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辨别
郭晓若笑而不言,心忖坏人干缺德事怕败露也晓得急。
故有意歇上半日,道:“我不久便见天日,但你就不好说了。”
掖藏的话别人自是不悟,可岳大婶心机深,故聪明反被聪明误,打错算盘,没事错当有事,顿时唬得身体一沉,一屁股跺地上白煞着脸哆嗦道:“这话何从说起?”
郭晓若一听有门子,心忖诱饵一抛出便有鱼来,轻松得连等都显多余。
但又一想:不行!若想稳妥些,需得再添些火候。
因道:“这些日来陪你兜圈子兜够了,此时我也累了,别说一刻,一秒都不想了,实不相瞒打你第一天演戏,我就看透了……”
岳大婶听了忙道:“我哪有啊!多心猜些有一着没一着不累吗?”
郭晓若不禁哼了一下,蔑声道:“还装呢!如不是被困这没法子,我才容不下你呢!待会子李所长闯了来,看你还装得不?”
岳大婶一听所长二字,早唬得魂不附体,板着脸直勾勾一时像刚换了一个人。
歇了半日方道:“公安跑了来?不会吧!他们咋会晓得?”
“有口话还传不出?大惊小怪至于吗?”
岳大婶仍不死心,问道:“人都见不上!哪来的口?”
“笑话!佘来旺不是来过吗?”
这一说不打紧,岳大婶方想起前儿的事来,忖量过后,对的没悟出,错的佘来旺报警倒信真。
遇事抵赖唯唯诺诺乃是部分普通人的通病,故此类人难成大事,岳大婶也是,一想事已败露难以逆转,立马往后一仰琢磨退路来。
因道:“我和你一样,也是被诓来的,是不?”
这一递话,郭晓若自是悟得透。
故不紧不慢拿乔道:“是与不是自是人说了算,到时候你交待的对错与否,我说话份量,想必你是晓得的,只要我咐和,是你干的不是你干的别人都会误信不是你干的。”
岳大婶听了心下一喜,挤出笑道:“让我说实话也不难,只要涉及我时……”
郭晓若不等话毕断言道:“一概推到华促霄身上,说他……”
正说着,不想门一时推开,一群人涌了来。
不一时李所长便打后头走来,此时郭晓若倒没什么,心静如水沉稳得很。
可岳大婶却相反,心怀鬼胎且十分胆怯,一时苦逼多会方挤下泪来。
旁边拍马屁人赶来介绍毕,岳大婶便吸一下鼻涕,道:“李所长!我也是被骗蒙在鼓里方信了华促霄,干了一些不该干的,尔后听郭晓若说起,知咋回事便觉后悔,当时便想澄清事实,可惜被锁不得出,要么也……”
李所长听了一怔,心忖果不出所料,华促霄甩来大难题,但又不能不助。
故思量半日,方道:“事要如此倒简单,可惜不是,报警之人不是佘来旺,乃是华促霄,不过你说的……我也听下,至于别的嘛!不好说。”
岳大婶泪珠儿虽挂脸上,笑却堆了出,转脸瞅林思欣又一时怒上,变脸比演戏的人还快,啐上一口道:“呸!什么东西,会玩的人我见得多了,伎俩也见得多,下三烂手法唯你独特,看来世上最阴狠的主非你莫属。”
郭晓若不听则已,一听嗓子眼冒烟,心忖世道咋这么复杂,个个心怀鬼胎,看来人心叵测,阴晴不定且变化万千。
这不!岳大婶上一秒才答应,下一秒闻得有变便说翻睑就翻脸。
唯一来救的佘来旺还被设局抓了去,于是心灰意冷的模样也就呈得多了些。
“说话礼貌点,要不连你也抓上,别看你受了摆弄,如不客气照样关你二十四小时。”李所长真一半假一半训斥道。
这种光打雷不下雨,虚怒之实爱之的语气岳大婶自是会意。
因道:“我一时也是气晕,既李所长这么说,我记下,下不为例就是了。”说着假不慎一时失言做出一个后悔样。
李所长打发完岳大婶便不再细问,假惺惺跑上前关心道:“林同学没唬着吧!有时人过度惊吓,急时胡编些逃脱法子也是有的。”
暗中之意很明显,佘来旺很不可信,可李所长哪晓得,郭晓若已打岳大婶口风中晓些真相。
每个人都不可轻信,郭晓若提醒自己,故思量再三方道:“李所长说得是,这年头孰是孰非很难瞧清,包括我自己,人人都挂面具,你挂我挂大家挂,挂来挂去挂多了连自己都不晓得挂啥了,不知这番话说上你心坎不?”
李所长不禁打一寒颤,心忖年纪轻轻一丫头,言词尽含颓丧。
当然也暗指自己已心知肚明,装腔不提。
故笑道:“你年纪小涉世不深,悟出的道理自是轻浮不牢靠,放心,我决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词正严明说得好往往也可充当一下强心剂,李所长道出这番话,仿佛底气也足了些,但一阴一晴转得太快,反倒勾起郭晓若的疑惑。
因道:“李所长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知佘来旺如何处置?”说着冷面微带杀气。
李所长一瞧这模样,惶恐的心方稍安了些,强作怒道:“第一眼瞅他,我就瞧他不咋地,你告他,为了尊重事实给放了,不过那次是假,这次倒像真,放心,你这次被拘禁如不是他干的倒算了,如是,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郭晓若听了不禁火中心起,冷不丁冒上一句。
“如我说这次与他无关呢!”
李所长原以事成定局,不想听上这么一句,心下由不得又惶恐了些。
虽这样,但毕竟久经沙场,因笑道:“真会开玩笑,难不成连我也信不过。”
郭晓若一笑。
“原是心下问自己,不想一时想入了迷,心里怎么想口上便怎么说了,李所长不必放在心上。”
岳大婶也唬了一跳,尔后听这话由心而发,人们常说想多疑多,再说自己之前也露了些。
故为掩得真些,忙咐和道:“这就是了,板上钉钉的事何苦劳神想些不存在的假设呢!”
李所长听了忖了半会子,方道:“林同学存虑的是,我们也该认真些,好了,如没疑问,二位又没不适,请去所里一趟。”
岳郭二人听了皆不挪步,李所长方想起补上一句。
“噢!手续问题。”
此话一出,岳郭二人方明白乃虚惊,便相继点了头。
不想门口处忽闯一人,打老远怒喝道:“慢着,事原没那么简单。”
第77章强势
冷不丁一声众人自是不防,皆回头瞅紧来人静候下言。
“不是佘来旺所为,乃另有此人。”
李所长瞅了半日,不识。
正踌躇,不想后头又来一人,这人倒不必多看多想,一瞅便识,手下王肃清。
原来跟王肃清一起之人不是别人,乃是三轮车司机。
自打被任来凤撵跑,他便独自往回赶。
虽报警心切,但毕竟路途较远,荒郊野外一时半会子自是遇不上车,只得靠脚力。
不想这一走便是两小时,这也难怪,沙石路原不平整,脚底又时不时滑上那么一滑,也就跑不快。
等他到派出所,所里该带的人早让李所长带了去,故只遇上留下值班的王肃清。
一时王肃清打司机口中知晓是非原委,可哪分得开身,无奈打电话向上求助,方才打别处调来一人,这才抽身赶了来。
至于李所长来此,王肃清不知,只知李所长因警务急出,其它的李所长不说,王肃清自是不敢问三道四。
来此王肃清并不含糊,这也许是年轻气盛,又听三轮车司机说只有一女子强悍,另一男子软弱,故想露两手显摆显摆,据此也算是替往后仕途着了想。
不想来了费矿山,哪有什么一男一女,就连三轮车也寻不得。
当然,这一切少不了史明知的功劳,提前将一切扫除干净。
至此司机和王肃清费尽徒劳寻上七八回,仍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一时死了心,方想回赶,不想听得一院内嚷声阵阵。
摸至近处,推开虚掩院门,里头便传来争辨声,司机愣头愣脑刚要闯,不想遇事冲动的王肃清这回倒冷静下来,一把将他拽住。
压低嗓音道:“慢着,先别进,李所长见了会怪罪。”
司机原打算不理,可一想起三轮车没着落,怕一不小心说的造次,人再一得罪,自己依靠的饭碗岂不碎了。
因道:“这本是你擅长,咱不内行,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话一出口司机便后悔,心忖嘴还是没把门露了心思。
王肃清听了自是不悦,心忖司机下意识里定不缺勉强。
因反问道:“难不成我做的不是?你有看法?”
“没没没!我一百个赞成,不管怎么说我劳烦你半天了,感激还怕慢了拍子一时赶不上,哪能背着良心另存别思。”
这要是说与别人听,倘或会高兴,但王肃清听了不仅不,反而越发厌了。
因道:“歇歇歇!谁爱听对谁说去,我不需要。”
司机一时热脸贴了冷屁股,心忖这人咋好歹不识,难道说些难听的话他听了方才高兴?故撇开脸往四下里溜湫了一下。
陪笑道:“不好意思!不想你是这么个人,对事不对人,恕我老百姓见识短,误怪了好人。”
“哪来那么多废话,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是。”
王肃清不再言语,径直往前走,不想正赶上李所长和岳林二人对话,于是便歇了脚,在院外静听不入。
王肃清倒还好,可司机却耐不住,因听了半日,也没辩出有朱任二人声音,反倒听见佘来旺是主谋,故驴头不对马嘴怎想也对不上一时搞得脑子乱成一团。
可他也不是那种一有机会就宣扬自己有正义思想的主,只是担心公安一时抓错人,警力一散,指望找回三轮车彻底遥遥无期。
故借正义之名来谋自己小心思,冲上前说了这一番叨叨。
李所长本就心虚,忽闯一人说些不利于自己的颠覆,否定佘来旺有嫌疑,由不得心下慌了些。
虽这样,举止倒还可有模有样。
“你可晓得你的话将来将有可能成为法庭证词?”
司机一听便觉不妙,言词中含有少管闲事之意,但也无法,谁叫自己吃饭家伙失了呢!
故听似未听,仰首道:“咱老百姓一个,啥也没有,没啥不敢的,见啥便说啥,想那么多干嘛!”
李所长一听这话便不再阻挠,故问及。
司机求失物心切,也就将所经之事当众一一说之。
李所长听了冲王肃清瞅了瞅。
“发现蛛丝马迹没?”
王肃清不敢怠慢,上前道:“虽没发现,但我直觉认为司机谎没扯……”
李所长不等王肃清把话说完,怒斥道:“咱们办案要讲实事求是,一点证据没,就信别人胡言乱语,这种办事作风不仅不予提倡,还要坚决反对。”
王肃清由不得懵将起来,心忖这也不符合李所长一贯工作作风,怎么今儿草草断下结论。
因道:“直觉虽不能做依据,既然存在就不能弃之不顾,依我看,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这里头肯定大有文章,除非神经病人,要么怎会有人无中生有搬些不存在的是非。”
李所长对一贯听从自己的王肃清今儿像换了一个人由不得感慨,心忖“斜不压正”俗语说得一点不错。
这不刚背着良心想做点事,不想立马遭来手下人质疑,甚至还理直气壮对着干。
故犹豫再三方道:“这事原是我一晌而过,没多思量,做得造次,想必没那么简单,表面假象或许掩了实情也未可知,但一时我又寻不得法子,我且问你,若你坐我的位置,事该如何处理?”
李所长这一招处之蹙头,推之撂恼的法子果然灵验,王肃清听了由不得抓耳挠腮不是结巴倒憋个结巴来。
“这……这……我……我也不得法子。”
最后一句豁出去的味儿显然浓了些。
李所长微微一笑。
“这就是了,群众是基础,只有群众积极参与,真相水落石出才容易嘛!”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郭晓若一听忙紧上几步,道:“李所长,既这么着,事情原由不清楚,佘来旺是否和我一样,只是配合调查。”
李所长听了脸一沉,打官腔道:“我们的事难道用得着别人指手画脚嘛!至于佘来旺怎么处理你就不必费心了。”
岳大婶听了忙紧走几步凑至跟前。
“就是嘛!和尚管起尼姑的事,犯得着嘛!”
拿权力压人,这一招果然灵验,郭晓若虽不服想理论几句,但一想李所长肯定置之不理,自己说得再多也等于白说,由不得心下念起百姓常说的一句泄气话,“没人撑腰子哪搞得赢”。
第78章滑头
俗语说事不过三,史明知和华促霄是谋不过,谋一谋二却没谋过三。
这里邢跃进这边纸早已包不住火,李所长虽一时是硬撑,但他也明白,众人虽嘴上没说,但心里个个都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且说李势彦一行,有了李势彦沉稳之人掌舵,进一步退两步,时不时看情况还闭灯夜行……至此倒也没让人发现。
人要是太自负,往往会给他人留下空子。
华促霄就是,他认为这次安排得天衣无缝,邢跃进想不死都难。
故史明知让他倍加小心一时竟当成耳旁风,撒下几个小钱让一群望风人下馆子喝上了。
这也不能全怪,要怪就怪这类闲杂人员嗜酒如命,吊儿郎当常为喝餐酒杀得昏天黑地。
至于钱!改革开放初期人们思想单纯,很少提这茬。
华促霄自是晓得这一套,十几个痞子熬了这些日也不易,如再让他们坚持一两日,想必也很难,指不定调转枪口坏自己事。
故这群人一提及,华促霄虽心下犹豫不定,但表面爽快义气却看似胜过梁山好汉。
因道:“如不是我这次事大实在抽不开身,要么定会甩开膀子和兄弟们大干一场。”
话说到这份上,痞子们基本上都识趣,唯一两个感性莽撞型也被痞子们内部消化瓦解,一时兴头没燃起就被拽出华促霄的视线。
这样一来,李势彦一行便在无人知晓下成了天兵天将。
史明知虽不松懈一时事办的有条不紊,但却形同古战争一样,他安排的犄角之势无形中去了一个角,成了单面迎敌。
由此一来,原是他在暗别人在明彻底翻了个个儿。
事情往往凑巧凑在一块儿,原是李势彦的车必然要与押运任朱二人的车相遇。
可偏偏李势彦一头的车闭灯行驶,而绑架任朱二人的车上两人要大便。
于是也不知没开灯看不清,还是车停得太靠边,李势彦一行人打旁边过,愣是没人发现。
至此史明知得不到变故消息,李势彦也错过一次救任朱二人的机会。
同样的事,不同的人处理方式便不同,李势彦就属此类。
万事他总是往坏处想,谨小慎微似乎赛过三国中的司马懿。
至此佘来旺进矿多会,李势彦也没让车开近矿门。
张芸心下巴不得这样,虽她也担心佘来旺,但总归没往坏处想。
心忖大不了佘来旺救林思欣被发现,让华促霄赶了出,至于佘来旺有无危险,在她的脑海中认为不可能发生。
当然她的算盘自是打得精,如佘来旺救林思欣被发现,将来被华促霄一挪窝,林思欣再凶多吉少,或被侮辱……她岂不是胜券在握,不费吹灰之力情敌连借别人手都不用就被她自己灭掉了。
最简单最普通的人是最善良的了,基本上一根肠子通到底,从不会转弯抹角。
被人玩是他们,遇事急也是他们,当然遇事解决不了也是他们。
万乐助见李势彦和张芸像对闷头驴,一个抽烟一个照镜子很是看不惯。
心忖都什么时候,两人没有一点急模样,像个没事人似的一点不着慌。
先还忍得住,之后见他两越来越不像样,故不禁埋怨上一句。
“路过人见了定说咱们这群人是神经病,好端端市里不呆,跑这鸟不拉屎地做慈善贡献血,生怕蚊子没人血长不肥。”
虽说时眼没瞅李势彦,但李势彦已领悟万乐助意下所指。
因道:“咱们已去了两波人,单剩现也只咱们,如不加思量,一股脑再跟着冲了去,那岂不彻底断了迂回之地。”
“人们常说,人多力量大,咱们好歹已去了几波人,我们再一去,就算华促霄是只有三头六臂的大老虎,动手不提只提唬,也能把这只虎唬出病猫来。”
一贯随和的李势彦此时变得不再随和了,心忖没脑子人读再多的书也白搭,连一般般小痞子还不如,念起莽撞的孬勇来,扑上去被人玩死还不知被咋玩的。
但李势彦毕竟阅历丰富,没直戳,故转弯抹角提醒道:“如人数跟谋略成正比就好了,我也不用多费神,多叫几个人来岂不啥事都解决了。”
万乐助听了忖了半日也不知李势彦说的是啥意思,反意倒当成正意了。
因道:“谁不说呢!不管干啥事,总有那么几个笨蛋碍手碍脚,讲那些不着边际的叨叨让人迷了眼,要不也不至于拖后腿,更不至于你老一时信才不信数少叫几个人。”
李势彦一时彻底无语,心忖书念得多也未必是好事,简单的话悟不透,倒胡乱揣摩别人心思来。
因道:“那好吧!你们仨先去,我一人留后,别的本事没,等万一你们险遇不测,还单剩个通风报信的,当然这事不可能发生,只是我见识少胡思乱想爱钻牛角尖钻出来的。”
张芸听了心下不禁骂了一句:老狐狸,说句真话就那么难吗?
但又一想:噢!这原是让我来做恶人,故意不说,诱我来说,跟我玩,你李势彦还早着呢!欺负我年轻不老成,门都没有。
故也拣了一法子缩起头来。
“这报信的事太重要了,留你老一人哪行呢!这可是咱们要命的退路,虽不可能发生,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要的,我别的不咋地,可留下来动动脑守退路倒还算得心应手。”一面说,一面冲李势彦诡秘地笑了笑。
万乐助哪看透这些弯弯绕,再说他也没这坏想头,一心只想如何救林思欣,于是傻子般忙点头。
“这就是了,我兄妹俩虽力量不大,能力有限,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俩去就我俩去,你两就守这静候佳音吧!”
这一幕自是逃不过万晓丫的眼,先还揣摩不透,但之后越想越不是,别说别的,至少讨便宜没她兄妹份,危险的事却被推在前,况且哥哥这鲁莽劲还大了些。
于是忖度再三,怎么想都觉得她哥哥被人玩,这趟去不得。
因道:“说话用得着费劲劳神吗?不能去就不能去,何必玩阴招推咱兄妹入火坑!”
第79章卑微
“就是,大伙呆一块遇事自是便宜些,人多法子多嘛!这一分开危险岂不大了些,我还是那句话,谁去是谁的自由,我自不干涉,反正我不去,如背后说啥骂啥自便好了,我一一受之,决无怨言。”李势彦一面说,一面还不忘吐烟圈。
一副撂开不管样,看似随人愿,暗下却明指:若有人不听,吃亏遭算计,可别怪我没提醒。
明软暗硬摆的架子太明白不过,可万乐助却似根木头桩,硬生生悟不透,这也难怪,毕竟脑瓜子简单了些。
“话说得是了,妹妹如不愿也留下,我一人去也使得。”
此语一出,引得张芸定睛直瞅,踌躇不定且疑心听错,甚至连自己平日里积累的洞察力也推倒重来重新忖度:窄否?看走眼给人评了低分?
有心说破又怕万乐助台面下不去,不说吧!又过意不去……
两难中不想万晓丫忍不住,埋怨道:“哥!干嘛呢!晓不晓得去不得。”
“我才没那么多想头呢!我只晓得要么不来,来了就干脆利落些,畏畏缩缩只步不前我看不惯做不惯。”说着便下车,头也不回去了。
李势彦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揪住。
“别别别!到时候有你露脸的,可现在不可,需得再等等。”
“歇歇歇!说啥呢?原是我想露脸?看来咱两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起。”说着万乐助手一甩愤愤然去了。
张芸原也想劝上几句,可一见万乐助这般模样,自是劝不住,也就不愿讨没趣。
万晓丫心里虽明镜,知哥哥此去凶多吉少,但兄妹俩一起呆久了,万晓丫了解哥哥犟劲大,劝是白劝,也就噎住不言了。
想埋怨任李二人几句,但一时又扯不上,因毕竟是哥哥一意孤行,他人确表留意。
这里下一步李势彦作何打算暂时不提,且说万乐助,冲劲一过,方知自己一头雾水,不晓得从哪入手,茫然的很。
大脑不行,小脑倒还过得去,有些灵光,因没目标也能瞎转悠。
转着悠着,悠着转着,像只无头苍蝇乱窜,竟也能瞎猫碰死耗子摸对路。
一时见了警车,又不敢靠近,故也没瞧见蹲坐车里的佘来旺。
虽这样,但倒也不错,总算摸上奔处不再毫无目标乱窜了。
一时入内,见众人讲这讲那……听了半日也没悟透言外之意。
悟虽没悟透,但寻的人总算遇上,刚鼓足勇气准备冲上前不管不顾来个示爱特写,可一听见林思欣提及佘来旺,又立马泄气。
怎么办呢?万乐助自是脑子转不开。
于是傻愣愣呆一旁脑子乱得很,来了跟没来没两样。
但林思欣因佘来旺被押焦虑不开心,脸上一瞅明显不过,万乐助还是瞧得出,至此虽没对佘来旺怨恨,但多少怀些失望。
普通人嘛!没啥坏心思,也就不会算计人,啥事也就独自受之忍之。
看官看到这也许会问,你写这些无聊干嘛!又嗦又无趣。
至于这些……我只能说,像万乐助这类普通百姓原就这样,写得太炫夸自是失了真。
闲言少叙,却说万乐助畏畏缩缩,不是有意却似有意,脚步轻如飘叶,躲在旮旯里没人留意,似一个影子,即便个别眼神飞来,也是一扫而过,根本想不起这里曾添张生面孔。
人一卑微往往让别人瞧起来显得怯弱胆小,当然本人无此感受。
万乐助就属此类,他像一首诗里写的那样,轻轻地来轻轻地去,人家好歹带不走是云彩,他倒好,带不走的竟是不存在。
瞧不上眼的人也有瞧不上的好处,他跑这趟如影子般荡来荡去,不想一时来了运也能庆幸荡了回。
万晓丫自是高兴,而任李二人却不然,心忖人没事就是天大造化了,指望做些啥,这梦还是别作的好。
虽这样,问长问短还是必要的。
原是没指望有收获,不想这一问李势彦倒觉大有用。
因道:“看来你跑这趟没白跑,跑对了,且不论结果咋样,你带回的消息就为珍贵。”
万乐助正自沮丧,嫌自己没能耐,不受别人怠见,不想李势彦这一说倒来了精神。
因道:“这么说,这趟跑得值?”
李势彦刚要开口说是,不想张芸等不及立马抢过。
“颠三倒四不知说是啥!哪里就好了。”
万乐助刚有点沾沾自喜,不想一盆冷水泼来,气又泄上了。
李势彦却不以为然,滔滔不绝道:“你就不懂了,这叫知此知彼百战百胜。”
张芸不禁哼了一声,道:“不见得。”
“这也不能怪,我晓得的事你未必知晓。”
“噢!这么有把握,不妨说来让咱见识见识!”
李势彦微微一笑。
“万乐助没白跑,不是我说,这消息有用的很,你想啊!任来风和朱生本突然下落不明,这里头就有文章。”
张芸低头琢磨琢磨滋味也觉不无道理,心忖说的也是,无缘无故任朱二人失踪……
因笑道:“那你老说说这里头的文章,是啥?”
“想来华促霄也不是等闲之辈,万事皆早准备,我们来不来他早忖度过,要么也不至于我们被跌这么惨。”
“你老别的本事不咋地,夸人的本事倒大的很。”
坐在一旁的万晓丫早听不入耳,心忖张芸咋这样的呢!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呢!哥哥本事是没有,但听个话传个话也不至于不行吧!哪有否定一个人连他传的话也一并否了呢!
因鼓着腮帮子道:“你这人咋回事,瞧不起人也没像你这样的,李老又没说我哥哥咋地好,只说他得来的消息有价值,你心生妒忌至于吗?”
张芸瞧这阵势要吵架,忙道:“好!我不说,让李老说。”
李势彦倒没心思理这茬,仍笑道:“这与人处事,不管朋友还是敌人,水深有水深的套路,水浅有水浅的套路,怎么说呢?这好比下棋,跟低手下,只需看三步,但与高手下就不同,因高手本身就看透三步外,所以少说也得五步外。”
张芸原打算忍着不问,但见李势彦罗里吧嗦尽扯些不着边际,不禁问道:“你老倒是快点呀!绕来绕去你不烦我们倒烦了。”
“不急!不急!不说透一些,你们哪能听得懂。”说着撇身掏烟又抽上了。
第80章牵引
万乐助兄妹俩因不知李势彦葫芦里卖什么药自是一时来了兴趣静候下言,而张芸却不然,她见李势彦卖关子拿乔由不得萌生不悦。
因道:“自以为是也别太过头,法子灵不灵验还不好说,咋就眼里瞧不见人,你不愿说,是吧!有本事抽一夜烟啥也不做让大伙瞧瞧。”
李势彦似副蜡像容不变身形也不变,唯烟灰一丝一毫渐吸渐长,当然也少不得烟雾相伴。
直至燃尽也懒得管,干瘪的脸埋着深沉,仿佛被点穴一般。
这一招果然灵验,张芸不再问了,像瞧猴般左右不停地瞧,时而近时而远,时而侧头时而仰头,倒模仿出瞧古灵精怪时的神情。
讽刺性的一幕李势彦瞧得真也看得切,但就是不出言。
对头戏唱了一番便没再唱了,因李势彦熬不过扔下烟。
“小屁孩!你才吃过几根葱几块姜,就仗着胆子跟我玩对台戏,要我说不难,但我声明在先,你们需得听我的,由我一人说了算。”
张芸假模作样软下来。
“是了!听你的,这会子该说了吧!”
李势彦一面点头,一面侧脸瞅着万乐助兄妹俩静等表态。
“是!听你的。”万乐助诺诺道。
万晓丫白了一眼。
“有什么了不得,瞧你那强势压人得意样,要不是大伙都同意,我才不愿听你费话被人捉弄呢!”
李势彦没计较,心忖应了就行。
因道:“华促霄这条蛇不出洞,咱们进一个死一个,进一群死一群,因此我认为需得将华促霄引出来,露出破绽,咱们才有得玩。”
张芸听了不禁嗤得一笑。
“拉倒吧!引蛇出洞,你觉得用这套行得通吗?且不说人家暴发户有脑洞,就是用在普通人那,这一招也未必成。”
“这倒给你说着了,我正为这发愁呢?”李势彦一面说,一面瞅着张芸,下意识暗示:难不成你有好主意。
“别瞅我,不瞒你说,我只觉行不通,别的法子……我也没有。”
“这不是在一起商量嘛!法子有时不也是逼来的吗?”
“我逼不出。”
万晓丫直瞅着张芸抿嘴笑。
“笑什么,难不成我说的不是嘛!”说着张芸没好气瞪了一眼。
“小家子气,想不到你也有不能之时。”万晓丫一面说,一面笑,又一面羞她用指头往脸上划了划。
“越发没规矩了,怎么说我也比你大比你强。”
“俺生在农村长在农村,至于蛇,我最懂它的习性了,盘的蛇守地盘人不碰,它也会咬且有毒,而游的蛇顾逃命才会咬且没毒。”
“这跟出洞有啥关系?”
“出洞了,蛇就顾头顾不了尾了。”
“有道理。”
众人皆喜悦,独李势彦一副愁眉苦脸样,他倒不是担心这主意不妙,而是觉得实施的步骤法子不得。
故呢喃:“引出来虽好,可怎么引呢?”
声虽小,可万晓丫却听得真切,见李势彦犯愁,不免有些意外。
因道:“俗语说打草惊蛇,你老咋连这也忘了。”
“这个醒还用得着你来提吗?我早晓得,但你甭忘了,咱这叫引蛇出洞。”
“啥意思?瞧俺农村妹子没见识又年轻是不是?可别忘了,俺可是庄稼地里长大的,对蛇我可比你了解得多,不是我逞能乱吹,俺们现已打草惊蛇,再来引,能引得动吗?”
李势彦听了猛地醒觉,但一想之前自己的拿乔样,如一推倒,面子岂不尽失,再说引蛇蛇不出也没多大损失……
忖了半日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死心。
因道:“除了这法子好使,别的也想不出呀!”
此语太出乎万晓丫的意料,故也小瞧了李势彦三分,于是无所顾忌道:“愚人不光有愚想法,还有死心眼,华促霄又恶毒又诡计,咱钩他自是钩不上,弄不好咱们反被他撵着咬,要么也不至于网进两波人,不是我说,如不改法子,咱几个还得搭上。”
李势彦细推敲一番,不禁骇道:“我也晓得华促霄是狠角色,故为难,不知你有了法子没?”
“以静制动。”
“如华促霄一时不动呢!”
“想法子牵他动。”
“那不还是一个道理,引蛇出洞。”
“这你就没细想了,一字之差,差之千里,引字此时此事乃干扰之意,而牵字则意指强迫,因此引蛇出洞此刻拿来用该改改,改为牵蛇出洞。”
李势彦由不得深思一番,恍悟道:“依你这么说,你早有了主意?”
“没有,我只晓得暂不能进,其它的我一时想不出,也没那脑子。”
张芸先不知啥意,但之后渐听渐明,但瞧这法子是用牵,不免又难住。
因道:“牵!需得用绳子,可如今华促霄那咱们一无所知,哪能牵得出。”
李势彦微微一笑。
“听以说,死守还是不行,要牵自然要用人,可这人派谁去呢?”
万乐助听得云里雾里正踌躇纳闷,忽听要用人,心下便动了出力的念头。
故脱口道:“我看我去得,快说,啥法子?”
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能答上,万乐助瞅后不禁心忖:原皆纸上谈兵,要动真格,一个也不行。
因道:“如再先怕狼后怕虎必一事无成,依我看,咱一群人窝一起想法子不得法子不如分开强,指不定法子就得了。”
李势彦忖度半日也觉只得如此,因道:“这里留两人便可,咱这也不是去打架,有脑洞才行,再者你想的法子还是你去比较好。”说着还不忘瞅一眼张芸。
张芸自会来事,知李势彦怕万乐助去不行,要她跟着去,有心不去让于李势彦,可一想留下……这里的事若要她处理未免不棘手,别说危险如何,这能耐也不够格。
如万晓丫去,想想她虽智力过强,但终归是乡下妹且涉世未深……指望干这事……还是歇了吧!
万乐助虽年长些,可别处又不见长……
思来想去,最终还觉只得自己去。
因道:“我留与不留没两样,作用不大,不如我跟万乐助去,也好相助相助。”
李势彦一听自是高兴,忙道:“这就是了,有你去希望不仅有且倍增。”
这一夸不打紧,倒激起万晓丫反感。
因不屑道:“也没见得张芸出马希望能大哪去?咋就被你夸得神乎其神,你意下所指:如我没瞧错,顶多把咱兄妹俩算上陪衬的份。”
李势彦听了由不得自忖:原是随口一说,不想面子上驳了万晓丫,看来有些话需得虑一虑方能说。
因陪笑道:“一没留神嘴没把门说得造次,陪衬的人自是我了,你们个个都强。”
“瞧你那一副老奸巨猾样,哪一句是出于内心。”
第81章呆板
李势彦听得一愣一愣的,心忖这毛丫头嘴咋这么厉害呢!这就算了,还鬼灵精似的看透别人心思。
看来同一娘所生,要么一个不聪明,要么聪明聪一窝之说也纯属鬼扯,这不万乐助行事呆板,万晓丫却心巧的很。
有心理论几句,但一准老头子和一小丫头争三论四,多少丢些体面。
故笑道:“你说我是啥就啥了。”
“被我说中了吧!不过态度还算诚恳,好吧!我不于你计较了。”说着万晓丫一面笑,一面还不忘扮个鬼脸。
李势彦虽让着些,但心下也不舒畅,故半真半假道:“你是个多心的,才有那么多想头,我岂能不顺着些,要么要紧的正事岂不泡汤。”
万晓丫被软针刺了一下,自是晓得李势彦掖得深,明不说暗中指她爱肉中挑刺,故吃了回闷头亏。
一时又找不着吃劲的话来顶,于是刚想耍性子来个蛮不讲理,不想万乐助在一旁早等不及,忙下车道:“既已定下,我和张芸就该去了。”
正愁找不着法子搪塞,忽遇万乐助插言,李势彦立马想到转移视线,遂要司机拉上万张二人一时去了。
这里搁笔,且说张芸和万乐助,乘车一回市里,便蹙头。
因无法下手不知咋办,万乐助自是没主意,坐车上便坐车上,啥想法没有,当然了,他压根就不会起念头。
这可苦了张芸,司机问她往哪开,她也就随口说去华促霄那。
司机问华促霄那在哪?她自是不知,只得问万乐助。
万乐助眨巴眨巴眼道:“我哪晓得,我进矿也没见此人。”
张芸听了不禁念叨。
“这么说,华促霄和史明知始终没露面?”
“是啊!要么李势彦咋和我妹妹说要牵蛇出洞呢!不就是不晓得华促霄到底在哪?咱们才分头行动吗?”
“说的不错,有些人听话听一半就知言外之意了,你说的是,你打矿里回来压根就没提华促霄,哦!对了!史明知呢?见到没?”
“也没见。”
“看来最傻的人就是我了,连你都晓得的事我都不晓得,更甭提与李势彦和你妹妹比了。”
“这有什么,想不起事的人也多。”
张芸不禁苦笑。
“说的是,悟不透事的人更多。”
万乐助挠挠头,该不悟时却悟了,结果反倒悟错了。
因傻笑道:“你不说我也晓得你指的是谁?咱老实人,你就别耍咱了,快说,现咋办吧?”
张芸一面想,一面叨咕。
“华促霄住哪呢?”
万乐助听了忍不住笑道:“这还用问,当然是家了。”
“可我不晓得他家在哪?”
“我也不晓得。”
“就是呀!这可难死人了……”
“谁不说呢!”
张芸没好气瞪了一眼,心忖咋就遇上个不晓得烦神的人。
因道:“司机,甭管了,先往华促霄公司开。”
不一时到了,万张二人忙开门下车,抬头便见办公楼里一处隐隐约约似灯闪烁。
张芸用手遥指了一下。
“如我没猜错,华促霄定在里头。”
万乐助虽赞同,但一向做事谨小慎微,且死心眼,故不目睹不定论。
因道:“你说的我也不否定,可俗语说不见兔子不撒鹰,只有眼里瞧着的方可信。”
张芸被弄得哭笑不得,泄气道:“你不嫌累跑一趟就是了。”
原是反话,意指华促霄在里头不用跑了,可万乐助悟不透,错当张芸嫌累不愿去让他去。
因道:“女孩家跑上跑下不方便,再说这一跑动静大,万一惊动华促霄……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张芸彻底无语……
歇上半日方道:“你晓得咱们下一步咋办吗?”
原是瞧不起说的一句话,可万乐助却丝毫不留意,老实人老实道:“不晓得。”说着又抓了抓头,半日突地冒了一句。
“需问吗?你不是晓得嘛!”
“哦!原是指望我呢!”
“能者多劳吗?”
简单的人有简单的好处,遇事只管做,从不问为什么?
万乐助就属此类,说完他说干就干,一点不加忖量就毫不犹豫脱了凉鞋,光着脚板子向大楼走。
一走近值班室,便见值班室人睡在值班室里正打鼾。
他没多想,悄悄走入见门旁一大串钥匙便拿了来打开防盗锁,尔后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向亮灯处摸了去。
费了一番周折,透过玻璃窗偷眼观瞧,果不其然,华促霄正躺沙发上抽烟呢!
万乐助不禁喜悦,一时回来,原想能讨个赞,不想张芸一瞧见便奚落,道:“怎么着,华促霄不在里头?”
“在。”
“跟你说这趟不用跑你不信,时间本就紧,干嘛死脑筋呢!”
万乐助没反驳,因他打心眼里就不愿想,也许打小卑微受气受惯了,故也不觉得多难堪,反而低头不语默认是自己的错……
少许方道:“下一步怎么办?说来我好赶着去。”
“回车上。”
万乐助一脸茫然。
“回车上干嘛!”
“照着做就是了,需问那么多吗?”
“我只是担心你要回去,不再想法子了。”
张芸一面摇头,一面说:“我说过要回去吗?”
“哦!不回去,那就好!那就好!”万乐助一面说,一面笑,又一面捡起鞋子忙穿上。
一时回车上,张芸便让司机拿出纸笔,刷刷刷写了几十字,瞅着万乐助道:“看到没,需把信送华促霄那。”
万乐助一把拿过信,不加思索推车门便要跑。
张芸差点没被气晕过去,忙道:“你这要干嘛?”
“给华促霄送信啊?”万乐助一面说,一面想起脚步声不能大,故刚穿的鞋子又脱下且又来赤脚跑。
“站住。”张芸跺脚道。
这一跺不打紧,倒把万乐助怔懵了,一动不动像看陌生人般上下左右把张芸打量个透。
因道:“写信不让送,那写信干嘛!”
“要人送不错,可又没叫你去送?”
“我这倒不解了,这里统共才三人……”说着万乐助脖子扭了扭望了回司机。
张芸这下倒被搞怂了,叹口气道:“唉!不错!这里是只有三人,你又是最好人选,可你又不想想,除了我三人外,就不能找外人嘛!”
“我送、外人送,有区别吗?”
“华促霄可认得你?”
“认得。”
“外人呢?”
“不认的。”
“我怎么遇上你这么个人,就是教猪教久了也该教会了。”
“这么说,你认为我比猪还笨了。”
张芸原打算不奚落不答,但终究还是没忍住,耻笑道:“你说呢!”
第82章另面
万乐助素日里也不是那么太差劲,今儿也不知怎搞得,像鬼打了头,竟说些叨三不叨四的来。
故张芸这一问及,万乐助立马悟了来,想想前不久刚蹑手蹑脚探虚实,这会子又明目张胆去送信,看来今儿晕得不是一点点。
因道:“你看我笨的,咋就把这茬忘了呢!原是躲着华促霄还来不及,不想这一糊涂倒像赶投胎找死送上门。”
张芸听了长松了一口气,心忖总算把不开窍的木头教得有点开窍了。
这头弄好了,那头又犯难,因不知啥法子能送走信……
正忖度,不想万乐助又从中添乱。
因道:“华促霄与司机从未招面,信让司机送……你看可使得?”
“不可不可!如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顶,我何需这么劳心!”
“咱见识少,听这些勾心斗角自是不知,没添乱就算可以了,你还是一人慢慢想吧!至于我!说实话想不出也帮不上。”说着万乐助便撇脸唯唯诺诺瞅街景了。
多大能力做多大事,张芸这一点还是清楚的,好在一开始就没指望万乐助,故提前有了心理预期也就没生气。
至此她靠车上忖出的法子虽多,可终究还是被一一推翻否定了。
正没主意时,不想一位送奶工骑自行车打她身边飞过,张芸正想的痴迷,冷不丁一个影子晃来,倒唬得尖叫起来。
刚想埋怨,不想送奶工先道歉。
“姑娘,没唬着吧!”说着便扔下自行车跑了来。
“深更半夜干什么呢!慌慌张张赶那门子急?”
“这给你说着了,一天跑四十来里地,有得踏呢!”
张芸这才瞅见后座上零碎,可不是吗?两边布卡包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奶瓶。
“你是送奶工?”张芸不禁问道。
“姑娘眼力不浅,一瞅面相便知啥人干啥事。”
“你搞成这样子明眼人一瞅不就晓得了吗?不过我搞不懂,这会子才几点你就忙着送?”
“咱们是国营企业,送完奶就可小睡一会,迟送早送都得送,还不如早送完早歇上。”
其实张芸忍着性子聊些无聊也不是没目的,关键是讨近乎,也难怪,现街上连一鬼影都难见,何况见上一个人呢!
因道:“平日里送奶都送些什么人?”
“这可不好说,当然三教九流啥人都有了,大到干部,小到普通百姓,只要订了奶,不管官大官小钱多钱少皆一视同仁,下雨也好,天晴也好,我一个个地送,既不鄙视谁,也不偏爱谁……”
背书似的话自是见一人说一人,如不想法子掐止,啥时候能嗦完可没底……细一想:日头肯定短不了。
张芸对服务行业的人本就会侃会聊,混着吹嘘抬高个人形象自是不了解,但罗里吧嗦没尽头自是听得越多烦得也越多。
可又不想机会来了又溜,指不定看似没用之人却有用呢!
当然这也是特定环境下对不抱希望随手可弃之人寄托过高希望如见救命稻草般的期盼吧!
虽有求于人,但以进为退的法子张芸还是晓得的,故装出一副被耍的愤怒样。
尔后道:“甭说了,牛皮吹破天谁信呢!我就不信你每次都做到不偏不倚,逢人便侃纯属个人自由,没错!但也要看人侃,不瞒你说,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这年头说得冠冕堂皇的人多得是,我就不信,你不是其中之一。”
“这是哪头的话,我就搞不懂了,难不成在你眼里好人坏人一个样。”
“米中还有粒把砂子,何况是人,说得绝对也行,发个誓。”
“这……”
“晓得你编谎往脸上贴金,这不一问你便被问住了!”
“你这一数落我倒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人是有感性的,有一人对我很好,所以我每天总装一瓶最新鲜的牛奶特地留给他。”
“这人是谁?”
“华总华促霄,不知你有没听说过?”
张芸听了一时喜得忘了形,遂差点脱口说认识……
幸好她平日里多心眼,遇事先忖度,故料这里头有原委,担心露了用意引来怀疑……到那时信送不出可误了正事。
因道:“你又不认识他,怎么就下定论呢!好与不好,只有知根知底才说得。”
这一呛不打紧,倒把送奶工呛得脸红脖子粗,故一口气把经过一一道来。
原来此名送奶工送奶已接近十年,有一日他与往常一样早早送奶。
不想这日出门雨没下,牛奶送一半便下小雨,原是冰寒天气,不一时便连路面也冻滑了。
像这种恶劣天气,那时原可以不送或晚送。
可送奶工见一家没母乳的婴儿家境贫寒,订一星期的奶还是从牙缝中省下的……
这还好些,可每次去婴儿都饿得哭瘪了心……
如今儿不送,那家人指不定在门上望瞎了眼。
一想起孩子面黄肌瘦怜兮兮样,心下又于心不忍。
两难中还得选一头,硬着头皮去,先还行,雨刚下没结冰还能凑和骑,但之后北风一吹寒气越发重了。
雨水落地渐渐结起冰了,如冻成硬板一块还好些,可偏冻一半留一半,自行车一刹车越发滑得很了。
深夜街上甭说车了,连遇行人也不见得偶一回。
华促霄此时事业也刚起步,资金也十分欠缺,不想矿上又偶发事故,不大不小一时又不知情况咋样,故也急得很。
俗语说忙中出错,这句话也印证在华促霄头上,当他火烧火燎开车急赶时,一个左转弯本应拐大些他却拐小了些。
事也凑巧,因路边滑送奶工也没靠边骑,骑上马路中间。
幸好华促霄发现得早,方向向右打了打,因冰冻路面自是不敢打太多。
要是平日里送奶工也能刹住车,可这恶劣天气想都不要想,不仅不慢反而更快,结果不想而知蹭上了。
虽自行车只蹭上车后保险杠,但连滑带摔带撞,这一跤也着实跌的很。
像这类小刮蹭,在那个老百姓打老远见车就躲就让、路上又没监控的年头,那些道德败坏的人选择逃逸不仅不足为奇,反而成了司空见惯。
而华促霄不然,也许他也是从最贫穷人群中走出来,良心上有那么一点点感知,自此打心底就没忖跑的念头,遂慌慌忙忙跑下车一把抱起送奶工。
第83章畸形
送奶工左一句右一句说不妨事,可华促霄哪里依得,遂开车去了医院,这个科那个科跑了个遍,医生皆说:大冬日衣服穿得厚不碍事没受伤,回家休息两日便可,华促霄这才歇下不再折腾了。
一时往回赶,一路上华促霄问东问西谈长道短好不热乎。
送奶工见华促霄这般和颜悦色,没富人那副自以为是臭架子,遂把为何雪中送奶及婴儿家窘况一并说了。
原是随口一说,不想竟触了华促霄的痛处,这也许应了那句话,一种人受了挫折用童年来治愈伤口,而另一种人奋斗一辈子,成功后却抚不平童年遭的创伤。
不管一个人好坏与否,几乎对相似经历皆感同深受,不论华促霄这会子是否良心发现,但此刻的他,不得不忆回童年旧事。
至此他付了一笔数目不大不小的款,当送奶工诧异坚持不收时,他只冷冷地说:你只管收下,我不为你,只为那孩子,我不想那孩子和我一样不愿忆回童年,一生忘不了曾几何时没奶喝。
至此那孩子算是幸运儿,没再断过奶,送奶工自那日起也幸苦了些,因仰慕华促霄略表敬意每日多备了一份奶。
万乐助听了只觉得不可爱之人也有可爱之处,而张芸却不然,因她认为但凡成功之人,皆会伪装,总让别人觉得他如何如何得好,至此达到悄悄偷人心,让人至死死心踏地,遂糊里糊涂被玩一生。
譬如刘备、贾宝玉之类,偷了别人的心别人还不知晓,曹操、西门庆自是靠边站,他们顶多一个会偷谋用谋,一个会偷色偷利。
思想不同,观点便不同,因此张芸听送奶工这番话不仅不感动,反而变本加利认为华促霄因利而生,让别人觉得他好!只为创业少些艰难。
有了这一番见解,张芸自是无所顾忌,笑嘻嘻道:“你这一说,倒提醒了我,不想华促霄这么好!差点误了正事。”
“什么正事?”送奶工不禁问道。
“正事谈不上,只不过跟华促霄有关。”
送奶工听后像扎了针一般,惶恐道:“不会是华促霄有啥不测吧?”
张芸见送奶工如此紧张,自信倒添了些。
因道:“哦!没什么?只不过一封信……”
张芸原本想编个谎胡弄得真些,不想送奶工等不及,没等她把话说完,抢断道:“什么信?是不是跟华促霄有关。”
“不错!是写给华促霄,不过这信是别人托我……”
“细说不必了,快拿了来,我给送去。”
张芸见时机成熟,忙瞅着万乐助道:“听见没?人家急着呢!”
张芸原以为万乐助会立马拿出信,不想万乐助纠结于之前故事还未自拔,遂觉得华促霄也不那么可恨,故摸起口袋倒犹豫了。
这一下可急坏了张芸,心忖木头人哪方面都木,眼瞅的事都不晓得做。
因吼道:“你还愣那干嘛!难不成蹭到天亮才罢休。”
万乐助这才揣着狐疑拿出信,送奶工接下半日依然疑惑。
这里万张二人怎回矿那头不提,且说送奶工拿着信送往华促霄那。
一时华促霄看毕不禁惊慌失色。
因道:“这是谁让你送的?”
“一个女人。”
华促霄听了不禁怒道:“这不等于没说,连送信人什么身份都不晓得,咋把信接过送了来?”
“我虽不晓得是啥人,但我料想这信定要紧。”
“我就搞不懂了,你从哪方面看出来的。”
“对方神情镇定,若无其事,看不出有急模样。”
“这么说,给你信的人也是替别人送了。”
“谁不说呢!要不是我一时口无遮拦,不小心提及你,对方还想不起来呢!”
“哦!原是你提及的。”
“正是!”
“对方没问,你也提及?”
送奶工这才想起自己性子太急,事搞得漏洞百出,若想让华促霄不生疑,需得解释一番,故把刚过的一幕从头至尾道了一遍。
华促霄听了没言语,半日方从抽屉中拿出几张十元大钞。
“怪难为你的,深更半夜跑来送信,这些你拿着,万一遇一急事不凑手凑个手。”
送奶工原打算不收,但见华促霄眼神绝绝,不收一时定不能休,故收下忙忙去了。
那么这封信到底写些什么呢?
其实也不那么神秘,无碍乎其事已败露,岳大婶、李来耸等人已供出此事背后有人指使,佘来旺被冤枉之说。
至于什么人指使,岳李等人均未供出,信中语气乃李所长语气,意思让华促霄早做决断,速来现场找一个替罪羊。
当然李所长也交待自己不便露面,因两人私事不能让他人知晓,担心自己被牵扯进去,故出此下策,叮嘱华促霄不必生疑,早想法子早了此事早断夜长梦多。
至于张芸目的很简单,引出华促霄能去矿山就算谋成半就,到时候不怕华促霄牵扯不进。
一正一反两方面一下子掉了个个,张芸悠哉悠哉自是快活,华促霄呢?头疼得要死,他把这封信翻过来掀过去不下百遍,却迟迟下不了决断。
不信吧!一时又找不出哪里有破绽,看笔迹虽像一个女人的,但李所长笔迹华促霄又未见,因偶让李所长签字,李所长都用印章代替。
信吧!这可要花血本,一则自己不愿担罪责,二则自己不担罪责需得转祸他人,而最适合的人唯有史明知。
因暗中操作只有两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便是史明知。
至于出不出卖朋友,他倒未想过,因他认为世界上唯有自己靠得住,其他的皆是幻境。
什么朋友,在他眼里就是狗屁,因他认为若哪日自己沦为乞丐,朋友还会不会瞅他一瞅,望他一望。
即便有,当朋友层次高时,会不会当着同层次人的面来搭理他呢!
别人认为会,但华促霄认为绝不会,因他认为不管一个人品德多么高尚,都撂不开自私的天性,要么他在福利院受苦,这些人又在哪里呢!
即便福利院偶尔来些人做做善事,但在他眼里也只是敷衍,要么他的生活过得那么差,那些施舍的人过得那么好呢!可见人都在虚伪中渡过。
有了这些畸形想法,至此他对史明知的态度只是感到惋惜,惋惜失去一个最有利用价值的搭档。
第84章独用
思想往往影响一个人的人生,尤其情商高的人,啥事看得透看得明白,使好使坏便成一念之间。
华促霄就是如此,利益相同大家聚一起赚钱自是朋友,一但东窗事发,坑你不呆必由我来呆,对不起!不好意思!揣你一脚冷不丁没商量。
至此华促霄也爱玩太极,见似柔暗则刚。
用恶毒来形容华促霄不仅不过,反而轻描了。
一般人玩人一刀捅来,似跳蚤,华促霄不然……似苍蝇。
至于手段,一则兵不血刃;二则蒙在鼓里;三则涕泪纵横……
出卖你还让你感激涕零……心甘情愿帮数钱……看官!你说狠毒不狠毒?
毒招难些也费脑些,可华促霄不愁法子忖不出……
至此他连夜摸进信赖之人濮傲星家……将脱身之法一一道明……濮傲星一一背下……确对一一无漏……他方放心回。
当然濮傲星亦是知恩必报之人,至于施恩之术,前文书说过,华促霄懂得很也玩得溜,故一笔勾过,不再细说。
有了濮傲星,甩手掌柜华促霄也想试,因他确信濮傲星效忠自己……至死不渝,想不稳当亦很难。
别看濮傲星没钱,却吃得好穿得好用得也好……
那年代a市轿车代步仅矿老板,一般人偶一回,可华促霄用人有过人处……至此濮傲星车子有得开,房子有得住……仅略遗憾,归属权属华促霄。
至于濮傲星人品,不敢恭维,乃属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没事搞事……彻头彻尾的下三烂。
可华促霄瞧在眼里,乐在心里……全不当回事,不仅宠,还罩。
偶跑一两位羡慕嫉妒恨……怨东怨西讲些濮傲星坏话,华促霄听了仅和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敷衍了事。
至于史明知,濮傲星对他印象倒不错,这或是别人见他瞧不上,史明知瞧得上。
因史明知虽知濮傲星爱搞事,但为人耿直且单纯,能入华促霄的眼,想必又是一步诡秘棋。
虽正忖头摇像拨浪鼓,但倒忖华促霄也确需一位这类人。
由于史明知特服华促霄,遂爱屋及乌也喜欢濮傲星,史明知自会来事,不管在哪一偶见,奉迎讨好热乎话连珠炮似的没尽头,濮傲星情商低自是瞧不透,遂倒也傻乎乎心领了来。
可史明知千算万算亦失算华促霄会拆台把他往水里推,要么怎能不提防了些。
闲话少扯,且说濮傲星稍做洗漱便开车往矿里赶。
还未进矿,不想打老远李势彦便一眼瞅见。
李势彦见了点点头,笑向张芸道:“瞧你年纪不大,心机倒深得很,果不出所料,华促霄来了,看来编谎言编的真也顶用。”
“这些什么话,难不成你老生姜辣,咱们不辣?”
“辣!辣!嫩的也辣。”
“你何时才不门缝里瞧人?”
“巧嘴妹!算我说错了还不成。”
正说着,不想万晓丫呼地一声。
“如我没看错,车内之人不是华促霄。”
众人听了皆迷惑,不知缘何至此……
不想张芸一时反应快,质疑道:“眼咋这么尖,车内灯又没开。”
“一抽烟一点火不就瞧见了。”
事一证实,板上钉钉,众人一时不知何因,遂皆低头思忖……
不想李势彦猛一醒悟,忙道:“司机快开车,撵上截住。”
司机遇闲事向来不问,于是一声不吭发动引擎踩下油门。
“这是做甚?难不成你让我们全暴露不成?”张芸不禁问道。
“一时说不清,来不及了,回头你就晓得了。”
一时撵上,司机便忙按喇叭。
濮傲星不理。
众人无法,只得大喊,濮傲星听了亦不理。
李势彦知这阵势咋折腾咋徒劳。
因道:“别费劲了,撞吧!”
司机回头瞅了瞅……
李势彦点点头。
一条窄路,超车超不得,按喇叭不理,司机忖之遂加大油门……
刚一碰上,或许惯性思维脑中生,司机遂又踩刹车。
这回濮傲星倒停了,下车来冷冷道:“什么鸟事?需得这么干?”
李势彦忙伸过头,道:“不撞,车能停吗?”
“无聊!我还有事,那门子缠咱没功夫纠!”说着扭头走了去。
“慢着!我有话要说。”李势彦忙道。
濮傲星嘴不答步不歇。
“瞧你那怂样,定是赶死去。”
“你说啥?”濮傲星不禁止步。
“华促霄龟儿子让你来顶罪你就顶,不是赶死是什么?”
其实李势彦晓得车内之人不是华促霄便立马想到这乃华促霄玩花花肠子,躲罪责暗操作不露面……
可事非所想,濮傲星来此并非此因。
因道:“顶罪!至于吗!”
“那你来此做甚?”
“有必要解释吗?”
张芸先听得懵,之后渐听渐明,可一见李势彦算得不是,便心生一计。
因道:“华促霄的信可是我们送的,不想才一会他就把我们忘了,我们还干着急等出力,唉!我们这是急哪门子急?”
濮傲星一听对的上,故心下倒信真了些。
虽这么想,但仍问道:“信是你们送的,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我们和你一样,也担心华促霄吃不了兜着走。”
“何出此言?”
“这可要问你了,你干嘛屁颠屁颠跑得急?一时喊都喊不停。”
濮傲星忠字把的牢,但舞文弄墨不行,说话也勉强凑和着应,张芸这一问,倒一不留神吐实言。
“我是感激他才帮他。”
“这不是了,我们不也是觉得华促霄人不错,这一遇麻烦,遂跑来想赶上帮,不想热脸贴冷屁股,干着了一回急!”
濮傲星一听这话,方晓得咋回事。
因道:“噢!原是同路人,不想华总这么得人心,看来好人到哪都吃得开。”
“那是!那是!”
“虽这样,不过你们来此华促霄可没提及。”
“像我们这类无业游民不入流,华总哪能记得呢!只有我们晓得华总的份,哪有华总晓得我们的份,不提及倒正常,提及咱们岂不乐得个大靠山。”
“这么说,你们来此别有所图?”
第85章上钩
张芸一听有门子,心忖濮傲星比起华促霄来,好应付多了。
故为骗得信些,叹道:“唉!人嘛!做事皆有目的,瞎折腾不求回报的有,但不是咱们,要么一夜在哪困觉不好,跑这鸟不拉屎地方做甚。”
濮傲星听后自忖:深更半夜一群人跑这一点不图……自是不可能……她这一说倒还解释的通,只是这人品……
因道:“做人少不得一个忠字,俗语说,好汉不投二主,不瞒你们说,咱有今天,也是死心踏地干出来的,人不要太聪明,聪明过了反被聪明误……”
李势彦不禁自揽,心忖这话怎么听也像冲着自己来着,之前几句还可耐着性子勉强听,之后越说越不靠谱,于是渐听渐不入耳。
故笑中带刺道:“听说华促霄手下有个史明知,酸点子多得很,不是我嘴贱爱打听,了解之人皆说他是华促霄身边红人……”
原是奚落,不想濮傲星听了大笑,这也难怪,华促霄今儿刚向他交了底……
李势彦等人自是不知这里头叨叨,濮傲星这一笑,倒把众人全笑懵,除万乐助外,皆认为濮傲星不仅人简单,脑子还有病……
万晓丫因年轻见识少城府略浅些,故掖话功夫也不那么深,见不入眼的事自是憋不住,想讲。
故道:“瞧你那五大三粗样,原是亦不中用,人家抠字眼暗戳你你不知就够瞧得了,不想还孬呆呆地笑。”
众人原指望窗户纸一戳破濮傲星会无地自容,不想濮傲星不仅没尴尬样,反而信心满满笑得越发大声了。
人一反常,别人自是瞧不上,故众人皆把濮傲星当成一个愚木头,不仅不觉可笑,反觉自行惭愧,惭愧与一孬子说了好半日,白白浪费一顿口舌,故也就不理,任凭濮傲星一人没天没日傻大笑。
这也难怪,一人揣着乐不道出,傻乎乎地笑,别人自不当他是常人……
就在众人心下鄙视,不想濮傲星笑毕呛声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你还晓得啊!”万晓丫不禁怨道。
“怨不得你们烦,我是笑史明知。”
李势彦见濮傲星这般反常,故猜这里头定有文章。
因道:“史明知有什么好笑的。”
“我方才不是说了吗!聪明反被聪明误,指的就是他。”
“哦!聪明不是好事嘛!咋就误了呢?”
“我不说你们还自以为我自吹自大呢!不瞒大伙说,史明知啊?好日子过到头了。”
李势彦听了不禁心下叫好,心忖套濮傲星的话时候到了。
因道:“吹啥牛,史明知何等聪明,他好日子过到头,做梦!你呢?”
“谁吹了,本是事实。”
李势彦见火候吹得差不多不禁窃喜,故顺坡下驴,道:“好!我相信,不妨说来听听?”
“这样吧!我也不隐瞒了,其实我这次来是推史明知下水,保华总。”
“你哪有这个本事?”
“我没有,但华总有。”
“说来听听?”
濮傲星见李势彦这等不信,故把华促霄教得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当然,时不时李势彦等人添些作料赞美赞美一番。
话一说开,底便交了,濮傲星便自以为现大伙已穿一条裤子,于是亲密无间同李势彦等人商量对策来。
李势彦、张芸等人巴不得濮傲星直接向公安挑明……让华促霄和史明知狗咬狗咬出真相好救出佘来旺。
可濮傲星坚持不允,头摇得拨浪鼓,口口声声说:“不行不行!华总有交待,留着史明知,将来这招棋还有得用,若一挑明,棋子丢了是小,史明知倘一反脸,华总岂不危险了。”
简单之人有简单处用,像濮傲星这样雷打不动,按部就班听话,用起来也不失一步好棋。
于是可想而知,不李势彦等人怎么巧舌如簧,苦口婆心解释得天衣无缝,不照做就错……
濮傲星虽反驳不了,甚至偶时还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可嘴上应着是,教条却不改,即便李势彦等人把华促霄交待的……否定得毫无道理,他也一口吃定,坚决奉行。
既然说不动,哪只得照华促霄的法子办,不管怎么办,能干倒一个是一个,总比一个没干倒,佘来旺救不出好得多。
路上少叙,且说李势彦一行往矿里赶,不想还未到地下室,李所长与众人已经下了来。
迎面碰上,两车一交汇,不等李势彦拦,濮傲星先下车拦上了。
一时濮傲星先行,李势彦一行忙跟了来,李所长在车里瞅来人不认识,由不得怒将起来。
因摇窗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拦公安的车?”
这一说倒把濮傲星唬住了,李势彦见势不妙,忙赶上前来。
“这大帽子盖的,这不是逼人歇口不说话吗?濮傲星又不是没事干吃饱了撑得,他是晓得警情才慌不择路跑了来,好不好!”
李所长瞅了瞅虽没说,但心下倒也不悦。
因道:“你是什么人?我问他又没问你,你插什么言,甭急!到时候由你说的。”
李势彦素日里因办事偶尔也和李所长招一招面,也没见过今儿这等官腔样,这一落差一对比,李所长一前一后倒像两个人,李势彦由不得吃一大惊。
但又一忖,这倒未必事不好,故回头瞅向濮傲星道:“见着了吧!你那招更本行不通,不是我说,当大伙面直接抖出,省事!”
声不大,李所长却听得真,这要是平日里李所长定不慌,可今儿心下有鬼,风吹一下就起寒颤,哪能不提防呢!
故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眯眯道:“这原是我性子急,一时事多想得入神忘了礼貌,有啥事尽管说不妨事。”
濮傲星先是一愣,心忖华促霄是否搞错了,后一忖,原是自己冒失勾起误会。
于是仗着胆子走至李所长跟前,道:“哦!一时糊涂忘了告诉所长,我是华总派来汇报警情的。”
李所长四下里瞅了瞅,不禁愁又增添了些,心忖当一大老堆人的面,传话人一时嘴不把门说漏了嘴可咋办,故道:“有事回所里单独说,这里人多,一时透了风,不利于案件调查。”
李势彦上前冷冷道:“除了所长你,我们来的这群人,无一不知晓此事,你就让濮傲星把话说完吧!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不想李势彦刚一说完,曾几何时张芸与万晓丫已走至身后,一听此话,一前一后皆笑道:“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第86章台词
其实也不是李势彦嗅觉深,只不过李所长做贼心虚伪装的面孔太生硬,一般人瞧不出,可李势彦社交场上跑得多见得多,一丝一毫不对劲自是往差处想,这也难怪,自古道今这类人从未断过。
至于张芸和万晓丫听了李势彦的话才悟些叨叨,这不难想象,俗语说听话听音,李势彦后一句意指很明白:猫腻已嗅到,戏就别演了,你李所长演得累,我李势彦瞧着烦,圆滑些把该放的人放了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李所长听了自晓其意,遂七上八下忐忑的很……
这也不难想象,因李所长不曾想李势彦仅是生疑,并不知事由细节,遂也误当来得这行人个个都晓得了……
至此对华促霄用人得不得当产生质疑……遂心生怨恨,怨恨华促霄没脑子,用谁不好,非用一个毛手毛脚的。
可现后悔没用,事还得办,于是也只得顺水推舟瞧了一眼濮傲星,撇过脸道:“既这么着,当面说来无妨。”
濮傲星沮丧之心顿消,笑眯眯道:“其实华总下此决心也犹豫好半日……”说着溜湫了一下李所长身边的司机。
一时李所长会意……使了眼色……司机便识趣不一时去了,濮傲星方又道:“这事原是史明知所为,华总并不晓得,一得消息便暴跳如雷……唤我一同前来揪出史明知送与公安……我好劝歹劝才劝住……”
李所长虽悟其意,但悟不透华促霄为何无缘无故紧揪史明知……难不成他们之间有矛盾,故……
但又一忖:管他呢!华促霄舍弃手下……坏事一推干净,超乎常人不念情份设套迫使手下揽,总比伤及无辜牵涉自己脱不了连累得好!
因道:“事事要讲事实,凭你一面之词,岂可信之。”
本是递话,顺着答便可,不想濮傲星一时悟不透,红着脸道:“这话从何说起,难不成华总没史明知的把柄我也能没事跑来混着说?”
李所长听了直蹙头,由不得脸一沉。
李势彦乃混场上老杆子,虽天黑瞧不见李所长脸色,但忖忖也能忖出……
因将濮傲星一把拉过,小声怨道:“也不知你那根筋血供不上,问那门子问,李所长问你要证据,你领着去揪出史明知不就得了。”
濮傲星这才会意,傻笑道:“说得是了,若李所长不辞劳苦,跟我跑一趟真相便晓得了。”
“瞧你那样就知你办事不咋地,这一趟跑,我看需得。”
濮傲星一时应了,李所长又一时吩咐王肃清留一帮人原地等候,自己便领一帮人由濮傲星带路,李势彦、张芸、万晓丫、万乐助,男男女女共跟十来个奔史明知呆处而来。
这头稍有动作,那头早有望风人员报于史明知。
史明知呢!稳当得很,这也难怪,他呆的地方,别说外人,就是知根知底的老知己,也偶有晓得他行踪?故他全不当回事,烟照抽茶照饮……
这头濮傲星一路上对李所长耳语不断,李所长听了虽有些烦,但无奈于华促霄所托,也就一一和着应了。
办案办得这么缩手缩脚,李所长还是头一遭,一贯严谨惯了,这演戏……李所长由不得难将起来,但又不得不配合演。
一时来至一幢楼前,众人便懵添纳闷,因这幢楼占地面积不大,楼层只有一层,高度却很高。
李所长和濮傲星神情没异样,准确地说,没生诧异。
濮傲星怕戏砸自是不愿出头喊人去撬门,李所长却不然,颔首淡笑几声……一时便叫手下撬了。
撬毕,众人一时入后,便有人拉了灯开关……
不想八十平米一间房啥东西没摆,唯摆一个大衣柜……
濮傲星别的本事没,背书本事倒过硬,华促霄事先交待台词的顺序竟也能记得一清二楚。
因道:“我瞧这里不会有史明知,我们还是去别处寻寻吧!”
李所长自是记得台词,因道:“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查案还受你管?”
“这空荡荡房子瞧一眼不就晓得了,别说人,就连苍蝇也藏不下。”
“这倒未毕,这幢楼少说也有七八米高。”说着李所长抬手向上指了指。
“瞧见没?这屋子雕了顶,如我没料错,这顶上必是隔层……”
这里假模假样对着话,史明知那心早提到嗓子眼,他倒没料到濮傲星引人来捉自己,只是觉得李所长嗅觉太灵敏了些……
难不成有人出卖……这也不会呀!可他千忖万忖也忖不出这是华促霄导的戏,故用手势打暗语让手下不出声,看能否躲过这一关。
可他哪里想到,这里头费劲心思设下套来玩他,因濮傲星的传话让李所长早晓了底……
上头一伙人怕得要死,下头却轻松的很。
李所长说了几句台词便不再说了,吩咐手下道:“把衣柜打开。”
话未落音,早有几人跑上前抬脚一通好踹,遂拴未断门板倒掀了。
一时望了,便见一大老堆工作服挂满衣柜。
濮傲星不禁又背起台词。
“我说这里头啥也没有吧!咋就歇不住尽费劲。”
李势彦忖来忖去忖了半日方明,心忖这戏演得倒真,明明忖心来捉史明知,濮傲星为何反劝李所长不必进呢……哦!原是不想得罪史明知……让史明知死都不晓得咋死。
故不生恶憎,反生愧疚,愧疚自己与世人比,眼界不免也太窄了些……
装装糊涂算了吧!只要能救出佘来旺就行……
张芸心机也不次于李势彦,她揣晓后可没那闲心,心忖救佘来旺要紧,哪有空听些垃圾类的弯弯绕。
故道:“拦什么拦,这里头还用说,必有暗道通上头,楼造这么高,隔一半留一半,钱多了涨手没事干也不干这玩意。”
濮傲星一听此话便就坡下驴戏没再演,躲一旁不再言语。
随着李所长一声吩咐,手下人七手八脚掀去衣服,果不其然,露出一道木制楼梯。
李所长装出一个惊讶样。
“这就是了,不想史明知这等狡猾,还好一时没急着走,要么岂不被胡弄了,华促霄还说史明知不会干这事,可见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
正说着,一手下跑来问:“我们这就上去不?”
李所长故咳了两声,方嚷道:“不必!叫史明知自己滚了来。”
第87章不破
一遇事手脚便乱可不是史明知。
因他深知现若躲必是躲不过,但也没像某类影视剧形容那样唬得裤裆滴水,反而出人意料腰板挺直一步一脚印踩得木板吱吱响。
手下人见这模样皆不知要做甚,一面劝,一面像滩烂泥躲后头只晓得瞅,不晓得随。
史明知遇人遇事多,故看得透也就见怪不怪,因他向来认为人人都怕死!
想法一畸形,自不生怨恨,也没觉谁谁谁没良心,关键时刻贪私利,见风使舵坐等树倒猢狲散,别人认为怪,可史明知则反之。
当然这些人散是散不了,因华促霄还在。
遇事不急……冷静分析自不像无头苍蝇,不抱幻想反倒显得务实。
李所长见面也没难为他,只是冷声道:“史明知!你是聪明人,一但真相水落石出……之后后悔就晚矣……坦白未必不是一条……”
史明知听了不禁心下一冷,心忖前些日饭局他俩坐一起,李所长三杯酒下肚,兴头一来胸还拍得啪啪响,说有事说一声,基本能搞定……
不想这才几日,犯了点屁大点事,李所长的脸就冷得像块冰,别说热乎……就连最起码的客套也未见,可见人人皆把利摆第一位,做做顺水推舟顶多了……
怪不得几个朋友闲聊时说,老鼠千万别跟猫玩,玩腻了吃你想啥时就啥时,容不得半点情面。
可史明知哪晓得,李所长变这般只是做做样子让华促霄信任让华促霄放心……稳住华促霄……之间猫腻不抖落……
心理预期太过实际,遇事应变能力往往反而会增强……
史明知就属此类,一般人此时定生气,他不但不,反而淡然……
因道:“没什么?你说我干了啥就干了啥,不用坦白,公安晓得的我全认。”
李所长见这般光景,也没客气,侧过脸,冷冷道:“这么说,这次绑架林思欣是你一手操作。”
史明知不答也不点头,只是冷眼漠视。
歇了半会,李所长回过脸厉声道:“你是自己走?还是……”
“犯不着客气。”说着史明知一甩手,越过人群朝前迈去。
李所长也没计较,吩咐手下道:“你们领着去便可,等天亮问明再送别处……”
一时几人押史明知走之不提,且说李势彦见史明知一走远,忙陪笑凑至李所长跟前,方要开口,不想李所长笑道:“这个史明知,平日里傲得很,看似正儿八经,不想也干些变态零零碎碎。”
李势彦心忖:哪有那么简单!里头文章足着呢……指不定史明知当替罪羊也未可知。
故探道:“李所长不会认为史明知是主谋吧!”
本是双关语,怎么理解……想怎么回答都可,不想李所长心下有鬼,听了不禁一惊,故误忖他与华促霄之间的猫腻李势彦已知晓,故道:“你也太婆婆妈妈了,这是查案,不是玩心眼,晓得多少道多少,这吃香蕉吃一点剥一点不难为人吗?”
不想探别人底没探着,反倒把自己底给露了,李势彦虽没得确切消息,但也能猜出**分。
因道:“史明知是主谋,别人信我可不信。”
“信不信乃个人自由,我只信证据。”李所长一头说,一头挪过脸不正瞧。
话未勾着,形态举止倒勾着了,识而不破乃李势彦一贯伎俩,再说救佘来旺要紧……
因道:“既如此,算我多言……不过我还想问一句?”
李所长听了微微一笑,说:“有话道来无妨,不必拘谨。”
“佘来旺该不该放了?”
“你说呢?”
“我哪晓得你咋想呢!”
“少动脑活得轻松,一行吃一行饭嘛!饭店端菜尝了好吃就行,问咋炒?累!”
“这话说得倒实在……佩服。”
“少捧了,快去接你朋友吧!”
一时去了,来至邢跃进车前……众人一时见上。
邢跃进顿时活了,笑道:“不想阴沟里也能翻船……”
李势彦听了不禁蹙眉,心忖佘来旺这不是自损形象,忙使了一下眼色,道:“晓得你又在玩什么花头……”
邢跃进听了立马会意,忙下车左一下右一下掸了一下衣袖,昂首道:“我是什么人,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不敢说,但未来几十年我尽了如指掌……不瞒大家说,我早晓得没事,要么咋敢英雄救美呢!”
话未说完,嘘声一片,皆忖:就你那样还英雄救美呢!要不是大伙齐心协力……你早就完完。
邢跃进心下晓得话一出口便会引来质疑,但他可不是求一时……故有了放长线的忖思:信不信别论,我只管说,到时候不怕你们不把我当神看。
故言末两句朗声道:“跟我干!大家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什么都好!不跟我干,当然也好!不过永远没跟我干好……”
李势彦、张芸、郭晓若、万晓丫听了皆不信,万乐助半信半疑半日也没明白。
李来耸、小刘、岳大婶等听了自是云里雾里,但李来耸并不知邢跃进已知他在玩花样。
故厚着脸皮奉承道:“老同学,看你没事我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我不才,如有用到的地方到时候说一声,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真是我的老同学,有你这句话,用得上用不上我都用,没法子创造法子也要用,放心,决不辜负你好意。”
“什么时候?”
“等着吧!用到你时我自会想到你。”
“可别忘了。”
“别人忘得掉,你哪能忘呢,记住!你……肯定是一生。”
“我就晓得你是不拘小节的人。”
“你这一点倒看得真。”
至于众人怎么散去一笔勾过,且说史明知一时蹲了大牢才知悔之晚矣,有心供出华促霄,但终究碍于朋友面子一一揽下。
不想刚审讯归来默默呆坐,谁料华促霄早疏通关卡来之窗前,一里一外分得清看得明,一个阶下囚,一个人上人。
落差一对比,史明知心底下倒也后悔了些。
刚要开口,不想华促霄苦脸唉声道:“见了兄弟你蹲这如割我肉般难受,我正准备好材料隔几日一忙完公司事便来顶……救你出去。”
史明知含泪道:“有你一句话就够了,这个牢我愿蹲……”
“那怎么好意思,事皆因我而起,怎能让你来扛呢!”
“你扛我扛没区别,只要咱兄弟情意在,你挣的就是我挣的,我受苦与你受苦没两样……”
假戏与真戏同台演,真戏演得太真太感人,假戏也会演着演着演成真了……
华促霄有无此感别人不知他也不知,更不知自己喉咙竟啥言也噎不出,半日方哽咽一句。
“好兄弟!苦着你了……”
第88章迥异
一晌之闪的情感留不留得住那就要看是谁了,别人也许会,华促霄绝不会,这也许是个别人一但落魄太久,压抑太久,偶得巧宗儿一但跳出,遇同类不悯反笑的撇清心理。
华促霄就是如此,熬得苦时想着同类,且盼好心人拉一把,可脱离了,思想上就不那么回事了。
至此他一跳出孤儿院便翻了个个儿,不仅对同吃同住的苦孩子如此,对史明知呢?过之。
在看守所见史明知怜兮兮样,一闪即逝感性念头也着实动过,但一离之……场景一换,便又恢复所谓理智。
这年头谁得利证明谁会玩,你不玩别人别人也会玩你,对朋友好一点?华促霄问自己……
问是问了,可最终还是邪念割断德的束头……
散开后或剃或拔……光秃秃一根不留。
玩得过火……落魄样一现,心便会收敛些,华促霄也知玩很了损失多,再一味地闹下去,非但求解没指望……一时半会子也锁不了林思欣的心……弄不好连自己也搭进去……
至此向来做事信心满满不择手段从不信挫的华促霄这回倒遇挫歇手伺机再图了……
这也难怪,连最拿手小王牌史明知扔进水里响都不响,哪再有响牌呢!
下一次再扔……华促霄不再想了……趁早歇歇歇!!!
这头华促霄怎么打点怎么想法子让史明知少蹲几个月牢不再细述一笔勾过。
且说邢跃进自打这次受挫也学乖了些,心忖再这样乱闯乱撞再有一个下次……指不定连回家的路都没得爬了。
解救朱生本、任来凤倒没费多大劲,也不是邢跃进有多大能耐施巧计所至,只是史明知见事已败露,押此二人一时没啥用,至此叫华促霄安排人在闹市区将此扔下……草草了事。
当然任朱二人怎么获救他两也不晓得,只生疑押了又放,不知华史二人又想搞啥鬼。
想太多太累,于是懒得想,至此众人见上也就聚一聚高兴高兴,故也没人讨恼儿追根问底……
有了回教训,邢跃进也学聪明了些,他深知如不受华促霄干扰伤害,需得自己强大才行。
故此他有了新的想法。
有想法就得想法子实施,邢跃进这点比谁都晓得深……
可他也不想一针见血立马见效,因遭败失去的威望……脑中尚念犹存……
人一但被人捧惯了,一时没人捧……空缺感自是少不了。
邢跃进也不例外,生怕得而复失不存在。
有了危机感便要想法子……下一步用啥套路玩,邢跃进对此自有一套理论。
先知!这张决定胜局的王牌,邢跃进这回倒晓得记牢,更晓得切不可遇事轻举妄动……
想咋干就咋干,不说雷厉风行,但也差不多……
次日一早,久不去公司的邢跃进这日倒来了,不仅早,甚至连门都没开也不急,慢条斯理一口一口抽着烟……
人一聚齐邢跃进立马招集开会。
自吹自夸别人没什么,可李势彦却听不入耳。
因道:“你这套理论我就搞不懂了,如今放着发财机会不取,非要承包一荒山开什么荒种什么树,又不想想,果树结果需得多少年,即便明年能结,这产多少卖多少挣多少虑过没?”
邢跃进也不正面回答,只是拿着大话压人,道:“你老又不是与我今儿才认识,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说的做的哪回错!”
“说的就错了,哪还用得着做,不信你问问朱生本、张芸。”
邢跃进跷着二郎腿不言语,坐等朱张二人来答……这也难怪,他心下早有底……
朱张二人你瞧瞧我,我望望你,皆等对方先言……
李势彦见多识广,晓得种果树叨叨赚钱慢,可张芸和朱生本打小皆呆城里农活没见也没干,哪晓得果树结多少卖多少挣多少……
于是皆搪塞道:“佘总说的应该是吧!这么多日也没见哪桩事办得不咋地,这回自是也没差错……”
邢跃进听了一面阴阴笑,一面得意抽烟吐圈圈。
李势彦这个气呀!一蹦多高,道:“种少些也好些,一种就种半边山,别说买果苗,就连承包那块地,我们老底压上也不够。”
这一蹦一跳,倒把朱张二人弄得越发不知说啥才是了……
如不信佘来旺,可佘来旺稳当的很,一点慌劲没,如不信李势彦,可彼此呆这么些日,也没见李势彦像今儿生气生这么很。
于是二人皆干瞪眼不知信谁好。
“这是开会,咋就急成这样,又不是谁声大谁有理。”邢跃进一头说,一头还不忘拉李势彦坐下。
“声大,我不声大行吗?不是我说,你这法子是把大伙往死路带。”
“歇歇歇!说得跟真的一样,差点就相信你了。”邢跃进一面说,一面冲朱生本点点头。
朱生本见了倒也违下心,给力点点头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是怎么回事?”李势彦气鼓鼓道。
“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佘总一贯来料事料得准。”
“原是拿之前事论之后,你脑子动了不?这有因果关系吗?”
张芸见李势彦这般光景,着实也厌了些。
因道:“怎么就脑子没动了,一惊一炸一蹦多高至于嘛!我就不懂咋就紧张得如此……”
“跟你说一时半会子你也明白不透,口水多说干了指不定你才晓得些皮毛……”
邢跃进听了心下不禁点头,心忖李势彦素日里虽圆滑些,不大当面直言,可关键时刻一毫不含糊,该发火时发火,该奚落时奚落……
张芸本就不大明白,戳上一戳探反应……不想李势彦火如此大,故也把立场往李势彦这边挪了些……
朱生本可不管这些,拿捏人的本事没,但识靠山本事倒瞄得准,至于谁强谁弱,谁指望得上谁指望不上心里如意算盘打得很……也就晓得透。
故虽知李势彦今儿这般模样确掖些叨叨证明不妥,但为讨佘来旺的好,也就跑偏理背了心。
因道:“反正佘总的话我们都得听,靠谱不靠谱细忖细究不还得听着干……”
话未说完……不想李势彦憋不住,断喝道:“真够可以……这话你嘴也吐,还不歇了。”
第89章形势
朱生本本就是摇尾巴夹在里头蹭,歪邢跃进这头混说的,至于说的对否自不晓得,也没虑过。
至此李势彦这一问,立马被问住,但朱生本也不是省油灯,挑理反问道:“你说佘总说的不是,你老倒说个法子呀?”
“人家讲东你讲西,啥时我说我有法子了!我只就事论事,不是我泼冷水,咱们资金有限,种果树一时半会子钱赚不来,老百姓若一急,心一散跑来退股,咱几位可吃不了兜着走。”
邢跃进虽知李势彦没瞎说,但他所要的需求不在于此,于是李势彦的话只东耳朵进西耳朵出,头不点问不续,反撵朱生本的话一味地跟进。
因道:“依你老之见,咱们该如何?”
“小小锅巴慢慢铲,先赚些钱让人分了拴紧些再说。”
朱生本、张芸听了皆说:“老了就是老了,闯劲怎么着也缺些,你老不怕熬白头,咱小年轻可怕……”
李势彦没好气道:“怎么?你俩怕熬白头,小屁孩!懂个屁,到时候跌倒了看咋爬得起?”
张芸听话听音快,一时晓之反驳道:“你老说得是自己吧!咱们担心……可犯不着,别说一时跌不倒,即便倒霉真有跌倒时,咱们年轻……东山再起那日自是有,有啥好担心,倒是你老一晃十年一逝,到那时老态龙钟,爬不起也经不起……故趁早打下小算盘,搏一搏知风险大,遂不敢闯才一弃了之。”
邢跃进一听正中下怀,想想之前担心显得多心,准备多个应变假设只能怪自己想太多,白费一回神。
因道:“大家一起共事,相互抵毁多有不必,这事呢!我早深思熟虑过,李老担心也不能说一毫道理没,如求稳,李老意见很上呈,采纳下只好不坏,但我们仨都是年轻人,固也是上山人,山上风景没看……就是神仙来劝……咱们也听不进……遂指望下山……最好想都不要想。”
李势彦一听越发火得不得了,由不得叱道:“少跟我和稀泥,不能干就不能干,拿些歪歪叨叨打马虎眼就想混过去,在我这算盘打得再精也白搭。”
邢跃进万万没想到自己假设多个应对法子在李势彦这一个也用不上。
这也难怪,邢跃进毕竟没李势彦那样把利放第一……
故邢跃进也料不到李势彦圆滑讨好有底线……千变万变抬举一下不算啥,但赔本买卖啥说也不干。
如把个人利益摆第一,再会伪装的人本来面目也暴露,至此邢跃进算盘也有打错时……
原以为李势彦委屈将就听从他奉承他(不过李势彦也一直怎么干),不想这回倒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涉及利益的事李势彦即便老脸不要也不让,至此大大出乎邢跃进意料。
当众说自己法子?不行!打死也不行,先还有得虑,但现李势彦变卦变的这么快……
三番五次忖度后,邢跃进决定探探人的心,看忠诚不忠诚靠得住靠不住到底何类人?他也有心来摸了……
对,就这么干,威望要紧,要重朔神一般才智,就得这么干……
至此邢跃进淡笑道:“你老这是干啥?想动我根基破我威望揣开我替代我是不是?”
朱张二人本是冲佘来旺先知法宝才聚来,一听李势彦要动摇,至此从生理和心理上完全不接受,换句话说,不想心里五彩斑斓的梦破灭……也难怪,聚一起不都仰仗佘来旺吗?
于是此二人皆道:“你老发什么神经,要晓得咱们大伙如今吃得是谁的饭,要我们相信你,可以!美好未来的法子说给咱们听听,要不像咱们一样,没能耐靠边呆好的很,也不至想些不上串叨叨跑来瞎扯瞎添乱!”
一边倒气势压来,倒给李势彦重上一课,心忖所有动物都没人善变快,孰轻孰重分得清看得明,谁得势谁的话才有份量……之前李势彦还不大相信,但今儿所见,彻底信了,跟佘来旺较劲看来为时尚早……
圆滑的人就这点本事大,李势彦见来头不对,便也伪下心委屈求全没错也认错,虽如此,但他不糊涂,因打死不信佘来旺一点不晓得种果树赚钱慢……
找台阶下,把佘来旺高估也好,还是玩滑头不持真理也好,李势彦这下倒舍得风向倒刮了……
因道:“既然大伙都这么认为,想必佘总是对的……我老了,某方面的确缺乏些,不佩服年轻人见识广还真不行。”
邢跃进听了自是满意,心忖李势彦陡然调个儿不犟理确不一般般,至此刚想说句话安慰安慰!不想张芸早听得不自在。
因道:“你老这是说哪门子话,搞得我们好像拿话压你似的,想必你老心里始终不乐意不认可。”
李势彦听了心忖:这毛丫头,不仅会听话听音……神和态也看的透悟得明,看来要想戏演得真,一点水份不能掺……
老手就是老手,李势彦想到哪亦能做到哪……一副不情不愿的面容也能变得诚意满满……丝毫假不露。
因道:“你想多了,没骗你!我年纪确实大了些,遇事考虑欠周……我们这才几日,生意就做的这么好……不信赖佘总还能信赖谁呢?看来我白熬了这些年,简单叨叨一点悟不透,这一揣摩彻底明白过来了……只有信佘总,听佘总的话,我们生意才会越做越红火……”
这一契机朱生本自不放过,忙追捧道:“我就晓得我们李老阅历深才智过人,这不今儿又更进一步,许多中老年人的固执在咱们李老面前更本不算啥……这不弹指一挥,立马无影无踪。”
邢跃进心下比谁都明白,李势彦的一举一动看眼里记心上,故虽知李势彦口服心不服,也不道破……
这就印证那句话:醉翁之意不在酒……
目的虽达,但暗示一下……让李势彦只心下有数,时而信之时而疑之也未偿不可。
因道:“你老放心,我做事向来顾头又顾尾……至于今日此举……我思量很久,要说为何?时间会证明……”
李势彦听了思忖半日也不悟啥明堂,这也难怪,半句话,谁晓得意下指得啥?
虽这样,但假装顾明思义……遂眉头一皱,法子跑上心来。
故语含双关,道:“如连佘总我都信不过,哪还能信谁呢?”
第90章讨好
邢跃进忍不住大腿一拍,起身爽笑道:“好!我就晓得李老一惯向着我,虽前头难处摆些,想必担心考虑不周怕我遇事手忙脚乱,故提醒提醒。”
朱生本听了打趣道:“又不是事要紧,搞得紧张兮兮样干嘛!”
“咦!被你说中了,这次啊?不打紧胜似打紧,因对手又是华促霄。”
一听是华促霄,张芸立马不自在,心忖咋一个林思欣……佘来旺总惦记不忘,人不是已救了吗?还揪华促霄……
因道:“怎么又跟变态搅一起,麻烦还没嫌够嘛!依我看,咱们该绕着他才是。”
邢跃进倒不是铭记之前瓜葛,不快活撵着跑,只是地选中落处蹊跷,恰倚天龙抱蛋山,名唤睡姑娘山,当然选此山与邢跃进先知密不可分。
邢跃进胜券虽握,但又不愿被人知晓。
至于为啥?前文说过,被人膜拜感受太虚幻……飘飘欲仙……哪舍得丢。
呼风唤雨本事没,但一出手……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夸张点乃小事一桩。
故邢跃进打算玩一回鸣人先不惊……只现张芸的话不好回……
正踌躇没法子,不想朱生本瞅邢跃进一脸为难样见有孔可入灵机一动……撇过脸看向张芸。
“这是做生意,不是打架,能避免就避免,赚钱才是目的,与谁做不与谁做,不是看人品,而是看收益,哪油水多就往哪捞,管他是谁呢!”
张芸听了心忖:马屁精,尽挑佘来旺爱听的讲……
因道:“真想冲你脑门子来一斧头,瞧瞧有粪不?尽说些叨叨马屁,如今华促霄找咱们正嫌慢,你倒好!急人家没肉送上嘴。”
李势彦倒没这想头,只就事论事,心忖利益最大化乃生意之本,管他华促霄不华促霄,捞钱就行。
因道:“只要发展有利,不管是朋友是敌人,都可合作,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邢跃进见李势彦一时卡喉,忙接口道:“只有利益共同,没有敌人永远。”
“是的,就是这句。”
“理虽不错,可与华促霄共事我并不想,只因看中睡姑娘山那地。”
虽此话邢跃进事先有备,但不想众人皆瞠目结舌……
首先最沉得住气之人李势彦一反常态,吼道:“开啥国际玩笑,睡姑娘山,灌木林那么深,能种果树吗?”
种果树邢跃进自是晓得不能,但也难不倒,有先知吗?拿来忽悠就是了。
因笑道:“如人人能识之,我这个先知不就没用了。”
邢跃进所图朱张二人皆不知,只知此买卖能赚钱,故皆信,但李势彦可不那么想了。
因道:“能否透露些,让大伙也好有个底。”
“这个劲就不必费了吧?”
“你说呢?”
邢跃进心下透得很,故不答脸一沉点上一支烟。
这一撂,李势彦可不干了,张口便要发火,不想朱生本又来摇尾巴了。
因道:“你老是吃饱了撑着,还是想晓得秘密图谋单干,这心是你该操的吗?”
李势彦听了哭笑不得,心忖:我干嘛来着,说一句顶一句,好像每句都不是是的,看来论事跟跟风追捧的人在一起,对的也错的,错的也是错的,反正意见与佘来旺不一致便遭否,与其好话不进讨人嫌,还不如……
滑头玩得溜的人,并不是认不清事实,只是一切看透……心私些违下装糊涂……
当然了,最要不得一句俗语,‘出力不讨好’起了误导。
有了上回教训,这回李势彦倒答得彻底些。
因道:“想必我老了,很多事不是多考虑,而是犯唠叨,有你这一问,我下次确要改些。”
“这就是了,有了神一般佘总,我们考虑再多也多余,不是我说,佘总交待的事根本不用问,想法子实施就行。”
张芸本是向着佘来旺,但事一涉及林思欣……风向立马改了些,她倒不是为他人,只是情敌林思欣,佘来旺总不忘,故心生不悦。
因道:“那也未必,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总之之前说的做的佘总没话说,但这次……”
邢跃进先不知,但张芸忽从一个劲赞成突地倒退,拼死拼活反对……
心下一思量,倒也明了些,但又不必明说,故暗示道:“咱们做事要追求心无私念,感性更不能摆第一,这样才便于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
张芸被戳一下,虽心思上没往身上揽,但疑倒生了些,这也难怪,此话针对李势彦所说未必不得解释。
不挑明,两人混一起,谁猜想说谁就说谁,谁猜想不说谁就不说谁。
故张芸心下虽有气却没处发,干紫脸不出声……
其实她目的有两则:一则说不说我没挑明自不需揽;二则混着说混着听,我虽明白装不明白,打消疑惑。
故把话一推,看向李势彦道:“佘总说得是,李老近来好像专挑佘总不是,显摆能耐多强似的,话说得越来越不中听,且俱误导,这不连我也拉进了。
李势彦老江湖见得多识得也多,之前还没往张芸身上想,但一听佘来旺的话,像是说自己又不像……故张芸心思他也猜出**分……
看得透自是也能悟得透,他见张芸扔来炸弹图谋打消佘来旺疑虑着实也不悦……
之前勉强算同道,但现已打算弃去,推人入坑,填平踩着过……李势彦自是气咽不下。
故道:“不要大姐说二姐好不好,谁有鬼谁有数,何必屎泼人家身上。”
朱生本一听有戏兴致立马跑了来。
“想不到算计佘总不是单个一个一个的,而是串通一气的,快说!你俩私下串多久了?”
邢跃进自不是糊涂人,马屁拍到点子上自是哈哈笑,但造谣硬给人贴标签自是不允。
因道:“尽胡说,没有的事你也能扯得真,别怪我没警告你,这话只许你一次不许二次,晓得否?”
朱生本听了心忖:不想马屁拍歪了,连自己也拍进了。
因自讽道:“佘总说的是,一时脑子想歪了,话也就说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