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高手高高手
周磊落中午就兴高采烈的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二队的人去餐厅吃饭，周磊落感觉到闻世卓的眼神儿在他脸上一转，忽然想起了窃听器的事情。
于是他一进办公室就先跟迟东旭道：“师父，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
迟东旭道：“有啥好事儿？”
周磊落掐了姚小暖一把，嘿嘿的笑道：“小暖儿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姚小暖瞪他一眼，迟东旭一抬头，就看周磊落拼命向他使眼色，迟东旭就知道可能是有什么突破性进展，就笑骂他：“让你干活，还是让你谈恋爱？查到什么没？”
“没，”周磊落道：“本来就是碰运气么！没结果也不能不吃饭啊！”
于是四个人就一起去吃饭了，到了确认了房间没问题，周磊落才道：“师父，简直就是意外之喜！那个仓库居然有监控！而且因为他们本身就有考核，所以仓库的监控保留的时间很长，而且还定期备份。我们找到了当时的监控视频！你猜怎么着？”
迟东旭道：“说!”
周磊落眉飞色舞的道：“他们一般两个人负责一个车，就在那一天，那两个装卸工装的车，所有的全都是偏向左边的！前后足有五辆车都是这样的！”
他在桌子上划了一下：“而且他们仓库的格局是这样的，司机会站在这块儿，跟仓库负责人对单子发货，车停这儿，”他画了一下：“我们盯了几辆车看了看，司机只管在出货口点货，不会看车箱里的排放，而两个人陆续装完车之后，就直接把门拉上了，所以司机很大可能，不知道装成啥样。”
迟东旭缓缓点头，周磊落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俩人到第二天就不是这样了，问了一下，他们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好像完全没印象了。我们把监控全都拷了回来还没来得及细看。”
阮西霖道：“他们肯定有过接触！”
迟东旭道：“这事儿，还真是……越接触越觉得不可思议啊，磊落，”他道：“我觉得他，包括秦庭朗，比你姐姐遇到的那女的厉害多了。”
“我也觉得是，”周磊落道：“那个高什么，和那个女的发的，我都看了，我觉得也没多么厉害，到咱这儿，无所不能了简直！”
“我也看了，”阮西霖道：“我还看了她们的审讯记录，感觉真的没这么神奇。咱们这个才是高手。”
她看了姚小暖一眼，其实她就是在走神儿，眼神随意找了个落点，姚小暖正在吃芝麻卷，被她看的一愣，不好意思的道：“我，我没看。”
周磊落笑出声来，搂住她：“没事儿，我帮你看。”
阮西霖看在眼里，立刻一筷子叉住一块猪肉，凶残的划开，周磊落噗的一笑，迅速挟了一筷子小白菜，放进嘴里，美滋滋的咂。
阮西霖：“……”
这混蛋！反应要不要这么快！
晚上他们直接过去找了秦庭朗。
秦庭朗的家是个小复式，面积很大，楼上还有专门的玩具房，孟想一看之下，就双眼放光，等吃过饭把孟想和悠悠往玩具房一放，这才问起这事儿。
秦庭朗道：“我不是说过么，瞬间催眠其实是一个很简单很快速的事情，整个过程甚至用不了一分钟，也就几十秒的时间，就可以做到。”
他举了一个例子：“比方说，舞台表演催眠秀的时候，很多人喜欢用的抛麦克风的方法。就是催眠师先把人请上前，然后先晃动麦克风，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再告诉他，你看着这支麦克风，我从1数到5的时候，我就会把麦克风丢给你，你会准确的接住它。因为麦克风是个相对贵重的东西，所以大家本能的就会提高注意力，下意识的要接住。”
“然后催眠师就开始数，在数到4的时候，突然把麦克风抛过去，这个人一惊之下来不及思考，只是迅速接住麦克风，这个时候，他就会处于一个短暂的，心无杂念的状态。如果催眠师这个时候立刻跟进，上前对他说：‘闭上眼睛！’同时走到他的身边，摇晃他的肩膀，然后跟他说：‘你已经进入催眠了。’衔接的好的话，就会成功催眠他。”
“因为对于那个人来说，摇晃肩膀，这又是一个意外，他来不及反应，就会被诱导进入催眠状态。”
秦庭朗说完了，见几个人都一脸听天书一样的表情，忍不住一笑：“催眠这种事，一点都不复杂，就像我之前对那位警官用的方法，就很简单。类似握手方式，眼睛方式，倒地，潜猎，总之百变百灵。”
周磊落看迟东旭和阮西霖都听的很认真，于是坚.挺的发问：“那秦大师，为什么那两个人，第二天就不这样了呢？”
秦大师是什么鬼？感觉像在叫神棍。
阮西霖噗的一乐，秦庭朗也笑道：“他可能在催眠的时候，给他们加上了一些要素，例如就这么装五辆车？或者就今天这么装车？”
“哦！”周磊落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这样啊。”他忍不住问道：“那你能不能把我催眠，让我觉得我是孙悟空？”
“很简单啊，”秦庭朗眨了眨眼睛：“你要试试吗？”
周磊落的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还是别了。”他比了个大拇指：“你是高高高手行吧！我不敢惹你了！”
秦庭朗失笑。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阮西霖上楼叫孟想回家，相比之楼下的简洁雅致，楼上的陈设十分温馨，到处都是粉红软萌的东西，一看就是小女孩儿住的地方。
墙壁上挂着一幅婚纱照，两人幸福的依偎在一起，虽然婚纱照都好看，但还是能看的出……秦庭朗的妻子不算太好看，站在眼带桃花端正俊俏的秦庭朗身边，多少有点……黯然失色。
阮西霖静静的看着，身后忽然有人道：“她很温柔。”阮西霖一回头，就见秦庭朗站在楼梯处，也看着那张照片，叹了口气：“我再也没见过这么温柔的女孩了。”
她模糊记得他是离婚的？于是她斟酌着道：“你们……”
秦庭朗苦笑：“生完悠悠，她得了产后抑郁，性情大变，莫明其妙的非要跟我离婚，我当时想着先暂时答应她，然后缓过这一段儿，再想办法治疗她，没想到她回家不到一个星期，就跳楼了。”
他沉默了一下：“我不会照顾孩子，请了她母亲过来，谁知道，两母女会闹的这么僵。”
阮西霖道歉：“不好意思。”
“没什么，”秦庭朗轻声道：“已经过去了。”
第137章 迟大玩具
秦庭朗定了定神，过去推开了玩具屋的门，含笑道，“好了，悠悠，九点半了，你该准备洗澡睡觉了。想想，改天再来找悠悠玩儿好不好？”
悠悠哦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
外表十分软萌的小姑娘开始一丝不苟的收拾东西，把所有的布娃娃、小兔子玩偶、小熊玩偶整齐的放在墙边排成一列，简直训练有素。
阮西霖也叫了一声：“想想，我们走了。”
想想抱着一个小飞侠在玩儿，脸冲墙假装听不到，阮西霖对他这些小伎俩心知肚明，笑着看他，小胖子不一会儿就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阮西霖笑眯眯的看着他，想想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把小飞侠放好，踢踏踢踏的走出来，走到门口，还恋恋不舍的看了好几眼。
那个小眼神儿，看的阮西霖心疼死了。
秦庭朗一直等他们收拾完了，然后拍了拍手，赞许的道：“悠悠真乖，好了，跟想想拜拜。”
小姑娘就软软的挥挥手：“想想拜拜！”
孟想也挥挥手：“拜拜！”一边往外走，还留恋的看了一眼玩具房。
阮西霖领着孟想转身，迟东旭不知什么时候也上来了，就站在她们身后，随手把小胖子提了起来，抱在怀里。
三人从秦庭朗家告辞，回到家，阮西霖还在跟迟东旭嘀咕：“想想刚才临睡之前，还一直在说呢！羡慕坏了！不过那个玩具屋真的挺好的，铺着长毛大毯子，墙上还有挂毯，可以随便打滚，还有这么多玩具，简直就是小朋友的天堂！”
“这容易，”迟东旭道：“我们给想想也弄个玩具屋就好了。”
阮西霖有点儿犹豫：“可是想想今年就上学了，他上学了，还玩吗？”
“那又怎么样？”迟东旭笑道：“就算上了学，小学生难道就不喜欢这些东西了？再说了，等我们再生几个，长大了也可以玩。”
他挑了嘴角一笑，揶揄的道，“别说小学生，就连小警花不也挺喜欢的么？等我们自己有了，你瞅没人进去随便打滚！”
阮西霖被他勾画的画面诱.惑到了，斜眼看他：“行，这可是你说的，说了就要做到！我的玩具屋不要那些小熊小兔子，放个活的就行了。”一边抱住他腰：“就勉勉强强，放这么一只吧。”
“行啊！”迟东旭笑道：“还是自动的，还是恒温的，还不用电，怎么就这么好呢？”
噗！阮西霖笑出声来，一边抬身，在他唇上软软的亲了一口：“恒温的？我不信。”
迟队身体一僵，然后迅速升温……连他自己都被身体的快速反应给气乐了，一边翻身干活儿，一边笑骂：“我这开关，也太灵敏了吧？”
“就是呀！”阮警官学着他刚才的语气道：“怎么就这么好呢？”
迟大玩具被她撩的血脉.贲.张，劲头儿十足的忙活了一夜。
一队花了几天时间，把仓库的视频撸了一遍。按理说，催眠应该就在那两天，不会间隔太久，但是并没有找到。周磊落不死心，又去了一趟酒厂，回来的时候十分兴奋，抓过迟东旭，压低声音道：“师父！找到了！这回是真的找到了！”
本地这家酒厂做的很大，生产厂区在开发区，市区内有大仓库，网购中心等，很多管理部门，前面也有门店，到处都有摄像头，撞车事件发生是在7月5号，而就在这天上午九点多，门店外的摄像头，拍到了闻世卓跟那两个装卸工说话的画面。
闻世卓在问路，态度非常的自然随意。
如果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经过秦庭朗的催眠科普，那么就算看到这个视频，恐怕也只会觉得这是一次普通的谈话，其间，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闻世卓有一个类似远眺的动作，然后用一种命令似的声音，接连说了两遍：“今天的酒箱子只能上货到左边！”结合前面的种种动作和铺垫，秦庭朗说，这就是一种催眠。
看到监控画面的时候，阮西霖简直不寒而粟。
这真能称的上机关算尽了，他利用的，全都是那些看似无意的点，然后再利用这些点，织成一张网，最终达成目的。就算他们注意到这个破坏路口监控的环节，但是不管怎么调查，也顶多查查两辆车的司机，怎么也不会查到仓库装卸工身上的……还有那个熊连，谁会想到，他的行为是被催眠的？
这份心机，这份筹划，实在是太可怕了。
迟东旭整理了一下当前能称得上证据的，第1个，就是小偷华子这个人证，他看到过他催眠李明瑞，第2个，就是今天拿到的，他催眠装卸工的监控视频画面，另外，还有他寄送窃听器时拍到了脸。
表面上看，证据不少了，其实这些东西，在律师口中不堪一击，直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证据，能够直接证明他的所做所为在706案子中有过影响。
迟东旭始终都很稳，阮西霖现在好像也渐渐学着稳了起来。有线索，就追到底，没线索，就稳着，等待时机。
周磊落倒是忙的不行，每天花式撩媳妇儿，办公室的人天天狗粮吃到撑，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看着还挺甜的，两人之间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
中午一起去餐厅吃饭，阮西霖一看有烫面糖糕，赶紧过去等着，一边问：“暖暖，你要不要？”
问了一声，没听姚小暖回答，阮西霖一转头，就见她正看着门口。
门口两个女同事正吃完往外走，王程大业红着脸，一看就有点紧张，强装镇定的打着招呼，那个长发的女孩嘴上甜甜的应着，眼神儿却瞥向了后进来一步的周磊落，轻言慢语的道：“磊落，你们队没案子啊？”
周磊落只点了个头，看都没看她，眼神儿迅速在餐厅转了一圈，然后就看到姚小暖了，几步跑过来：“哎，小暖儿，怎么走这么急，也不等我！”
那个女同事，阮西霖还认识，叫谢杨，长的挺漂亮的。她还转过身看了周磊落一会儿，王程大业在一旁，还不时的瞄她一眼瞄她一眼的……这是怎么样的我喜欢你，你喜欢他，他喜欢她，她喜欢他……的狗血画面啊？
第138章 毁神小能手
阮西霖无语的抽了一口气。
她抢了几个烫面糖糕，然后就过去坐了，分了姚小暖一个，正想再挟给周磊落……然后筷子一顿，就又给了姚小暖，果然姚小暖自己挟给周磊落了，俩人还甜蜜对视了一下。
助攻成就达成，阮西霖朝迟东旭眨眨眼，分给了他一个，然后坐着慢慢吃。
没吃几口，就见二队的几个人进来了，互相打了几声招呼，然后他们也打了饭坐下吃。
桌子离的挺近，说话都听的挺清楚，阮西霖一听他们居然在讨论网上的那些事情，就低着头认真听。
钱常有这个人，一向嘴贱不自知，一边吃，一边就嘻嘻哈哈的跟闻世卓开玩笑，一声声的叫他：“教授，哎我说教授啊，网上都叫你美人儿你知道吧？哈哈哈，这美人儿可不是什么好称呼，男人么，就怕被人说不男人……我今天出门扫了几眼，还有人说你是小.受脸，什么叫小.受脸，你知道吗？哈哈！”
闻世卓一如既往的有风度，只低头吃饭，不急不躁的，当然也不会回应。
阮西霖一向不认同啥“有口无心”，嘴贱的，心也高贵不到哪儿去，说真的，钱常有这种人，每次看他自以为幽默的开玩笑，都会让人忍不住想，他怎么还没被人打死呢？
果然江航歌就插话了，“我看你才是小受脸，娘娘们们的，还好意思说别人。”
钱常有也不生气，“我这不是颜值不够么？受不起来啊！”
林明瑞也呲他道，“你就光颜值不够么？你啥也够够的！”
一队这些始作佣者就听着二队这么半真半假的拌着嘴，内心毫无波澜，仍旧吃的很香。
等回到了办公室，阮西霖忍不住问迟东旭：“假如说有人说你是小.受脸，你会生气吗？”
迟东旭随口道：“跟个傻逼生什么气？”
阮西霖又问周磊落：“磊落，你……”
她还没说完，周磊落就笑道：“除非他眼瞎，否则的话，我这张脸怎么看也是个攻哇！”
阮西霖啧了一声：“你懂得可真多。”
“不吃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周磊落笑道：“其实啊，一般只有被戳中了才会生气，跳脚的说不定是真基！否则的话，就开个玩笑，生啥气？我们私下开玩笑，比这些话过分的，多的是！气的过来么？”
谢时光也忍不住插了句嘴：“游戏里你们没见过吗？有人就喜欢装逼，说啥‘叫老公带你飞’，你看下头刷的，凡是叫老公的都是男的，反而是女的扭扭捏捏都不叫，觉得他耍流氓。”
大家嘻嘻哈哈，越说越离题万里，阮西霖看王程大业闷着头站在窗子边，也不说话，就过去道：“大业？”
王程大业回了回头：“小刀姐。”
“怎么了？”阮西霖看他一脸委屈的：“真的喜欢那个谢杨啊？”
他低了头，阮西霖看他眼神儿湿漉漉的，蔫嗒嗒的样子，真跟个狗狗一样，忍不住摸了摸他头：“你喜欢她什么呀？”
王程大业扭捏的道：“我就觉得她又漂亮又温柔，说话轻言慢语的，特别好……”他看了看阮西霖：“她是不是喜欢磊落啊？”
阮西霖笑了笑：“磊落可比你明白多了，他才不会喜欢她呢！”
阮西霖觉得她现在快成毁神小能手了，专毁小天真们的男神女神。
她笑眯眯的道：“来，姐姐给你分析分析。第一个，你喜欢她漂亮，那你有没有发现，她脸上时刻带妆？但脖子比脸黑三个色号？所以她本人并不漂亮，应该比较黑，就……周磊落那个颜色吧，眼睛也不像现在这么大。”
王程大业听的睁大眼：“她，好像没化妆啊？”
阮西霖扶额，果然直男眼中只有涂大红唇才叫化妆么？那假睫毛都快翻到眉毛上了那叫没化妆？
阮西霖道：“你可以找机会细看一下，总之她化的妆还挺浓的，但这不是关键，化妆又不是错，人都是爱美的。好了我们继续，”她道：“第二个，你喜欢她温柔，说话轻言慢语是吧？孔雀求偶的时候会展开尾翼，同理，有人会在求偶的时候展现自己某一面，所以，你要想知道她是什么人，关键不能看她展现出来的这一面，而是看她跟其它人，尤其同性相处是什么样子。”
“总之，我觉得这个女孩不太好，我也不觉得她真喜欢磊落，她应该是因为什么事情，对周磊落产生了兴趣，她眼神里很多算计，看着让人不怎么舒服。”
她嘴角抿出一个笑，笑眯眯的再次摸摸他头：“但怎么说呢，算计也不是什么大错，很多人都会算计，并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所以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从现在开始，把她当成犯罪嫌疑人，而你是受命盯梢的警员，你的任务，就是从她的行为举止中，查找出不符合人设的地方，等你看清了她是什么样的人，而你还喜欢她的话，你再来找我，我教你怎么追。”
王程大业被她说的有点懵，张大嘴巴看着她，然后渐渐回过神来，又把嘴巴闭上了，“好。”
阮西霖满意的点了点头，说真的，王程大业真的是个软萌的乖宝宝，这种性格要不是因为组新队，绝对要被扔到派出所历练个几年的。
警报声忽然响了，迟东旭出来道：“有案子。唐哥留下，其它人跟我走！”
一伙人急匆匆走了，一上车，王程大业就迫不及待的道：“要谈判么？是不是要谈判了？”
“不是，”迟东旭道：“有个坠楼案。”
“啊？”王程大业很郁闷：“不是谈判啊？那你还叫小刀姐，我还以为又是谈判的案子。”
阮西霖瞪他：“难道我只会谈判吗？”
“你还会揍人，”王程大业隔着迟东旭，先往后躲了躲，然后才不怕死的玩笑道：“但是没用啊，就算我们当场抓住嫌犯你又不能揍？”
阮西霖：“……”
事发地点在一所小区沿街楼的内侧，死者是一名男子，据说他是在擦玻璃的时候，意外坠落死亡的，当时他所在的位置，是一间培训教室，学书法的。因为各学校都已经开学了，所以案发时没有学员在。
高寒华和助手在楼下检查尸体，阮西霖几人就往楼上走。
第139章 坠楼案
这栋楼一共只有七层，没有电梯，从六楼出去的时候，阮西霖一眼看到什么，就走过去仔细看了看。
这种是打扫卫生常用的大垃圾桶，里面已经装满了垃圾，因为出了坠楼案，所以这栋楼暂时封闭了，只有警方的人在，否则的话，保洁员应该每天早上处理的。
阮西霖仔细看了看，吴限也跟着弯腰细看，阮西霖从王程大业手里拿过笔，轻轻拨了一下，然后道：“一会叫痕检收一下。”
吴限点头答应，就站在那儿打电话叫人，王程大业问：“为什么？”
她说：“你猜？”
王程大业道：“有一些带墨的纸，所以你觉得这是书法教室倒的垃圾？可是他们本来就是在打扫卫生啊，倒垃圾有什么奇怪的？”
阮西霖也没再逗他：“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是不是有问题，还得再看。”
王程大业想起她刚才的动作：“哦！小刀姐，你是觉得那盒安全套还没用完就扔了，有点奇怪对不对？”
阮西霖点了点头。
一边说着，也就到了，痕检正在检查现场，一个女人在旁边接受询问，阮西霖过去看了看。
这个女人是这儿的书法老师，叫孟天美，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蓬蓬的卷发，穿着旗袍式的刺绣金丝绒裙，外罩梅红色羊绒大衣，手上戴着亮闪闪的戒指，眉毛画的很高挑，皮肤白皙，淡妆红唇，风韵犹存。
据她说，死者名叫江振，是这间小区的保安，过来帮忙打扫卫生，没想到却失足坠下。
阮西霖道：“你跟死者关系很好？”
孟天美道：“没什么关系。”
“那死者为什么要来帮你打扫卫生？”
孟天美轻飘飘的道：“男人么，不就是那点儿想法。”
阮西霖道：“请正面回答问题！你跟死者是男女朋友关系么？”
孟天美露出了明显的厌恶神色：“当然不是！他长那样，浑身臭烘烘的，我可看不上！”
“你跟他是否发生过关系？”
“怎么可能！”孟天美声音放大，“我们没有关系！”
“那你昨晚扔掉的安全套是谁用的？”
孟天美表情一僵，阮西霖静静的道：“可以查dna的，可以查指纹的。”
孟天美犹豫了半天，才撇嘴道：“是在一起睡了几次。”
“那之前为什么否认？”
孟天美道：“我觉得丢人不想认，不行么！”
“既然觉得他条件并不理想，为什么要在一起？”
孟天美就笑了，她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道：“这人啊，肯定都想睡好的，但没有好的，感觉上来了，随便找个也凑和，看你不像没经过事的啊，这都不懂？”
阮西霖皱了一下眉。
而此时，楼下，高寒华结束了初步检查，向迟东旭道：“符合高坠特征。”
迟东旭道：“没有疑点？”
高寒华往上看了一眼：“这种窗子，落脚点很窄，轻轻一推的话，也验不出来，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死者是40的脚，穿的鞋子却是43的。还挺新的。”
迟东旭点了点头，就上楼看了看，这时候痕检已经把垃圾收拾了出来，包括安全套和一双鞋子，迟东旭过去看了看，就看到一双偏旧的40码的鞋子。
迟东旭进去看了看，一边问：“怎么样？”
阮西霖摇了摇头。孟天美扫了他一眼，向阮西霖笑道：“你挺会挑啊，舒服过了，还跟姐装不懂？”
迟东旭不知道她们之前说过什么，看她眼神儿肆无忌惮，不由得皱了下眉，阮西霖冷冷的喝道：“别说废话，直接回答问题！”
迟东旭问她：“死者的鞋子是哪来的？”
孟天美的眼神闪了闪：“是我前夫的鞋子，昨天他伺候的好，我高兴，就给了他一双穿，也是好几千块鞋子呢！高兴的他不行，这不才非得帮我打扫卫生擦玻璃。”
迟东旭扫了她几眼，就过去窗边看了看。
这边的窗子是方形的九个框，柱子粗的墙面隔开，又是九个框，这种格局，迟东旭还试着掰了掰窗棂，觉得还是挺结实的。
窗外可以踩的台子只有20厘米，窗子都是铁架子，死者当时失脚的那个地方，很明显的一个滑脱的白印子，窗子上，也有指甲抓过的痕迹。
表面上看，很像失足坠亡的现场。
但迟东旭总感觉有些不对，他心里从头到尾顺了一遍，还是觉得鞋子的问题有些古怪。
穿大码鞋子，的确相对容易滑脚，但台子有20厘米，大半个脚都在上面，而且用力的时候，脚是在脚尖的，手又扶着窗子，一般来说，还算安全。
但是一个鞋子穿这么旧的人，应该是经济拮据，相对简朴的人，干活的时候，却换了新鞋，只是巧合？
但也同样的，一个经济拮据的人，杀他似乎也没有动机，外表这样子，情杀也不太可能。
暂时没发现明显的疑点，迟东旭从窗边退回，转身往外走，孟天美的眼神才从他身上收回来，她一抬眼，就见阮西霖正静静的看着她，孟天美随即一笑，油腻的道：“屁股不错。”
阮西霖淡淡的道：“既然不错，怎么不多看一会儿？”
这话接的，连孟天美都是一怔，阮西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还是说，你看的不是屁股，是窗子呢？”孟天美神情一变，她慢条斯理的继续：“是窗子外头，有什么东西，怕被人发现？”
“笑话！”孟天美提高声音道：“我有什么怕被发现的？”
阮西霖微笑道：“你知不知道，说谎的一个明显特征就是会提高声音？”
孟天美道：“你们警察现在靠瞎猜办案了么？”
阮西霖笑了笑，示意王程大业继续问，一边也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又伸头出去，看了看窗子外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刚才孟天美的神情绝对不对劲儿。
迟东旭正在走廊来回走动，吴限小跑着过来，低声在他耳边道：“头儿，孟天美的前夫，也是从这儿坠楼的！就在这个位置！就在去年年初！”
迟东旭一皱眉，吴限续道：“二队处理的，以意外坠楼结案的。”
这么巧？迟东旭正在沉吟，阮西霖过来道：“我觉得不对劲，但是看不出哪里不对劲，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个实验。”
第140章 黑寡妇
迟东旭道：“你的意思是真的让人去擦玻璃？”
“对，”阮西霖道：“让人去擦玻璃，但是一定要绑安全绳，因为我觉得这一定是一个不容易发现的点。只有实际操作才有可能发现，但要实际操作，肯定有一定的危险性，毕竟都有人坠楼了。”
这一点迟东旭倒是也赞同。
不管闻世卓这个人怎么样，他办案能力是绝对有的，当初以意外坠楼结案，如果真的有问题，而他看不出来的话，那他们直接这样看，也未必看的出来，倒不如就像阮西霖说的，做个实验。
问了一圈儿，周磊落的鞋码是41，然后找了一个44的人换了一下，给他绑安全绳，他还有点不以为然，道：“哎，我还用啥安全绳啊，我是什么身手，再说还是有备而战……”
阮西霖直接道：“必须绑！不绑你就别去了！”
周磊落还想哔哔，一眼看到姚小暖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就哑火了，顺从的一抬胳膊。于是绑上了安全绳从楼顶坠下来，姚小暖还很搞怪的拿了一块抹布递给他。周磊落就真的接了，装模作样的擦着玻璃，一边上下左右，仔细看着，想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结果擦了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孟天美就在旁边，从他们的人开始操作，她的脸色就很不对劲了。阮西霖冷眼旁观，觉得她们的判断一定是没有问题的，于是道：“磊落，你往那边移一下，试着往那边走走。”
周磊落依言往那边移动，才走了两步，脚下忽然哗的一滑，整个人往后一跌。
周磊落卧槽了一声，一把攥住窗棂。谁知道就在他全身重量都挂在窗棂的时候，窗棂忽然唰拉一声响，整个往外一凸。那种感觉就好像嵌在一起的楔子忽然一起被拔出来一样，方格状的窗棂网状向外凸成一个半球形。周磊落嗷了一声就掉了下去。
姚小暖吓得尖叫了一声，一下子扑了出去，然后被阮西霖一把拽住。
小心的探身看时，周磊落就被安全绳悬在外面，晃晃悠悠的。几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窗子的接楔居然是活的。用力按时按不动，但是一旦用力太大，就会整个的拽出去，这样肯定握不住啊！
当然了，即使这样也不能证明孟天美跟这个案子有关系。迟东旭转头就给闻世卓打了个电话。
周磊落被人拉上来，姚小暖眼巴巴的看着，周磊落隔着玻璃看到她，笑着做了个口型：“我没事。”
姚小暖扁了一下小嘴，扭头就往楼顶跑。周磊落被他们拽到了楼顶，解开了安全绳，一边道：“吓死我了！差点儿就交待了！要不是小刀……”
一句话还没说完，姚小暖从楼下跑上来，直接扑过来抱住他腰，脸埋进了他怀里。周磊落一下子就笑了，搂住她笑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命长着呢！”
姚小暖抱了他好一会儿，才哭着离开，打了他两下：“我讨厌你！你吓死我了！”
“别啊！讨厌我可不行！”周磊落笑道：“刚我掉下去那一瞬间，我还在想，不行啊，要是这会儿死了，我还没求小暖儿做我女朋友呢，啧，我多亏啊！”
他笑眯眯的逗她：“怎么样，为了庆祝我死里逃生，你就答应我呗？暖儿？哎，我小暖儿不是吓傻了吧，要不我趁这会儿直接求婚得了，还省一道流程。”
姚小暖被他逗的笑出来，眼里还带着泪，别开脸：“讨厌，谁要……当你女朋友了。”
闻世卓和钱常有、林明瑞刚好在附近吃饭，接到迟东旭的电话，就直接过来了，两边简单的说了说情况。
一听之下，闻世卓讶然道：“黑寡妇？”
黑寡妇本义是指一种会在交.配后吃掉配偶的蜘蛛，在指代连环杀手时，特指以丈夫、亲人、情人等为侵害目标的女性连环杀手。例如玛丽亚历山德瑞娜、贝尔甘妮斯等等，都属于这一类。
说完了，闻世卓又仔细的想了想，“这个案子，我有印象，当时那女的精神状态，怎么说呢……比较不冷静，我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包括后续对他们家庭情况的调查，夫妻关系之类的，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疑点，你们回去可以看一下。我认为当时那个案子，可能的确是意外，然后这个女的，因为种种原因隐瞒了窗子的状况，然后这一次，不知道为了什么，再利用这个来杀人。”
这个推断倒是也合理，所以这一次孟天美为什么要杀江振呢？
简单交流了一下，迟东旭就送他们下去，闻世卓三人一边走，一边还在回忆当时那个案子。
走到楼下时，忽然听到哗啦一声响，三人一起抬头，就见一大片东西落了下来，闻世卓只来得及一把推开了身边的钱常有，铁窗棂已经带着数块玻璃落下来，稀里哗啦的砸到了地上。
楼上的阮西霖几人惊的目瞪口呆，一个痕检员正在检查接楔处，差点一头扑下去，惊的蹲在地上，腿都软了。
好一会儿，阮西霖才抬头，扶着墙往下看了一眼，就见几人扶着闻世卓，他可能被砸中了，肩上都冒了血花。迟东旭急步过去：“没事吧？”
“没事，”闻世卓锁着眉：“应该不严重。”
迟东旭赶紧叫人把他送进了医院，检查了一下，幸好穿的厚，只划了两道，伤口都很浅。
迟东旭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挂断电话，继续指挥着人封存现场，并暂时拘留了孟天美。
回去的车上，迟东旭皱着眉头把事情说了一下，周磊落讶然：“闻世卓推开了钱常有？这人还真是挺……圣父的啊？”他想了想：“难道是做给我们看的？知道我们在查他？”
“应该不是，”阮西霖缓缓的道：“那种情况下，通常来不及思考，全凭本能，闻世卓又不是个身手好的，他推开钱常有……”她摇了一下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凭本能会舍身救下同事的人，却筹划出了爆.炸案，害死了这么多同事？这种性格，实在是有些矛盾。
第141章 反差
毕竟是在一队的案发现场出的事，他们回局里之前，还特意去医院看了闻世卓。
医生刚刚给她处理完伤口，闻世卓正在钱常有的帮助下，把衬衣拉上，见到他们过来就点头一笑，态度温和从容。
钱常有出去给他办手续，他们就坐着聊了一会儿，闻世卓简单的问了几句这个案子，突出其来的，他忽然道：“你们在查我吧？”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直视着阮西霖。
阮西霖表情微变，他又道：“怀疑我跟爆炸案有关系？”
阮西霖轻轻咳了一声。周磊落迅速岔开话题：“对呀，查案子呢！这不是找你们二队帮忙查吗？毕竟这个女人前夫的案子，是你们二队处理的么！”
闻世卓仍旧看着阮西霖，半晌才笑了笑，也没有再追问。
从医院里出来，阮西霖还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姚小暖喃喃的道：“吓死我了！刚才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我的心跳都停了。一天吓两次，我得叫我妈妈给我叫叫魂儿！”
说真的，阮西霜也觉得后怕，前一分钟她才觉得这个人不错，下一分钟就会让她觉得，他心机深沉的可怕。尤其他在问出那一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看，那眼神直勾勾的，他显然是想从她的表情中，判断他们查到了哪一步，知道了什么。
他们几个人比起来，她的性格相对比较直接，如果问迟东旭，他脸上根本不会有什么表情，周磊落的反应也很快，姚小暖则会被吓到，目瞪口呆这样，只有她最可能暴露。
但是姚小暖不这么想，她道，“那他就算不问我，也可以问大业黑皮他们，他们才是藏不住事儿的那种人吧。”
迟东旭道：“第一，大业他们，闻世卓想跟他们接触，本身就很让人怀疑了。第二，例如说你，你从开始查他，查到稍微沾边的时候，见到他就是一副心虚的表情，然后平时也尽量躲着他，当然了，如果我们有了切实的证据，你们见到他，可能会是一个愤怒的或者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但真到那时候，我们就差不多可以抓他了，所以说在你们身上反而问不出什么”
阮西霖道：“那我脸上，刚才他能看出什么？”
迟东旭一乐：“应该也看不出什么吧，毕竟你还沉浸在他舍身救人的反差中不可自拔。就算他是微表情大师，应该也看不出什么的。”
阮西霖瞪了他一眼，心却也莫名的平静了些。半晌，她轻声道：“以后就这样心照不宣的保持距离吧，跟一队的人也都说一声，没必要粉饰太平了。”
“可以，”迟东旭点了点头：“就算我们什么也没查到，只要方向指向他，这样做也不会显得突兀。避嫌么！另外，还要让大家注意，不要单独跟他接触，不要跟他待在安静私密的地方。”
阮西霖一愣：“你觉得他要铤而走险了？”
“应该不会，除非他察觉到什么。”迟东旭道：“但还是要小心防备。”
闻世卓并没住院，第二天就正常上班了，见了面，也照例含笑点头。
案子有条不紊的推进中，然后他们得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江振的父母去年去世了，旧房子他兄长在住着，当时没有立什么遗嘱，江振也没有计较。
但是据他兄长反映，江振最近半年，一直在跟他要钱，说想结婚，要他分给他一半的房款。
他前后两万三万的，陆续给过他一些，就在昨天给了他20万，算是了结了这笔帐。一队申请了搜查令，从孟天美的私人用品里找到了这20万。
一审之下，孟天美脸色大变：“他不是赌博赢的吗？”
动机明确了，阮西霖带着王程大业，跟她磨了两天，孟天美总算交代了。
出了审讯室，王程大业神秘兮兮的道：“小刀姐，我昨天晚上蹲在她宿舍门口听了半天，听到她们吵架了，也不是，也没吵起来，反正就听她说什么，谁谁喜欢我又不我的错，我可没主动跟他说一句话，他给我买口红我不要怎么办？他一个大男人要口红怎么用？”
王程大业学着她的口吻，别说，学的还挺像的。
他这么一学，阮西霖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谢杨，果然是情窦初开的小奶狗，忙着案子，还没忘这事儿。
她忍着笑，认真的点头，王程大业道：“她舍友就说，你前一天去专柜相中了几个色号，第二天两个人就分别送你了，好巧哦……什么什么的，我听他们提到的其中一个人正好是我舍友，然后我回去问了问，从他手机上，看她朋友圈，就有一条朋友圈，说‘好想要xx牌子的xx色号哦，可惜好贵买不起，唉！’但我手机上就没有这一条，我手机上。”
他打开让她看了看，上头谢杨一条朋友圈：“神仙水用没了呢！没了就不能做小仙女了。”配图是一张sk神仙水的照片。
王程大业道：“我这条，他那没有，他那条，我这没有。所以……”他表情古怪：“可是我之前，完全没想过她发朋友圈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她就随便说说，毕竟我们又不熟，买东西给她，会不会不太好？结果没想到……”他看着她。
阮西霖被这乖宝宝逗的不行，“行吧，幸亏你够呆，起码不用面对金钱上的损失。”
“哎，”王程大业哀叹：“我的初恋！我的女神！”
她安慰他：“虽然你的初恋没了，但你的眼睛亮了呀，以后再恋的时候，起码不会喜欢上这种绿茶了。”
王程大业蔫头搭脑的：“哦！”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进了办公室，王程大业突发奇想：“小刀姐，我可以喜欢你吗？”
刚刚走出来的迟东旭：“……”
阮西霖倒是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并不是你挑一个你相信的人，你的审美就能随之改变的，也并不是像我的人，就一定是好人。你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王程大业失望的点点头：“哦。”
阮西霖看着他回去，才转头问：“怎么了？”
迟东旭表情古怪，半天才道：“我好像知道他的犯罪动机了。”
第142章 不行了
迟东旭找的人是小六，济市那边是他的地盘儿，到处都熟的很，他先是找了一个男公关，接近了闻世卓的继妹赵雪琪。套了几天话，没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倒是她的闺蜜，也是她的大学同学，无意中吐露过一件事。
据说赵雪琪当年暗恋过闻世卓，是在她刚上大学的时候，算起来也是几年之前了，赵雪琪也算是个白富美，刚上大学时追求者众，但她一个也没动心，后来她闺蜜问起来，才知道她喜欢上了她继兄。
那时候赵雪琪还经常给他打电话，发微信，总之就是特别迷恋他，但后来，大约是在她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忽然就不热乎了。
她闺蜜后来还问过她为什么，她说他受了伤，当时她还纳闷，为什么受了伤就不喜欢了，还问她是不是伤的很严重，她当时含含糊糊的不说，后来有一次偶然提起来，她才说了一句：“他不行了。”
阮西霖听的愕然。
这不行了，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么？
迟东旭点了点头。
当时那男公关反馈过来，小六就觉得很纳闷，为防万一，他又辗转找到了当时医院的一个护士，那护士对他印象深刻，她证明，他那一次受伤导致海绵体永久损伤，是真的……不行了。
身为男人，这一点大概真的很耻辱，无法忍受吧。
阮西霖迅速翻到了他受伤时那个案子的材料，当时参与的人有孟林霈、周诲尔、刘中、赵承都、高展锐……也就说，他们五个人，很可能知道他的身体状况，而这五个人，全都死在了706的爆.炸中！难道，这就是他的动机？
阮西霖惊怔的瞪大眼睛，半天没说话。
迟东旭轻轻拍抚着她的背，阮西霖闭了闭眼睛，才道：“这种事情，我师父他们，是绝不会说出去的，就算他还担心，也可以催眠他们让他忘记啊！又何至于……”
迟东旭沉声道：“变态的思维，肯定跟正常人不一样。”
她一声不吭，心情复杂极了。有种……他们死的太不值的感觉。
他搂住她，按在了自己肩上，她忍不住张手，轻轻抱住他腰，努力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两人此时就站在办公室一角，但那种安静又肃穆的气氛，让周磊落几个人不敢打趣。
隔了好几分钟，迟东旭才轻声道：“我认为，他学习催眠，很可能就是在住院这个时候，毕竟是大段的空闲时间，不然我们去一趟济市？”
阮西霖无声点头。
他们当天就赶到了济市。迟东旭的做法简单粗暴，他直接托关系，找了医院的上级部门，找了个理由，就说他的医院涉嫌非法买卖器官，然后就把建院以来所有的病历包括监控拿了过来。
他并不知道拿的人刚走，赵行知就打了一个电话，忐忑不安的道：“哥，确实有人拿走了所有的病历，说是我们涉嫌买卖非法器官，但我问了一下刘书记，他说没这回事儿。”
烟市，闻世卓挂掉了电话，看着眼前的屏幕出神。
迟东旭的办公室里，所有的录音他都听了，他们的调查应该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他们确实执着，一直在查，现在，居然还咬住这条线索不放。
但就算他们查到这些又怎么样，仍旧不能证明他在706案子中做过什么。但是，疮疤被揭开的感觉不好，真的非常不好。他有一种暴虐的冲动，想要送他们去死。
可是，不能冲动，不能着急，想让他们去死，必须经过精准的筹划，就像706这样，不管怎么查都定不了他的罪才行，也许应该从吴限身上下手。人的底线是会慢慢降低的，已经放了窃听器，就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也许，可以利用他做一些别的事。
闻世卓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指叩击着桌面，静静思忖。
这家医院开办了接近8年，招募了不少很有名的医生，他们只查闻世卓同期的病人，尤其是同楼层的。
幸好那时候人不多，初步查下来，长期住院并且时间上有交叉的有十来个，大多都是本地人，他们联系了当地公安局，一起把这些人跑了一遍，简单了解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其中有两个人对闻世卓还有些印象，但查他们的历史，应该完全没有接触过催眠。
最后一个人叫秦渊。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家，他因为骨折住院，在医院里待了三个多月，其中有一个多月，跟闻世卓的入院时间是重合的。
老人家很健谈，对闻世卓很有印象，笑道：“小伙子不错！白白净净，客客气气的，长的俊，我孙女经常站在窗边拍他呢！”一边说一边哈哈笑。
阮西霖有点奇怪：“站在窗边偷拍他？”
“对啊！”秦渊比量了一下：“他那个病床就在窗子边，跟我这儿对着，窗帘拉开的时候，就能看到他在床上看书看报。”
他解释了半天，两人才明白，原来这家医院的病房楼是回字格局的，两人的病房刚好隔着天井相对，阮西霖道：“您有没有看到过，他跟什么人来往？”
“没有啊！”秦渊道：“他那儿很少有人去，我反正是没怎么见过。”
阮西霖想了想：“那她拍的照片在哪儿？”
秦渊道：“在她的微信上啊！”
他戴上老花眼镜，拿过手机翻了翻，毕竟好几年了，他好不容易才翻到，阮西霖接过手机看了看，就看到他的孙女，微信名叫“奶茶”的，上面发了一条：“医院里碰到的忧郁小哥哥。”
看照片，明显就是从窗外拍过来的，闻世卓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正看着报纸，表情很安静，画面养眼。
阮西霖依次翻下来，“奶茶”零星发过三张，都是同角度的，虽然觉得没什么用，但阮西霖还是经过了老人家同意，发到了自己手机上。
迟东旭道：“那你们怎么知道他为人和气？聊过天？”
秦渊笑着摇头：“是中间我一个侄孙子过来看我，听娜娜说了这事儿，就拿着水果，带娜娜过去看了看，我看他们聊的还挺好的。后来这孩子还带着水果过来了一次，临出院也过来看过我。”
迟东旭道：“你这侄孙子什么名字？”
秦渊道：“叫秦庭朗！”
第143章 勾魂摄魄的眼睛
这名字一说出，连迟东旭都吃了一惊，两人迅速的对视了一眼。然后阮西霖稳着呼吸微笑道：“他去看过他几次？”
“就一次啊！”秦渊道：“我侄孙子不在济市，在烟市呢！他忙的很！过来一趟不容易。”
阮西霖道：“他们聊了多久？”
秦渊想了想：“也就，一个来小时吧？中午吃饭就回来了！”
阮西霖又迅速把那个“奶茶”的朋友圈过了一遍，然后找到了一条朋友圈，“今天近距离看小哥哥了哟！可惜并不敢偷拍。”然后是一张自拍。
阮西霖暗暗记下了日期，又向秦渊要了这个秦娴娜的联系方式，才跟迟东旭一起告辞。
回到局里，跟其它人碰了下头，看了一下调查结果，阮西霖就有点皱眉：“所以，从目前的资料来看，闻世卓唯一接触过的懂催眠的人物，就是秦庭朗？这，会是个巧合么？”她瞪着他：“如果不是巧合，我们还一直拿这些事情请教他，这……”
“别多想，”迟东旭沉吟了下，很快做了决定：“回去之后，直接问问他就行。”
“那我们现在还要不要去找那个娜娜？”
“不用。”迟东旭道：“她未必记得住，而且，记的住也没意思，毕竟只是一个短时间的初次见面。”
阮西霖不答，按着手机，然后她把手机比给他看。
她们去拜访闻世卓的那一天，东省报上，头版头条登载了青市的催眠奇案。
相处过的人都知道，闻世卓相对喜欢看报纸看纸质书，而不是玩手机，而秦渊之前也说过，他经常在看书看报，而秦庭朗是这方面的高手，所以，以这个新闻打开话题，是非常可能的。
阮西霖想了想，给唐早打了个电话，她们当时在京市，接触过一个李教授，据说是这方面的专家，唐早还把她的书，和她的微博发给了她。
阮西霖下单了她推荐的几本书，又打开那位李教授的微博。
微博上基本上没什么东西，只偶尔转发一些趣味心理学小知识，或者回答些问题，言辞幽默，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
例如有人问她，做催眠师的，是不是一定要有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李教授就答道：“你那是武侠小说的勾魂**吧？但是拥有一双漂亮的吸引人的眼睛，的确很适合催眠，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催眠师不可以有口臭。”
大家都以为李教授只是幽了一默，但阮西霖却忍不住想起了秦庭朗那双眼睛，明明端正又漂亮，顾盼间却总有几分眼带桃花的意思。
回到烟市，他们直接去了秦庭朗的诊所，一问之下，秦庭朗愕然。
他半天才道：“那个人……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阮西霖点了点头，静静的看着他，秦庭朗喃喃的道：“我真的没想到是他。”
他定了定神，这才解释道：“我去那边，是赵行知约我去的，我们是校友，同在一个社团里，所以比较熟，我知道我二爷爷在他那边住院，就打电话问了他一声，然后他就说，他大哥最近也在住院，受了比较严重的伤，看起来情绪有些不对劲，问我能不能顺便看看。”
秦庭朗的态度非常的坦然：“我问他受了什么伤，赵行知不说，只说反正不太好，一辈子好不了。我心里就有数了，然后我过去接触了一下，我当时想了两个方案，一个是假装陌生人，一个是说出赵行知。进去之后，看他客气却比较警惕，我就自我介绍说是赵行知的同学，问他怎么称呼，他说是姓赵，我就一直叫他赵哥，然后交谈中，我觉得他情绪还是比较平稳的。怎么说呢，颓而不废吧，我就没有在意，跟赵行知说了一声就回来了。”
阮西霖道：“之后有没有再见过？”
迟东旭也同时问：“你觉得他没有受到的打击？”
秦庭朗向迟东旭点头，示意他听到了，一边回答阮西霖的问题：“见过，我们同学聚会的时候，赵行知提起来，我回来还约他吃了一次饭，说真的，我对他印象非常好，而且，我从头到尾都以为他姓赵，也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是警察。”
他揉了揉额头：“我们一共就只见过这两次。”
“是否聊过催眠？”
秦庭朗想了想：“我跟我谈话都是比较随意的，具体聊什么我真的记不太清了，但我确认，我绝对没有教过他催眠。”
迟东旭再次道：“催眠真的可以完全通过自学学会吗？”
“我认为可以，”秦庭朗道：“可以不经过系统的学习，但，如果要做到你们说的那种程度，不可能不经过练习的，不经过练习，就算知识了解的滚瓜烂熟，也不可能这么厉害。”
秦庭朗顿了一下：“还有一件事，我……我就是随意一说，”他看了看两人，“我觉得，赵行知对他似乎真的太好了些，赵行知这个人，其实并不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为人比较有距离感，但他对他继兄是真的很关心，无微不至的那种，我觉得，这是不是……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阮西霖两人对视了一眼：“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有可能在这之前，闻世卓就会催眠。”
秦庭朗有些尴尬的轻咳了声：“这样说可能有点小人之心，但是……我的确觉得关系太好了些。”
的确，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二婚家庭，关系很好也就是相敬如宾，真的这么关心的，非常少见。
来的时候存着找茬的心，可此时，又是一团迷雾。
回到家，阮西霖抱着同期病历看了半天，又打开手机，看着那几张照片，试着一点点放大，细看。迟队洗了澡出来，在她身边晃了几圈儿她都没抬头，于是他叹了口气，坐她旁边：“光干活不给肉吃啊？”
她简直要被他气乐了：“闭嘴别说话！”她把手机扔他面前：“在我出来之前，你必须从这几张照片上看出点什么来。”
迟东旭一边把手机摆正，一边问：“看出来有没有奖励？”
“看出来没奖励，但是看不出来就玩一晚上一二三木头人！”
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出来的时候，就见迟队正看着手机发愣，阮西霖还有点奇怪，擦着头发挨过去：“看出什么了？”
第144章 快要结束了
迟东旭道：“你看这张照片。”
阮西霖伸头来看，这张照片上，闻世卓拿着一本书，好像在看书，但细看时，他眼神的落点，却是在右下方的，表情温和，嘴巴微张，好像正在说着什么。
但照片取的景就是从病床往上的，下头有什么，也看不到。
不对啊，下头要是坐个人，就算是坐小马扎，也能看到肩以上的。所以？阮西霖道：“下头坐着一个小孩子？”
迟东旭道：“很可能。”他顿了一下：“你还记得霍希和霍子骁么？”
当然记得，闻世卓收买叶萨鹏的筹码，就是这两个人的下落么！阮西霖还没来的及问，迟东旭已经翻过了复印的病历：“这个，应该就是霍希。”
阮西霖看着上头“吴忘”的名字，脑子快速运转：“所以，他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霍希，然后……他从他们口中得知了那些秘密，既然是秘密，那么，人家肯定不会告诉他，甚至不会告诉他真实身份，所以，他的方式是催眠？所以他那时就会催眠了？也所以……我们要想查到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习的，还要继续往前查？”
迟东旭道：“是啊，”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不错啊，媳妇儿，脑子转的挺快的，看来我教的不错么。”
“去！”她拍开他手：“那现在怎么办？”
迟东旭道：“他怎么学会催眠的，毕竟不是关键，既然是个麻烦事儿，我们就先不管了，让磊落过去，慢慢查吧，我们的主要任务，还是要找到他涉案的证据。”
于是迟东旭第二天就把周磊落打发过去了，因为这次有可能要打持久战，允许他自己挑搭档，然后周磊落费了点口舌说动了姚小暖，跟他一起过去了。
阮西霖两人仍旧在盯着案发那天查。
网上的事情，炒了有一阵子了，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小六打电话过来问要不要再水一波，迟东旭想了想：“算了，本来就是异想天开，没结果就算了。”
挂掉电话，阮西霖盯着他：“所以，此路不通？”
“嗯，”迟东旭道：“再想别的辙吧。”
没想到，别的辙很快就来了。
闻世卓那个买窃听器的帐号，有一笔几万块的支出。
帐号一如既往的查不到什么，查了查闻世卓的定位，很快找到了他跟一个人见面的画面，两人同样只交谈了几句，好像只是在问路，然后一起走入了监控盲区。
迟东旭这一次没迟疑，直接把这人给抓了起来，意料之中的，他不记得与闻世卓见过面，但在他身上，搜到了lsd（麦.角.二.乙.酰.胺）。这是一种一次成瘾，皮肤可吸收的致.幻.剂。
迟东旭找了墨坪分局的邹师兄，先秘密把这个人扣了起来。
之后，小六传过来的视频画面中，闻世卓戴着面罩手套，把窃听器上均匀的沾上了lsd，然后再用塑料密封起来。看着他有条不紊的操作，阮西霖简直不寒而粟：“他这是想干什么？”
“拉吴限下水，”迟东旭冷冷的道：“他显然想利用吴限干点儿什么，现在，他还不能放心，如果吴限染上毒瘾，他就可以放心用他了。而且，在他的认知里，他还一直没有暴露。”
阮西霖转回头：“别耗了，直接抓他吧，就藏毒这一条就足够抓他了。”
迟东旭犹豫了一下：“但是我想让706这个案子，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他沉吟的敲着桌角：“再给我几天时间，我总觉得，事情快要结束了。”
窃听器很快就寄到了。检验之下，上面沾的确实是lsd，小六找厂家重新调了一批，顶替了这一批的编号，然后把这一批封存做为物证。
而此时，吴限则开始表演一个已经染上毒瘾的人。
吴限虽然不声不响的，其实也是个很坚韧的性格，天天晚上熬夜熬的脸色青黑，打哈欠，疲惫不堪，在无差别对待的表演中，等着他的下一步。
几天之后，周磊落的电话打了回来。
他开门见山：“师父，查到了，他的催眠，是跟一个叫任远的人学的，这是他大学期间的房东，据他说，闻世卓是一个催眠方面的天才。”
周磊落去了济市，先调查了一下闻世卓的家庭情况，然后双管齐下。
姚小暖进了闻母经常去的美容中心，假装美容师，还特意学了一套手法，闻母倒的确去了一次，但她口风很紧，姚小暖也不太会套话，没有什么收获。
与此同时，他们伪装成小情侣，租了他家打扫卫生的阿姨家附近的房子，然后找机会接近……动用了一点混混手段，然后成功跟他们家混熟，问到了一些事情。
闻世卓的母亲嫁过去时，他才上初中，据说他继父对他倒是不错，但与弟妹关系并不好，尤其赵行知为人很独，曾多次公开表示他要是在家，他就要走。
总之闻世卓后来上高中就一直住校，很少回来，一直到上了大学，不知道为什么，赵行知和赵雪琪两人，忽然就像想通了一样，对他像对待亲兄长一样，他继父还挺高兴的。
周磊落就挑着这个时间段，去他学校查了查，然后查到他当时没住宿舍，在校外租的房子，他们找到了他的房东，发现房东的儿子，大学就是读的心理学，但现在当了老师。
他们过去接触了一下，这个人叫任远，为人倒是挺健谈的，据说他是同情他的遭遇，然后就一时心血来潮，教了他催眠，也曾经数次配合他练习，闻世卓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据他说，比他的水平都要好的多。
周磊落道：“跟他谈的时候，我们录音了，笔录也让他签字了，我告诉他不能告诉闻世卓，他答应了。”
“很好！”迟队不吝夸奖：“这次你立大功了！回来我请请你。”
“嘿嘿，”周磊落笑道：“请就不用了，我自己收获也挺大的。”
迟队秒懂，笑道：“行啊，公私两不误啊你！那行，回来我给你庆贺一下！”
第145章 女王的骑士
周磊落回来的时候，满脸都写着，人逢喜事精神爽。
大家看在眼里，纷纷打趣他，周磊落脸皮厚，随便人说不在乎，还大咧咧的许出去几顿饭。
中午去餐厅，阮西霖和姚小暖随走随嘀咕，周磊落落后几步，随手搭住了吴限的肩：“你怎么了，没精打彩的？”
“不知道呢！”吴限还在兢兢业业的演着“已成瘾而不自知”的吸毒人士，眯着眼睛一副丧丧的样子，“大概是感冒了，难受的抓心挠肝的，我刚跟头儿请了假，准备下午去医院看看咋回事儿。”
周磊落嗯了一声，就追着他小媳妇儿去了，闻世卓落后几步，看了一眼哈欠连天的吴限，不动声色的绕过了他。
阮西霖和姚小暖照例坐在了一起，迟东旭坐在他们对面，王程大业故意逗他，飞也似的抢过去坐了。周磊落也不在意，就在他身边坐下了。
阮西霖就问他：“暖暖说你们周末回家？”
周磊落本来一副大咧咧的样子，一说到这个话题，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挠头道：“是啊，怎么也得先见见家长。”他虚心请教：“刀姐啊，你说我到时穿什么衣服去啊？”
这时候知道叫姐了。阮西霖笑道：“你这样子就很帅么！”
“我知道啊！”周磊落道：“我天生就是这么帅没办法，但是……这不是还得装个君子么？”
阮西霖笑道：“穿成君子是为了显的重视，这倒是必要的。”
王程大业道：“也就是个精神加成了，你就是穿龙袍也不像太子。”他笑嘻嘻的跟姚小暖道：“滴点儿眼药水，看看你身边的优质青年我！”
姚小暖还没说话，阮西霖就笑喷了：“我真没法想像暖暖跟大业在一起的画风，感觉风一吹俩人都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几个人笑的不行，王程大业委屈的道：“小刀姐，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搭档了？”
“哎！”周磊落拍了他一巴掌：“大男人整天撒娇恶不恶心啊？”
姚小暖道：“大业是时下最流行的小奶狗类型。”她指了周磊落一下：“你是小狼狗。”然后转向迟东旭。
迟队头也不抬的道：“别给我归类，老子是人。”
姚小暖点了点头：“你是女王的骑士。”
周磊落笑喷，迟队想了想：“骑～士～啊……还行，挺恰当的。”他瞥了阮西霖一眼，嘴角一挑，阮西霖一看就知道他肯定脑扑了什么不纯洁的画面，悄悄瞪了他一眼。
谢杨遥遥看了这边好几眼，几个人聊的很嗨，不管是周磊落还是王程大业，都没有看过她。谢杨犹豫了一下，就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含笑道：“磊落，大业，你们都在呀！”一边就坐下了。
大家的说笑顿时就是一停。
尤其王程大业，不擅长藏事儿，心里替她尴尬，赶紧埋头吃饭，谢杨倒是不在意，拿过杯子喝了口水，忽然呀了一声，拍着周磊落的衣服，轻轻翻折着到处看：“磊落，不小心溅到你了，没事吧？”
周磊落皱着眉头抽手：“没事。”
几个人吃完了饭，周磊落刚一站起来，谢杨又抓住他衣摆，道：“磊落，你等下嘛，我有件事情跟你说。”一边说着，手轻轻一翻，就看到了衣服里的小标签。
周磊落烦了，一翻腕子挡开了她的手，冷冷的道：“谢杨你有病吧？一次一次的烦不烦？整天想方设法抓着我衣服翻，翻个屁啊！一把年纪了装什么天真小清纯？”
谢杨脸色一变，他哧了一声：“钱是个好东西，爱钱一点都不无耻，我也爱的不行。可是就有些人，爱钱就爱钱吧，还非得装出一个清高样子，整这一出一出的，把别人都当傻子呢吧？”
谢杨脸都红了，“你什么意思啊！我就是……”
“你说我什么意思？”他把袖子杵到她脸上：“怎么着？想看看我衣服是不是山寨？我告诉你，不是！这就是‘庭’的衣服，怎么样？满意了？？”
谢杨急道：“我没有！”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周磊落冷笑道：“穿‘庭’又怎么样？穿‘庭’就是隐形富豪了？我可以直接跟你说，我周磊落就是一个街头混混，没爹没妈，唯一的亲妹几年前就死了！我一直叫姐的，是当年办理我妹妹案子的女法医，我认她当姐姐，衣服是她家的，所以她整天寄给我穿！”
他顿了一下，手臂大力往下一挥：“但是！我周磊落有手有脚，我还要脸！我姐已经对我够好了，我不可能再跟她要什么，所以我就是一个穷警察，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就算这样，我也看不上你，话说清楚了你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赶紧的有啥忙啥去吧！”
他转身就走，目瞪口呆的姚小暖看了一眼谢杨，赶紧追了上去。周磊落走的飞快，姚小暖跑的上气下气，才在门口抓住他胳膊：“磊落！”
周磊落一顿，却没回头：“嗯？”
她伸头看他表情，好半天才悄悄摇了一下他袖子：“磊落，上次，对不起呀。”
周磊落一愣，这才转头看她：“什么上次啊？”
她不好意思的看着地面，悄悄抓着他手：“就是上次，我说你妈没教你讲文明懂礼貌……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你别生气呀。”
中间那个“妈”字轻的都快没声了。
周磊落斜眼看她，忽然噗的一声笑了，伸手搭住她肩，姚小暖也没敢挣扎，从他胳膊底下偷偷看他，周磊落笑道：“我妈是没教，我妈什么样我都忘了，所以我不讲文明不懂礼貌，你体谅体谅。”
“好的，”姚小暖认真的道：“那你以后再骂脏话，我一定不骂你了，我会……温柔的劝说你。”
周磊落捂着脸笑出声来：“行，那你一定要温柔点儿。”
小情侣于是言归于好，慢悠悠走远了，阮西霖在后头，看了看呜呜哭着的谢杨，忍不住低声笑道：“没看出来，磊落这方面还有点儿小自卑呢！”
迟队嗯了一声，王程大业半天才恍然大悟：“我说磊落忽然生这么大的气，当面叫人下不来台，原来这话是说给小暖听的啊？”
“不是，”阮西霖无奈的教她的搭档：“我不是说他刻意说给暖暖听，是他这阵子估计心里一直想着这事儿，所以才这么容易被戳爆。”
迟东旭点了根烟，随口道：“磊落是个顺毛驴，尥蹶子的时候得顺着摸。”
阮西霖等他抽了两口过了瘾，就一把抓过来，按熄：“那你是什么？”
迟东旭笑道：“我不是骑士么？女王陛下！我骑术不错吧？”
王程大业看看左右，终于悟了，退后一步：“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请让本宝宝先下车！”
吴限这阵子一直没跟他们凑堆，坐在一角吃了几口，困的没什么胃口，索性就收拾了，搓了搓脸，往外走去。也就在这个时候，闻世卓收拾了餐盘，站了起来。
第146章 铁证如山
吴限去厕所洗了把脸，双手扶着洗手台出神。
为防万一，他没有刻意去在谁面前演，而是一直维持这个状态，就算在一队的办公室里也是这样。包括他今天下午去医院，也是真的打算去医院的。
毕竟这种毒一次就可以成瘾，毒性极强，就算皮肤接触不如口服，但从闻世卓的设计来说，他每次拆开一个窃听器，就相当于吸一次毒，逐步加重，就算再迟钝，这种毒发的症状也应该想到什么了，不去医院才不正常。
迟东旭推断，闻世卓最迟这两天，就应该跟他联系了。但他一直都没收到邮件。所以下午去医院查出来之后，要怎么办？继续装下去？
正在沉吟，身后人影一闪，吴限迅速站直，就见闻世卓走了进来，含笑冲他点了点头。
吴限胡乱点了点头，迅速往外走。闻世卓却道：“等等。”
吴限迟疑了一下，站住道：“教授？”
闻世卓微笑道：“你等我一下，我有事情要问你。”
吴限的心怦怦直跳。但毕竟是同事，他也不能不等他，再说这里是厕所，人来人往的，他也做不了什么。
吴限就静静的站着等，闻世卓却不着急，慢慢的洗手，空旷的厕所，只有水声哗啦哗啦的流动。闻世卓道：“刚才我给你发了个邮件你看了吗？”
吴限一愣，心想难道他已经发了？可是他手机为什么没提示？
与此同时，闻世卓转身，一个小小的窃听器一下子掉在地上，吴限侧目，他迅速拣起，又道：“邮件……”一边抬手，似乎要把窃听器递给他，吴限完全是下意识的猛然一缩手！
然后他意识到不对，一抬头，闻世卓的手已经抬起，诧异似的按向他额头：“你怎么回事……闭上眼睛！”
下一刻，吴限软软的倚在了墙边。
而闻世卓站在了门口，他所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清整条走廊，有人来上厕所，他就会看到。
如果秦庭朗在这儿，很容易可以看出，这是一种瞬间催眠的手法，然而就算看过视频，也很少有人能料到，就在局里，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全神戒备之下，还会这么容易被催眠。
五分钟之后，吴限进了办公室，面色如常，收拾了一下，就借了王程大业的车，去了医院。
来回只用了不到两小时，回来的时候，王程大业还问他：“你没事吧？”
“没事，”吴限道：“拿了点感冒药，抽血什么的结果要到明天才能出。”
“哦！”王程大业也不在意，随口道：“这次流行感冒就是很严重的！我朋友前阵子耳朵都听不到了，而且单消炎消不下去，必须要用抗病毒的药才行！”
吴限嗯了一声，又打了个哈欠，阮西霖道：“幼儿园都是一传就传一班，我听想想说，他们每天都会喝一杯板蓝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一边说着，她起身拿着杯子过来接水。
吴限离饮水机很近，立刻站起来帮忙接，阮西霖也由着他。她的杯子里是枣茶粉，她习惯中午饭后喝一杯，吴限弯腰的同时，迅速把袖里的一个纸包一倾，白色粉末洒下，热水随即浇进去，迅速融化了。
阮西霖接过来，笑着谢了一声，一边慢慢吹着，一边喝了一口，迟东旭在办公室叫她：“软软？你进来。”阮西霖应了一声就进去了。
吴限看着她的背影，表情平静，一直到她出来，才收回了目光，眼中竟有些愤怒。
不一会儿，阮西霖和姚小暖再次摸鱼早退。
周磊落的衣服大多都是“早庭”品牌的衣服，轻奢时尚，但是为了表示重视及迎合长辈口味，她们帮他挑了一身灰蓝色的西装，搭配皮鞋，浅灰色衬衣，乍一看人模狗样，第二天，周磊落就忐忑不安的去了。
说真的，阮西霖不怎么担心。
姚小暖的爸妈、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她们一家子都是非常斯文好脾气善解人意的人，不然也养不出姚小暖这种天真热忱的性格。尤其姚奶奶和姚妈妈，经常帮她接想想，关系亲近的很。
所以不管他们对周磊落怎么看，都绝不会叫他难堪，而且周磊落也是内心比较强大的人，在明确了姚小暖的态度之后，来自父母的小小阻力，那都不是事儿！
几人正在嘻嘻哈哈，二队的陈骏杰敲门进来，他跟王程大业的宿舍是隔壁，过来要了他钥匙，要借他们宿舍的洗衣机，王程大业也没多想就给了他。
阮西霖正在迟东旭的办公室里，迟东旭拿着一个杯子，扣住了桌下的窃听器，正听着电话，那头的小六正在大呼小叫：“你们快看看啊！惊天大发现啊！意外之喜啊！”
阮西霖心想能有多惊天？一边就出来了，迟东旭也跟了出来。
小六先发过来一个截图，是某一条微博下头的回复，有个叫“瑞气冲天”的id回了一条“这个小哥哥在一个佛系直播中出现过！指路‘摇摆慢生活’，不用谢！”附着一条链接。
小六把链接发了过来，是一个直播节目，名字就叫“摇摆慢生活”，等缓冲的时候阮西霖看了看说明，这个节目真的很佛系，连个播主都没有，就是每天抽取一个路口，把摄像头架设在高楼上，然后这一天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六点，就播放这个路口的来来往往。
想也知道，不会有几个人看，毕竟华国人还是喜欢笑点密集的那种直播。
结果等缓冲完，阮西霖就惊呆了。居然是顺利路！也就是植物园之前那个监控坏掉的路段！再一看时间，居然就是7月6号！！
这也巧了！她一时间好像连呼吸都停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拖了拖进度条。
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着，熟悉的指挥车驶了过来，在临近路口的时候停下，一个人从车上下来，还朝车里的人挥了挥手。
真的是闻世卓！居然真的拍到了他的脸！很清楚！而且还拍到了车里的刘中！阮西霖定定的盯着屏幕，看着那人离开，隔了不到五分钟，传来了轰然一声爆炸声，震的监控屏幕都在微微颤抖。
迟东旭也在旁边看着，然后他拖动进度条，又看了一遍。
阮西霖颤着声音道：“铁证！这算不算铁证！”大家被她一说，也都凑过来看，爆炸案当日，闻世卓从指挥车上下来，结合之前的种种，绝对是一条铁证了！
迟东旭直接转头道：“抓人。”
第147章 买你的命
终于听到了这两个字，阮西霖一下子就笑了。几滴泪骨碌碌的滚下来，她就这么又哭又笑的，一头扑到了迟东旭肩上，用力搓了他好几下，然后一把推开：“快去！快去抓人啊！”
迟东旭带着人敲开了二队的门，闻世卓却不在，他请了病假。
迟东旭脸色一沉，迅速打电话到指挥中心查他的定位，二队的人被他们弄的有些懵，江航歌对他的态度很不满，道：“这干什么啊，找人就找人，怎么还气势汹汹的？”
一边说，一边就拿出手机，想给闻世卓打电话，阮西霖上前几步，迅速抢过了他的手机。
江航歌一愣：“小刀，你干什么？”
“不要打。”阮西霖正色道：“我们在查什么案子，你们应该听说了，在我们找到闻世卓之前，大家最好都不要联系他。都是同事，不要让我们为难。”
大家都是一愣，面面相觑，林明瑞失声道：“难道是教授？我老天，这，这也太……”
江航歌也回过味来，就有些怒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教授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阮西霖定定的道：“证据确凿我们才会抓人的。”
江航歌猛然咽住了，呼呼喘气，却一个字也说不出，钱常有讪讪道：“这个，你们有什么证据？”
阮西霖不吭声，钱常有平时最是话多，但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吭声了，江航歌怎么也是不敢相信，道：“我叫他回来！我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我还就不信了!教授怎么可能……”
“江哥！”阮西霖道：“我知道你们交情好，可是教授是你同事，我师父就不是了吗？周诲尔，高展锐，刘中……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江航歌猛然噎住了，瞪着她。阮西霖平和的道：“何况退一步说，如果我们弄错了，那问清楚就放了，你打电话也没意思，但如果我们没弄错呢？”
江航歌的脸色彻底变了。
对啊，如果没弄错呢？那闻世卓，岂不是……
同级别要查定位还需要领导同意，迟东旭找了周局，指挥中心才把定位发了过来，一队的人兵分三路，王程大业和阮西霖按照指挥中心的定位去找，吴限和任高照去查他的车，迟东旭和谢时光，则直奔他那个秘密住址，也就是那个窃听器定位的地方。
但是，三处都没有找到他。唯一的收获，是他秘密住址里的电脑等物品。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总不可能闻世卓一个人，比小六公司那一班人更早看到那条微博？所以第一时间逃走了？
迟东旭调了技术去搜那间屋子，他匆匆赶回局里，去找周局汇报。
果然，周局不同意下通缉令，毕竟是内部人士，影响太差，还要考虑到警方的公信力。迟东旭下来，就见唐朝带着陈骏杰在办公室门口等他。
迟东旭道：“怎么？”
陈骏杰道：“早上教授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你们办公室看看周磊落在不在，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去了，然后看他不在，就给教授打了个电话。”
迟东旭一眯眼：“你具体怎么说的？”
陈骏杰道：“我就说周磊落不在，姚小暖也不在，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其它人都在。”
迟东旭略一沉吟，就让他先回去了。闻世卓的目的，应该不是要问周磊落……难道是阮西霖？他迅速打了个电话：“小楚，昨天那杯水，成分查出来了吗？”
电话里的人道：“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水里放的是三.氧.化.二.砷，也就是砒.霜。”
砒.霜？怪不得！
对闻世卓，他当然早有防备。他之前就想过，他有可能会不用邮件联系，而是找机会跟吴限接触，所以他让周磊落在吴限的衣服上做了手脚，以
防万一，同时也是为了搜集证据。
也所以，他知道他催眠了吴限，那杯水，阮西霖当然也没有真喝。
但是他心里先入为主，以为水里一定是lsd，没想到居然会是砒.霜！砷中毒，即便是刚吃过饭，也最多四五个小时就应该发作，何况那时间都快下班了，应该一小时左右就发作的，可是阮西霖没表现出异常，今天早上还在正常上班，他当然会察觉不对！所以当机立断跑路了！
迟东旭咬了咬牙根。
还是小看他了。所以，现在，他会去哪里？
此时，周磊落正在姚小暖家里装乖，虽然出了大事，但大家体谅他头一回见泰山老丈人，都没有给他打电话，所以周磊落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正诚惶诚恐的接受询问，手机就响了。一接通电话，对方微冷的声音道：“你好，我是谢天南。”
周磊落有些惊讶。他打了个歉意的手势，站起来走到窗边，一边笑道：“南哥啊，有什么事儿啊你说？”
姚父姚母看着他，一齐皱了皱眉头。
周磊落自己都没察觉，他装了一上午的乖宝宝，现在一秒就现了原形，叫出这声南哥的时候，他身上的混混味儿简直浑然天成，一望即知。
说真的，周磊落虽然皮肤不白，但长的很英俊明朗，收敛锋芒的时候，看着还有几分意气风发的少年感，虽然家庭情况真的不好，连个亲戚也没有，但人看着不错，姚小暖的父母还是有几分满意的，结果电话一接，居然成了这德行。
周磊落并没留意他们的神情，注意力只在电话上。
谢天南道：“有人找到了我手底下的兄弟，要买你的命。”
周磊落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谢天南道：“有人找到他们，花十万块，让他们找机会给你一下子。我兄弟恰好认识你，所以跟我说了一声，我让他们试了试，匕首上有毒，不知道是什么毒，反正狗很快就死了。”
周磊落神色沉了下来：“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谢天南报了一个地址，周磊落挂掉电话一回头，姚小暖正担心的看着他，“磊落，没什么事吧？”
周磊落怕吓着她，急展开一个笑空，若无其事的道：“没事没事，小暖儿别担心，真没事，就是一个朋友出了点事，你吃你的饭，不要紧，我过去看看。”
他转头跟姚家四口告别，连连鞠躬，“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真是对不起，我们队里出了一点小事，我需要去处理一下，实在抱歉，我改天再来看你们。”
他显然不擅长说这种客气话，但态度非常诚恳。姚父姚母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对警察这个行业也很了解，就点了点头：“没关系，你先去忙吧！”
周磊落又鞠了一躬，这才出来，还没忘了叮嘱姚小暖，“暖儿，我不给你打电话，不要出门，其他人也不要出门知道吗？你乖乖的。”
他把她拉到门外，亲了亲她的发顶，揉猫一样揉揉她头发，姚小暖就忐忑不安的回来了。
姚家四口无声的交换了几个眼神儿。
第148章 买凶杀人
周磊落急匆匆过去找了谢天南，两边寒暄了两句，有两个人拿着装进袋子的匕首进来，交给了他。
周磊落仔细看了看，皱眉道：“那人是谁？”
那人摇了摇头：“我没见着人。”
他说今天早上有人给他打电话，说出10万块钱帮他做件事情，他问什么事情，那人就说有人得罪了他，要给他一点教训，不管是假装冲突，还是用别的方式都行。他听着不是什么大事，觉得这钱赚的容易，就答应了，结果没想到对方说必须要用他的匕首，然后就把匕首给他送了过来，发的同城快递。
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儿，然后对方给他发来了照片，还有姚小暖家的地址，那人恰好认识周磊落，知道他们认识刀哥，越想越不对，就过来找了谢天南。
周磊落郑重谢了谢天南，带着匕首回来，迟东旭让技术检查了一下，匕首上涂的毒是琥珀.胆.碱。
琥珀.胆.碱又名琥胆、司可林，是常用的去极化型肌松剂，其肌松效能为筒箭.毒.碱的1.8倍，可引起心动过缓、心律失常、心搏骤停等等不良反应。如果超量注射或者不配合使用呼吸机用的话，会导致人支气管痉挛或过敏性休克死亡。
这是真正的买凶杀人。
简单粗暴，不像闻世卓的风格。
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如果认命就应该就此伏法，既然要逃，那就应该逃的无影无踪，为什么要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要想方设法的买凶杀人？他出手难道就不怕暴露么？这种古怪的行为，似乎已经不能单纯的以一句“变态的思维与正常人不一样”来解释了。
他肯定不只想要周磊落的命，毕竟周磊落在这件事情上只是一个附属，他也许更想要他的命，以及，一个不依不饶的一队幸存者阮西霖的命，只是因为今天周磊落单独行动，所以才被他抓住机会。也可能，这只是一次试水。
迟东旭皱眉沉吟。
假设闻世卓现在就是想要他们三个人的命，那么，他会蛰伏在什么地方呢？
首先这个地方必须安全，当然这是废话，他不能与外界断掉联系，所以他应该找一个人投奔。这个人，要对他全心信任和维护，不会报警，这个在催眠状态下应该都能做到，可以暂时忽略不计，
第二个，需要及时掌握他们三个人的动向，不管是公开，未公开的。迟东旭随手在纸上写了个“内部”；
但同时又不能引人怀疑，也就是说这个人比较边缘，调查的时候不会被调查到，监视的时候不考虑到。迟东旭又在纸上写下了“一队”“二队”然后划掉。
所以最可能的，就是局里，其他部门的人。
秦庭朗说，催眠不是空穴来风，在有一定基础的情况下，或者说人的心理有相对趋向的情况下，更容易指引，而且也不会显得突兀，所以这个人对闻世卓应该有一定的好感，也许不用催眠都有可能会帮他那种。
但在之前，闻世卓也许从未想过会暴露，所以，这个人应该不用提前太久预备。也就是说，闻世卓不用刻意跟他结交。
周磊落等的着急，催道：“老大啊，我现在要干什么？要不要查查那个手机号？还是去快递公司查查有没有寄件的监控？”
迟东旭道：“你跟大业带着吴限去找一下秦庭朗，让他帮忙解除一下催眠。”然后给了他一个u盘，“这是闻世卓催眠吴限的记录，需要的话，让秦庭朗看一下。”
这事儿周磊落还真不知道，他出来，小心翼翼的问吴限：“你被催眠了？”
“啊？”吴限表情平静：“什么？没有啊？”
周磊落道：“你……想不想杀小刀？”
吴限瞬间面露愤怒，周磊落愕然道：“你真的想杀她？为什么？”
吴限终于忍不住道：“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才是杀孟林霈的真凶！她害死了整个一队，还想装成什么也没做过，她才是真凶，她该死！我要杀了她！”
办公室里的人，包括周磊落都是目瞪口呆。
迟东旭过来，一个手刀劈昏了他，一边扶住，一边道：“现在知道催眠有多可怕了吧？所以大家都需要注意，不要落单，不要给他机会。”
周磊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也……”他摇摇头收起了长篇大论，认命的把吴限抗起来就走。
谢时光喃喃的道：“这是怎么做到的？跟真的一样？完全看不出来是催眠啊？”
阮西霖这阵子都在看催眠的书，于是现学现卖道：“这种，应该是对他某一个想法的强化，把没用的细枝末节砍掉，只强化一个念头，所以表现出来就会很强烈。因为吴限脑子里本来就一直想着抓到真凶，所以，对方应该很容易催眠他，顺着这个念头加以引导。”
谢时光和任高照一脸的不明觉厉。
迟东旭问阮西霖，“软软，我给你说几个条件你想想，内部人士、不是刑侦口的，但又对一队二队还挺熟悉，跟闻世卓关系不错，在明面上关系又不是太好，起码两人之间，不会有什么关联的联想，这样的一个人你会想到谁？”
谢时光几个听得两眼蚊香，阮西霖想了想，却一口说了出来，“朱语嫣？”
迟东旭一琢磨：“还真有可能。”
他“不行”，按理说不会找女人，可就因为他不行，而这事儿又被他们知道了，换句话说，他们的推断，也建立在这个基础上面，所以，他才更可能逆向思维，找个女人来掩饰。
阮西霖找了一个人，从侧面打听了一下，朱语嫣现在是一个人住，那就有八成准儿了。
迟东旭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人去她住的小区蹲她了。
今天朱语嫣正常上班，下了班，她买了一些汉堡披萨，高高兴兴的回家，用钥匙打开门之后，她一边换鞋，一边道：“我回来啦！”
下一刻，身后有人猛然扯了她一把，朱语嫣吓的尖叫了一声，倒跌回来，迟东旭已经冲了进去。
第149章 是我输了
闻世卓就站在门前，脸上还带着些温和的微笑。
见到迟东旭冲入，他神情微微一僵，然后又重新展开了一个微笑，徐徐道：“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他叹了一口气，主动举起了手，“我跟你们走。”
迟东旭也没客气，直接给他上了手铐，带回局里的时候，二队有几个人正在往外走，见到闻世卓戴着手铐从车上下来，江航歌脸色一变，直接冲了过来，“教授，他们弄错了，对不对？”
闻世卓垂了垂眼。
江航歌是闻世卓最忠诚的属下，对他简直就是全心信任和维护的那种，在这种情形之下见面，大家都以为，他可能什么都不会说，闻世卓却道：“没有弄错，就是我。”
江航歌脸色剧变，不能置信的看着他。他身后林明瑞几人，也都惊呆了，包括就走在身后的周局，也都呆立当场。
闻世卓抬头看向众人：“非常抱歉，对你们隐瞒了这么久。”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迟东旭提了提手铐，他就顺从的跟着他往前走，从众人面前擦过，周局一言不发的跟了回来。
他直接把人放进了审讯室，然后出来，周局沉着脸道：“马上审！我真是想听听，他到底怎么想的！”
迟东旭嗯了一声：“很快就审，但是还要等两个人。”他低声跟他道：“我之前汇报过，他在催眠方面，是个绝顶高手，我怕他捣鬼，所以请了两个专家过来。”
周局道：“什么专家？”
“一个是我说的那个心理医生，秦庭朗，另一个是公大的教授，姓李，曾经协助京市、青市破过群狼的案子。我之前没想到能这么快抓着人，让磊落请他们去吃饭了，吃完就过来。”
路霄峥，也就是周磊落的姐夫已经调入了京市，李教授是他帮忙联系的，下午才刚到。
周局皱眉点了点头。
于是几个人先去餐厅吃饭，吃完饭，周磊落就带着秦庭朗和李教授过来了，李教援已经年近七十，却仍旧精神矍铄，长的也是慈眉善目的。具体情况，吃饭的时候周磊落已经跟她说了，两边寒喧了几句，然后迟东旭就进去了。
闻世卓坐在审讯椅上，正在沉思，听到声音，就抬起头来。
迟东旭给他开了手铐，又叫人送进来两杯咖啡。闻世卓微笑道：“谢谢。”他看了看摄像头的位置：“小刀不来吗？”
迟东旭道：“你想让她来审你？”
闻世卓摇了下手：“算了，她应该不想见我。”
迟东旭表面上不动声色，示意周磊落进来，其实心里有些诧异。
虽然据说也可以群体催眠，但是，毕竟还是一对一比较方便，所以，他以为闻世卓一定会要求阮西霖单独审他的，而到时候，秦庭朗和李教授可以在外面监控着，随时提醒她。
但是闻世卓却表现的很配合，好像谁审都无所谓似的。难道他这次真的要伏首认罪？
迟东旭道：“都到这一步了，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说说吧。”
闻世卓半天没说话，然后他道：“除了这件事之外，我在其它事情上，都是一个问心无愧的好警察。”
周磊落道：“你杀的也是好警察，不止一个好警察！”
闻世卓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没错。”他仰着脸想了想，忽然问道：“你们查到了什么？我真的想不出我在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迟东旭并不介意甩出底牌，他直接道：“那就只能说老天有眼了，我们找到了你进出指挥车的视频。是一档直播节目无意中录下来的。”
“这样？”闻世卓有些诧异，然后他点了点头：“那的确是巧的很了。”他又沉默了半晌，轻轻揉着额头：“我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你想知道什么？”
迟东旭道：“说说催眠吧。你为什么要学催眠？”
“催眠啊！”闻世卓笑了笑：“我当初学催眠，其实就一个想法，我想融入那个家庭。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其实，我真的把他们当家人的。”
迟东旭点了点头，闻世卓就自顾自的往下讲，“我生父，我其实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我大伯，我姑姑都是贪得无厌的人，我十分厌恶他们，却没办法摆脱，我母亲也无能为力。就在这个时候，我父亲出现了，他是真心喜欢我妈妈的，对我态度也非常温和，完美的符合我心目中的父亲形象。”
外面，周局，阮西霖，秦庭朗和李教授，都在静静的听着，秦庭朗道：“他直接叫他父亲。”
李教授点点头：“他心目中的父亲，就是他的继父。”
闻世卓颇诚恳的看着周磊落两人，继续道，“后来到了他家，见到我弟弟，我妹妹，他们对我的态度不好，但是他们这种蜜罐里长大的孩子，说真的，耍不出什么恶毒的手段，最多就是嘴上说两句，闹一闹，我只要稍微低低头，他们自己就会过意不去。比起那些人，我觉得他们真的好的多了。”
他笑了笑：“我心里把他们当小孩子，但是，我没有别的亲人了，我希望，能当他们真正的亲人。我起先只是在尽量跟他们相处，后来冲突少了，但仍旧有隔阂，再后来，我认识了任远，这也是我，头一次真正了解催眠。”
“其实这种，网上有很多视频，前一分钟还在说话，后一分钟就被催眠了，我一直以为这些都是表演性质的。一直到后来，任远带我去了那位国际催眠大师黄大师的催眠课，当时任远恰好被请上台，黄大师跟跟任远握手，正握着，轻轻一摔，说了一声‘睡！’，任远立刻就垂下了头，被催眠了。”
“在这种近距离，亲眼看到这个，对我的震撼非常大，真的非常非常大，尤其后来又听任远描述过感受，我是真的明白了催眠的厉害，所以我后来，就开始跟任远学习催眠。”
“任远说我很历害，我们经常互相练习，后来我在回家的时候，在弟弟身上试了一下，效果非常好。我受到鼓舞，就更加花功夫去研究，后来就越来越好。”
闻世卓本来就温文，娓娓道来的时候，有一种感染人的力量。
耳机里没有提示，说明秦庭朗和李教授，没有发现他有试图催眠的行为。迟东旭一直等他说完停下来，才忽然道：“如果你的想法，是把赵家人当亲人，那么，你为什么会让赵雪琪爱上你？”
闻世卓一顿，迟东旭看着他，又道：“从时间上算，那个时候，你的催眠已经相当成熟了，应该不是失误。”
第150章 我的秘密武器
那一刻，阮西霖又有了那种瞬间夺回了主动权的感觉。
闻世卓本身就是个犯罪心理学的高手，又懂催眠，他很擅长在谈话中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他在讲述什么的时候，总会叫人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
但迟东旭却似乎不受影响，总能维持头脑清晰。
“怎么说呢，”闻世卓轻叹道：“其实那是一个试验。学习催眠的过程中，总是希望能做到更多，会不断的去尝试，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点呢，我那时候想法比较幼稚，我觉得，暗恋应该是一种极其稳固的关系，比兄妹关系更加稳固，我很喜欢这种被她全心挂念着的感觉，所以我就试验了一下。”
迟东旭道，“你认为你的催眠，已经可以操控人心？”
闻世卓想了想：“一定程度上，确实可以。”
“那么，”迟东旭道：“为什么你在之后，包括参加工作之后，从始至终没有暴露过你会催眠？这个不是很有力的职业加成么？”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闻世卓坦然道：“因为这是我的秘密武器，我用这个秘密武器得到了亲情，如果所有人都知道我会催眠，那么，必定会疑神疑鬼，连原本就有的情感都会怀疑，这不是我想要的局面。再说如果暴露了，将来再遇到需要用的时候，我要如何使用？我不用，也许都会有人怀疑我用了，百口莫辩。”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认为我的专业素质已经足以支撑我的工作，我已经不需要再用这个了。”
他浅浅的笑了一下。
“好，”迟东旭道：“那么，现在你说一下，你当初为什么要催眠熊连？你是怎么认识他，怎么有了这个想法的？你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李教授转头问：“能连是谁？”
阮西霖简单的给她解释了几句。
闻世卓道：“那真的是一个意外。”
他停顿了一下，轻轻揉着眉宇回忆：“其实是他在催眠自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真的很爱他的妻子，很在乎他的妻子，但他的妻子完全不在乎他，甚至是厌恶他。我当初进那个小店完全是偶然的，注意到熊连是因为他的胳膊，因为常年手工抡锤，他的胳膊异常的粗，以致于袖子不得不剪开。”
“然后我跟他稍微一聊，就发现了他的状态。我有些诧异，他甚至懦弱到，明知道他妻子出.轨却不敢揭穿，明明他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对付那个奸夫，他却什么都不敢做，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他人高马大力量凸显的外表，与他心底的胆怯懦弱，形成了一种极端的反差，所以我才对他产生了兴趣，我就顺手催眠了他一下，我当时是抱着帮他的念头，想让他重建信心，正视自己的力量，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迟东旭微微眯眼。
熊连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是闻世卓刚从济市住院回来，在那种心情之下，看到这样的熊连，生出这种想法并不奇怪，还算比较顺理成章。
闻世卓继续道，“后来，他杀了奸夫的时候，我确实没有想到，但那时，我就知道糟了，我好心办了坏事，也所以，我曾经催眠他的事情绝不能暴露。后来队里接手了这个案子，我又利用排查时间，对他进行了第二次催眠，给他设定了一些条条框框。”
周磊落道：“为什么不……”他本来想说为什么不让他自首，但又觉得这是句废话，他肯定不会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让他自首的，就改口道：“为什么要让他继续杀人？”
闻世卓道：“催眠不是万能的。杀人这种事情极为深刻，可能会令他极度恐惧，也可能会令他极度兴奋，他就是进入了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他由此发现他原来可以很强大，他迫切的希望再次展现力量。这种不是不可以调整，但是肯定需要不止一次的心理治疗，而我在不能暴露的情形下，匆匆催眠他，只能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给他加一些条条框框，变相的阻止他。”
周局看了看李教授和秦庭朗，两人都点了点头，表示这个说法是正确的。
闻世卓继续道：“但是，我更加没想到，那边居然有一个暗.娼.窝，符合条件的人一次次撞上门来，所以，他连续杀人……我发现事情已经不可收拾，就想索性利用他，结束一些事情。”
迟东旭道：“你那时就想到了，借他之手杀了孟林霈吗？”
“是的。”闻世卓坦然承认。
“那么后来，你又为什么终止了计划？”
闻世卓沉默良久：“我也不知道，事情其实完全按我的计划进行，甚至比我的计划更完美，但是到最后，孟林霈马上就会死……我那时，怎么说呢，也许是因为我觉得，这与我警察的理想背离了，所以我还是像一个警察一样冲了出去，打了那一枪，救下了孟林霈。”
周磊落长吸了一口气，简直是用尽了洪荒之力，才忍着没喷他。
迟东旭冷冷的道：“不是因为条件不成熟？”
“嗯？”闻世卓看了看他，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我那时候其实只是想杀孟林霈一个人的，并没想过要杀其他人，所以，不存在什么成不成熟。”
“在那之前，你还做了什么？”
闻世卓问：“你指什么？”
“你对林明瑞做过什么？”
“哦，”闻世卓道：“你们查的确实挺详细，我的确想过，他在这中间要起到某些作用，起码不能帮助孟林霈，所以我加重了他对‘手’的恐惧。包括事情发生之后，我也加重了孟林霈对锤子的恐惧。”
“是否从那时起，你心里就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不是的，”闻世卓道：“其实我那时，在催眠孟林霈的过程之中，已经把我的事情封存在了他的心里，设置了记忆障碍，也就是说，孟林霈已经想不起这件事情了。”
“那为何后来，你又制造了706的案子？”
闻世卓眯了眯眼：“因为后来我才发现，不止孟林霈知道这件事情。周诲尔和高展锐好像也知道。我想，与其在这种情况下等待着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尴尬局面，不如先下手为强。因为要对付的不止一人，最好的办法就不再是各个击破，而是设计一件事情，让他们一起去死。
审讯室内外都是一片死寂。阮西霖忍不住站了起来，盯着显示屏，心头百味杂阵，既有种沉冤得雪的痛快，又有种深刻的，抑不住的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