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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世皇后全文阅读

作者:古悠得     重生之盛世皇后txt下载     重生之盛世皇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重生之盛世皇后全文阅读

第一章 诈尸

    ();    晚春时节,落零山上的杜鹃开的妖艳。漫山遍野,姹紫嫣红。

    落零山下有一处美丽的县城,名唤落家县。

    落家县县令李大人的儿子今日娶亲,全县的人都来观礼,一时间万人空巷。

    喜乐声不绝于耳,傍晚时分人们才散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鸿,在如此喜庆的日子里显得那样的晦气。

    可是,很快,人们便传开,这声音来自县令府上。可是县令府上今日不是举行婚宴的吗?难道出了什么差错。

    人们纷纷来凑热闹,这才知道,原来县令家的新娶的媳妇,在拜堂之后突然倒地,一下子没了气息。

    来诊断的郎中皆说死因不明,这可愁坏了县令,这大喜的日子便出了如此晦气之事,实在是不详啊。

    一时间,满院的红纱换成了白色,喜乐换成了哀乐。

    县令说新娘子拜过堂就是他李家的媳妇,所以这丧事自然也是李家来操办,新娘子照样入祖陵。百姓都说这县令是个明事理的。

    夕阳未晚,送亲的队伍现在抬着棺材送新娘子去李家祖坟。

    据说,这新娘子前几年家境贫寒,幸得县令一家接济才度过难关,这才嫁给了县令的儿子李大水,可谁知这刚嫁过去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照说这新娘子长得也还算标致,看着也不像是个短命的人。”抬棺材的小厮对着另外一个穿蓝色衣服的小厮说道。

    另一个蓝衣小厮四周望了望,看没什么人才小声说道:“嘘,小声点,我可是听说县令夫人是个妒妇,害死了不少县令府里的小妾,导致府里阴气太重,这新娘子死因不明,我看就是八成就是被鬼魂害死的。”

    “还有这等事。”其中一个惊讶道。

    “我们加紧干完这档子活,拿了工钱,快快回家,这事太邪门,不要沾染了什么晦气才好。”蓝衣小厮说道。

    “是,说的对。”几个人皆是同意,加快了脚步,准备赶在天黑前将这新娘子下葬。

    终于到了李家祖坟,天色已渐晚,眼看着就要天黑,几个人更加卖力的干活,呼吸都变得沉重。

    这时,棺材里突然不知道出了什么声响,引得几个人面面相觑,皆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兄弟,你说这小娘子不会是还活着吧?”一个小厮拽着蓝色衣服小厮的胳膊问道。

    蓝衣小厮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有些发抖的说道:“定是我们听错了,许是别的地方传来的,都抓紧干活。”

    几个人将信将疑的继续挖坑干活,可是那棺材里居然传来了阴森森的咳嗽声,吓的其中一个小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棺材··这棺材确实有动静。”小厮惊道。

    “妈的,老子不信那个邪。”一个身材魁梧的小厮走过去要掀开棺材盖。

    “我来帮你。”蓝衣小厮说道,说完,就去帮忙掀开棺材盖,黄昏光线阴暗,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蓝衣小厮嘴角边那若有若无的笑意。

    棺材盖刚被打开,一个鲜红的身影便鬼魅般的飘了出来,引得几个小厮皆是吓的半死。

    半饷,有人惊叫道:“鬼啊,鬼···”便逃命般的跑走了。

    “真是几个胆小的。”那红衣女子轻蔑的说道。

    她走过去踹了几脚那刚刚吓得坐在地上的蓝衣小厮:“喂,师兄,我说你还演呢,那新娘子被你藏哪了。”

    只见这蓝衣小厮突然邪魅的笑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确保四处无人之后。才对红衣女子说道:“我叫师弟给送回山上了,你只管放心便是。”

    这哪里还是刚刚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厮,如玉的脸上没有任何瑕疵,一双眼睛长得妖艳勾人,真是比女人还要魅人。

    “那就好,我们赶紧回去吧,晚了师父怕是要怪罪了。”红衣女子摘掉了头上的的凤冠,脱去了一身的红装。里面是一套白色的纱裙,露出了她原本清丽的容貌。

    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如此形容这个女子也不为过。

    两人鬼魅般的消失在荒野,当县令派人来的时候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棺材盖摔落进坑里,凤冠霞帔完好的躺在棺材里,只是这新娘子却不见了。

    “这··我亲眼看见这娘子从棺材里站起来的,不会有假。该不会,真的变成厉鬼了吧···”这小厮说完在场的无不冷汗连连。就连县令的手也在忍不住发抖。

    到底是个见过世面的,县令踌躇一阵便吩咐道:“下棺,今晚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尽管县令再三吩咐,县上还是传开了这新娘子诈尸的事。传的那叫有板有眼,甚至还把县令夫人平时害死府里小妾的事给抖了出来。都说是那些冤魂锁命,才导致新娘子猝死,新娘子死的不明不白,才诈尸还魂。

    还有人说,新娘子是自杀的,因为李家儿子平日里荒淫,日日在青楼度日,第一任妻子就是被他气死的。这新娘子收了县令家的好处,不得不嫁给她,可是又不甘心,才在婚礼当天服毒身亡。可是很快又有人否决了这个看法,因为县里的郎中都说这新娘子死因不明,没有中毒迹象。

    这新娘子死的太不寻常,又出现诈尸一事。

    又听说县令昨晚下葬的是一座空棺材,街头巷尾的谣言更是传的越来越离谱。

    一女子坐在酒馆里,听着旁人的私语,嘴角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她的身旁坐着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男子,没错,这正是昨晚的那两个人。

    “师兄,你看这一出戏怎么样?”女子调皮的对着男子说。

    男子好笑的看着对面的女子,宠溺的说道:"就你主意多,不过也算是功德一件,救人于水火,值得嘉奖。"

    可是县令府里却炸开了锅,李大水根本不敢出门,怕引人非议,指指点点。县令夫人和县令听着下人说着传闻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

    这可如何是好?

    县令在正厅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指着李夫人和李公子,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第二章 逃婚真相

    ();    那李家娘子为何在新婚当日选择一出偷龙转凤,逃婚出走?

    世人都以为她受了李家恩德,为了报恩,以身相许,嫁给县令公子,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此女名唤沈秋月,样貌清丽,五官端正,肤色白得近乎病态,高高的额头,深深的眼睛,眼睫毛长而浓密。这模样怎么看怎么是个可人。

    “说吧,为什么想让我帮你逃婚?”说话的正是那位从棺材里装神弄鬼的女人,名唤景凡,是落零山明言道人的弟子。

    这明言道人只有两个弟子,另外一个就是那个蓝衣小厮,被唤作师兄的景夜。

    女子听完问话,随即掩面哭泣,好不伤心。

    景夜见到这女人哭起来,瞬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哎呀,行了行了,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你只管说你的委屈。”

    那女子见状,擦了擦眼泪。面色有些痛苦的说道:“那李老爷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还给我银子让我给我老父亲治病,后来父亲病逝后,还给我银子让我好生安葬父亲。后来又让我住在他府上,希望能给他那儿子当媳妇。谁知那儿子本不是个善类,还未婚就玷污了我。我本想忍着,以为反正就要成婚了,可谁知···那李老爷···”话未说完,她又哭了。

    景凡突然皱起了眉头,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情况,她神色严肃的看了看身旁的景夜。景夜也明白了什么。

    “想不到那李县令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个衣冠禽兽啊!”景夜感慨道。

    景凡递给沈秋月一方手帕,给她擦去眼泪。随身拿了一包银两递给她,说道:“你拿着银子下山去,好好生活吧。”

    沈秋月看见那包银子,没有伸手去接,反倒是给景凡跪了下来。“请小姐可怜可怜我,我知道小姐此番救我已经是大恩,本不该再奢求什么,可是我如今孤身一人,实在不知该往何处去。”说着,那沈秋月便掩面哭了起来。

    “姑娘,我们兄妹二人本该不必理会凡尘俗事的,此次救你已属破例,师父也不会允许陌生人上山的。在师父未归之前,姑娘还是早早下山吧。”景夜毫不留情的说道。

    “小姐。。。”那秋月姑娘对着景凡还想说什么,可是景凡一直低着头未看她,她又看了看旁边有些不善的景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认命的点了点头。

    景凡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说了句:“今日天色已晚,不便下山,明日一早再走吧。”

    说完,景凡起身走了出去。景夜也随即跟了上去。

    “师妹。”景夜在身后叫了一声。

    “师兄可是有事要问我?”景凡笑道。

    景夜明了的笑了:“师妹聪慧过人,自然能猜到我要问什么事。”

    “我若说是受人之托,师兄信吗?”

    景夜不解的看着景凡,从三年前开始,这个师妹就变了。变得他再也看不透了,他定定的看着景凡,他知道,景凡不曾下过山,也不曾和什么人有过来往,可是她却说受人所托?他想再问什么,却早已不见了师妹的身影。

    师妹身上有太多他搞不懂的疑惑,他不问,她也不说。他还期待着有一天她可以告诉他,可是三年了,她还是没有透露只言片语,他看着她成长,他还记得十年前,师父带来了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很多的时候都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做事,也不多话。那个时候的师妹只要是看到他从山下给她带回来的糖果就会高兴一整天,而从三年前,师妹回来之后,便再也不笑了,也一夕之间变得成熟了,甚至于让他看不懂了。

    那一年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师父不让他在师妹面前提起,免得惹得师妹伤心,他便不问。可是,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师妹吗?

    景凡知道师兄想问她什么,每到这种时候,她总是选择了逃避。

    月光幽幽的撒了下来,又是圆月,正如那一晚,她逃离了那个让她痛苦的地方,偏偏今晚又是一轮圆月。

    手臂上红光乍起,景凡微微皱眉。沈秋月她已经得救了,手臂上的线条应该少了一道才是,可是那线条依旧刺痛着,也并没有消减的样子。

    景凡微怒,对着空气吼道:“阁下该出来了吧?”

    一旁在暗处偷偷跟踪景凡的景夜正百思不得其解,师妹,这是在对空气说话?

    这时,一身白衣,乌黑的流云发垂在双肩,用白色发簪扎着。月光下的脸显得惨白异常,似乎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肤色。更让景夜吃惊的便是,他居然就那么凭空出现了?

    景凡语气有些不善的对着他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任务应该完成了,为什么还是这样?”景凡伸出满是红线的手臂,一排密密麻麻的红线中,一条线红的格外醒目,明显景凡感觉到那道红线很疼,正在极力的忍耐。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疼痛。

    “这代表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白衣男子声音飘渺的说着。

    “什么意思?”景凡不解的问道。

    “你要想办法把沈秋月留在你的身边,这女子日后对你有大用处。”男子淡然的说道,说完就瞬间消失了。景凡看着左手臂上的红线,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景夜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前日还跟着师妹装神弄鬼,难不成今天他真遇见鬼了?他明明看见那白衣男子凭空出现,却又凭空消失了?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凭空消失,除非,他不是人。

    这件事,他一定要找师妹问清楚。

    第二天一早,景凡果然拦住了要离开的沈秋月,让她留在落零山上。景凡看见同样是早起的景夜,只说了句:“我看她一个人也无处可去,还是留下来吧,师父那里我去解释。”

    景夜知道她在撒谎,却没有在沈秋月面前拆穿她,只是点了点头,极其意外的说了句:“那就让她留下来好了,有她在你身边照顾你也不错。”

    景凡有些意外的看着景夜,她知道景夜是最讨厌有外人留在落零山的,当年她刚刚入山的时候,还是看了景夜好一阵子的眼色。今日怎么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

第三章 往事

    ();    景夜没有理会景凡惊异的目光,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师妹,一会儿你来我房里,我有些事要问你。”

    景凡安顿好了秋月,便径直去找了景夜,她本以为景夜是为着秋月的事,却没有想到,景夜一开口就是:“昨晚那个男子是谁?”

    景凡的眼睛有那么一瞬的惊讶,但却转瞬即逝,快的让景夜以为他刚刚看错了。

    只见景凡反倒是平淡的坐了下来,拿起了桌上的茶杯,为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你都看到了?”景凡语气平淡的问道。

    “是,我都看到了,那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那到底是不是人?”景夜说到最后一句,感觉到他的牙齿都在颤抖。

    “师兄一定要知道他是谁吗?”景凡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不咸不淡的问了这么一句。

    景夜似乎很恼火景凡这样的举动,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

    “师兄,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唯独这件事不行。”景凡坚决的说。

    “那,那个男子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景夜心中更加的关心的其实更是这个问题。

    景凡看了看面露期待的景夜,良久才缓缓的说:“我和他并无师兄想象的那种关系,但是我确实有难以启齿的苦衷,这件事还望师兄能帮我隐瞒下来。”

    景凡狠狠的握着手里的茶杯,力道大的几乎就要把那茶杯捏碎。景夜见此,忙抢过她手里的茶杯。

    “只要是你想要的,师兄都会满足你。”景夜看着那茶杯已经出现了细碎的裂纹。

    他终是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这个师妹,他不能逼她太紧。

    景夜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发问:“那沈氏你打算如何处置?你可知师父他老人家若是···?”景夜心有戚戚,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当年师弟只是领了个小孩子,师父大怒将那孩子毒哑丢下山去,这一次恐怕···

    “这件事我自有安排,师兄不必担心。”

    景夜点了点头,识趣的不再多问。

    落零山上山花遍野,满目望去,尽是繁华。

    景凡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如此空寂的山上,纵是漫花遍野,也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景凡突然想起了牡丹亭里的一个曲子,不知不觉已是念了出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景夜重复着景凡刚刚说的曲子,眸子里却闪耀着异样的光彩。

    “好词,好词啊,想不到师妹从小在这山中,一直跟着师父学武学医,想不到这文采也是一等一的好啊。”景夜不吝惜赞美之词的对着景凡说。

    “这曲子并不是我写的,只是突然之间想起来罢了。若没有什么事,师妹先回房了。明日师父回来,师兄还是好生准备下吧。”景凡有意回避着景夜,说了几句便急忙的逃脱了。

    傍晚时分,夜风袭来,竟也有了一丝寒意。景凡扯了扯身上的衣衫,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阵寒风袭来,屋里的寒气似乎更重了,正值春天,这寒气似乎有些过分了。

    “阁下这么喜欢站在别人的背后吗?”景凡冷冷的说道,似乎并不意外身后的人是谁。

    “看来你已经习惯我的随时出现了。”白衣男子飘渺的声音传来,本就孱弱的身体配上他那苍白的脸色无不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景凡转过身,似乎是习惯了与那白衣男子对峙。

    “你是来交代下一个任务的吗?”她说道,语气中未见波澜。

    白衣男子看着她,神色复杂不明。他随意的坐在她身旁的凳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挤出那么几个字。

    “几日后你有一大劫,万事小心。”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再多话,只是看着她的反应。

    景凡自是不会怀疑他的话,眼角似有波澜流动,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

    “谢谢你来告诉我此事。”她说道。

    白衣男子听她说完嘴角微微动了下,似乎是有些欣喜,她一向对他冷淡,很少见对他感谢。

    他还记得三年前,她眼里的恨意,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那样的她,他以为她会一直这样恨下去的。

    “我想知道,忘忧,还好吗?”她感觉自己说完这话,手在不受控制的抖动。

    “他一切都好,你放心。”他说道。

    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他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景凡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这次特来通知她,怕是已经犯了忌讳。他本无心,却要这般帮她,说声谢谢也是应该的吧。

    时光回到三年前,她还只是这落零山上的小女孩,每日跟着师父学些医道,学些防身的武术。就算一辈子不能回到父母的身边,她也甘愿在这落零山上隐居一世。

    可是那日,她如往常般的跟着师兄下山去山下的集市采购,不小心走散,她在回山的路上等着师兄,却被人蒙眼抓了去,终究是她学艺不精,连身后有人都不曾发觉,竟然就那样的被人给绑了去。

    可是,后面的事却成为了她一辈子的噩梦。

    那个陌生的男人迫不及待的向她扑了过去,她无力闪躲,只能让那个男人在她的身上驰骋着发泄着他的兽欲,她并不是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前世的她已经是5岁孩子的母亲,可是这一世,她还只是个连身体都没有发育完全的孩子,她才14岁。

    那痛苦席卷而来,她如何能承受。

    她不是没有发现身上男人的异样,她是通晓些医术的,她知道这个男人中了毒,而她刚好被人当作了解药。

    满满的恨意袭来,可是她却无能无力。

    那个男人的神智慢慢的恢复,他看着满身是伤的她,眼中有了一丝不舍。但是那不舍的同情转瞬即逝,他收拾好自己,急忙的穿好自己的衣服,连看也不看她。

    “你是哪家的姑娘?你想要什么?富贵还是名分我都可以满足你。”

    冷冷的声音传来,她恨这样的社会,视女人如玩物,没有利用价值便弃如敝履。即使刚刚那个男人还与她有了肌肤之亲。

    她急忙穿好了衣服,看也没有看那个男人一眼。“大可不必。”她凶狠的挤出了这几个字。

    她就那样的大摇大摆的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没有眼泪,没有哭着求他负责。

    她一个人摸索了回到了落零山,师兄在见到她的那刻起,不停的自责,她笑着看着他,告诉他自己没事。

    落零山上的杜鹃开的正好,红的耀眼,红的血腥。

第四章 忘忧

    ();    人生中总有意外,比如说那个孩子。

    景凡不是没想过拿药物避孕,可是她记得在现代来说,那个时候的她刚好是安全期。而且是药便有三分毒,她的药方怕是并不那么完美,但是若问师父和师兄,她却也没有办法开口。她也随即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可是一个月后,她却惊讶的得知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最先发现这件事的,就是师兄景夜。

    她在和师兄上山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晕了过去,醒来就看见师兄神色凝重的站在床边看着她。

    “师妹,是什么时候的事?那几天,你失踪的那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景夜抽搐的看着她,眼角已经有了泪痕。

    景凡不解的看着他,景夜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景凡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她是真的不知道这里已经孕育了一个生命,她的月信一向不稳。

    “师妹,你放心,我已经给你配好了药,你趁热喝了,很快的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景夜端起了一碗浓浓的汤药递到她的嘴边,她很清楚的知道那里面是什么,红花的味道她再也熟悉不过。

    她有些颤抖的接过那碗汤药,在这个年代,未婚先孕是极大的罪过。更何况是未婚生子,她才14岁,她知道师兄这是为了她好。

    她想起前世的时候,她也有一个5岁的孩子,可是那个孩子却在一场大火中丧生。

    事到如今,失子之痛依然让她的绞痛不已。

    不,她不能放弃这个孩子。

    景夜看她迟疑,安慰道:“这药里归尾、红花、丹皮、附子、大黄、桃仁、官桂、莪术各五钱,喝下一付就见效不会有什么痛苦,也不会影响你以后生育的。”

    是啊,这一喝下去,就能要了这孩子的命。

    “你先拿走吧,让我考虑考虑。”景凡虚弱的说着,她转过身去,不再看景夜。

    景夜拿着药碗呆在那里,他没有想到景凡会拒绝。难不成她想留下这个孩子?

    她的身份,怎么可以留下这个孩子?

    “华儿,你···”景夜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华儿,景凡苦笑,这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他们自从上山,便被师父起名为景夜,景凡,景雀。

    景凡自出生便呆在这落零山,如果不是景夜提起,她似乎都快忘了她的本名叫欧阳铅华,离国的长公主。

    景夜今日唤她的名字,大概是在提醒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何其用心良苦。

    那一晚,是轮圆月,周围鸟虫的叫声清晰可闻。

    那是景凡第一次离开落零山。

    她只是想留下这个孩子。

    她不知景夜在发现她不见的那一刻疯了似的寻找她,她也不知师父出动了所有的手下寻找她的下落,她更不知离国皇宫知道了她失踪之后也派暗卫私下寻找她的下落。

    她不会易容,但是她知道怎么把自己变装成别人不认识的模样。她哪里也没有去,就留在落家县。

    她置办了一处院落,买通了邻居和她一起定居,假扮成那夫妻的远房亲戚,安心待产。

    即使是这样,在她八个月即将临盆的时候,师父还是找到了她。

    师父看着她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心痛。这个孩子,居然会那么的固执。

    “你就要这样永远的隐世埋名下去吗?为了一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明言道人问道。

    景凡挺着大肚子跪在的明言道人的脚下,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你还是这样的固执。”明言道人叹了口气。他还记得当他抱过这个孩子的时候,这孩子的眼里就充满了恨意。

    他实在不明白,那么小的孩子眼里怎么会有恨?难道她也知道她的父皇母后不喜她的存在?

    “师父既然明白,就不要逼景夜回去。”景凡跪在地上,即使汗水从她的额头流下来,眼神却依然固执而坚定着。

    “为师只问你,你确定不会为今日的选择而后悔?”明言道人突然严厉的看向她。

    景凡知道,那眼神意味着什么,那也许意味着,她再也不能回到皇宫,她从此要放弃她离国公主的身份,从此带着这个孩子孤独终老。

    不知不觉,冷风袭来,景夜感到了一丝寒意,她并不知道明言道人已经走远了,她也不知道,她的母后已经下令,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就已经被判了死刑。

    前世的时候,一场大火烧了她的家,还有她5岁的儿子。她似乎是挣扎着,愤怒着,就那样一晃眼就穿越到这个时代。而她穿来的时候居然就投胎到了离国皇后的肚子里,她本该是离国的长公主,却落了被弃的命运。只因为她出生的那天,一向的常胜将军居然大败而归,国师断言,此女不祥,必须远离朝廷,才能保护离国万世永康。

    就连当日,她出生时的那一缕霞光都被断定为不祥之物,连她的母后也被迫迁宫,远离不祥之地。

    忘忧出生的那天,同样出现了一道霞光,照进她的屋子。

    景凡希望这个孩子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只要幸福自由就好,所以取名忘忧。

    景凡不信命,就像她从来都不认为是因为她不祥所以才大败。

    可是霞光重现,却惹的离国皇宫上下惶恐不安。

    人们纷纷认为,这是不祥之光再次笼罩在了离国。

    离国皇帝找来国师商议对策,朝廷上下似乎也都想起了那位远在深山的公主,但是随着皇后近几年在朝堂的影响力越加深远,谁都不敢提起那位公主的事儿。

    而忘忧,刚刚出生就被一帮暗卫盯上。景凡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并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的逼近。

    景凡一觉醒来,却发现忘忧已经不见了。她近乎是慌乱着,疯狂的寻找着。可是,她还没有出月,加上怀着忘忧的时候一直颠沛流离,营养也没有跟上,身子一直很虚弱。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被迫找来了那个一直陪伴她出生到现在的白衣男子。

第五章 轮回

    ();    景凡一直以为,白衣男子会帮助她,从她离开离国开始,他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总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她。

    她以为他不会背弃她。

    可是,白衣男子的确是从暗卫的手里把她的孩子抢了回来,可是也给她安排了新的任务。

    那就是,她必须放弃忘忧,从此忘忧不再是她的儿子,这个孩子的一切从此与她无关。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答应你。”景凡近乎是疯狂的吼了出来,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

    忘忧在她的怀里似乎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也大哭起来。

    “你不记得我对你说了什么吗?你如果不答应我,你只会世世短命,而且你的孩子也会跟前世一样早早的夭折,我本可以把孩子直接带走的,我带他来只是为了让你和他见最后一面的。”

    “我不信命,我相信只要我好好的保护这个孩子,他一定会更加快乐的成长的。”景凡说完这句话自己的牙齿也在打颤。

    “无论如何,今天黄昏之后,我是一定要带走忘忧的。”白衣男子说道。

    “你说过,你是我的光明使者,会渡我度过这一世的劫难。”景凡有些乞求的看着他。

    白衣男子看着景凡,一向面无表情的他,似乎也开始微微的有了些动容。但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要记住,黄昏之前。”说完这句话,他便消失在了景凡的视线里。

    景凡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她和这个孩子的缘分竟然连一天的时间都不到了。

    她不知道剩下的时间还可以用来干什么,她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孩子,怕一眨眼,这个孩子就会在她的身边消失不见。

    临近傍晚,天边的红霞已经红的耀眼,像是忘忧出生的那天。

    景凡一直觉得,忘忧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可是,居然也没能逃脱被抛弃的命运。

    拥有两世的记忆,这是景凡第二次感受了死寂,感受到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似乎所有的一切已经被掏空。

    忘忧不知何时,已经不在景凡的怀里,景凡的双臂还一直像是有忘忧在怀里一样,没有动弹。

    她好想吼叫,她好想痛哭,可是该死的,她居然哭不出来。

    那一年,也是春天,景凡又回到了落零山。

    山上的杜鹃开了,漫山遍野,红的妖艳。

    景凡晃动的手里的茶杯,整整三年了,忘忧已经离开她三年了。那孩子有没有吃的饱,穿的暖。那孩子如今长成什么样子,哪里长得像她。

    景凡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唯一的消息就是白衣男子的那一句“他很好”。

    他很好,那就好。

    他还活着,那就好。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景凡暗自自责每一次想到忘忧敏锐总会降低,居然来人了都没有发现。

    从送走忘忧开始,景凡便跟着景夜苦练武功,如今已经小有所成。

    “小姐,奴婢可以进去吗?”外面传来沈秋月的声音。

    “进来吧。”

    沈秋月拿来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药,景凡知道,那一直是师兄配的药方,就是为了调理她的身体用的。每次师兄总是亲自送到她的房里,这一次居然让秋月送了过来。

    景凡闻了闻汤药的味道,和平常并无分别。

    “小姐,道长回来了,道长说以后奴婢就来小姐的屋里来伺候小姐。”沈秋月恭恭敬敬的说道。

    景凡看着她刚想说点什么,但是终究点了点头。“以后不要自称奴婢了。”

    沈秋月惊讶的看着她,还是恭敬的称了声:“是”。

    “要你在这深山里呆一辈子,你是否真的愿意?”景凡冷冷的声音传来。

    秋月微微打了一个寒颤,不知怎么的,眼前的女人是那样无害,但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那样的让人害怕。

    秋月坚定的摇了摇头:“奴婢,啊不,我既然选择,就永远都不会后悔。”

    景凡看着她点了点头,良久之后,才说道:“以后跟着我,叫沈秋月终究是不方便,你日后便唤作余声吧。”

    景凡拿起笔,写出了这两字,秋月接过,看着那飞扬的文字,欣喜而恭敬的对着景凡鞠了一躬。

    “多谢小姐赐名。”

    傍晚时分,又是一样的红霞,似乎是忘忧出生的那一天。

    景凡敲了敲明言道长的房门,直觉告诉她,师父这一次这么凝重,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明言道人居然提出让景凡重回皇宫。

    景凡看了看如醉的夜色,低吟道:“如果徒儿不回去呢?”这句话,景凡说的并没有底气。

    “这一次你必须回去,但是你放心,之前的谣言将不复存在,你不会是离国的祸患,相反,你会是离国的福音。”明言道人略有深意的说道。

    景凡知道,这是师父在告诉她,如今回国将是最合适的时机了。

    “师父可是给景凡安排了什么任务?”景凡问道。

    明言道人点了点头,这个徒儿果然聪明,一点即透。“这一次,我们师徒四人一起下山,医治当朝太子欧阳硕的不治之症。”

    景凡随即皱起了眉头,那是她一奶同胞的哥哥,她只在出生那天匆忙见过一眼,也许是血缘的强大力量,她不禁有些担心。

    “为师自然有把握,你只管安心收拾东西下山就是。”

    “是。”景凡恭敬的退出明言道人的房间,一旁的景夜和景雀也在忙着收拾东西。看来师父是早一步告诉他们了,景凡想着。

    “师姐,我也好多年没有见过父母了,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景雀是离国当朝宰相的嫡子,自小体弱多病,被送到了落零山学艺。但是景雀自己却知道,他自小的任务其实是保护这个离国的长公主欧阳铅华。

    “宰相大人据说如今可是朝廷的顶梁柱,风光无比,师弟回去只要施展你的一身才华,也可光耀门楣,为你父亲争光。”景凡极其认真的说道。

    景雀也收起了平日里顽劣的性子,突然看着景凡道:“这些名利都是身外之物,锐思只求公主能够平安康健,这才是锐思最想看到的。”

    景凡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小一个月的孩子,不禁感动,是啊,这么多年,除了景夜的默默相助,就数这个师弟对自己最好,每当危难时刻总是第一个冲出来保护她。

    然而,饶是景凡再通透的一个人,居然也想不到元锐思是她母后亲自派在她身边的人。

第六章 归朝

    ();    景凡归来那日,红霞漫天,像是她出生那一年。

    旁人并不知道这是长公主归来,因为明言道人只给景凡安排了一个小道士的身份。

    明言道人威望极高,此番进宫又是为了医治久病不愈的当朝太子,自然被皇帝奉为了座上宾。景凡站在明言身边一副男装扮相,皇帝并未认出这是他一早送出的女儿。倒是东方皇后不停的往景凡这边瞄去,一身华贵的宫装雍容华贵,平静的面孔下优雅的看着众人,不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举手投足尽是风范。

    景凡在这样的背景下险些喘不过气,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又自小被丢弃在落零山,宫廷的规矩即使师父有所提及到如今的阵仗也是她不曾经历的。

    同时,她也不禁冷笑,这就是皇家的亲情,自己的生身父母就高高在上的坐着,竟然不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女儿,多么可悲可叹。

    景凡低微的叹气声还是被景夜察觉到,他在座位下面想要抓住景凡的手,给她安慰。却被景凡躲开了。

    她没有那么脆弱,同样的,她也不想再和景夜有过多亲密的接触,他们都已长大,不再是儿时无所顾忌的孩童。

    进到东宫的时候,景凡不禁感慨这里的富丽堂皇与皇宫大殿并无二致,早就听闻,当朝皇帝为了太子重新翻修了东宫,同是为人子女,景凡不禁苦笑。

    但是所有的不满在她看到太子那副苍白的面孔的时候,她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竟病的如此严重,还记得小时候见他第一面,她就知道他会是个魅惑众生的男儿,而她即使远在落零山也是听闻自己的同胞哥哥恍若天人,如今依稀能辨出他美貌的样子,只是惨白的脸,看着依旧让人惊心不已。

    她看到一旁的父皇母后揪心的模样,不禁有些羡慕床上的男子。

    明言道人把脉之后,略有所思,只是说了句:“太子并非病入膏肓,而是被人下了一种奇毒,这种毒一开始并不能察觉什么,只是长此以往常年服用,相当于慢性毒药,逐步侵蚀他的生命。”

    东方皇后一听,随即跪在欧阳震的面前,大声哭道:“是谁如此狠心想要我皇儿的性命,请皇上为硕儿做主啊。”

    奇怪,这东方皇后听闻此噩耗不是问问自己儿子还有没有救,而是先找皇帝要一个公道,这在景凡心里已经大大的扣分,想到当年抛弃自己的事,她更是对眼前的皇后没有任何的好印象。

    欧阳震自然也是心疼的说不出话来,他几乎是颤抖的看着明言道人,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一样抓住明言道人的手:“我的皇儿,他可还有救?”

    景凡心里突然颤动了一下,这是那个看到她出生便一脸厌弃的父亲吗?

    明言道人不语,只是看着景凡。说道:“景凡,你可有法子?”

    明言道人的话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景凡的身上,景凡随即拉回了自己的思绪,恭敬的低下了头,说道:“待徒儿一探便知。”

    明言道人点了点头,景凡走过去拉过了兄长的手,脉象看似紊乱,却不是不可救。而此病却未必是慢性毒药,倒是像被人植入了什么真气或者什么,才导致脉象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景凡觉得这脉象似曾相识。按正理师父不会诊不出来,但是为什么,偏偏找上了她?

    景凡镇定不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对着欧阳震说道:“回陛下,此毒虽不常见,但是未必不可解。”

    “哦?小师傅有什么法子尽管说出来,只要能治得好我的皇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景凡心里苦笑,看来帝王家未必没有亲情。

    “请陛下给臣三日的时间,三日后,必定还您一个健康的太子。”

    欧阳震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个矮小的小师傅,有些迟疑的看着皇后,皇后随即说道:“陛下,明言道人的徒弟自是不会差的,我们且让他救吧。”

    欧阳震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三日后,若是治的好,我必定许你荣华富贵,若是治不好····”欧阳震一身威严带有威胁口吻的看着景凡。

    景凡突然与他对视道:“若是治不好,景凡甘愿人头落地。”

    欧阳震点了点头,随即没有什么,并吩咐下去景凡若有什么要求一并满足。

    众人散去后,明言道人把景凡叫到跟前:“华儿,可有什么要问为师的?”

    这是明言道人第一次喊她“华儿”,离国以华为字,只有嫡亲的公主或对社稷有功的公主才能得到帝后这样的称呼,而如今师父这样喊她,是要告诉她,她终究要回朝了吗?

    “这一切都是师父安排的吗?”景凡问道。

    明言拿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如今已经越发成熟的徒弟,随即点了点头。明言道人却是无意的问道:“不知华儿为何要以三日为期。”

    “如果不是三日,何以证明太子的病并非一朝一夕即刻便可救成,三日,刚好,不会辱没师父您的名声,更会给别人一个机会,一个就此翻身的机会,不是吗?”

    景凡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倒是让明言皱了眉,女人太聪明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如今的景凡越来越像当年的她了。明言如是想到。

    傍晚时分,晚风吹来竟也是有几分凉意。

    景夜将披风披在景凡的身上,坐在她的身旁,与她一起望月。

    “月有几回圆,此番下山,师兄怕是也要回国了吧?”景凡静静的问道。

    景夜苦笑一声,随即淡淡道:“青国与我就如离国与你,有我没我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你甘心吗?本应该属于你的权势,本该属于你的荣华,这些你得舍得?”景凡反问。

    景夜看了眼此时有些激动的景凡,眉毛紧皱,有些不解的反问:“凡儿,你了解的,我们都不是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的人。”

    “不,我不了解,因为我在意,我回来就是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景凡说完便起身回房,留下景夜一人在风中凌乱。

    还记得,有一次,她被蛇咬,浑身发紫,九死一生。他曾心疼的问道:“景凡,你恨吗?恨离国抛弃了你吗?”他还记得她说:“做公主远没有在这深山自在,就算有一日,皇宫派人来接她,她也一定回想办法逃回落零山,因为这里才是她的家。”

    师妹,如今的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第七章 声起

    ();    第二日,欧阳硕便有转醒的迹象,到了晚上的时候,东宫传来欧阳硕已醒的消息。

    正在梨妃宫里的欧阳震匆匆离开安和宫,直奔东宫而去。

    皇后听完此事之后,嘴角意味深长的一动,一身素雅的也移架东宫。

    有的时候,沉浮只在一瞬间而已。

    景凡此次算是立了大功,而且根本没有用到三日,太子已醒。

    景凡不合时宜的跪下:“微臣说过,三日为期,如今三日未到,殿下的余毒也并没有完全清除出体内。”

    此话说完,欧阳震有些紧张的问道:“那小道长可是还有什么法子救我皇儿于水火?”

    “倒也不难,需要至亲之人与殿下换血。”

    “这,那就用朕的好了。”欧阳震想也没想的说道。

    皇后紧忙说道:“陛下不可,陛下是九五之尊,龙体不可有损,还是由本宫来。”

    “不急,并不是所有人的血都符合,需要一试。殿下病情不容有缓,微臣大胆进言,还请陛下将殿下的所有兄弟姐妹都找来。”

    “好,如果能救我皇儿,就是牺牲点血又如何,齐歌,去把皇子公主都叫来。”

    一时间,离国皇宫几乎都得到了消息,要找适合的血救太子,所有人即使不甘愿也得心甘情愿的来。

    因为,那病榻上躺着的可是未来的皇帝。

    “母亲,我很快就会回来,还望母亲不要挂心。”二皇子欧阳治对着梨妃说道。

    “儿啊,为娘的今日心总有不安,若是太子殿下真的需要是你的血,还望你万不能推迟,别惹你父皇不高兴。这个关头,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才好。”梨妃忧心的说道。

    “母亲放心,儿子明白。”

    二皇子赶到时,验血已过半,只是还没有找到符合的血型。

    二皇子恭敬的拜过帝后,也伸手递给景凡,做验血状。

    景凡拿针滴出欧阳治的血的时候,眉头不可察的皱了一下。转身对着景夜道:“师兄,还望留下二殿下的血样。”

    皇后吃惊的问道:“可是找到匹配的了?”

    景凡摇了摇头,所有的皇子公主都不是那个对的。

    皇帝有些微怒,对着景凡吼道:“你可是说了三日为期,如今折腾的满宫不得安宁,你却说找不到匹配的血型。”

    景凡恭敬道:“殿下息怒,景凡不才,实是殿下的血型特殊,是微臣没有想到的事。”

    欧阳震眼眸危险的一震,随后摔碎了身旁的茶杯:“如此说来,皇儿的病你是医不得了?”

    “陛下息怒。”景凡随即跪在皇帝跟前,这一跪,殿前所有人都跟着小心翼翼的跪下。

    “皇帝老儿,我才两日未归你便欺负起我的徒儿了。”远处传来明言道人的声音,这才让景凡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是松了一口气的人何止是景凡,还有皇后,她紧握着的手帕几乎要被她揉碎。

    “明言,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将皇儿交给你这个小徒弟,如今她折腾够了,倒是说不能救,这笔账应该怎么算?”欧阳震同样是震怒的看着明言,可是刚刚危险的目光已经有些松动。

    “皇帝可曾记得,当年太子出生时老道也在?”

    欧阳震点了点头:“硕儿出生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这孩子骨血奇异,将来必是治世之才。”

    “没错,太子骨血奇异,随他的母亲,又不全随他的母亲。”明言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也就是说我皇儿没救了?”欧阳震随即又眯起了眼神,气息危险的看着明言道人。

    “我可没说不能救,皇帝可还记得你还有一个孩子,当年一出生就因为骨血奇异,被你丢弃。”

    景凡这才明白,原来师父打的是这个主意。

    原来他们同样骨血奇异,同父同母,同样尊贵,却是不同的命运。

    只听杯子落地的声音,皇后饶是再冷静的一个人此刻也是吃惊的望着明言:“道长说的可是铅华?”

    景凡闭上了眼睛,心底苦笑,她的这位母后,演技真可谓是炉火纯青,难怪,这么多年,身居皇后之位,却也能盛宠不衰。

    欧阳震有些惭愧的说道:“铅华因为不祥,被暗卫送走,如今是生是死还是个未知数。”

    原来,当年,师父不是按照旨意收养她,而是当时皇帝下得命令根本就打算让景凡活下去。景凡紧握着双手,指甲几乎是要嵌进了肉里。

    皇后随即跪在皇帝面前:“请皇上责罚,臣妾当年并未遵照皇上的旨意,而是将铅华送去了落零山。”

    欧阳震听后一震,随即扶起皇后:“这么说,铅华还活着?”欧阳震试探性的问道。

    一时间气氛怪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皇后,皇后只是垂泪不语。

    欧阳震拭去皇后眼角边的泪:“当年的事,朕也是一时糊涂,事后也是懊悔不已,如若铅华活着,朕定会好好补偿她。”

    此话一出,殿堂下的皇子公主皆是一震。

    “景凡,不是吵着问师父你的身世吗?你面前的就是你的父皇母后。”明言道人向景凡投去不可察的目光。

    景凡是离国公主,师父师兄弟甚至景凡自己,他们都是知晓的,如今真相大白,怕是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景凡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刚刚还九死一生的小道长身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长就是当年伴着不祥红霞出生的长公主吗?

    欧阳震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神色,起身走到景凡跟前:“抬起头来,让孤看看。”

    就连皇后也是一副事先并不知情的样子,震惊的看着景凡,随后问明言:“道长不是说,三年前,铅华失踪,生死不明,如今····”

    明言并未说话,眼光随即看在欧阳震颤抖的手上,虎毒不食子,他相信,铅华回朝必定顺利。

    “皇后此话可是坐实了欺君之罪?皇后可要明白,长公主可是为了离国的苍生牺牲,如今长公主还活着,请问母仪天下的皇后姐姐把苍生置于何地?”梨妃一身匆忙的赶往东宫,脸上略显疲惫,她总是不放心,总觉得皇后有什么阴谋,殊不知,她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阴谋的漩涡。

第八章 解毒

    ();    皇后并不反驳,只是端庄的向着皇帝行了大礼:“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如今只请求皇上先救救硕儿,只要救活硕儿,臣妾愿意交出凤印,听从皇上和梨妃妹妹处置。”

    几句话说的声泪俱下,却依然不输端庄。

    梨妃万万没有想到,一向丝毫不输气势的皇后居然走了这么一招,暗道一声“不好”,奈何话已出口,已经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只见欧阳震狠狠的瞪了梨妃一眼,梨妃大震,转瞬却已经冷静了下来。

    景凡没有错过梨妃脸色转瞬的表情,心中冷笑,真是精彩,刚刚入宫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大戏,不愧是久居深宫的女子。

    “华儿,快取血,救救你的兄长。”欧阳震扶起景凡,一声华儿已让梨妃闻之变色。

    景凡并未看众人,取血,只见血神奇的慢慢融合。景凡苦笑,冷静的提笔写下药方交给景夜,交代道:“师兄,此药只需熬两刻钟就好,师兄晓得分寸。”

    景夜点了点头,行礼走出大殿。

    景凡看向一脸担忧的皇上:“皇上,景凡担保太子殿下不会有事。”

    一句话说完,欧阳震终是松了口气。

    随即看着景凡,这孩子的容貌并不像太子,也不像皇后,那眉眼间有着他当年的倔强,甚至于这张脸像极了他的母后,当朝太后。

    这是他的长女,他的第一个孩子,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他抛弃在外的孩子。

    “孩子,我是你的父皇,此番回宫,父皇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苦,定会给你你该得到的一切。”

    君无戏言,这句话也让梨妃心中大震,奈何刚刚已经惹得皇帝不快,梨妃此时也只是静静刷低了存在感,不敢造次。

    景凡听闻此话眼中毫无波澜,似乎事不关己。

    殿内瞬间有些诡异的安静,皇后依然跪在那里,梨妃低头不语,皇帝只是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太子,并未注意还在下跪的皇后。

    景夜的一碗药端来,瞬间打破了殿内的宁静。景凡再次取血滴入药碗,只见本身黑色的汤药诡异的变成了紫色。

    欧阳震亲自扶起太子,接过药碗,一口一口汤药服下,太子的面容神奇般的恢复了血色。皇上大喜,就连皇后也是跪着张望,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不消片刻,太子已经恢复了神智。

    欧阳震大喜过望,握着太子的手已是老泪纵横。

    梨妃有过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深沉,却没有逃过景凡的眼睛。

    “父皇,儿臣····”太子被皇上扶起,想说话,却是无力。

    “你刚刚醒来,还是好好休息。”皇帝赶紧扶着太子坐好。

    眼尖的太子看到还在跪着的皇后,开口虚弱的问道:“母,母后···”

    众人这才随着太子的目光注意到还在跪着的皇后,皇帝这才注意到一直跪着的皇后。

    “燕儿,怎么还跪着,快来看看硕儿,我们的硕儿他终于醒了。”饶是一向威严的欧阳震如今也只是一个父亲。

    梨妃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这个和她相守了半辈子的皇帝,这个一直宠爱她的皇帝,这个曾经说过只爱她一个人的皇帝,难道,只有那个女人的儿子才能入得了他的眼吗?

    皇后听完皇帝的话也不免拭泪,勉强站起身,走到欧阳硕的床前,默默不语,眼中凄苦不已,饶是皇帝看了也有不忍。

    明言见此情景,对着欧阳震说道:“皇帝老儿,老道今日救了令郎,也该带我的众徒儿回我的落零山了,不宜久留。”

    “且慢,你救了朕的孩子,还请在宫中多留几日。”欧阳震挽留道。

    皇后听闻,目光看向景凡,随即向明言行了大礼:“本宫多谢道长救我孩儿性命,并带回铅华。”

    明言眼中略有不忍,却是转瞬即逝,不易察觉。

    “父皇,当年长姐的事儿臣略有听闻,但是父皇应已大局为重,此刻不宜迎回皇姐,还请父皇三思啊!”二皇子突然开口,殿内的皇子公主皆是低语,似是赞同二皇子的话。

    梨妃望向自己的儿子,随即跪下,咬牙说道:“皇上,治儿说的对啊,如此接长公主入宫,怕是惹天下人非议,何况当年国师卦象显示长公主不祥,此刻接回宫,怕是离国大乱啊。”

    她不提国师还好,提起国师,欧阳震的脸色却是越加的难看。这些年,国师仗着皇帝的宠爱和自己在离国的威望大肆敛财,更是与女弟子双修,更甚的是,强抢民女祭天,早已经是怨声载道。欧阳震隐忍不发,只不过是顾忌着国师在朝中的势力。

    欧阳震站起身,走到梨妃面前,脸色阴沉:“梨妃,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梨妃望了望皇帝,并未注意到欧阳震阴沉的脸色,只是自顾自的说道:“臣妾以为,应该召国师入宫,再算一卦。”

    欧阳震一语不发,他的手紧紧握在身后,握成一个发白的拳头。

    倒是明言道人先开口:“哦?连宫中嫔妃都如此信奉的国师,老道倒是有幸一观。不过,我听说连皇上都对这个国师言听计从呢。”

    景凡看了眼脸不红心不跳的师父,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明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着梨妃,似是没有看到欧阳震阴沉的脸色。

    梨妃听完,又惊又怒的看着明言道人。随即镇定了神色:“皇上,国师的威名举国上下都知道,臣妾虽然久居深宫,也是偶有听闻,此事若是不问过国师,怕是难以服众啊。”

    景凡不屑的看了眼梨妃,原以为梨妃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没想到也是如此的愚钝。

    欧阳震大怒,挥袖甩开了身旁的茶杯,颤抖着指着梨妃:“难道朕这个九五之尊,想要迎回自己的女儿还要听那个山野术士的话吗?”

    梨妃面上的血色褪去,嘴唇微微发颤:“皇上息怒。”

    皇后适时开口:“皇上,梨妃妹妹也是一时失言,倒是硕儿,昏迷数日,又是刚刚解毒,理应好好休息。”

    欧阳震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喊道:“李北,那日我叫人查太子的毒是何人所下,如今可有消息?”

    李北一惊,跪在皇帝面前,哑声道:“回陛下,暗卫那边并未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第九章 册封

    ();    欧阳震大怒,对着李北吼道:“偌大的皇宫居然查不到,朕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景凡越众上前,开口道:“皇上,太子的毒不易察觉,恐怕是太医也未必知道太子是中毒所致,并且,下毒之人必是阴狠无比,以自己的血喂养毒花,太子一旦长久误食,必中此毒,如若再晚几天,景凡相信就是师父也是回天无术。”

    明言点头道:“不错,本道长久不染俗事,所以带了众徒弟前来救治太子。此毒怕是只有血亲才有效,也只有至亲之人能与其融合的血才能救治。”

    血亲?一石激起千层浪,血亲,那不是殿内的皇子公主都有嫌疑?众人皆是不敢做声,生怕太子的事会危及到自己的身上。

    “想要查出下毒之人也不难,再次验血便可知道谁才是那下毒之人。”景凡一字一顿说道。

    “好,今日朕在这里,就为太子讨回公道,今天谁都不许回去,定要查出这下毒之人。”

    梨妃一震,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

    景凡看向景夜,景夜了然的点了点头。景夜对着皇帝说道:“刚刚众公主皇子的血样,景夜都留在这里,可以一一排查。”

    欧阳震点头,算是默许几人的行动。

    景雀拿出白日太子吐血的衣物,拿出铜盆将衣物放在清水里,将银针放在清水里,银针微微变黑。

    景雀拿出变黑的银针一一试过众皇子公主的血样,众人皆是屏息,紧张不已。

    半个时辰过去,眼看所有的血样已经测完,银针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殿内宁静不已,只是这静却静的如此可怕。

    好多皇子公主已经松了一口气。

    须臾,殿内所有的血样已经测试完毕,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血样使银针变色,景雀对着景凡摇了摇头。

    景凡脸色微微有异,随即从容道:“皇上,殿内所有的血样都不符合。”

    此话说完,就连皇后也微有异色。

    景夜突然开口:“师妹,刚刚二皇子的血样在我这里还没有测。”

    此话说完,梨妃不可思议的看着景夜。

    欧阳震阴沉道:“测。”

    景雀点头,将银针放进二皇子欧阳治的血样中,银针瞬间变成浓黑色,这是剧毒的征兆。

    欧阳震看见银针的变化,走过去拿起景雀手中的银针,走到二皇子的面前。

    二皇子浑身颤抖着看着那发黑的银针,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即意识到什么,颤抖的喊了声:“父皇···”

    欧阳震一掌击开欧阳治,“孽障”。

    梨妃随即抓住欧阳震的衣角,带着哭音道:“皇上,这件事一定有什么误会,治儿一向乖巧,怎么会做出害兄长这样的事情呢。”

    皇后眼神冰冷,斜睨了梨妃一眼,随即死死盯着欧阳治:“治儿,母后一向对你视如已出,你为什么如此狠心,要置你兄长于死地。”

    梨妃惊恐,声音尖锐的对着皇后吼道:“一定是你,你想要害我的孩子,才演了这么一出圈套,还有你··”梨妃的手随即指向景凡,“为什么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分明是你们母女想要害我们。”

    景凡脸上显出一种不甘世事的神色,从容冷静的对着梨妃道:“景凡是奉师命来宫中救人,在此之前并不知情我就是离国公主。”

    欧阳震咬牙,一字一顿对着梨妃道:“华儿自小被弃,此番入宫也是朕千辛万苦求来道长入宫相救,何来圈套一说,朕看治儿下毒多半与你这个母亲拖不了干系。”

    梨妃大震,悲苦的看着皇帝,似乎是不可置信,朗声道:“臣妾入宫多年,难道皇上还不相信臣妾的为人嘛?臣妾这么多年,可曾害过何人?”

    欧阳震阴晴不定的说道:“是啊,入宫多年,朕对你是太宽容了,如今竟敢肖想太子的位子了,如今铁证如山,你也不必狡辩了。来人,将二皇子打入天牢,梨妃禁足安和宫,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安和宫一步。”

    一出闹剧停止,第二日,六宫皆知梨妃母子狼子野心,如今二皇子被打入天牢,梨妃禁足。

    荣极一时的梨妃,自此衰落。

    欧阳震怕是还念着旧情,并未将梨妃打入冷宫,只是禁足。二皇子打入天牢,欧阳震命人彻查此事。

    宫中流言四起,就连当年长公主被逼出宫的事,也说当年是梨妃的手笔。梨妃可是当年常胜将军府里的丫鬟,畏惧皇后势力泛滥,才策划了这么一出戏。

    更有人弹劾国师这么多年在朝中诸多恶事,皇上下令严查,一时间,国师和梨妃的党羽人人自危。

    不出几日,国师落罪,百姓欢呼不已。

    二皇子罪名落实,许是皇帝念及旧情,囚禁地牢,无令不得出。

    明言道人医术高超,更精通雌黄之术,就连当年的长公主也是明言道人救下,更有人扒出明言道人的弟子行医救人的易举。

    明言道人更是高风亮节,不愿入朝为官,一时间,明言道人的威名比当年国师的名气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景凡取血救兄长的易举也传到了离国上下黎民百姓的耳朵里,更有传言说公主医术高超,更是有着天人之貌。

    一向爱民的太子大病初愈,更是传来今年离国丰收,百姓安居乐业。

    而邻国青国和冥国却是青黄不接。

    离国举国欢庆,明言道人一席话,更是令离国上下震惊不已。

    明言道人言:“长公主当年出生,红霞漫天,是祥瑞之兆,而明言道人也是看长公主骨骼奇特,才救下当年长公主,她不是不祥,而是给离国带来祥瑞,保护离国天下的天女。”

    此言一出,举国上下奉这位长公主为神明。

    景凡在客栈里听说这些话,轻抿茶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景夜和景雀脸上的雀跃之情却显而易见。

    三日后,是册封长公主的册封大典,皇后更是忙碌不已。

    皇帝赐居朝阳宫,一时间,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都被景凡赶出门外,她开始怀念落零山的清净了,这些日子,那些她没见过的兄弟姐妹,还有皇宫的众位嫔妃,看的她头疼,景凡甚至觉得,那些花容月貌的女人长相都是一个样,没有什么区别。

第十章 镇国公主

    ();    明言道长被皇帝挽留到公主的册封大典之后再走。

    欧阳震更是给各国下了拜帖,请各国使臣一起来观盛典。离国丰收的消息传遍各国,各国使臣皆是有求于青国。

    景凡被封为镇国公主,三国皆传言道这镇国公主医术高超,天人之貌,而且又是文武双全,更是生带祥瑞,被离国百姓奉为天女。

    一时间,名动天下。

    更有传言说,得离国天女得天下。

    夜深人静,景凡一人对月饮酒。

    景夜不知何时坐在了景凡的身旁,良久,才说道:“三日后,我也要离开离国皇宫。”

    景雀已经回到了宰相府里,师父不日也要回到落零山,景凡微微叹息,是啊,终究要离别的。

    景夜看着淡淡不做回应的景凡,微微叹息:“师妹,如果你需要我,我会留下。”

    景凡一笑,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感慨道:“落零山的杜鹃怕是已经落了吧。”

    景夜点头不语,是啊,花落了,师妹是想告诉他,缘分也尽了吗?

    夜色如醉,景凡依旧清冷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语。

    景夜颤抖的伸出手似乎是想揽住景凡的肩,终究,却又放下了。

    景凡,你可知道,师兄不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这三年,我真是看够了这样的你,恨极了这样的你,那个快乐的时时围绕在我身旁的景凡真的回不来了吗?景夜苦涩的想着。

    良久,景凡有些清冷的声音传来:“夜深露重,师兄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景夜点了点头,是啊,如今不比在落零山,可以把酒言欢,可以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静坐一晚。如今,这里是离国皇宫,她是离国公主,他一男子常留朝阳宫怕是也会惹人闲话吧。

    三日时光短暂,一晃即是。

    还未破晓,朝阳宫和太和宫的人便早已络绎不绝,宫中上下忙碌不已。

    欧阳震这几日除了在御书房留宿,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太和宫休息。

    而安和宫的梨妃,即便纵横后宫十几年,如今也落了个门庭冷落的下场。没有人敢在皇帝的面前提起二皇子和梨妃的名字,这两个人,仿佛不在这离国皇宫存在一般,被人渐渐遗忘。

    余声一早起就开始忙活景凡的装饰,明言道人把沈秋月留在了离国皇宫,而余声就是如今的沈秋月了。

    欧阳铅华身穿鹅黄色底菊花刺绣镶边对襟纱衣,外面披着一层素白牡丹团花碧霞罗,宽大的衣摆上锈着水绿花纹。

    她的一头青丝被挽成如意高寰髻,烧蓝镂空凤头簪点缀发间,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凤尾金铀,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琥珀连青金石手串,腰系水蓝珠线穗子束腰,上面挂着一个泥金色绣白鹤展翅的香囊,脚上穿的是芙蓉色撒花蝴蝶绣花鞋,,整个人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光是这一身装束,朝阳宫上下几乎就忙了快两个时辰。

    景凡无力的看着这一身雍容华贵的装束,这是皇后早早准备好的,由不得她任性。

    皇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景凡的身旁,轻轻将手里的金镶倒垂莲花钗插在了景凡的发间,却让景凡的头饰变得更加的沉重。

    景凡微微皱眉,却由得皇后欣赏,并未有拒绝的打算,今日盛典,她只想尽快完成,不想惹的皇后不快。

    “这金镶倒垂莲花钗还是我当年大婚的时候,太后她老人家亲自赏的,如今插在你的头发上更加好看。我的铅华换上这一身,真是极美。”皇后自顾自的欣赏着,也似乎陷入了回忆。

    十里红毯,望不尽的会不会是欧阳铅华这命途多舛的一生呢?

    景凡有些紧张,更是想着她出生那一年被抛弃到落零山,又想起那一年,红霞满天,忘忧离开了她的身旁。

    一路由宫人牵着,不觉已是走到了正殿。

    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接过了景凡此刻冰凉的手,景凡抬头,是她的皇兄,欧阳硕。他身形消瘦,略显疲惫,却也掩盖不了他一身的风华。

    欧阳硕一身盛妆,一双明亮的眸子温柔的射进景凡的双眸,他对着景凡微微一笑,便赶走了景凡心中的紧张。

    景凡也是温柔一笑,放心的将手放在兄长的手中。

    欧阳震望着自己一双儿女向自己走来,眼神微亮,似乎很满意。

    合宫中人差不多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长公主,即使是当日大殿中的皇子公主也只是看到景凡一身道服,也并未多加注意。

    如今仔细看来,传言果真不假,公主果然有着天人之貌。不知有哪位朝臣已在底下窃窃私语不住口的夸赞了。

    “传朕旨意,长公主欧阳铅华温正恭良,珩璜有则,礼教夙娴,慈心向善,谦虚恭顺深得朕心,以钦承宝命,绍缵鸿图,霈纶綍之恩,诞敷庆赐。特封为镇国公主,赐居朝阳宫。”

    景凡下意识的闭上双眸,叹息声只是一瞬就在心底消失不见。再睁眼时,又是满目的威仪。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离国的镇国公主欧阳铅华,不再是落零山上的小道姑景凡了。

    宫中纸醉金迷,朝歌夜弦,叫欧阳铅华看迷了眼,然而这将是她以后的生活,她必须学会习惯。

    一道目光一直跟随着铅华,铅华极目望去,是一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男子,一头长若流水的头发,有着一双睿智的桃花眼,那眼神始终流连在铅华身侧,铅华有些不悦。

    倒是欧阳硕小声提醒:“那位是青国太子独孤楚墨。”

    须臾,已有使者觐见,说是冥国王爷在路上耽搁了行程,怕是明日才能到。

    欧阳震又是对着青国太子一番公式化的对话,倒是让欧阳铅华觉得烦腻的慌。

    她刚想找个机会离开,却听那独孤楚墨对着欧阳震道:“镇国公主天人之貌,不知可有婚配?”

    一石激起千层浪,铅华有些错愕的看着那个桃花眼的男子,面上怒意明显。

    原来他竟是打的这个主意。

    铅华这才想起,三国百年来和平共处,不仅经济上互通互融,就是这姻亲关系上,她的母亲东方梓燕便是冥国公主,奈何冥国先帝子女单薄,东方梓燕虽是从城阳王爷手里过继过来的,却也是先帝在时最受宠爱的公主。

    就连冥国的皇后独孤绮梦,也是青国嫡亲的公主。

    三国百年来,靠着姻亲维系平衡,和亲更是家常便饭,数不胜数。就连大臣的儿女也可以在三国之内,由皇家父母做主,自由婚配。

    这一项传统,近百年来,已无人打破。

第十一章 争执

    ();    欧阳震脸上微微一愣,庄严肃穆地解释道,“华儿才被接回宫中,尚未有婚配。只是朕才与爱女相聚,一时不舍,还望她能在宫中多陪朕一些时日。”

    委婉的拒绝让独孤楚墨有些悻悻然。

    只见殿内有不少王公贵族都松了一口气。

    景夜亦然,在独孤楚墨求娶景凡的那一刻,他的心似乎提到了嗓子眼里,生怕欧阳震为了家国大计答应和亲请求。

    就连欧阳铅华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父皇这一次没有为了他的天下放弃她。

    宰相元建柏此刻站起身,抚掌大笑地问道:“我离国公主个个貌美,臣记得去年独孤太子为了赢二公主一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

    此刻一出,独孤楚墨脸色有些难看。这元相在暗讽他风流成性吗?

    欧阳震也是眉毛一挑,满腹狐疑的拷问道:“朕也是记得楚墨很喜欢容华呢,去年容华尚未及笄,今年容华可是大姑娘了。”

    一旁的欧阳容华见提到自己,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谁也不知,她的手紧紧握着她的宫装,掩饰着她此刻的恨意。

    欧阳容华,梨妃所出。梨妃没落后,她的日子很不好过,这一切都是拜欧阳铅华和皇后所致,如今就连青国太子的目光都被那个女人夺了去,她怎能不恨?

    欧阳铅华这才注意到这位二公主,那娇羞的神态,一颦一笑都像及了梨妃,曾经这容貌让她成为了欧阳震最宠爱的女子,如今这容貌怕是只有无限的讽刺了。

    欧阳容华很聪明,身穿一袭芙蓉色素面妆花宫装,外披驼底底绒毛锦色纱衣,乌黑亮泽的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的灵蛇髻,将一支清雅的镶暗红玛瑙平花银铀戴上。

    今日盛典她已经尽量的打扮朴素无华,那单薄的身姿更是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独孤楚墨也有些惊异于她的改变,这位光鲜亮丽的公主居然也有这么低调的一天,他也听闻梨妃的落败,只不过他现在真的没有心思去取悦一个失宠的公主。

    他脸上微微一愣,“二公主倾城之姿,倒是楚墨无福,怕是配不上二公主了。”

    一句话含沙射影,直中人心。

    欧阳容华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个男子,去年的时候他还心心念念说,等到明年,他一定会来离国求亲。

    呵,原来,男人的承诺果真是一文不值。

    欧阳震不再开口,欧阳容华以不舒服为由离开了宴席。

    欧阳铅华也找个理由早早离开,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每做一个动作都要顾及皇家威仪,果真是累的慌。

    回宫的路上倒是没遇见什么人,倒是清净的很。

    景凡命余声沐浴更衣,卸掉这一身华贵,一身清爽。

    景凡走到院子,屏退众人,独坐在石阶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才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向她走来。

    “师兄怕是也等的急了。”景凡听见声音,眉毛一挑,也没有回头便开口道。

    景夜脸色怔了怔,欣慰的开口道:“师妹功力见长,如今已经能听到我就在身后了。”

    景凡不语,看了景夜些许,等着他开口。

    景夜独自坐下,似感慨似惆怅的说着:“明日我便要和师父启程回落零山了。”

    景凡脸色微变,随即淡淡开口:“嗯,一路小心。”

    景夜苦笑,他本以为景凡会不舍,会落泪,可是景凡没有。是啊,他忘了,有喜怒哀乐的景凡已经不在了。

    “凡儿,如今你荣耀回宫,一身荣宠,可是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景凡说完,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景凡面无表情,冷酷地争辩:“这一切又有什么不好?我凭什么不想要,难道我就要呆在落零山那样的地方受人欺凌不敢言语,甚至连我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那样的日子才是我真正的想要吗?”说到最后,景夜甚至听到了景凡咬牙的声音。

    原来她的心里还有恨。

    “景凡,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景夜有些弱弱的问道。

    景凡摇头不语,紧握着双拳,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面色苍白如纸。

    景夜心疼的掰过景凡的身子,正视着说道:“你跟我回青国,我像你父皇求亲,我们远离朝堂,不再让你受苦,让我保护你吧,师妹。”

    这一番迟来的告白,景夜几乎等了十几年。他还记得景凡小的时候,一直缠在他的身边,他一直觉得景凡还小,不能吓到她。

    可是后来,发生那么多的事···

    景夜何尝不恨,可是他找不到那个夺了景凡清白的男子。可是,他的心里隐隐的介意着景凡的孩子,还有景凡她·····

    景凡苦笑,师兄的情意她何尝看不到,从小就只有师兄对她最好。她也原本以为,在落零山上和师兄做一对快乐的夫妻就好。

    可是,师兄是介意的,她是知道的,让这个年代的男子不介意她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真是不容易啊。

    “师兄可不要忘了,景凡已非清白之身,甚至已经是一个孩子母亲,这样的景凡,师兄还想要吗?”景凡一字一顿咬牙问道,面上的讽刺之情丝毫不减。

    景夜刻意忽视掉那讽刺,揽过景凡的肩,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不介意,我带你回去,我们回到从前,没人知道你有过一个孩子,你还是我心中最干净最无辜的景凡。”

    听到此话,景凡心中苦笑更甚。抬眸反问:“那如果,天下人都知道离国长公主欧阳铅华已非清白之身,并且生过一个孩子。这样的景凡师兄是否还想要?”

    景夜心中大震,天下人皆知?不,他不敢想象。

    随即他握在景凡肩上的手更紧,有些不安的说道:“凡儿不要闹了,你不会这样做。”

    “师兄就那么不了解我吗?如果你真的想娶我,景凡是真的会闹到天下皆知的,因为景凡从来都不在乎世俗的眼光。”

    景凡有些轻蔑的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景夜,她已经不再掩饰对景夜的讽刺。

    景夜的手颓然的放下,失魂落魄的走出朝阳宫。

    他何尝不了解景凡,她说到就一定会做到的。

    而他,做不到。

第十二章 赐婚

    ();    两人的争执没有逃过假山后的眼睛,这就是离国的长公主欧阳铅华吗?

    天啊,他刚刚听到了一个多大的秘密?

    他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只见那倩影却是在月下自饮,一杯一杯,散不去的哀愁。

    他终究是叹息了一声,呵,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呵。

    只不过这声叹息却没有躲过景凡的耳朵,只是一瞬间,景凡已经在他的身后。

    一只冰凉的手死死的掐住男人的脖子,到底是她刚刚情绪激动无所防备,还是这个男人武功太高,居然让人没有察觉?

    男子有些惊异于景凡的轻功,随即虚弱的说道:“公主饶命,我只是在宫中迷路,不是有意碰见公主的。”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景凡冷冷的声音传来,眼中煞气浓重。

    “没,没多久。我刚刚迷路看着公主月下独饮便不敢上前打扰,公主饶命啊。”男子有些气喘的说道,眼里求情之意甚是可怜。

    景凡松开手对他狠狠的说道:“滚,以后不要让我在朝阳宫遇见你。”

    东方千桦这才得以解脱,听完欧阳铅华的话更是拔腿就走。

    谁知欧阳铅华闪到他身边喂到他嘴里一个药丸,东方千桦察觉时,那药已经下肚,饶是他怎么吐也没有吐出来,这个疯女人到底喂了自己什么?

    “不用白费力气,你如果敢乱嚼舌根的话,立马会毒发身亡,不用找人解毒,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医术,无人可解,就连是什么毒那些庸医恐怕都看不出来。”景凡郑重其事的说道。

    东方千桦丝毫不怀疑她说的,这个女人医术高超可是名扬四海。

    可还没等到他说话,欧阳铅华已经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真是轻功了得的蛇蝎女子,母夜叉。东方千桦心里想着。

    第二天一早,余声就跟在欧阳铅华身边小声的说道:“公主,今天一早起,我就听说,皇上将二公主赐给青国太子殿下做侧妃了。”

    听到这话,铅华也是一惊,随即问道:“怎么这么匆忙,二公主可是同意?”

    余声冷哼一声:“她有什么不同意的,如今没了陛下的荣宠,难不成还想着做太子妃吗?”

    铅华不再多言,看着余声也是出落的越发动人了。想起引渡人的话,余声是会在她身边帮她大忙的。

    “余声可曾想过嫁人?”铅华不温不火的说了句。

    余声却是大惊,随即跪在铅华面前抽泣:“小姐可是说过不会抛弃余声的。”

    铅华微笑,扶起余声:“好妹妹,我只是开个玩笑,何必在意。”

    余声擦干眼泪,继续替铅华梳妆。“余声已非清白之身,如何能再嫁人,只要公主万不要离弃就好。”

    是啊,余声的一句话却让铅华苦笑良久,这个年代的女子失了清白还如何再嫁?那她呢?

    铅华一早到太和宫请安,合宫嫔妃已经散去,皇后看到铅华满面慈爱的对她招手:“华儿,快过来母后这里。”

    欧阳铅华身穿一袭冰蓝遍地金的褙子,外披蜜合底绿萼梅薄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乌黑发亮的长发被挽成一个简单的双丫髻,将一支清雅的赤金衔红宝石凤步摇戴上。

    没了昨日的一身华贵,清爽的样子也是让人侧目不已。

    “母后,儿臣听说父皇把二妹赐婚给青国太子坐了侧妃?”铅华口中有着淡淡的笑意,不期然的问道。

    皇后有些惊讶,铅华这般清冷的性子居然也开始注意宫中的这些琐事,想起那日在东宫,欧阳铅华将计就计,默契的配合着她的表演,她就知道,这个女儿的心思岂是她一时能猜的透的。

    皇后也是冷哼一声:“左不过是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不去理也罢。倒是你师父今天一早离宫了,他说不让你去送。”

    想起昨夜种种,她怕是也伤了景夜吧。心底某处竟有些微微的疼痛。

    “师父他老人家向来如此。”铅华似乎是对自己说。

    一番母慈子孝,铅华离了太和宫。

    一路上,便听闻原来是二公主不知怎么的爬上了青国太子的床,失了清白。皇帝不得不下旨赐婚,并下令不许传出此事,然而宫中哪有不透风的墙。

    就连安和宫那么闭塞的地方,梨妃还是大哭了一阵,好不热闹。

    只是铅华却是没有想通,看那欧阳容华也不是个傻子,怎么会做如此愚蠢之事。

    哎,罢了,那些事不关己还是不要理会。

    只是听闻她嫡亲的妹妹欧阳明华不日就要回宫了,听说这位小祖宗也是甚得皇帝的宠爱,欧阳铅华还没有见过,倒是有些期待。

    皇后叫人传话说是晚上有家宴,宴请冥国皇子东方千桦。这东方千桦可是母后的侄儿,自己的表哥。虽然母后并非是他的亲姑姑,可是却和亲姑姑一样亲,经常来离国皇宫作客。

    东方千桦身穿一件苍紫色玉锦锦衣,腰间绑着一根玄色龙纹宽腰带,一头飘逸的发丝,有着一双懒洋洋的凤眼,整个人看去风流倜傥。

    只是在见到他面容的那一刻,铅华却是紧握了杯子。这不是昨夜迷路的那个男子吗?他怎么会是东方千桦?

    皇后看到铅华的失态,以为是她女儿家,见到东方千桦这样潇洒的男子难免心动,急忙圆场说道:“华儿,这是你表哥千桦,你还没有见过。”

    铅华对着他行了一礼,随即面色淡然。

    东方千桦可是时刻没有错过这个公主脸色的任何一个表情,真是精彩。

    想起昨夜,他更是咬牙切齿,身边太医为他诊脉,却没有任何异样,到底是这个公主唬人还是真的下了什么不可解的毒?

    想起她昨日的那般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并不认为她会真的放过他。

    一番探究,随即又打了冷颤,赶忙避开欧阳铅华的目光。

    “千桦快过来,坐在姑姑这里。千禇怎么没来?”皇后慈爱的问道。

    除了自己的兄长,铅华还是第一次看到母后如此慈爱的目光。

    “皇兄他身子不适,这次怕是不能来了。”千桦温文尔雅的答道。

    皇后了然的点头,对着东方千桦又是一番嘘寒问暖。

    东方千桦,冥国当朝皇后独孤绮梦之子,冥国皇帝东方云龙第一任皇后是欧阳荣华,然而欧阳荣华早逝,这才又娶了青国公主独孤绮梦。

    东方千禇才是欧阳荣华的儿子,冥国当朝太子。只不过东方千禇自幼病弱,三国皆知。

第十三章 毒药

    ();    “听说你路上遇到了埋伏,可有伤到哪?”皇后关怀的问道。

    东方千桦眼开眉展地作答道:“怎么会呢,姑姑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小毛贼怎么能伤的了我。倒是姑姑若是疼侄儿一定可得在陛下美言几句。”

    离国丰收,其他两国却是青黄不接。怕是此番盛典,两国使者也是为了借粮而来。

    怪不得那日青国太子求亲,父皇那么理所当然的不给面子了。

    不想看皇后和那侄儿一派舐犊情深,早早离席。

    走到无人处,铅华才小声问余声:“交代你的事,可是办好了?”

    余声机谨的看了眼周围,点了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公主可是要寻一安静处练功?”

    欧阳铅华浅笑,似有深意的看了她了一眼。

    余声是个聪明的丫头,从一入落零山便时时看欧阳铅华眼色行事。心中了然她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了然之后也有一丝微微的难过,替这个女人难过,她本该拥有平淡喜乐的人生。

    余声错愕,随即恭顺道:“余声多言,还望公主恕罪。”

    欧阳铅华明白余声的心思,忙一手按住她欲俯下的身子,说道:“是要练功,不过不是我,是你。”

    余声再次错愕,有些惴惴,亦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余声不明白,余声不会武···”

    欧阳铅华突然对着她微笑,不想多言。好一会儿,才道:“就是因为手无傅鸡之力,才想着让你学点功夫。这半年来,你在我身边学了医术,却也是皮毛。慢慢来。”

    余声似是回忆什么,终究是点了点头,道:“余声谢公主。”

    欧阳铅华给余声一些武术心得,又让她每晚勤加锻炼身体。虽然这半年为奴为婢,她也没吃多少苦,体质还是稍弱了些。

    余声是个勤奋的孩子,她不会辜负期望。欧阳铅华坚信这一点。

    每日饮酒月下似乎成了欧阳铅华的习惯,只不过,这些日子,欧阳铅华是在等他,日子到了,他却迟迟没有出现。

    就在欧阳铅华独自叹息欲回房的时候,却又遇见了不速之客。

    东方千桦,到底武功有多高,为什么每次都可以不动声色站在身后?铅华不解,对这个男人的兴趣渐浓。

    “我记得我有警告过你,不许再踏入朝阳宫一步。”铅华没有温度的声音悠悠传来。

    东方千桦脸色微怔,挑眉邪腻的笑道:“表妹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铅华似乎不愿理他,转身要走,却被他拦下。

    “表妹还是把解药给我好了,我保证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看在我这阵子如此可怜的份上,还是饶了我吧。”东方千桦可怜兮兮的说道。

    铅华不禁觉得好笑,不明白这东方千桦是不是受着心理因素的影响。她喂他的明明是之前她用来养颜的药丸,都是些补药,哪有什么副作用。

    欧阳铅华有些玩味的看着他:“哦?你那日不是说,你什么都没有听到吗?”

    东方千桦有些尴尬,然而这尴尬只是一瞬,随即他的声音缓缓传来:“如若公主真的觉得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又怎么会喂我毒药。”

    欧阳铅华沉吟一会儿,似乎不想和他纠缠下去:“放心,你的毒如果没有威胁到我,不会发作。如果····,你明白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东方千桦听着她威胁的话一震,每一次见她都觉得她的气质冷冷的,不知为什么,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冰山美人有什么好,谁娶回去才是倒了大霉吧?东方千桦恶毒的想。

    第二日晨起,欧阳铅华便浑身的不舒服。想来也是回宫之后水土不服的缘故。

    从前每次有一丝异样,景夜都会注意到,如今医者不自医,她也有些想念落零山的日子了。

    如果忘忧还在她的身边,她宁愿在落零山呆上一辈子,也不愿回到这深宫。可是她想起了那宿世轮回的诅咒,她如果把孩子留在身旁,恐怕也逃不过早夭的命运。

    克夫克子,夙愿不成,生生世世,无限轮回。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有这么恶毒的诅咒。不过想起前世早夭的孩子,凄惨的自己,她从不怀疑这样的命运。

    命运似乎从来都不会给她悲伤的机会,这便是宿命。

    倒是皇后一早就来朝阳宫看她,笑意盈盈的带着好多机灵的宫女。

    铅华对着皇后盈盈一拜,随后含笑道:“母后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儿臣还盼着一会去给母后请安呢。”

    皇后慈爱的看着铅华,伸手掠过铅华落下的头发,满目含笑的说着:“母后等不及要来看你,你父皇这几日朝事繁忙,前几日还跟我说,等忙完这阵子就过来看你。”

    铅华含笑不语。

    皇后才悠悠说道:“母后给你挑了几个机灵的丫头,我看你这朝阳宫能得你心的不多,你身前也就一个余声伺候着,实在怕她力不从心,这不,你挑挑。”

    铅华极目望去,确实每一个都很水灵。只是心有顾忌,实在不想让这些人就近伺候。

    铅华刚想开口,皇后似是明白她想说什么,开口道:“我知道你不喜多人伺候你,但是听母后的话,母后不会安排你不喜的人的。”

    看来今日不留下几个是不行了吧。

    铅华有些为难的看着这几个水灵的丫头,清冷的声音传来:“都抬起头,说说你们都最擅长什么。”

    最左边少女约莫十四五岁,一身水蓝色中衣,双眉修长。她最先开口,声音清脆:“奴婢青蓝,见过公主殿下,奴婢最擅长女工。”

    女工?对铅华来说,这是最没用处的。

    第二个少女大概十**岁,一身青绿底衣衫,笑靥生春,低低含笑道:“回公主,奴婢青橙,擅长文墨。”

    皇后满意的看着青橙对着铅华说道:“这个青橙可是写的一首好字,人又机灵聪慧。”

    铅华只是淡淡扫过,并未说话。

    皇后有些蔫蔫的,这些宫女可是百里挑一的,难不成铅华一个都看不上?

    皇后示意第三个,只见这丫头一身品竹色纹路便袍只见她一张尖尖的瓜子脸,肤色虽然微黑,却掩不了仪态万方。

    清冷的姿态让铅华对她颇有好感。

    “奴婢青竹,擅长剑术。”声音淡淡的,没有多话。

第十四章 不甘

    ();    皇后见铅华把目光注意到青竹身上,走到铅华身旁含笑道:“青竹虽然话不多,但也是个机灵的,而且一身好武艺,刚好也能帮帮你那个丫头。”

    铅华微怔,原来皇后是知道余声每日在后院习武的事。

    呵,这后宫都是她的,一点点的风吹草动怎么会逃过她的眼睛?如果不是她的母亲,恐怕是要连皇后她也该是防备的。

    思绪回转,铅华看向下一个。一身芙蓉棉服,脸如白玉颜若朝华,这个丫头太美,即使宫女的装扮依旧没有掩盖住她的风华。

    “奴婢芙蓉,见过公主,奴婢没什么擅长的,但是只要是公主喜欢的,奴婢都会尽量做到。”声音甜美动听,几句话表忠心之后,铅华并未多言,直接望了下一个。

    不得不说皇后挑的都是极好的,百里挑一,千里挑一也不为过。

    离国民风开放,女子也可进学堂,只不过只能进女子学堂。这些宫女自然也不例外。

    眼见最后一个答完,皇后见铅华也没有说话,有些着急的问道:“难不成这些华儿一个也没有中意的?”

    铅华澹澹微笑道:“怎么会,儿臣只觉得个个都是好的,看花了眼。”

    皇后很满意铅华的回答,眼波流转,似喜非喜的说道:“既然华儿喜欢,都留下也是可以的。”

    铅华笑逐颜开的挽着皇后,眉开眼笑地对答道:“这多人铅华实在是不习惯,不如就留下几个,其余的让母后安排好了。”

    许是铅华第一次这样亲近自己,皇后有些喜形于色,高兴的说道:“华儿喜欢就好。”

    铅华留下了青竹,青橙,最后挑来挑去留下了芙蓉。

    皇后笑着点头吩咐道:“你们几个尽心伺候公主,以后公主就是你们的主子,万一惹的公主不高兴了,本宫决不轻饶。”

    一番折腾,早已快过了晌午。

    铅华让余声去安排她们几个,一时间还真的不习惯这几个丫头在她的眼前晃悠。

    青国太子已在宫中逗留数日,怕是不日就要回国,倒是欧阳容华自那日之后也不怎么在宫中走动,宫中的皇子公主都说她是没脸见人才躲了起来。

    可是铅华却在重华宫的门口见到了她,欧阳容华见到欧阳铅华,眼中闪过一丝愤恨,随即消失不见,恭顺的对着欧阳铅华一拜,低首道:“容华见过皇姐。”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隐忍,铅华扬眉,有些轻笑的看着她:“二妹近日来却是很少走动,本宫以为二妹转性了,想不到近日二妹也有心情来给皇祖母请安。”

    “容华虽是待罪之身,但是孝心还在,难不成长姐连向祖母请安的机会都不给容华了吗?”说道最后,她声色俱厉。

    到底沉不住气,铅华心想。

    铅华蹙起好看的细眉,端然道:“岂敢,再说这待罪之身又从何说起,父皇虽是发落了梨妃和二皇弟,到底也没对你这样,你却自称待罪之身,难不成是对父皇和母后有何不满吗?”最后一句,铅华也是提高了声调,威严不输皇后。

    欧阳容华有些惧恨这个皇姐,不甘的答道:“容华不敢,容华方才失言了。”

    欧阳铅华微微眯眼,她虽知道这个欧阳容华和她母亲一样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是到底顾及她是自己的妹妹,何况又即将去青国和亲,便也作罢。

    但愿她不会生事。

    太后倒是慈眉善目,看着铅华也是格外的亲切,铅华是众多子女中长得最像安家人的一个。太后是镇国将军安承允的胞姐,安卓然。安家一脉虽是子孙满堂,但是在朝堂上有力的臣子却是不多。

    太后老了,并没有什么权势之心,倒是看着铅华,很是亲切。

    “华儿也十七岁了吧,哀家这个年纪都入宫为后了,华儿若是看上哪个王孙贵族,哀家为你做主,不必听你父皇的。你父皇糊涂,才能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哀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安太后又拽着铅华说了好些,给了好多赏赐,几乎把重华宫的宝贝都翻了出来。

    铅华如今有了帝后和太后的宠爱,一时间风头更胜。更有大臣提议,三国招亲,却被欧阳震一一驳回.唯有这一次,他希望可以尊重铅华的选择。

    皇帝意在补偿,太后亦是宠爱,铅华苦笑,身在帝王家,亲情又能维持多久呢?

    青国太子回朝,欧阳震亲设宴款待。欧阳容华因为是侧妃,只需跟着回朝即可,这迎亲之礼自然也是免了。

    欧阳震并未薄待她,按嫡亲公主的嫁妆一件不少,只怕是仁至义尽了。

    欧阳铅华今日一身赭红底对襟立领缎蜀纱凤袍,逶迤拖地底挑线百褶裙,身披山茶黄绛纱碧霞罗。柔顺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百花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鎏金花翡翠长簪子,清丽绝俗,明媚妖娆。

    独孤楚墨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走到欧阳铅华的面前,笑意盈盈的对着她道:“公主艳丽动人,楚墨更是一见倾心,今奉上我青国无间宝扇,愿公主长乐无极。”

    他得意的打开盒子,淡蓝色的羽扇隐隐发光,听闻青国无间宝扇乃是青国国宝,触手生凉,更是能延年益寿,养颜美容。听闻青国皇后,正是因为常年用这个宝扇,才使得容颜依旧,盛宠不衰。

    殿内众人看见这无间宝扇皆是吸了一口气,这青国太子难不成???

    欧阳铅华对着独孤楚墨盈盈一拜,语气疏离的说道:“此物过为贵重,铅华惶恐。”

    独孤楚墨很满意殿内人的态度,得意道:“宝物就是要配美人,公主不必心有不安,这礼物是为了两国交好,楚墨更是觉得,只有此物才能配上如此美貌的天女。”

    铅华有些不安,一句两国交好,让她进退两难。

    欧阳震倒是及时解围,对着铅华道:“华儿,太子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何况楚墨贤侄也即将是你的皇妹夫,一家人不必拘束。”

    欧阳震说完,独孤楚墨脸色有些难看,本以为今日可以在大殿之内向欧阳铅华再次求亲,没想到欧阳震这个老狐狸一句话断了自己的退路。

    独孤楚墨含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酒杯沉默不语,紧握酒杯的手微微发白。

第十五章 明华

    ();    欧阳铅华看着这无间宝扇,的确是好东西。

    礼貌般的道谢后,心中也暗自窃喜。这无间宝扇师父曾经提到过,常留身边更是有缓解百毒之效。只是世人很多都不知道罢了。抬眸望向一脸郁闷独孤楚墨,不由嗤笑。

    随即一道怨怼的目光的射来,看来欧阳容华此番更是对她恨之入骨了吧!怨念也许只是一念之间,但是却是深入骨髓,岂非一朝一夕可改?倒是顺其自然就好,从踏入宫门的那一刻就注定如此。

    齐歌不知在欧阳震耳边说了什么,欧阳震喜形于色。

    不一会儿,歌舞停止,只听殿内笛声悠扬。一少女持剑缓缓而入,一张圆圆的鹅蛋脸,黑漆漆的眼睛,肤白如新剥鲜菱,周身透着一股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的气息。

    “儿臣拜见父皇。”清丽的嗓音响起,饶是独孤楚墨也是诧异的抬起了头。

    这个女孩子就是她一奶同胞的妹妹吧,那像极了母后的容貌应该是了。铅华心想。

    欧阳震慈爱的对她招手,示意她过去。明华欢快的蹦到了欧阳震的怀里,撒娇道:“父皇,儿臣都想死你了。”

    欧阳震宠溺的拂过她额角的头发,轻点她的鼻子,满面笑容的说道:“想父皇还不早早回来,丫头大了,竟也看不住了。”

    欧阳铅华看了看身旁的欧阳硕,也是满脸宠溺的看着欧阳明华,看来这个妹妹似乎很得父兄的心意。

    “明华表妹长高了不少,临行前大哥还叫我替他向你问好。”东方千桦开口微笑道。

    东方千桦一直低调的坐在角落,如若不是这一声,欧阳铅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欧阳明华听闻闻言目光微微一闪,转瞬又恢复刚刚的殷殷神色,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谁要那个病秧子问好。”声音不大,却是满殿的人都能听到。

    欧阳震失笑道:“怎么如此无礼。”虽是责怪之意,语气中却满是纵容。随后又对东方千桦微笑道:“都是朕宠坏了,还望贤侄不要见怪。”

    东方千桦淡笑不语,似乎早就习惯。

    倒是独孤楚墨开口道:“听闻明华公主许配给冥国太子东方千禇,东方太子倒是好福气。”

    一句话说的不阴不阳,却叫欧阳震和东方千桦都微微变脸。

    铅华浅笑,低眉柔柔道:“太子说的不错,东方太子才气无双,是皇妹的福气。但是我离国儿女个个出色,要不然独孤殿下怎么会对我二妹情有独钟呢。”

    独孤楚墨没料到欧阳铅华会突然开口,脸色有些发白。

    东方千桦也微微一笑道:“明华公主清丽无双,能娶到明华公主自然也是我冥国的福气。”

    欧阳震的神色稍缓,看向独孤楚墨的眼神也有些凌厉。

    “咦,父皇,这就是长姐,听说皇兄的病就是长姐治好的呢,长姐好厉害。”说完有些孩子气的走到欧阳铅华的身边,面露崇拜的看着她。

    看着这张天真无邪的脸,铅华的心有些柔软,有些宠溺的看着她。伸出手去,欧阳明华也马上接过她的手,彼此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皇后眉开眼笑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对着明华招手道:“一进来就只看得到你的父皇,快到母后这里。”

    欧阳明华蹦蹦跳跳的走到皇后的身边,皇后微笑道:“过些日子,你千桦表哥回国,你也跟着去吧,去看看你的千禇表哥。”

    欧阳明华一愣,随即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儿臣不去,儿臣不想去看他。儿臣不想嫁给他。”

    一句话,却是让在场的好多人都变了脸色,铅华冷眼望去,只有独孤楚墨有着玩味的笑意。

    “胡闹,婚姻大事岂是儿戏。”皇后大声斥责道,转脸也是一脸的威严。

    明华还想分辨什么,看到皇后的冷脸亦是不敢多言。

    须臾,欧阳震吩咐道:“公主刚刚回宫,有些累了,齐歌,送公主回去。”

    欧阳明华垮下一张小脸,满脸的委屈,却是不得发作。

    欧阳铅华微微感叹,这便是帝王家,即使万千宠爱,却也身不由己。

    次日一早,余声便对铅华低声道:“公主,听闻今日早朝,青国太子向皇上求娶明华公主。”

    铅华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余声:“怎么会?明华已有婚约,独孤楚墨意欲何为?”

    余声顿一顿道:“消息不会有错,听独孤太子说,明华公主已与独孤太子私定终身。”

    铅华错愕,对着余声吩咐道:“准备一下,立刻去太和宫。”

    铅华还未进太和宫大门,就远远听到了太和宫的吵闹声。

    刚进内殿,就见欧阳明华跪在地上,低声抽泣。

    心头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撕咬着,有些不忍。

    皇后看到铅华,神色和缓一点,坐在太妃椅上对着铅华道:“你来的正好,正好劝劝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妹妹。”一字一字都是含着颤抖。

    铅华欲扶起明华,却被明华拦住,“母后若是不答应,明华便长跪不起。”

    皇后听闻,眼神苍凉,只是一瞬便有些苦涩的大笑:“华儿,你这是威胁我吗?”一声华儿,让铅华一震,随即意识道,她唤的是明华。

    “儿臣不敢,儿臣只盼母后能答应儿臣的请求。”

    皇后冷笑,一字一顿的满含怒意:“不可能,别说悔婚会毁了两国百年之好,就是那青国太子,风流成性,本宫也断断不能答应你。来人,把明华公主带到偏殿去,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能踏出太和宫一步。”

    如此,形同软禁。

    明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随即认命的苦笑。

    铅华看着瞬间苍老的皇后,有些不忍,随即安慰道:“母后不要担心,皇妹也是一时糊涂。”

    “千禇虽然自小体弱,却是个懂事的孩子,又一心向善,虽然当年我也有不忍,但是···”皇后似是陷入了回忆,随即又冷声道:“那个独孤楚墨是个什么东西,勾搭了欧阳容华还不死心,居然敢肖想我的女儿。”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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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世皇后介绍:
那一年,她14岁,被他夺去了清白之身。
多年后的相遇,当他再次遇到她时,她已经是他的皇嫂,母仪天下的皇后。
重生之盛世皇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盛世皇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盛世皇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