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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荷花草     工者足迹txt下载     工者足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三七章 打探

    高浩从技术部制作完夹具出来,他感觉全身散了架一样,制作夹具可是一项很繁重的工作,得到车间放松一下才行。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球叔交给自己的使命,他得问问姚文选有关三公聚赌的事了,有关**彩的豪赌情况,他暂没有要知道的意思,因为好多庄家都还惊魂未定,轻易不敢提‘接单’两字。

    他经过技术部的机架房,却给妙妙和胡清晨叫住了。

    胡清晨笑哈哈的说:“帅哥,先吹一下牛皮吧!我们好久没吹了,咱们切磋一下。”

    高浩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左右不停的动了动筋骨,只听“咯咯咯”的作响。

    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臂膀,高浩轻轻一闪避,“呀”一声叫了起来。

    大家一看,却是芯蕊。

    妙妙笑骂:“真是个色女,见到肌肉男都想摸上一摸,碰上一碰。这下子给吓到了吧!该!”

    芯蕊也还嘴说:“我还不是学你!他又不是你的,不能碰吗?”

    胡清晨笑说:“高浩,你的艳福不浅啊!去到哪都是妻妾成群!”

    高浩一听,吓了一跳,说:“胡大哥,不是妻妾成群吧!用词不当哇!”

    芯蕊和妙妙脸红得象红霞,都跑开了。

    胡清晨大笑,说:“哈哈哈,这两个女娃,看来都把你当神那样拜了!唔,都喜欢上你了!当英雄就是好,处处有美女眷顾。”

    高浩长叹了一声,说:“美女眷顾也并不是美事呀!那也很烦的。”

    胡清晨止住了笑,说:“你给情事烦扰了?到底什么事?”

    高浩摇摇头,说:“这种事,不说也罢,说了你也帮不上忙。”

    说完,他就往外面找姚文选去了。

    他转了好几个圈,都没有找到姚文选。

    倒是在板线车间找到了平良和亚菜。

    平良一见高浩,就坏笑说:“鸿沥厂的英雄到了!什么时候带我去当一次?也让我来一次英雄救美,看看能不能讨一个老婆哇。”

    高浩骂:“你小子整天就想着娶老婆!没有老婆就不能活了吗?”

    平良笑说:“能活!但是是半死不活!好惨的!”

    高浩看着他半瘫痪的样子,心想他真的要讨一个老婆,那真是难上加难!

    亚菜揶揄平良说:“亚良,是不是给你一个老婆,你就可以死得瞑目了吗??

    平良坏笑说:“不给我老婆我死不瞑目,给了我老婆,我更不舍得死啦!”

    说完,他又大声笑了起来。

    高浩想:象平良这种严重残疾的人,能保持如此乐观的精神状态,世间上绝对少有!而偏偏这种人,会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特殊技能,而平良的特殊技能,那就是对数字特别敏感,敏感到可以在四十七个号码里随机找到中五个号码的组合!甚至连特碰的机会他也能组合到。即管这里面还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但没有他的特殊技能,那一定也办不到!

    高浩问:“现在鸿沥厂还有人赌**彩和三公吗?好象没有人提及了吧。”

    平良说:“**彩暂时没有人参与了!因为经过上一次李总管的事,他是万万不敢做庄家了,其他的庄家也不敢开盘了!倒是三公偶尔有人小赌,大型的豪赌暂时是没有了!害我想去过过手瘾都找不到场所了!真不爽!”

    高浩瞪了他一眼,说:“你就别赌了吧!赢不了钱的。赢了也会豪掷用光,对你自己没有益处,你还是修心养性吧。”

    平良却说:“那可不行!没有赌,就没有了人生乐趣!好难熬的。”

    亚菜笑骂:“难熬?没老婆更难熬吧!把钱荐起来买个老婆还好些吧,天天拿钱去赌,你**彩赢的钱,估计也投入三公赌场里面去了吧!你就一败家子!”

    平良想了想说:“嗯,**彩赢的钱,还真没有了!要么就吃了,要么在一些三公小场输了!反正,都没有了!”

    高浩拍拍他的肩膀说:“少赌些吧,没有人靠赌致富的。”

    平良叫了起来,说:“有!澳门的何赌王就是靠赌致富的!”

    高浩笑骂说:“屁!人家是号称澳门赌王,但人家可没赌,人家只开赌场。如果他去拉斯维加斯赌,你看他赢不赢!他不把裤子输没了就算是运气好了,你信不信!”

    平良问:“真不真的呀?”

    高浩大笑:“骗你是小狗。”

    平良笑骂:“骗你是小狗!你骗我,我还是小狗。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几个人笑翻了,连一向古板的赵铭,刚从外面生产线回来,看到这个情形,也不禁笑了起来。

    高浩返回组装生产线,去到阿金的维修位坐下来,八卦的阿金又向他问起了。

    阿金问:“阿浩,那天球叔有没有骂你?还是夸赞你?”

    高浩本来是想向他打听有关赌博的消息,却被他问及密谈的消息,眉头不禁锁了起来。

    他紧张了数秒才转而放松,说:“哦,球叔无非就问了事情的经过而已,也没有夸赞也没有责骂。”

    阿金愤愤的说:“不会吧,你帮忙铲除了鸿沥厂的毒瘤,他没有奖赏就算了,夸赞应该有才对呀!”

    劲秋在旁边也叫了起来,说:“这厂的高层个个都瞎了!让他们去把人领回来,不敢去!帮公司铲除了威协,也没有奖赏!真不得人心!”

    高浩却说:“这应该也有他们的考虑,如果说我得到了奖赏,那是不是说,我带了大家去罢工而得到奖赏?这样做会给全厂一个错误的信息。或者他们是对的。”

    阿金和劲秋听了觉得也说得对,情绪就平复了下来。

    劲秋说:“其实是他们首先就错了,以前无数人给敲诈勒索,都没下定决心去铲除这个毒瘤,到员工去铲除了,却又不肯施以一点点援手,真tmd的没有一个当高管的料。”

    阿金说:“如果有一个敢作敢当的高管,过建强那班流氓哪里会可以壮大到一百多号人!还不是给我们这班高明的高管们宠坏的!”

    高浩说:“也不说这些了。是了,为什么没见过姚文选那小子了,他去哪了?”

    阿金疑惑的说:“是哦,以前他常象鲇鱼一样跟着你,现在好象很少见到他了,估计他去找乐子了吧。”

    高浩问:“乐子?什么乐子?”

    阿金说:“什么乐子我说不准,但象他那种人,他可不是干老实事的人!”

    高浩隐隐约约的也觉得阿金说的这话也有点对,姚文选真不是干老实事的人!

    阿金问:“阿浩,为什么你不向球叔反映你的工资奖金的情况,或者他会为你作主。”

    高浩说:“他老人家哪里有时间管你这种事,要是他管这种小事,他一整天就不用睡觉了!”

    阿金却说:“阿浩,你还是太直了,对自身的利益也不争取,那就是傻哇!”

    高浩笑了笑说:“没办法,由它去吧。”

    阿金不禁摇头,不停的叹气。

第一三八章 夜议

    转眼就到了四月的最后一天,鸿沥厂一周前已经下发了通知,五一国际劳动节放三天假,这对打工者是个莫大的喜讯。

    打工者上班的时间比较长,从早上到晚上十点,有时甚至是到十二点或凌晨两点,除开中间吃饭两个多小时,差不多有十二到十四个小时是在工厂里,当然就没有娱乐和消遣了。所以放三天假,对于他们是奢侈和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高浩也感到对生活有很多的期望,第一件事就打算去看看很久没有团聚在一起的女友,她是自己最大生活乐趣。

    到了晚上八点,他一人出来,想去市场那边买点什么送给成嘟。他走过马路对面,那里正是鸿沥厂大门口,然后转而向西,再往前行三百米,再转而向北五十米,那里就是菜市场,菜市场旁边,那里有一排卖衣服的小店。

    高浩慢悠悠的往前走,正走着,后面一量豪华轿车快速使了过来,忽然急停了下来。窗口下拉,一个哄亮的声音叫:“阿浩,你去哪?先上车来。”

    高浩头转向左,看向车内,驾车的那人正是球叔。

    高浩听到他的话,那声音自有一番威严,他只有钻进车里,在副驾上坐了下来。

    车子一路开了出去,然后转头,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再转向右,又行走了五六分钟,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山坡。

    高浩四周看了一下车室内,豪华车果然舒适宜人。

    球叔看着身边的这个年轻人,问:“明天放假会去哪里玩?”

    高浩腼腆的答了句:“没有计划。”

    球叔又问:“最近鸿沥厂赌博方面有什么消息了吗?”

    高浩说:“现在很正常,**彩没有庄家接手,三公有零星动静,仅此而已。”

    球叔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想不到鸿沥厂从几十人一条生产线开始,发展到现在机芯部.线材部.镭射cd部.影视部.音箱部.木工部.模具部.注塑部.行政部.人事部.音响部等十余个部门,一共四千余人,但却步入现在的疯狂的豪赌,如果没有好好的管控,如此发展下去,也不知鸿沥还能支撑多久!”

    高浩安慰说:“球叔,按现在看来,单纯只有赌博一事,估计还不至于伤害鸿沥如此大的根基,倒是……倒是……。”

    高浩说到这里,发现自己可能会说多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事。

    可是球叔一听他这话,立即转身过来面对着高浩,问:“阿浩,过去的这几年,可能因为我身高权重的关系,一直没能听到鸿沥不好的消息。能和我说说鸿沥一些不好的东西吗?”

    高浩犹豫不决,不知是说还是不说才好,他担心说了出来,以后自很难在鸿沥立足。

    球叔看得出他的担忧,说:“你不用担心,我敢用我的人格保证,不会把你所说的透露给任何人知道,你我今晚的谈话,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没有第三人知道了,我作为全厂的总经理,我相信我还能维护你的周全。你就放心吧!”

    高浩想想也有道理,就毫无顾忌的说了起来:“对于鸿沥厂来说,很多事都是很致命的,它不单单是赌博这方面,在公平公正方面也很致命。就比如用人方面吧,并不是有能力者居其位,而是肯行贿者居之,或者有裙带关系者居之。可以说,下到调较员.qc品质,上到主管科文,有百分之七八十都是非正常受聘任职的。球叔,不怕你笑话,象我这样凭个人实力进来任职的,估计你是打着灯笼都很难找得到第二个。”

    球叔大惊,说:“这……这是真的吗?”

    高浩说:“你可以去细细查一查。据我所知,这和各级总管主管收受贿赂有绝对关系,当然这和各级经理是否收受贿赂是否有关系就不清楚了!而且最近,听说贿赂的金额还提高了不少,以前是四至五百不等,现在已经上升到了**百不等了。而一些没有交贿赂金的人,就不停受到上级疯狂的打压。象交了贿赂金的,会有正常的奖金九百五元,而没有交贿赂金的,开始时一分也没有奖金,有些去抗争了的,也不过只有二百元的奖金。这种不公平的现象,还基本上是全厂上下都是人尽皆知,这种影响倒是会动了鸿沥的根基,但是居然没有高层过问。这倒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球叔听了,不禁一阵激动,整张脸涨得更加通红,可见他被高浩所说的事气得难以接受。

    球叔瘫坐在座位上,休息了好久,才缓缓的说:“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相信所有的高管们,他们没有一个会报忧的,全部都只是报喜的。”

    高浩说:“在鸿沥厂,可以这样说,现在只有一种文化,那就是利益文化,即使是兄弟之间,也只有谈利益,不谈亲情。我曾经听说过,有一对兄弟,弟弟刚从家里出来,哥哥帮忙谋了一个职位,也收了一半的贿赂金,还美其名曰只收一半,算是对得起兄弟之情了。这事在各下层之间疯传,都笑鸿沥厂的利益文化都扼杀了无数亲情了。所以说,鸿沥厂的文化才有可能动鸿沥的根基。”

    球叔挪了挪他的身体,有点泄气的说:“你说的很有见地,但这么大的一家工厂,估计很难改变他的现状了!”

    高浩问:“为什么?”

    球叔抹了抹自己的头发说:“我现在虽然说是总经理,在公司董事会上还拥有很大的决策权,但相对整个决策层,我个人的权力还是小了些!这几年,我主要都是抓大方向,主要是对外,也所以这几年对工厂所发生的赌博.行贿和敲诈勒索事件,我一概不知。但今天听了你说的事,我还是向你说声谢谢!”

    高浩听了他这样说,就有些惋惜,说:“球叔,这么大的一家公司,如果放弃了,那就真的太可惜了!那得有多少人要丢了工作!”

    球叔很久才说:“我也不是想要放弃,对于公司出现这么多的不正之风,是必须要猛约才能医好的。而这种大动作,对一家准备上市的公司来说,是很难通过董事会同意的。而做一些缓缓的小动作,是很难治好病入膏肓的病人的。”

    高浩冲动了起来,大声说:“球叔,应该是可以的。比如,原来有人豪赌**彩和三公,但经过我和几个人略施小计,现在还不是**彩和三公都得到抑制了吗?还有,过建强那班流氓混混原来也不是嚣张至极吗?到后来也不是让我们一锅端了吗?只要有决心,还是政策上能符合民心,就可以稳固鸿沥厂的根基。”

    球叔的双眼不禁闪出兴奋的光芒,说:“你能细说一下,你们是怎样略施小计的吗?我只听得一点传说,却没机会听得真实。”

第一三九章

    高浩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和平良他们一起买中**彩和铲除过建强团伙的事,只是中间把一些人物忽略掉,他怕对这些人造成影响。纵是如此,也听得球叔拍案叫绝。

    球叔叫:“你们做得真是太痛快了!就象一本很精彩的小说,要是没听到你说,那我就真正抱撼了!要是我也有你们这么年轻,我也要这样做,那才叫痛快!”

    高浩笑说:“球叔,虽说我们平息了两个大患,但是对于很多人应该有满额奖金的,却没有得到公平对待的公平公正这件事,我们就真正是无能为力了!”

    球叔笑说:“这事好说,我到时查查,会给你交待的。是了,你现在入鸿沥多久了,奖金是多少?”

    高浩说:“不止我的,还有很多人都是如此。就比如有几个技术部的,他们也和我一样,没有行贿,没有裙带关系,他们却和我的奖金都只有两百元,我们都入厂超半年了。入职时说好三个月会有满额奖金,满三个月后却没有下文。我们曾经去质问过,他们回复奖金可有可没有,但关键的是为什么有的第一个月有!而且是第一个就是满额。他们就解释说是他们表现好。我们又拿一些他们的裙带关系特例问,为什么这些裙带关系特例就有满额奖金,他们就哑口无言了!到了后来却又不了了之,高管是有人知道的,却又不加理会。这种事在全厂传了开来,那是个什么样的影响。球叔你是可以预想得到!”

    球叔双掌互击,“拍”的一声,大骂:“这些高管,真无法无天了,原来设立奖金这项,是让他们更好的把握好奖惩制度,以便更方便管理,却不曾料到他们却用来做行贿受赂的手段!”

    高浩脸色也凝重起来,说:“象我这样不喜欢行贿受赂者来说,无论如何都得不到伸张,不知道有多么委屈,这都算了,还处处受到他们打压。你在那里挖空心思为生产线奉献一切,他却找你痛处,说你故意影响生产线数量,挑刺挑骨头,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我都有两次差点让他们迫走。你说冤不冤!”

    球叔问:“要迫你走的是何人?他们为什么要迫你走?”

    高浩说到这里,也早已激起以往藏于心底的气愤,他也失控的说:“不用我说,你也可以想得到是谁!他们几乎是可以指鹿为马的地步了,如果当时不是还有众多正义的工友,我就算是百张嘴,也辩驳不清而要离职了!”

    球叔见他越说越冲动,明白他当初所受的委屈实在不易,就伸手去安抚他,说:“阿浩,消消气消消气!”

    高浩这才发现自己反应太大,就脸红了起来,腼腆的说:“球叔,对不起!我……我不是对你发火的!”

    球叔哈哈一笑说:“年轻人,受如此大的委屈,发火是正常的。我也知道你不是冲我发火的!但是,我就不明白了,交四至五百元,可以得到每个月九百五的奖金,无论怎样计算,那都稳赚不赔呀!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高浩气又上来了,大声说:“那倒不是这四五百元的问题,问题在于,如果我把钱给了他,那就是我一生的污点,以后某时,当我发现我错了,我就算是烧了开水来洗,那也再也洗不干净了!这种事我绝对不能做!再说了,如果我把钱给了他们,那我和他们有什么俩样!还不是一样是贪污受贿一般吗?”

    球叔故做不明,问:“那又是为什么?是你家里人教你如此吗?”

    高浩点点头说:“是的,我家里人虽然过得清苦,是绝对不会支持我走上行贿这条路的!自从我步入工者这一行列,也想有一天能荣归故里,但我可从没想过用非正当的手段为自己谋私利,但在鸿沥厂,我却见到太多这种魑魅魍魉了。哼,如果我象他们那样,我就真无颜回去见我的父母亲和我的村里的叔伯兄弟。”

    球叔问:“你的村里的叔伯兄弟?这和你的村里的叔伯兄弟有什么关系?”

    高浩说:“我也说不清楚,我只能说个大概,我觉得如果只有我一家正直忠厚,那我未必就能出污泥而不染,但我整个村子都民风淳朴,才使得我来到鸿沥半年而没有随波逐流!”

    球叔脸有愧色,叹了口气说:“这么大的一间公司,任何人来了,都会给这个染缸染变色了!难得的是,还有一部分人没有被染变了色,而且还意志久而弥坚。我很欣赏这些不随波逐流的年轻人!未来一定会是你们这一代人的!”

    球叔说完,脸上闪过兴奋的神情,恍惚年轻了许多,他好象看到鸿沥厂的未来。的确,他的心里正在盘算着如何把鸿沥厂带回正轨,如何指引鸿沥厂的未来,如何把鸿沥厂的未来发展得更加壮大更加勇往直前!

    高浩见他信心回复,就问:“球叔,你对鸿沥的将来怎么看?是乐观还是悲观?”

    球叔没想到他会问这话,一下子不知怎样答才好,说:“这个嘛,……咳咳,让我先想想!”

    他闭起双眼,想了良久才说:“是的,我还是有信心的,但准确的说:我持有的乐观态度是百分之七十,悲观是百分之三十。本来我是有百分百的乐观态度的,但因为董事会的关系,那百分之三十就只有悲观了!”

    高浩说:“如果是我,有百分之三十的乐观就够了,正如我不懂赌博一样,我也可以让庄家满盘皆输。还有,本来买**彩一事,要中五个号码,那机会肯定会少于万分之一,但我们也中了个盆满钵满,让庄家撒手不敢再卖买。所以,信心很重要,手段也很重要。”

    球叔却说:“我是有些手段,但感觉现在年轻一些的董事会成员,他们的手段也并不差。我的优势只是我的职位,但是我再过两年就要退休,很多事务都已经在慢慢交接,这个又是我的弱点。”

    高浩只好说:“球叔,既然如此,那我们尽力而为就好了。没听说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吗?我们忽视整句话,就要它的前四个字‘谋事在人’吧。将来,鸿沥将走向何处,就管不了太多了!”

    球叔不禁从眼角处滴下眼泪,说:“真的谢谢你!今天没听到你的所说,我还不知道已经危如累卵了!这世上再没有多少人真正关心鸿沥的生死了,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利益而己。我们也只能真的尽力而为了!”

    说完,启动发动机,掉转车头,一路的往回赶回去了。

    不一会,车子到了高浩的楼下停了下来。

    球叔伸手按着高浩的手说:“阿浩,以后你要帮我,帮我留意鸿沥厂的动向,随时向我汇报,我给我的电话给你,有急事可以找我。最好是面谈。”

    高浩点了点头,下了车,望着车子缓缓的远去。

第一四零章 迷醉

    回到住处,高浩看了看时间,他不禁一惊,时间已经是接近凌晨一点,也怪不得回来时路上行人已经很稀少。原本计划好,早一点休息,明天早上也早一点出去探望女友,可是和球叔的谈话竟然谈到如此深夜!

    高浩叫苦连天,心想明天去到成嘟那里一定会给埋怨个不停,这个婆娘撒起娇使起蛮横来,那可是毫无道理可讲!虽然这是种甜蜜的埋怨,自己大可以当耳边风,但自己还真的不想太迟过去,毕竟自己也真的很想念她!那种想念太强烈了,有时竟象个小孩子那样想,想着自己如果有翅膀就好了,有了翅膀就可以随时飞过去看完再飞回来。而且这种想法还不止一次,连自己都心下揶揄自己不知多少次!

    高浩又一次心下揶揄自己:阿浩,你真色!你一天不近女友都不行吗?你以前铁骨铮铮男儿的气概哪去啦!

    他匆忙的冲了个冷水凉,换下来的衣服丢在桶里,然后关了灯,然后回到床上睡觉。以往睡觉前看书的习惯也不管了,睡上一觉早一点起来去看女友那才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

    他差不多睡着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有轻轻的敲门声,他知道又是白冰要来骚扰,他便又故伎重演,把呼噜作得震天作响。过了一会,门外终于没有了声息。

    他的睡意本来就很深,不到半刻钟,他就深睡了过去。

    天还没亮,他就睁着朦胧的双眼出来,却不料,白冰拦在楼下的大门口说:“阿浩,你要去哪里?你也带我去。”

    高浩说:“我……我去朋友那里,不……能带你去。”

    白冰冷笑说:“你是去看我姐吧!哼,你不能去!你得留下来陪我!”说完,双手一伸的把整个门口都堵死了。

    高浩脸色一红,说:“你不能再缠着我了,要是给你姐知道你和我这样,她一定会杀了你和我的!”

    白冰嘴一撇,说:“只要你和我好,我情愿被她杀!”

    说完,她奋不顾身的飞扑了过来,吓得高浩一跃而起。

    一个声音柔柔的说:“你干嘛啊?睡着也不得安宁!还没见过象你这样的,睡着做着梦,还手舞足蹈!”

    原来是一场梦!

    高浩从朦胧中醒来吃惊非常,一下子全醒了。他想坐起来,那人却压在自己的身上,一时间却坐不起来。

    他惊魂未定,说:“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快点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他心内疑惑,自己从没给过锁匙给过白冰,她却是如何进来的呢?

    白冰翻开被子,钻了进去,轻揽着高浩。

    高浩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忙伸手去要推,却又推到她的身体,又把一双手缩了回去。

    那人幽幽的说:“你这人呀,睡着了就糊涂,以前你不是给过我锁匙吗?”

    他听了这声音很熟悉,却不是白冰,而是成嘟,再一想,以前确实是给了锁匙给她。

    他一跃而起,要去开灯,却被成嘟拉着紧拉着手。

    成嘟低声说:“不要开灯!躺下来!”

    高浩只好躺下来,轻轻的把成嘟纤纤身躯拥入怀内。

    高浩问:“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来的?吓死我了!”

    成嘟把嘴靠近他的耳旁,吹气如兰,说:“我想你了,想得控制不了自己了!所以就在晚饭后坐了车过来,差不多十点多才到。见你不在,就去白冰那里等。谁知你却这么晚才回来。十二点后我来敲门,却怎么也叫不醒你。所以我就自己开门进来啦!开心吗?惊不惊喜?”

    高浩惊魂已定,笑说:“有这么一个大美女钻进被窝里,本就应该很开心!但是惊喜嘛,就真的惊到我了,你大半夜的开门,还压在我的身上,我都给吓个半死!”

    成嘟细声笑说:“我感觉没真吓到你,如果吓到你满屋子里跑,那才真叫做惊到了你!那才叫好呢!”

    高浩伸手在她的腰肢上一戳,笑骂说:“老实说,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了?赶快说!”

    成嘟全身酸软,却靠得更近了,嗔声说:“都是跟你学的!哎哟,你别戳你别戳,好酸好麻!”

    说得后来,明显就听得她声音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急促!此情此景,再加上闻着她醉人的芳香,高浩不禁又是一阵迷醉。

    成嘟把脖子伸过去,和他的脖子交叉在一起,然后喘着粗气脱着衣服,吃吃的笑说:“刚才是惊,现在是喜!这才是惊喜!喜欢吗?”

    高浩差点要晕厥过去,低声叫:“我......我要迷醉过去了!你......你太让人迷醉了!”

    成嘟笑骂:“大坏蛋,你最好醉过去,那样我才有机会!”

    这句话激起高浩的好胜心,一用力,翻身就压着她了!

    高浩低声吼:“哼,你想让我醉,门都没有。”说完,也急急的去脱自己的衣服。

    窗外,没有风。可房间里,风声正紧,还有一阵紧似一阵的喘息声,更有梦呓的叫声,也有喉咙间发出的‘嘎嘎’的声音!

    一整夜,两人的汗珠流了干,干了又流,直折腾到天将要亮,才晕晕沉沉的在迷醉中睡了过去。

    这一觉,俩人一直睡到正午十一点,醒来时发觉肚子饿得“咕咕”作响。

    成嘟说:“哎哟,我好饿,有没有吃的?”

    高浩翻过来压着她,笑说:“还要吃?不会吧,吃了一整个通宵,怎么还会肚子饿!来来来,再吃一点!”

    成嘟嗔骂:“都散架了!不要了!我怕了你了!”

    高浩还是压下去,说:“饿就要吃饱嘛!别饿坏了!”

    成嘟忙摆脱他的纠缠坐了起来,说:“别闹了,真的肚子好饿了!再不吃点怕饿伤了胃!你看看,现在都快到了十二点,再不吃,饿坏了胃,那可不是玩的。”

    两人起床穿了衣服,洗刷完毕,出来外面,也不找早餐吃了,直接去吃个快餐,另外加点了个鱼头汤。

    由于太饿,除了快餐,连一大盘汤,都让俩人扫得清光。

    成嘟摸了摸微涨的小肚子,说:“这汤好喝,吃得我呀,好饱!”

    高浩微笑着,故意问:“不是吃饭喝汤饱的吧?”

    成嘟一楞,随即明白他所指,羞涩的低声说:“你还说,折腾了人家大半夜,还在这里耍嘴皮玩!你真坏透了!”

    两人牵着手走出小餐厅,一直向大道外面走去。

    高浩抚摸着她纤纤小手说:“昨晚我真的差点要被你迷醉晕倒了,也不知是为什么!”

    成嘟嘻嘻的轻笑,说:“那还是因为什么!那肯定是你大脑缺氧,或者是你贫血!要去看看医生了!”说完马上向前跑了。

    气得高浩大叫:“你咒我!你别跑!”

第一四一章 拜访

    高浩跟了上去,问:“嘟嘟,今天咱们要去哪里?”

    成嘟莞尔一笑说:“先不管,到处转转看看,很久没回来了,有点想这里了。我们先去看看嘉嘉吧。”

    两人去到嘉嘉楼下,然后往楼上走。刚到他的门口,门开了,正是嘉嘉,还抱着他的小男孩,原来是他们一家要出去玩。

    嘉嘉很意外,问:“你们来看我?”

    成嘟笑骂:“不来看你,还能看谁!”

    嘉嘉的老婆伸头出来,见是成嘟,就说:“是嘟嘟妹,快进来坐坐,别站着。”原来嘉嘉和成嘟是老乡,他老婆认识她也是很自然的事。

    大家进了房间坐了下来,嘉嘉想把儿子放下来,那小男孩却不肯下来。

    成嘟伸手过去想抱他,那小男孩却嘟了嘟着嘴,整个人都缩回嘉嘉的怀里去了。

    高浩也伸手过去,说:“小bb,来叔叔这里,叔叔跟你做游戏。”

    那小男孩有点犹豫,但想了想,居然伸手去要嘉嘉抱。

    这一下竟让四个大人很意外,成嘟更不相信了!

    成嘟说:“这小bb,怎么挑他抱,不要我抱!真气人!”

    高浩说:“你太凶了!你看看我,多温柔!”

    嘉嘉老婆阿花想了许久才说:“我儿子可能是因为听嘉嘉说太多你了!上一次在路上他也见过你,这段时间在家里嘉嘉又经常提起你,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对你有亲切感了。你看看,他现在跟你到底有多熟!”

    大家看向高浩,只见那小男孩不停把玩高浩的衣服上面的按钮,还不停对着高浩笑着并且露出刚长的白牙齿。

    嘉嘉伸手过去说:“儿子,来,爸爸抱!”

    小男孩用手一推,竟说:“不要!”

    四个大人不禁都笑了起来。

    成嘟羡慕的说:“嘉嘉,你们真好,一男一女,刚好整成一个‘好’字!多幸福!”

    嘉嘉笑说:“是哦!你们羡慕的话,也抓紧时间生一个。”

    成嘟脸色大红,骂:“臭嘉嘉!乱说话!”

    高浩童心又起,说:“要生,就不要生一个,生一支足球队!我来当教练!”

    嘉嘉老婆问:“一支足球队是多少人?”

    高浩笑说:“不算替补的话,共是十一人。”

    嘉嘉大笑说:“嘟嘟呀,十一个,要加油了!”

    成嘟早羞得捂着双脸,脸色早红到了耳际那里去了。

    忽然嘉嘉对高浩说:“阿浩,这几天我又看到了过建强那班手下,但是姓过的就不在,他们是想干什么呢?”

    高浩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有多少人?”

    嘉嘉略沉吟片刻说:“唔,有五六人!听说他们差不多全都放了,只是留下案底。nnd,他们没判刑,对我们帮助不大。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姚警官为什么这样办事,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高浩却说:“姚警官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试想,姓过的团伙一百多人,犯的事又不算大,能期望拘留十五天就很好了,不能有超越法制以外的期望。打工者要想强大,还得靠自身团结,不能期望上天眷顾。你说他们有五六个人,那说明他们有意返回卷土重来!这是个不好的信息,但是我们先前的气势还在,只要再团结起来就会让他们烟消云散。一点也不值得担心。”

    成嘟问:“你们什么时候抓了过建强那班流氓的?”

    嘉嘉就把前段时间团结鸿沥被敲诈勒索的员工一起端了过建强一伙的事说了一遍,听得成嘟和阿花都拍手称快,边嘉嘉的嘉嘉大女儿婷婷也大笑大叫了起来。

    婷婷叫:“爸爸,你好厉害,把坏人都抓进去了!”

    嘉嘉指了指高浩说:“你得谢谢高浩叔叔,没有他帮我们,我们现在估计都要走了!哪是还有今天这么安逸逍遥!”

    婷婷走到高浩跟前,说:“高浩叔叔,我爸让我谢谢你!”

    几个人大笑了起来。嘉嘉笑骂:“你呀,我怎么说你就怎么说,真是让人笑话!”

    成嘟说:“早应该就把他们抓了,害那么多人受害。”

    高浩瞪了她一眼,说:“如果不是他们来找过我女朋友的麻烦,又如果他们不是找嘉嘉一家的麻烦,又或者不是他们敲诈勒索过太多人,估计也不会有我们端了他们的这一天,正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们做的坏事多了,就一定会有一天给抓了!”

    嘉嘉笑问:“他们怎么会找嘟嘟的麻烦?如果是这样,他们就真是自讨苦吃了!”

    高浩就把以前和成嘟滑冰时遇险的事说了一遍,听得嘉嘉和阿花不禁捏了一手汗。

    嘉嘉叹了一声说:“他们竟敢去骚扰你的女朋友,真是瞎了狗眼了!”

    高浩哈哈一笑说:“那时,他们也不知道我会后来送他们进牢房呀!后来知道了,也叫过我加入他们,却不知道我还是记仇了!哈哈哈……!”

    成嘟笑骂说:“就你能!还笑,当时我都吓得呆了!”

    阿花说:“嘟妹,要嫁就嫁阿浩这样有安全感的!要不以后会后悔的!”

    成嘟“呸”了一声说:“哪来的安全感!我都不知道多担心,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美女都在关注着他!我差不多隔不久就做一次恶梦,都是被其她的女孩抢走了他!”

    说完,她向高浩抛去幽怨的眼神,看得高浩都心中一阵心慌。

    高浩被她一瞪,头都情不自禁的低了下去。

    阿花看着高浩说:“阿浩,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嘟妹,别让她伤心,女人伤心是很要命的。你看看我们,如果嘉嘉还是要在外面找婚外情,我就让我们三个都自杀!好在你帮我劝住他,要不,我们就可能没有了。”说完,她的眼泪狂洒,然后伸手从高浩手上接过小男孩,向着高浩跪了下来。

    吓得高浩马上把她扶了起来,说:“阿嫂,我知道你不易,一个人在家里带着两个小孩,嘉嘉在外寂寞了就可能想错了。以后他不会了。”

    他才刚说完,那小女孩却“卟”的一声跪了下来,哭着说:“谢谢叔叔,我妈说,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说完,居然向着高浩叩起头来。

    高浩忙把她抱起来说:“婷婷,这是大人的事,你以后只要好好读书。知道吗?”

    高浩转身责备阿花和嘉嘉说:“以后这些大人们的事,不可以对下一辈说!明白吗?”

    阿花和嘉嘉都含着泪点了点头。

    成嘟早在一旁哭了起来,觉得心里有个洞,就拉着高浩辞别嘉嘉一家出来。

第一四二章 花裙

    两人出来外面,高浩想起昨天想买衣服给她的事,就带着她一起去了市场的成衣小街。

    走了好几家,都没有看到有适合成嘟的身材的和气质的衣服,成嘟就嚷着要回去。

    高浩说:“那可不行。来了,就一定要把这条街看完,不适合再说。”

    成嘟只好和他再向前行,又过了几间成衣店,高浩忽然眼光一亮,拉着成嘟,用手一指,说:“嘟嘟,那一套衣服好看!”

    成嘟顺着他的手一看,竟然也叫了起来,说:“那条裙子以前我见过,当时没钱,后来想买,却再找不到了!没想到今天却碰到了!”

    两人走了进去,让店家拿新的来试。

    那男店家却说:“这裙子是去年放在一边想送给我侄女穿的,后来却找不着了,直到最近才找着,问我侄女要不要,她说都早在其它地方买到了。我只好重新拿出来卖。没有库存了!”

    成嘟就让店家拿挂摆的那一套试。

    待得成嘟从更衣间出来,高浩都看得呆了!那花裙子和另一件白色衫衣穿在成嘟的身上,洒脱自然,衣袂飘飘,那简值就是仙女下凡一般。

    高浩当时就感觉头脑有点缺氧,他一只手轻抚着白衫衣,一手抚着花裙子,双眼却看着这个恍如仙女下凡的女友。

    成嘟羞笑的问:“好看吗?别看傻了!”

    高浩喃喃的说:“好……看,可惜了!没有相机!”

    成嘟笑骂:“不用相机!回去我穿给你看就行。”

    高浩转身问店家:“这套衣服多少钱?”

    那店家说:“两件嘛……八十八好了!”

    高浩话不说一句,伸手就拿钱伸给店家。那店家一愣,见他居然不还价,心内就后悔了:为什么不抬高一点价呢!

    俩人拿了衣服出来,成嘟就埋怨高浩说:“你这人也真是!居然不讲价!真是傻瓜!”

    高浩笑说:“还讲什么价!八十多能买到一套心头所好,你还想怎么样!”

    说完,挽着成嘟的手向自己的住处返回。

    两人刚出到市场门口,远远见一对情侣拉着手,可是一见市场人多,那女的拼命要挣脱那男的手。

    成嘟眼尖,对高浩说:“你快看,那是白冰和姚文选!他们拍拖了!”

    高浩听得出她语气中的轻松,那是因为她最担心的情敌已经有男朋友了。

    高浩说:“唔,我看到了!咱们走吧,别打扰人家!”

    成嘟却一手拉着高浩,说:“不,咱们过去和他打一下招呼。”

    高浩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们离白冰他们本来就不远,而且成嘟早已经远远的叫了起来:“白冰,你们去哪里来?”

    白冰大惊,手上一用力,挣脱了姚文选的手。

    成嘟走了过去,笑说:“冰妹,你啥时也拍拖了?也不见你发糖!”

    白冰腼腆的红着脸说:“姐,我……我没有!”

    高浩尴尬了好一会儿,除开白冰和自己,没有谁知道白冰和自己还有一层模糊不清的关系,但他也只得走了过去,装着以前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哈哈,美女终于有拖拍了,这下看来有糖吃了。”

    白冰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又不说什么。

    姚文选站在那里傻笑,笑了好一阵,才勉强的厚着脸皮笑着说:“你们要吃拖糖,那是易事,只要冰冰出声买,我担保,二十四小时内,一定把糖送到你们面前。不用说拖糖了,就是拖苹果,我也保证买回来。”说完双眼望向白冰。

    成嘟拍手大笑说:“好呀好呀,拖糖我吃过了,倒是拖苹果是第一次听到,更没有吃过。姚小弟,我要吃苹果。”

    白冰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急得眼泪都差不多要流下来。

    姚文选忙说:“阿冰,别怕!不用你买,我买!”

    这句话令白冰更加气恼,她恨恨的瞪了姚文选和高浩一眼,然后用力的跺了跺脚,就转身向大公路的方向跑去了。

    姚文选见状,向成嘟和高浩抱歉的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追白冰去了。

    成嘟一脸疑惑,问:“白冰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为什么她好象很狠你一样,为什么要瞪你?”

    高浩心内有鬼,却装做不明白说:“女孩子的心思就象是海底针一样,很难猜得到的。走,咱们回去。”

    两人回到高浩住处,才刚进房,高浩就吵着让成嘟把新衣服穿起来。

    高浩边把新衣服拿出来边说:“嘟嘟,快把衣服穿起来看看!我都等不及了!”

    成嘟笑骂:“我才不穿!这衣服可还没洗过的,上面都不知有多少人试穿过!”

    高浩不肯,就是一味缠着成嘟,要她试穿十分钟。

    成嘟拗不过,只得拿着衣服要进洗手间更换。

    高浩又拦着她说:“就在这里换嘛,让我看看仙女是怎么穿衣服的!”

    成嘟慎骂:“我才不在你面前换衣服呢,你色得不得了!你不老实的样子很让人害怕!”

    高浩一本正经的说:“我保证我只远远的看,绝对不会起非份之想。”

    成嘟说:“你怎样保证,我都绝对不会相信。除开……”

    高浩问:“除开怎样?不设条件好不好?”

    成嘟说:“不好!你转过身去,我换了衣服,你才转过身来。”

    高浩无耐的说:“好吧,碰上你这样小气的女孩,没办法!”说完,就转过身去。

    不一会,后面传来成嘟脱衣服的声音,过了很久,才听到成嘟低声叹息的声音:“转过身来吧!我好了!”

    高浩转过身来,面前的成嘟却只穿着内衣内裤,站在那里,就如一个绝色内衣模特!

    成嘟羞涩的轻笑说:“便宜你了!你可不能乱动!不能坏了君子协定!”

    高浩看得痴了,却哪里还会乱动!他虽然见过成嘟的**,但哪里有此刻的内衣秀更委婉动人!

    成嘟轻问:“傻瓜!我美吗?”

    高浩象木头般的点点头,说:“美!美艳绝仑!”

    成嘟又轻声问:“看够了吧!我穿新衣服了哦?”

    高浩说:“好!”然后又转了身过去。

    成嘟叹了声说:“看都看了!还转过去!”

    高浩只好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佳人穿那新白衫衣和花裙子。

    成嘟先穿上白衫衣,一边扣钮扣,一边整理衣袖,下面却露着两条长长的大腿。

    高浩喉咙里的口水不禁一阵狂响,吓得成嘟问:“你怎么啦?”

    高浩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她。

    待得高浩再转过身来,成嘟已经穿好花裙子。

    此时的成嘟,和刚才只穿白衫衣刚好是两种画面:刚才是性感,而穿上花裙子后却是圣洁,这种圣洁,使得高浩望着望着,到得后来就自惭形秽起来。

    成嘟看着他的头慢慢的低下来,就奇怪问:“阿浩,你怎么啦?不舒服?”

    高浩摇摇头说:“没有!刚才的你性感得让人流鼻血,现在却圣洁得让我不忍直视,太美了!”

    成嘟说:“既然你不喜欢看,那我换了哦。”

    高浩说:“不,如果我会画画就好了,以后一定会很珍贵!”

    成嘟听他说得神奇,却不信,高浩拿了镜子摆得远一些,让成嘟对着镜子看。

    成嘟看了,这才相信自己的美。

    高浩从后面轻拥过来,说:“信了吗?你这么美,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吧!”

    成嘟听他说得有点自惭形秽,就说:“我就算再美,也早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已经奉献了我的一切给你。”

    说完,眼睛竟滴了眼泪下来。

第一四三章 情变

    高浩仍然轻轻拥抱着她,闭着眼睛,他怕这种美丽的时光稍纵即逝,从此就不能再轻易拥有!

    成嘟也象喝了酒一样,整个人晕晕沉沉的向后靠着,发出梦幻的呓语。她尽量用自己的美去取悦着他,却又控制不住自己被高浩的情感控制得东奔西走。

    成嘟说:“放开我!”

    高浩斩钉截铁的说:“不行!不放!”

    成嘟轻声说:“为什么不?”

    高浩说:“太美!不舍得!”说着双手开始不安份起来。

    成嘟轻轻的转身过来,笑骂:“我美关你什么事!你别胡来!要不我可要把你的手砍了!”

    高浩认真的说:“你美当然和我有关系!女为悦己者容,男为悦己者穷,你这么美,我得拼命赚钱才行!”

    成嘟轻轻抱着他,轻声说:“你穷一点也没关系,我喜欢你本就不想你太有钱,听说男人有了钱都变坏。我只要你对我专心一致,我并不在乎你腰缠万贯,能陪我一生一世就好了。”

    高浩笑说:“你这么美这么好,我哪能对你不专心!别想多了!”

    成嘟说:“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白冰就让我担心得够呛!我只是不说,好在今天我看到她终于拍拖了!要不,我就会天天的担心!”

    高浩听她又说白冰,全身就不自然起来,说:“不……会吧,你竟担心她!不可能的!”

    成嘟摇了摇头说:“她很多人喜欢的,但她却看不上那些人,反而每次说到你,就眉飞色舞的,看那样子就知道她喜欢你不知道有多深。而且,她长得还要比我好看。”

    高浩有点吃惊的说:“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喜欢我……我!而且你比她好看……好看多了。”

    实话说,白冰从整体来看,除了身材和肤色不及成嘟之外,其它方面还真不比成嘟差!他这番话说得没有很大的底气,所以说得有点断断续续。

    成嘟见他脸色有点不自然,就说:“没事,事情都过了,她有心上人了,我可以放心了。至于其她的女孩,我还没怎么放在心上。除开……除开……”

    她想到这里,脸色有点不自然,担心好象又来了。

    高浩问:“除开怎么啦?”

    她缓缓的说:“还有一个我还是有点担心,好在她年纪还小,如果再大上两三岁,她倒会是个危险。”

    高浩问:“你又在吓自己!她又会是谁?”

    成嘟闪了闪那幽怨的眼神说:“她和你一样爱读书,连我都有点喜欢和嫉妒她,象她那样气质满满的女孩,我的美在男人的眼中,估计不值一提。”

    高浩心内闪过一个人影,那自然是那个胆小而动人的林杉杉,如果她真的再长大两三岁,那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而且气质就不是一般男性可以抵抗!

    但高浩不得不安抚成嘟说:“你这是怎么啦!总是给自己找对手,今天才刚好放下白冰这个对手,现在却又找了一个新的对手!真服了你!你得把自己当成最好的才行,你身材好,肤色白,又会画画,在我眼中,你是无人能及的!”

    成嘟瞪了他一眼,说:“或者是我想多了。自从和你拍拖以来,我的心就从没轻松过。你的帅,让我好担心又好紧张!”

    高浩心下责备自己,女友可不是只一次说过这事,自己却从没有好好的安抚她,是时候好好的向她剖白自己的决心了!

    他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说:“嘟嘟,今天在这里,如果有一天我对你不忠,我不得好死,上天惩罚我不得好死!”

    成嘟没想到他为了自己的担心竟然发如此毒誓,想要伸手捂他的嘴不让他说已是不及,只好伸手拉了高浩站了起来。

    成嘟激动的抱紧他说:“我不想对你说这些,也不想你发毒誓,我真的不想!从此我相信你好了!我不该怀疑你!我该相信你!”

    俩人紧紧的拥抱着,彼此倾听着对方的心跳。

    过了好久,成嘟才说:“来,我们看看我前段时间画的画,一共有五张,都是小张的,方便携带,象我们打工者,大的没有很大价值。以后在我们家,再画一张大大的放在我们房间里。”

    高浩笑说:“对,还要是合影的,单人的不好。”

    成嘟走到墙角,从她带来的袋子里拿出几张几张画来,但是只有两张是用相框裱好的。

    那两张相框裱好的是两人上次在照相馆照的相片画成的,却栩栩如生,看得出成嘟很喜爱它。

    两人坐在床上,甜蜜的谈论着画相,不知不觉谈到了傍晚时分。

    高浩发觉肚子饿了,就说:“饿了,咱们先出去吃了饭再回来画多一张,这几天就不去外面了,就只画画好了,就画你现在身上穿的白衫花裙。”

    成嘟说:“那只好明天再画了,现在这衣服穿在身上,感觉特别不舒服。现在换了洗,明天可以画。”

    说完就换衣服,当把花裙子脱下来露出大长腿时,高浩忍不住伸手去摸,两人又缠绵起来,一直撕扯到晚上八点才出去吃饭。

    到了第二天,成嘟又换上洗过了的新衣服,然后开始画了起来。直接画到五月三号这天中午,才算完工。

    成嘟揉了揉双手,说:“唉呀,好累,如果芳茹在就好了!她可以帮我看看哪里画得不好,也不知她生了小孩没有。”

    高浩笑说:“你关心人家生了小孩没有,为什么自己不生一个!”

    成嘟白了他一眼,说:“你静瞎说,不是想生就能生的,也要讲缘份的。没有缘份,都强求不来!”

    高浩轻揽着她的纤腰说:“咱们好好加加油,一定会有!”

    成嘟笑骂:“你加的油还不够吗?还是要有缘份。”

    成嘟累了,坐在床上说:“晚上我就要回去了,看看你这房间,乱得就狗窝一样,看来要帮你收拾一下了。象你们男的,真的个个都是大懒虫,从不收拾房间!”

    说着就自己去帮着收拾乱七八糟的房间,书呀笔呀在床头的位置已经放无可放,床尾处却全是杂物,冬天的衣服和被子胡乱丢在那里,房间本来就不大,所有物品乱了,就显得更加窄小了。

    成嘟轻拍了高浩一下,说:“你呀,花一点点时间收拾一下,也应该的吧!以后我不在时,你要照顾好自己。”说完眼睛就有点湿润了。

    她低头擦眼泪时,忽然看见床底下很脏,就去拿扫把去扫。

    当扫到靠近床尾处,发现有一个白色的袋子,她伸手去拿出来,打开一看,却是一双女鞋!

    她一看这双女鞋,整个人就吓得呆了,鞋也掉下地下!

    高浩也吓得呆了,却不知怎么说才好,他只是知道此时说什么,对于成嘟来说,都会听不进去。况且,这还涉及到他和白冰的秘密,白冰也没错,自己也不能把她说出来。

    这双女鞋本来是高浩以前用来放在门口的做摆设的,当时的目的,无非是摆了个空城计,用来吓阻白冰来骚扰用的。

    可是此时此刻,如果说出来,就势必影响白冰和成嘟的关系。高浩心内万般纠结,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成嘟眼泪已经象雨一般,哗哗的流了下来,她撕心裂肺的大叫:“高浩,你做的好事,你看看,你口口声声的不会对我不忠,这个鞋子你怎么说?”

    高浩蹲了下来,捂着头撕扯着头发,却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成嘟见他什么也不说,以为他默认了,就气得直叫:“高浩,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么龌龊,这么无耻,我以为是我想多了,然来我的想法是很准的。”

    高浩早已六神无主,只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以前高浩是说话滔滔不绝,这时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这更加坚定了成嘟以为他背判自己的想法,想到此处,她忍不住什么也不拿,就直跑了出去。

    高浩呆了很久,慢慢的才醒过来,就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公交车站,却哪里还有成嘟的人影。

第一四四章 煎熬

    成嘟跑出来,没有一直跑出去公交站台,而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低着头消消的哭了起来,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自己可从没有经历过。

    她哭了一次又一次,伤心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减退,只好强忍泪水的慢慢走出来坐公交车。直到晚上七点天黑,她才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家里。她爸妈见她这么晚才回来,正准备去热好饭菜出来给她,她却直接进了房间,然后关了门。任她母亲如何叫,她都说“吃过了,有点累想休息”给推了。

    直到第二天晚上,她都没有出来,她爸妈才知道她一定出事了,于是两人不停的敲门,让她出来,却都没有开门。

    庆俞只好去找备用锁匙出来开门,待两人开了门进去,却见她躺在那里,无神的眼神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一声也不吭。

    婉婷轻轻伸手去摸着女儿的头,并没有生病的现象,就问:“嘟嘟,你怎么啦?”

    她似乎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也没有任何反应,还象刚才那样看着天花板。

    庆俞低声说:“她可能和高浩闹翻了,我出去,你慢慢问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庆俞出了外面,却等了几小时才等到妻子出来,待得她一五一十的说完,这才知道女儿和高浩的关系亮了红灯。

    庆俞说:“也管不了太多了!年轻人的情事,也不知道我们能帮得上什么,看哪天有空,我开车去找一下高浩了解一下情况,现在什么事都做不了,做了也没有用。”

    婉婷望着丈夫,总觉得丈夫的做法过于轻率,想说点什么,但也只好点点头。

    高浩并不比成嘟的日子好过!上班时都是脸无表情,即使有人问他,都是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他去到饭堂吃饭,几乎都是吃几口就再难以下咽,就把饭直接倒了。当回到宿舍,又是见床就倒,也不洗脸也不洗澡。

    如此坚持了四五天,他终于病倒了!

    在上班时,他就感觉很不舒服,有点摇晃的感觉,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一定是生病了。他想去看医生,却想不起该去哪是看,因为他来鸿沥厂这么久,还从没有生过病。

    下了班,他饭也不吃,就从南大门口出来,在大路上慢慢转了好几圈,却没有找到看病的地方。

    他只好去买了几个苹果,就独自回来自己的住处。

    他才刚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当天成嘟的画,一时间伤心又涌进心头,一阵天旋地转,就此倒在地下。

    他用力爬上床,却已经累得不停的喘气。

    他支撑了好几天,没什么说话吃得又少,但却没哭,到了支撑不住时,才开始流下了眼泪。他全身无力,哭了一阵,就又沉沉的睡去了。

    泉灵和白冰回来,见他的房门开着,两人在车间里就知道他身体不适,就想进去看看他到底怎样了。

    两人进了房间,却看见地上很乱,除了一些画框和几张画外,还有一双女鞋。

    泉灵走到床头处,问:“阿浩,你不舒服吗?”

    她问了好几声,高浩才缓缓的睁开那双空洞的眼睛,说:“咳......咳......我没事!”

    他说完话,见白冰在她身后,就有点发恼,说:“你怎么还来我这里?”

    白冰窘迫得满脸通红,更不知说什么才好。

    泉灵忙帮白冰打圆场,轻声说:“我们看你房间开着,还听说你不舒服,所以来看看你。”

    高浩全身无力,可是他的怒火已经爆发!

    他用力坐了起来,说:“你来看我好了,她来看我干什么!我和你姐走到今天,全拜她所赐。你看看,没有你,我们会有今天吗?”

    说完他指着地上的那一双女鞋!

    泉灵不明所以,可白冰隐隐约约有点明白,因为她曾见过那双女鞋,她来过好几次他的房间门口,都曾见过这双鞋。

    泉灵见他责备自己一起情同姐妹的白冰,就也有点生气了,说:“高浩,你别乱冤枉人,这双鞋和冰冰有什么关系!你不可以乱指责冰冰。”

    高浩挣扎的站起来,用嘶哑的声音对白冰说:“你现在开心了吧,就因为你一再骚扰,我才不得不找了一双鞋子放在门口,让你以为嘟嘟在里面而不敢来烦我。但是到了劳动节假期,她无意中看到这双女鞋!是女鞋!所以她一怒而走!嗯,你终于得逞了啦!你终于让你姐离开了我!”

    说完他竟嚎哭了起来。

    泉灵一脸的不信看着白冰,问:“冰冰,他说的全是真的?你常来骚扰他?他可是咱姐夫!”

    白冰百味杂陈,她自己知道,她现在虽然表面上和姚文选有发展成情侣关系的意思,但她的心内还是对高浩情有独钟,只要有机会她还是会无条件选择高浩。

    但是她看到高浩居然对成嘟的离开伤心到茶饭不思的样子,她就知道这生这世,都不可能会得到高浩的心了!她想通了这一节,心内倒也坦荡了。

    白冰哭泣着说:“是的,我过去是做错了!我就是一个坏女人。你爱打爱骂,任凭你!我不会还手,更不会恨你。”

    高浩最见不得女人流眼泪,只好作罢,就一屁股坐在床上。

    泉灵问:“阿浩,那你去找我姐,和她说明误会,事情终会解决的。”

    白冰抽泣的说:“这事因我而起,我明天和你一起去找我姐,我把事情经过说明从头到尾对她说清楚,她应该……应该会谅解你!”

    白冰说得有点迟疑,因为她知道成嘟的性格有时很偏执,说成嘟会谅解高浩,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高浩让泉灵帮忙洗了一个苹果过来,他用力咬了一口,不停的嚼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终于有了力气,然后站了起来,走过去对白冰说:“过去的事算了,这也不怪你。明天不用你去,我自己去,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承担,无关他人。”

    白冰听了,却哭得更厉害了。

    泉灵说:“明天不是星期天,你去吧。我找人帮你请假。但你现在身体这么差,你能去得了吗?”

    高浩低声对她说:“我没事,我能撑得住。倒是冰冰,等一下回去好好的劝她,她也是身不由己。过去的事,大家不要再提!”

    泉灵点了点头。

    这一夜,高浩依然没有睡好,因为他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第一四五章 苦难

    第二天,天才刚亮,高浩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出来。他在路边强迫自己吃了一份肠粉,他担心自己的体力支撑不了公交车的一路颠簸。

    当他上了车,发觉车上人不少,很多人周六都要上班,坐位都坐得满满的,他只好站着。

    才坐了几个站,他就感觉有点力不从心,刚刚吃的肠粉似是在胃里翻江倒海,他好几次都要吐。乘务员脸色好难看,扫了他一眼说:“小心了!不要吐在车上!要吐,下车去吐!”

    若是平时,高浩早已经和她理论了,这时他可没有力气和她理会,只好忍气吞声的站在那里。

    好在又过了几个站,有好几个乘客下了车。他终于可以坐下来,胃里才稍好一点,最起码不会再要吐的感觉。

    过了三个多小时,到了成嘟那里附近的公交站台,他一步一步的下了车,却给迎面而来的风一吹,他胃里一阵翻滚了起来,“哇”的一声,终于吐了出来。

    这一次,他吐了差不多有十多分钟,直累得头都抬不起来。他干脆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也不管路上行人投过来的目光。

    他休息了半小时,才又向成嘟的住处走去。

    他终于到了成嘟那个圈起来的小区门口,他迫不及待的敲了敲门,叫:“嘟嘟,嘟嘟,在吗?”

    从门里面“嗖”的冲出来一白一黑的东西,正是那两条黑白狗,那两条狗一见是高浩,高兴得拼命的摇着尾巴跑了过来。从后面有个声音叫:“黑黑,白白,谁来了?可不准咬人!”

    那人随着声音走了出来,正是成嘟!

    他一见成嘟,心下突然激动起来,再加上他本来就给煎熬得没了体力,“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

    成嘟一见是高浩,却是一副猥琐的样子,哪里还有以往帅气逼人的样子,倒真吓了一跳。

    她忙躲进门里去,嘴里骂:“你怎么还敢来?我想到你的龌龊样,我就没法入睡,你快走快走!别来烦我!”

    说完对着里面大叫:“爸,妈,快来!他来了!快来赶走他!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高浩挣扎站了起来,追了进去,对着成嘟说:“嘟嘟,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对你不住!”

    成嘟冷笑说:“哼!没有对我不住,上一次,你嘴唇上的口红是什么回事,当时我就信了你。现在居然说你房间里的女鞋又是没有对我不住,你以为我还能相信你的鬼话吗?”

    她一脸的怒色,再加上高声斥骂,可见脑怒非常。

    高浩本来就身体不好,再加上自己心上人的一番怒骂,当时就伤心欲绝,一阵晕眩,全身颤抖了起来。

    高浩说:“嘟嘟……我……我没有,我没有呀!”

    说完,眼泪就潸然泪下。

    成庆俞和婉婷走了出来,见女儿和高浩在那里对峙着,忙拦着高浩。

    成庆俞说:“你怎么还来,我女儿已经生病了好几天,今天才刚刚好。你再这样,我可要赶你出去了!”

    婉婷低声对丈夫说:“你看看他好象也没好在哪里!好好劝他先走,就说过一段时间,让大家冷静后再说。不可用强。”

    成庆俞点点头,然后对高浩说:“我女儿才刚刚好,你先回去,过一段时间再来吧!她现在见到谁都会生气,更不用说是你。”

    高浩急了,说:“嘟嘟,你容我好好对你说清楚,好吗?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不要赶我走。好吗?我求你了!”

    说完,他竟哭着跪了下去。婉婷看了,都忍不住伸手去拉了一下成嘟说:“女儿,你就坐下来和他说说吧,或者是一场误会呢。”

    成嘟却嚷了起来,怨恨的说:“还有什么好谈的,我都已经死过一回了,这几天我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难道你们还想让我死上一次吗?”说完也哭了起来。

    成庆俞急了,对婉婷说:“别劝了!你还要女儿吗?帮忙把他拉出去。”说完,伸手去拉高浩。婉婷无耐,只好帮忙去拉。

    高浩满脸死灰,高叫:“不要赶我走,是我错了!嘟嘟,只要你不赶我走,你要怎样都可以!”

    成嘟情绪也很激动,狂了一般的哭叫:“我不再相信你了!我过怕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了!你快走!你快走!”

    成庆俞见情况更加失控,就向妻子打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把高浩架了出去。

    高浩望着成嘟,那失望的眼睛慢慢转变成绝望,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就此晕了过去!

    婉婷停了下来,说:“他晕倒了,怎么办?”

    成庆俞回头望了成嘟一眼,斩钉截铁的说:“把他送医院!不能让他在这里!要不女儿就要疯掉了!”

    于是,俩人把他架出新建公路外面,但是四下里都没有车,俩人又只好架着他再往外面走。

    高浩又被一阵阵颠簸得胃里不舒服起来,他急速的醒转过来,挣脱出两人的手,倒在路边不停的干呕起来。

    他肚里一直空空,虽然胃里不舒服,拼命的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婉婷哭了,说:“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嘟嘟是不是误会他了?”

    高浩听得真切,却触发他心底的傲气,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怎么会可怜!我很好!嘟嘟没有误会我!我是咎由自取!我该有此报!”

    说完,他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

    婉婷不停的抹着眼泪,说:“这下可苦了这两个孩子,都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怎么样!以前那么好的一对,到现在却成这样!阿俞,你能帮帮他们吗?”

    成庆俞看着高浩远去的身影,说:“这种事是要讲缘分的!没有缘分是很难成双成对的。我这么忙,我又怎样帮得了他们!再说了,现代年轻人的事,可不象我们以前那一代。以前是一见到喜欢的,好快就结婚了。而现在这一代,喜欢还不算,还要待上两三年!殊不知,这两三年里,都不知会发生多少事!”

    高浩沿着大公路一直走,也不上公交车,只一路的往回走。开始时走得极慢,后来就慢慢的加快了脚步,虽然摔了几跤,却还是挣扎着站起来再向前走。

    走了约有七八公里,脚也起了好几个泡,感觉腿象灌了铅一样,实在累得走不动了,就找了条小桥的桥墩坐了下来!

    但是,他发觉坐下来,又不由自主的去想着成嘟那痛苦而绝情的表情,自己就痛苦得胃在抽搐,就只好向前慢跑一阵。

    到了晚上八点多,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地下到处都是积水,他身体不好,又是跌了几跤,弄得全身都是泥浆。

    他一路挣扎前行,一直走到深夜,又再走到凌晨两点,才回到住处。他感觉肚子有点难受,就随手啃了一个苹果。

    他忍受着全身的痛楚,进了冲凉房冲掉全身的污泥和尘土,他想看看bb机上的时间,却发现bb机在回来的路上,被雨水浸泡坏了。

    他把bb机往下墙里一扔,然后躺了下来。这一夜,虽然每隔一阵就会从梦中惊醒,但是由于一路步行走了几十公里路的原因,累得他睡得还要比前几晚都好。

第一四六章 伤痛

    他浑浑噩噩的一阵醒一阵迷糊的睡着,忽然从门口闪进一个人影,正是成嘟。

    高浩坐了起来说:“嘟嘟,你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么的想念你!没有你,我就会死掉!”

    成嘟瞪了他一眼,涩然一笑说:“嗯,我听爸妈说,你一个人回去了,我后来想了想,估计是我误会你了,所以今天我特意回来看看你。以后我们就不要胡闹了,我一定要完全相信你,不会胡乱对你有所猜忌。”说完,就轻轻投入高浩的怀抱。

    高浩高兴的说:“你昨天好吓人!我以为你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再理我了!如果你以后都不再理我,我就失去一切希望了。我再活下去就没有意义了!”

    成嘟轻笑说:“你就是一个傻瓜!你不会说你没有我,你就会自杀吧?”

    高浩眼圈一红,说:“你都不知道,你发脾气走后的这一周,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昨天我本来都是生着病去找你的,却被你臭骂了一顿。后来,我伤心得一路走着回来,在路上还摔了几跤。你看看,我的脚上全是伤痕!”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把被子掀开,露出他的双脚。

    接着他伸手指着自己的脚,说:“你看,这里破了!好痛!”

    可是他很意外,真是活见鬼了!他的双脚并没有任何伤口!明明昨天在路上摔了几跤,皮都伤了好几处,却不明白在短短几小时就完全好了!连伤痕都没有!

    成嘟脸色突变,生气的说:“哼!倒真伤的很深哦!还真可怜哦!你说你之前骗我也就算了,现在却连这种事都拿来骗我,是想博得我同情呢?还是想让我永远让你欺骗下去呢?算了,我们到此为止吧!”说完,就要转身而去。

    高浩忙站起来,伸手拉着她说:“嘟嘟,你别走!我从来没有骗过你,至于我腿上的伤……腿上的伤……我……我……!”后面的话,却再续不上了!

    成嘟更加怒气冲冲,伸手就在高浩的脸上来了一巴掌,然后转身突门而出!

    高浩大叫:“嘟嘟,嘟嘟……别走别走!”就想拨腿去追。

    可是两条腿象灌了铅一样,怎样也走不动,他急得拼命挣扎,猛的醒了!原来是一场梦!

    他伸手摸了摸床上,那里因为刚才的恶梦吓出了一身冷汗而几乎湿透了!但是他全身都是疼痛,也不管太多,又躺了下去,又半梦半醒的睡了过去。

    待得天亮,泉灵和白冰过来敲门,他穿着夏装短裤拖着疲惫的身体开了门,却不说任何话。

    泉灵问:“阿浩,你昨天去我姐那里,现在怎样了?”

    高浩只轻轻摇了摇头,眼睛却湿润了起来。

    “呀,泉灵,你看!”白冰指着高浩的双脚叫了起来。

    原来高浩的双脚伤得不是一般的严重,最起码有二三十处大大小小的破损!除此之外,更严重的是,那两只脚还有很明显的浮肿!

    白冰的眼泪开始流了起来,伸手去轻抚着他的伤处,说:“阿浩,为什么伤成这个样子?你是一路走回来的吗?连脚都弄肿了!你可以坐车回来呀!”

    高浩苦笑着低声说:“唉!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他的心内很清楚,这些伤痛和心里的伤痛,比起来相差得太远太远!反而,**的伤痛,还相对减轻了很多心灵的伤痛!如果没有**的伤痛,估计自己早已经崩溃了!

    泉灵看着他空洞的眼睛和日渐消瘦的脸,和以前那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那可是天差地别,心中感到无限的痛惜,说:“我姐也是的,为什么她不理你呀?你没有说出有关这双女鞋的来龙去脉吗?”

    高浩叹了口气说:“她不愿听我说任何话,她已经不再相信我了!再说,我也不能说有关这双女鞋的的由来,事关以后会影响你们姐妹之间以后的情谊!我不能说真话!如果不能说真话,我还不如全都不说!”

    白冰眼泪象雨一样流了下来,哭着说:“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自作多情来烦你!我明天去找她,把实话对她说!是我错,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承担就好!”

    高浩大惊,从床上掉了下来,翻起来叫:“不……可以!你不可以的!她如果知道是你和我有不清楚的关系,她更原谅不了你和我!她的性格偏执,容不了任何一粒沙!你去找她说清楚缘由,那你只是把自己白白赔进去而己,没有任何益处。”

    泉灵摸着她的头发说:“是的,阿浩说得对!你不能去说,只有过一段时间由我去说,但不能说真的,只能和她说个善意的谎言!不能说实话!”

    俩人扶着高浩坐回床上,白冰就一个人冲了出去,留下泉灵和高浩愕然在那里,不明所以。

    过了一会,白冰拿了几种药油过来,然后低着头细心帮着高浩敷药。

    泉灵说:“阿浩,你也别怪冰冰,她也是情难自控,才会烦着你的。”

    高浩点点头说:“我从没怪过冰冰,我一直把你们当做小妹。再说了,爱是无罪的。理论上说,我还应该感谢冰冰,她肯定我在她的心里的位置。但是反过来,我有了你亚姐,从此以后不能再喜欢你们,这是道理,也是伦理。”

    他这些话说了出来,其实是重申一下大家的关系,爱情还得有个次序,不能乱搭乱配。

    白冰和泉灵羞红了脸,都娇慎的白瞪了他一眼。

    药敷好后,白冰和泉灵就走了,留下高浩一人在住处。

    他望着地下凌乱的画和相片,又是一阵伤痛袭击而来,他又不禁悲从中来,思绪又在纷纷扰扰,让他逃不了躲不掉。

    他只得慢慢拖着瘫软的身体下楼,然后慢跑向南面的运河。

    运河两边有不少人在跑步,见了高浩象龟跑一样的慢跑,都投过来异样的目光。没有人见过跑步跑成这样的,说那是跑步,倒不如说是小孩在爬行!

    高浩也不理会太多,依然用尽力气移步挣扎向前。高浩才跑了一圈,额头上的汗珠象蚕豆一样掉了下来。

    他气喘吁吁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思绪阀门又重新打开,伤痛却又纷沓而至,成嘟那令他伤痛的记忆又在大脑里作祟,他无耐的只有又向前跑。

    他感觉双腿差不多麻木了,越跑越慢,到得后来就只算是挪动了!

第一四七章 医伤

    他却不想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他就会胡思乱想,这是他自己最怕的。

    “咦,你这是在干什么?”从后面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问。

    高浩没好气的说:“你没看到吗?我在跑步。”

    那女的小跑到前面,说:“你这是在跑步?我怎么觉得是在爬行呢!唔,有点象蜗牛!”

    高浩有点生气,转过身正想发作,却发现那女孩是林杉杉。

    高浩停了下来问:“怎么会是你?”

    林杉杉也看着他问:“怎么会是你?”

    俩人都怔在那里,好久也不发一言。

    过了很久,杉杉才落落大方的说:“我差不多每个星期天都来这里小跑的,这里空气最好,只是欠了个伴,没有人愿意陪我。这下好了,有你作伴。走,咱们向前跑。”

    说完就轻盈的向前跑去了,高浩也想跟上前去,双腿却不听使唤,只能轻挪着脚步向前。

    他边跑边想,觉得杉杉完全不象自己以前认识的胆小如鼠的小妹妹,倒象一个比自己更成熟的大姐!她更主动更机灵了!她的变化太大了!

    杉杉在前面跑,却没发现有人跟着,转身去看时,却发现高浩已离自己很远了。

    她转身往回跑,跑到高浩的身边问:“你怎么跑得这么慢,你腿比我长多了,怎么跑起来象蜗牛一样!咦,你的脚怎么这么伤,还肿啦!我的天呀!我发觉你有点变态!腿肿了还在这里跑,跑不动了还死撑着!你就是变态,超变态!”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弯下腰去细看他的小腿。

    她用她纤纤细手轻轻的抚过他的小腿,低叫了一声:“你怎么伤这么严重,还肿了!这样很容易发炎的。这样发炎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要截肢呀!来,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我想想办法。”

    杉杉见河上面有条水泥铺设的小桥,那上面有很多桥墩,那里可以坐着休息一下

    杉杉扶着高浩一起去到小桥的桥墩上坐了下来,然后又蹲下来,伸手去轻轻按了一下他的小腿问:“这里肿了,我按着痛吗?”

    高浩摇摇头说:“一点点,有点麻。”

    杉杉以为他说玩笑的,说的意思是男女肌肤接触的酸麻,就一张脸涨红了起来,捂着脸羞涩的说:“你别坏呀!想坏了我可不理你!”

    高浩心中一震,忙说:“是有点麻,昨天从上午十一点,我一直走路走到今天凌晨两点,也不知走了多远的路。现在真的又麻又痛。”

    杉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哦,原来是这样的。你也真是的,好好的干嘛拿自己的腿过不去呢!”

    高浩心里暗骂:小女孩,你又怎会知道一个情事是多么的复杂!有句话叫做: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也不知道你是否听过,就算听过,估计也不会明白。

    杉杉见他不回答自己,又说:“我知道你和你女朋友分开了,但也不致于吧,过几天去看她不就完了吗?唉,你真是,自己为难自己!真是傻瓜!”

    高浩有点生气,说:“我们不是分开,是分手了,我们都差不多要谈婚论嫁了,到头来却因为误会就分手了。你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明白我们的惨烈呢?”

    杉杉撇了撇嘴说:“哼!我可不是小女孩,我也差不多十七了!你有什么证据我不懂你们的惨烈呢!就是分手嘛!不会要生要死吧,小哥哥,别以为都是自己懂,其它人都不懂!你这是偏见!”

    高浩还想辩解,可是杉杉却伸手叫停说:“别说了,把你的脚丫医好再说!”

    高浩大声说:“我的脚可不是鸭脚,你别转着弯骂人啊。”

    杉杉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不去细究,说:“你再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就沿着河的下游边走边四下里寻找,慢慢的就越走越远了。

    高浩想叫住她回来,却由于太远,就算放声大叫,也不一定能叫得让她听见,他只好静静的坐在那里闲等着。

    约莫等了有半小时,杉杉才兴奋的跑回来,说:“我找到了!这种草药以前在老家最常用,没想到这里也会有。来,我洗干净后再帮你敷上,过几天就会消肿,一星期后就会伤口痊愈。在这段时间里,我就是你的私人医生,你得完全配合我。”

    高浩在苦闷的时间里,见她一脸的兴奋,心内也稍稍把和成嘟的事淡忘了不少。

    杉杉小心的拿着草药走下到河边洗了,然后把草药放进嘴里咬嚼起来,但是那药可能很苦,她边咬边叫:“哎哟,好苦好苦!呸呸,苦死我了!”

    她回到高浩身边,蹲在高浩的面前,然后才把嘴里的草药吐在左手掌上,最后才用右手指轻轻的把嚼碎的草药敷在高浩的伤腿上。

    杉杉每一次敷药,都感觉到高浩轻微的震动,她抬头望着高浩,笑着说:“你们男的呀,什么刀呀都不怕,就怕针,象现在,一点点痛都抖,真好笑!”

    高浩心里又在暗骂:小妹妹,我不是怕痛,我是怕你的纤纤手指,那可真的有点麻。你真是自作聪明到家了!

    高浩不敢正眼看杉杉,他怕随时会沦陷在她不知不觉的诱惑里,她的一颦一笑,总是会有些什么牵动自己的某一条神经!她的一言一行也总会有些什么扯紧自己的某一处心弦!

    草药终于敷好,高浩感觉到小腿上有点凉凉的感觉,原来痛麻的感觉要好了很多,只是感觉有点怪怪的感觉,那两条小腿不但绿绿的让人感觉有点碍眼,还……还有杉杉的口水。

    杉杉好象看出了他的心事,笑说:“你是不是觉得这两条小腿很难看?其实是你自己心里作怪而己!这有什么呀!你没看见吗,有人拄着拐杖满街跑,那又怎么说!你呀,大男人主义,就爱面子。”

    高浩听了脸色红了起来,却还有腼腆扭捏作状的样子。

    杉杉又骂:“你又怎么啦?总感觉你们男的就是爱面子,要这样,都把药下了。”说完,就伸手要把药下了。

    高浩只好说:“我感觉药里有你的口水,有点怪怪的。”

    杉杉抿着嘴轻笑起来,说:“唉!这口水呀,药效可比草药还要好,它有消炎杀菌功效。我咬嚼草药的作用,第一是要咬碎易敷,第二就是杀菌消炎。再说了,你没看过电视上面常有的就是男女主角,在遇到毒蛇咬伤时,都是用嘴吸毒的。”

    忽然,她觉得她说得有点模糊不清了,忙叫:“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不是男女主角!不是……我没有为你吸毒!哎哟……说不清了!”

    她一时之间,发现自己为自己挖了个坑,羞得把红脸转了过去!

    高浩终于笑了,说:“哈哈!对,你就是女主角!”

第一四八章

    杉杉娇羞的瞪了他一眼,说:“我有自知之明!我怎么可能是女主角,我只是一只丑小鸭!自小以来,我都从不会是女主角,什么班花校花,一概和我无关。平常时干活时,我瘦瘦小小的,没有力气,大人们都骂我从不出力。唉,别说了,你看看到现在,我连朋友也不多一个,又怎么会是女主角呢!“

    高浩看着她不一样的纤纤细手,不一样的娇小身躯,问:“你为什么这么瘦?有点象营养不良一样,是你没吃好?还是不舍得吃?”

    杉杉凝思了片刻,说:“应该没有吧,以前在家里可能是没吃好,出来了鸿沥,吃得相对比家里要好多了。谁说我营养不良?我没觉得!”说完,她还撇了撇嘴,好象在说:谁说我营养不良,那是他眼光不行。

    高浩心里暗笑,心想:你还以为你营养很好吗?手指除了皮包着骨,脸上还看到一条条的青筋,就连那纤细腰肢,也耐不住三级风轻轻一吹!

    高浩想到这,不禁把双眼往她那腰肢上瞄了瞄,觉得她除了瘦之外,却有另一番说不出的迷人风情!

    杉杉看了看时间,说:“走吧,我先扶你回去!你可不能再跑了!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别把自己弄成和平良一样的!走起路来有多么的丑!那该多么的不幸!”但她好象发觉自己说错了,马上又叫了起来:“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看不起他,我只是不想你也象他那样子残废了!”

    高浩见她又暴露她神经质的一面,就暗自觉得好笑,也不说破,只问:“有点奇怪了!平时见你胆小如鼠,应该朋友也不会多一个,怎么今天会有这么多话说!”

    杉杉愠怒说:“谁说我胆小如鼠!谁说我只有今天话多!那是我不喜欢和他们说!我也有朋友,只是没有特别好的,她们和我的兴趣不同!哼,我只是喜欢和你话多!”

    她刚说完这句话,脸色突然又红了起来,又叫:“哎呀哎呀!不是不是!我不是喜欢和你话多……多!我……我和你话不……多!”说得到后来,那清脆的声音竟声若蚊蝇!那脸色更红了!

    高浩轻声调笑说:“是是是,你肯定不喜欢和我说话!如果喜欢和我说话,那肯定是说得象连珠炮一样!绝对不会停得下来!”

    成嘟羞得双手捂脸,喃喃的低声说:“你别取笑我象个长舌婆嘛!我以前从不……不这样的,也不知道我今天怎么了!说得又多,还说错了很多。羞死我了!”

    高浩看着她的娇羞样子,心内不禁一阵骚动。

    高浩不敢再取笑她,他真的怕会把她脸上的血羞得喷出来。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神经质起来,往往自己把自己羞得无地自容!

    俩人静默约莫有十几分钟,杉杉脸上的红痕才慢慢的消退。

    杉杉伸手托着高浩的手腕,说:“我送你回去吧,晚上我再来帮你上药。”

    高浩站了起来,但脚步没有力气,伸手要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一缩,低声说:“不能!我扶你!”

    高浩见她不肯让他扶,有点生气,一发狠的站了起来,说:“不用!我能走!不用扶!”说完一个人在前面走,却走得极为勉强,一瘸一拐的。

    杉杉见他生气,只好羞红着脸走上前去,伸了一只手过去让他扶。

    高浩不忍她进退两难的样子,就说:“没事,我能走。”

    杉杉眼里的泪水在打转,委屈的说:“我还小,从没有给男的抓过我的手,我不是小气,是我第一次不习惯!”

    高浩听她说这话象是要哭的样子,忙说:“是我心情不好!不怪你。这样吧,那里有条木棍,帮我捡过来给我当拐杖就可以。”

    杉杉帮高浩捡了木棍过来伸给他,就跟着他慢慢往回走。

    回到高浩住处一楼,高浩说:“林小妹,我感觉有点饿了。去帮忙打两快餐回来吧!”说完就要掏钱。

    杉杉忙说:“我不要,等一下我自己回去吃。”

    高浩见她太见外,又有点生气,斗气说:“不要就不要,我也不吃了!你回去吧!”说完要上楼梯。

    杉杉忙拉住他,说:“你今天怎么啦?一点都不象你了,总是那么容易生气!”

    高浩也不说话,心想:刚刚和女朋友分了手,已经一个星期吃不下饭了!换了你,不容易生气才怪呢!

    杉杉见他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说:“好,我吃,我陪你吃。但是,你得在这里等我。”

    高浩从口袋里拿了五十元钱递给她,杉杉不接,却见他又要发脾气的样子,只好接过钱,然后出去买快餐去了。

    待得两人回到高浩的房间,杉杉跟着进去,看见满地的相片和画相,不禁愕然。

    杉杉问:“这么多的相片和画相,为什么都扔了满地?这么漂亮的东西,太可惜了!”

    高浩长叹了一声说:“再漂亮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她不相信我了,这些东西就等于废纸几张,再没有任何价值了!反而放在这里,还更加让我受不了。”

    杉杉听了,默默的蹲下来,收拾那些相片。

    高浩问:“你要做什么?不要理它!吃饭!”

    杉杉逗笑说:“刚才我帮你医了外伤,现在该帮你医内伤了!也不明白你们怎么了,就分手一场嘛,要不要让自己茶饭不思嘛,还要让自己的一双脚都肿起来嘛!哎,真看不懂!”

    气得高浩小声骂:“小叉头,看不懂!到你以后恋爱了,就看得懂了!”

    杉杉问:“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高浩本来就没想说给她听到,就说:“我没说什么,我肚子饿了,是我肚子在乱叫。”说完,捧起饭盒就吃了起来。

    高浩不知不觉吃完了半盒饭,但他久病,想再吃多一点,却再也咽不下去了。

    杉杉把所有的相片和画相收集好放进胶袋,然后挂在床尾上。

    她见高浩只吃了半盒饭,揶揄的笑着说:“呵呵,你呀,看来所受的内伤不轻,得让本大夫好好的医治一下才行。”

    高浩被她揶揄得又好气又好笑,也回话气她说:“是了是了,我的内伤不轻,你快快用你内功帮我好好的医治一番才行!才当了半天的医生,这么快就想当黄蓉了!”

    杉杉笑得花枝招展,笑说:“是的,靖哥哥!你快快盘腿坐下,我要好好用内功帮你医治你的内伤!快快快!”

    可是刚说完这话,她又神经质了,大叫:“错了错了,我不是……不是黄蓉,你也不是郭靖!哎哟,我今天怎么啦!总把自己带到沟里!”

    说完,那脸又满是红霞了!

第一四九章 惊鸟

    到了晚上,杉杉又过来看望高浩,还顺便把以前的书送了回来,接着她又要去翻高浩的纸箱。

    高浩说:“不只《读者》,还有一些其它类形的小说也可以读上一读,可以开阔视野。象《鲁滨逊漂流记》,还是挺好看的,它说的是一个男的在海岛上的历险故事,它适合你们年轻人看。”

    说完就从床头的枕头上拿出来一本书递给她,那书也不厚,但已经有点旧了,显然已经给他翻了好几回。

    杉杉笑说:“你别说我们年轻人,你大不了我几岁!说的好象自己是个老前辈一样,老气横秋的,我可不喜欢和老年人待在一起。你会是老年人吗?”

    高浩没有想到这个纤瘦的女孩,才隔了两三个月就有这么大的变化,以前沉默寡言的,说话哪有当下这般成熟老练,还带有一点尖酸刻薄!现在俨然是个老大姐的样子。高浩细想一下,她这话说得真没错,自己顶多比她大上五六岁左右,却把她“单独”的划分为年轻人!

    高浩一下子竟说不出话来,只好呆呆的望着她。

    杉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你别看着我,你自己说错了话,那可与我无关!”

    高浩被她气得有点晕晕乎乎的,但又不能发作,瞪了她一眼,就坐回床上去了。

    杉杉蹲下去看他的双脚,用手去轻轻摸了一下,说:“你的脚有点发烫,可能有点发炎,现在得赶紧换点药,敷多一点药才行,防止伤口恶化。”

    杉杉拿了早上带回来的药出来,洗干净,然后把水凉干,再用嘴嚼碎,再把嚼碎的药敷上高浩的脚上。

    忽然李秋水闯了进来,看见高浩的脚肿了正在上药,就又想转身出去。高浩把她叫住,问:“李妹,别走!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秋水才转头回来,说:“嘉嘉在下面,他让我上来问,那个流氓头子过建强和几个混混在市场附近转悠,他问,我们应该怎么办?”

    高浩笑说:“李妹,你下去告诉他四个字,他就知道怎么办了!这小子,从不用脑!一班小混混到这时候都对付不了!就会欺负老婆!”

    李妹问:“四个字?什么字?”

    高浩说:“惊弓之鸟!”

    杉杉笑说:“这四个字有什么用!四个字就能吓唬人!”

    高浩白了她一眼,说:“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有没有用!那班喽前几次都给我们围歼给抓过几次,现在就是惊弓之鸟,现在嘉嘉他们再找上几十个人,拿上棍棒去追打他们几次,保证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再回来鸿沥附近溜达了!要不咱们打赌好了。”

    李秋水对杉杉说:“小妹,你别不信他!我们上一次给一个老乡当了水鱼,好在有他想了好办法,这才解除了后顾之忧!要不到现在我们早要被迫走了!”

    杉杉半信半疑,却又不敢说和他打赌。

    李秋水转身要下楼梯,高浩又叫住了她。

    高浩说:“有几句话你向他交待清楚一点,让他们动作可以尽量大一些,但不可以伤人太重,小伤无事,大伤会要负刑责,虚张声势就可以了。

    李秋水转身下了楼梯,去找嘉嘉回复去了。

    高浩问:“林小妹,要不要打赌?这一次,他们今晚去赶那班流氓,保证那班流氓将近一两个月都不敢回来!”

    杉杉偷偷选了他的伤口处,用敷药的小木棍在上面轻轻一戳,当时就痛得高浩大叫了起来。

    杉杉笑说:“让你吓唬我!你再英雄,现在也是我病人!你吓他们好了,却又要来吓我!”

    高浩双脚没法动弹,见她又是自己的半个医生,心里有气也不敢轻易再表露出来,只好忍着不敢发作。

    嘉嘉集中了二三十人,带着部队向市场进发,在路上,嘉嘉不停的重复着“大家不可伤人太重,要不会有刑拘的麻烦”。

    差不多到了市场,有工友从附近过来报,说那班混混就在以前的麻将室前面聚集。

    嘉嘉让大家把棍棒从衣服里拿出来,然后转向麻将室。

    到了麻将室附近,远远见过建强带着的六七个混混们正在打康乐球。

    有人手里不禁捏了一把汗,身体都开始抖了起来。

    嘉嘉低声说:“大家不用怕,他们比我们怕多了,这里四周都是我们鸿沥人,他们知道我们要打那班敲诈勒索的混混,估计还有不少人冲过来帮忙。等一下大家大叫起来,然后举高高棍棒冲过去,保证他们屎尿都会喷了!追得上的,就在他们的脚和手上招呼,别伤他们身体!让他们吃点苦头可以达到高浩说的惊弓之鸟那样就可以了!以后大家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大家明白吗?”

    大家都点了点头。

    嘉嘉压低嗓门叫:“准备了哦!我喊一二三,大家大声叫统一叫‘打呀’,然后冲。来,我叫了啦。一,二……三,打呀……”

    瞬时,大家一起喊了起来,一边冲一边喊:“打呀。”一时间震天声四起,行人纷纷闪避和退让。

    过建强一行人听到大叫声,转过头来看,见几十人都举着棍棒,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都吓得往相反的方向没命的跑了!过建强人高腿长,跑得最快,才跑了十几步就跑在前面。

    嘉嘉低声叫:“大家把棍敲打路两边的树木和柱子,把动静弄大些!”

    于是大家边追边往路两旁的柱呀树呀挥打过去,只听“乒乒乓乓”的声音为绝于耳。

    前面过建强那班混混更怕了,有人问:“过大哥,他们快追上了,怎么办?”

    过建强大骂:“tmd,还能怎么办!快跑呀!不想挨棍的!加紧跑呀!”

    后面有跑得慢的,给追上的人群一阵乱棒,痛得惨叫了起来,只得跑得更加快了。

    嘉嘉带着人一直追着到了西边的那两条桥头,见混混们离了有二三十米,这才让大家停了下来,不再穷追。

    有人笑着对嘉嘉说:“这次真过瘾!吓得他们个个象老鼠过街!下次如果他们再回来,我们怎么办!”

    嘉嘉说:“高浩说过,如果我们这次弄得动静够大,以后他们估计不大敢回来了!你看看,姓过的是老大,可他看着好象还要比其他的混混还要怕。如果下次他们再回来,我们再加些兄弟,分两三拨人追他个没地方跑!”

    又有人哈哈大笑说:“他是个老大,当然比其他的混混更怕!如果大家都泄愤的话,那一定是有九成的棍棒都是落在他的身上!可惜了,刚才如果是他落在后面,我一定先废了他的手和脚!”

    嘉嘉带着大家返回,边走边说:“高浩说他们就是惊弓之鸟,果然没错!如果他们的前面如果还有几十个鸿沥人,估计他们会真的有几个晕倒在路上。嘻嘻,高浩果然是个读书人,有勇有谋!”

第一五零章 猪食

    又过了几天,高浩的脚好得差不多了,全部已经消肿,只是还有伤痕没有完全痊愈,但已经没有大碍。

    这天开早会,谈主管说起新工场的事,他说新工场将会新开两条生产线,可能会有些人事变动,是木经理下达的指令,说是要让各兄弟生产线支持新的生产线,从人事.技术.以老带新的支持他们。

    嘉嘉问:“会不会木经理想把我们拆得七零八落吧!他就是喜欢瞎折腾!我们这段时间全在下新机,都已经够不公平了,还要我们支持新生产线!当初我们开新生产线时,为什么没有其它的生产线,从人事.技术.以老带新的支持我们!”

    说完,他一边偷瞄一下赵铭和凌霄汉几人,想让他们也能口头上支持一下,可是他们根本就不会关心这事。他又把眼光抛向高浩,却看到他双眼望向别处,明显就没有把嘉嘉和谈主管的话放在心上。

    嘉嘉猜,高浩是被刚刚和成嘟分手的事严重影响到了!连续差不多两周了,他都神思恍惚的,对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了!只有工作,才能让他有片刻的兴奋,其它,对他好象都是过眼云烟!

    谈主管却说:“这个是上面定的,谁都没办法改变。我也无能为力。上面决定谁去就是谁去,不能选择。”

    嘉嘉问:“那会是谁去?确定下来了吗?”

    谈主管说:“我们生产线派一个去,品质部派一个去!生产线就是高浩,品质是胜梅,都是木经理和李总管拍板指定的。”

    嘉嘉站了起来,说:“为什么要派阿浩去?在生产线哪里还找得到象高浩这样的生产技术工程师!我不让他去!”

    谈主管撇了撇嘴说:“这可轮不到你说话!上面要你去,你就得去!没有讲条件的余地!我知道高浩对u线很重要,但木经理说了,就不得不执行。”

    嘉嘉无言以对,其他人更没有话说。

    高浩好象聋了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呆呆坐在那里。他沉痛着的心,已经没有任何事可以让他提得起兴趣了!他流浪的心早已经不知飘往何处!

    中午下班,高浩一个人坐在饭堂的角落里吃饭,听到旁边的管理人员在议论。有个高个子说:“tmd,这饭越来越难吃了!以前我刚进厂时,那时伙食还弄得不错!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弄得难吃死了。”

    另外有个女的说:“难吃也就算了!现在呀,经常还吃到虫子.头发等等,不吃都已经饱了,还给吓个半死。”

    有个肥男插话说:“这事都不知有多少人去行政部投诉过,没有半点用处。听说饭堂是给承包出去了!承包商是厂长的亲叔,脚还是跛的,人称崔不平。说的就是他走路一边高一边低。以前没承包,是请人回来炒的菜,当然卫生好吃。现在好了,这个崔不平拿了一头,那个厂长也拿了一头。好吃才怪!”

    高浩听了,他心情不好,但心中也不禁一乐,心想:怎么饭堂这里也有个“一边低”,居然心也是黑的!

    有人走到那几个人的身边停了下来,问:“不好吃吗?怎样不好吃啦?”

    那几个人脸色突变,个个都大眼看小眼,不敢说话。

    坐在另一桌子有个黑皮肤的男人站了起来,走了过去说:“崔叔,不好吃也就算了。把卫生搞好,别总是让人吃虫子呀头发呀,换了你也不敢吃!”

    原来停下来问话的那人正是崔叔!刚才说他坏话的人见他站在身边,摄于他有厂长撑腰这层关系,自然不敢再指责他,这时见有人直接把事情直接说出来,人人心中都放松了许多,也就有人敢说话了。

    那个高个子说:“崔叔,这些饭我们也不要求做得有多好,因为我们都是打工仔,能吃到干净卫生的饭菜就够了。最近几个月以来,经常吃到不卫生的菜,还有时饭都没熟。该管管你们的那些煮饭的了!”

    崔不平脸色大变,大声说:“饭不好吃吗?那就不要吃啦,你们不吃就倒掉,倒掉了还有猪吃,绝对不会浪费!我告诉你们,我家也在养猪,饭堂的剩饭就是给我家的猪吃的!饭菜不好吃,还吃它干嘛,倒掉倒掉!可以做猪食!”

    高个子气得身体发抖,说:“崔叔,我们只是提些意见,让你把卫生搞好就行,我们并没有要求你加菜,不会损害你的利益,也没要求你做得非常好吃,我们只要求别吃着吃着就想吐就可以了!你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高浩心里说:让他把饭做好,那就会损害他的利益,因为饭菜好了,员工倒菜也倒得少了,他家的猪就养得不那么肥咯!

    果然,崔不平的声音说得更大了,叫:“全厂四千多五千人,哪能煮得让你们个个吃得白白肥肥!我就觉得很好吃,我就天天都吃,也没发觉不干净不好吃。你们觉得不好吃可以不吃,不要多废话。”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饭堂窗口那端走了。

    气得那几个人全部站了起来,把饭全倒在桌面上。

    肥男气得脸色酱紫,大骂:“tmd,鸿沥厂怎么处处都如此的黑,车间里的大官小官黑,现在好了,轮到饭堂这里也黑得如此糟糕透顶。它怎么还不倒呀。”

    那个女的说:“不用说了!它倒不倒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反正全鸿沥厂,没有超过两成人对它有好感,希望它倒闭的人还真不少,也不差你一个人。大家走吧。”

    那个高个子骂:“tmd,死不平,看下一次走路,走得更不平多一点,摔死!不是不报,天意还没到!”几个人骂骂咧咧的一起走了。

    高浩听他们吵闹完,才发觉盘里的饭菜真的难以下咽,既咸且炒得过火,那菜已经被炒得发黄,没有了新鲜味道了。

    早在两个月前,他就发觉饭堂里的饭菜难吃,也私下里和嘉嘉.阿菜他们谈论过,也曾经联名一起向木经理反馈过员工们的诉求,但木经理说“饭菜好不好吃,见仁见智”一句驳了回去,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木经理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象他当时就说,以前红军万里长征时,树皮都吃了,有饭吃居然还说不好吃!高浩不禁苦笑,心想:也真难为他能想得到以前红军的生活艰苦,但他为什么不一起去体验一下底层员工的饭菜呢!不用说多久,能持续吃上一个月再拿红军吃树皮的事来说事!他自己吃着五菜一汤,却拿红军吃树皮来和员工们吃饭做对比,那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后来,有人回来把木经理说的话传达开来,底层的员工不知有多少人骂他就是个昏君!

    高浩心想,木经理还真是一个昏君,经常在其位不谋其政。他又想:鸿沥按这样的方式发展下去,不用说它能发展壮大,能维持下去都要点好运气。

    他不禁想起球叔的委托,下一次要把这事告诉他了!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鸿沥厂已经摇摇欲坠了,再不进行人为干涉,估计前路就艰难了!

第一五一章 刺心

    他一声不吭把饭菜都倒了,然后返回自己的租住处。

    他掏出锁匙打开房门,然后轻推门进去,他发觉床上多了不少东西,他吓了一跳,以为遭盗了,他紧急的向床扑了过去。

    当看到床上的物品,他不禁傻眼了!原来床上的全是被撕碎的相片,还有被剪刀剪碎的画相,丢弃下来的除了自己的半边相片和画相,就是自己的单人相了。而成嘟的相片,半张也没有了!

    他不禁一阵晕眩,他没有想到成嘟会单独回来把自己的相片全部带走了,甚至连合影的也剪撕下来一并带走。

    他没想到成嘟竟绝情如此的地步,他感到自己承受着莫名的冤屈,这场误会竟会让自己和成嘟的关系在片刻之间化为烟云,还让成嘟怀上深深的仇恨。

    他抑制不住自己冲了出去,一直拼命的向楼下跑,然后向着成嘟来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三四公里的站台,却哪里还有成嘟的身影!

    他失望透顶,单膝的跪在路边,痛声的哭了起来。他感受得到,自己的心已经被千枝针穿透而过,再难修复得回了。

    他哭了差不多有半小时,才转身无精打采的慢慢走回来,他没有想到,他和成嘟的感情竟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竟然让一双女鞋造成的误会,轻易就让本以为很牢固的爱情彻底解体,而且还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走过那条小桥,天空却下起了中小雨,那雨滴被风打在脸上,他仿佛感受到了那些飘下来的雨,就是成嘟撒过来的千万枝细针,针得他的心千疮百孔!

    他抬头望着阴灰色的天空,任那雨水直接击打他的脸庞和双眼,他的眼泪早已经成河,此刻却已经和雨水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泪水!

    当他回到住处,雨已经暂停,他的衣服却已经湿透,他习惯性的去看bb机,才记起前不久已经弄坏了不知丢弃何处,他也不知道时间是几点,只好锁上门,下楼回去上班。

    进得厂区,发现除了送货和装货的车外,路上就基本没有多少人。当回到车间,问了阿金,才知道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有半小时了。好在是鸿沥厂,按以前在其它工厂,迟了半小时,那是不能再进厂了,只能等打旷工,旷工一天扣三天工资。鸿沥也是如此,但自己的卡一直有嘉嘉安排别人代打,只要能上班,就不用担心会旷工。

    高浩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就独自坐在q2的维修位附近,他的糟糕心情使他不想别人打扰他。因为q2位和3位坏机相对少,q2和q3位的修理都只各安排一个修理。他不敢坐在阿金那里,怕他会东问西问的问一大堆,自己会更不好受。

    胜梅却走了过来,她的手不小心碰到高浩身上的湿衣服,她不禁惊叫了起来,说:“阿浩,你的衣服全是湿的!你怎么不换干的穿?你这样会生病的。”高浩旱已经感觉不舒服,听她这样说,心里边就想:生病就生病吧,现在生病和没生病也什么区别了!

    胜梅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在工厂内部也没办法能帮他,就站在他的旁边说:“阿浩,你和成嘟分手了?分手就分手嘛,不用担心,生产线有很多美女,我的属下就有,你看看哪个适合中意的,和我说说,我撮合你们。泉灵好不好?她性格超温柔!白冰呢?她有点辣非常有个性,听说她就非常喜欢你。怎样?我撮合你!”

    高浩瞪了她一眼,说:“你可别乱来!乱搭乱配那可不行!”

    胜梅见他不喜欢说这个话题,就转而说调职的问题。

    胜梅说:“你收到调职的通知了吗?好多人都把消息传开了!”

    高浩淡淡的说:“通知早已经收到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没发觉有什么不妥。”

    胜梅却说:“不妥得很呀!新的车间那个主管有个外号叫冯大嘴,他的意见最大,因为他爬上这个主管的位置,是靠拿钱买的!”

    高浩还是事无关已的样子说:“这也不新鲜。买卖官职,在鸿沥那是很普遍的存在呀!”

    胜梅又说:“问题在于,这个冯大嘴是用钱买来的位子,无非想从这个职位里捞回好处!这下好了,被别人出了个主意,说什么其它生产线支援新生产线,无非就是减少新生产线获收黑钱利益,而把这些利益分到其它的生产线上。”

    高浩一听,就明白了一大半,忙问:“你说的是,比如把你我调往新生产线去,无非就是各主管和那个冯大嘴争利益?”

    胜梅叹息说:“阿浩,你还真聪明!不愧是万千美女钟情的对象,要是我没结婚,也狂追你了!”

    高浩笑骂:“你们女人呀,三句不离情情爱爱!真烦!”

    胜梅续说:“这下好了!有好戏看了!听说那个冯大嘴私下里常去找李总管大吵大闹!李总管也没办法,提倡支援人员给新生产线的事,并不是他说的。”

    高浩问:“那提倡这事的,会是谁?”

    胜梅低声说:“我也不知道,现在差不多全厂的低层人员都在猜这人会是谁,但肯定不是李总管,现在最头痛的反而是他了,他收了冯大嘴的钱,却不知是谁破坏了他和冯大嘴的合作关系。”

    高浩哈哈大笑,说:“李总管这下可真冤枉了!不知是哪个藏得这么深,竟连李总管都束手无策了!”

    胜梅又叹了声说:“你有什么好高兴的呢!我和你都让别人当工具使了,到时开新生产线就要过去了,真不知说什么好!”

    高浩笑说:“切!在工厂打工,不让别人当工具使,那是不可能的!若非不想让他们当工具,那就最好自己当老板。”

    胜梅略有所悟,说:“也是,我们打工的,本就象行走江湖的,都是身不由已的!”

    高浩不由暗自神伤,心想:连我和成嘟自己俩人的将来,都不能让自己做主,哪里还有什么事由得了自己!

    他心内又伤心了好久,转眼就差不多到了下班时刻,他感觉身体很不舒服,就找到嘉嘉说晚上他不来加班了,让他帮忙通知一下赵铭有事找平良支援。

    下了班,他感觉胃口更加差了,就直接出来外面快餐小店里吃了一点面条,这才转回住处。

    才回到楼下,天空又下起了小雨,他感觉心已经又被此情此景掏空了,雨水是洗刷自己唯一的途径,就独自一人向那河边走去。

    河边没有人,只有灰一片的天空和雨水。

    虽然雨并不大,但他的身体也在十几分钟后就全湿透了。

    他走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慢慢发觉自己好冷,泪水也流得差不多没有了,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

    他进了门,把工衣和长裤脱了扔在地下,然后钻进被子,他发觉自己好冷好冷,但更冷的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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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者的遭遇,面临职场的**,他们要做出何种抉择?是随波逐流,还是奋起反抗?面对一场又一场波澜壮阔的罢工潮,那些高管们用什么手段拯救企业?最终,是什么压垮大企业的最终原因?是工者?还是**?他在这里谱写了自己的甜蜜爱情故事,却为了忠于爱情使用了一双女鞋躲避第三者的追求,却最终又使这段爱情毁于这双女鞋之下!是天意?还是人为?在所有的工友被敲诈勒索者威协时,他团结了所有力量给勒索者重重的一击,却换不来公司一丝赞赏!是天意?还是人为?当公司陷入万劫不复时,他又把正义力量团结起来去对抗**。可是,由于根基已严重受损,她只能轰然倒下!是天意?还是人为?工者足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工者足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工者足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