难说清是什么。
“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现在不知那里,故人是否尚在......”
青年男子摇了摇头,像是自我否认,“那里战乱频繁,不是和平之地,一向喜欢清净的他,怎么会留在那里呢。”
“与他的约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了,就连此生能否实现,都不能保证了。”青年男子低头,有些怅然。
“也罢,就当故地重游,走上一趟吧。”青年男子起身,看向掠星,说道,“现在那里,大荒族该是对凉山城发动总攻了,我们到那里,或许正赶上给城里的人收尸,如果碰上了大荒族的人,尽量不要被他们发现,也不要交手,记住了吗?”青年男子对掠星嘱托。
“好,我知道了。”掠星像是用力地记着什么,一个劲如捣蒜般点头个不停。
“只是,王爷.......呃不,少爷您离开不用向陛下禀告一声吗。”此时掠星像是开了窍般,向青年男子问道。
青年男子闻言,有些无奈,道:“若是让那个昏君知道了,只怕我根本就去不了。”
“记住,等我们回来后,你也得守口如瓶,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给我忘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再有人知道,明白吗?”
“明白明白,这次我肯定记住了。”掠星又是重重地点头。
他身边的青年男子,也就是大武王朝的二皇子,扶青苏转瞬就消失在了原地。
“呃.....呃....人呢?......”
“......王爷,不,少爷,您又不等我!”隔了一会儿,掠星才反应过来,惊得大叫一声,便紧跟着扶青苏前往云海山脉。
第十八章 大荒族出动
一声嘹亮紧急的号角,自黑夜中响起,震动四野。
那是大荒族的号声,军营中大荒族战士迅速集结,而后随着号角声的响起,立即出动。
大荒族人,皆身穿黑甲,与凉山城银白色的铠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种漆黑色的甲胄,不言中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意,令人难以靠近。
漫漫黑色一眼望不到边,如同遍野的山林,阵势之大,远超之前攻城的任何一场战役。此次大荒族全数出动,加起来已是足有近万人之多。
将近万人的阵仗,攻掠仅有不到两百修士守城的城池,任是天神下凡,恐怕守城的一方也坚持不下来。
若是现在还有谁能够乐观觉得可以挡下大荒族这波攻势的话,那已经无疑是痴人说梦了。
且不说两军风格迥异,只是那大荒族人嗜血杀戮,反观凉山城这边,仅有的不到两百人近半都是残兵败将,能否有一战之力都很难说。
在夜晚之间被猛地惊醒,不管是士气还是底气都远远不如已是蓄势待发,偃旗息鼓,休养生息几天之久的大荒族军。
如此此消彼长,凉山城军更是难有一丝一毫的抵抗之力。
骤然之间,大荒族号角鼓声大作,军旗更是被风鼓吹地猎猎作响。
此刻,昊鲁、金岚等七位千夫长驾马利于战阵的最前端,他们身后的数千大荒族战士严阵以待,就是在等为首千夫长的一声令下,进而行军出动。
而这时,留在大荒族军中大营的,只有大祭司一人。以及为数不多的护卫。
他负责在行军后方进行指挥,位置十分安全,根本不会有谁威胁得到他,然而,他所在意的重点并不是如何攻下凉山城。而是攻下凉山城后,要告诉昊鲁等人如何镇压凉山城下的地脉,将其控制住,不要出现类似于炎山城城下出现的龙鸣现象。
“大祭司还没下令让我们的出动么?”为首的七位千夫长之一的溪和看向昊鲁,问道。
七位千夫长中,最得大祭司信赖的就是昊鲁,莫看他平常时候脾气火爆,可到了这般上战场之类的关键场合,他却能够心细如尘,对战局的把握最为准确与致命。再加上,即便是说个人的战力,于七人之中,昊鲁也可称之为最,这才让其获得了战场上的临时指挥权,直接接收与传达大祭司的命令。
昊鲁闻言看了看身后黑压压的已是迫不及待的大荒族战士,然后伸出手来,看向掌心中的一块水晶碎片,水晶碎片此刻呈现暗淡无光的状态,而后他看向不远处的天空,道:“尚且没有,恐怕大祭司还另有安排。”
“大祭司是在担心那两座城池下的异象,难道又出了什么状况不成?”金岚说道。
金岚口中的两座城池,则是峄山城与炎山城这两座,这两座城池与凉山城相仿,皆是因为城下地脉有所不同,才会给大荒族带来了出乎预料的麻烦。
“既
然大祭司已是让我们准备出战,就说明大祭司已经做好了完备的计划与打算。就算有什么异象,也是可以解决的,不会耽误我们出战。”千夫长那鲁多微闭双目,缓缓说道。
“况且,那两座城池,皆是各自有一位万夫长大人镇守,以他们的实力,除非地脉爆发,不然即便有异象,也可以被镇压下去,形不成什么阻力。”诚复接着说道。
就在此时,昊鲁手中的水晶碎片发出耀眼刺目的光芒,只是几秒,光芒就黯淡下去,然后那水晶碎片便是完全碎裂开来,化作飞灰。众人看见,神色皆是一凝,因为他们知道,那就是大荒族进攻的信号,大祭司此时下达命令,让他们即刻攻城!
呜......
低沉而有节奏感的牛角号声响彻整个山谷,声震四野,那是大荒族出战的号声,大祭司已是下令让他们先行出动。
闻声,昊鲁等人的面色骤然一变突然之间都是变得凌厉起来,再不许他们有丝毫的松懈与玩闹。
大荒族的黑甲军瞬间呼啸前进,纵有千军万马,此刻也井然有序,行军队伍,如同一个方阵。身后身着黑甲的战士,无可阻拦地昂首阔步,如同黑色海潮冲着前方席卷而去。这股气势,又如同排山倒海,行军途中无人说话,而正是这样的寂静中,蕴含着无可比拟的爆发力。
大军的脚步声若隆隆沉雷响彻这里,又如同万顷波涛扑击群山,想要将一切湮没殆尽。大荒族清剿凉山城的大军此时终于出动,而他们的目标凉山城那里,却对这一切都浑然不知。
不知不觉间,毁灭性的危险,已是逐渐向他们逼近......
凉山城内,城主府废墟。
先前,荼临天与图伏大战了一场,虽战斗过程几次三番出现变故,但那图伏与体内的三具尸兵也终于没有造成意料之外的伤亡,葬身在了城主府内。然而城主府,也是被轰炸地一地狼藉,可以说完全看不出以往威严的模样,此刻剩下的,也只是废墟一片。
“快,你们分头去找寻城主大人的下落,一经发现马上通知我。”城主府废墟之外一领头修士朝着他身边的三人说道,那三人点头,然后各自奔向那片废墟中的不同方位,找寻荼临天。
感觉到了城主府这里的异动,领头修士南越,第一时间带着三个实力还算不错也没有受伤的修士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想要援助荼临天,用以对抗前来袭击的蛮族。
只是等到他们到的时候,映入眼中的只有一片废墟而已,战斗早已结束,但却见不到荼临天的身影。这让南越心头一沉,只得让人连同他一起寻找荼临天,他能察觉到荼临天的气息,那股灵力波动还没有彻底散去,虽然微不可察,但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因为南越的实力也算不错,起码是大荒族内千夫长级别的战力,在这最后可以战斗的两百人中,他算是仅次于荼临天的那个人。
等其余三
人离开后,南越走上前面的一片空地上去,踢开片片崩碎的瓦砾,他蹲下身来,捻起一沙土,仔细看了看,然后又一把挥去。他在这里走走停停,并且察觉到了曾经在这里的一股气息,一股不属于荼临天的气息。
“很浓的血腥味......但好像又有所不同,不是血液......而是什么更诡异的东西散发出来的这股血腥......”南越喃喃自语,显然,他此刻也是察觉到了煞血戒中的那股难以令人忍受的血腥味,只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做出这股血腥气不属于血液的判断,而后就是没了头绪。
“现在必须找到城主,其他的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南越说道。
他并不相信荼临天在那场爆炸中死了,或者说他并不相信蛮族的来者可以将荼临天刺杀,他眼里的凉山城城主还没有不堪一击到这个地步。因为现在的蛮族虽然人多势众,但根本调遣不出任何一个万夫长出来,也正因如此,他认为荼临天不可能连一个千夫长都应对不了。哪怕他现在已经身负重伤,也决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更何况,实际上现在荼临天的状态更是不知为何远超全盛时期,并且还在变强。但这,却是南越所不了解的。
“咳咳......”在南越身后的不远处,有一阵咳嗽声传来,他连忙回头望去,发现正是荼临天从一堆废墟中出来。
“城主大人!”南越见状连忙上前,走到荼临天身旁,搀扶着他的身体。只不过刚刚接触荼临天身体的一瞬间,他便是察觉到一股可以称之为极为浩瀚的灵力波动正隐藏于荼临天的体内,那股波动,让南越实在是心惊不已。
他从未见过荼临天有如此强大的灵力!
“这......”南越想要问询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城主大人,你的身体......怎么样。”
“我无妨,你不必搀扶我。”荼临天摇了摇头,示意南越不必搀扶。
闻言南越点了点头,眼前的荼临天只是衣袍撕裂了一点,其身体上倒是一点负伤的痕迹都没有,倒不如说出奇的好,尤其是那股灵力,让南越大为不解。明明不久之前荼临天身受重伤,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恢复,可如今,他为何又如此强横,经历一番战斗,竟然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甚至是前几天的旧伤,都不复存在。
那蕴含在体内的生命力太磅礴了,让南越难以相信眼前的人是荼临天。
实际上,荼临天则更是如此,没有顾及眼前的一片狼藉与化为废墟的城主府,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双手。那种生命力,让他的身体充斥着爆发力与力量感,灵力更是极为充盈。
事实上,此刻荼临天的状态比起刚才对战图伏之时更为强盛了,灵力的上升也依旧没有停歇,这十分惊人。
“果然......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在短时间,获得与蛮族相抗衡的实力......”
第十九章 誓死卫城
“果然......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在短时间,获得与蛮族相抗衡的实力......”荼临天此刻看着自己充满力量的两只手掌,喃喃自语,只是说话的声音极小,就连南越都没有听清。
“城主大人,您刚才说什么?”南越问道。
“没什么......”荼临天摇摇头,转而注意到了周围的狼藉,他一声叹息,眼中似是有着追忆与不舍,而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转头向南越问道,“芷容她现在怎么样?”
“您放心,我等几人这些天亲自保护夫人周全,没有让她收到半点伤害。现在我们来寻找您,也是又找出几人替代我们,此刻依旧有人保护夫人。”南越说道。
“而刚才城主府这里发生动荡,除了城主府倒塌之外,城内的其他一些建筑都是几乎没有什么损伤,直到目前为止,我们也都没有发现有百姓伤亡,他们应该都很安全。”不等荼临天开口发问,南越便是说道。
荼临天点了点头,便是很放心。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蛮族随时都有可能进攻,而且是会以不择手段的任何方式,就比如今晚的这一场刺杀,还是稍稍出乎了荼临天的意料。所以这几天,他也是不顾苏芷容的反对,调出来了几个修为顶尖的修士,派送到她的身边,以防不测。
而南越现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荼临天看他这样,开口说道。
“只是今日下午的时候夫人无论如何都要把我们支开,说是要自己在城里面散散心,也不肯我们暗中保护。”南越说道。
“唉......”荼临天无奈,苏芷容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她想要去做的事别人再怎么阻挠都是没用,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一定会去做,很多时候,就是连他这个当丈夫的都阻拦不了,无可奈何,更别说担任护卫的其他人了。
只是他不理解的是,苏芷容在任何时候都向来比较沉稳,在某些方面想得比他都要周到和细致,城中会有蛮族的人潜入或是刺杀也是她先提出来的,怎么到了此时,确实要一反常态,做出这样的举动呢。
摇了摇头,荼临天没有多想,此刻,大家的重要性要大于小家,他没有时间管那么多,只要知道了苏芷容现在是安全的,并且尚在城中,他便放心了,可以无所顾忌实行自己的计划。
“蛮族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动?”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分心,必须警惕随时有可能进攻的蛮族那边。
“我来此地寻找您之前,已经派人先行侦查去,那时还没有进攻,只是不知道到了此时,蛮族他们有没有什么动静。”南越说道,他心中也是清楚,蛮族已经不在乎打草惊蛇,派人刺杀荼临天了,想必现在已然做好了最后一战的准备,恐怕很快就会发动最后的总攻。
“南越头领,南越头领......”这时,不远处,那之前分开寻找荼临天的三人中,有一人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啊......是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您没事!”那人临近一看,发现了南越身边的荼临天,看清其只是衣襟破了,连皮外伤都没有歪,忧愁的神情上,终于是多了一抹喜色。
荼临天点头,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旁边的南越问那修士,道:“怎么了,如此着急,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才.......寻找城主大人时,看到城墙上守城的兄弟们有异样,便是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而后他们告诉我,蛮族......蛮族的大军正是朝着城内这里过来,”他急忙说道。
“我往城外看去,只能看见一片黑压压,那等架势,怕是蛮族已经出动了所有人,估计再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够兵临城下了。”
“我见此状况,便是急忙来报,还好城主大人您没事,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那修士说道。
此刻,荼临天与南越都是点了点头,只是南越有些怅然,说道:“没想到,蛮族的动作那么快,本以为,他们会等到黎明破晓时分,再做进攻,眼下,却是早了将近一个时辰。”
“若是我,反而会像他们一样,尽快出动,不给我们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荼临天说道,并没有感到一点点的意外。只是他心中还有遗憾,本是想去见苏芷容最后一面,然而那图伏前来刺杀,将本是要去看望苏芷容的荼临天当场拦了下来,耽误了不少时间,才使得荼临天没法去成。
“眼下,在乎不了那么多了,成败,也就在此一举了。”荼临天一声叹息,喃喃说道。
他看向眼前的南越,又是转头看向连忙赶来的三个修士,沉默了一会儿,对着南越说道:“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吗?”
“城主大人,”南越闻言释然一笑,随后更是对着荼临天抱拳,说道:“城主大人,我南越,本就出生在凉山城,数十年来,见证了凉山城的一切。”
“只是父母狠心,我至今都不明白他们为何要丢下我,将我当作弃婴,丢在城中,任我自生自灭,我连问他们为什么的机会都没有,我只当我没有父母......”
“无父无母身为孤儿的我,早就把凉山城看做了自己的母亲,将城中的所有人,都当做自己的家人。”
“这数十年来,家人对我都很好,尤其是城主大人您,与军中的一切,我都没有任何不满......”
“而今,也是到了我为凉山城......和我的家人们尽最后一份力的时候了,我不屑于我的父母,恨他们在生完我之后就丢下了,而如今凉山城危难之际,我又怎能弃你们于不顾。”
“若是我这么做了,于我当年的父母又有何异?我与他们,不一样。”
“所以,”说到此,南越的眼眶微湿,但却咧嘴一笑,道:“就让我留下来吧,城主大人。”
荼临天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却只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我之前说的做......”
“是!”南越眼眶微红,再度对着荼临天抱了抱拳,看向他,开口道:“城主大人......请多保重。”而后,他带着身后的三人,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废墟。
荼临天先前曾只与小部分人商议,关于接下来的计划,而南越,不等荼临天安排,便是主动提出,愿意牺牲自己,成全荼临天的计划,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人,都做好了觉悟。
南越离开荼临天身边后,再度来到了那片空地,只见那里,算上他身后三人,足足一百九十一位修士严阵以待,已经等待南越多时。
“你们......”等到有人报告在场人数时,南越心中震惊无比,因为在场的一百九十一人,已是城内所有剩余修士的数量,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你们,竟然都在此地......没有一个离开吗......”南越说道,铁骨铮铮的他,已是忍不住,有几滴泪留下。因为他很清楚,这在场的一百九十一人的下场会是什么,而这一百九十一人对自己的宿命,也都十分了解。
荼临天曾向南越透露过一小部分他自己的计划,这就需要一些人等到大荒族兵临城下之时,甘愿出城去当诱饵牺牲,为荼临天争取时间。这些时间,不必太多,只需几个呼吸便可。
若是没有人出城当诱饵,抵挡不住几个呼吸的时间,大荒族人涌入城中的瞬间,就会使荼临天的计划失败。
其实,荼临天所图谋的目标很大,若是顺利完成的话,他可以保整座城池内的无辜百姓活命!这也是支撑荼临天战斗到现在的原因之一,他太想让众人活下去,也太想让苏芷容活下去,他们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家和父亲,不能让他再没有母亲。
“城主与头领都是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我们又怎能没有觉悟?”人群中,有人说道。
“当我们选择留下来的那一天,就已经没有想过走了,那不如尽我们所能,为凉山城尽出最后一份力,我们也死而无憾。”
“没错,比起留在城中当个懦夫,成为俘虏后被羞辱杀死,我也选择奋战而死,没什么好怕的。”
“没错......没错......”人群中,统一的声音呼应起来,他们个个,已经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好!”南越大吼一声,像是大日破晓般的震撼,也像是为了扫去自己心中的不舍与悲伤,他没有顾及太多,道:“我当初果然就没有带错你们。”
“蛮族的大军就快压境了,我们也该出城了.......准备好了吗?”南越说道,“为凉山城延续下去的最后一战!”
“誓死保卫凉山城!”
“誓死保卫凉山城!”
“誓死保卫凉山城!”
“誓死保卫凉山城!”
统一而嘹亮的口号,此起彼伏地在人群中呼喊着,那声音中,透露着一股勇士的大无畏,不论是悲伤还是恐惧,不论是不舍还是遗憾,都一扫而空,再不见半点阴霾。
第二十章 降临
“誓死保卫凉山城!”
当城中回荡着修士们的口号时,凉山城外,与大荒族大军相隔数千里的野外......
云海山脉,凉山与落凤山交界处。
月光透过云层,倾洒在凉山与落凤山交界处的一片荒野上。
嘶啦。
一道轻响传来,地面上,这里的一处虚空像是被撕开了一般,有两道人影从其中踏出。
那两人从服饰上观察,不像是仪火界的人族,身形也没有那么高大,也不像是大荒族。
“唔......在空间裂缝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甚至里面还弥漫着一股......呃......怎么说?呕吐物的味道,让我很难受,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毕竟第一次使用空间裂缝,还以为是我不适应......”那两道身影中,其中一个一身劲装的男子说道。
那男子七尺有余,面容清秀,看上去大概二十岁左右,很年轻。
“等到我到了这处下界才发现.......这究竟是啥啊?!?!”那个男子环顾四周,闭上眼睛感应了一番周围的环境,然后惊呼出声。
“这处下界是叫啥来着?仪火界是吧?蛮荒之地!蛮荒之地啊这仪火界。”那男子突然着急地直跳脚,好像被人诓骗了一样反应过来大喊道。
“这个世界的天地灵气怎么这么稀薄啊,就算是我老家那里,都比这里强个十倍百倍不止!”
“这个世界里的人都是怎么修炼的啊?不对不对不对......这么稀薄的天地灵气,到底能不能让人修炼都不一定啊........恐怕这个世界的动物都没有觉醒灵智吧!”
“可怜可怜可怜,真是可怜。不过还好我不是出生在这样的下界,不然的话,我的一生可就太悲剧了。就算有再高的修炼天赋都只能泯然众人矣了。”那个男子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到。
“真是为这个世界里面的修士感到可惜,可惜可惜可惜,你们就算修炼数十上百年,可能都没有像我这样有天赋的人在上界修炼一两年吧。”他叉着腰,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
“我如果在这下界久住的话,时间一长,恐怕也能成为一方霸主当当吧......嘿嘿,比起回到上界,在剑宫里面当个普普通通的内门弟子,好像还是这样的生活更舒适一些。”
突然,这个一来到仪火界就不停絮絮叨叨的男子竟是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瞬间把自己的脸扇得通红通红的,说道:“你在想什么呢?周北山,你是不是忘记了剑宫里还有个心心念念想你的小师妹了?”
“小师妹可是等着你完成这次历练,回去跟她一起在潘圣湖游玩呢,你可是刚刚答应好小师妹的。”
“小师妹一心一意对你,你若是不回去她肯定会伤心的!”周北山喃喃自语,突然见像是醒悟了一般说到。
“这种下界,就算有人求着我留下来,我都不会留下来,毕竟天地灵力那么薄
弱,修炼的上限,怕也就是养婴境了吧......层次太低,我还看不上眼。”周北山撇了撇嘴。
“喂......牧原,我们该......”周北山回过头来,对着另外一个跟他一同降临仪火界的男子说道。
此刻,那男子正半跪伏在地上,一只手摸着地,一只手举过头顶,像是在探查着什么。
在周北山像是发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的时候,牧原没有理会他,而是干起自己的事情。
“我说,你在干什么呢牧原?”周北山走上前来,“我们该走了牧原。”名为牧原的男子依旧没有理会,反而是白了周北山一眼,索性闭上双目,当做看不见。
“喂,牧原,你这是何意?”周北山见状,走上前去,直接摇晃牧原的肩膀,说道。
“闭嘴,给我滚!”终是忍受不住周北山的这般骚扰,那名为牧原的男子恼怒地推开周北山,“你自己脑子抽了发疯,可别带上我。”
的确,先前周北山那对着空气像是连弹珠一般突突突地自言自语,任谁去看,都像是在发疯。
“喂,你是在用什么语气跟我说话?”周北山瞪圆了眼睛,“别看我们现在几个人分开了,你可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小队的队长,这是大长老安排的,当初你们可都是没有意见。”
牧原白了周北山一眼,道:“那是因为当初我们谁都没想和你分到一组,谁叫我倒霉,摊上了你。”语气中略带嫌弃。
“嘁,你可别忘了,在剑宫中年轻一代里,我可是排得上号的,除却我头顶上的五位师兄师姐能压我,宫内哪个弟子不对我礼让三分。”周北山说道。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愿意和神经病打交道。”牧原撇撇嘴,说道。
“牧原,你......你欺人太甚!”周北山指着牧原,道。
见周北山还要发作,牧原无奈做出手势,示意周北山停止这种行为,并说道:“如果你没忘记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就不要再胡闹,好好做我们该干的事。”
“打开一次空间裂缝,消耗巨量,你并不是不了解,特别是这种到下界来的时空裂缝,尤甚是这样。”牧原眼神一凝说道。
闻言,周北山也是收敛了许多,像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到此来的目的,拍了拍脑袋。“也罢,就先听你的。”他说道,“不过,你可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小队的队长。”
牧原白了他一眼,说道:“来下界夺取机缘的机会并不多见,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门派。更别提,此次一同来到仪火界的,还有九墓派他们几人。”
“想必,九墓派的弟子,现在也应该降临到了仪火界才对。毕竟这个世界的机缘,除了当地的土著意外,暗中觊觎的人,可不在少数。”牧原说道,只是他对仪火界当地人的称呼为土著,也是同周北山一样,看不起仪火界本土的生灵。
听到九墓派三个字的时候,周北山的目光中也是少有的多了一些低沉与一丝微不可察的杀机,
说道:“九墓派那些贼人养的东西.......以为在九派大比中压了我们剑宫一头,就可以目中无人,为所欲为了。”
“原本这次来到仪火界抢夺资源的资格,只是我们剑宫独有的,现在却是被九墓派分去了一半的名额,导致我们整个小队无法一起来到这里。”
“真是该死......九墓派的人,最好别被我抓到,不然可轻饶不了你们。”周北山愤恨地说道。
牧原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是很少见地与周北山达成了共识,毕竟他俩同属一派,遇到外人抢夺他们眼中已是囊中之物的机缘,肯定要一致对外的。
“这个世界的天地灵力稀薄,使我们降临之前,大长老就嘱咐过我们的。”牧原道,“只是在这云海山脉地带,天地灵力更是稀少,几近枯竭,短时间内想要修行是不可能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这是为何?”周北山问道。
“这里的土著,守城的法阵,本就是需要天地灵力作为支撑,最近这里的战争持续了数年,导致法阵都是过载运转,才导致了眼下的这种局面。”
“有趣的是,进攻他们的一方,也是来自上界,如若情报没错的话,还是那臭名昭著的大荒族。”牧原说道。
“大荒族?那这大荒族入侵,这些土著可还有活路?”周北山很是惊讶。
“恐怕是大荒族巫之上的存在没有降临仪火界而已,毕竟这等贫瘠之地,若不是有这般的机缘,对于他们来说,简直不值一提。”牧原说道。
“而眼下,土著应该已经无法支撑得住了,大荒族也是发动了总攻,恐怕已经发现了地脉的异象。”牧原微眯眼睛,看了看不远处的山脉,说道。
“这么说,我们还来得正是时候,正是那机缘出世的时间点。”周北山点了点头,“但是,要是碰上大荒族人,怕也不太好办,与他们正面相抗,又要夺取机缘,若是被九墓派的那些憋孙渔翁得利,可就真是气煞我也。”他继续道。
“不急,”牧原睁开眼睛,“先等大荒族攻破城之后再说......地脉之下,也有许多危机,那是我所不擅长的领域,正好让大荒族人下去试水。”
“毕竟要引出地脉,夺取机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恐怕大荒族,也会有大损失。”
“至于九墓派,”牧原想了想,说道:“降临仪火界的那两人,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若是遇到了他们,交给我便是。你就负责与大荒族争夺机缘。”牧原说道。
“嗯,”周北山点头,“那看来这次剑宫给我们的试炼,也没有那么简单啊......”
“大荒族这次应该不知道,上界已有门派早就盯上了仪火界的机缘,这就是所谓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在那不久之后,云海山脉的某一处,又是一道时空裂缝出现,从中出现两个身穿黑袍看不清面容的身影,而后一闪而过,便是消失在了黑夜里。
第二十一章 殉
只是,恐怕任谁也想不到,此刻,凉山城、大荒族、大武王朝二皇子、剑宫、九墓派,这整整五方势力汇聚到了云海山脉中,或多或少的,为了这云海山脉之下的地脉,展开争夺。
不知,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获得那其中至少四方,都是日夜以盼的机缘......
但这五方中,最为危机的,还是以凉山城莫属......
凉山城中。
荼临天经历了一场战斗,虽谈不上惊险,但还是划破了衣袍。此刻,他已是管不得衣襟不整的样子,而是即刻就去往城内法阵所在之地,在那里,也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一步。
然而,那一步条件却是极为苛刻,即便是荼临天也无法完全做到完美完成,但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毕竟留给他的时间已是不多了。
而当荼临天走到法阵中枢附近,临近那祭坛之上时,他竟发现祭坛旁边有一女子倒在了血泊之中,生死不明。“这是......芷.......?!”当荼临天定睛看去,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愣在原地。
那一刻,荼临天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一般,此刻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像是失去了五感一般,脑子之中一片空白。
因为他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正是他的妻子,苏芷容!
苏芷容,怎么会在这里?她又是为何,会倒在血泊之中?
“芷容......芷容........”霎时间,荼临天红了眼睛,心中最后的防线都是轰然崩塌,像是失去了一切一样,不顾形象与往日的威严,也不顾因又惊又恐,不由自主落下的泪,冲到苏芷容的身边,将她缓缓扶起来。
“芷容.......芷容.......你怎么了芷容.......你别吓我........”荼临天探了下苏芷容的鼻息,而后轻柔地将自身的灵力引导入苏芷容的身体之内,一方面是为了探查她究竟是受了什么伤,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医治,至少现在要保住她的性命。
苏芷容尚有一口气,还没有死去,只是太过虚弱,怕是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她没有受任何的外伤,就算是体内五脏六腑与经脉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她的生命力飞速流逝,就像是捧在手中的流沙,怎么也无法停留,没人能够阻止。
只是这里,也似乎没有战斗过的痕迹,荼临天也察觉不到其他人的气息,好像从始至终也只有苏芷容一个而已。
那苏芷容为何会倒在血泊之中?
苏芷容此刻脸色惨白,看不出一丝冰冷,身体已是有了一些僵硬,呼的气多,吸的气少,身体冰冷,完全是一副将死之样,恐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我明明可以安全送你离开的........就差一点了.......为什么啊?!!”荼临天仰天怒吼,宣泄着心中这股莫名的情感,像是愤怒,像是悲伤,更像是怨恨。
或许是因为荼临天温暖的身体,又或许是因为
他灌入自身体内的灵力,又或许.......是他那不甘心的怒吼,荼临天怀中的苏芷容,终是有气无力地睁开了眼睛,只是那眼神中,已是失去了高光,似乎下一刻,灵魂就会飘散。
“临......天,是你吗......临天”苏芷容身体是在是太过虚弱,声音都小得可怜,怕是说的什么,她自己都无力听清。
“是谁?是谁?到底是谁这样对你?!”荼临天红了眼睛,想要紧紧地抱着苏芷容,却是怕她现在的身体禁不起他这样抱,一时之间,只敢轻轻搂着苏芷容,用一层灵力薄膜保护着她。
苏芷容颤抖着一只手,想要摸荼临天的脸,却没有那般力气,手就要顺势沉下去。这时荼临天小心翼翼地抓住苏芷容苍白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痛哭不已。
荼临天炽热的泪水划过苏芷容的手,她却只是说,“太......好了,能最后.......见你一面。”
“别这么说,你会没事的......”荼临天痛哭,此时他已经大概猜测到了,苏芷容根本没有遭受任何人的袭击,变成现在这样,只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愿意这么做的。
但是为何?明明先前的时候,没有半点征兆,苏芷容也根本没有理由会这么做!她究竟为何要在此地?荼临天心中不解,直到,他看向祭坛的中央。
“你.......芷容......你献祭了你自己的......生命?!”荼临天颤抖着发声,此刻他心中最不愿意面对的猜测成为了事实,一度崩溃到不能自已。
在荼临天怀中的苏芷容轻轻摇了摇头,抚摸着他的脸庞,张了张口,却是再无一分气力说话。
荼临天望着祭坛之上,那此刻蕴含着血色的移星卷轴,更是悲痛地无以复加。
“你怎么会知晓.......那种方法.........”
“明明,我是可以保你无恙的........我是可以保护你将你送离这里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荼临天痛苦自责,若是早知有这么一天,他当初无论如何都应该送苏芷容离开。
回想起今早时,两人还曾相见,那时的苏芷容,并无异样,只是荼临天没有察觉到。苏芷容那时的眼中,多了许多柔情与不舍,她很想再和荼临天多说些什么,可终是没有,就那么离开,不想已是永别!
“我说过......我永远不会离开你.......”苏芷容用尽最后一分力气,一字一句说道。
“既然已经......知道.......你要这么做........我又怎么可以一人......独活......”
苏芷容的目光,望向那抹凄凉的月色,她想起来,那天她嫁给荼临天的时候,也似这般景象。
只是,世间纵有千般美景,她也再无法与荼临天一同欣赏,她的眼睛,终是永远地闭上,手从荼临天的脸上滑落,再也没有机会去抚摸。
“芷容?......芷容
!!!”荼临天眼睁睁地看着苏芷容在自己的怀中,生命力消逝,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那种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心脏,而现在,他不得不面对苏芷容先他一步而去的事实。
苏芷容的魂魄,消散了,永远不能踏入六道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荼临天,艰苦独自一人守城许久时间,在云海山脉其他数座城池接连被攻破的情况之下,也没有动摇过心中的信念,不曾弃城而逃。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大武王朝的人,算为人皇的臣子,不能做出这种事来。
而许久过后孤立无援,他也是对大武王朝失去了最后的信任与期待,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逃,他必须对城中无法及时逃离的城中百姓负责,若是自己逃离,便再也没有办法为城中无辜之人争取逃亡的机会,那样的话,城中之人留下,等到蛮族进城,等待他们的结局,也就只有惨无人道的大屠杀而已。
即便如此,荼临天也就只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私心,他送走了自己唯一的子嗣,想让他活下来,希望他能够健康长大,继承自己的遗志,将蛮族从仪火界驱逐出去,哪怕自己已经不能够看到那一天。
苏芷容那时没有走,可他下定决心送走苏芷容,不愿意让她留下来等死,也不愿意让他们的孩子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于是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阅读仪火界大陆的**,终是寻找到了最后的办法,可以有一线机会将城中百姓与苏芷容送离这里。
只是他,不曾想到,多年的夫妻,苏芷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荼临天的心思?她不愿意独自一人活下去。
苏芷容早就猜测到了荼临天的打算,在荼临天寻找**之时,也被苏芷容跟踪,最终清楚了他的真是目的。
得知真相后,苏芷容也做出了最后的打算,到了最后一刻,她也不愿意抛弃荼临天而逃跑,付出自己最后的生命力,帮助荼临天实现他的计划。
只是即便,荼临天的计划能够完美实现,苏芷容,也已经不在世间。甚至连下一世再见的机会,都不再有。
将苏芷容的身体轻轻抱起来,荼临天看向她的面庞,依旧那般清秀而精致,此刻双目微合,像是沉沉地睡去了一样。
然而荼临天心中清楚得很,苏芷容已经彻底逝去,回天乏术。
“对不起,芷容……最后一刻,我也没能陪伴在你的身边……”这时,荼临天的心中,满是不甘与自责。
然而现在,情况太过危急,蛮族的军队怕是不久就要兵临城下,如此时刻已经容不得荼临天过度悲伤。
甚至就连安葬苏芷容的机会都没有。
“芷容……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了……”荼临天看着苏芷容的脸,轻声说道,似是生怕将她吵醒了一样。
荼临天将苏芷容的身体收入乾坤袋中,说道:“等一切结束后,我保证……会让你葬在你的家……这凉山城中……”
“等我……芷容……再过不久,我就会去找你了……”终于,荼临天眼中的柔情与遗憾都是不再,转而化为了无尽的愤恨。
第二十二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荼临天的语气中,一扫悲伤,全部化作了愤怒,将苏芷容的死去,归咎在蛮族的头上。
苏芷容就那么死在他的眼前,这让他生成许多无力感的同时,也顿时多了很多对蛮族的怨恨。
“若是没有蛮族……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么多无辜的人,都不会死去!”荼临天怒吼,眼神中的杀气再也无法抑制。
“蛮族……我必让你们血债血偿!”荼临天转头看向祭坛之上带有血色的移星卷轴,愤恨说道。
虽说苏芷容死在他的眼前,但却不得不说,那祭坛却如同被激活了一般,迸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超凡力量。
而这也是苏芷容献身所为,她彻查可以搜寻得到的书籍,甚至是包括很多**,利用自己的身份,终是从某本古籍中找到了一种方法。
这种方法,就是血祭,血祭法宝,需要其主人的血肉至亲,如此一来,便可最大限度激活法宝之内的力量。
只是这种方法,成功的概率很低,对宝物也有诸多要求限制,不知是护城法阵祭坛的帮助,还是移星卷轴另有不凡。使得哪怕苏芷容不是荼临天的血肉至亲,也可用另外的途径激活。
为了成功激活法宝中的力量,苏芷容曾耗费很大一番力气与研究。
也是了解到,想要血祭法宝,无论事情成败,都会彻底地魂飞魄散,用以炼宝,再也不能踏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这就说明了,苏芷容从真正意义上亡去。
……
凉山城外,五里之外。
此刻,经过一段时间后,大荒族终于是来到凉山城外,仅有五里之隔,兵临城下。
虽然隔着数里,但那股恐怖的威压,依旧是将凉山城上的守城修士压的喘不过气来。
望着那如同黑色潮水一般的身穿黑甲的蛮族战士,凉山城的修士们眼中便是不由自主地多了一抹惧意。
这并非是他们大难临头变得胆怯,而是那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颤动,容不得他们反抗。
毕竟敌众我寡,不足两百人对上这千军万马,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半分的胜算。到了这等关头,他们还是愿意留下来守城,直面恐怖的蛮族,实属不易。
就像是在野外,一只白兔遇上了凶猛的狮群,恐怕早就是惊恐地连反抗的意志都没有。
但狮子搏兔,亦尽全力。哪怕凉山城此刻只剩下残兵败将,大荒族也没有丝毫的忽视,要全力攻下这里,以发泄心中久日以来积攒下的烦闷。
城内的无辜百姓,早已是聚集在一起,虽然情况紧急,但也没有太过多的惊慌,仍然有条不紊地向着后城的一处空地避难。
因为,在此之前,南越曾嘱咐过一众留在城中未能及时逃脱的无辜百姓,若是蛮族接下来兵临城下,在那之前,就要尽快聚集起来,躲到后城中的空地。
虽然此刻,他们也是知晓蛮族曾经大肆围城,滴水不漏,无论从
哪里出城都是会被发现捉到,但他们还是相信南越,汇聚到了一起。
因为,南越曾说,只要到了这里,就有可能会被获救,虽然他们不知是何办法,却还是选择相信南越,或者说是相信他们心中唯一的希望。
毕竟他们先前就没有机会逃脱,有的人他们的家人先行逃脱,自己却被围困在这里。
被困在城中之内多日,已是让他们日渐消瘦,知道留在这里的唯一下场就是等死而已。
现在终于有了可能,逃脱开来。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他们心中也是知道,在这种时刻能够拯救他们的,不过只有南越与他们一直信赖的城主荼临天了。
这些,都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凉山城外,大荒族军前。
“我们还在等什么?”见族人都在凉山城前五里外停了下来,他很是不解。
“是啊,为何不一举攻上前去,踏破这座该死的城池,把里面的人尽数杀光,这才好解我心头那么多的不愉悦。”他的身边,驾着马的诚复说道。
对此,昊鲁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大祭司在我出发之前,便是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要注意凉山城护城法阵的状态,不能大举进攻。”
说罢,昊鲁目视前方,观察着凉山城的护城法阵,便是皱起了眉头。
“这护城法阵前些天里,不是已经变得逐渐虚弱,按理来说,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么……”
“就算我们提前两日进攻,也该是如此了,加之对护城法阵的破坏较多,什么时候崩坏都有可能,不该是现在这样……”昊鲁抬头,看向凉山城之外,庇佑着城池的护城法阵,喃喃自语。
“这法阵,此刻怎么强盛了那么多……”
“而且,形成的屏障上的裂痕也大都不见了……这般……到底是为何?”昊鲁身边,金岚疑惑说道。
昊鲁看了金岚一眼,没有作声。虽然平日里他们经常针锋相对,谁也不肯在谁的身前低下头来。
但眼下已是战争,不允许他们多闹性子,况且,两人的见解也是一样的,对于护城法阵突然的这样变化,也是无法理解。
“不论如何,那护城法阵已是变强了那么多,比之我们初次进攻凉山城还要强盛几分。”戮畏闻言说道。
“这片天地之中的天地灵力,依旧是更为稀薄,未能有所补充,看来这护城法阵的威能的增长,与天地灵力的自然补充没有关系。”
“即便是自然补充,也不可能以这般快的速度做到……这到底是如何?……”溪和沉默,他也无法理解。
“莫非是有外人相助?才使得护城法阵得以变强,既然如此……我们……”溪和继续说到,但不等他说完,戮畏插嘴道,“就算护城法阵变强了又能怎样?难道我们这次就作罢,打道回府了吗?”
“我们可是等待了许久,才终于等到大祭司一声令
下许我们进攻,难道只看他护城法阵增强,就不继续进攻了吗?岂有此理?!”戮畏厉声说道,因为他已是看到了昊鲁眼中的一丝犹豫。
“就算有着护城法阵又能怎么样,真当我大荒族那么多战士都是酒囊饭袋,没有战斗力不成。”他大声说道。
“不如一声令下,直接让大荒族战士进攻,他荼临天又能在这凉山城中龟缩多久?”戮畏厉声说道,看向其他六人。
“唉……”金岚一声叹息,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没有大祭司的命令,他们也不能武断命令进攻,可若是到了城前见到仅是护城法阵尚在,就打消了进攻念头,也实在是让他们难以接受。
毕竟,护城法阵看似坚不可摧,但对于他们来说,也并非不能破解。
若不是怕伤及凉山城下地脉,恐怕在场所有人都会无所顾忌,冲上前去,将凉山城都是踏个粉碎不成。
“大祭司早就说过,就是因为怕攻城时伤到了地脉,才不让我们高调进攻,此刻这护城法阵又是强盛了那么多,一时半刻,也很难无伤攻下,或许我们……”那时,溪和犹豫开口。
“或许什么?或许应该离去,等大祭司在下命令?”戮畏眼睛一瞪,说道。
“你们可以等,我可等不了!”戮畏大喊一声,而后便是不顾众人的阻拦,道:“有胆量的大荒族人,就跟我一同上前,攻下凉山城!”
他身后的大荒族族人,在戮畏的鼓动之下,也是有些动摇。他们与在场的七位千夫长不一样,并不知道大祭司攻城目的是为了城下的地脉,所以他们也并不把护城法阵放在眼里,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跟着戮畏千夫长,上!”不知是人群中谁起的头,有人就已经冲锋跟上前去,随着戮畏要一同攻城。
其他千夫长见状,却也并没对戮畏过多阻拦,因为他们的心中大多也都对再度请示大祭司有不满,只是他们谁也不愿意开这个头,第一个无视命令,不计后果地攻城。
但此刻,戮畏却是当成了他们的挡箭牌,到时如果出现了什么变故,大祭司降罪下来,他们也可为自己开脱。
昊鲁摇头,却也是没有阻止他,反而是对着身后的近百个大荒族战士招呼道:“你们,跟上戮畏千夫长,与他一起攻城去。”
那近百个大荒族人也是面面相觑,不过,却也没有过多犹豫,便是紧跟戮畏,冲杀向前。
“杀啊!!!”戮畏在最前方,身后跟着近两百个大荒族战士,已是要来到凉山城的城下。
那黑压压的大荒族人守在后方,没有轻举妄动,静待戮畏攻城之后的景象。如若出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异动,也好见机行事。
戮畏行进的速度很快,转眼之间就已经逼迫到凉山城下,距离凉山城护城法阵有效的启动距离,已是一线之隔。
守城的修士见到这种状况,面目突然变的肃然起来,因为他们知道,最终的大战终于是来临。
第二十三章 重启法阵
看着城下蛮族的战士大部分按兵不动,此刻却有将近两百人在一个千夫长的带领下前来攻城,怕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能攻到城门。
只是他们却不了解,实际上,就连大荒族那里,内部的意见都是还没有统一,先行而来的戮畏一行人,不过是为了探查,甚至其他六位千夫长都是不怎么在意他的死活。
“那些蛮族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竟然没有一齐攻城,到了现在还要派一行人来探我们的底,真是过分谨慎。”南越站在城池高墙上,望着那架马赶来的戮畏,及其身后的大荒族战士,一脸严肃与杀意。
“不过,既然都来了,也就别想走了……”南越说道,眼中的杀机毕现,若是蛮族一齐进攻的话,说不得凉山城的城门瞬间就会被铁骑踏破,就是连渣都不剩。
但是按照现在这样,如此这般分开进攻,反而给了守城修士一些机会,可以将来者有机会击杀。
“你们,等到蛮族来者再靠近一些的时候,就打开城门,跟我出去,与他们搏杀。”南越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百个修士来说。
“不求能够将他们尽数斩杀,只要能够多为城主大人争取一些时间,就是好的。”南越点头,一一看过那些修士,说道。
那些修士也是渐渐点头,看向城外的黑甲军,眼中再无迷茫与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不移的目光。
“那我们,便等南越领队的命令。”修士们中有人说道。
当戮畏及其身后大荒族战士不断逼近时,南越眼中的杀意也是变得更为浓烈起来,他举起一只手,马上就是要下令修士们出城。
嗡。
就是在上一个瞬间,有着轻响自城中的不知哪个角落传来,就连南越的感知力,一时都是辨别不出方位。
也是这个瞬间分了南越的神,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便没有多管,正要下达命令。
轰!
随即,便是好似响彻天地的一声轰鸣传来,南越急忙向那个方位看去,发现这声音的来源,便是护城法阵的中枢祭坛那里。
“是吗……城主那里已经做好第一步了么……比我想象中的要快,按计划,本该是我们出城拖延时间,才能完成的……”南越喃喃自语,看向随之而起的冲天光柱,眼神中,多了一抹对生的渴望。
因为他看向那道赤橙之色的光珠,便是知道,这是重新激活护城法阵的象征,说明城主荼临天那里,已经将计划中的一步提前了许多。
“看来,护城法阵已经重启完成,我们没有必要第一时间就去拼命,在城墙上,静观其变即可。”南越的脸上少有地浮现出一丝轻松,挥手告知身后严阵以待的修士。
“这样没问题吗……南越头领。”望着城下已经近在咫尺的蛮族战士,修士们中,有人开口说到。
“嗯,放心,这是城主大人荼临天亲口对我说的,若是护城法阵提前重启,
我们就不必提前出动拼命,那样只能算是白白牺牲而已。”南越摇了摇头,而后又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闻言,他身后的一众修士点了点头,放下心来,不在多问,转而看向城下的蛮族,观察不语。
凉山城下。
戮畏带着一众大荒族人,已是逼近了城门处。
他们原本已经做好准备,准备于最后负隅顽抗,破釜沉舟的凉山城守城修士一战,可以当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凉山城全貌的时候,不曾有半个人影下来。
“呵呵……凉山城的一群缩头乌龟,到了这种关头已经不敢出城应战了……这说明,他们已经不愿意再出来送死了。”戮畏冷笑,神情都是变得放松一些,但仍有冷笑与不屑,放松了一些警惕。
“明智的选择,当我大荒族兵临城下时,怕是黑甲军所发出的煞气就已经把他们震慑地不能自已了。”戮畏冷笑。
“可不管你们怎么做,都免不了一死。等我们入城后,再将你们一个一个地拉出来,挨个砍头。”戮畏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忍耐不住心中的那股杀戮之意,迫不及待要大开杀戒了。
这样想着,戮畏便是已快到凉山城的成门前,正是要下令命人强攻。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凉山城中突如其来的巨响,也是震撼到了戮畏,甚至他身后大荒族战士骑的马嘶鸣不止,显然受到了惊吓,戮畏连忙抬头看去,便是看到了那冲天而起的赤橙色光柱。
光柱扩散开来,磅礴的灵力涌入管道之中,补充到了城内四周的灵柱之内。
嗡。
四道灵柱接受到了光柱的灵力,就像是波涛汇入大海里一样,瞬间变得更有活力,灵力汇入其中,撑起了凉山城的护城法阵。
轰隆隆!
下一刻,恐怖的灵力威压席卷而来,护城法阵形成的屏障张开,将戮畏等人横扫。
轰!
那股灵力太过庞大,就是戮畏第一时间都被震退,下一刻竟然是被轰飞到了半空之中,并且咳血,体内五脏六腑都是受到重创,经脉大乱,一时间竟然无法调动自己的灵力与凉山城法阵的灵力形成抵抗,保护自己。
砰!
戮畏应声倒地,地面都是被砸出了一个人型的坑,那股灵力的爆发性太强,也太突然,戮畏的反应都是不及时,中了招。
他衣服被崩碎了很多,浑身是血,骨头都断了几根,五脏六腑像是挤压在了一起,呼吸不畅,经脉受阻,灵力也无法运行。
“咳咳……该死……这是什么?”戮畏咳血,艰难地转头向后看去,竟是惊讶地发现,后方近两百个大荒族战士竟是都被灵力波动席卷。
他们远没有戮畏强大,下场当然就比戮畏凄惨太多,身体都被炸碎,死无全尸。
“这……这怎么可能……”看着自己带来的两百个大荒族战士一瞬之间就全军覆没,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
思议以及一丝罕见的恐惧。
“凉山城,不是气数已尽……马上就要亡城了吗?怎么会……怎么会还有这种能力蹦哒……”戮畏愤恨出声,自认为是中了荼临天的计。
“你们临死之前……也要拉我族之人一起死么……该死!该死啊!”戮畏捶地,溅起了许多鲜血。
他回头,看向几里之外的昊鲁等人,大喊道:“昊鲁!金岚!快来救我……我中计了,快过来救我啊!”他向后方怒吼,焦急地呼唤着不远处的其余六位千夫长,期盼等待他们的援助。
五里之外的昊鲁等人,则是冷眼相对,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
反而是溪和远远地望着此刻已经变成为赤橙之色的护城法阵的屏障,眉目微皱,道:“这护城法阵的威能,比以前,可是强上了数倍不止,倒不知是为何。”
“奇怪的是,先前明明已经这般虚弱,已没有再战之力了,偏偏是我们攻城的时候,屏障死而复生。这到底……”溪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声思考。
“怕是大武王朝的援兵到了……”昊鲁说道,而他也是猜测,实则心中同样不解。
“不可能啊……”金岚说道,“大武王朝已经是要放弃云海山脉了,那么久都没有援助过仅剩的凉山城。这援兵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我们进攻的时候来,怎么会有这么巧?”金岚说道。
“况且,我们还是提前两日发动了总攻,这个消息,是大祭司亲自下达的,也就是说除了大祭司本人以外,谁都不会知道。”
“就算消息走漏……也不可能那么快传到大武王朝,更别说那么快就可以来到支援,这不该是他们的支援。”金岚转头向其他五人说道。
“那又会是谁?……”诚复沉默,而后,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都是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是其他上界的人!?”他们六人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不可能……这应该不大可能。”而后,这六人又是低头矢口否认,到是很有默契。
“上界之人,本不该知道仪火界的详细事情,又怎么可能会来援助呢……”昊鲁低了低头,现在想那么多也没有用。
“不过好在,戮畏那个蠢货,替我们先行过去探路,倒是当了一个十分合格的炮灰,很不错。”那鲁多此刻说道,显得很冷血,不近人情。
“只是可惜了那跟着他一起去送死的近两百多个我族战士,要与他陪葬,算是枉死,真是不该。”他叹息摇头,比起在意戮畏的生死,他却是更在意那些无名战士的。
昊鲁看向赤橙色的屏障,说道:“我们已经见识到了那法阵重启的威力,它虽然重启的那一刻的确爆发出了不凡的力量,但也不过是纸老虎。”
“屏障的破坏力远远不如刚刚那一刻的冲击,戮畏变成那个样子……也只能算他愚蠢,急不可耐,却刚好碰上法阵重启,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狼狈。”
第二十四章 发动总攻
此刻就连金岚都是冷笑,说道,依然没有出手帮助戮畏的意思。
毕竟,如果这个时候贸然出手,若是赶到戮畏身边的时候,那法阵再是传来一次冲击波,就连他们都是承受不住。
因为他们境界相仿,如果动真格出手的话,谁也不能稳稳地压谁一头,他们刚刚换做在戮畏那个位置,或许也不可能逃过一劫。
这样的话,倒在血泊中的人,就会是他们。
他们不得不庆幸有个戮畏这般完美的炮灰,帮他们探了路。虽然很无情,但这就是大荒族的性子,他们早已习以为常,没有感到无耻与愧疚,很平淡与淡然,就那么冷眼看着戮畏,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比起关心戮畏,显然昊鲁更加关心凉山城下的地脉,他闭上双眼感应了一番,发觉到刚刚法阵重启的冲击力并没有对地脉造成任何的破坏,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凉山城城下那里,戮畏倒在一片血泊中,在他周围的只有数不清的大荒族族人的血肉,刺鼻的血腥味传来,但戮畏顾不得那么多,依旧在向昊鲁那边招手呐喊。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来救我……你们在干什么?昊鲁!”戮畏竭尽全力大喊,那是他心底的求生欲在呐喊。
因为他知道,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毕竟是凉山城的城门这里了,此刻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了,就算是来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怕都是能够让自己毙命。
而直到,他现在看到昊鲁等六人冰冷并带有讥讽的目光,才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你们……你们……你们难不成是要……见死不救吗?”戮畏目光一滞,顿了顿,而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用力捶着地面,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恨。
不知他此时,实在怨恨昊鲁等人的无情无义,还是在怨恨自己的大意鲁莽,不该当这个出头鸟,才导致了眼下的这般局面。
“我们……我们毕竟是同一族人,在外敌面前……不该同心协力吗?!昊鲁……你该死啊!!!”鲜血从戮畏的口中喷出,他气急攻心,此刻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大军之前,昊鲁目光冷冷地看着戮畏,轻声说道:“愚蠢的戮畏,不知死活,不听我的命令,第一个冲出去,以为大祭司能给你记大功劳么……可笑,简直像是跳梁小丑一样。”
“我等早就看你这般嚣张跋扈的样子不满了,同是千夫长而已,凭什么那么嚣张。”
“还好这次没有惊动凉山城下的地脉,不然的话,就算这重启法阵的威能没有把你震个半死,回到大营中,大祭司,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昊鲁讥讽说道。
“所以,我们不去救你,反而是在帮你……”
“你就这么死在那里吧,死在凉山城里,死在人族手里,总比被大祭司活活折磨而死好上太多。”昊鲁冷言,听不出他对戮畏有哪怕半点的战友之情。
他身旁的
金岚闻言看了他一眼,微眯双目,没有多言。
而他身边的其余五位千夫长也都像是默认了一样,没有出手阻止,也没有多言,就那么看向血泊中的戮畏,像是事不关己一样。
有了戮畏这样的“好榜样”,怕是之后再没有谁敢不听从大祭司的指令,先行而动了。
看到昊鲁等人那么久都没有半点支援救自己的意思,戮畏的心终于是彻底地凉了下去,知道恐怕凉山城外,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刻的戮畏,就像是痴傻了一样,不停地笑着。
“你们……不过是群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不过是先走一步而已……你们……早晚也要随我上路……不会太久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戮畏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狂笑着,在血泊之中这般癫狂,令人有些不寒而栗,脊背发凉。
锵。
下个瞬间,一道寒芒从戮畏的脖颈处闪过,他便是尸首分离,竟是直接被斩首。
戮畏的头颅溅血飞起,映入他眼帘中最后的景象,便是南越持剑将他一刀两断。
“呵呵……没想到,我戮畏戎马一生,最后,竟是死在了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这边是戮畏死前,心中最后所想。
千夫长戮畏,身死凉山城脚下。这般死相,怕是最为凄惨的一个了。
南越看向戮畏的尸体,确定其已经断气后,则再次看向远方按兵不动的昊鲁等人。
他冷眼看向那里,与昊鲁二人对视一眼,便是再没有理会,登上墙去,返回城内。
昊鲁转头对众人说道,“眼下,我们已是逼到了凉山城下,就这么退回大营,太伤士气,不能如此。”
“我先前已经将这里的情况通报给了大祭司,再过不久,大祭司就会下达新的命令。我们,只需在这里稍等片刻就好。”昊鲁对着身边五位千夫长说道。
其他五人闻言点头,事到如今,这么做,的确是最为妥当的一种方式,毕竟,戮畏这个惨死的活生生的例子就在他们的眼前,他们可是不敢再生出什么别的心思,都是变得老实了许多。
而此刻,大荒族大营中。
身穿黑袍,不见面容的大祭司,独自一人拄着嵌有水晶球的木杖,在祭坛之上比比划划着什么。
在他的脚下,有这他不久前用鲜血刻画的阵法,密密麻麻的,都是大荒族的古老文字,云海山脉中,除了大祭司外,恐怕还没有第二个人认识。
祭坛上的羊皮图纸此刻闪烁着如同星辉一般的光芒,那种光芒似乎是在刻画着什么,给予大祭司重要的讯息。
“嗯……此刻云海山脉中的地脉远远比我想象的要牢固……”大祭司点头,说道。
“先前哪怕是凉山城的护城法阵重启,也只是震动了地脉的丝毫根基,对于大体来说,根本无妨。”
“况且,也没有影
响到峄山城与炎山城之下的地脉……”
“看来,先前是我太过多虑了,如若早些攻城,不仅也都不会影响整体地脉,说不定还是能趁着护城法阵没有重启,更快地拿下凉山城。”大祭司说道,语气中倒是有几分遗憾。
“不过无妨,这下也可以让他们放开手脚去攻城了,不需要有所顾忌。”
“只是戮畏那个没脑子的东西,把自己搭进去不说,还平白让我大荒族失去了两百个战士,罪该万死。
“他死在那里还好,就当赎罪,若是他没有……那等他回来,就练成尸兵,以赎其罪。”大祭司桀桀地笑道,同样是没有半豪怜悯。
“只是为何,凉山城的护城法阵,会在这个时候重启……而且那护城法阵的威力,似乎比起以往,更是强盛了不少。”大祭司喃喃自语。
“莫非是有外界的助力……”大祭司一阵思索,而后摇了摇头,道:“大武王朝此时已经不可能再对凉山城有任何的援助……”
“难道是其他上界的来者?”同样的猜测,在大祭司的心底浮现,而后他又是摇了摇头,若是见其脸色,便是罕见地多了一丝愁容。
“若是如此,事情的确会变得有些难办……”大祭司更是面露难色,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若有必要,必须通知其他的那些万夫长赶来支援……甚至是要上报大巫……”
“如果真的有上界之人来到仪火界,将他们尽数斩杀就是,不必有其他顾忌。”大祭司狠狠道。
而后,大祭司将木杖插到底上,用左手抚摸着那水晶球,顿时,远在凉山城外的昊鲁手中的另外一颗略小的水晶球便发出了光亮。
透过水晶球,大祭司亲眼观察到了战场之上的现状,关于之前戮畏不听命令的事情,也是通过昊鲁手中的水晶球传递的信息。
“是大祭司。”昊鲁看着他手中的水晶球发光,那是大祭司传递的命令下达了。
“不必理会凉山城的护城法阵,不择一切手段,尽快攻下凉山城,避免夜长梦多。”透过水晶球,大祭司的声音传来,即刻下达了新的命令。
“是,属下遵命,定当全力攻城,不留余力。”水晶球中映像,昊鲁抱拳,对着大祭司回复说道。
“如若碰上其他上界的人,不要马上与他们正面冲突,禀告与我,我会派万夫长级及以上的战力解决。”大祭司嘱咐道。
而后,两人的水晶球同时再度暗淡,断开联系。
“如此,就算是有上界来人,我们也不必惧怕。”金岚在一旁说道。
六人看也不看戮畏的尸首,便是对后方黑压压的大荒族战士说道,“我等大荒族战士听令,即刻出动,攻破凉山城!”
他们身后,原本蠢蠢欲动的两万黑甲大军瞬然的杀气便是强盛到了极致,哪怕戮畏和两百多人身死在他们的面前,尸体都没有凉透,却还是无所畏惧。
第二十五章 法阵之威
轰隆隆!
杀气像是发出声音了一般,震慑四野,那股浓烈的血气强盛到了极致,像是可以扭曲空间一样,影响了气压,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那两万大军听令之后便是再也无法抑制,冲杀到了最前方,向着凉山城发动最后的总攻。
“这样好么……”那鲁多说道,像是有什么顾忌一样。
“有何不妥?让一些我族的战士再去试探一番新的护城法阵的威力,总好过,我们亲身涉险。”诚复皱皱眉,说道。
“这凉山城的护城法阵重启,你们也见识到了它的威力,更胜以往。”
“所以此刻我们必须探查其虚实,待确认无碍后,再亲身上阵也不迟。”昊鲁回头看向其他人,不急不缓地说道。“毕竟,有个不长眼睛并且不听命令的家伙,已经死在了我们的面前,我想,应该已经没有人想要步他的后尘了吧......”他眼睛瞥向戮畏的尸体,而后说道。
闻言,那五位千夫长也是没有多言,因为,戮畏那血淋淋的现实就那么摆在他们的眼前,不听从命令就会落得个这么样的下场,就算戮畏尚且还活着,苟着一口气没有死,这两百多人的无谓伤亡,也不是他可以承担得起的,等回到大营之中,哪怕身负重伤,也必然会受到大祭司的责罚,看他伤成这个样子,说不定都不会在进行医治,反而去炼制成半死不活,不人不鬼的尸兵。
一念至此,其余五人的心中皆是不寒而栗,眼前的昊鲁便如同大祭司一样,直接传达着大祭司的命令,若是他们有什么异心,事后都是会被大祭司知晓,不论做什么,都是得不偿失的,此刻哪怕金岚与昊鲁的关系向来不是那么好,都不敢在此时光明正大地反对些什么。有什么后果都不是他们可以独自承担的。
想到这里,他们也是都没了什么意见,昊鲁看到他们神情淡然,没有对他的决定有什么异议,也就没多说了什么,而是将目光转向关注那些冲锋的大荒族战士,进而观察护城法阵的威力。
片刻间,大荒族的战士们就已经兵临城下,快接近到了城门外的那一层护城法阵形成的屏障,见此情况,城墙之上的南越等人也是严阵以待了起来,眉目中的肃然与当下情况的严峻则是前所未见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将近有两万余名大荒族战士一同攻城,这在整个涉及云海山脉的所有战争中,都是闻所未闻的。这等浩荡的气势,哪怕只有一瞬间,都是将守城修士们心中的战意倾扫而尽,若是这些大荒族战士一拥而上,无可否认的是,这看似高大的城墙会被瞬间踏平,他们也会无一例外地被碾压成血泥。
但事到如今,他们已经退无可退,无论如何都要硬着头皮去战斗,况且,他们的眼前尚且还有一道屏障立于那里,能抵挡多少大荒族战士,他们心中也是没底,不敢先做出什么动作,只得在这里守城,
若是出去正面对抗的话,则无异于自寻死路,根本是无脑行为。
眼下,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重启之后的护城法阵,能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待他们思考的时候,大荒族战士已是接近了那赤橙色的光芒,在昊鲁的一声令下,他们也是没有退却,朝着护城法阵形成的屏障就那么冲过去。
就算先前的法阵威力,就连千夫长级别的戮畏都是抵挡不住,但那或许也只是重启的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威力,就如同他们突破境界之时总会先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但在那之后的常态状态下灵力却没有那么磅礴浩荡。
这阵法或许也像那样,中看不中用,狐假虎威而已,所以他们心中此刻的畏惧倒是没有那么多,但却不失一点小心谨慎,冲杀在最前面的大荒族战士,已是进攻起那屏障!
只见那战士手持战斧,双手举过头顶,便是对着那屏障狠狠地劈砍了下去。
砰!
清脆的声音,从战斧与屏障的交接之处传来,那战士手持战斧,正正地击中了赤橙色屏障。
砰!砰!砰!
几乎就是同时,他周围的很多战士都是手持兵器攻击到了屏障,虽然屏障上并没有裂痕出现,可同时也并没有先前戮畏所遭受到的那种恐怖的攻击波,这让他们的心头沉重的感觉释然,认为此刻的屏障已是没有了什么威胁,可以凭借兵器之力破坏,没有什么悬念。
可也就是下一刻,他们手中接触到屏障的兵器,竟然是开始出现了融化的迹象,这种融化的现象变得越来越快,不多时就是把他们的兵器吞噬的一干二净。
在兵器被融化的过程中,那些战士也曾想奋力将兵器从其上拔出,却是白白费力而已,那屏障似乎有一种伟力一般,将他们的兵器死死地粘住,任凭如何使用力气都是枉然。
更重要的是,那些战士竟在此刻都是不自觉地被那屏障往里面吸去,一旦接触到了屏障,就连血肉都是会被融化,根本无法支撑片刻,这种突如其来的异变让他们心惊,不论如何尝试脱逃都根本行不通,只会被屏障吞噬,尸骨无存,到最后连渣子都不剩。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战士有的颤抖出声,有的则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来,就被那么吞噬进去,完全死的不能再死。
他们身后有的一些大荒族战士则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冲杀上去,而后便是无一例外地就那么被吞噬,十分恐怖,这让他们一时之间无所适从,放慢了进攻的节奏,因为此刻不论他们怎么进攻,都会被那像是无底洞一样的屏障吞噬,根本容不得他们挣扎,十分无力。
凉山城城墙上的南越等人,看到这种情况也是终于不由得放松了下来,这法阵重启之后的威力要远远地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都是想不到大荒族将
近两万人的攻势此刻就被化解下来了那么多,处于他们的预料。他们之中甚至有很多人都不清楚眼下的情况,不知道法阵为什么重启。实际上,这也只有南越一人知晓,法阵的重启与凉山城城主荼临天有关,但荼临天具体做了什么,他确实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城主......你到底......做了什么?”看到眼下这种情况,南越心中虽有喜悦,但仍有满腹的疑问,这种情况实在是过于诡异,据他所知,护城法阵一旦关闭,一时之间根本不可能重启,更何况是先前的法阵本就伤痕累累,根本不能支撑多久了,现在却是变强了那么多,即便是万众的大荒族战士都不能第一时间踏平,他百思不得其解。
“眼下的危机还没有解除,若是凉山城真正能度过这一劫,再去询问城主也不迟......”南越心中暗暗想道,已是打定了主意。
他看向那些有些已经开始欢呼起来的修士,一本正经道:“现在就高兴还太早,我们不论如何都要坚守这座城池,若是护城法阵有什么变化,第一时间要做出应变。”
“是!”那些修士齐声道,放松下来的心情也是再度紧绷了起来,眼下大荒族大军压境,还没有撤离这里,的确容不得他们太过放松。
凉山城外,大军不远处的昊鲁等人看到屏障之下那些被吞噬的大荒族战士,也是眼睛一眯,这种情况,他们的确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论是之前云海山脉内的哪座城池,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变化诡谲。
特别是那重启之后的法阵,威能简直不可与之前的千疮百孔的法阵同日而语,本以为凭借着人海战术怎么也应该可以破坏掉的法阵,转瞬之间不仅让他们又是损失掉了一百多个战士以外,此刻就连一丝一毫的裂痕都没有出现,比以往的屏障就算防御能力都是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令得昊鲁等人心惊不已,眼下的情况再度超出他们的预料,没想到在他们眼中已经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的凉山城,却发生了诸多的变故,让他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重启的法阵威力,仅凭大荒族普通战士已经无法破坏,恐怕就是将这些人全部葬送,也很难破城。”昊鲁盯了一会儿重启后的法阵,缓缓说道。
“若是我们上前破阵,又当如何?”诚复听闻后,问道。
“怕也是很难,但却可以一试。”金岚看了看昊鲁,回头对诚复说道。
“事情还没确认下来前,我们不可轻举妄动,眼下形势,最好的方法便是停止进攻,而后通报大祭司,让他来定夺。”昊鲁说道,没有采纳两人的意见。
“还是说,你们五人,还有其他高见?”昊鲁眯起眼睛,看向他们五人,只见五人并未再出声,便是拿出了用以通讯之用的水晶球。
“没想到,这仅剩的凉山城,竟还能这般苟延残喘......”
第二十六章 万夫长蒙格
云海山脉内。
周北山与牧原降临仪火界之后,隐藏在云海山脉之内,不多时,那周北山顽劣的性子便是激得牧原有所难忍,可就在下一刻,凉山城护城法阵重启,那等灵力波动,让得他们都是有所感应。
“这种灵力波动,倒是有点意思,没想到这种蛮荒之地,还有这种可以值得引起我注意的存在......”牧原喃喃,没有与周北山发作。反而是将目光看向凉山城那里,赤橙色的屏障之光便是映入他的眼帘,他原本懒散的目光中此刻终于是多出了一抹亮色,仿佛是看到什么心仪的玩具一般,让他瞬间来了点兴致。
“哦哦......这种波动......真不简单啊,没想到可以在下界见到这种法阵,真是令我意外啊......”这时,就连周北山都是难得的一脸正色,将之前的不正经完全地憋了下去。
“看起来,那边比起这里会有趣的很多,周北山,要走了,到了那里,你也知道,该做些什么吧......”牧原看向周北山,说道。
周北山点了点头,竟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嗯.......说不定,那里便有我们此行所寻机缘的线索,只不过,那里是大荒族与本地土著交战的地方,若是与他们碰上了,又该当如何?”周北山考虑到他们此行的目的,问道。
“嗯......”想到这个问题,牧原也是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出发前,大长老曾多次嘱托我们争取不要与当地土著发生冲突,能够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夺走机缘则是最好。”
“只是临行前才知道这个世界竟然被大荒族入侵了......此刻,又是碰上了我们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
“那大荒族竟然也在寻找仪火界的机缘,并且已经与当地土著交战了。现在我们过去,即便不被大荒族发现,到了争夺机缘的时候,也势必会与他们发生争斗。”
“大荒族人多势众,从人数上我们的确不占优势,但我们自身实力并不比他们差,甚至还有大长老为我们准备的底牌,真正动起手来,鹿死谁手,仍未可知。”牧原说道。
“不论如何,我们先赶去那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屏障给我的感觉......”牧原看向那赤橙色的光芒,目光一凝,若有所思,继续说道:“有几分熟悉,似乎不是下界之物,倒是与我曾在上界看到过的“那个”有几分相似。”牧原喃喃自语。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动身吧,尽早解决,便是最好,我的小师妹,可还在剑宫里等我回去呢。”闻言,周北山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与考虑,对着牧原说道。
牧原点点头,也是没有再考虑那么多,毕竟那里是战场,战场上变数太多,再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切都要依着形势的变化而定,在这里想那么多无用的,反而会让自己无所适从。
而后,两道身影,便是从此地消失,奔着凉山城那边而去。
此刻,大荒族军营中。
“嗯......情况竟
然这般复杂......”祭坛上,大祭司抚摸着手中的水晶球,面露难色。因为,他如同牧原一样,感受到了那护城法阵的赤橙色光芒,似乎属于上界的一种力量。
“没想到,真的有上界的人来插手,而且,时间竟然还把握地如此精准,恰好在龙鸣现象发生不久之后......”大祭司喃喃自语,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上界其他世界的压力。
“他们......大概也是来争夺机缘的,若是这样的话,或许我不得不去寻求大巫的帮助,如若不然的话,我们会毫无抵抗之力,不仅机缘无法争取到,就连那些战士都要为此而陪葬了......”大祭司说道,第一次流露出退却的神情。因为他也是知道,凭借他们现在这般兵力与实力,还无法与上界来者相抗衡。
这一时之间,必须调动万夫长到凉山城那里去,用以缓解压力。
“来人,”大祭司说道,而后只呼吸间便有人影来到他的身边,半跪在那里,恭敬地道:“有何吩咐,大祭司。”
“去通知万夫长蒙格,叫他不必再镇守那里的龙鸣现象,让他即刻启程,前往凉山城,带上我赐予他的破城法器,配合在那里的千夫长昊鲁等人攻下凉山城。”大祭司说道。
“是,属下即刻便去。”那人抱拳,而后消失在夜色中。
大祭司浑浊的双眼此刻望着凉山城那里,而后抬头观察星象,一声叹息,“没想到,大功已快告成之际,竟然碰上这等不速之客......现在仍然不知来者究竟是来自上界哪一界......不知是本就与我大荒族有仇,还是只是巧合遇见机缘便想抢夺。”大祭司思索道。
“他......或者他们为什么要帮助凉山城守城......这对两方而言怕是都是没有多少好处可言,他们所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凉山城外。
大荒族的攻势还在继续,只是远远不如最开始那般猛烈,反而是放缓了一些,将凉山城整个围了起来,退在护城法阵之外,因为,不论他们如何进攻,都是无法破坏护城法阵丝毫,甚至就连一丝裂痕都无法造成。
反观大荒族这里,则是损失不少战士,加起来足有将近一千,都是被那屏障所吞噬,尸骨无存。那些凉山城守城的修士,也是在护城法阵的保护下毫发无伤,甚至还能用附有灵力的火箭对攻城的大荒族进行骚扰与击杀,让他们的攻城计划变得更加困难。
眼看强攻实在是讨不到半点的好处,昊鲁便是下令让所有大荒族战士退出到屏障之外,不在进行无意义的与送死没有两样的进攻。
这种情况让他们心头实在是很沉重,凉山城今日前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城中的人就像是行尸走肉,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可是现在却根本不是如此,重启的法阵让他们毫无办法,反而死伤惨重,一千多号人什么也没有做便是死去,让他们难以接受。
“该死的荼临天.......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苟延残喘到如此地步,等到我们
破城进入,必让你不得好死!!!”那诚复此刻红了眼睛,怒吼道。
因为不久之前,他曾亲自出手尝试进攻屏障,却不小心也是陷入到其中,竟然是被生生地夺去了一条手臂,让他恼怒十分,简直是不可接受。
这也让昊鲁等人意识到,重启之后的法阵,那等威力已经根本不是他们千夫长可以对抗的,就算是全军一拥而上,说不定是可以破阵,但那几乎需要在场的近两万战士一同陪葬,这种局面想必他们根本接受不了,所以没有这么去做。
更重要的是,他们对于眼前所见到的情况,已经是尽数汇报给了大祭司,大祭司在不久之后也是通知了他们会派出万夫长携带攻城法器前来助阵,这也是唯一可以让他们心安的,便没有在做出什么动作来,若是再有大规模的死伤,已经不是他们这种千夫长可以承担得起的了。
昊鲁抬头看向那边的护城法阵,道:“这恐怕根本不是荼临天一人之力所力所能及的,怕是真正的有上界的人帮助他们苟活了一段时间,这争取出来的时间,到底是为了什么,就连大祭司都不太清楚.......”
“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必然与云海山脉之下的机缘有所关联,这时可以确认的,也就只有这一点了。”只半说道。
“恰好在此时出手,恐怕也只是巧合,毕竟是上界来者,根本不可能有道理帮助这个蛮荒之地的土著,不然的话,早就会出手,根本不可能等到我们打下那么多座城池,只剩下一座孤城而已。”金岚若有所思,说道。
“该死......不管是谁,我都绝对饶不了他!”诚复说道,忍着手臂的剧痛,盘坐在那里,调息自己体内的灵力。
因为他发现,一旦接近那屏障,就是自身灵力都会被干扰,一时之间根本难以做出防守,会慢一拍,这才导致诚复那么轻易地就丢去了一只手臂,让他羞愤难当,难以接受。
这时,天际之上突然有一道流光划过,在夜空之中,就像是流行一般,下一刻就降临到昊鲁等人的身边。
望着突然现身在自己眼前的身影,昊鲁便是半跪在地,抱拳说道:“参见万夫长蒙格!”
闻言,其他几人也是反应过来,就连忍着剧痛的诚复也是严肃起来,行礼于眼前来者。
眼前那人,披着兽皮衣,上半身自左臂有一半裸露在外,自此也可以看清那如同蛟龙一般的肌肉,充满了爆发性,他周身的那股灵力波动则更是恐怖,怕是在场的六位千夫长加起来也是远远不及。
这就是万夫长与千夫长之间的区别,因为境界的特殊原因,所以才会有如此之大的差距显现。
这股灵力波动,压得他身后的虚空都是出现了阵阵的波纹出现,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可以影响空间一般,远远不是千夫长可以比拟的。
万夫长蒙格的身后背负一把巨尺,只是那把巨尺的构造与外观,却像是一口棺材,十分诡异,并且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一股腐烂的气味从上面传出来,令人作呕。
第二十七章 埋阵尺
万夫长蒙格的到场,对在场的所有大荒族来说都是振奋了士气。
那些大荒族战士虽然有的没有亲眼看到蒙格的到来,但那股他们熟悉的气息就已经预示着这一切。
他们本来对于这次攻城的成果已经十分失望,毕竟哪怕损失了两千人都无法对屏障造成丝毫的伤害,这无谓的死亡在他们眼里终是不能在视若无物。
而蒙格的到场则是一扫他们心中的阴霾,毕竟,不久前蒙格几乎可以说是一人夺一城,在那些万夫长所处的境界之中,都算顶尖,几乎要达到仪火界所能承受的极限,战力仅次于大祭司一人而已。
蒙格到场之后对谁都是没有理会,望着那赤橙色的光芒,却也是若有所思。
而后,他转过身来,看向昊鲁,问道:“大荒族战士,还所剩多少?”
“禀告蒙格大人,我族战士,至今攻城共损失两千余人。所剩之人,大概还有一万八千人。”昊鲁禀告蒙格之时,说道“两千”二字之时,自己都是不由得有些汗颜,因为不仅没能破城,这些人,却是可是说是白白损失。
有的是被护城法阵形成的屏障吞噬,有的则是被守城的城墙上的修士用灵力火箭射死,总而言之,这段时间下来,大荒族战士伤亡惨重,反观凉山城那里,却是没有损失一兵一卒,这在不久之前的战况中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正因如此,这对于大荒族来说,更是不可接受的。虽然势态多次变化,而护城法阵的威力比之以往又强盛了那么多,但即便如此,到头来,大祭司恐怕还是会怪罪到昊鲁的头上。
如今蒙格到来,若是能够攻城还好,大祭司或许会对这两千多人的伤亡不做过多追究,可若是没能够破城,等到他们无功而返,等待他的,就怕是死,就算是轻的。
所以到了这种关头,他也是不得不全力配合蒙格的一举一动。
“呵........白白损失了两千多人,你们,又与饭桶有何不同?”依旧是背对着昊鲁,蒙格不屑说道,哪怕万夫长与千夫长只是一级之差,可两者的实力对比却是天差地别。千夫长昊鲁,大祭司可以对其随意处置,无需过多顾忌,可轮到考虑如何处置万夫长级别人物的时候,就连大祭司都是要掂量掂量,不可轻举妄动。
“是........是........只是这重启后的护城法阵,变化莫测,威能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就连我等上前,也只能吃瘪,半点办法都没有,还请蒙格大人万事小心。”此时,哪怕蒙格对在场六位千夫长都是蔑视的态度,他们也是不敢发作,就算再有不满也只能在心中憋着,毕竟实力在大荒族中就是地位的象征。
万夫长永远要压着千夫长一头,若是千夫长敢对万夫长有公然的不满与反对,在族中,恐怕就是会被当场格杀,就连事后,也都不会怪罪下来。
尤其是昊鲁,现在他想要无罪,只得寄托希望于蒙格,哪怕蒙格对他的态度再是恶劣上个十分十二分,他
都不会面露难色,反而会处处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反对之辞。
“我与你们这帮废物不同,不然的话,大祭司也不会派我来帮你们收拾残局......”
“说到底,也是你们无能......待会儿,你们只需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着,不必再出手,省得你们,再是乱上添乱。”蒙格瞥了昊鲁一眼,那眼神仿佛就是在看蚂蚁一样,而不是自己的同族。
“是........我等就留在此地等候蒙格大人凯旋........”昊鲁按捺住心中的怒意,依旧是绷住了脸,对着蒙格说道。
其余五位千夫长见此情景也是不敢多嘴,抱拳半跪在地,就连正视蒙格都是不曾。
“去,让三千我族战士将那凉山城团团围住,其余之人,皆是退到数十里之外,不得接近这里,等到破城之时,再令他们进城屠城。”蒙格说道,“另外,你等几人,只需留在这里观望,只待大阵一破,你们就先行一步进城,为他们开路。”蒙格说道。
“是,一切都听从万夫长大人命令。”六人齐声说道。
而后,那蒙格便是御空而行,身负将近百斤之重的巨尺,飞向凉山城城门之下。
“我族战士听令,凉山城外,留下三千战士,其余之人,退到五十里之外,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昊鲁手持大祭司赐予他的水晶球,借由水晶球的能力传音,令得整个凉山城外的大荒族战士都是听见,并可以自行疏散。
“哦?那蛮族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明明将近两万人都是无法破城,此刻,竟然只留下了三千人,这样做,明摆着就是让那三千人送死而已。”凉山城城墙上的守城修士之中,有人说道。
南越自然也是看见了这种情况,闻言,他沉默不语,他虽然疑惑,但却不觉得蛮族这样的举动是白白送死,他反而觉得,蛮族已经掌握到了破城之法,这让他心头再度焦虑起来。
“那是.......谁?........”突然之间,南越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那种波动,比之大阵重启后散发出来的,还是要强盛了很多,方向是蛮族的方向,自然便是那蛮族的援军。
那道人影凌空而立,悬空于凉山城外不远处,身负巨尺,俯视着守城的修士们。
“这种波动........难道是蛮族派来了万夫长级别的战力前来助阵破城?”南越心惊,那种波动,甚至要略强于荼临天几日前所展现出来的。
“该死........没想到蛮族的援军这么快就到了。”蛮族的支援速度之快,超出了南越的预料,至于在不在荼临天的计划之中,他则是半点不知。
“不论如何,不论出现什么情况,我们都要死守这里,蛮族就算将护城法阵破了,也必须踏着我们的尸体进城!”南越回头看向那些此时已显得有些慌乱的守城修士,这样说道。
“是!誓死守城!”那些修士齐声说道,只是语气中的那股底气却
是再不如之前那么足了,毕竟先前重启法阵,他们便是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或许可以不用死在这里。但现在,他们恐怕又是坠入死局之中,这种落差,他们一时也是接受不了。
不过他们毕竟留在了这里,最坏的情况,便是以身殉城,到了这种地步,不会哭也不会逃,依然会面对蛮族。
“呵........蒙格么........真是好大的威风,万夫长而已,就这么样恃才傲物,真以为身份比我们金贵多少么........目中无人,简直可恶!”等到蒙格走后,昊鲁愤恨说道,先前那蒙格如同看蝼蚁一样的眼神,此刻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让他憎恶。
“他毕竟已经达到了那个境界,况且在我族出战的这些万夫长中,实力不说之最,也为顶尖。”
“更何况,他本就是来为我们擦屁股来的,觉得我们办事不力,似乎也没有什么错。我族本就以实力为尊,若是你有朝一日能够比蒙格更强,就算你一把把他捏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一旁,金岚没好气地道,先前蒙格对昊鲁的那般态度,让他心中有说不出的舒爽。
“哦?金岚,你还没有得到蒙格的赏识,就连他的狗腿都算不上,拍马屁也得拍对地方吧........你现在就这么说,又把我至于何地呢?”虽然在昊鲁眼中看来金岚口出不逊,但他们毕竟身在战场,不得发作。
“实话实说而已.......你认为,蒙格手持大祭司赐予的破城法器,能否破了这凉山城的护城法阵?”
“看他那么有自信的样子,当然可以........不得不承认,蒙格实力之强,值得称赞,一人破一城.......这样的实力,在我大荒族中,可不多见。”哪怕此时昊鲁再怎么不忿,铁一般的事实,却容不得他不承认。
“这样么........那我们,就慢慢看这出好戏,那蒙格最好能够破城,不然的话,这样的战损,大祭司怪罪下来,我们谁也沉承担不起。”只半在一旁说道,没有参与到昊鲁与金岚的恩怨之中,只是单纯地希望蒙格能够成功,可以给他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呵........但愿如此吧。”昊鲁闻言,也是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射到蒙格那凌空而立的身影上。
蒙格身负巨尺,待他看到大部分的大荒族战士散去,只留大概三千人左右在场时,便是将巨尺取下,将那像是棺材盖板一般的部分取下。
嗡嗡。
顿时,从两板夹缝之中,有黑烟冒出,只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是扩散开来,融入夜色之中。
“呵呵......大祭司赐予我的这埋阵尺,我正愁没有机会试一试它的威力........”
“说不得,我事后还要感谢这个凉山城的城主,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
“让我又是可以,享受碾压的乐趣........”蒙格桀桀笑道,眼中的杀意,再也无法抑制。
第二十八章 对阵
“呵呵......大祭司赐予我的这埋阵尺,我正愁没有机会试一试它的威力........”
“说不得,我事后还要感谢这个凉山城的城主,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
“让我又是可以,享受碾压的乐趣........”蒙格桀桀笑道,眼中的杀意,再也无法抑制。
如同棺材一般诡异的巨尺,此刻正在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那气息如同黑雾,比起图伏的血雾潮却是浓烈了不知多少倍,并且两者相比不同的是,图伏的血雾潮中,散发出来的不过是血气,而这一团黑雾,散发出来的却是死气。
那是无边无际的死气,是只有将死之人或者是死人才会散发出来的气息。
不过即便是这两种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只不过是一丝丝,就算是有心之人去探查,通常也很难探查出来,或者说是根本察觉不到。
而眼下,巨尺中所蕴含的死气,可谓是海水一般无穷无尽,原本微不可查,几乎如同空气一般无色无味也无形的死气,此刻却是可以化形成黑雾,足可见其量之庞大,甚至可以称为恐怖了。
凉山城中,守城的修士看到那团团黑雾,虽不知到底是何物,心底却还是有一种发凉的感觉袭来。
因为那本就是死气,本就是无根之气,是与生气截然相反的气息,就算不具备任何破坏性,也足以让人不寒而栗,令人胆寒。
“这……到底是什么……?那个凌空之人又究竟是谁?”
“他究竟想耍什么把戏?他想只身一个人来攻城吗?这怎么可能??!”修士之中,有人开口道,那股无边无际的死气,哪怕是隔着护城法阵,却还是可以让他们察觉得到。
“这……是死气……?真的是死气……吗?怎么可能像这般磅礴而浩荡……那个人究竟是谁?真的是万夫长吗?那巨尺,又有什么来头?”刚刚察觉到这种气息的时候,就连南越本人都无法立即确定那是死气,毕竟,如果有这么大的量的死气的话,着实恐怖,就以他的见闻来衡量,都是前所未见的。
所以就连他,都是一时之间有些犹豫,当最终终于确定那就是死气之后,自然心惊不已,对来者的身份,更是确定了几分。
那样的法器,根本不可能是百夫长或者是千夫长这样的人物可以驾驭得了的,恐怕,也就只有万夫长以上才能够持有。
那散发出来的虽然的确是死气无疑,但却需要庞大的灵力作为支撑方才能够持续,不然的话,自身反而是会被抽干,进而被那巨尺所反噬。
而这也是多增添了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万夫长与破阵法器的进攻之下,不知这护城法阵是否可以坚持到最后,保他们不死。
“就算法阵被破,我们也绝不可逃避,必要之时,誓要与这些该死的蛮族血战,为城主尽可能地争取到时间……”南越暗下决心,便是观察夜空中蒙格的下一步动作。
蒙格凌空而立,以自身庞大的灵力释放巨尺之内的无边死气,俯视着凉山城内的众生,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与不安,有的只是蔑视蝼蚁的不屑与随意。
只是这样的目光,他也同样是投射在留在凉山城外的那些大荒族战士上,想必他也是在图谋着什么,并且没有详细告知千夫长昊鲁等人,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不必多言。
那死气逐渐蔓延开来,渐渐地触及到了护城法阵的赤橙色光环的范围,那光环能抵挡住死气,不让其入侵进去,却也无力阻挡死气的不断扩散,慢慢地就是将整座城池都是包裹起来,就连光环的光芒都是快要遮盖了起来,看起来,实在是令人心悸不已。
“哦........?有趣,这法阵重启之后威能的确是上升了不少,就连死气都无法那么简单地渗入进去,与我先前所想,的确有那么几分不一样。”看着与死气不断对抗不让其入侵进入城内的光环,蒙格若有所思,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了一抹玩味的神情。
先前蒙格的确曾几乎一人破一城,但他那时却也的确没有动用这埋阵尺的力量,所破之城,完全是靠自己的实力而已。对于这破阵法器的了解程度,也不过是仅限于大祭司一人的口耳相传。而至于实战如何,他还不甚了解,这次也是他第一次使用破阵法器,抱有很大的期望。
“有趣有趣........这样又如何?”蒙格说道,观察了片刻工夫,加大了自身灵力灌输的力度,使得那死气冒出地更为浓烈,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又如同决堤的洪水,想要冲破那屏障,荡平凉山城。
显然,他认为现在的这般进度,死气永远无法破城而入,所以,他尝试加大力度,并且也是想要测试凭他一人之力究竟能够激活多少死气。
嗤嗤............
巨尺中间,打开的裂缝大了几分,死气化作阵阵黑雾,简直是化形成了连绵不断的山脉,持续进攻那死守的屏障。
嗡嗡。
像是为了应对疯狂来袭的死气一般,凉山城外的护城法阵所形成的屏障此刻光芒大盛,防御的强度也是加强了几分,一时之间,双方皆是有所加强,更是难以分出胜负,僵持不下。
“哦?........没想到,这屏障先前居然还未到上限,居然是能够随着死气的多少从而增强其防御。”看到屏障应对死气的变化,蒙格罕见地来了兴致。
“这凉山城的护城法阵比起其他城池的,的确特殊了很多,也强了很多........”蒙格自言自语道:“那城主荼临天........哪怕是再怎么翻也根本不可能翻出那么大的浪花来,其背后,必有什么人推波助澜才是........”蒙格思考片刻,得出结论。
“呵呵........不过不论是谁,敢阻拦我大荒族野心者,都当必死无疑,不论作何阻拦,到头来都会发现,不过是螳臂当车,不值一提而已。”蒙格眼中闪过一抹戾气,而后说道:“今
夜,就先拿这个重启后的法阵开刀........即便防御再强,也不过是个缩头乌龟,待我破城而入,便要屠你全城,斩杀荼临天不说,还要把你这个隐藏在这一切之后的幕后主使揪出来........”
“埋阵尺的威力........就让我见识一下吧......来!”
见一味地加大死气的释放效果不太显著,这两阵的对峙也让其来了很大的兴致,蒙格终是打算启用埋阵尺的真正能力,从而全力破城,不再耽搁时间。
埋阵尺上,顿时有波动扩散开来,就像是黑色的涟漪一般,自半空之中掀起波澜,先前围绕着凉山城的死气也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渐渐地下沉开来,将原本的屏障显露在外,反而是将三千大荒族战士逐渐包裹进去,使人看不清虚实。
“如果我所料不错........接下来的,才是那法器的真正威能,是非成败,皆要看此一举了。”不远处,先前抬头观望的昊鲁此时说道。
“只是,留在那里的我族三千个战士,恐怕是凶多吉少,要白白当作嫁衣了........”溪和在一旁若有所思说道。
“看哪牧原,那法器虽然品阶不高,但却有点意思,对于攻破这种护城法阵更是有奇效,在这蛮荒的下界之地能够见到,算是罕见。这个大皇族对蛮夷之地的土著都要搬出来这等法器,那看来这守城的土著,到也是有点斤两的,起码没我预想中那样不堪。”周北山看着那埋阵尺,咂咂嘴。
而至于那里的蒙格,他则是没有点评,因为在他看来,仅凭蒙格的这般天赋,还入不了他的眼。
即便蒙格是大荒族的万夫长,且也来自于上界,但比起上界中的那些天才妖孽,却是根本不值一提。
“你难道没看出,那屏障能够硬抗下来那法器中散发的死气,已是不凡........更被提,还能防御得如此游刃有余。要知道,那法器,可是大荒族的手笔,原本根本不可能被抵挡下来的。”
“两者越是能够抗衡,就越是说明那屏障的不凡,也就是说........这屏障或许就不是这些土著力所能及的,根本就是其他上界来者援助。”牧原说道,只是脸色再不像之前那般轻松。
在他眼里,夺取机缘,当地的土著不值一提,要争,也是跟大荒族去争。可是眼下,这里除却他们之外,或许还会有第三方势力来争夺机缘,这种局面下,他们两个能够取得机缘的概率便是又小了几分。
况且,他们连来者谁人,共有多少,实力如何,都是不大清楚。这让他们有些不大好拟定对策,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而已。眼下,还都是要看大荒族能否顺利破城。
牧原看向那灵力不断增强的屏障,眼中的疑惑之色半点不减。
仪火界云海山脉在短短几日之内,就变成了起码三方势力聚首的是非之地,此处的机缘情报,本该是绝密才对,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是谁,将其泄露了出去?
第二十九章 破阵
仪火界云海山脉在短短几日之内,就变成了起码三方势力聚首的是非之地,此处的机缘情报,本该是绝密才对,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是谁,将其泄露了出去?
牧原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他也无法与剑宫中人联系,就算自己临行之前宫中的大长老曾留有底牌与后手,只是还未探明情况之时,也不好动用。
现在,只能看那半空中的大荒族万夫长能否破城而入,在那之后,再随机应变,另作打算了。
片刻后,自埋阵尺而出的大量死气,已是将留下的三千大荒族战士尽数覆盖,那大荒族战士没有屏障的保护,暴露在外,遭受死气的侵蚀,可就远远没有凉山城内守城修士那般好过。
死气与他们体内的生气相冲,消耗着他们的生命力,夺取他们的精气,不足半刻,他们原本高大勇猛的身形就是被吸榨地骨瘦如柴,仅剩皮包骨,看上去几位凄惨,几乎没有了人样。
这三千大荒族战士,虽然修为低下,但集中在一起,生命力却是极为磅礴,如今,死气为阴,生气为阳,在埋阵尺本体为推动下,两者汇聚在一起,互吸互斥,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虽然挨得极近,但却互不相犯。
“呃........啊........”那三千大荒族战士,唯有少数的人还能够发出几声呻吟,只是那呻吟,都不像是人声,其余者则是更惨,就像是一瞬间被榨干海水的海绵,生命力眨眼间就枯萎,不论是血肉还是骨骼筋脉,都是化作尘埃,再也不存,留在地上的,唯有那些黑甲而已。
“真是好手段........他这是想要用那三千我族战士的性命为祭品,祭出那法器的真正威能........”昊鲁凝望着埋阵尺,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级别的法器发威,居然还未见什么成效,就需要牺牲三千条人命,这等声势,也不愧是只有万夫长才能催动的法器。”那鲁多见状说道。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催动这法器,那蒙格也并非没有消耗,恐怕他也牺牲不少........”金岚说道。
“就算这法器最终要了他的命,也与我没什么干系,”昊鲁一直凝望着半空中的蒙格,道:“我只是盼望着,他能够利用这三千条人命,把这屏障给我破了........不然的话,恐怕是这三千条冤死鬼的性命,也要被大祭司扣到我的头上........”
“这种手段,可真是歹毒,就那么吸取自家人的生气用以破城,这大荒族,不愧是疯狗,在上界那么臭名昭著,也是不无道理。”看到那三千人瞬间就是化作尘埃,就连牧原也不得不这般说道。
实际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大荒族,以往对于大荒族的认知,不过是来自传闻,可眼下,他对于大荒族如此之臭名昭著的见解,便又是多了几分自己的理解。
能够如此狠心地对待自己人,也的确是罕见地很。
“不过牧原啊......
..这大荒族怎么攻城我不管,你难道不觉得,那法器倒的确有那么一点神秘,能够做到如此阴阳平衡,且还是如此大量的死气与生气的结合........这大荒族为了攻破这法阵,倒也真的是肯下血本哟。”那周北山双手抱头,看向那死气与生气交汇之地,如此说道。
“........”闻言,牧原沉默,他细细感受着阴阳结合之处,说道:“法器虽有几分意思,但比起以往我们所见到的,还是差了不少,”
“不过,”牧原顿了顿,说道,“不论是这屏障,还是这巨尺,无疑都是上界之人的手笔,一方是大荒族,一方则还尚不清楚,我们两个躲在这里,看这两方斗个你死我活,最后再坐收渔翁之利,便是最好的结局。”
“嗯嗯........我倒是希望如此呐,这样的话,我就终于能今早地去看我的小师妹咯!”闻言,周北山索性是躺在了地上,闭目养神起来,对于大荒族与凉山城的两方对峙,再也没有关注。
“........”
蒙格凌空而立,望着自己眼前交汇地两股阴阳之气,啧了啧嘴,说道:“哼........没想到,三千条人命榨取的生气,也只是堪堪不被死气吞噬而已。”
“达成的阴阳平衡也只是暂时的,怕再过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生气也会慢慢地被死气蚕食殆尽........”蒙格缓缓道。
其实只是这片刻工夫,蒙格也是耗去了自身近乎三成的灵力,用以催动生死两气,不然的话若是平常,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根本不可能并存,就像是冰与火临近在一起,冰没有被火融化,火也没有被冰化水而熄灭,看似不寻常的事情发生,需要大量的灵力作为支柱。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只有万夫长才能使用这法器,若是换个千夫长上来,怕是三千大荒族战士体内的生机还没榨取出来,自身反而是会先化作皑皑白骨,横死当场。
“嗯.........不过就算是如此地步,估计也足能够破去这碍眼的屏障了。”想到此处,蒙格抬手一挥,眼前那阴阳两气便是分隔开来,阳之生气在上,阴之死气在下,一上一下,两气将凉山城的屏障渐渐包裹,在那屏障之外,又是形成了一层气膜。
而在此时,蒙格撤去了自身灵力对于这两股气的掌控,两气浮于屏障之上,瞬间变得躁动起来,那生气还好,死气则显得狂暴许多,不断地与那光环对抗,想要侵入但却不得。
而另一边,死气与生气交界之处,两者相互吞噬,相辅相成,一时之间,也难以清成一色。
黑色的死气,与白色的生气,此刻两者结合,其色渐变,逐渐向着一抹灰色变化,阴阳两气结合,那股气息也随之变化,从而让人难以察觉交界之处到底是生气还是死气。
随着这一情况出现,周北山闭上的双目都是微眯起来,那阴阳二气的结合变得愈发玄妙起来,一种他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到底不愧是上界的手笔,比起蛮荒之地的下界,档次的确高上了很多。”牧原说道。
他显然也是察觉到了两气的变化,对于那埋阵尺的评价又是高上了一些。虽然这等法器所涉及的阴阳两道还太过浅薄,只是触及皮毛而已。但在下界能够见到,已是难得,再加上阴阳之道哪怕在上界都是高深莫测,凡人无法碰触的,这才让牧原此时心动了起来。
“如果能在不误大事的前提下,将那法器夺来........”牧原此时心中暗自想道,但他随后还是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暂时按捺了下去。
毕竟,他们此行的目的还是以夺取机缘为第一,其他所有想法都要排在其之后,不得有误。
轰!
此时,第一声鸣爆之声传来,屏障之上,生死两气结合之处,似是打破了平衡一般,那更为强盛的死气终是能以生气为媒介,侵入屏障之内,使其出现了裂痕。
因为,死气仍从埋阵尺内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而生气的量却从头至尾没有变化,常理来说,两者相撞,死气为盛,只会使得生气被慢慢吞噬,而不会产生强烈的波动反应。
而现在,在埋阵尺与蒙格自身灵力的催化下,死气与生气不知为何竟然是产生了强烈的波动反应,比起先前死气的单独侵蚀,却是要有效了太多太多。那原本已经是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屏障,此刻终于出现了裂痕,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裂痕也是愈来愈多。
生死二气流动,死气渐渐地是将生气吞没,覆盖在下,那股猛烈的波动更是强烈了起来,竟然是将那整座城池变得犹如天上楼阁一般,摇摇欲坠。
“不好.........”感受到了这种变故,南越心中暗叫不好,他心中有所预感,这看似坚不可摧的护城法阵,恐怕就要被破开了!
“呵呵........这看似天衣无缝的屏障,也只有这种水平而已么........真是让我失望。”感应到生死二气已是完全将法阵屏障侵蚀,那蒙格笑道。
实际上,此时他完全松了一口气,远没有旁人看起来那般自如。释放了如此之多的死气,令的他自身灵力消耗的量也是庞大,再加上这片天地之间天地灵力稀薄的很,近乎于无,更是让他无处补给,此时大概用去的灵力已达四成之多。
二气的结合体已是完全将屏障笼罩,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如同破晓之前的雾气,屏障上似有一股重力出现,那股伟力硬生生地是将那屏障挤压,凉山城外的大地此刻都是出现了裂痕,地面开裂起来,已有部分屏障被强行按进地面里。
埋阵尺中的死气似是与地底下的什么呼应起来一般,从陷进去的泥土里,竟是伸出无数灰蒙蒙的,像是雾气形成的大手,按住屏障,与死气要将其一同埋入地下。
蒙格将埋阵尺置于身前,用手轻抚尺身,中间夹层渐合,不再释放巨量的死气,
“埋阵尺........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