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围杀禁忌
整个残齿森林在瞬间毁灭了，亿万座石峰化作神剑，大地崩碎，泥石也化作剑芒。
天地间的一切都在化作剑芒，甚至空间都在破碎，都化作璀璨的剑光。
落天忍不住大吼道；“蓝月，你不是说将空间完全锁死了吗？”
蓝月咬牙道：“他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强大，但这无关紧要了，就算他能打破虚空，也断然无法切开次元和时空，依旧无法离开这里。“
逍遥子看着天地间无数的剑芒，心中早已是惊骇万千，颤声道：“他的气势在攀升，他的力量更加强大了，不能让他在这样无休止的膨胀下去，动手吧！”
事实上众人早已等不及想出手了，只因天地间那一股剑芒气息实在太可怕了，他们真的害怕太初剑圣亿万道剑芒齐发，直接将自己等人全部毁灭。
这可是剑圣啊！是苦罗时代便被尊为剑圣的人啊！
蓝月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国师，开阵吧！”
声音并不大，但却像是传达到了遥远的另一方。
在残齿森林上空不知多远处，一个身穿古老黑袍的老者同样站在一个太古八卦图上，听到这个声音，顿时仰天大吼道：“开阵。”
声音惊破天霄，他脚下也不知道绵延了多少光年的太古八卦图忽然亮了起来，接着开始旋转，一道道规则化作金芒，如积蓄了数万年的怒水，轰然朝下喷薄而去。
那是一道无与伦比的金芒，像是当初神魔大陆的天地泉眼一般，但其磅礴程度却根本不可比拟。
光柱浩然而下，摧枯拉朽，湮灭时空次元，对准了下方残齿森林的八卦图，二者终于连通到了一起。
“轰隆！”
一声惊天巨响传遍寰宇，整个大千宇宙都清晰可闻，所有强者朝中域北部看来，都能看到那无与伦比的光柱将两个八卦图连接起来。
“八卦已通，诸天受命！”
蓝月全身都散发着光明，大声道：“以贯通因果之大道，采集诸天万界之力，围杀禁忌，诛灭太初剑圣。”
“杀！”
所有人都大吼出声，他们浑身闪着光芒，以最大的力量全部灌注进八卦图中。
太古八卦图更加璀璨，发出一声声铿锵巨响，每一道规则都混乱了起来，汇聚成无边无际的怒流，朝着四周天地而去。
“天下兑泽之力归来！”
打更夫大吼一声，将神秘的法则打入自己所在的兑泽阵图中，规则的河流浩荡不休，整个宇宙忽然开始颤抖了起来。
“好可怕的力量！”
幽暗的天地中，罗睺骇然看着八卦图方向，沉声道：“这一股力量实在太可怕了，太古八卦大阵不愧是夺天地之造化，还未彻底激活，就已然有了屠杀禁忌的力量了。”
溯雪急忙道：“那夫君岂不是危险了？毕竟这么大的力量冲突。”
罗睺道：“他从来就处于危险之中，既然敢围杀禁忌，当然要承受风险。”、
溯雪道：“那他们能杀太初剑圣吗？”
罗睺森然一笑，回头眯眼道：“太初剑圣要是那么好杀，又岂能名震苦罗上界？事实上，除了我苦罗至尊帝君、三大亲王和其他四大文明之主外，又有谁有把握杀他？当初神狱兵主追杀他足足三年多，最终都没能杀死他。”
溯雪脸色一变，惊道：“那这一次岂不是必然失败。”
罗睺道：“看他们造化，太古八卦之阵，乃是天衍之下最强大的阵法之一，未必没有机会。”
说到这里，罗睺叹声道：“天下兑泽之力响应了。”
溯雪朝四周一看，只见整个大千宇宙都在颤栗，一颗颗星球、一片片星云，一道道力量从各处飞出，汇聚成无边无际的怒海，全部朝着残齿森林而去。
“伟大的阵法啊，竟然可以调集寰宇之间的兑泽之力。”
神狱兵主看着这一切，但他更多的目光却是放在了那漫天席卷的剑芒之上，这些剑芒看似还平静，事实上也在蓄积一种势。
他知道，太初剑圣没有动，他在等，在等真正自己该出手的时候。
太古鹿族的鹿神空将所有的力量打入阵图之中，大声道：“天下离火之力归来！”
无尽的光芒照亮天地，一道道恐怖的火焰从各方诞生，烧遍了整个宇宙，汇聚成火海朝残齿森林而来。
这里的威压已然达到极致，而《诸天生死簿》自动护主，将辜雀推到了远处，并凝聚出一个光壁，将他牢牢保护。
“天下坎水之力归来！”
随着北冥极寒宫厉神机的大吼，无尽的水浪在宇宙之间滚荡，这种浩瀚的力量，这种磅礴的场面，足以让宇宙所有的灵魂震撼。
“天下震雷之力归来！”
“天下艮山之力归来！”
雷海翻涌，神劫亿万，大千宇宙无数的山脉拔地而起，伴随着惊破世界惊雷，朝着残齿森林而来。
“天下巽风之力归来！”
宇宙风暴刮起，将一寸寸虚空吹成碎片，所有的力量都将集中在一起，围杀那高傲的禁忌。
陨落宫的落天一掌拍在阵图之上，怒吼道：“天下地坤之力归来！”
这一声喊出，整个大千宇宙残齿森林下方的所有星辰，竟然全部在朝上运动......大千宇宙的法则全乱了。
“天儿！万万不可！如此一来，天道震怒！”
一个沉稳的声音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然凭空而出，他身穿黑衣，体魄魁梧，披头散发，抬头一看，只见天道九彩之光已然显现。
落天惊道：“宫主，那我该如何？”
陨落宫主沉声道：“只唤醒被切割出的时空的地坤之力！”
“好！”
于是整个残齿森林的大地都朝上抬起，那是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
上方的八卦图上，天渡国师大声道：“神女，就差你了，快！大阵撑不住这股力量的。”
蓝月神女眼中透着蓝光，一字一句道：“天下天乾之力归来！”
话音落下，天霄下沉，浩然正气铺天盖地，一股无比的神威从天空轰然落下。
天渡国师大吼道：“天下八卦之力全部归位，灭杀禁忌啊！”
声音传遍了整个大千宇宙，这一刻，寰宇尽皆颤抖。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宇宙剑来
太古八卦大阵完全开启，金色光柱像是连通了天与地，寰宇八卦之力尽皆归来。
八卦相合，世界颤栗，这一股力量，绝对是可以屠杀禁忌的。
辜雀不得不承认，蓝月的手段太可怕了，连这等恐怖的阵法都能刻出来，而且还能全部展开。
他喘着粗气，隔着《诸天生死簿》的光壁，朝太初剑圣看去。
如此恐怖的力量即将汇聚完成，可以压塌诸天万古的威压都在这个青年男子身上，他又该如何呢？
辜雀看着他，他忽然发现太初剑圣也正看着自己。
他在笑！
辜雀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口中顿时喷出了鲜血。
太初剑圣的笑容实在太可怕，太冰冷了。
他抬起头来，看向这诸天变幻，力量汪洋，忽然摇头轻叹道：“你们都忙完了？那么该我了吧？”
他的语气平静，声音很小，但却像是带着剑芒一般，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
太初剑圣看到众人，终于忍不住狞笑出声：“哈哈哈哈！杀我？来吧！你们这群蝼蚁，也该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禁忌了！”
“禁忌的意思是什么？就是不可冒犯！你们都将为此付出代价。”
他终于动了，身影如电光一般闪到高空，看着四周无数的剑芒，右手长剑忽然朝天一指，全身衣袂飘飘，满头狂发乱舞。
他一字一句，厉吼道：“宇宙剑来！”
“哇！”
四周众人除了蓝月和离惘之外，全部都喷出一口鲜血来，这一声大吼实在太可怕了，像是要把大千宇宙都震爆一般。
“来了！当年那一招来了！”
神狱兵主浑身都在颤抖，他站在宇宙的边缘，瞪大了眼，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千多万年前，真是这一招宇宙剑来，将他击退，让他终究没能杀了云之澜。
宇宙在变了，像是有一股无上的意志在控制着世界，一颗颗星辰爆炸，能量聚而不散，被硬生生压制成一道道恐怖的剑芒。
一道道银河被无上的意志强行凝聚成剑芒，甚至空间！每一寸空间都在崩塌，崩塌的残片也化作剑芒。
整个大千宇宙每一个物体，每一寸土地，每一道银河，每一颗星辰，全部都在化作剑芒！
“轰隆！”
宇宙天道发出一声巨响，大千宇宙各处垂落亿万道九彩之光，似乎要将整个大千笼罩起来。
太初剑圣大吼道：“宇宙天道，我给你这个面子！”
他终于停止了念力，再一次怒啸道：“宇！宙！剑！来！”
声音震破万古时空，天上地下，寰宇四方，诸天万界，凝聚的无数亿道剑芒，瞬间朝残齿森林而来。
世界有剑在穿刺，穿刺在每一处，这一股力量实在无法用言语再形容。
只能看到剑，大如星辰的剑，小如发丝的剑，太多太多，数之不尽，甚至看不到尽头。
它们速度太快了，快到割破了虚空，穿透了次元，朝着残齿森林而去。
“我的天啊！”
厉神机呆呆看着无尽的剑海从各方而来，挤满了每一寸空间。
“杀！”
蓝月神女和太初剑圣同时暴喝出声，天下八卦之力和挤满了宇宙的剑芒终于交织在一起，爆炸开始了。
两股力量对峙，一切的一切都在湮灭，这一股力量在这片宇宙，已然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现了。
“所有的人竭尽全力，一定要维持大阵的运转，将所有的剑芒吃下来，否则我们就只有形神俱灭一个下场。”
蓝月神女大吼出声，这一刻所有人都拼了命了，口中鲜血喷涌，甚至燃烧生命疯狂输出能量。
两个八卦图旋转不休，中间连通的光柱散发着无尽的光芒，吸纳着宇宙之间的离火、兑泽、艮山、巽风、震雷、坎水、地坤、天乾八中力量。
而剑海像是无穷无尽，全部朝这些力量之中而去，恐怖的大对决吸引了所有的强者围观。
不只是罗睺、溯雪、神狱兵主，甚至法尊，甚至风燧，甚至暗元，全部都看着这一幕。
这本身就是一股可以影响整个宇宙的力量！
太初剑圣太可怕了，这种恐怖令所有人心寒，令所有的灵魂都在颤栗。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人竟然能修炼到这种地步，能一声大吼召唤宇宙之剑，能以不到两米的身体挡住天下八卦的力量。
在这样的存在面前，哪个灵魂又不会感到卑微呢？
但太初剑圣的脸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他像是早已预料到了结果一般，看着前方，摇头叹息道：“围杀禁忌，你们也配？”
蓝月神女咬牙道：“这一战过后，你太初剑宫的势力终究是土崩瓦解了。”
太初剑圣冷笑道：“哦？如此有把握？就凭一个太古八卦就能杀我？”
蓝月神女摇头道：“你错了，我从来没有奢望太古八卦能杀你，我知道你已然是禁忌巅峰的存在了，天衍之下很难杀你。”
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起来，道：“我只需要困住你一天就行，因为我天渡神国和陨落宫的高手已然杀往太初剑宫了，最多一天，你就会成为孤家寡人，大千宇宙也终究不归你了。”
四周众人对视一眼，一时之间，脸色也有些阴沉，虽然被瞒了，但至少这个结果可以接受。成为孤家寡人，自然没有资格再参与大千宇宙的争夺了。
而太初剑圣的表情却是不变，缓缓道：“你很聪明，想得也很对，孤家寡人自然没必要争夺大千宇宙，但......你们就这么有信心灭我太初剑宫。”
蓝月神女道：“你别装了，我都查过了，这些年来你根本不注重培植自己的势力，太初剑宫最强大的存在也不过是次元之境而已。”
太初剑圣点头道：“不错，这些年来我从来不注重培植势力，甚至连徒弟都没有，但是......我在苦罗时代的时候，却收了四个徒弟，我觉得他们实力还挺不错，你们恐怕没戏了。”
“什么？”
蓝月神女的脸色顿时变了，惊声道：“你在苦罗时代还有徒弟？”
“让你失望了。”
太初剑圣道：“这件事天下只有我知道，你查不出来也不奇怪。”
说到这里，他眯眼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其实...你们连困住我...都是异想天开。”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四大剑主
中域北部打翻了天，可怕的剑海和金色的光芒熠熠生辉，强大的威压震慑天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边看去。
而另一边，大千宇宙东部星域以东，曾经的天海再往东，是一片空寂的死域。在那死域之中，白云缥缈之上，横亘着一片辽阔的大陆。
大陆的中央，一座辉煌的宫殿正在恒星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八道身影并肩而立，似乎已然看了很久，终于，一个身穿血袍的老者叹声道：“堂堂太初剑圣，禁忌强者，家底也未免太单薄了些，难怪也生出争夺大千宇宙的念头。”
“嘿，我已经感受到了这里的修者的气息，最强大的也不过次元之境而已，这一战终究是要结束了。”
另外一人穿着黑衣，但脸上却是狰狞无比，双眼极小且凸出，没有鼻梁，只是两个小洞，但一张大口却直直蔓延到了耳根，他显然不是人族。
“虫老还是别太乐观，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办到，多一个心眼，少一分危机。”
血袍老者淡淡出声，而虫老哼了一声，却反而朝另外一个人看去，沉声道：“怎么说？”
他旁边的这人是一个白衣青年，看起来文文弱弱，眼神也黯淡无光，但虫老却知道这人的力量深不可测。
毕竟是天渡神国第一护法，实力早已登堂入室，就算不到禁忌，也早已成祖了。
三个天渡神国高手，三个堕落宫高手，两个虫族强者，足足八人，就是为了来灭掉太初剑圣的根基。
根基没了，太初剑圣成了孤家寡人，自然而然也就退出这场战斗了。
白衣男子眉头紧皱，缓缓道：“杀吧，神阶以上一个不留，神阶以下尽量别碰，惹毛了太初剑圣，没有什么好下场。”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道：“这里可能没这么简单，都注意一点。”
八人对视一眼，达成一种默契，全身气势顿时喷涌而出，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而下一刻，一道恐怖的黑芒已然如惊鸿流星一般朝着太初剑宫皇宫激射而去。
“何人敢闯我太初剑宫！”
几声暴喝传遍天地，只见数道身影飞出，同时举起长剑，斩出数道惊天剑芒，却还是无法挡住这股力量，一个个身体直接炸开。
在祖境强者面前，次元之境实在太弱了，哪怕拼尽全力，都挡不住对方随意的试探。
“遭了，剑圣不在，强敌来袭，如何是好？”
艰难凝聚身躯，一人咬牙惊呼。
而另一人沉声道：“快，祭出太初守护令！”
“来！”
一个重伤垂死的身躯拿出一道令牌，默念法诀，直接朝天扔出，天地之间顿时诞生出一道神异的剑芒，在虚空中如龙一般穿刺，接着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虫老惊道：“速战速决，万不可耽误！”
八人同时朝前而去，浩瀚的力量直接将整个太初剑宫笼罩起来，这一击足以灭去太初剑宫数十万弟子。
只是就在此时，太初剑宫地底深处，四个盘坐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身体终于睁开了双眼。
一人右手一挥，一道光剑已然在手，朝天轻轻一刺。
这一刺而出，太初剑宫的上空顿时风云变幻，天地漆黑，淋漓的大雨已然滂沱而下。
“不好！是水之剑道！”
虫老惊呼一声，只见这哪里是下雨，分明全是剑芒，每一道剑芒都携带着祖境的威压。
白衣青年脸色冷漠，大袖一挥，那无数的剑芒竟然全部被他吸入袖中。
“别管那么多了，没有退路，杀吧！”
他眼中寒光爆射，大袖洞开如宇宙，朝前一卷，整个太初剑宫都长颤抖了起来，一个个弟子飞起，一座座建筑被摧毁。
这衣袖竟然像是黑洞一般，可以吸纳一切。
“闯我太初剑宫，必将形神俱灭。”
一声厉喝忽然惊破长空，只见大地忽然爆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如炮弹一般冲天而起，二话不说，一剑顿时朝前斩出。
“轰隆！”
天空忽然响起一声声惊雷，淋漓的大雨汇聚成一道璀璨的剑芒，在瞬间将天地时空次元完全绞碎，整个太初剑宫上空直接湮灭，朝着八人极速而来。
“不好！是祖境剑客！”
“我来挡住他。”
血袍老者一步跨出，双手朝前一伸，一个古怪的图案已然出现，硬生生将这一道剑芒接住。
而接着，太初剑宫持续炸开，又是三道身影飞出，与之前那人稳稳站在天地之间。
四个人，三男一女，皆是年轻模样，但眼中的杀意却惊天彻地，身上自动散发出一道道剑芒。
“四大祖境剑客。”
白衣青年的脸色也不禁一变。
而血袍老者咬牙道：“我知道他们，他们是苦罗时代四大剑主，分别为覆雨剑主、奔雷剑主、因果剑主和时空剑主。”
四周几人脸色阴沉无比，而覆雨剑主一步跨出，眼中杀意毕露，一字一句道：“侵犯太初剑宫，必将形神俱灭，纳命来吧！”
四大剑主同时朝前走出几步，同时一剑朝八人斩来，天地之间大雨磅礴，奔雷不断，时空似乎都在错位，因果滋生，汇聚成四道可怕的剑芒。
凌厉的杀意惊天动地，那四道剑芒像是蓄积了千万年的怒水，一瞬间开放出来，变数摧枯拉朽之势。
“没有退路了，杀！”
白衣青年厉吼一声，直接朝前冲去，而接着另外七人也连忙出手，企图将四大剑主击杀。
而作为太初剑圣的徒弟，这四人修炼了足足一千多万年，对剑道的理解早已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一个个提着长剑不停朝前斩出，其力量竟然还在逐渐攀升。
剑芒已然封住了天地，白衣青年八人竟然有吃力起来。
血袍老者大声道：“不行，情况有变化了，这四个人太强，我们恐怕要功亏一篑了。”
“无妨，杀！我就不信我们真的就收拾不了这四个人。”
虫老大叫出声，八人齐齐朝前，与四大剑主拼杀起来。
剑光纵横，元气激射，太初剑宫危如累卵，而四大剑主却越战越勇，毫不逊色。
白衣青年叹道：“这一战我们恐怕真的竹篮打水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一剑开昼夜
太初剑宫之处也爆发除了可怕的能量，大千宇宙各大强者都忍不住侧目而望，他们想不到这一战竟然会这么刺激，变数这么多。
但无论如何，四大剑主的确太强了，尤其是其中的时空剑主，那一剑斩出直接让时空错位，逼得八人毫无办法。
而中域北部，残齿森林之处，太初剑圣叹了口气，摇头道：“看来那边已然动手了，不过我四个徒儿虽然不成器，但祖境还是有的。他们千万年不出剑了，看来已经是憋坏了。”
四周众人的脸色早就变了，他们万万想不到太初剑圣竟然还有四个徒弟，那这一次的行动是不是意味着失败了？
在这里杀不了太初剑圣，另外的强者也突不破四大剑主的封锁，本想两边开花，却没想到每一边都遇到问题。
蓝月神女深深吸了口气，眼中光芒闪烁，咬牙道：“把你困住，我们自然可以空出手来收拾太初剑宫，四大剑主再强又能挡住几人？”
“想法很好。”
太初剑圣轻轻一笑，道：“不过我既然来了，也不是为了和你们比试的，当然是为了杀人的。”
“你们都出手了，也该轮到我出手了吧？”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已然满是杀意，手中的剑忽然消失了，而另外一柄剑已经握在手中。
长剑一面黑，一面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似乎其中有无数的声音在怒吼。
看到这柄剑，辜雀脸色顿时剧变，急忙大吼道：“华夏承影剑，千万不要让他出剑！”
辜雀当然还记得，太初剑圣正是用这一柄华夏承影剑，一剑斩出白天黑夜，挡住了创世神的攻击。此刻他若是再使出来，那这太古八卦也不够看。
蓝月神女似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道：“快，合力压制他！”
她说话的同时，其他人也在动了，天地八卦全部的力量都朝下压来，一道道光芒和符印交替，几乎要把这片加固过的时空压塌。
而太初剑圣只是提着华夏承影剑看着这一切，他的眼中是无尽的不屑。
“你们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禁忌。”
他身影忽然消失在了天地之间，一股无穷的剑意不知从何处而起，在瞬间贯彻了整个寰宇。
“不好。”
辜雀身影猛退，将《诸天生死簿》横在身前，将自己完全护住。
他知道，太初剑圣这一剑将震撼天地。
又何止是他，这一刻，天地间但凡有实力看到这边的修者，几乎全部都屏住了呼吸。
太初剑圣就站在高空之巅，他的表情是那般寂寞，他的眼神是那般虔诚。
他右手抬起，提着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每一根经脉都在膨胀。
这华夏承影剑像是一片巍峨的山脉一般，沉重无比。
他终于把剑抬了起来，看向四周，像是在看一片死地。
接着，那惊天动地的一剑，终于横斩而出。
一瞬间，整个大千宇宙全部被白光照亮了。
无论是那一颗星球，无论是星球的哪一面，哪一个角落，甚至是天地之墓，都全部“天亮了”。
所有人都可以睁开眼睛，但所有人都只能看到白色，伸手不见五指的白色。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这一股恐怖的法则压制，卑微的灵魂在颤抖，有一种正在经历死亡的感觉。
《诸天生死簿》散发出一道道光芒，接着又是金芒激射，《复活真经》竟然从不知名的空间凭空出现了。
它们二者也像是拼了命一般，强行挡在了辜雀身前。
“天亮了”不知道经历了多久，宇宙又开始了另一种变化，白光在瞬间散去了，而黑芒又降临了。
仅仅是几个呼吸，大千宇宙又完全变成了黑色。
一剑而出，乾坤倒转，昼夜交替，一时之间辜雀也分不清到底是华夏承影剑可怕，还是太初剑圣本人可怕。
他只是感受到了那一股压力，那一股可以令灵魂颤抖的剑道禁忌法则，他无法想象没有《诸天生死簿》和《复活真经》，自己还有没有希望可以活下来。
“碎裂吧！一切都散去吧！”
太初剑圣的声音响在每一个人心底，大千宇宙所有人浑身冰凉。
黑暗散去了，一切都散去了。
残齿森林彻底没了，一切都化作了齑粉。
这里没有了大地，没有了空间，没有了一切阵法，只有一个个卑微的灵魂站着。
在场除了辜雀、离惘、蓝月和落天之外，所有人都受了重伤。
但太古八卦没了，天下八卦的力量保住了他们的性命，但也正式宣布他们的计划破碎。
原来，在太初剑圣面前，一切的计划都是这般可笑。
太初剑圣依旧提着华夏承影剑，他没有受一点伤，甚至没有耗费太多的力量，他此刻就是无敌的代名词。
“杀我？困住我？你们不行。”
他冷漠的声音响彻天地，令众人浑身颤抖，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蓝月张了张嘴，口中忽然渗出一丝鲜血了，她咬牙道：“果然，你已经到达了禁忌的最巅峰，天衍之下，没有力量可以伤害到你了，更别说杀你了。”
太初剑圣冷冷一哼，眯眼道：“那么，现在是不是该由我来杀了？一次性把所有的势力全部抹去，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省时省心，也不麻烦呢！”
他大笑出声，右手提起华夏承影剑，刚要动手，脸色忽然剧变，厉吼道：“混账！”
他猛然抬头，一剑顿时朝天刺去，而天穹之巅，一方青木大如星辰，如天柱一般降下，轰然与他的剑芒相撞。
“哇！”
太初剑圣一口鲜血顿时喷出，甚至连身体都龟裂开来。
蓝月神女一步跨出，冷冷道：“我本来不打算杀你，我本来不想暴露太多的底蕴，但你实在太强了，我走投无路了。”
太初剑圣全身染血，眼中杀意毕露，一字一句道：“好！好！我想不到封住时空的竟然不是禁忌法宝，而是传说中的天衍之宝！”
此话一出，四周的人脸色都变得惨白起来，天衍之宝，这是传说中法宝的最高等级，也是武道境界的最高等级。
天衍，乃是武道的尽头。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纪元之木
不可一世的太初剑圣，一剑斩破白天黑夜的禁忌强者，竟然被一方青木差点砸碎。
而后来众人才终于知道，这竟然是天衍之宝。
所有人都震撼于天渡大神国的底蕴，所有人都抬头朝天看去，只见那赫然是一根直径大约百丈，长达万丈的圆木。
它没有任何雕饰，没有任何后天的痕迹，上边的树皮、瘤状都清晰可见，但却散发着一股股浩然之威。
在这一股威压面前，所有人都显得这么渺小。
它时而融进了次元时空，缥缈虚无，时而又无比凝实，重如山岳。
太初剑圣喘着粗气，眯眼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是纪元之木吧？”
“不错，这正是纪元之木。”
天空之巅，那身穿大红长袍的老者缓缓落下，淡淡道：“天渡立国之时，需要镇国重器，我开国国主以**力周游诸天万界，终于找到了这纪元之木，并把它摘了下来。”
“在天渡神国数十亿年的历史中，我国子民日夜祭拜，以念力供养，这才终于将之感化。”
太初剑圣沉声道：“很好，纪元之木，时空折叠的尽头，上一个纪元的最后一棵树，这一个纪元的第一颗树。最后的灵根，最初的灵根，完全重合则成纪元之木。”
“这是浑然天成的天衍之宝，很好，难怪有一股鸿蒙浩荡之气。”
红袍老人缓缓道：“那么纪元之木，能杀阁下否？”
太初剑圣轻轻一笑，道：“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红袍老人摇头道：“可惜我终究只是国师，国主不在了，神女主事，这件事我不能决定。”
这下所有人都朝蓝月神女望去，蓝月神女还没出声，东方的尽头忽然闪出一道道白光，接着一声叹息响起：“师尊，覆雨有负重托，别矣。”
声音落下，白光更盛，接着又彻底消散。
陨落宫主顿时大笑道：“看来那边快要得手了，四大剑主之一的覆雨剑主死了。”
“是啊，他死了。”
太初剑圣重复一声，脸上有说不尽的萧索。
他缓缓朝众人看来，眼中的紫光变得涣散了起来，整个人散发的光都变得黯淡，紫光几乎要散去一般，分化成一个个细微的光点。
辜雀看到这一幕，顿时瞪大了眼，骇然道：“元！他在开启天衍。”
天渡国师脸色一变，不禁惊道：“神女，请下令吧！”
蓝月神女连忙朝前走出几步，大声道：“诸位，太初剑圣正在开启天衍，他竟然已经走出了最后的路，如果不尽全力，我们都得死。”
四周之人早已吓得脸色惨白，陨落宫主身影冲天而起，沉声道：“按计划进行，我们破他心境，你们趁机杀人！”
他大手一挥，一把古琴忽然出现，在瞬间化作星河般大小，横亘数十亿光年，几乎是看不到尽头一般。
“陨落魔琴？好！”
蓝月神女即刻道：“国师，祭纪元之木，杀太初剑圣，诸位请听陨落宫主调遣，上陨落魔琴。”
太初剑圣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提着华夏承影剑，静静道：“既然我覆雨徒儿死了，我便让你们都陪葬吧！”
他整个人都在虚化，但威压却越来越恐怖，越来越不可抵挡。
陨落宫主大吼道：“快，所有人上陨落魔琴，以刚才太古八卦阵分位。我陨落宫主地坤，站第一弦。”
打更夫道：“我们兑泽是第几弦啊？”
陨落宫主道：“第七弦。”
厉神机大声道：“那我北冥极寒宫为坎水，当是第四弦。”
“我体尊界为震雷，当是第三弦。”
鹿神空道：“我太古鹿族为离火，当是第五弦。”
“我石族为艮山，当是第六弦。”
逍遥子咬牙道：“我上古道场为巽风，当是第二弦。”
一个个身影冲上了庞大的陨落魔琴，每一个势力都站在一根弦上，七根弦完全被分配干净了。
太初剑圣喃喃道：“很好，禁忌之宝，而且有天衍大道，只是你们这些废物也能激活？”
陨落宫主沉声道：“能发挥几成就是几成。”
他说着话，全身力量汇聚在掌心，一掌轰然拍在第一弦上，一声古怪的魔音顿时惊破天地。
滋啦之声刺耳无比，一道道恐怖的魔滔席卷开来，整个天地都好像不一样了。
“竟然是灵魂攻击。”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此刻他倒是轻松，继续压制体内的魔志，看着前方的大战。
而大战终于开始了，一个个强者在陨落宫主的指挥下，疯狂但有序的轰击着属于自己的那一根琴弦，古怪的魔音响彻寰宇，并连接在了一起。
“我听说过，这好像是《陨落神魔曲》，据说可以击杀天衍的曲子。”
太初剑圣轻轻出声，他看着前方的纪元之木和远处的陨落魔琴，竟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越来越夸张，而四周的人心头却毛骨悚然。
蓝月终于忍不住暴喝一声，和天渡国师合力，将纪元之木重重朝太初剑圣砸去。
“轰隆！”
像是宇宙都要崩塌一般，巨响震耳欲聋，一道道浑然天成的天衍法则灌注而出，瞬间将天地完全笼罩，朝着太初剑圣而去。
魔音如浪，轰然席卷天地，直击灵魂，辜雀都觉得太初剑圣危险了。
而那纪元之木重重撞在太初剑圣上身，直接将他撞成了一个个肉眼难见的小光点，化作了一个个元。
辜雀眉头紧皱，顿时毛骨悚然，大惊道：“你干什么？你杀他们不就好了，找我干什么！”
他疯狂后退，《诸天生死簿》和《复活真经》同时齐鸣，死寂的虚无之中，太初剑圣的身体凝聚出来，眯眼道：“辜雀，你还真是敏感，竟然能够察觉到我过来了。”
辜雀哪里能不敏感，他毕竟也是悟出了元的人，他只是不明白太初剑圣为什么要先宰自己，自己明明一直没有出手啊！
太初剑圣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沉声道：“你以为他们真的可以杀我吗？在场之人真正对我有威胁的就两个，一个是离惘，般若舍利子足以杀我，一个就是你！”
辜雀大声道：“有没有搞错，从头到尾我都没出手，不妨你去杀离惘好了。”
话音刚落，离惘已然站在了太初剑圣的身旁，她看着辜雀，一字一句道：“没有什么比屠魔更重要的了。”
听到这句话，辜雀的脸色顿时惨白了起来，这意思是...要和太初剑圣联手杀我？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神魔之间
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震惊了大千宇宙，覆雨剑主的死也让太初剑圣彻底涌出杀意，但辜雀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转头要杀自己。
残齿森林早已消逝，这里已然是死寂的星空，长达万丈的纪元之木横亘天地，青光将时空次元完全封锁。
陨落魔琴之上，一个个强者在陨落宫主的指挥之下，拼尽全力轰击属于各自的弦。七根弦有序的弹动，形成世间最恐怖的乐章。
这《陨落神魔曲》发挥到极致，配合陨落魔琴，是有机会灭杀天衍的存在。
整个大千宇宙都像是在震动，天地间的生灵都像是听到了这死亡尽头的声音，而这一切的力量，却都是针对太初剑圣。
太初剑圣的身体早已化作了元，分割成了比齑粉还要渺小的最基本单位，他是模糊的，缥缈的，几乎透明的。
一道道恐怖的力量穿过他的身体和灵魂，却无法留下任何痕迹，他已然在存在和不存在之中找到了虚无的位置。
蓝月等人的脸色早已变了，而陨落魔琴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在这种时候，他们唯有一直弹奏《陨落神魔曲》，争取把这曲子的最高境界弹奏出来，演化为同样的元。
太初剑圣深深看了辜雀已然，忽然轻轻一笑，道：“这时候，战局也该发生变化了，有些事他们体会得不够深刻，我来帮他们。”
他说完话，身影已然一闪，出现在高空之上，提着华夏承影剑怒吼道：“大元归墟，寰宇皆寂。”
话音出，一剑骤然朝天刺去，接着猛然朝下斩来。
一道惊天动地的剑芒瞬间诞生，由无数亿万个元合成，化作席卷苍天的怒流，像是真正要把寰宇化作废墟一般。
“轰隆！”
宇宙颤抖，杀气冲霄，恐怖的剑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能看到那茫茫之光犹如紫气东来，浩然冲向纪元之木。
“天渡浩法，镇国重器，我以天渡神女的血液命令你，灭掉眼前此人。”
蓝月面无表情，额头眉心之处的蓝月印记璀璨发光，一滴魂血如子弹一般激射在纪元之木面上，并瞬间融了进去。
纪元之木发出一声声嗡响，内部喷薄出一道道螺旋形的法则，化作无尽的元，以伟大的天衍之力朝着太初剑圣而去。
剑芒与纪元之木相撞，元与元之间相互爆发，令太初剑圣嘴角再次溢出了鲜血。
看到这一幕，陨落宫主忍不住大喜道：“快，我们加大力度。”
众人拼尽了全力，一次又一次轰击在各自的弦上，发出各种古怪的声音。魔影如巨浪，黑气将太初剑圣逼得连连后退，甚至他眼中已然出现黑芒。
蓝月道：“他的灵魂受到了《陨落神魔曲》的侵蚀，纪元之木，快，碾压他的天衍大道。”
“那么容易的吗？”
太初剑圣大吼出声，手中的华夏承影剑已经变得模糊，他整个人都变得模糊。
“来吧！让我真正与天衍之宝一战。”
他仰天长啸，整个人忽然爆炸开来，化作亿万个光点，而下一刻，天地之间已被无尽的剑光充满。
“嗡嗡！”
纪元之木青光弥漫，横亘虚空，规则将一切都掩盖。
哪里已然是元的天地，一切都看不见了，只能听到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只能感受到那恐怖的威压。
辜雀心中正骇然之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突瑟咤质多，阿末怛唎质多。”
“嗯？”
他脸色一变，连忙朝前一看，只见离惘正站在虚空之巅，宝相*，金身璀璨，身材婀娜多姿，衣袂飘舞，双手合十，正喃喃念着——楞严咒。
辜雀还未彻底压下去的魔志在瞬间又被强行唤醒，四周一座座佛陀金身开始浮现，甚至出现了金色的海洋，无边无际的莲台，还有娑婆世界。
这小尼姑的《楞严咒》造诣也不知道有多深厚，竟然强大至如此，连娑婆世界都幻化出来了。
据说，只有真正意义上的太古佛陀才能幻化娑婆世界。
不愧是般若的高徒啊，心狠手辣也毫不逊色于他人嘛。
辜雀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只见肌肤又渐渐变得漆黑起来，一片片黑鳞破肉而出，黑血流满了身体。
骨骼、肌肉、经脉都在发生巨变吗，这当然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剧痛。
辜雀全身都在颤抖，他感受到每一寸佛光都在燃烧自己的身体，那种净化的痛苦几乎要让人疯掉。
他死死低着头，咬牙道：“离惘，你是般若弟子，高高在上，我辜雀不过一介蝼蚁，你为什么偏偏和我过不去？”
离惘摇头道：“施主，我这是在驱魔，你魔已入骨，我会尽力帮你的。”
辜雀喘着粗气道：“不是魔已入骨，而是我辜雀从一开始就是魔，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不再是人族了。你要祛除我心中的魔，无异于要我去死。”
离惘道：“那也别无选择，我只能说抱歉了施主，你或许该死吧。”
说到这里，她看向辜雀，轻声道：“如果世界有轮回的话，希望你下一个轮回能有一个好的结果，也算是报却了今世的......”
她话还没说完，辜雀已然抬起了头。
离惘身影顿时一震，忍不住后退两步，他看到辜雀的脸变了，上面竟然出现了一张猩红的面具，那般狰狞，那般邪恶，又那般诡异。
辜雀看着离惘，粲然道：“你要我死，也得我答应！你这么恨魔是吗？我辜雀早晚有一天，也把你变成恶魔，我倒要看你那时候情何以堪。”
“无量般若！”
离惘脸色有些难看，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南无悉陀耶，毗地耶，陀啰离瑟赧。”
“舍波奴，揭啰诃，娑诃娑啰摩他喃。”
“南无婆伽婆帝，那啰野拏耶。”
“盘遮摩诃.三慕陀啰，南无悉羯唎多耶。”
她的声音很小，口中吐出一道道梵文，而四周漫天佛陀却怒目而视，如狮吼般将这楞严大咒念出。
那声音几乎要震彻天地，无尽的佛海朝辜雀涌去，与太初剑圣那一边的大战遥相呼应。
“呃啊！”
辜雀低吼一声，眼中透着凌厉的黑气，额头两道黑纹不断扭曲，此刻的他渐渐失去了理智，已然处于神魔之间。
神魔之间是什么状态，是一切都明了，一切都知晓，但一切都不可控。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什么是般若
离惘彻底动了渡魔之心，楞严咒不停念出，亿万佛陀咆哮，天地震彻，令辜雀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神。
他已处于神魔之间，终于发出一声咆哮，全身肌肉剧变，骨骼坍塌重组，化作惊世魔躯。
背后十四支翅膀像是可以斩断天地，额头眉心两道黑纹狰狞，朝离惘看去，粲粲笑道：“你要杀我？好，今日辜雀便与你不死不休。”
他大手一挥，脸上猩红的面具闪烁着血光，《诸天生死簿》嗡嗡作响，一根根神秘的法则涌向，一颗颗棋子出现，在虚空瞬间构架出一个巨大的棋盘。
离惘脸色一变，忍不住惊道：“好个邪魔，竟然有此等邪书，不知残害了多少生灵，今日不渡化你，实在有愧于苍生。”
她双手合十，脖子上的佛珠每一颗都旋转了起来，接着竟然直接飞天而起，全部都散开，焕发出一道道佛光。
这佛珠总共八十一颗，代表着佛家九九归一八十一难 ，渡过这九九八十一难方可成佛，这也意味着离惘的果位已然是佛。
或许她还年轻，战力并不是很强，但她对佛法的造诣实在太可怕了，毕竟是般若的徒弟转世。
八十一颗佛珠，内部幻化大世界，每一颗佛珠都是一个世界，携带着无尽的压力朝着辜雀而来。
“八十一重无量世界，嘿！当真是大手笔啊！”
辜雀狰狞一笑，大手朝天一挥，一截枯朽的指骨忽然祭出，朝天猛然戳去。
“吼！”
莫名的低吼声不知从何处传出，震得漫天古佛虚影崩碎，一片片莲台坍塌。
在辜雀亘古之境之时，他便以枯朽的指骨挡住了暗元一击，如今他早已至天道之境，力量不可同日而语，枯朽的指骨也变得更加可怕。
“哼！”
离惘冷冷一哼，八十一重无量世界朝下压来，整个天空都瞬间爆开。
枯朽的桎梏摇摇欲坠，竟然抵挡不住这股压力，几乎要崩裂一般。
辜雀一步朝天跨去，咧嘴笑道：“八十一重世界吗？我辜雀有一片完整的宇宙。”
他猛然翻开了《诸天生死簿》第八页，其中一道道光晕流转开来，紫蓝色的混沌冲霄而起，洒满天穹。
清冷的宇宙闪烁着微光，在那混沌朦胧之中，一颗颗星球诞生而出。
“嗡嗡！”
古老的声音发出，不知从何而起，这像是宇宙诞生的声音一般。一股浩然正气流转，天地终于透彻起来，一个庞大的宇宙终于成型。
一道道银河流淌，一片片星云激荡，星辰如缀，黑洞迷惘，天与地的对峙，阴与阳的结合，世界的诞生从来都是那般复杂。
离惘看向辜雀，摇头道：“结束吧，不要再挣扎了，我会把你的灵魂清洗干净，把你的肉身交还给神雀盟。”
她说着话，忽然闭上了双眼，右手在自己的眉心处轻轻一点，一颗金色的舍利子已然飞出。
“般若舍利子。”
辜雀死死咬牙，刚要动手，只见金芒已然笼罩了一切，竟然连他都动弹不得。
离惘睁开眼睛，看着辜雀狰狞的脸，轻声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辜雀脸上的猩红面具渐渐淡化，身上的魔气渐渐消失。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离惘的语气很平淡，但对于辜雀来说，这像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念力，摧毁着他的灵魂。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辜雀终于崩溃了，这股念力太强大了，强大到他根本来不及祭出《诸天生死簿》第九页，便彻底被冻结，被桎梏。
离惘淡淡道：“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最后四个字落下，枯朽的指骨最瞬间崩溃，棋盘也在瞬间消失，宇宙无可遏制的消亡，《诸天生死簿》也黯淡无光。
只剩下辜雀平凡的肉身，残破的躯壳，散发着淡淡的魔光。
他瘫在虚空之上，微微喘着粗气，正被金芒沐浴着，被一遍又一遍的洗涤。
离惘深深吸了口气，她看到了一切。
她轻声道：“你的灵魂会被慢慢清洗掉，你会变得干净起来，般若会让你真正回归纯粹。”
“我看到了你的往事，看到了你从出生到穿越，一直到今天。”
她的表情依旧淡漠，缓缓道：“我知道，你并不是什么大魔头，你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由，但你不得不承认你终究是魔。”
“魔就意味着杀戮、邪恶、嗜血、毁灭等一切灾难，作为佛，我要杜绝这些灾难。”
辜雀看着离惘，虚弱道：“你赢了，般若舍利子的确很强大，连《诸天生死簿》都可以压制。”
离惘道：“般若为诸天寰宇而生，给予苍生希望，渡化一切魔孽。”
辜雀惨然一笑，道：“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渡化我吗？”
离惘道：“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在般若面前挣扎。”
“般若？好一个般若。”
辜雀艰难站了起来，全身鲜血淋漓，眼中灰暗一片，咬牙道：“般若是什么？”
离惘道：“般若是智慧，是世间万物一切真理的化身。”
“你错了。”
辜雀摇头道：“般若只是一种道而已，而且它并非是真正包容的道，他是至高无上的道，是不容侵犯的道。”
“至高无上，不容侵犯，所以容不得魔，容不得邪恶，容不得一切反叛。”
“所以它终究不是真正的包容。”
离惘眼中终于有了变化，皱眉道：“不许质疑般若的智慧！”
“不容质疑，就是一种狭隘。”
辜雀傲然道：“离惘，你杀不死我，而今日之仇，我辜雀终究会报。”
他说着话，直接盘坐了下来，额头眉心之处，两道黑纹扭曲，它们竟然不知何时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神秘的竖眼。
那个竖眼吞吐着黑光，将他的身体包裹，将佛光隔离开去。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沧海桑田
两道狰狞的黑纹，竟然形成了一道竖眼，那眼中是无法窥探的神秘和深邃，黑暗将一切都囊括，将佛光完全隔绝。
辜雀盘坐在原地，身上蒸腾着滔滔魔焰，似乎要将天地都笼罩一般，和佛光进行着生与死的吞噬。
他的灵魂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强大的佛光和纯粹的佛念在他灵魂中来回席卷了好几次。这种感受太独特，就像是经历了好几个轮回一般，人生的轨迹被不停倒带，不断重演，每一个时间段的感受都纷至沓来，痛苦与幸福、悲伤与欢乐、兴奋与沮丧，全部都刺痛着人的感情。
什么是魔？什么是佛？
幸福是什么？生命又该何去何从？
一时之间，辜雀陷入了一片空灵。
他从未有过这种状态，就像是微观小浩法一般，把人生所有的经历全部都融合在了一起，挤压在了这一瞬间，这种复杂的情绪是人无法去控制和消化的。
所以他只能沉默，只能强行压制着一切，再也管不得其他。
可是感情又岂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他越想要遗忘，越想要逃避，记忆便越深刻，情绪便越敏感。
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的事在脑中重演，他又想起了当年那美好的校园，蓝白相间的校服，琅琅的读书声。放学了，大家都冲出教室，校门口一个个家长提着饭等着孩子。
那其中似乎就有自己的母亲，每一次每一天似乎都是这样的，挤在人群之中，垫着脚用目光搜寻着自己。
为什么如此平常的事，在此刻回想起来会让人如此感动？
为什么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因为这就是岁月的无情啊，这就是生命的无常啊，多少年了，自己离开多少年了？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
又何止是前世呢？这一世的每一个画面也在放映啊，如电影一般。
神女宫内和冰洛的耳鬓厮磨，风雪夜中的临死成亲，背棺三年，无数次面对死亡自己的坚持。
溯雪在镜湖凉亭下的撩发，轻灵在赢都城墙上的颤抖，媚君在楚河岸边流泪呐喊，韩秋咬着牙支撑着神蚕纱，口中渗出鲜血，目光那么坚定。
卡萝琳好像又在为自己祈祷了，玛姬听到神秀的名字之后惨白而坚定了脸色，天眼虎咧嘴说道：“小子，这次咱们是真的死定了。”
媚君好像在说：“我既然是你的女人了，就要和你一起死，实在轩辕辰的手里。”
“谁要杀俺古兄弟，先踏过我的尸体！”
义勇像是在怒吼。
“你体内的每一寸都流着我的血。”
耶梨似乎在低喃，在呼唤自己醒来。
可自己真的醒不来了，般若舍利子太强大了，佛光似乎已然将自己的一切都洗干净了，包括那一个诚挚和坚强的灵魂啊。
“青山，拜见师尊。”
“既然是朋友，这种时候才应该出手相助！我萧骨落难之时，你辜雀拿命来拼，现在你落难了，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
脑中忽然响起了无数的声音，震得灵魂颤抖，一张张脸浮现，都是熟悉的人。
“师尊，我来见你了，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开口，我终究还是不敢对他说那些话。”
“但是看着他一步一步到今天，我也满足了，你的徒弟是一个强势的宫主，但却是一个感情懦弱的女人。”
一些未曾听过的声音也出现了，脑中彻底混乱了，辜雀的身体在崩碎，口中鼻中都溢着鲜血。
打更夫大声道：“不对啊，这个小尼姑好像真的伤到辜雀小子了，他撑不住了啊！”
打铁匠道：“这不是我们可以去管的，这是他的命，他的劫，一切都是他的因果。”
打炮王点头道：“不错，我们就把前辈说的话做好就行了，辜雀让我们配合蓝月神女，我们就配合便可。”
另一方大战惊天，而辜雀已在死亡的边缘。
是死亡吗？或许不是吧，他只是看到了轮回，属于自己的轮回。
“先生说书，每让人顿悟，古今奇谈，天下大势，惊世秘闻，无不出自尊下之口。只是不知，你立场在于何处？”
“小院，温饱，猫狗两三。”
“可否具体一点？”
“风调，城静，老有所安。”
“再具体一点。”
“雨顺，战停，千里河山。”
“再具体一点。”
“雷电，烈日，天地之间。”
“老先生，请说实话！”
“时空，寰宇，鸿蒙大千。”
不知是什么时候的对话响彻在脑海之中，辜雀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都在老去。
他身上的肌肉瞬间萎缩，头发瞬间变得苍白，整个人在缩小，变得佝偻，变得脆弱，行将就木。
离惘淡淡看着他，摇头道：“你终究还是要死了，我说过，般若的智慧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挣扎。”
辜雀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他只是陷入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
很痛苦，很痛，像是有大火在灵魂中燃烧，烧遍了寰宇上下，将自己彻底烧成灰烬。
这大火，像是在哪里见过。
那好像是一片青山，是一个古老的道观，它也化作了灰烬。
“道长，请见谅。”
“何须见谅？这道观于青山之上，受风雨洗涤千年有余，可俯瞰殷都风云变幻，红尘万世，四季更替，皆在其见证之中。它承载着一段历史，一种信仰，终于化作灰烬。”
“而狂风吹起，它会洒向大地，滋养每一寸土壤。而土壤肥沃，又将泛发新的生机，这便是一个轮回啊！”
熟悉的声音响起，辜雀轻轻低喃道：“轮回？”
“什么？”
离惘顿时朝辜雀看去，她眉头紧皱，沉声道：“你在说什么？”
辜雀没有回答，他并没有听到离惘的话，他的脑中再次响起了那古老沧桑却和蔼的声音。
“这一世毁灭，滋养沃土，埋葬于后土深处。随着秋去春来，它又将生出嫩芽，在年月和阳光之下茁壮成长，长成参天大树。大树可雕，又成道观栋梁。”
“世界万物更替，便是由此而来，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辜雀苍老的身体轻轻一颤，低喃道：“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他双眼紧闭，眉心之处，黑纹竟然渐渐淡化，最终消失了。
离惘瞪眼道：“怎么可能？”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无敌之姿
或许每个人在一生当中都会遇到自己的贵人，对于辜雀来说，他的贵人有很多。
除了冰洛韩秋众女之外，第一个遇到的贵人是天老，是他帮自己斩断命数，给了复活冰洛的希望，指明了自己未来的道路，即时空至宝存**，极阳之物锁血气，天地圣器唤灵魂。
所以自己从神都到赢都，从赢都到楚都，从楚都到万里大峡谷，又从大峡谷到神都，最后到悬空六岛岁月岛。
第二个贵人是刀尊公羊愁，遇到他之前，自己一心复活冰洛，事事以自我为中心。是他教会了自己心怀天下之道，开始懂得了自己的责任和担当，知道了一个修者的胸襟。
心怀天下之后，自己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真正的修者。
第三个贵人是洞喜子道君，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一次又一次让自己感悟良多。
他阐述的道不是具体的道，是生命最根本的道。
他让自己悟通了本源，知道了生命消逝与重生的意义，这些大道不单单是那个时候的自己适用，包括现在的自己。
辜雀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生中所遇到的强者都不是真正的最强者，最强大的人一直在自己身边，那就是洞喜子道君。
他是只是道君之境，但却可以在瞬间突破到衰竭巅峰，而一段时间后，他又直接成为了不朽。又是一段时间后，他竟然直接到了天衍。
论变态，自己又哪里比得上他？
可是辜雀知道，洞喜子道君担得起这份成就，想到他曾经在神魔大陆之时说的那些话，辜雀就是一阵慨然。
那时候自己还年轻，还太弱小，没有什么见识，不知道这些话是这么伟大，这么深邃。
现在即将堕入死亡，灵魂被清洗，才又在这些话中找到了真谛。
他终究还是坚持过来了，人之一世，草木一春，一切都不是永恒的，但一切都有轮回。
事实上自己并非未曾经历轮回，死亡之路的尽头，西州的小村沉睡，何尝不是轮回？十年蛰伏，箪食壶浆饮凡水，风餐露宿食五谷，融合枷锁，灵魂超脱，何尝不是轮回？
天道崩殂上战船，千古奇阵破苍穹，打破远古巨神的桎梏，走入大千宇宙，何尝不是轮回？
两百年修罗塔迷失，杀亲杀己，终成死道魔骨，何尝不是轮回？
每一个人都在经历轮回，自己运气稍好，走出来了而已。
天与地的界限像是在消失，灵魂处空空荡荡，一切看似别无凭栏，虚无归寂，实则又何尝不是一张无暇的白纸，正等着自己去刻画崭新的轮回？
领悟只是一瞬间而已，但改变却需要恒久的坚持。
辜雀沉默在自己的空灵世界中，想要去探寻属于他自己的未知之域。
魔光在消失，并非被佛吞噬，而是被他自己化去。
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化不去这浸入骨髓的魔志，但他却知道，他永远可以控制自己。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在变化，没有人知道他灵魂在这一瞬间进行了多么复杂而伟大的升华，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离惘这个佛法高深的大师。
她的表情似乎也并不像之前那般淡然，她眉头紧皱，看着辜雀身上的鲜血渐渐被莫名的力量洗净，看着他的伤痕自动愈合，看着他眉心的黑纹终于消逝......她实在想不通，般若的力量之下，被清洗的灵魂为什么还可以存活。
但她终究是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动手了，因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已然传遍四方，一道无与伦比的剑芒，自那浩法力量的深处斩出，以伟大的天衍之威，瞬间灌注进无垠的星空之中。
这一剑，天地共睹。
所有的规则和能量都分化成了元，并将一切都崩碎，在风暴的最中央，一方青木激射而出，砸破了层层次元，已然黯淡无光。
蓝月和天渡国师口中鲜血不止，甚至身体都在龟裂。
魔音浩荡如巨潮，滚滚不歇的尽头，一个残破的身躯傲立。
华夏承影剑闪着紫光，而紫光愈发澎湃，将太初剑圣的身躯瞬间修复。
天地紫气东来，他眼中光芒爆射，睥睨四方，淡淡道：“天衍之宝如何？我亦为天衍，而我之天衍为我，纪元之木之天衍却非属于你们。”
天渡国师叹声道：“这就是我们失败的根源吗？”
“假于他物，必不深谙天衍根本之道，你们又怎么可能发挥出纪元之木的真正力量。”
说到这里，他朝天一看，咧嘴一笑，身影忽然一动，一股强大的气势在瞬间便将所有的强者掀飞。
在这一刹那间，二十多个强者全部化作齑粉。
“嘶！”
蓝月神女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已然惨白无比，这是什么力量？这就是天衍的力量。
二十多个强者，其中最弱的都是贯通因果的存在，这是这片寰宇最顶尖的强者之一，任何一个人都是时代的宠儿，却被太初剑圣一人瞬间秒杀。
无敌啊，这就是无敌之姿。
大道的规则在蔓延，一个个身体重聚，眼中再也没有了战意，只有那深深的恐惧和对强者的敬畏。
太初剑圣的身影出现在了陨落魔琴之上，他的脸上是风轻云淡，他只是缓缓回头，看向东方。
“杀我爱徒，罪该万死。”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右手已然化作残影，一道剑芒瞬间激射而出，化作千万里，以无上的威压打穿虚空，横跨整个大千宇宙，直直朝东而去。
这一剑震撼了诸天，像是在俯瞰天地所有的生灵，它浩荡而行，终于来到那太初剑宫上空，将那八人死死笼罩住。
“完了。”
也不知道是谁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八人瞬间被天衍的光芒所掩盖。
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冒犯伟大，就要有被伟大瞬间灭亡的准备。
而太初剑圣只是回头朝众人看来，右手一挥，陨落魔琴七根弦直接断开。
就像众人心中的希望，直接被斩断。
太初剑圣淡淡道：“你们知道自己的位置了吗？”
知道了又如何？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迎来的终究是死亡罢了。
只是太初剑圣却眯眼道：“不必这么沮丧，你们...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听到此话，所有人身影猛震，连忙朝太初剑圣看去。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传奇尽头
太初剑圣以无敌之姿挣脱纪元之木束缚，斩断陨落魔琴七弦，睥睨天地，藐视着每一个卑微的灵魂。
而在众人都以为走到末路之时，太初剑圣却又给出了一丝希望。
所有人都愣住，看着高空良久，厉神机终于忍不住道：“请前辈明示。”
这句话当然是大家都想问的，一个个脸色殷切，而太初剑圣则是轻轻一笑，缓缓朝辜雀看去，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辜雀缓缓张开了眼睛，眼中迷乱不堪，平静道：“不杀巨蛟，当杀幼龙。”
太初剑圣道：“不错，你看得比谁都明白，我就算杀了他们又如何？几条人命罢了，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利益。他们永远也威胁不到我，但你可以。”
辜雀道：“因果来了吗？”
“也该来了吧！”
太初剑圣轻笑道：“你很清楚，传奇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之前的代价还太小，与你的传奇程度完全不成正比，你应该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的。”
辜雀点头道：“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也没想到会是你。”
太初剑圣朝四周众人看去，看到一张张迷惘的脸，冷冷一笑，道：“你们听不懂？呵！我来给你们讲一讲吧！讲一讲你们眼中鄙视的神雀盟主，讲一讲你们看不起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衣袍猎猎，长发乱舞，沉声道：“辜雀，枯寂世界神魔大陆天州人，十九岁之前都是凡人，未曾修武。”
“十九岁时丧妻，以绝望入魔道，以阳体修阴功，直接导致阴阳逆乱，却阴差阳错直接突破至极变。这不过数月而已。”
逍遥子变色道：“什么？修炼数月便是极变之境？”
太初剑圣笑道：“不要心惊，你们会了解到一个传奇是怎样诞生的。”
他继续道：“九死一生入神都，接着悟通前世今生，在修炼道路的第四年，他便是寂灭之境了。”
“呵呵，寂灭之境，厄运之子，却于帝王周旋，自己开膛破肚，以激怒苍穹，差点灭了楚都数千万百姓，而那时，他才刚刚二十三岁。”
四周众人脸色阴沉无比，看向辜雀的眼神也有了变化，而离惘则是轻轻一叹，她看通了辜雀的灵魂，自然知道他的一切往事。
太初剑圣道：“如果不是我专门去神雀盟调查，获取了白虎圣君的记忆，还不知道这些详细的往事呢。”
“更有意思的来了，他在万里大峡谷绝地，以残破的寂灭之境身躯，与天人境界的老者论道，竟然将其灭之，你们说有意思吗？”
“嘶！”
厉神机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辜雀的眼中满是震撼。
太初剑圣道：“几个月后，他直接成就了生死之境，并且融合了阴阳神物，成就了不灭不坏之体，使阴阳融合，彻底消除了自己之前的逆乱困扰。这时候，他还不到二十四岁。你们要知道，在这一段时间内，他一直饱受厄运困扰，时刻都有命数危机，无数次身陷绝望。”
四周之人脸色并不好看，这样的一个人走到今天，恐怕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太初剑圣笑道：“这就完了？不是的，他以重伤之躯走死亡之路，境界突变，竟然直接跳过了轮回之境，而且沉睡三年，一口气突破了人劫、魂劫，直达命劫之境。这时候，他才二十七岁。”
众人只是静静听着，看向辜雀的目光也在渐渐变化。
太初剑圣继续说道：“就是这么个没有一点背景的年轻人，在生死边缘不停挣扎，每一天都突飞猛进，统一罪孽森林，挡住六朝联军，成为千古英雄。不到神阶便与不朽论道，刚到神阶便以论道的方式击败了大梵天的分身，最后更是一统枯寂世界。”
“他真正统治枯寂世界的时候，才一百多岁。”
“这就完了吗？当然没有。”
“众所周知，枯寂世界有风燧布下的阵法，那是登塔者都极难打破的阵法，而且还在远古巨神的腹中。”
“可他就是硬生生打了出来。”
说到这里，太初剑圣道：“来到大千宇宙，他做了些什么事大家都清楚了吧？仅仅三百多年，他的实力从不朽巅峰一直达到现在，几乎可以与贯通因果强者媲美。”
“没有任何底蕴，神雀盟却越来越繁荣，甚至现在与诸位这些传承了数百万年、甚至千万年、亿万年的势力争夺大千宇宙。”
“诸位，你们难道，就不心寒吗？”
四周众人死死盯着辜雀，眼中都隐隐透着杀意。
太初剑圣道：“他如今五百岁出头，便可与贯通因果强者一战，加上各种奇宝，甚至连暗元这种无限接近于禁忌的强者都不惧。五百岁，如此经历，如此成就，你们说他是不是传奇？”
逍遥子冷冷道：“可惜传奇终究是走到尽头了！”
“不错！”
太初剑圣道：“他这么多奇遇，这么多造化，如此不凡的成就，当然必须要有因果。诸位，你们有没有想过，按照如此发展下去，五百年后他是什么样？一千年后呢？一万年后呢？他会不会已然成就天衍？”
说到这里，他轻轻一叹，道：“这个世界，多一个天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无与伦比的势力即将诞生，意味着崭新的秩序即将到来，意味着你们的复兴，就是一个笑话。”
他指着众人道：“你们当中和他有仇的，都会被无情抹去，他的狠辣，你们心知肚明。”
“你们不是想活命吗？把辜雀给我杀了，我云之澜就当今日之事没发生过。”
此话一出，众人身体顿时猛震，他们想不到太初剑圣的条件竟然是杀辜雀！
切不说事关性命，就算没有这个因果在，他们也想杀去这个传奇，他们不敢再让辜雀成长下去了，太可怕了。
而辜雀只是深深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太初剑圣道：“而且还是在你状态最不好的时候对么？你遭遇灵魂清洗，好不容易拜托死亡，还处于感悟阶段，实力远未恢复，这时候大劫也来了。”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传奇，但传奇终究有尽头，今日便是你的尽头。”
一个个带着杀意的眼神锁定着辜雀，这一战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了。
这的确是辜雀生平遇到的最可怕的大劫，这也是他必然要遇到的大劫。
有了造化，自然也将有厄难，一切都是相随的。
他看着众人，眯眼笑道：“杀我？这句话我已听了并不知道多少次了，你们既然如此坚定，那么便来吧！”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绝境喘息
一个个强者死死盯着辜雀，他们都是真正的强者，每一个都达到了贯通因果，每一个都可以与辜雀匹敌。
而现在他们全部都围着辜雀，他们只有一个目的，杀人！
“很遗憾要以这样的方式杀了你。”
鹿神空叹声道：“我本来想和你决斗的。”
辜雀轻声道：“不必遗憾，你没有资格和我决斗。”
鹿神空的脸色沉了下来，而辜雀看向四周之人，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缓缓道：“你们都不必遗憾，这是我辜雀的命运，也是世界本身该有的残酷，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也不为此而抱怨。”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淡淡道：“只是希望你们明白，一旦出事，便再无回旋之余地，要么我辜雀惨死此地，要么你们灰飞烟灭，没有和平，没有罢手的可能。”
他身体笔直，黑袍猎猎，长发飞舞，轮廓分明的脸上是隐约的萧索。
眼中偶尔有黑芒闪过，他笑了起来，道：“说来也怪，这么多年来，要杀我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之不尽，但我辜雀现在依旧活着，而那些不可一世的强者，该死的都死了。”
逍遥子冷冷道：“辜雀，你不必装神弄鬼了，以你现在的状态，就算把话说上了天也吓不到人。有般若舍利子在，你的那本邪书也没用了，谁都保不住你。”
辜雀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动手？”
“你找死！”
逍遥子大喝一声，右手一挥，漫天的道韵齐齐朝辜雀涌来。
与此同时，其他众人脸色一肃，也纷纷出手朝辜雀杀来。
“辜雀小子，上古道场这几个人我们给你处理了，其他的自己想办法啊！”
打更夫吆喝一声，手中大锣一敲，发出一声巨响，三人直接将上古道场的几人完全挡住。
打炮王咧嘴笑道：“人贵自知，你们几个老道士恐怕是作威作福习惯了，连自己是什么货色都不知道了。”
打铁匠道：“也不必管那么多了，干了他们。”
辜雀看着前方，心中唯有萧瑟，忽然大笑出声道：“既然要杀我，咱们就玩大一点吧！”
他身影猛退，如电一般直直朝北而去，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那黑暗巨龙的深渊之中。
四周众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也都跟了下去。
这是无尽的黑暗深渊，是一片未知的领域，是斩断中部星域和北部星域的峡谷。
“你们拦住这三人，我下去杀辜雀！”
逍遥子显然有很深的执念，毕竟辜雀和上古道场有杀人之仇。
“就凭他们还想拦住我们三兄弟？”
打更夫大笑出声，双方激斗不休，朝那黑暗深渊而去。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太初剑圣一人了，他看向四周，确认没人之后，身体忽然一软，口中鲜血便再也止不住喷涌而出。
受伤实在太重了，纪元之木和陨落魔琴的力量实在难以抵挡，他看似轻松，实则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真正杀出来。
盘腿而坐，强行修复，全身紫光弥漫，口中鲜血却更加汹涌。
而此时，一声轻叹已然传来：“天衍之伤不可用自身法则修复，除非你的道已然超越了纪元之木。”
“是谁？”
太初剑圣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明明查看过四周无人，这才敢放松警惕，想不到竟然还有人在。
道韵幽幽，一个身穿古老道袍的老者缓步而来，一脸慈祥，满头白发，右手轻轻一挥，四周的道韵便朝太初剑圣袭来。
“你！”
太初剑圣话音刚出，身体便动不了了，只能任由道韵在体内穿梭席卷。
他心中唯有惊骇，但片刻之后，却是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抱拳道：“云之澜拜见道长，谢道长慷慨治伤，刚才多有不敬，还望见谅。”
他明白自己所受的天衍之伤有多么严重，如今顷刻便被治好，则说明眼前这个道士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
洞喜子道君笑道：“你刚入天衍，还未明白真正的天衍大道，在纪元之木手中吃亏也很正常。”
说完话，他右手伸出，纪元之木顿时缩小，化作一根小拇指粗细木棍，稳稳落在了他的手中。
洞喜子道君道：“这可是纪元灵根啊，上一个纪元最后一木，这一个纪元第一木，它为天衍是必然的，只是糟蹋在这些人手里了。”
“从此以后，你就做我手中之拐杖吧！”
此话一出，纪元之木当真化作一根拐杖，被洞喜子道君握住。
太初剑圣抱拳道：“道长道法高深，在下佩服。”
“不是道法高深，是我的心足够真挚。”
洞喜子道君笑道：“你和我走一趟吧，聊一聊。”
太初剑圣道：“荣幸之至。”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而辜雀在下坠。
这黑暗深渊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内部除了黑暗和寒冷之外一无所有。
上空十多道强大的气息正在飞速接近，此刻他终于遇到了生平以来最大的困难，此刻他已然孤立无援。
《诸天生死簿》和《复活真经》已然黯淡无光，或许是因为般若舍利子，也或许有其他原因。
镇界灵柩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它现在只是废铜，不能保护任何人。
一切的依仗都没了，自己终于又干净了，而现在正有十多个强者围杀自己，他们最低都有芒的实力，最高的已然达到了祖境。
并且自己没有退路，只能选择无限下坠，去到黑暗深渊的更深处。
他倒下，他仰头倒下，一直坠落的同时，也看着上空气势汹汹的追杀者。
有厉神机等人，有鹿神空等人，有一脸复杂的蓝月，也有满脸杀意的逍遥子。
离惘金芒灿灿，摇头道：“神雀盟主，你不必再挣扎了，这一次你只有陨落的下场。这样也好，世间少一魔，后世少一劫。”
辜雀只是看着她，发出卑微而狰狞的嘶笑。
被佛光洗涤的伤还未祛尽，他全身剧透，唯有喘息。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一路走来不容易，自己还有很多需要珍惜的东西，自己活着，并不是为了今天死亡。
他会抓住每一个机会，将今天的账一一算清。
（深夜喝酒去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峡谷黑暗中
中部星域，灵运星，阳光普照，大地无声。
“哇！”
天老一口鲜血喷出，脸上绕着一道道黑光，整个人都萎缩了起来。
芒一掌拍在他的背后，将生机源源不断地灌注进他的体内，这下天老的脸色才稍微有所好转。
轩辕阔急道：“怎么样？看到了没？”
天老抬起头来，看向前方的黑白罗盘，摇头道：“算不出具体情况，黑暗峡谷太深邃了，它恐怕贯穿了整个宇宙，已然融为了宇宙天道的一部分了。”
芒皱眉道：“是否可以推算出什么来？”
天老喘着粗气道：“可以确定的是太初剑圣没死，盟主也没死，但盟主此刻处于极端危险的境地，这可能是他生平最大的劫难，如若没有贵人相助，恐怕撑不过去。”
“什么！”
司马永恒惊道：“盟主经历了这么多大劫都熬过来了，手段那么多，怎么会撑不过去？”
天老苦笑道：“这一次真的太难了，盟主的一切底牌将会被彻底切死，而且我刚才顺便看了一下《圣经》，发现它依旧处于沉睡之中，没有任何反应，恐怕也帮不了盟主。”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恐怕镇界灵柩棺、《诸天生死簿》和《复活真经》也是处于沉寂状态，甚至盟主本身也处于一个最弱小的时期。”
他看向众人，摇头道：“这是属于他本身的大劫，是造化达到极致之后的逆反，按照阴阳轮转之道来说，这叫阳之极尽则转阴，没有办法躲避，只有硬生生顶过去。”
司马永恒道：“不行，盟主孤身一人，面对那么多传奇强者，怎么可能顶得过去，我们必须想想办法。”
芒咬牙道：“我过去帮他！”
“不可！”
天老脸色一变，连忙摇头道：“万万不可，这是他的大劫，我们和他有因果，过去了只会让他的大劫变得更可怕。”
芒皱眉道：“难道但凡是和他有因果的人都不能去帮他？”
天老点头道：“没错，除非你有达到天衍级别的神物，可以直接以天衍融化因果。”
司马永恒大声道：“那现在怎么办，要我们就这么看着吗？”
天老苦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现实，这一次我们帮不到盟主。”
“未必。”
轩辕阔忽然道：“如果你以阵法激活黑暗天龙呢？”
“激活黑暗天老？”
天老摇头道：“黑暗峡谷如此伟大，真正要激活，至少需要好几十年的时间准备，这种级别的阵法的庞大程度根本不是靠我个人可以完成的，这至少需要永恒之阵那种体量的阵法。”
“那时候就算我们布置出来了，也彻底晚了。”
轩辕阔眼中光芒闪烁，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唯有相信盟主了，不过我也不能让这一次大劫就这么单纯的进行，神雀盟蛰伏了几十年，也该出手了。”
司马永恒道：“你有什么打算？”
轩辕阔道：“两军交战，上兵伐谋。如今大千说到底还是争民，赢的民心是关键。亚丁陨落七十五周年的祭日快到了，他临死前曾把光明令牌交给盟主，言之天下交予盟主，此可大作文章。”
“还请芒后去过去时空一趟，回溯这个画面，并用记录水晶刻制下来。我要在祭日当天，正神雀盟天命，得天下民心。”
此话一出，四周众人身影剧震，芒直接道：“这件事我立刻就去办，两个时辰足矣。”
司马永恒道：“那祭日大典我来操办，无比把这件事做到极致。”
轩辕阔道：“如今各大门派高手不在，正是运作之事，一定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另外，大肆宣扬各大门派围杀盟主一事，说他们正是因为亚丁的交代，所以想要杀人夺天命，奴役大千宇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说到这里，他眼中的寒光愈来愈盛，冷冷道：“这一次，我要把各大门派的名声全部搞臭，奠定我神雀盟夺得大千宇宙之基础。接下来，就是硬仗了。”
天老道：“好办法啊！若是盟主杀出来了，则说明天命使然，乃是真正的大千之主！”
轩辕阔一笑，又陷入了沉思。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想他们也不知道辜雀是什么处境。
坠落是永无止境的，这片峡谷或许真的没有尽头，就像可怕的追杀没有尽头。
可是人的力量终究是有尽头的，追杀者虽然皆有伤在身，但却比辜雀好太多了。
辜雀坚持不住了，而他们却犹有余力，如此一来，被追上只是早晚的事。
罢了，无非就是一战而已。
辜雀终于停住了身影，缓缓立于虚空之巅，朝天一看，只见一个个强者已极速而来。
上古道场逍遥子等六人，北冥极寒宫厉神机等四人，体尊界叶如石等三人，地底石族四人，太古鹿族鹿神空等五人，天渡大神国蓝月神女和天渡国师，陨落宫的宫主和少主落天，黄沙佛域净土离惘等三人。
一共十七人，最弱的也达到了贯通因果之境，最强大的天渡国师和陨落宫主已然成祖，还有境界不明的蓝月和离惘。
而自己呢？自己只有打更夫等三人。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是必死之局，因为自己出了自己本身之外，没有任何倚仗。
在般若舍利子的照耀下，《诸天生死簿》和《复活真经》都失去了光泽，镇界灵柩棺一直没有反应，的确什么都没有了。
不，自己或许忘了，还有石刀。
还有一柄陪着自己杀了数百年的石刀。
蓝月神女看着辜雀，脚上的铃铛轻轻响着，她脸色复杂，低声道：“辜雀，对不住了，我让你来，但此刻却必须要杀了你。”
辜雀朝她看去，淡淡道：“我们本就是敌人，就算有一天你落到我手中，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他右手缓缓伸出，一柄破碎的石刀已然在手。
石刀裂纹遍布，坑洼密集，几乎都要散碎开来，仅凭着莫名了力量拉扯着。
它古朴沧桑，散发着微弱的死气，就像辜雀此刻微弱的生命力。
它将与辜雀一起，面对最后的死亡。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突变
黑暗和寒冷之中，辜雀静静看着手中的石刀，看了很久很久。
这把刀就像是记录着他一生所有的风云往事，他将一切的感情都蕴藏在内心深处，他将带着这些感情而死。
但是，他是神雀盟主，是冰洛她们的丈夫，更是一个修者。
修者可以死，但一定必须是战死。
辜雀希望自己死在战斗之上。
他深深吸了口气，他也想知道自己拼起命来的样子，是不是和当初一样？
此刻在所有的底牌都无法使用的时候，拼命或许会变得更加纯粹。
他看向四周，看向一个个强者，右手轻轻一震，石刀嗡嗡一颤，一字一句道：“谁敢与我一战？”
他的声音冰冷无比，就像他此刻冰冷的心。
他的眼睛已然变成了死灰色，他不再去抵抗魔志了，他将一切力量都放开，体内那可怕的魔气如滚滚烈焰将他的身体包裹，此刻的他犹如天上地下最伟大的魔神。
“杀！”
鹿神空厉喝一声，头顶忽然生出两只鹿角，全身上下白光爆射，右手朝前一抓，竟然凝出一根长矛来，隔着数十里的黑暗，骤然朝辜雀刺来。
“来吧！”
辜雀怒吼一声，石刀铿锵而鸣，几近碎裂，竟然也散发出黑暗的魔光。
恐怖的杀意席卷天地，他脑中嗡嗡作响，身体似乎已然变得模糊，一切的一切都完全由下意识支配。
石刀缓缓刺出，极慢，极重，像是提着一片山脉，那可怕的气势如天崩地裂，一下子完全坍塌下来。
“铿！”
破碎的石刀和璀璨的长矛击撞在空中，两道恐怖的力量交织，在瞬间便发生了可怕的大爆炸，余波如怒水一般朝四周挤压而去，将重重黑暗都吞噬。
辜雀连退数步，口中涌出鲜血，身体直接破开。
而下一刻，他的体内忽然汹涌澎湃出无尽的金芒，像是黄金液体在浇筑一般，凝成了他犹如黄金的身躯。
他整个人焕然一新，但力量却终究不是他可以控制，魔光依旧燃烧着，他此刻的的确确不像是一个人类，而像是真正的魔。
“你竟然能挡住我的破灭之矛？”
鹿神空脸色有些诧异，随即笑道：“我越来越遗憾无法与你真正决斗了，你本身的实力也比武想象中的强，但一切都将是过眼云烟了。”
他大笑出声，右手一震，长矛再一次朝辜雀刺来。而这一次长矛的芒气已然发生的变化，在虚空中竟然化作一条条恐怖的白龙，傲然盘旋，朝辜雀扑来。
辜雀脸色冷漠，不退反进，石刀直接爆炸开来，又在瞬间融合。
他寒声道：“辜雀虽弱，却也不是你鹿神空可以杀的。”
一道道金芒翻滚在他的身体之上，而其他地方却被黑炎燃烧着，不灭不坏不朽的身体和死道骨魔交相辉映，让辜雀又有了崭新的感悟。
轮回，是啊！生命就是一个轮回，道也是一样的。
如今自己的身体，又何尝不是阴阳轮转呢？
他石刀朝前一卷，划出一个大圆，满身魔焰和金芒全部都汇聚了进去，在他的引导下，直接互相吞噬，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阴阳图。
太极阴阳图旋转不休，天地之间忽然出现一道道紫蓝之光，将那一条条白龙直接淹没。
辜雀口中的鲜血实在止不住，腹内像是有刀在绞，剧痛不堪。
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也说不清楚了，他只知道自己好想杀人。
这么多年走来，自己靠的不是天道，靠的不是什么造化，也不是所谓的运气。
那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杀出来的，是自己拿命去拼出来的，凭什么还有所谓的因果和大劫？
自己需要偿还什么？除了溯雪她们，自己又欠了天道什么？
想要杀老子，老子死之前也要拉你们垫背。
辜雀死死咬牙，大手一挥，镇界灵柩棺已然祭了出来。
它此刻黯淡无光，它此刻就是一堆废铜。
可就是这一堆废铜，比任何人都陪自己更久。
从修炼之路开始，自己便背着它，走过了无数年的风风雨雨，从弱小到强大，从厄运之子到神雀盟主。
如今自己要死了，也要死在它的上边。
辜雀将镇界灵柩棺放在虚空之上，然后一步跨了上去，稳稳站在上边。
背后是旋转的太极阴阳图，手中是残破的石刀，辜雀就站在那里，睥睨四方，大吼道：“来吧！还有谁要杀人的！上来受死！”
“哼！真是不知死活！”
地底石族中的领头人直接站了出来，眯眼道：“搞个阴阳图就把人吓到了？镇界灵柩棺显然是沉睡了，今日辜雀你必死。”
他说完话，刚要动手，一个身穿灰袍的身影已猛然跑出，稳稳站在了辜雀身旁。
他看着四周众人，咬牙道：“诸位，神雀盟主于我有恩，若要杀他，请先踏过我叶如石的尸体。”
“什么？”
鹿神空猛然转身朝体尊界余下两人看去，皱眉道：“你们体尊界什么意思？难道不想活命还要拉我们垫背？”
体尊界少主戴着黑色的面具没有说话，而他旁边一人已然急道：“师侄，你疯了？快回来！”
叶如石抱拳道：“对不起师叔，恕如石此次不能从命了，辜雀盟主放过师弟如尘，就是我叶如石欠他一条命，再不还就还不了。”
“你、你愚钝！”
男子跺了跺脚，连忙抱拳鞠躬道：“少主，如石毕竟生性淡泊，不懂规矩，请您见谅，我一定把他劝回来。”
“噢？”
体尊界少主道：“你看他像是能被你劝回来的样子吗？”
男子急忙道：“这个孽徒，我非杀了他不可。”
“够了，门派相斗，成何体统。”
太古鹿族另一个老者笑道：“既然你们劝不了，不妨我太古鹿族帮你们好了。”
他说完话，大喝一声，身影如电一般朝叶如石而去，直接打出一股强大的掌力，掀起狂暴的元气之浪。
“我体尊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插手了？”
体尊界少主冷笑一声，三丈的身躯忽然消失在了原地，而下一刻，一个重重的拳头便迎着太古鹿族这人砸去。那是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势若天塌地灭，直接打破真空，竟然将这人直接打成了齑粉，连灵魂都没有保住。
一时之间，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赌命
天地静得可怕，似乎落针可闻，每一个人粗重的呼吸都可以清晰听到。
几乎没有人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就因为一个试探和一句话，体尊界的少主竟然一拳将太古鹿族的高手打死了。
这可是贯通因果级别的强者啊，被一招秒杀，形神俱灭，这体尊界少主到底是何等人物？
鹿神空脸色大变，一步跨上前来，厉吼道：“你做什么？你杀了他？”
体尊界少主面具闪着暗光，轻笑道：“你莫非眼瞎？看都看到了还要向我确认吗？你相信我更甚于你的眼睛？”
“你找死！”
鹿神空暴喝一声，右手提起长矛直接朝体尊界少主刺来，而下一刻，一只大手带着无尽的黑暗之力忽然出现，轻易便将这一矛接了下来。
“你！”
鹿神空话还未出口，陨落宫主已然将他的长矛扔了回去，淡淡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别逞强。”
一瞬间，鹿神空惨白的脸色顿时涨红一片，这等侮辱实在太难受，他堂堂准祖之境，竟然同时被两个人无情羞辱，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他也算是个老古董了，也知道此时此刻最好别过不去，只得咬牙道：“此仇太古鹿族记下来，阁下即为体尊界少主，真姓大名总该有吧！”
体尊界少主淡淡道：“你的命自有人来取，我从未放在眼里，你想知道我名字也行，体尊界古魔，随时恭候大驾。”
陨落宫主转头朝古魔看来，眯眼道：“体尊界不愧是体尊开辟而出的世界，即是过了数十亿年，没落至如此，区区少主也有祖境之力，佩服佩服。”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忽然道：“只是此刻大家皆为杀辜雀而来，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要帮他？”
古魔冷冷道：“我体尊界的人没什么特点，就是见不得不公平，一群人围殴一个，我看不过去。”
陨落宫主脸色一寒，森然道：“这是杀人，不是决斗。”
古魔道：“我体尊界想做什么事，也需要阁下来管吗？”
陨落宫主道：“今日辜雀必死，你挡得住几人？”
古魔哼了一声，道：“挡住你这个老东西没问题。”
“你放肆！”
陨落宫主大吼一声，右手漆黑如墨，幻化出万千掌印，全部朝古魔轰击而去。
“花哨！”
古魔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连元气都没有，凭着**的力量一拳打出，竟然把这万千道掌印全部打灭，而他的身体也猛退数十里，微微喘着粗气。
陨落宫主一笑，顿时朝他扑去，与此同时，他沉声道：“你们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听到此话，上古道场众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直接朝辜雀杀来。
“降临！”
打炮王大吼一声，身影一动，直接站到了逍遥子六人面前，咧嘴一笑，道：“想过去？没那么容易。”
逍遥子寒声道：“混账东西，我看你们是找死。”
打炮王冷哼了一声，打了个响指，甩了甩皮鞋，吐了吐口水抹在头发上，为自己的绿毛塑性一波，然后懒洋洋道：“老哥，音乐走起。”
“走起！”
打更夫右手锣一敲，大声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他敲得越发快了，而打炮王顿时跳了起来，踩着可怕的鬼步舞，将虚空都踩烂，将次元都踏裂开。
他的头发开始发出璀璨的绿光，形成一个个音符规则，在天地之间来回席卷，发出“动次打次”的声音。
这声音和脚步声混在一起，像是踩在逍遥子等人的心头一般，令他们血气翻涌。
“好家伙！这是什么功法？竟然如此古怪！”
厉神机惊呼出声，而打更夫再次一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声音竟如滚滚惊雷一般响起，打炮王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更加激动，从鬼步舞又转化为社会摇，那*扭起来，差点没让蓝月神女吐出来。
太丑了，实在太丑了。
她一脸恶心，干脆转头不看。
但不得不承认的事，打炮王的确太强了，这一份力量几乎相当于准祖了。
逍遥子也被恶心的不行，但又饱受力量的攻击，气得哇哇大叫，厉声道：“你们两个去杀辜雀，我们四人挡住他们。”
“是！”
两个道士刚刚飞起，一声长啸已然传来：“嚯！打铁咯！”
伴随着声音，两个巨大的拖鞋忽然出现在天空之上，一人一个直接将两人拍了下去，令他们口中连连吐血。
打铁匠笑道：“连你们上古道场这六个人都搞不定，我们就不混了。”
打更夫大笑道：“对，不混了。”
看到这一幕，鹿神空双眼微眯，忽然沉声道：“你们拖住那三人，我去杀辜雀！”
他厉喝一声，恨不得立刻杀了辜雀来挽回自己的面子，当即长矛一颤，直接朝辜雀杀去。
辜雀叶如石刚要动手，一声暴喝已然传来：“寒冰潇潇！”
伴随着声音，天地之间寒意爆射，一道道白光如雪一般挥洒，伴随着规则竟将这一矛完全接住。
鹿神空气得浑身发抖，厉吼道：“厉神机，你要干什么！”
厉神机稳稳落在辜雀身旁，抱拳道：“神雀盟主，我想赌一把。”
辜雀眯眼道：“你赌什么？”
“赌命！”
厉神机大声道：“赌你的命，也赌我的命！甚至，赌我北冥极寒宫上下数十万弟子的命！”
“你疯了！”
鹿神空大吼出声，而厉神机则是喘着粗气，朝辜雀道：“我厉神机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清醒过，所有人都以为你要死了，但我不信，我要赌一把！若是你逃过此劫，那大千宇宙我相信也必然属于你，我北冥极寒宫至少有一杯羹可分。”
“若是你死了，我厉神机与你一起死！”
辜雀看着，一字一句道：“今日是必死之局，你难道不怕？”
厉神机道：“北冥极寒宫数百万年了，底蕴已尽，没有办法再提升了。与其这样苟全下去，倒不如拼一把，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我看出来了，我没有本事去征服大千宇宙了，还不如直接投靠你！”
“一具荣辱，生死不论，我厉神机，认了！”
听到此话，辜雀看向四周，顿时狂笑出声。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韩秋巨变
辜雀狂笑出声，笑得肆意至极，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
突如其来的变化连他都没有想到，他看着四方众人，大笑道：“看来我辜雀命还真是硬啊，你们杀我的难度越来越大了。”
是啊，明明他孤立无援，明明他几近灭亡，但偏偏就这么熬过来了。
这个人到底是运气还是命硬？众人已然管不着了，在太初剑圣的威胁下，他们唯有尽人事、听天命。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蓝月神女，是她将众人喊过来的，这个时候，也该由她站出来说话。
蓝月也知道这是自己该做的事，她看了辜雀一眼，叹了口气，道：“上古道场的道长，请将那三人留住，太古鹿族的诸位，北冥极寒宫交给你们了。地底石族派出两人挡住叶如石和另外一位体尊界高手。”
说到这里，她朝陨落宫主看去，沉声道：“请宫主务必挡住古魔。”
陨落宫主冷笑道：“区区古魔而已，没问题。”
蓝月神女道：“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辜雀，我们来杀。”
她的语气很平淡，对着辜雀缓缓道：“我、国师、落天、离惘大师，还有地底石族两位强者，黄沙佛域两位强者，是否够杀你？”
辜雀道：“好像是够的。“
蓝月咬了咬牙，道：“你是我喊出来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也想不到，要怪就怪你太妖孽，竟然连太初剑圣都想杀你。”
辜雀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笑着。
蓝月神女道：“我给你最后一份尊严吧，你自裁了断，我们可以不出手。”
“自裁？”
辜雀愣了片刻，顿时大笑出声，眼中的寒光却愈发冰冷，咧嘴道：“叫我辜雀自裁？你们的确有资本说这个话。”
他眯着眼，寒声道：“可是我辜雀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可以死，但只能死在战斗的路上。”
“我不敢保证我能活下去，但我可以保证，要杀我，你们一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说到最后，他身上的杀意已然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落天寒声道：“狂妄的年轻人，要杀你何须那么多人，我落天一人足矣。”
他一步跨出，满头长发乱舞，一身气势冲霄而出，竟然直接打破了因果的范畴。
厉神机死死咬牙，他知道自己的希望很渺小，他知道辜雀很难很难活命，但他绝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他宁愿就此死去，也不愿再这样没落下去。
这一时间，他冰凉已久的鲜血，竟然渐渐有些沸腾。
而就在此时，一个淡漠的声音忽然从辜雀的背后传来：“似你这等废物，仗着门派底蕴方有今日，便也敢口出狂言，要杀我夫君？”
声音并没有杀意，很平静，不带任何清晰，但不知为何，听在耳中却让人浑身发寒。
“谁？”
落天脸色一变，所有人都朝辜雀的背后看去。
那是无尽的黑暗虚空，在那虚空的尽头，一扇更加深邃的黑色大门忽然出现，然后缓缓打开。
黑色的门中，一个纤细的身影大步走出，全身衣袍猎猎，满头长发乱舞，以最高傲的姿态朝这边而来。
这是一个古怪的人，甚至，众人都在怀疑她是不是人。
但是辜雀不必怀疑，他甚至不必回头，因为当韩秋出现在这片天地时，他的心就感受到了。
而对于其他人来说，韩秋实在太古怪了，她依旧是人体模样，而且身材纤细，凹凸有致。
但她一身灰衣破碎不堪，露出的却不是肌肤，而是漆黑中闪着血色幽光的金属。
不单单是她的身体，她的脸也是这样，一半是血肉，还有一颗红痣，但另一半却完全是金属打造，冰冷无比。
是啊，她全身已有大半化作了金属，或者被金属覆盖，包括她的右手。
她的右手完全是金属，像是专门为杀人而生。
辜雀回头看着她，数十年没见面的两人终于又再一次见面了。
这已然七十多年了。
这七十多年，谁也不知道韩秋是怎么过来的，谁也不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杀戮。
辜雀道：“你变了这么多，恐怕这些年吃尽了苦头。”
他能够体会到韩秋经历的困苦，因为在七十多年前，她面对的对手就是蓝色的金属巨人了。
而韩秋没有正面回答辜雀的问题，只是轻声道：“六十多年前，碎乱剑尊死了。”
辜雀身体一震，韩秋并没有说得很详细，但他足以感受到这种压力。
他的脑中甚至开始炸响起来，像是亲眼见证了韩秋这数十年来无数次的大战，葬古世界真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啊，仅仅去了几年，便面对了蓝色金属巨人这种对手，仅仅去了十年，强大如碎乱剑尊便陨落了。
但韩秋在那里已独自战斗了六十多年！
辜雀的心在颤抖，他轻声道：“你为什么不回来？神雀盟不好吗？”
韩秋咬了咬牙，沉声道：“不能没有人帮你。”
这句话直接让辜雀全身的热血都在往头顶上冲，碎乱剑尊在葬古世界呆了十年就死了，但韩秋独自杀了六十多年，是什么让她可以这么坚持下去？是什么让她一个女子可以在那种炼狱独自拼杀整整六十多年？
因为！不能没有人帮自己！
她必须要变得强大，必须要帮自己，所以可以去受苦，可以坚持下去。
这就是韩秋。
她永远都是这样，外冷内热，话说的少，事做的多。
她不会说甜言蜜语，不会撒娇卖萌，但她一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直在背后付出着。
辜雀的身体几乎要燃起来了，沸腾的鲜血几乎要烧掉他的灵魂，他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动，他也不需要去表达什么。
他只是缓缓道：“那这一次我会死吗？”
韩秋道：“如果你活了下来，你要来葬古世界找我。如果你死了，我会回到葬古世界。一万年后，我会出来，让所有人为你陪葬，然后4我来找你。”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四周众人的身体几乎忍不住猛颤，这个女人，未免太可怕了。
辜雀看着韩秋，看着她古怪的身体，心中依旧唯有温柔，他想要去抱住她，但他知道不是时候。
因为现在他们要做的不是温存，而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