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天道者
暗元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命轮二三，道轮仅四，便已混沌初成，实在太可怕了。
他心中的坚持开始松动了起来，他咬牙道：“继续说！”
辜雀冷冷看着他，稳稳立于天地之间，背脊笔直，大声道：“混沌初成，走死亡之路，渡人劫魂劫。人劫以不灭不坏而过，魂劫以阴阳并济，轮转而过。”
“阳之金龙已为祖，阴之禁术已为极，阳祖阴极轮转，成大阴阳，转太极，逆斩神阶。”
暗元喘着粗气道：“道轮几何？”
辜雀道：“道轮仅七。”
“继续！”
辜雀道：“不灭不坏，百碎身躯，大道铸胎，鲜血炼刀，悟孤寒之道，观滔滔刀潮，心怀天下，背叛世界。阳之祖也称极，故人龙相融，全身大穴坐神，箴言十六字，开皇怒，斩神君。”
暗元道：“从那一刻开始，你已不是人族了吧？”
“没错，那一刻开始，我已不是人族。”
“道轮几何？”
“道轮十三。”
“道轮十三杀神君？”
辜雀道：“有何不可？”
暗元摇了摇头道：“继续说。”
辜雀道：“徒步二十年，悟本源之道，吞枷锁，融灵魂，十年石井，见人生百态，悟通五行生克之道，演化无极。“
“阴阳轮转成太极，五行生克成无极，太极无极相融，则混沌圆满。”
暗元咬牙道：“好一个混沌圆满，那么变数何在？”
辜雀道：“神君顶端悟天道，成天人，吾道不然，悟道以混沌圆满，追溯更深层次的道，崩坏之前所有大道，聚而唯一，成殒道。”
暗元沉声道：“崩坏所有大道，那路必然宽了。”
辜雀道：“非但宽了，纵深也出现了。”
“纵深为何？”
辜雀道：“从天人直达不朽巅峰！”
“好！足足夸了四个境界！”
辜雀继续道：“路不同了，自然不能斩断天道了，门也变了，而以殒道尽头运算世界规则，以规则创造崭新事物，演化世界与时空，则亘古现。”
“此为亘古之道。”
暗元道：“亘古之道，纵深几何？”
辜雀笑道：“不朽巅峰，至登塔者！”
暗元咧嘴道：“好，又是四个境界，比之前更加艰难。你现在便是亘古之道最巅峰了。”
辜雀摇了摇头，看向天空不断蓄积的九彩之光，轻声道：“不，不一样了，亘古之道已断，此为天道矣！”
他忽然大笑出声，冲天而起，道：“吾命轮四百出头，道轮将近四百，路尽已不同，登塔者？不是也，因果者？非也！”
暗元朝前几步，大声道：“那是什么？”
辜雀傲然道：“吾为天道者！”
暗元眼中光芒爆射，厉声道：“何为天道者？”
辜雀道：“悟通存在之元，悟通不存在之元，二元结合，则次元通。以次元之道演化诸天星辰、宇宙诞生、鸿蒙起源，追溯天道，并融合于天道。”
“于是，吾便是天道之化身，大道之代言！”
声音惊破天地，暗元猛然摇头，咧嘴道：“你这是找死！”
他看着辜雀，道：“天道纯粹，岂能容你参与？难怪这苍天浩劫如此可怕，原来是你想顺天而行！辜雀，顺天而行比逆天而行更难，逆天，只是天道不容而已。但顺天，则是危及天道。”
“就像是一个人，你只是讨厌他，不认可他做的事，这并非什么深仇大恨。但那个人想要沾染你，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想沾染天道，胃口未免太大。”
说到这里，他又摇头道：“况且一旦融入天道，你虽然成为天道的代言人，但它对你的桎梏也会到达极致，你终生都会止步于此，沦为傀儡。”
“我以为你辜雀有多大的格局，想不到最后竟然为了一己之安，沦为傀儡，就凭你，也配做我做的事？”
辜雀一笑，轻声道：“我做的事本就和你不一样，你无法理解的。”
他看着暗元，道：“我这就让你知道，何以成天道者！”
他说完话，忽然大笑出声，身影如电一般冲上云霄，竟然直直朝那一黑一白两道光芒而去。
那是鸿蒙昊天塔和宙域祖船形成的太极，是最强大的力量的综合体。
“你要登塔！”
暗元大吼出声，而辜雀已然上去，携带着九彩之光，一步踏上鸿麽天道塔。
恐怖的压力袭来，而四周更有九彩之光降临，天上地下雷劫一片，一道道光芒碾碎次元。
暗元死死咬牙，终于忍不住厉吼道：“好一个辜雀，用鸿蒙天道塔抵御天道，以彼御彼倒是可行，但你不怕宙域祖船就此取胜，毁灭大千吗？”
辜雀大声道：“宙域祖船听谁之命，尚且未定呢！”
他的声音刚刚传出，便直接消失不见了，只因雷霆之声已然淹没天地。
无尽的九彩雷劫降临了，而辜雀也登上了鸿蒙天道塔第二层。
他大笑道：“鸿蒙天道塔镇压诸天，守护大千宇宙，我才就算不是天道之化身，也与其一派，有着千丝万缕之联系。那么天道之力自然降到最低。”
“而且此刻鸿蒙天道塔正面对宙域祖船的压迫，压力很大，天道同气连枝，必然不敢真正降临，我辜雀之劫，则可以渡过。”
暗元道：“今日取巧，明日则加倍偿还，你以为你很高明，事实上你是在扼杀你自己的希望！”
辜雀大声道：“希望不是他人他物施予，更不是天道施舍，靠的是我辜雀去创造的！”
他一路朝上，身体熠熠生辉，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一口气直接登上了第九层！
那是鸿蒙天道塔最高层，他就站在那高天之上，朝宇宙厉吼道：“我辜雀，今日融道于天，为天道之代言人，即天道者！”
话音落下，无数的神劫降临，九彩之光淹没了整个中部星域。
而宙域祖船和鸿蒙天道塔轻颤，那九彩之光徘徊犹豫，终究还是未曾落下。
辜雀喘着粗气，看着四周天道神劫渐渐消失，终于大笑出声。
此劫，终于渡过！
天道之境！成了！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惊世之战
辜雀一口气登上鸿蒙昊天塔第九层，像是站在了大千宇宙的最顶端，睥睨诸天星辰。
一道道天道之气在虚空盘旋，化作九彩之龙，傲啸四方，冲进他的体内。
他将其全部吸收，整个人都在进行世间最伟大的剧变。
“呃啊！”
他体内的魔躯灵魂在怒吼，厉声道：“辜雀，你不能这样做，天道之力太纯净，会毁了我的。”
辜雀置若罔闻，只是全身灌注，将这一股股力量完全吸入体内。
而身体内部也在进行惊天动地的变化，一片片血肉崩溃又重聚，一道道经脉断裂又续接，死道骨魔都散发出九彩之光。
体内的力量也不知道蓄积了多少，肌肤时而是九彩之色，时而又是混沌之色，时而又是纯粹的金色。
不灭不坏不朽之体进入崭新的层次，融合混沌与天道，形成一种未知的体质。
他终于忍不住仰天长啸，大吼出声，声音惊破万古，接着，无尽的光明之力朝着辜雀涌来。
寰宇之灯爆射，整片宇宙可见。
南方战场之上，亚丁冲出阵营，回首北望，已然呆住。
“光明，光明啊！”
他叹息出声，看到无尽的光明之力涌来，那几乎已然大败的光明大军似乎在重焕生机。
“还有机会！光明永生！”
他忽然大吼出声，又回头冲进大军之中，厉声道：“光明降临了，这是天道的预示，杀啊！”
新一轮冲锋又开始了，这一场本来快要结束的大战又变得未知起来。
而另一边，辜雀深深吸了口气，将境界完全稳固下来，眼中透着无尽的九彩之光，朝前望去。
前方，暗元冷冷看着辜雀，沉声道：“现在该我们了！”
“不错，该我们了！”
辜雀一步跨出，厉声道：“我辜雀不再怕你了！”
声音传遍天地，他大手一挥，无尽的九彩之光化作昊天雷霆，全部朝暗元涌去。
“呵！”
暗元轻笑一声，大手伸出一把捏碎，冷冷道：“进入天道之境，你以为你就可以与千古祖境一战了？你现在顶多能杀次元之境强者罢了。”
他抬头朝前一看，只见鸿蒙天道塔巍然而立，被宙域祖船死死压制，但辜雀的身影已然不见了。
“嗯？”
他轻咦一声，猛然回头，双手轻易撕裂次元，直接出现在了南方战场之巅。
辜雀正站在那虚空之上，头顶悬着《诸天生死簿》，正冷冷看着他。
暗元道：“你终究还是要靠这本书。”
辜雀道：“我终究还是会埋葬这本书。”
暗元道：“你以为，有了它就能真正挡住我。”
辜雀笑道：“你说，我现在和《诸天生死簿》的默契如何了？”
暗元摇了摇头，道：“无论如何，杀你，是必然要做的事，我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千古之祖！”
他仰天大吼，厉声道：“黑暗魔狱！”
伴随着声音，虚空之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边像是流淌着鲜血一般，恐怖的力量正在朝外喷薄。
暗元一拳朝辜雀打出，直接形成一道道黑暗天柱，配合着黑暗魔狱，整个次元都在瓦解。
这一拳完全锁定了辜雀的灵魂，令他根本无法躲避。
而辜雀并没有想要躲避。
他不退反进，脸上瞬间被猩红的面具覆盖，右手一挥，无尽的混沌之光出现，《诸天生死簿》打开，直接翻到了第八页。
于是时空像是停滞了，一颗颗星辰开始浮现，一道道银河激流，一片片星云飘荡，一个朦胧的宇宙出现在虚空，并朝着前方浩然而来。
于是那黑暗魔狱和《诸天生死簿》第八页的宇宙相撞，整个南域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不好！快退！”
芒惊呼出声，而冰洛已然驾着战船极速朝后退去，法尊的动作更快，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辜雀大吼道：“镇界灵柩棺，帮我分解因果，护住卑微的战士。”
“铿！”
一声尖锐的铿响传出，镇界灵柩棺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芒，悬在战场上空，将整个二维平面完全锁住，将这股爆炸的余波完全挡住。
暗元和辜雀立于虚空之巅，一人头顶黑暗魔狱，一人头顶朦胧宇宙，互相对视，眼中杀意毕露。
“很好！辜雀，我们两次大战，我都未尽全力，这一次你终于有资格和我真正一战了。”
暗元的声音冷漠无比，而辜雀沉声道：“和你的距离还相差很远，我辜雀不过是沾了《诸天生死簿》的光而已。”
暗元道：“你现在可以祭出第九页了，我暗元未必就破不了这一页。”
辜雀摇头道：“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祭出第九页吗？”
暗元冷冷道：“没有第九页，你必死无疑！”
辜雀道：“你别忘了我的身份。”
“什么身份？”
辜雀咧嘴一笑，道：“我可是天道者！”
“当一片虚幻的宇宙有了天道，那会是什么情况？那就是真实的宇宙！”
辜雀大笑出声，天地之间无尽的天道之力化作九彩之光，源源不断冲那朦胧的宇宙中。于是一颗颗星辰变得凝实起来，整个宇宙都变得清晰起来。
辜雀大声道：“暗元，伟大的黑暗之主，你接招吧！”
那一个庞大的宇宙极速朝暗元而来，所携带的力量已然不可揣度。
暗元厉吼出声，黑暗魔狱猛然膨胀起来，竟然变得无限大，将辜雀祭出的整个宇宙都完全吞噬。
他厉声道：“黑洞才是宇宙最可怕的东西。”
辜雀道：“可惜，它只是其中一元而已。”
话音刚落，恐怖的爆炸便开始了，暗元魔躯猛然增高至无限，头顶星河，脚踩星辰，直接一拳打出。
整个大千宇宙都在颤抖，这一拳的力量也不知道有多强，只能看到那爆炸的力量都被恐怖的黑暗之光掩盖。
暗元实在太恐怖了。
辜雀死死咬牙，将《诸天生死簿》立于身前，大声道：“来吧！”
他终于翻开了第九页，接着他便被黑暗的光芒全部掩盖。
一切都开始崩溃爆炸起来，时空都受到影响，过去的时空都完全在崩塌，诸天寰宇，皆为这股力量所撼动。
万物无声，只因声音已达极致。
次元崩塌，天地皆为虚无，连混沌都已然空寂。
一切都像是结束了，因为毁灭而结束。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复活之法
以天道之力灌注进朦胧宇宙，对抗化作无限高的暗元，狂暴的力量交织，瞬间便淹没了一切。
这一刻，下方无数亿生命的战斗变得是如此卑微，一切的生命和存在都是那般脆弱，所有发生的一切只能用毁灭二字可以形容。
由于时空的扭曲，次元的破碎，以至于所有的声音都像是消亡了，彻底不见了，而那爆炸的火焰与元气像是被放慢的电影，每一寸都清晰可见。
有人在大喊，有人在怒吼，什么也听不见，唯有任凭毁灭的爆炸蔓延开来。
而镇界灵柩棺打开，无尽的鲜血喷涌而出，如天公作画，泼墨写意，将那一朵一朵的爆炸之花全部涂抹成红色。
天地美极了。
只是这种美除了震撼之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但人的意志力是有限的，自控能力也是有限的，当杀戮进行到一种程度的时候，生命便只剩下本能的反应。
所以下方的战斗依旧没有停歇，杀戮已然统治了天地，没有人可以活着出来，直到战斗结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地之间的能量才彻底消失干净，空寂变成了混沌，而混沌又被大道演化出空间与次元。
众人终于可以看到那两道身影。
他们依旧站在虚空之巅，傲然而立，背脊笔直，目光如炬。
数十件凶兵已然不见了，或许是毁灭了，或许是被力量击退了。
但不重要，它们并不被人关注，真正被人关注的只有这两人。
他们像是天地间最伟大的存在。
“很好。”
暗元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极为平静。
而辜雀则是一笑，道：“你杀不了我了。”
暗元道：“假于他物，我不杀你，你也走不下去。”
辜雀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转头，踩着虚空朝战船走去。
他每走出一步，身体便多出几道裂口来，口中的鲜血也开始朝外涌出。
他的脸色没有变化，但身体的确在崩碎。
暗元就这么看着辜雀的背影，脸上也忽然出现了裂纹，接着口中鲜血喷涌，整个身体都开始坍塌了起来。
两人的同时崩塌，但却又死死坚持，最终同时化作齑粉。
灵魂裸露出来，又瞬间凝聚身体，但再也无法动弹。
辜雀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盘坐在虚空之巅，原地恢复。
芒惊呼出声，身影一动，连忙冲到了辜雀身旁。
她没有说话，她知道此刻不能打扰辜雀，她仅仅是来护法而已。
而暗元咧嘴一笑，也盘坐在了虚空，双眼紧闭，疗伤起来。
“呼！”
黑暗骑士之主终于站了起来，力量恢复了大半，朝下一看，只见那镇界灵柩棺溢着鲜血，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他不敢出手，只是冲到了暗元之旁，为其护法。
两人深受重伤，同时失去了战力，甚至连那《诸天生死簿》都黯淡无比。
下方依旧在拼杀，高层的力量两败俱伤，辜雀和暗元分不出胜负的话，那么下方的战斗也没有绝对的力量去干预，只能任凭他们拼杀了。
而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大吼忽然传来：“辜雀！辜雀！快救人啊！”
伴随着声音，一身白袍的卡奥斯极速而来，怀中赫然抱着已然成为雕像的耶梨。
芒连忙拦住卡奥斯，沉声道：“有天大的事也等他醒来再说，此刻他深受重伤，危在旦夕。”
卡奥斯看了前方暗元一眼，心中微惊，又看向辜雀，摇头道：“天大的事都放在后边，必须马上救我女儿！”
芒刚要说话，冰洛已然飞下战船，一把拉住芒的手，缓缓摇了摇头。
芒眉头紧皱，终究还是缓缓退开。
辜雀睁开了眼，他的眼中浑浊一片，虚弱无比。
但他依旧看到了耶梨，那已然成为石像的耶梨。
他口中的鲜血几乎无法止住，而卡奥斯已然道：“你必须救她，她是为了保护神雀盟才献祭圣心的，你身上流着她的血，你的命是她换回来的，你一定要救她！”
卡奥斯的声音急迫无比，他的话带着极为强烈的压迫力，辜雀可以理解他的感受。
一个老父亲，失去了妻子，把一切的愧疚和希望都倾注到这个女儿身上，但依旧无法挽回她的生命。
所以他当然激动，当然悲痛，就如同现在的自己。
耶梨，自己又何尝不在意。
这么多年走来，他深深记得和耶梨在一起的一幕幕。
从五海之乱相识，到后边的维护，到因为自己而与亚丁相认，最后默默为自己流血六十多年。
他一直记着，他从来没有忘记。
他看到这尊雕像，心痛又岂会比亚丁更少。
但他此刻唯有朝法尊看去，喃喃道：“前辈，可有救法。”
法尊早已走了过来，叹声道：“她太特殊，她是圣心赤子，她的灵魂就是她的心，所以圣心无法成长，她也永远长不大。”
“心没了，献祭了，灵魂也就没了。这尊雕像，只是她留下的躯壳罢了。”
他朝辜雀和卡奥斯看去，摇头道：“节哀吧，灵魂灭了，救不回来了。”
“不可能！”
卡奥斯厉吼道：“法尊！你也算是我的前辈了！你不能说谎！”
法尊摇头道：“混沌神阁下，你清楚，任何生命没有灵魂，都不可能存活的。”
辜雀道：“如果我打穿时空，回到过去，赶在之前将她救下呢？”
法尊沉默了片刻，摇头道：“其他人可以，唯独她救不活，因为圣心超越了时空因果之道，又怎么可能因为时空因果的变化而重聚呢。”
他看向辜雀，道：“我知道你曾经在枯寂世界，也曾打破时空去到过去，救下了你的妻子，但她那时候的道依旧低于因果，所以你可以去改变。但圣心，那是圣脉的瑰宝，因果根本改变不了的。”
卡奥斯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重重瘫在了地上。
而辜雀看着法尊，道：“你曾了解过我的过去，那你是否知道，我曾经被枷锁桎梏。”
“什么？”
辜雀看向冰洛，低声道：“我在修炼初期，一直以复活冰洛为终极目标，但我做到的时候才发现，那不是冰洛，而是天姬。”
冰洛的目光之中满是温柔，轻轻点了点头。
辜雀继续道：“复活冰洛就是我的枷锁，我失败了，我几乎要死了，我从神阶高手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十多年后，我非但恢复了巅峰，还突破到了神君。”
法尊道：“你要说的是......”
辜雀轻声道：“《圣经》就是耶梨的枷锁，她把圣心灵魂献祭给了《圣经》，正如我把灵魂交予了枷锁。”
“我的灵魂没了吗？它还在，它被枷锁包裹。”
“耶梨的灵魂没了吗？它还在，它在《圣经》之中。”
众人身影一震，卡奥斯连忙朝辜雀看来。
辜雀慨然道：“我的灵魂融合了枷锁，成了崭新的灵魂，于是我恢复了巅峰。”
“那么，耶梨的圣心若是融合了《圣经》，成了崭新的圣心，她也必然可以复活！”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神狱兵主
当辜雀最后一句话说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卡奥斯更是抱头痛哭，不能自持。
能让无上混沌神如此崩溃的人，也只有耶梨了。
辜雀一切都可以理解，他的话说服了在场众人，又何尝不是说服了他自己。
他已然足够狼狈，他的时间已然足够紧迫，若是暗元比自己先恢复，那事情又不知道该如何变化。
只有杀，将所有的黑暗全部杀光，暗元才会真正罢手。
没有了统治的力量，他得到大千宇宙也没有任何用处。
芒忍不住道：“我们给辜雀一点时间吧，他刚刚和暗元大战完毕，急迫需要疗伤。”
辜雀道：“卡奥斯前辈，把耶梨带回神雀盟吧，卡萝琳和玛姬是她的老朋友了，那里有她的亲人，那里是她的家。”
“整个大千宇宙包括百万天山，也只有神雀盟暂时安全了，带她去那里，用神雀盟万民生气先养着，之后我一定想办法将她复活。”
卡奥斯看了四周一眼，深深叹了口气，道：“好吧，一切只好如此了。”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一个平静的声音忽然想起，天地的尽头忽然走出一个身穿黑袍的高大男子，他模样平凡，但眼神却深邃的可怕。
卡奥斯脸色剧变，骤然惊呼道：“神狱兵主！”
芒和冰洛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了起来，她们都先后见过神狱兵主的可怕，这个可是这片天地间最伟大的存在。
即使是苦罗时代，他也是真正意义上的超极强者。
苦罗上界宏观大浩法有五大文明，苦罗文明地位超然，实力强大，乃当之无愧的第一。
其他四大文明实力相差不多，神狱兵主便是神狱文明最伟大的强者之一。
文明之中，能称之为主的人，只有一个，也就是文明的创始人和最强者。
神狱兵主被称之为第二主，其实力已然不需要再用其他语言来表述。
法尊咬牙道：“果然还是来了啊！你也想要毁灭大千宇宙。”
“不是毁灭，是征服。”
神狱兵主朝法尊看去，道：“你很眼熟，苦罗时代我便见过你，虽然你模样变了，但你的灵魂依旧是这般活跃。”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道：“诸天大空相第七重天？呵！这种实力也能活上千万年吗？这么多次大毁灭，次元之境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你却能活下来，你不简单。”
不简单，能得到神狱兵主这三个字的评价，已然是极为难得。
但法尊唯有苦笑，摇头道：“万事皆避，做缩头乌龟，要活下来也不那么困难。”
“缩头乌龟？我看你并不像。”
神狱兵主道：“中部星域那艘船，据说是你搞出来的，能与鸿蒙天道塔对峙，你说你算是简单吗？”
“咳咳！”
法尊道：“我只是设计师之一，没贡献多少力量。”
“据说那艘船刚竣工就产生了自己的思想，并且把所有的设计师全部都杀了，再没有人知道它的弱点，它才逍遥离开。”
“可是怪就怪在，偏偏你没死彻底，又复活了。”
“这让我不禁在思考，到底是宙域祖船杀了那些人，还是你杀了那些人，并伪造现场呢？”
神狱兵主这句话说出，四周之人身体都开始发冷了起来，若真是如此，那法尊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而法尊却是连忙摇头道：“不能不能，不能这么说，你这是诛心之言啊！会让我身败名裂的。”
神狱兵主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一笑，道：“开个玩笑罢了。”
他转头朝暗元看去，脸上笑容更胜，摇头道：“这不是苦罗文明三大元帅之一的黑暗元帅吗？摇身一变化作黑暗之主，怎么栽在一个小朋友身上了？”
暗元睁开眼，冷冷道：“兵主，你也不要太得意，看看那小子头上那本书的第九页，你自然明白了。”
“噢？”
神狱兵主连忙朝辜雀看来，顿时看到了黯淡的《诸天生死簿》，他眉头皱起，忍不住道：“阿鼻鬼母文明的东西？”
暗元道：“你忘了这本妖书了？”
神狱兵主道：“忘倒是没忘，当初倒也时常听人提起，说这第九页记录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只是并未放在心上罢了。”
暗元咧嘴道：“你堂堂禁忌之神，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东西，但你不妨打开第九页一看。”
“好。”
神狱兵主大手一挥，一把将《诸天生死簿》握在手中，犹豫了片刻，直接打开了第九页。
他的力量何其磅礴，却也像是费尽了力气一般，刚刚打开，无尽的黑光已然将天上地下完全淹没。
一个古老的声音传遍天地：
“宏观浩法，千古空相，咒乱上下，劫生八荒。”
“囚命成蚩，时空滚荡，次元莽莽，无处可葬。”
一股恐怖的力量忽然从中涌动而出，神狱兵主脸色剧变，猛然将《诸天生死簿》合上，一连退开数步，脸色已然变得惨白。
暗元大笑道：“如何？你也有紧张的时候。”
“哼！”
神狱兵主冷冷一哼，将书连忙仍给辜雀，冷笑道：“这种烫手山芋还是给你吧，无知之徒总是勇气非凡，这种妖书也敢碰，早晚死在里边。”
“早晚？”
暗元眯眼道：“你的意思是，你来这里只是看热闹的？不动手？”
神狱兵主轻轻一哼，道：“他们哪个配我动手？一群蝼蚁罢了，倒是你堂堂苦罗大元帅，仅次于苦罗之主、大祭司、王、侯的存在，也算是苦罗顶尖的大高手了，怎么就这么废物，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当年你领着苦罗之兵战遍宏观大浩法，杀出赫赫威名，如今却折戟于这三级世界，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暗元看了辜雀一眼，摇了摇头，忽然叹道：“兵主，你会明白的，有些事太过于妖异，是说不出口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又道：“你若是觉得我废物，现在黑暗大军如果是你的，你又该如何处理呢？”
“如何处理？将这几个蝼蚁灭掉，再将下方的蝼蚁抹杀，不就行了？”
他的脸上带着不屑，看向辜雀等人的眼神也毫不在意。
暗元低笑道：“你说得轻松，为什么不试试？”
神狱兵主看了暗元一眼，沉默片刻，才终于道：“看在你是苦罗大元帅的份上，我就甘愿被你利用一次，杀了他们又如何？”
他说完话，豁然回头，直直朝辜雀等人看来。
（这是第六章，还剩3章明天补上，意思是明天总计6章，哇，真的肾亏了。）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子母连心
神狱兵主猛然回头，直接朝辜雀等人看去，眼中杀意流淌，却又摇了摇头，道：“我实在想不到，他们到底能怎么抵挡？境界最高的不过贯通今古而已，离祖境都差了一大截。”
“就算是诸天钥匙也在，但被封印的诸天钥匙又算得了什么？连你都挡不住的。”
暗元冷冷道：“第九页呢？《诸天生死簿》第九页。”
神狱兵主轻笑道：“你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像是可以祭出第九页吗？”
暗元道：“那么你为何还不动手？”
神狱兵主道：“我只是好奇罢了。”
“我来解答你的好奇吧。”
辜雀缓缓站了起来，沉声道：“你看到那一艘古老漆黑的战船了吗？它才是我们最终的大杀器。”
神狱兵主忍俊不禁道：“我看到了，一艘差不多诸天空相级别的战船，这种小玩意儿我一巴掌能捏碎一大堆。”
辜雀冷冷一笑，拉着冰洛等人缓缓退后，大声道：“神狱兵主，我不知道你有多强，但是我想告诉你的事，永远也不要小看你的对手，比如这一艘战船。”
冰洛和辜雀对视一眼，右手朝前一指，那长达百里的宙域子船顿时轰隆作响，无尽的黑光开始朝天涌去，一道道光芒与法则激射，极速朝着神狱兵主撞去。
“你们非但弱小，而且无知。”
神狱兵主不屑摇头，右手伸出，在虚空之巅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手掌，以无上的力量瞬间捏住战船，轻轻用力，整个战船都坍塌了起来。
“太弱了，这种东西也配拿出来对付我？”
他身影一震，整个战船都被恐怖的法则包裹，直接化作齑粉。
“嗯？”
神狱兵主抬头朝前一看，只见战船完全破碎之后，虚空竟然还留下了一个人体大小的透明晶体。
那个晶体呈紫黑色，晶莹剔透，内部也不知道蕴含了多少道则。
“这是...这是无为之石？”
他眉头紧皱，忍不住问出了声。
而法尊点头道：“是啊！是无为之石，完全没有内容的晶体，是用作阵法枢纽的最好材料。”
神狱兵主道：“你倒是舍得，这种好东西用来铸造这种战船，你不觉得浪费吗？”
法尊道：“这只是角料罢了，真正的大东西，被雕刻成了另外的一艘船。”
“角料？”
神狱兵主喃喃道重复了一声，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猛然抬头朝北看去。
事实上，所有人都已朝北看去了。
北方星空的尽头，一声声恐怖的铿锵之声已然传来，声音像是传遍了万古时空长河，自那遥远的天地浩荡而来。
接着，一重重时空次元完全崩碎了，像是被一股伟大的力量直接摧毁，一个庞然大物从中突破而出，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它速度快到极致，力量早已完全迸发出来，恐怖的黑气卷动天地，整个南部星域都像是在颤抖。
它飞到了那无为之石的身旁，发出一声声呜咽，像是在抽泣，又像是在蓄积着愤怒。
“这是......”
神狱兵主瞪眼道：“这是与鸿蒙天道塔对峙的那艘船！”
法尊道：“它的名字叫做宙域祖船，整个船身完全是由无为之石雕刻的，被你捏碎的这艘战船，名为宙域子船。准确来说，这是它的儿子。”
“你们使诈！”
神狱兵主脸色剧变，顿时怒吼出声，而接着，一声震彻寰宇的铿锵之声已然传出，之间那纵横天地不知其远的宙域祖船忽然颤抖，以最巅峰的状态，猛然朝着神狱兵主而来。
它的气势，它的力量，已然完全将神狱兵主锁定。
千钧一发之时，神狱兵主怒吼一声，身体冲天而起，一掌轰然朝前拍出。
他的动作快到极致，一掌而出，掌印竟然比宙域祖船还要庞大，硬生生拍在了这战船之上，发出一声巨响。
“嘶！”
法尊倒吸了一口凉气，骇然道：“太恐怖了，这个神狱兵主恐怕有单挑鸿蒙天道塔的实力。”
芒咬牙道：“毕竟是太古禁忌大神啊，万劫不灭，破冢而出，依旧举世无敌。”
宙域祖船一头撞开了巨掌，像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般，再一次朝着神狱兵主而去。
神狱兵主知道退无可退，眼中光芒爆射，身体忽然涨大，脚踩星河，头顶苍穹，化作光年魔躯，竟然直接朝着宙域祖船冲去。
他全身都被恐怖的大道法则包裹，禁忌的力量散发而出，竟然直接将宙域祖船抱起，在虚空之中狠狠摔打。
轰隆之声不绝于耳，震撼天地，一片片次元崩碎，这一幕将四周之人吓得连连退后，脸色惨白无比。
太恐怖了，太可怕了。
什么词语用在神狱兵主身上，竟然都是这么苍白无力，因为他的表现实在太伟大。
不可一世的宙域祖船，可以对峙鸿蒙天道塔的宙域祖船，竟然像一个玩具一般被人摔来摔去。
“吼！”
神狱兵主大吼一声，手掌如刀，竟然直接透进了宙域祖船之中，几乎要将这一艘船切断一般。
“你们以为它可以挡住我？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挡住我！”
“在这个时代，我就是寰宇无敌的存在！”
他仰天长啸，双手插进宙域祖船之中，用尽全身力量，崩坏诸天世界，接着竟然将宙域祖船硬生生撕裂成了两半。
废墟飘在空中，一片片巨大的零件脱落，就像是众人的心也碎开了一般。
辜雀瞪大了眼，他万万想不到，连宙域祖船都无法限制神狱兵主，难怪当初封印他必须要用完整的宏观大浩法世界。
而法尊却是摇了摇头，道：“兵主你错了，这艘船真正的强大之处不在于此，而在于......它也是永生不灭的。”
话音刚落，虚空之中破碎的战船残片忽然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辉，一片片残骸竟然又全部聚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惊天动地的金属巨人。
它仰天咆哮，一拳朝神狱兵主打去，将他打得连连后退。
两个伟大的身影，就这么在空中大战了起来。
法尊苦笑道：“宙域祖船早已不是当初的宙域祖船了，当它拥有意志开始，它便已学会自动调节自己的形态和战斗方式，它的强大在于，越战越强！”
所有人都都朝天看去，已被这惊天一幕吓呆了。
（昨天还欠3章，加上今天3章，意思是更6章。今晚一次性更完，明天终于轻松了，这段时间把我脑子都掏空了。）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遗漏之人
天空两个巨人在战斗，一为血肉之躯，一为金属之躯。
但他们同样坚固，力量同样伟大，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惊天动地的铿锵巨响，都崩碎一片片天地，令时空次元完全瓦解。
鲜血在涌动，镇界灵柩棺之中的血色眼球拼尽全力守护着这片大域，若不是它在，恐怕这一场的大战会将整个南部星域都毁灭，无数的星系都将化作齑粉，更别说这光明黑暗大军了。
辜雀等人口干舌燥，喘着粗气，看着这一幕却也无法说什么，因为这二者的力量早已超越了他们的认知。
神狱兵主像是怒了，整个人都陷入了狂躁，一次又一次将宙域祖船打得炸裂，但宙域祖船却一次又一次重聚。
每次重聚，它都比之前更加强大，更加坚固，最后竟然将神狱兵主都逼得连连后退了。
暗元大笑道：“兵主，感觉如何啊？这玩意儿我也曾追击过，可惜它太神秘了，让我手足无措。”
神狱兵主冷冷道：“我只是不该去打破那一艘船而已，招惹这么个玩意儿，就算真正毁了它又有什么好处！”
暗元道：“我说了，一切不会那么容易的，否则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哼！”
神狱兵主冷哼道：“它也奈何不得我，说来说去我不亏，该着急的是你暗元。”
暗元道：“可惜啊！处处掣肘，竟然把我的力量完全消耗干净了。”
“谁说我们消耗干净了！我来亲自杀了他们！”
一个冷漠的声音传出，只见虚空的尽头，一个婀娜的身影迅速走来，直接站在了暗元的身旁。
她带着黑暗孔雀面具，身材婀娜有致，看起来虽然狼狈，但状态却依旧处于顶端。
一个准祖，在此刻足以改变格局了。
暗元欣喜道：“你拜托那个银色巨人了？”
暗姬叹了口气，道：“夫君，我没用，最终还是无法摆脱它。”
“那你......”
“是我帮了她。”
一个淡淡的声音忽然出现，一个身穿黑袍，脸戴猩红面具的身影已然缓步而来。
辜雀眼中光芒毕露，一字一句道：“风燧！”
风燧飘然而来，看着辜雀轻声一笑，道：“辜雀，我们又见面了。”
辜雀冷冷道：“我宁愿不见。”
“你当然不想见到我。”
风燧笑道：“你突破至天道之境，持《诸天生死簿》抵挡暗元，又以镇界灵柩棺护住战场与诸天，招来三位强者帮你拖住千古凶兵和黑暗骑士之主，再打通过去，以另一个文明的力量逼退暗姬。”
“甚至，连神狱兵主你都想到了办法，以子母连心宙域船挡住了他。”
“你是算得如此精准啊，可惜你为什么偏偏就算漏了我？”
辜雀眯眼道：“因为我看你是人族，你是我们地球的人，所以我下意识不把你当敌人。”
风燧道：“不单单如此吧，毕竟枯寂世界也有我一分功劳呢，我们毕竟是老乡。”
辜雀道：“所以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风燧沉默了，所有人都朝他看去，看到他脸上的猩红面具不停变幻着颜色。
若说他是光明之人，却从来敌对，甚至救出暗姬。
若是他是黑暗之人，但他又的的确确是人族，并且做过很多有意义的事。
一切都很难判断，但此刻他却是打破平衡的关键。
若是他属于光明，则辜雀等人立于不败之地，若是他属于黑暗，则辜雀等人无法抵挡。
但良久的沉默后，风燧却又笑了起来，道：“什么属于哪一方？我不属于任何一方，我风燧只属于我自己。我认为对的事，我就会去做，仅此而已。”
辜雀道：“那么你现在认为谁是对的？”
风燧死死盯着辜雀，眯眼道：“你...当然不是你！我要的，就是黑暗笼罩大千，渐渐将这片宇宙带向毁灭！”
“我要的，就是毁灭！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发出狰狞的笑声，道：“镇界灵柩棺此刻处于古怪的状态，我们的确无法打破，但是我、暗姬、黑暗骑士之主，三人同时出手，一人朝着你，一人朝着光明大军，一人朝着你的女人......”
“辜雀，你选择用铜棺保哪个？”
“还是说，你用《诸天生死簿》再保住一个？可是终究还有一人你无法抵挡，准祖强者，足以破坏一切。”
辜雀一步一步朝风燧走来，沉声道：“你就这么自信我没有底牌？”
风燧道：“你还有什么底牌？”
辜雀眼中光芒毕露，寒声道：“你就这么自信，仅仅你一人被遗漏？就没有其他遗漏之人？”
风燧道：“谁！”
辜雀道：“你知道这一战对我辜雀、对大千宇宙有多么大的影响吗？你知道这一战多关键吗？难道，我的人，就不会出来帮我？”
风燧像是想起了什么，猛退几步，瞪眼道：“你是说......”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清冷的声音已然响起：“不错，他说的就是我。”
伴随着声音，天空忽然涌起了淡淡的暗红之光，一朵朵黑色的莲花渐渐绽开，一个婀娜的石躯缓缓飘来。
她比例完美，双腿连着石莲，身体雕刻得活灵活现。
她的姿态是如此优雅，她的脸色是如此平静，她的眼神是如此柔和。
风燧咬牙道：“莲女！”
“不，不是莲女。”
溯雪站在了辜雀的身旁，轻轻拉起他的手，低声一笑，道：“是溯雪，是辜雀的妻子。”
她说话的同时，身上的石躯龟裂，一片一片碎落而下，露出了内部的白衣飘飘。
她精致的脸庞露出来了，深深印在了辜雀的眼底。
几百年了，溯雪，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辜雀和她对视一眼，像是互相看到了对方的灵魂。
这么多年相濡以沫，他们谁都没有放弃谁。
当初溯雪离开，辜雀没有放弃去追逐，他的进步一直很快。
现在辜雀危险，溯雪没有去顾及那些利益，没有隐藏身份，而是直接站了出来。
他们本就是一体的，谁也离不开谁。
当两人的手拉着，朝四周一看，忽然觉得一切都是这般轻松。
风燧算什么呢？他是溯雪的对手吗？
以前的溯雪或许不是他的对手，但葬兵冢之后的溯雪，又是崭新的溯雪了。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演戏
溯雪这一次没有再隐藏身份，辜雀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说服罗睺的，但她毕竟是来了，毕竟已然这样做了。
之前的已然不重要了，因为他们的感情早已不再需要用苦难来变得更深刻，早已不需要谈付出与获得。
辜雀看向风燧，笑道：“看来这一次，我辜雀又走运了。”
风燧摇头道：“不是运气，任何人不可能用运气挡住暗元，挡住我，甚至神狱兵主。”
他看向溯雪，低头一叹，道：“当她出现的一瞬间，今日的战斗已然分出胜负了，是我们败了。”
辜雀道：“你没有败，因为你没有立场，你没有任何损失。”
风燧笑道：“事与愿违，就是损失。”
说到这里，他又道：“况且，她既然表明了身份，则说明一切都成熟了，没有什么好挽回的了。”
辜雀道：“什么成熟？什么挽回？”
风燧摇头道：“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想，另外一条路是否真的要打开了？我和暗元是不是都想错了？可是明明我们走得很谨慎，明明我们没错。”
他看向辜雀，道：“你也是下棋之人啊！为什么你的棋变了。”
辜雀愣道：“我的棋变了？”
风燧笑道：“三百多年前，你的棋可不是这样下的，我真不知道是你针对天地在变招，还是天地在跟随你的变化而变化。”
辜雀道：“你既然想交流，又何必如此高深莫测。”
“因为不是时候啊！”
风燧看向四周，道：“你以为这些人都是强者吗？不，包括我在内，都是在迷途路上探索的无知者罢了。但我相信终究会找到路的，至少你辜雀的出现，就让人觉得很有趣。”
他大笑出声，回头朝暗元看去，道：“暗元，想必你依然看出什么了。”
暗元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看着溯雪，就这么看着，眼眶通红，忽然流出泪来。
一个强大的存在，一个杀人如麻的黑暗之主，一个太古苦罗的元帅，竟然落下泪来，这当然令人费解。
暗姬已然颤声道：“夫君，没事我的，我们还没败呢！我们还有大军！光明大军几乎灭了。”
暗元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溯雪，身体颤抖，终于忍不住跪了下去。
他大哭出声，道：“我终于等到您了，一千多万年了，我终于等到您了。”
“夫君...你怎么了...”
暗姬喃喃出声，而暗元一把将她拉到身旁来一起跪下，也不说话，只是目光虔诚无比。
溯雪摇头一叹，道：“你们起来吧，你们或许认错人了。”
而此刻，虚空之上大战正酣，宙域祖船却忽然呜咽一声，直接转头就逃，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嗯？”
神狱兵主轻咦一声，忽然脸色一变，身影一动，极速朝东而去、
他打破了次元的壁障，身影化作常人大笑，稳稳站在了一片黑暗的虚空中。
“哪位老朋友出现，何不现身一见？”
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他可以确定，正是因为这一股熟悉的气息，才把宙域祖船吓跑。
而很快，一道黑影闪过，一个黑色的骷髅披着黑袍，已然站在了虚空之间。
神狱兵主眼中透出两道可怕的黑光，沉声道：“苦罗文明九幽侯！”
罗睺点了点头，道：“兵主，千万年不见了，你风采依旧。”
神狱兵主笑道：“想不到你这个臭老头还活着，难怪那女子敢来葬兵冢夺苦罗印。”
“不是夺。”
罗睺淡淡道：“她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什么？”
神狱兵主脸色剧变，忍不住惊道：“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她是......”
罗睺道：“她是我苦罗伟大的尊主帝君，是伟大的苦罗之主嫡系后代，是天上地下，千古万界，唯一的先天道韵之体。”
神狱兵主猛退几步，脸上已然没有一丝血色，他瞪大了眼，死死盯着罗睺，咬牙道：“你确定？”
罗睺道：“你觉得天地间除了苦罗之主的后代，还有谁能征服苦罗印？”
神狱兵主道：“你不怕我杀了她！毁了苦罗文明的根！”
罗睺摇了摇头，道：“杀了她？苦罗印在，时空万古，谁能杀她？”
神狱兵主沉默，沉默了良久，忽然咧嘴笑道：“当初苦罗文明覆灭可没这么简单，就算没人能杀她，但让她陷入永恒沉睡的却大有人在。”
“我当然知道，这一千多万年来，我就是这么睡过来的。”
罗睺咬牙道：“我终究会把这一切全部都揭开，我并不是在孤军奋战。”
神狱兵主道：“暗元帮不了你，他祖境巅峰，终究还是迈不过那个坎儿。”
“所以我要你帮我。”
“我？我凭什么帮你？”
罗睺道：“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的，你兵主还不是家破人亡，只剩下孤身一人，文明都灭了，心头无恨？”
神狱兵主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罗睺。
罗睺道：“我知道你的担心，我也明白你在想什么，一切不需要太急躁，你现在只需要帮忙做一件事便可，一件很简单的事。”
“什么事？”
罗睺双眼微眯，一字一句道：“帮我杀了辜雀！”
“嗯？”
神狱兵主道：“此话怎讲？”
罗睺道：“不必真的杀了他，至少要让他百年之内无法出手！”
“我明白了。”
神狱兵主道：“你还是想迎来黑暗时代。”
“黑暗有什么不好吗？”
罗睺道：“我们下棋的人都很清楚，现在就是该迎来黑暗时代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笑，低声道：“你猜...是谁要我请你伤辜雀？”
“谁？”
罗睺笑道：“辜雀本人。”
神狱兵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咬牙良久，才冷冷道：“此子心狠手辣，心机颇深！”
他说着话，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天地之间，而下一刻，一声惨叫已然传来。
“夫君！”
“辜雀！”
冰洛等人大喊出声，而辜雀倒飞而出，口中鲜血直流，身体渐渐龟裂。
他眼中鲜血流淌，厉吼道：“神狱兵主！我辜雀这一掌早晚会还回来！”
神狱兵主看着辜雀那狰狞的脸，他实在觉得心寒，又有谁知道，这个人是在演戏呢？
（不行，三章继续欠着，我要好好考虑下后边的情节，不敢乱写。）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终败
神狱兵主以强大的力量印在辜雀的胸口，将他的身体彻底粉碎，惨叫和怒吼声响彻天地，冰洛等人更是脸色惨变。
她们本以为事情都结束了，本以为一切都很稳妥了，谁也没有去防范神狱兵主，谁也防不住他。
他的痕迹和道是众人无法猜测和捉摸的，等反应过来，一切已然晚了。
神狱兵主傲然看着慌乱的众人，冷冷道：“辜雀，你欠我一份人情。”
他说着话，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溯雪等人顾不得去追他，连忙朝辜雀看去，只见《诸天生死簿》沉浮，黯淡的光芒下，一个虚弱的灵魂虚影飘荡着，他几乎连睁眼的力量都没有了。
冰洛眼眶通红，颤声道：“夫君，夫君你怎么样啊！”
“没事......”
辜雀艰难说道：“我死不了，只是身躯被彻底重创，灵魂被禁忌法则包裹，没有了任何力量，此刻连凡人都不如，我需要保护。”
芒道：“我们会陪在你身边的，没有谁可以伤害到你。”
“只可惜啊，我们终究还是败了。”
辜雀深深叹了口气，朝下看去，只见残余的光明大军已然挡不住黑暗的侵袭了，无数的生命在呐喊，那只是尽头的哀歌。
败了，终究还是败了，黑暗的力量此残杀光明大军，这一次所来的修者，竟然真的没有一个活下来。
他们做好了来这里死亡的打算，但命运没有怜悯任何人。
辜雀无法出手了，高层的力量已然不足以胜敌了，有神狱兵主在，没有任何人可以去干预这一吃场大战。
所有人只能看着，看着一个个修者倒下。
尸骨堆满了天地，鲜血将虚空染红，万物都像是在凋零。
空气中蓄满了杀意和猩浓的血腥味，煞气蒸腾而上，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真正散去。
看到这修罗狱一般的场景，溯雪摇了摇头，轻叹道：“无量天尊，世间万般苦，从来不曾停歇。”
冰洛道：“这些都是大千的好男儿，只是不知道又有多少亲人在等待他们归来。”
亚丁就站在虚空之中，他已然是精疲力竭，全身的元气都被消耗得干干净净，甚至几乎都站立不稳了。
他也杀不动了，很多人都杀不动了。
大半的强者都死了，只留下一堆伤者，连站都站不稳的伤者。
这一战打了十多个时辰，每一个呼吸都有无数的修者牺牲，这一战恐怕是数百万年来伤亡之罪。
不单单是战士，甚至连强者都麻木了。
毕竟死的人太多了，多得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这种悲痛和哀伤了。
他们只是看到了血光，朦胧的血光将一切都笼罩，天上地下一片悲壮。
“呃啊！”
亚丁仰天长啸，猛然跪在虚空，眼泪滚滚而流，厉吼道：“天道啊！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们倾尽全力也赢不了！为什么黑暗如此猖獗！”
“难道你真的要看到光明彻底消散吗？难道你真的要让大千宇宙陷入黑暗吗？难道，黑暗时代，真的到来了吗？”
“我不甘呐！我不服啊！”
他手持光明令牌，直直朝天举起，仰天痛哭道：“我亚丁身为执法者联盟的盟主，光明大军的总司令，今日大败，抹杀了光明的希望。”
“我有罪，我罪无可恕，再也无颜面对大千百姓了！”
他说着话，右手一动，而辜雀已然惊道：“亚丁主席不要啊！”
芒身影一闪，一把抢过光明令牌，沉声道：“亚丁主席，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重整旗鼓，千万不要自寻短见。”
辜雀顶着《诸天生死簿》而来，也连忙道：“是啊亚丁主席，大不了我们重整旗鼓，如你所说的，大千宇宙最不缺的就是人，我们可以再次组建联军的！”
亚丁泪流满面，看向辜雀，摇头道：“辜雀，北域雄主辜雀，从今日起，光明令牌就交给你了。”
辜雀脸色一变，忍不住道：“亚丁主席不可，你才是......”
话还没说完，亚丁已然大声道：“你不要再推脱了！”
“我了解你，我看着你从枯寂世界一步一步强大，最终成为枯寂世界最伟大的存在，成为枯寂世界的主人，打出了残酷的牢笼。”
“我看着你一步一步成长，把北域罪地带向繁荣，成为如今的北域神雀盟。”
“你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做的比任何人都好，区区四百岁，你就让一个几十万年的罪地重新焕发生机，让它繁荣，你的成功不是偶然。”
他看着辜雀，苦笑道：“我亚丁佩服的人不多，但你一定是其中之一，虽然我们敌对过，但不影响我欣赏你。”
“这一战，我已然沦为配角了。”
“如果不是你拼尽全力，挡住暗元，如果不是你以宙域子船挡住神狱兵主，大千宇宙早就亡了。”
他叹声道：“把这片世界交给你，我放心。”
辜雀摇头道：“亚丁主席，除了你，没有人配做这片宇宙的主人。”
亚丁一把扣住辜雀的肩膀，他满脸鲜血，咬牙道：“你一定要答应我，驱逐黑暗，重新建立光明，给这片土地带来和平，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再遭受战争的苦痛。”
他说着话，忽然仰天长啸，厉吼道：“大千宇宙万民！我光明大军与黑暗势力惨战虚空，未曾退后，未曾怯懦，以血肉之躯挡住黑暗。”
“如今，终究败了！所有人！所有的修者，没有一人退缩！”
“我亚丁愧对天地，愧对宇宙万民，再无脸面活在世间。”
“六十多万年的执法者联盟，今日，解散了！”
“我亚丁，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唯有死在战场之上，与光明大军同葬，为我大千再尽最后一份力吧！”
他身体燃烧起来，渐渐化作灰烬。
他大声道：“希望我的身躯和灵魂散落在宇宙的每一个角落，亲眼目睹黑暗的罪行，亲眼见证大千光明的再次诞生！”
“我热爱的土地，我守护的家园，我与你融为一体了。”
亚丁的声音传遍诸天寰宇，在无数人痛哭之下，终于彻底消散。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何为强者
愿我热爱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愿我的身体和灵魂与之融为一体，痛其所痛，悲其所悲，乐其所乐。
亚丁死了，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死了，他将他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这片宇宙，这片繁星灿烂的天地。
他从诞生那一刻起，便立志横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生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天资卓绝，非但修炼武道，而且博览群书，诗词歌赋、兵书策论无所不读，无所不知，最终融会贯通。
他以强大姿态一步一步突破，以宽阔的胸襟和远大的格局赢得了人族的尊敬。
黑暗时代降临，他揭竿为旗，号召天下抗击黑暗，一路厮杀，团结天下各处力量，将黑暗死死遏制。
他赢得了大千万族的尊重，并尊其为光明元帅，带领光明势力与黑暗势力大战。
他最终赢了，力量也达到了巅峰，登上了鸿蒙天道塔第八层。
他挑战大千宇宙五大星域无数强者，顶着无法形容的压力建立了执法者联盟，管理大千宇宙。
他为这片天地带来了六十多万年的和平，他最终还是死在了征战黑暗的战场上。
或许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诸天万界，无数人痛哭出声，亚丁是大千宇宙的实际领袖，也是万民的精神领袖，他死了，很多人的心也崩塌了。
辜雀看着那无尽的鲜血，那如山的尸骨，看着渐渐黯淡的光明令牌，心如刀绞，忽然重重跪了下去。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是啊，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是何等的残酷啊。
辜雀知道，自己本来是可以挽救的，至少可以挽救最后的一部分。
但他没有这样做，他的确没有这样做。
“夫君......”
冰洛轻轻喊了一声，心头也不好受，因为他看得出辜雀的痛苦。
她低声道：“夫君，这不怪你的，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付出的足够多了。”
辜雀没有理会，他只是觉得愧疚。
亚丁是如此纯粹的一个人，正如法尊所说，亚丁虽然有无尽的权势，有强大的力量，但数十万年来却一直为了大千宇宙奔波，连女人都没有一个。
为了这片宇宙，他献出了整个人生，还有最后的生命。
在他面前，辜雀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卑微，如此卑鄙，如此可笑。
他敬佩亚丁，敬佩这样一个伟大的灵魂。
“唉！”
法尊重重一叹，对着虚空鞠躬三次，慨然道：“亚丁，你一生为了大千宇宙付出，如今也终于为它而死了。我知道我拦不住你，这一次，谁也拦不住你。”
“我只能表达我的愧疚，我不如你。”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朝北而去。
忽然，他又停了下来，道：“暗元，别忘了我们的约定，炼器星，对弈几盘棋。”
暗元点头道：“没问题，我必如约而至。”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已然出现，稳稳站在了虚空之巅，淡淡道：“黑暗元帅，千万年不见了。”
暗元猛然回头，瞪大了眼看着这道黑影，犹豫了良久，才终于惊道：“你、你...你是九幽侯殿下！”
罗睺笑道：“怎么？我的气息还不够明显吗？”
暗元看着罗睺，忽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罗睺道：“看来你有很多话想说，我恰好也有，走吧，战场不要管了，我们谈一谈。”
“可是......”
暗元朝着溯雪看来，脸色有所犹豫。
而罗睺已然道：“尊上帝君的事，她自己会处理。”
听到这句话，暗元顿时仰天长啸，眼泪直流，再一次跪了下来，大吼道：“苦罗第三黑暗元帅暗元，拜见尊上帝君！”
溯雪看了他一眼，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一切的悲剧，又是谁造成的？是暗元吗？
她不确定，她早已不是当年那般单纯。
她只是拉起了辜雀的手，道：“夫君，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
辜雀站了起来，看向冰洛三人，直直朝北而去。
这里已经完了，战斗已经结束了，败了，也只有离开了。
罗睺看着四周的尸骨，右手轻轻一挥，天地间澎湃的火焰已然烧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强者要承受的东西，暗元，你也看开吧。”
暗元点了点头，看着北方，却是久久无法走出来。
什么是强者？何为强者？
罗睺知道，神狱兵主知道，暗元又何尝不知道。
辜雀呢？
辜雀以前知道，但却体会得不够深刻。
他如今终于体会到了，这是一种人性很难忍受的痛苦。
他真的很想不演这场戏，他真的很想拯救最后的光明战士，给这片大地带来希望。
他也可以做到，但他不能这样做。
因为他知道现在不能给大千宇宙希望，因为他必须让事实告诉整个宇宙，告诉所有人，执法者联盟的模式不适合这片宇宙，这种模式不能带来长久的和平。
但他却不能说，因为除了鲜血之外，任何道理都不能说服天下。
从长远来看，这一战是必须败的，崭新的秩序，文明的更替，需要流血。
百姓是痛苦的，因为流血的是他们，牺牲的是他们。
强者也是痛苦的，因为他可以制止，却不能制止。
制止，不能根治，只能勉强止痛而已。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事实上是在说自己，自己或许可以建立崭新的秩序，但却是饮着百姓的鲜血、踩着万民的尸骨建立起来的。
所以辜雀内疚，却又不得不这样做。
亚丁让他自惭形秽。
他一直很讨厌一种人，那种掌握了很多东西，以自己的道理，以大局为重，要别人去送死去付出的人。
但他却终究成为了这样的人。
人是不是到最后都会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不知道，但辜雀现在就很讨厌自己。
为什么？
因为没有谁知道他做的是不是对的，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
“唉！”
他深深叹了口气，心中复杂无比。
如果从头再来，自己还会这样做吗？
辜雀自嘲一笑，他知道，自己还会这样做的。
因为，未来很远，这片大地真正的长久，就如同刮骨疗伤一般，需要这样的痛。
他只是还不能做到如轩辕阔那般冰冷，那般无情，那种帝王的抉择。
但他至少知道，强者，就该去忍受这种东西。
为何强者，这就是强者。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苏醒的迹象
北域神雀盟依旧安定。
整个大千宇宙却已然陷入了绝望之中。
谁也没有想到，执法者联盟的主席亚丁，携带大千宇宙几乎所有的力量，浩浩荡荡去抵挡黑暗，却最终失败了。
执法者联盟宣布解散，亚丁自爆而死，光明大军全军覆没，所有的人都死了。
大千宇宙万民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无数的百姓痛哭，因为他们知道，出征的良人再也无法归来了。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啊！
这一下，也不知道多少个家要散去，也不知道多少的人要自刎。
可是这就是现实啊，这就是冰冷的宇宙，残酷的世界。
它不会怜悯谁，它只会冷冰冰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生命的绝望。
辜雀太清楚这些了，所以他才如此痛苦。
他的身体更加虚弱，像是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可怕的壁障，始终无法走出去。
“夫君......”
媚君对着门喊了一声，却又被冰洛连忙拉开了。
她摇头道：“不要去打扰夫君了，就让他安静一下吧，他心里不好受。”
媚君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夫君不好受，所以想安慰一下他嘛，这都半个多月了，他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天日，也不与人交流。”
溯雪拉着媚君的手缓步走出，道：“没关系的，耶梨的雕像在里边，夫君有话会对耶梨说的。”
“唉！”
媚君眼眶通红，道：“想不到耶梨也出了意外，我们待在神雀盟实在羞愧，一点忙都帮不上。”
冰洛道：“你就别这么说了，都是一家人，夫君也不想听到这些话。”
“我、我知道了。”
媚君道：“我去找轻灵吧，她心情也不好，自责得很。”
“嗯。”
冰洛苦笑道：“我去找玛姬和卡萝琳吧，溯雪正陪着她们，耶梨的事她们很难过，受到的打击很大，毕竟都相识这么多年了。”
几人飘然散去，而屋中，辜雀就看着眼前的雕像。
他看着，就这么看着，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耶梨很多，忽略了她的感受。
而她，却又如此敏感。
他唯有抱着这冰冷石躯，低声道：“我此刻多希望与你一样化作雕像，什么事都不必想，也不必去背负。”
药水已然沸腾，开始从壶中蔓延出来，滚烫的药水滴在了白嫩的小手上，一声轻呼响起。
绿芙儿一哆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药壶打开，里边是那白色的药液，散发着浓郁的能量。
她小心翼翼端起，一口一口喂进天眼虎的口中。
药极为珍贵，她没有不舍得，甚至不知道有没有用。
其实她知道，天眼虎的伤早就好了，只是他的灵魂一直沉寂着，一直不愿意醒来罢了。
他为什么不愿意醒来？
是不是他不敢面对自己？
“他对于你来说算什么？我看不像是丈夫，更像是一个在你叛逆时期，恰好能带你挣脱鹿族束缚的角色。”
这一段时间，辜雀的话一直在她耳边萦绕，每一次都如刀一般刺进她的内心。
她知道辜雀说的没错，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这般照顾天眼虎，只是在赎罪而已。
赎自己内心的罪，减轻自己内心的愧疚和负担。
所以这个药哪怕很珍贵，哪怕没有效果，她也每日坚持着。
她很痛苦，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甚至厌恶自己，觉得自己是这般无耻。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还没走？”
一个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门被推开，一身红衣的芒大步走了进来。
绿芙儿慌忙站起，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芒皱眉道：“你为何还不走？”
“我......”
绿芙儿结巴道：“我...我...他......”
她看向天眼虎，而芒已然淡淡道：“你不必担心他，这是神雀盟，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他。他是辜雀的兄弟，这里，所有人都尊敬他。”
“没有人会欺辱他，没有人会无视他，没有人会背叛他，他也不需要忍受任何委屈。”
这些话太尖锐，已然让绿芙儿眼中蓄满了泪水。
她想到了很多事，想到了当初天眼虎闯进太古鹿族的次元世界，被打得支离破碎。
“老子不走，老子本来要走的，但看到你这个小妞这么漂亮，就走不动了。”
“叫你那个便宜老哥打我啊！老子早晚有一天会报仇，嘿嘿！不知道吧？老子的兄弟是辜雀，他要是在这儿，你们都得趴着。”
“你既然受够了这里，为什么不走？大千宇宙精彩得很，到处都是好玩儿的，你何必在这儿受这个鸟气。”
“老子带你走吧！他妈的，去了神雀盟谁也别想装逼，谁也不能管着你。说句不客气的话，在神雀盟，老子就是天王，辜雀小子都不敢惹老子。”
一句句话犹在耳边，她眼泪直流，看向床上沉睡的天眼虎，道：“我要等他醒来，他醒来，我自然就会离开。”
芒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眼中寒光爆射，森然道：“不错，你果然心不在他，你果然是终究要走的。”
她摇了摇头，道：“你不必等他，他是辜雀的兄弟，我会保护好他，也有人会照顾他，这里不需要你了。”
绿芙儿咬牙道：“不，我一定要留下！我要看他醒来我才放心。”
芒冷冷道：“我知道，你的确只是为了自己安心而已。”
绿芙儿无法反驳，瘫坐在椅子上，低声道：“辜雀是不是回来了？我听说大千宇宙败了。”
芒寒声道：“他回来了，大千宇宙败了，但他没有！”
绿芙儿看了芒一眼，道：“据说他被神狱兵主打了一掌，伤得很严重，几乎死掉了。”
芒豁然转身，沉声道：“这些事不需要你来管，辜雀的事，我会管。”
“神狱兵主又如何？他终究还是没能打死辜雀，辜雀会恢复，也会振作起来。”
说到这里，她咬了咬牙，道：“一定会振作起来的，无论多久。”
“所有人都会等他，他需要我们的陪伴，需要我们的鼓励。”
最后几句，也纯粹是因为芒的感情收不住了。
但她毕竟走了，她不想再看到眼前这个女人。
只是她和绿芙儿都不知道的事，床上那个身影的灵魂，忽然开始波动了起来。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天眼虎
芒走了，绿芙儿的心又像是空了。
她坐到了床边，开始发呆起来。
这几十天来，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发呆。
她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辜雀出事了，大千宇宙出事了。”
“你还不知道吧，太古禁忌强者神狱兵主复活了，永恒之阵破碎了，宇宙大黑洞破开了，这几十天发生了太多事了。”
她看着天眼虎，喃喃道：“黑暗之主召唤天下邪孽黑暗，吞噬南部星域，大千宇宙集结所有的力量，却终究还是败了。”
“执法者联盟解散了，其实准确的说是死干净了，亚丁都自爆了。”
“听说辜雀受了很重的伤，几乎奄奄一息，恐怕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恢复。”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张了张口，犹豫了很久，才道：“要不我带你回太古鹿族的次元世界吧，毕竟那边离大千宇宙远，还算安全。”
“就算是父亲和长老们反对，我也会保下你来，这样至少你是安全的。”
她叹了口气，又道：“大千宇宙算是完了，这个黑暗时代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或许是几百年，或许是几百万年，谁知道呢？倒不如逃吧。”
淡淡的白光亮起，渐渐将她的脸染白，绿芙儿身体一抖，忽然朝天眼虎看去。
她瞪大了眼，她看到了天眼虎的灵魂在发光。
“你、你你......”
她退后几步，满脸不可思议，忍不住道：“你醒了。”
话音落下，天眼虎缓缓睁开了眼，却是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四周的墙壁和屏风。
绿芙儿眼中顿时流出了泪来，猛然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天眼虎，颤声道：“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苦？我几乎快要崩溃掉了。”
“这些日子，我每天都想着你醒来，我太害怕你出事了。”
她说着话，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因为怀里的身躯是僵硬的，没有任何动弹，也没有任何回应。
不对，他这么好色，怎么会无动于衷？
绿芙儿缓缓退开，她看到了天眼虎平静的脸和淡漠的眼睛。
她呆呆道：“你、你怎地不说话？”
天眼虎看了她一眼，道：“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
“什么？”
绿芙儿心头像是被刺了一刀，她连退数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他竟然说谢？
他什么荤话都说，什么不要脸的话都会说，但唯独不说谢字，但这一次他却对自己说谢谢。
天眼虎缓缓起身，对着绿芙儿抱拳道：“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很感谢。”
绿芙儿颤声道：“你、你谢我做什么？这岂非不是我应该做的？”
天眼虎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淡淡道：“噢？”
绿芙儿心头发颤，她觉得有些不对，连忙跑过去拉住天眼虎的手，道：“小脑斧，你是不是失去记忆了？”
天眼虎看着她，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绿芙儿皱眉道：“小脑斧，你是真的失去记忆了？也有可能，毕竟你的灵魂受到了刺激。我是绿芙儿啊，你忘记了？我是你...我是你......”
天眼虎道：“什么？”
绿芙儿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我们很好很好的。”
天眼虎道：“所以，谢谢。”
绿芙儿摇头道：“不用的不用的，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的。”
天眼虎不说话，只是目光很陌生。
绿芙儿叹了口气，道：“你只怕是把所有的事都忘记了，你还记得大千宇宙吗？”
天眼虎点了点头。
绿芙儿道：“大千宇宙完了，黑暗灭去了光明，这里也会很快沦陷。”
“是吗？”
天眼虎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绿芙儿道：“我的意思是，这里待不下去了，我们走吧，去太古鹿族，那里很安全。你不知道，连辜雀都重伤了，他也救不了这里的。”
天眼虎道：“所以我要走？”
绿芙儿道：“太古鹿族虽然不好，但至少安全，你在那里会很安全的。”
天眼虎忽然笑了起来，眼中透着不屑，看着绿芙儿，像是在看一个蝼蚁。
绿芙儿忍不住道：“你为何这般看我？”
天眼虎道：“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天眼虎道：“我以前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种女人。”
这句话如重锤一般狠狠敲在绿芙儿的胸口，她猛退数步，惊道：“你没有失忆。”
“我从未说过我失忆了。”
绿芙儿道：“可是你......”
“我怎么？”
天眼虎道：“可是我没有如以前那般对你痴傻如狂？没有任你的脾气宣泄还傻乎乎的包容你？没有对你嘻嘻哈哈，没有热烈的表达我对你的珍惜和爱意？”
“我...不...”
绿芙儿颤声道：“你怎么会这般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
她说不下去了，而天眼虎则是缓缓道：“我以前之所以那么对你，并不是我天眼虎生来如此，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仅此而已。”
“现在我如此对你，也只是因为这个人是你，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他忽然冷笑道：“大千宇宙要完了，你可以走了，回到鹿族，那里很安全，这句话你说的没错。”
“神雀盟可能撑不住了，辜雀小子重伤了，你也说得没错。”
“什么都很对，只是......”
天眼虎看向绿芙儿，皱眉道：“你如此深谙世事，如此聪明，为什么还不走？留在这里，岂非危险？”
绿芙儿缠身道：“可是你......”
“我？我什么？”
她说不下去了，而天眼虎则是缓缓道：“我以前之所以那么对你，并不是我天眼虎生来如此，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仅此而已。”
“现在我如此对你，也只是因为这个人是你，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他忽然冷笑道：“大千宇宙要完了，你可以走了，回到鹿族，那里很安全，这句话你说的没错。”
“神雀盟可能撑不住了，辜雀小子重伤了，你也说得没错。”
“什么都很对，只是......”
天眼虎看向绿芙儿，皱眉道：“你如此深谙世事，如此聪明，为什么还不走？留在这里，岂非危险？”
绿芙儿缠身道：“可是你......”
“我？我什么？”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难兄难弟
天眼虎没有犹豫，说完话之后，直接大步走出门去。
他没有去看绿芙儿是什么表情，一切都好像变得不过如此，很多事情都并不重要了。
外边的阳光很好，他已然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
白毛被金芒涂染，他大大伸了个懒腰，吹着口哨朝前走去。
“天、天眼虎？”
一个惊异的声音响起，天眼虎回头一看，顿时忍不住笑道：“嗨呀郡主小妞，几百年不见了，你还是这么好看啊！”
轩辕轻灵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道：“蠢虎，你说话还是那么好听，以后要多夸夸我，天天和玛姬待在一起，我都自卑了。”
“嗨！玛姬小妞虽然好看，但......”
说到这里，他眼珠子一转，笑道：“的确比你好看，咳咳，我都找不到角度夸你了。”
“你！”
轩辕轻灵跺了跺脚，转头道：“媚君姐姐，你帮我教训它！”
媚君摇头一笑，道：“算了吧，这可是你夫君的兄弟，现在实力比我们强，怕是打不过。”
“哈哈哈哈！”
天眼虎放声大笑道：“媚君小妞说话也很好听，老子也是他妈个强者了，嘿嘿！”
轩辕轻灵道：“你别笑，你让夫君振作起来，我就服你。”
“切，辜雀小子无病*装逼罢了，目的主要是想让你们同情，这厮欲擒故纵之计用了几百年了，也就你们这些傻女人上当。”
天眼虎摆了摆手，昂着头道：“看着吧，老子现在就拆穿这小子虚伪的真面目，哈哈哈！”
他大步朝前走去，来到房间门口，也不客气，大爪子直接猛拍，砸得哐哐作响。
轩辕轻灵和媚君吓得直吐舌头，敢对辜雀这么不客气的也就天眼虎了。
“喂喂喂，辜雀小子可别装逼了，赶紧滚出来喝酒，妈的，受点伤就要死要活的，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起劲儿啊！”
“赶紧滚出来，不然老子破门而入了。”
天眼虎大叫出声，而房门顿时打开，一个巨大的巴掌直接拍在了天眼虎头顶，发出一声啪响。
辜雀大步走出，一巴掌一巴掌拍在天眼虎头顶，道：“装逼是吧？嚣张得很啊！”
他一边走一边打，天眼虎抱头乱窜道：“小子住手，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我不跟你较劲儿，再不识好歹就别怪本虎辣手无情了。”
“去你妈的吧！”
辜雀又打了一巴掌才解气，而轻灵两人的眼眶已然红了。
辜雀回头看向她们，道：“耶梨在房里，你们照看一下，我和蠢虎出去喝酒去。”
媚君连忙道：“好好，我们照顾，夫君你放心。你就出去散散心吧，神雀盟的事不用管了。”
辜雀大笑出声，道：“走，蠢虎，潇洒去！”
两人并肩走出皇宫，外边广场人来人往，见到辜雀出门，一个个顿时惊呼出声，拥了上来。
“哇靠！”
天眼虎吓了一跳，道：“小子你现在人气这么高，咱们怕是不方便啊！”
“只好搞搞野餐什么的了。”
辜雀叹了口气，身影冲天而起，极速朝一个枯寂的死星而去。
稳稳落在秃山之上，将小茶几提了出来，两人席地而坐，一盘盘美食美酒储物戒早有所备，一切都很方便。
“来，小子，先干上几杯再说。”
天眼虎大大咧咧道：“先说好啊！谁都不许用元气，把体质也给我封锁了，咱们就按照凡人的姿态来喝，老子今天要和你一决高下，谁先趴下谁是狗。”
辜雀道：“还一决高下？靠喝酒？”
天眼虎嘿嘿一笑，道：“不靠喝酒靠武力，你现在也不是老子的对手啊！”
“是么？”
辜雀道：“哥们儿镇界灵柩棺吃素的？”
天眼虎顿时泄气，摇头道：“小子你不仗义，就斗个嘴还把铜棺摘出来，什么*德行，来喝！”
两人一杯一杯喝着，大口大口吃着，都很久没沾美食了，口中垂涎三尺，食欲也上来了。
夕阳西下，残霞漫天，空中如泼血，枯寂的死星寸木不生，寸木不长，杳无人烟，更无生命，又多了几分寂寥。
酒已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两人都瘫在了地上，醉得一塌糊涂。
天眼虎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声道：“要我说，最他妈开心的，还是刚出来的那段时光。在东州赢都，学院里那么多好姑娘，老子就为啥没能捞到一个。”
辜雀摆手道：“哎，最好玩儿的还是玄州，萧骨那王八蛋贼嗖嗖的跑到房间里来让帮忙，结果又遇到媚君。”
“哈哈！不瞒你说，老子早就在打媚君的主意了，那身材，可以说是...那个...那个叫啥？惨绝人寰！”
“呸！”
天眼虎一口痰吐在地上，道：“你小子这些年修为上去了，文化水平还是这么低，那叫惨绝人寰吗？那就...那个叫，魅力无人敌！”
辜雀满脸红光，道：“嘿！还是被老子睡了，而且是主动上钩。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过呢！媚君也是嚣张，轻易就玷污了老子的清白。”
“少来这套，他妈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天眼虎道：“你看看你那时候多**丝，还站那桥上喊着什么谁说雪域无男儿，看把你能的，结果不还是没打过嘛！”
辜雀挥手道：“现在要是楚辞没死，老子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妈的，敢侮辱我的冰洛，老子能忍吗？”
“快别吹了，要不是媚君小妞主动献身给你续命，你小子早就凉了。”
“放屁！”
辜雀大怒，又灌了一口酒进去，眼眶忽然红了，撇嘴道：“媚君对我好啊，玄州那么苦，那么难，她为老子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
他一把按住天眼虎的肩膀道：“你说，你说那时候老子哪点好了？要背景没背景，要修为没修为，要前途没前途，厄运缠身，垂垂老矣，她看我哪里了？”
天眼虎道：“嗨，她瞎呗！”
“滚蛋！”
辜雀道：“你他妈的不按套路出牌啊！这难道就不是老子的品格魅力？”
“去你妈的品格魅力，老子品格这般端正，也没见有什么美女倒贴我啊！”
天眼虎道：“你小子就是他妈走了狗屎运了，嗨，想想老子都气。”
“哈哈哈哈！”
辜雀顿时大笑出声，道：“少废话，快他妈喝。”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振作
狂风乱卷，飞沙走石。
烟尘沾满了茶几，天眼虎两人连忙护住，动作尴尬无比。
辜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巴掌拍在天眼虎的头上，道：“你他妈傻啊！好歹是个修者，撑个元气罩都不会吗，还用身体挡。”
天眼虎一杯酒泼在辜雀脸上，咧嘴道：“搞得好像你不会似的，没点眼力见儿，非要让老子撑啊！”
“老子是伤员，你当然得让着老子。”
辜雀把自己的酒递给他，道：“这杯你喝，小样儿，我看不出你想赖酒啊！”
天眼虎指着辜雀道：“你小子输了，我就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得，既然你输了，老子就帮你喝。”
辜雀道：“记得咱俩以前天天喝酒来着，那时候还是你潇洒，老子才是真的苦，冰洛要救，轻灵还受了伤，轩辕传奇那个王八蛋，老子恨不得再杀他一次，想想都是气。”
天眼虎像是想到了什么，重重叹了口气，道：“在玄州，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银芽儿，那时候她是那般青涩，那般年轻。”
“行了！”
辜雀摆手道：“絮絮叨叨像他妈个娘们儿！兄弟，你是我兄弟，哥们儿总有一天，一定帮你找回银芽儿！”
“什么？”
天眼虎抬起头来，大声道：“小子你他妈别以为我喝醉了就开始说胡话，这、这事儿老子当真了，你一定要把我的银芽儿还给我，她还要给我生一个小精灵呢。”
辜雀大笑道：“精灵和虎杂交，那生出来的可不就是杂种吗？”
“啪！”
天眼虎一巴掌打在辜雀后脑勺，道：“你小子话都不会说了是吧，咱们这种高级生物，要虎得虎，要精灵那就是精灵，你以为还能生出个畸形儿出来啊！”
辜雀道：“反正这事儿有希望，但不靠谱儿，照理说打穿时空回去的话，也见不着。因为枯寂世界的天道都碎了，一切的因果都散落了，也根本没法儿创造出一模一样的天道来。唉，反正不容易，你以为老子不想啊！”
他继续道：“赢风、顾南风、殷子休、萧骨，这他妈也是我兄弟啊，当初生死与共，说没就他妈没了。还有老子的徒弟，一家子全死了。”
“对对！”
辜雀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继续道：“还有那个什么，就离火圣山那个，身材很棒，长得很烈辣，红头发那个？”
天眼虎道：“你是说火、火离儿吧？那小妞好看，顶级！”
辜雀嘿嘿笑道：“你不知道吧？这妞她喜欢我，她就是不敢表达出来而已。”
“去你妈的，少自恋了，反正都死无对证了，你爱咋说咋说。”
辜雀道：“我说都他妈几百年了，你怎么就还不相信老子的魅力呐？我辜雀经历这么多事，能看不出来吗？”
天眼虎道：“成成成，你爱咋吹咋吹，反正人都没了。”
辜雀笑道：“等老子自由了，无敌了，就他妈好好放纵自己一把，给她娶进门来！”
“无敌？”
天眼虎道：“借口！你就是单纯想睡而已！”
“你小子，你小子咋他妈就...就这么了解我？”
天眼虎大笑出声，道：“干脆，承认你自己本质了。”
辜雀道：“那时候是真他妈苦啊，快乐的时光稍有，不过咱们在韩家那可是好玩儿，记得有一次走错房间，摸进了韩秋的房间，恰好就看到香艳的一幕，把老子吓惨了。”
“你他妈还好意思说？”
天眼虎大叫道：“老子因此却挨了一顿打，大姐头太狠了，惹不起啊！”
辜雀笑道：“现在你也惹不起她，她每天都处于生死边缘，又有碎乱剑尊教她，她天赋又是我们中最好的，现在指不定什么境界了呢！”
“快他妈别说了，老子有心理阴影了。”
天眼虎摆手道：“说说你小子吧，最近大事儿不少，看你也是一副要死的样子，还他妈自闭了。”
辜雀叹了口气，一口酒灌进喉咙，道：“英雄难做，强者也难做啊！”
“暗元携带天下黑暗入侵大千宇宙，我们拼死抵挡，用尽手段，才终于成功将其遏制。”
天眼虎道：“这他妈是好事啊，后来怎么就败了？”
辜雀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全盘说出，最后又道：“其实，神狱兵主对我出手，是我请罗睺帮忙的。溯雪出现的一瞬间，我就察觉到了罗睺的气息，并对其隔空传音，请他帮忙让神狱兵主对我出手。”
天眼虎忍不住道：“你小子没病吧？好不容易要赢了，你这么搞是什么意思？”
辜雀道：“黑暗为何存在？”
天眼虎皱眉道：“黑暗永远都在啊！”
辜雀道：“为什么入侵大千宇宙。”
天眼虎道：“利益？”
辜雀摇头道：“因为大千宇宙弱，仅此而已。强者入侵弱者，需要理由吗？”
天眼虎道：“你要说什么？”
辜雀道：“发展了六十多年为什么这么弱？因为执法者联盟的模式根本不适合这片宇宙，这里是冰冷的，而联盟却扼杀了各个种族的竞争。”
“和平永远是相对的，但亚丁要的是绝对，所以执法者联盟终究不能带来长久的和平。哪怕我们赢了又怎样？下一次黑暗也会降临，或早或晚。”
天眼虎道：“你的意思是壮士断腕，改变秩序，建立崭新的机制？”
辜雀道：“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但需要流血。”
天眼虎道：“所以你自责？”
“是。”
天眼虎道：“那我呢？”
“什么？”
天眼虎道：“绿芙儿，我当然喜欢她，但我刚才让她滚了。”
“因为我知道她对我没有那么喜欢，她终究不属于我，就这样下去我们没有结果，也会越来越痛苦。所以我宁愿自己这一刻倍加痛苦，也要斩断以后的痛苦。”
“我们所作的选择，岂不是一样的？这就叫长痛不如短痛。”
辜雀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对，可是这个痛在于你自己，你问心无愧，而我却要让那么多人牺牲。”
“你后悔了？”
“并不后悔，只是有愧。”
天眼虎道：“事已至此，难道不是应该去做好你该做的一切，早日建立新的秩序，这样才对得起那些牺牲的人？”
辜雀身影一震，朝天眼虎看来。
天眼虎道：“银芽儿死了，我多少年都走不出来，但这些年我想通了，因为我知道，她如果泉下有知，也不希望看到我颓废下去，也会希望我过得开心。”
“她死了，我一定要活得开心，因为我不单单是为自己而活，也为她而活着。”
他看向辜雀，道：“那些牺牲的战士，你若是真的对他们愧疚，你就该去做他们希望的事，就像我在做银芽儿希望的事。”
“他们希望什么？他们希望家人平安，希望大千和平，家园安定。”
“那么，你此刻该做什么？”
辜雀举起酒杯，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懂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炼器星对弈
黑暗大军势如破竹，攻占各大星系，由于其数量限制，每个地方也需要整合力量，派兵驻守，镇压百姓，所以其席卷速度并不是很快。
即使如此，大千宇宙依旧是人人自危，惨淡一片。
中部星域炼器星，在那地宫深处，法尊猩红的面具闪着幽光，看着眼前的棋盘已然良久。
这盘棋他已然下了快一千万年，已然沦为残局，但他始终无法解开。
他捏着白棋，举棋不定，最终还是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就这么难？”
一个冷冷的声音忽然出现，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忽然从虚空中撕裂而出，散发着强大的气势大步走来，一手捏起一颗白子，直接朝棋盘按下去。
棋盘顿时散发出无尽的光芒，黑白之光交织，似乎又诞生出一根根神秘的道则。
炼器星上空，忽然诞生出一道道黑光，似乎黑暗来袭，朝下死死压来。
炼器星百姓惊呼出声，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
“黑暗来袭了！”
“黑暗大军杀来了！”
“跟他们拼了！”
一个个百姓大吼出声，而接着，无尽的白光又不知从何而出，天上地下片混乱，将黑光完全冲散。
“是法尊大人！”
“对啊，法尊大人在，区区黑暗势力算什么。”
这片天地的百姓对法尊的敬佩与崇拜已然达到了极致，当然自信无比，只是他们不知道的事，黑暗的主人就在他们脚下大地的深处。
棋盘变化莫测，法尊眯眼道：“哪有这么简单。”
他执黑棋落下，将白光死死盖住，一瞬间成万兽奔腾之势，一路席卷而过，碾压一切。
“黑棋太盛，全面压制，白棋绝无生机。”
法尊的声音刚落，暗元已然道：“巨龙屠戮蝼蚁为生，黑棋为龙，白棋为众生是龙灭众生，还是众生灭龙？”
法尊道：“巨龙天地傲啸，威势难挡，众生如蝼蚁，蜉蝣撼树，当然必败无疑。”
“错！”
暗元落下白子，大声道：“蝼蚁虽弱，却生生不息，我自断命格，饿死巨龙未尝不可。”
法尊朝暗元看去，深深叹了口气，道：“之前光明与黑暗大战，谁输谁赢？”
暗元道：“当然是我赢了。”
法尊笑道：“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什么吗？”
暗元道：“你说的是黑暗光明都不会赢，赢的是异数。”
法尊点了点头，道：“所以亚丁死了，所以你也败了。”
暗元大笑道：“我黑暗大军至今仍然肆虐大千，法尊所言恐怕不实。”
法尊道：“若是当日辜雀未被神狱兵主击伤，你是否赢了？”
暗元傲然道：“他之前和我两败俱伤，已然失去了战力。”
“那她的妻子呢？石莲之躯那位。”
暗元脸色顿时一变，大怒道：“那是我苦罗文明的至尊帝君，不是他辜雀的妻子。”
法尊笑道：“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出现挡住风燧和暗姬？”
暗元沉着脸不说话。
法尊已然道：“你不必骗自己了，其实你很清楚，她出现足以挡住风燧和暗姬，而九幽侯罗睺，当然也可以挡住神狱兵主，况且还有一艘邪恶的战船。”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起来，道：“另外，你别忘了，宙域祖船解放了出来，那...鸿蒙天道塔呢？”
暗元身影一震，只觉背脊寒彻，咬牙道：“你的意思是？”
法尊道：“辜雀想赢，只是一个念头罢了，想要毁灭黑暗，也只是一个念头罢了，至少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他输，是因为他选择了输，那这样的输还算是输吗？”
暗元厉声道：“你胡说，他费尽心机，就是想赢，凭什么会最后又缄默了下来？”
法尊笑道：“是什么呢？是因为他的野心不满足于这一场战斗的胜利罢了。我问你，有罗睺在，为什么神狱兵主有机会出手？”
暗元沉着脸不说话。
法尊继续道：“以辜雀当时的状态，以神狱兵主的力量，为什么一掌没能打死他？”
“另外，镇界灵柩棺和《诸天生死簿》都是辜雀之物，为什么偏偏这一次没有自动觉醒来救他？”
“很多的疑惑，我能想到，你当然也会想到，你只是在骗自己罢了。”
暗元道：“所以，你算对了，光明输了，黑暗也输了，辜雀赢了。”
法尊慨然道：“光明已经败了，而辜雀至少有赢的迹象了。”
暗元眯眼道：“他也下棋？”
法尊笑道：“他下得很不错，否则枯寂世界也不至于能打破千古的壁垒，以最残破的力量从远古巨神的腹中冲出。”
暗元看了法尊一眼，缓缓道：“他的棋和我们不一样？”
法尊道：“他的棋以前和我们一样，最近却不一样了，我甚至不知道是他悟通了什么，还是他本来就是歪打正着。但无论如何，我们都知道，他不是个蠢货，他相反很聪明。”
暗元看了法尊一眼，道：“我们继续把棋走下去，按照我们的死路，你觉得如何？”
法尊道：“我也想过这样，自杀一片，将巨龙饿死，就算饿不死，也会把它饿弱，而死亡所带来的怨气，却能把巨龙抹杀。蝼蚁生生不息，又会慢慢生根发芽，最终统治天地。”
暗元点头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法尊道：“是的，这样是最接近胜利的办法，但也是最冒险的办法。结果很可能是，一部分被自己人杀死，一部分沦为巨龙之餐。”
暗元道：“那辜雀的棋呢？”
法尊沉默片刻，忽然笑道：“他已然背叛，成为了恶龙。”
暗元眼中寒光暴射，冷冷道：“然后呢！”
法尊道：“然后，取代那一条巨龙，最终掌控天地间最伟大的力量。那时候，黑白双方都是他的棋，又何愁残局不破？”
“哈哈哈哈！”
暗元大笑出声，道：“苦罗世界就是走的这条路，结果是五大文明全部湮灭，宏观大浩法完全崩碎，一切都烟消云散。”
他死死看着法尊，冷冷道：“飞灰烟灭的惨败。”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最后一次分别
神王星虽然和平，但由于黑暗势力入侵大千宇宙，也依旧让人人人自危。
主要是，光明与黑暗的大战，辜雀也参与了，但败了。
这无疑大大打击了神雀盟百姓的自信心。
但该来的人终究还是来了。
帝骏已然跪了很久，就跪在神雀星皇宫大门之外，辜雀没有召见，他谁也见不到，哪怕他是北方其他四大星系的主人。
“行了，让他进来吧！”
辜雀淡淡出声，这才有人将帝骏请了进来。
他的脸色很苍白，也很虚弱，他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也会跪在别人的皇宫，遭受着无数百姓的嘲讽。
可是为了四大星系无数的百姓，他必须要忍受，必须要这么做。
除了神雀盟，没有人可以保护这片文明，至少帝骏是这般认为的。
他走了进来，顿时就看到了龙椅之上的辜雀。
辜雀也看着他，辜雀并没有说话。
帝骏知道辜雀的意思，他重重跪了下去，大声道：“罪臣帝骏，前来求死。”
辜雀道：“罪臣？帝骏何来的臣？又何来的罪？”
帝骏咬牙道：“从前不是臣，但今日之后，帝骏便是盟主的臣。请盟主答应，北域极北另外四大星系，全部归入神雀盟！”
辜雀笑道：“我神雀盟区区三个星系，怎么你四个星系的力量，反而还要加入？”
帝骏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大声道：“今日帝骏前来，已然打消了一切心机，打消了一切念头，任凭盟主处置，只求盟主能让四大星系加入神雀盟，修养声息。”
他抬起头来，颤声道：“盟主，请您看在北域极北四大星系数十万年文明传承、无数亿百姓生命的份上，收留他们，保他们平安。”
“我帝骏深知罪孽深重，当初掳走神雀盟后，愿以死了结。”
辜雀看着他，摆了摆手，道：“你帝骏活了将近十万年，也知道这宇宙的各个势力和变化，两件事，帮我去做。”
帝骏连忙磕头道：“请盟主吩咐。”
辜雀道：“第一，你即刻离开北域，去大千宇宙各地打探两个人的消息，一人叫唐义勇，是我的兄弟，一人叫牧魂人，是我的属下。”
“他们大概是一百多年前消失的，你要动用你这么多年所有的基础去帮我查，我要知道他们的行踪。”
帝骏道：“罪臣必竭尽全力，查找两人下落。”
辜雀道：“去吧，四大星系从此归位神雀盟，从此北域极北之地，只有神雀盟！”
“谢盟主。”
帝骏感激涕零，连忙起身离去。
辜雀并不担心他有变数，事实上随着神雀盟的成长和强大，帝骏之流的变数已然被全部扼杀了。
辜雀的确想过要杀他，但帝骏舍得丢下脸面长跪不起，也要帮助四大星系百姓脱离危险，也算得上是一个人才。
任何一个能够直视自己内心，为了坚持甘受奇耻大辱的人，都一定不是普通人。
所以辜雀留着他，派了两个特殊的任务。
牧魂人和义勇都消失一百多年了，前者是落进了未知的次元漏洞，不知所踪。而后者据说是找到了自己的种族，被两个强者带走了。
无论他们是生是死，是福是祸，辜雀终归是要去打探一下的。
“这下你满意了？我终究还是没有杀他。”
辜雀缓缓转身朝后看去，而溯雪不知何时已然出现，轻声道：“多谢夫君为我原谅他。”
辜雀摇头道：“我可不是原谅他，当初他劫走你，我已决心要杀他，若不是你求情，任何人来阻止都没用。”
溯雪叹道：“这未必是坏事，他既能帮你做事，我也没有任何损失，反而我找到了自己想要走的路，不至于那般迷惘。”
辜雀道：“这些日子，怎么样？”
溯雪看了辜雀一眼，幽幽道：“苦，有今天的力量，很苦，很不容易。”
溯雪的性格辜雀清楚，她是一个骨子里很坚强的女人，也从来不愿意去说这种话让人担心。
她既然说出来了，则说明她的苦已然无法想象。
是啊，要成为强者，要继承苦罗的力量，又岂是这么简单。
痛苦是常常伴随着强者的，这是成为强者的必经之路，没有任何迂回逃避的余地。
辜雀轻轻握着了她的手，低声道：“这次就不走了好不好？几百年分别，我们都没有机会好好说说话。”
溯雪看了辜雀一眼，道：“你知道的，有些事我也决定不了，九幽侯对我有很高的限制，我拗不过他。”
“甚至我以帝君的身份命令他都不行，他总是说我是苦罗的希望，容不得儿女情长，哪怕我以后要杀他，他也无怨无悔。”
辜雀没有说话，而是拉着溯雪的手缓步朝外走去。
外边是宽阔的广场，阳光正好，这里繁华而温暖。
谁不想拉着爱人的手在这种地方走着呢？谁又想去那冰冷漆黑的枯寂星空中，承受无边的痛苦与寂寞呢？
可是人生就是这般无常，就是这般无奈，任何人都没法去躲避的。
辜雀道：“这一次走，不会那么容易再回来了吧？”
溯雪脸色有些愧疚，道：“我要和九幽侯去寻找当年的苦罗遗迹，看看能不能查到当年苦罗世界崩塌的原因，一切的谜底终究要揭开的。”
她朝辜雀看来，道：“你们口中时常在说下棋，而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下棋和对弈到底代表着什么。我不能单单有力量，却没有智慧，另外，我也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到底是不是苦罗之主。”
“去吧！”
辜雀拍了拍她的脸，轻笑道：“有自己的路，就大胆去走，累了，倦了，神雀盟永远在身后。这里是你永恒的家，而我辜雀也会尽快追上脚步，去那武道的最巅峰找你。”
溯雪一笑，道：“你知道的，我一直很相信你，甚至九幽侯都开始相信你了，最初他对你是那般鄙夷。”
辜雀道：“我会向所有人证明的。”
溯雪点了点头，眼中带着深深的眷恋，道：“你等我回来，我下一次回来，就再也不走了。”
“你说的？”
溯雪道：“我说的，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分别。”